1
我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梦里,我被无尽的洪水淹没,窒息的痛苦让我的肺部像被烈火灼烧。最后看到的,是父母抱着那条白鱼,站在高地安全区的闸门内,冷漠地看着我被卷入湍急的洪流中。
醒来时,我浑身冰冷,仿佛还能感受到那种溺死的窒息感。我环顾四周——这是我家的旧卧室,墙上的日历停留在灾难开始前两周。我,孟雨,竟然重生了。
孟雨,快下来!你爸带回来了一个宝贝!母亲的声音从楼下传来,充满了少有的兴奋。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这个场景,这个声音,正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我拖着沉重的脚步下楼,看到父母正围着茶几兴奋地说着什么。茶几上放着一个大玻璃缸,里面游动着一条通体雪白、眼睛却是罕见蓝色的鱼。
这是我故作镇定地问。
白鱼!极其罕见的变异品种,它能预测洪水!父亲激动地说,这可是我们在这末世的保命符啊!
三个月前,全球气候异变,极端降雨导致大部分陆地被淹没。人类只能在不断上涨的水位中挣扎求生。食物短缺,淡水污染,洪水暴发前的预警成了最宝贵的资源。
我给它取名叫小白。母亲温柔地看着鱼缸,语气中是我从未听过的慈爱。
我盯着那条鱼,它似乎也在看着我。当我们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明显感受到了一阵寒意。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绝非普通动物应有的智慧与……恶意。
它吃什么我问。
最好的鱼食,当然。父亲说,我刚才冒着大雨去抢了最后几包高级鱼粮,这种鱼很挑食。
我心里一沉。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接下来的日子里,父母会把所有资源都优先给这条鱼。而我挣扎着带回来的食物和净水,总是先满足它,剩下的才轮到我。
晚餐时,我故意晚下楼,想看看父母是否会等我。可当我走进餐厅,只看到他们围着鱼缸,仔细观察着小白进食的样子。
这鱼真聪明,母亲笑着说,你看它吃东西的样子,多像个小人儿啊。
确实,那条鱼吃东西的方式很奇怪,不是普通鱼类的吞咽,而是小口小口地咀嚼,像是在模仿人类进食。
它能预测洪水吗我问。
父亲转过头,似乎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当然能!听说这种鱼在洪水来临前会有特殊行为,比如剧烈游动或者改变颜色。
我沉默地盛了一碗稀粥。桌上的咸菜已经所剩无几,想必是喂鱼时被父母吃掉了大半。
对了,母亲突然说,明天你得去找点净水回来,小白需要每天换水。
我攥紧了碗,艰难地控制着情绪:外面越来越危险了,洪水随时可能暴发。
所以呢父亲不耐烦地看着我,难道让小白待在脏水里吗它要是死了,我们全家就完了!
我低下头,默默吃着寡淡的粥。透过缝隙,我看到那条白鱼停止了进食,正直勾勾地盯着我。鱼嘴微微上扬,像是在笑。
那一刻,我知道,这不是一条普通的鱼。
睡前,我听到父母轻声的谈话声。
你说小白是不是有灵性母亲问,它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也许吧,也许真的是她回来了。
我蜷缩在床上,冷汗浸湿了后背。事情比我想象的更复杂,更恐怖。前世,我只当父母是疯了,现在看来,背后隐藏着更黑暗的秘密。
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人宰割。复仇的火焰,已在我心中燃起。
2
一大早,我就被父亲拍醒。
快起来!趁着现在雨小,去给小白弄净水回来!
我睁开眼,窗外雨幕如注。所谓雨小,不过是从倾盆变成了大雨而已。在这个世界,真正的晴天已经成为奢望。
需要多少水我问。
至少十升,要过滤干净的。父亲丢给我一个背包和几个空水桶,快去快回。
我穿上雨衣,看了一眼鱼缸。小白正悠闲地游动着,那双蓝眼睛转向我时,却停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我看。诡异的是,它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
期待
离开家门,外面的世界比我记忆中更加荒凉。街道已成河流,残破的房屋如岛屿般零星分布。远处,几个人影在水中艰难跋涉,争抢着漂浮的物资。
我直奔小区后面的水厂。那里有末世前留下的过滤设备,虽然简陋,但至少能提供一些勉强可用的净水。
水厂外排着长队,大家脸上都布满疲惫和绝望。我悄悄走到一旁,从背包里拿出昨晚偷偷准备的几块压缩饼干,换取了插队的机会。
听说南边又决堤了,前面的老人叹息道,淹了整个安置区。
可不是,另一人说,现在就只剩北面的高地安全了,但那地方哪是我们这种人能去的
高地安全区——前世我和父母拼死奔向的地方,最终却只有他们和那条该死的鱼进去了。而我,被关在门外,葬身洪水之中。
取水回家后,发现父母正围着鱼缸,神情忧虑。
怎么了我放下水桶。
小白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缸底打转,还不停变色。母亲焦急地说。
果然,原本雪白的鱼身隐约泛着蓝色光泽,游动的频率也比平时快得多。
这是预示要发洪水了吗我问。
父亲重重点头:必须准备撤离了。孟雨,你去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和食物装起来,我们随时可能需要逃命。
我按照父亲的吩咐收拾物资,心里却在盘算着另一件事。夜深人静时,我偷偷起床,打算一探这条鱼的秘密。
客厅里漆黑一片,只有鱼缸散发着微弱的蓝光。我蹑手蹑脚地走近,却惊讶地发现小白没有休息,而是直立着—像人一样直立着—凝视着鱼缸外的世界。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似乎在......
思考它的眼睛透露出的神情,绝不是任何动物应有的。当它发现我的存在,立刻恢复了普通鱼的游动姿态,但那一瞬间的异常,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拿出偷偷准备的录像设备,对准鱼缸。如果这鱼真有什么不对劲,我要拿到证据。
正当我设置好角度,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你在干什么!
父亲站在楼梯口,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可怕的光。
我...
我只是想看看小白有没有异常,我编了个借口,它不是能预测洪水吗我担心...
滚回你的房间去!父亲走过来,一把夺过我的录像设备,别打小白的主意,它可比你重要多了!
这句话像刀一样刺进我心里。前世的记忆和现实重合—我在他们眼中,确实不如一条鱼重要。
回到房间,我从窗户看到一丝不对劲。雨似乎小了,但水位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小区的低洼处已经完全被淹没,路灯只剩上半部分还露在水面上。
小白的预警是对的,洪水正在来临。但我总觉得,这不仅仅是预测那么简单。
那种感觉,就像是它不仅知道洪水要来,甚至...
在某种程度上控制着洪水的到来。
我紧紧抱住双膝,思考着下一步计划。无论小白是什么,它和我父母之间的关系绝非简单。而我,必须在一切太晚之前,揭开这个可怕的谜团。
3
凌晨,刺耳的警报声划破夜空。
紧急撤离!洪水警报!所有居民立即前往指定集合点!
我迅速爬起来,抓起早已准备好的背包。楼下传来父母慌乱的脚步声。
小白怎么办母亲焦急的声音。
用旅行鱼缸,快!父亲回应。
我冲下楼,看到他们正小心翼翼地将小白转移到一个便携式鱼缸中。家里值钱的东西和应急物资都堆在门口,但他们的注意力全在那条鱼身上。
需要我帮忙吗我问。
把门口那些东西背上,父亲头也不抬,记住,如果实在带不了,也要保证小白的安全。
我咬着嘴唇,默默背起沉重的包裹。前世,我也是这样任劳任怨,直到最后被他们毫不犹豫地抛弃。
外面一片混乱。洪水已经淹没了一楼,人们在齐腰深的水中艰难前行,惊恐的哭喊声此起彼伏。远处,几栋老旧的房子在水压下轰然倒塌。
往东走!高处!有人大喊。
我们随着人流向东移动。父亲抱着鱼缸走在最前面,母亲紧随其后,我则背着所有物资,跟在后面。
走快点!父亲回头催促我,眼中没有丝毫关切,只有对我拖慢速度的不满。
水越来越深,很快就到了胸口。我的体力在快速消耗,沉重的包裹像铅块一样拖拽着我。但每当我稍微慢下来,父母就会投来厌恶的目光。
你是故意的吗母亲恶狠狠地说,想害死我们全家
我苦笑。在他们眼中,我永远是家庭的负担,而那条鱼才是真正的家人。
行进了约两小时,我们到达了临时避难点—一座废弃的高架桥。大量居民拥挤在桥面上,军警在维持秩序。
登记处在那边,一位志愿者指引我们,每家限三人进入高架避难区。
三人...前世的记忆再次闪回。避难所只收三个人,而父母选择带上鱼而不是我。历史即将重演
登记处前排着长队。我注意到一个细节:父亲把鱼缸藏在外套里,似乎不想让别人看到小白。
为什么藏起来我问。
父亲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你以为人人都有善心吗如果他们知道小白能预测洪水,会怎么做
这倒是实话。在末世,这种能力比黄金更珍贵。
轮到我们登记时,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地问:几口人
三口,父亲毫不犹豫地说,我、我妻子,还有女儿。
我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这一次,他们没有当场抛弃我。
进入避难区后,我们被安排在一个角落。这里拥挤不堪,物资紧缺,但至少暂时安全。
夜深人静时,我假装熟睡,竖起耳朵听父母的私语。
水位还在涨,父亲低声说,这里撑不了多久。
那怎么办母亲问。
我打听到了,父亲压低声音,北边高地有永久避难所,但名额极其有限。
我们能进去吗
如果能证明小白的价值,或许有机会。但问题是...
什么
只有两个名额。
我心脏骤然紧缩。历史真的要重演了。
那孟雨怎么办母亲问,声音里却没有多少担忧。
父亲冷笑一声: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有小白在,我们就有活路。至于她...
可她毕竟是我们的女儿啊。母亲虚伪地说。
她,还是真正的女儿父亲的声音变得古怪,你不觉得奇怪吗当年医生明明说是双胞胎,可出生时却只有孟雨一个。另一个胎儿消失了,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浑身冰冷。这是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曾有一个双胞胎姐妹
你是说...母亲的声音颤抖起来。
我怀疑,小白身上的灵魂,就是我们失去的那个孩子。父亲斩钉截铁地说,而且,她好像特别恨孟雨。
我死死咬住嘴唇,防止自己发出声音。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了—父母为什么偏爱那条鱼,为什么鱼会对我充满敌意。
但还有一个更可怕的问题:如果小白真是我死去的孪生姐妹,那么她究竟想通过父母达到什么目的
4
接下来的几天,避难区的情况急剧恶化。食物短缺,水位持续上涨,人群中弥漫着恐惧与绝望。
我注意到小白的行为越来越奇怪。它经常直立在缸中,用那双蓝眼睛盯着我看。有几次,我甚至觉得它在笑—鱼唇上扬,露出不该属于鱼类的表情。
更诡异的是,每当小白这样笑,外面的暴雨就会变得更加猛烈,水位上涨得更快。这不可能是巧合。
又是红色警报,避难区的喇叭响起,预计三天内水位将再涨五米,请做好进一步撤离准备。
恐慌在人群中蔓延。五米意味着什么,大家都清楚—高架桥将完全被淹没。
我蹲在角落,假装整理物资,实际上在监视父母和小白。通过前几天的观察,我发现每到深夜,小白就会有异常行为。今晚,我一定要捕捉这一刻。
傍晚,父亲神秘地离开了一会儿,回来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搞定了,他对母亲低语,明天凌晨,有船来接我们去高地。
真的母亲喜出望外,他们同意了
看到小白的能力后,他们非常重视。父亲得意地说,不过确实如我所料,只有两个名额。
那就是说...
明天我们带着小白离开。至于孟雨,就让她留在这里吧。
听到这话,我心如刀绞,却并不意外。命运似乎注定要重演,但这次,我不会坐以待毙。
深夜,等父母睡熟后,我悄悄爬起来,靠近放在角落的鱼缸。小白似乎也在睡觉,漂浮在水中一动不动。
我拿出提前准备的小型摄像机,对准鱼缸。如果能拍下小白的异常行为,或许能证明它不是普通的鱼。
突然,小白睁开了眼睛—那双诡异的蓝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幽光。它直直地看着我,然后缓缓直立起来,如同一个人类般站立在缸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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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嘴开始无声地一张一合,仿佛在说话。我不会读唇语,但能感觉到那是针对我的恶意。
正当我全神贯注地拍摄时,一阵剧痛突然袭来—母亲从背后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
贱人!偷拍小白做什么!她尖叫道。
这一声惊醒了父亲,他冲过来,一把夺走我的摄像机,狠狠摔在地上。
我就知道你对小白不怀好意!他怒吼,明天我们走了,你就自生自灭吧!
我没有反抗,而是冷静地说:它不是普通的鱼,对吗你们知道它是什么。
父母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胡说八道!父亲厉声道,它只是一条特殊的鱼!
是吗我盯着小白,它仍然保持着直立的姿势,那么,为什么它现在站着,像个人一样
父母转身看向鱼缸,小白立刻恢复了正常游动的姿态。
你疯了吧父亲嗤笑,它明明在游泳!
我知道你们打算抛弃我,我直视父亲的眼睛,就像知道小白不是普通的鱼一样。它是我那个'消失'的双胞胎姐妹,对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拳,击碎了父母伪装的面具。母亲脸色苍白,父亲则变得异常愤怒。
你偷听我们说话他咆哮着,扑上来掐住我的脖子,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我真该在你出生时就掐死你!
为什么我艰难地问,为什么你们宁愿相信一条鱼,也不愿相信自己的亲生女儿
因为你根本不是我真正的女儿!父亲咆哮道,当年胎死腹中的才是我的亲生骨肉!你夺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生命、养分、爱!现在她回来了,我们要补偿她!
这荒谬的话语让我震惊。原来在他们扭曲的思想中,我成了抢夺者,而那条该死的鱼才是受害者!
就在父亲掐我越来越紧时,一阵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起:紧急警报!堤坝决口!洪水即将到达!所有人立即撤离至更高位置!
5
混乱瞬间爆发。人们尖叫着,推搡着,争先恐后地向桥的更高处涌去。
父亲松开了掐住我脖子的手,慌忙去抱鱼缸。我跌坐在地上,剧烈咳嗽着,喉咙火辣辣的疼。
快走!父亲对母亲喊道,完全无视了我的存在。
我挣扎着站起来,看到远处的黑暗中,一道巨大的水墙正呼啸而来。堤坝决口了,汹涌的洪水即将吞没整个避难区。
父母已经带着小白挤入人群,向桥的最高处逃去。这一幕如此熟悉—前世我就是被这样抛弃的,最终葬身洪水。
但这一次,我不再是那个无助的受害者。
我迅速拾起被摔碎的摄像机,取出内存卡。虽然设备损坏了,但希望数据还在。然后我抓起背包,不是去追父母,而是向另一个方向跑去。
前世的经历告诉我,桥的高处并不安全。真正的生路在东侧的直升机救援点。
水位上涨得极快,很快就没过了膝盖。人群的恐慌加剧,不断有人被推倒,消失在黑暗的水中。
我艰难地逆流而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然后揭露真相。
当我快要到达东侧时,一声熟悉的尖叫传来。回头看去,母亲被湍急的水流冲倒,眼看就要被卷走。
我犹豫了一瞬—要救她吗救了她,我还能活下去吗
最终,人性战胜了仇恨。我返身抓住一根漂浮的木板,奋力游向母亲。
抓住这个!我将木板推给她。
母亲死死抓住木板,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我,我咬牙道,不像你们那么冷血!
我推着木板向救援点游去。途中,我们看到父亲站在桥的最高处,怀里紧抱着鱼缸,满脸惊恐地看着不断上涨的水位。
建国!救我!母亲绝望地喊道。
父亲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怀中的鱼缸,眼神挣扎了一瞬,最终...转身离去了。
母亲瘫软在木板上,神情呆滞:他...他抛弃了我...
就像你们准备抛弃我一样。我冷冷地说。
终于到达救援点,最后一架直升机正准备起飞。
等等!还有人!我拼命挥手。
直升机勉强悬停,放下绳梯。我先把母亲推了上去,然后自己攀爬。
就在我即将登上直升机的那一刻,一股巨大的水浪袭来,几乎将我冲落。我死死抓住绳梯,在空中摇晃着。
远处,高架桥的最高处已经被洪水淹没。人群如蚂蚁般被冲散,消失在漆黑的水中。
父亲和小白,还在吗
直升机起飞了,飞向安全的高地避难区。透过舷窗,我看到整个城市已变成一片汪洋。高架桥,我们曾经的避难所,已经完全消失在水面之下。
你的父亲,母亲虚弱地说,他选择了那条鱼,而不是我...
我没有回应,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内存卡。上面记录着小白的异常行为,或许能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直升机抵达高地避难区,这里是一座建在山顶的军事基地,有着严密的防洪设施。
只收留有用的人,检查站的军官冷冷地说,你们有什么特长
我是水利工程学生,我说,我可以帮助加固防洪设施。
军官点点头,看向母亲:你呢
母亲茫然地摇头:我...我什么都不会...
军官皱眉:那就去难民区吧。
等等,我拦住他,她是我母亲,我需要她和我在一起。
即使她曾经准备抛弃我,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送去条件恶劣的难民区。毕竟,她终究是我的母亲。
军官犹豫片刻,勉强同意了。我们被安排在技术人员区的一个小隔间里。
为什么救我母亲问,在我和你父亲准备抛弃你之后。
我拿出内存卡:因为我需要你告诉我真相。小白到底是什么它和我那个'消失'的双胞胎姐妹有什么关系
6
高地避难区的生活艰苦但有序。每天,我都在水利工程队工作,帮助加固防洪设施。母亲则留在宿舍,日渐消沉。
失去了父亲和小白,她像是丢了魂一样。有时,我会看到她对着水盆自言自语,仿佛那里面有小白一样。
它会回来的,她喃喃地说,它说过会回来找我们...
这样的话语让我毛骨悚然。小白真的能说话它对父母施加了某种影响吗
我把内存卡交给了避难区的技术人员,希望能恢复出小白的异常影像。同时,我也开始搜集关于变异生物的信息。
一周后,技术部门通知我去取分析结果。
很抱歉,技术员说,卡里的数据严重损坏,只恢复出了几帧图像。
他给我看了恢复出的画面—模糊的影像中,确实能看到小白直立在缸中的奇怪姿势,但这远不足以证明什么。
不过,技术员压低声音,你拍摄的这种鱼,我们之前也收到过类似报告。
什么报告我急切地问。
有人声称这种蓝眼白鱼能影响天气,特别是降雨量。更夸张的是,有人说它们能控制人的思想。
这证实了我的猜测。小白不仅能预测洪水,还可能在某种程度上影响洪水,甚至控制我父母的思想!
还有一个奇怪的共同点,技术员继续说,报告中提到这些鱼都被视为'失去的亲人'转世。
我心跳加速:有没有关于双胞胎的记录
技术员惊讶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确实有一例,说是胎死腹中的双胞胎附身在鱼身上,回来寻找'夺走'它生命的另一个双胞胎。
这个描述与我的情况惊人地吻合。看来,我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回到宿舍,我发现母亲不见了,只留下一张纸条:它回来了,我去找它了。
恐惧攫住了我的心。小白生还了还是又出现了新的蓝眼白鱼
我立刻报告了母亲的失踪。搜救队很快在避难区边缘找到了她—她正站在防洪墙上,凝视着下方汹涌的洪水。
妈!我冲过去拉住她,你在干什么
它在叫我,母亲双眼无神,它说只有我跳下去,才能和它团聚...
醒醒!我用力摇晃她,那不是什么转世的孩子,是某种能控制人思想的怪物!
母亲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然后突然崩溃大哭:我...我差点就跳下去了...它在控制我...
搜救队把母亲送往医疗区,医生诊断她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创伤,需要密切观察。
你妈妈提到的'它',是什么医生询问我。
我犹豫要不要告诉他真相。如果说出小白的事,会不会被当作疯子
正当我踌躇时,警报突然响起。
紧急通知!西南防洪墙出现裂缝,所有技术人员立即前往支援!
我不得不暂时离开,加入修复防洪墙的队伍。现场一片混乱,洪水从裂缝中渗出,情况危急。
必须加固这段墙!总工程师喊道,否则整个避难区都危险了!
我们日夜不停地工作,终于在洪水冲垮墙体前完成了加固。这次危机暂时解除,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洪水还在不断上涨,迟早会淹没整个高地。
休息时,一位同事递给我一杯热水:听说你母亲出事了
嗯,她...精神状况不太好。我含糊地说。
最近这种案例不少,同事说,都是和那种蓝眼白鱼有关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也知道这种鱼
当然,他严肃地说,避难区最近发布了警告,发现这种鱼要立即报告,极度危险。
为什么危险它们到底是什么
同事环顾四周,确保没人偷听:据说是某种外星生物,通过操控水循环制造洪水。它们能读取人的记忆,伪装成死去的亲人,控制人的思想。
这个解释太过离奇,但又似乎能解释很多事情。
最可怕的是,同事压低声音,它们会不断寻找新宿主。据说已经有不少这种鱼潜入避难区了。
我心中警铃大作:它们怎么进来的
有人偷偷带进来的。同事说,比如前天,就有个男人带着一条蓝眼白鱼闯入避难区...
男人我的心跳几乎停止,是不是中年,戴眼镜,左手有疤痕
同事点头:你认识
我颤抖着:那是我父亲。
7
父亲活着!而且带着小白进入了避难区!
这个消息让我既惊又惧。父亲是怎么从洪水中生还的小白又是如何说服他冒险闯入高度警戒的避难区的
他们被关在哪我急切地问。
隔离区,同事说,但那条鱼据说已经被送去了研究中心。
我必须去见父亲,了解事情的真相。但隔离区戒备森严,普通人无法进入。
正当我犹豫时,医疗区发来通知:母亲情况恶化,要求我立即前往。
赶到医疗区,医生神情凝重:你母亲一直在说些奇怪的话,说什么'它来接我了','我真正的女儿回来了'。她现在拒绝进食,情况很不乐观。
我坐在母亲床边,看着她消瘦苍白的脸。曾经,这个女人为了一条鱼要抛弃我;现在,她却被同一条鱼折磨得不成人形。
妈,我轻声呼唤,是我,孟雨。
母亲缓缓睁开眼,眼神涣散:雨...雨儿不,你不是我的雨儿...她在水里,在等我...
妈,那不是你的女儿,我紧握她的手,那是某种能控制人思想的生物!它在利用你!
母亲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她告诉我真相...当年在医院,护士抱错了孩子...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我的女儿是被你害死的那个!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这又是一个荒谬的谎言,还是真相的一部分小白到底对她灌输了什么
不对,我努力保持冷静,如果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什么我们长得那么像为什么亲子鉴定显示我们有血缘关系
母亲的眼神忽然变得清明:亲子鉴定我们什么时候做过亲子鉴定
这个问题击中了我的盲点。确实,我们从未做过亲子鉴定。那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记忆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难道小白也在影响我的思想,植入虚假的记忆
正当我陷入混乱时,一阵骚动从走廊传来。
紧急情况!有人从隔离区逃出来了!
我冲出病房,迎面撞上了—父亲!
他脸色灰白,眼神狂乱,衣服破烂不堪。看到我,他先是一愣,随即露出扭曲的笑容:找到你了,贱人!
我警惕地后退:爸,你冷静点...
冷静他狂笑,小白都告诉我了,是你偷走了它的生命!现在,你必须偿还!
他扑向我,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我拼命挣扎,却挣脱不开他疯狂的力量。
把命还给小白!他咆哮着,眼中全是疯狂,你根本不该存在!
就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几个保安冲过来,将父亲制服。
快跑!父亲对我嘶吼,趁还来得及,快跑!它们已经控制了这里!它们无处不在!
我喘息着,不解地看着他。他的语气突然变了,仿佛在警告我而非威胁我。
父亲被带走了,临走前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找王教授...他知道真相...
王教授这个名字我很熟悉—他是避难区的首席科学家,负责研究变异生物。
我必须去见他,了解关于小白的真相。但首先,我需要确保母亲的安全。
回到病房,却发现母亲不见了!护士惊慌地告诉我,就在骚乱发生时,一个研究员模样的人来接走了她,说是要做特殊检查。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这绝不是巧合。父亲出现,母亲失踪,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小白在行动。
我立刻前往研究中心,希望能找到王教授。这座位于避难区最高处的建筑戒备森严,普通人根本无法靠近。
必须见王教授!我对门口的守卫说,关于蓝眼白鱼的事,生死攸关!
守卫不为所动:没有预约,任何人都不能进。
正当我绝望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她进来。
回头一看,是技术部门那位帮我分析内存卡的技术员。
她有王教授要的信息,他对守卫说,随后对我眨眨眼,跟我来。
在他的带领下,我进入了这座神秘的建筑。走廊上,穿着防护服的研究人员来回穿梭,气氛紧张。
王教授在哪我低声问。
地下实验室,技术员说,但在见他之前,你必须先看些东西。
他带我来到一个监控室,调出了一段监控录像:这是昨晚拍到的,你父亲被捕前的画面。
画面中,父亲鬼鬼祟祟地靠近防洪墙,手中拿着什么东西...
我倒吸一口冷气—那是一个便携式鱼缸,里面的小白正对着防洪墙的位置做出奇怪的动作。
下一个画面,防洪墙上出现了裂缝,正是我们昨天修复的那段!
明白了吗技术员严肃地说,那条鱼不只是预测洪水,它在制造洪水!而你父亲,是它的帮凶!
8
技术员带我乘电梯下到地下三层。这里的安保更加严密,每个转角都有全副武装的守卫。
自从确认蓝眼白鱼的威胁后,研究中心已经进入最高戒备状态,技术员解释,这些生物远比我们想象的危险。
穿过一道又一道安全门,我们终于来到实验区。透过玻璃墙,我看到科学家们穿着全套防护服,小心翼翼地研究着什么。
走近一看,我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玻璃缸里,游动着数十条蓝眼白鱼,每一条都与小白一模一样!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惊恐地问,怎么会有这么多
复制,一个沉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它们能复制自己。
我转身,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眼神锐利如鹰。
王教授我问。
他点点头:你就是孟雨吧,来找我了解真相
是的,我急切地说,我父母被那种鱼控制了,它们到底是什么
王教授沉重地叹息:跟我来,有些东西你必须亲眼看见。
他带我来到一个封闭的实验室,里面放着一个巨大的水箱。水箱内,漂浮着一个...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生物。
它有着鱼的下半身,但上半身却像是未发育完全的人类婴儿,皮肤苍白透明,能看到下面蓝色的血管。它没有眼睛,只有两个深陷的眼窝,里面泛着诡异的蓝光。
天啊...我捂住嘴,感到一阵恶心,这是什么怪物
这是蓝眼白鱼的真实形态,王教授解释,它们是外星生物,通过陨石带着孢子形式来到地球。最初只有少数几个个体,但它们迅速繁衍,并学会了伪装。
伪装
是的,它们能读取人类的记忆,找到最令人痛苦的部分—比如失去的亲人,然后伪装成那个角色,控制人类为它们服务。
我想起父母对小白的痴迷,心中一片冰冷:它们的目的是什么
水,王教授简单地说,地球的水。它们的星球干涸了,它们需要水来生存和繁衍。通过制造全球洪水,它们试图将地球变成适合它们生存的环境。
这个真相太过骇人。我不禁想起前世那场吞没我的大洪水,以及这一世我们经历的种种灾难。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些外星生物策划的!
那我的父母呢我急切地问,它们对我父母做了什么
王教授表情凝重:你母亲被带去了特殊监护区,她的思想已经被严重控制了。至于你父亲...
他犹豫了一下,继续道:情况更复杂。他似乎在被控制和清醒之间徘徊。有时他会为那些生物服务,有时又会突然清醒,试图对抗它们。
这解释了父亲刚才矛盾的行为—一会儿想杀我,一会儿又像是在警告我。
我们能救他们吗我问。
理论上可以,王教授说,我们发现这些生物通过某种脑电波控制人类。如果能阻断这种电波,受害者可能恢复正常。但目前,我们还没找到有效的方法。
正当我们交谈时,警报突然响起。
紧急情况!实验室A3区发生泄漏!所有人员立即撤离!
王教授脸色大变:不好!那是关押你父亲的区域!
我们冲向监控室,屏幕上显示着混乱的场景—父亲不知怎么挣脱了束缚,正在释放实验室里的所有蓝眼白鱼!
更可怕的是,这些获得自由的鱼迅速变形,露出它们的真实样貌,开始攻击研究人员。
天啊,王教授惊恐地说,它们提前行动了!
什么意思我问。
根据我们的研究,这些生物计划在特定时间同步行动,破坏所有防洪设施,让洪水彻底淹没剩余的陆地。但现在,它们提前开始了!
警报声越来越急促,整个研究中心陷入混乱。
我必须去控制中心,王教授说,那里有紧急应对方案。你去找你的父母,试着带他们到安全的地方!
我们分头行动。技术员带我去特殊监护区寻找母亲,一路上遇到越来越多慌乱奔逃的人。
它们到处都是!一个满身是血的研究员尖叫着,那些怪物会变形!会飞!
终于到达特殊监护区,却发现守卫已经倒在血泊中。我小心翼翼地进入,看到里面一片狼藉—病床翻倒,医疗设备损毁,墙上满是可怕的抓痕。
妈我小声呼唤,一边警惕四周。
角落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我跑过去,发现母亲蜷缩在那里,浑身发抖。
妈!我蹲下身,是我,孟雨!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母亲慢慢抬起头,眼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清明:雨儿...我...我做了什么
没时间解释了,我拉起她,这里很危险,我们必须快走!
正当我们要离开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终于找到你们了。
回头看去,父亲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但最令人恐惧的是,他的眼睛—不再是正常的黑色,而是泛着不自然的蓝光!
你不是我父亲,我后退一步,挡在母亲前面,你是什么东西
聪明的女孩,父亲的嘴动着,但声音却奇怪地扭曲,仿佛有多个声音重叠在一起,不过已经太晚了。洪水即将淹没一切,新的时代即将开始。
他缓缓抬起手,手臂上的皮肤开始撕裂,露出下面苍白的组织和蓝色的血管。
你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生命,那个扭曲的声音继续说,现在,我要拿回来!
9
父亲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扭曲变形,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苍白透明的组织。那双泛着蓝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充满了恶意。
跑!我拉起母亲,朝门口冲去。
那个曾经是我父亲的生物发出刺耳的尖啸,迅速堵住了我们的去路。
没用的,它用那种多重声音说,你们逃不掉的。我已经等这一刻太久了。
母亲死死抓住我的手,眼中满是恐惧和愧疚:雨儿,对不起...妈妈被它骗了...原谅我...
看着母亲终于恢复清醒,我心中五味杂陈。但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办法逃生。
环顾四周,我注意到墙上的消防设备。蓝眼白鱼是水生生物,但它们喜欢的是大面积的洪水,而不是高压水流的冲击。
我迅速抓起一把手术刀,朝消防喷淋器掷去。金属刀尖精准地击中感应器,下一秒,高压水柱从天花板喷射而下。
那个怪物被突如其来的水流冲击得踉跄后退,发出痛苦的嘶叫。我抓住机会,拉着母亲冲出门外。
走廊上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奔逃的人和追逐的蓝眼变形怪。整个研究中心像是变成了恐怖片场景。
这边!技术员从拐角处探出头,向我们招手,快走!
我们跟着他穿过复杂的走廊和通道,不断躲避那些可怕的生物。
王教授在哪我气喘吁吁地问。
地下控制中心,技术员说,他正在启动应急方案。
什么方案
技术员犹豫了一下:最后的手段—炸毁整个高地避难区的大坝,让淡水和那些生物一起流向海洋。海水对它们有毒。
我震惊地停下脚步:但那样避难区的人...
会有大量伤亡,技术员沉重地说,但如果让那些生物继续扩散,整个人类都将灭绝。
这是一个无法想象的残酷选择。牺牲少数人,拯救整个人类。
我们终于到达地下控制中心。王教授和几名科学家正在紧张地操作设备。
孟雨!王教授看到我们,松了口气,你母亲还好吗
我点点头:她恢复正常了,至少暂时是这样。
很好,王教授说,我们时间不多了。那些生物已经开始攻击主大坝,如果它们成功,整个避难区都会被淹没。
我们该怎么办我问。
王教授指着一张图纸:这是备用计划。主大坝如果被破坏,我们就引爆这些小型爆破点,将洪水引向这条人工河道,直接通向海洋。这样可以减少伤亡,同时将那些生物冲入海中。
看起来是个好计划,我说,但需要人手动引爆这些点位
王教授沉默片刻:是的,需要人在现场操作。这是个...单程任务。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执行这个任务的人,很可能无法生还。
正当我们讨论时,控制中心的大门突然被猛烈撞击。金属门开始变形,外面传来可怕的嘶叫声。
它们找到这里了!技术员惊恐地说。
王教授迅速做出决定:我会留下来尽量拖延时间,你们带着图纸和引爆器去执行计划!
不!我抗议,太危险了!
没有选择,王教授坚定地说,这是唯一的希望。快走!
他指向一个紧急出口。我们不得不遵从他的命令,带着图纸和设备离开控制中心。
身后,控制中心的门终于被撞开,数十个蓝眼变形怪涌了进去。王教授的惨叫声被门关上的声音切断。
我们通过紧急通道来到外面。避难区已经陷入一片混乱,人们尖叫着四处奔逃,远处的大坝已经出现明显的裂缝,洪水正在渗透进来。
我们必须分头行动,技术员说,这里有三个关键点位需要引爆。
我看了看地图:我去最远的那个点,你们两个分别负责其他两个。
母亲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我和你一起去。
我摇头:妈,你和技术员去另一个点。那里相对安全一些。
不,母亲坚定地说,我已经抛弃你一次了,这次我不会再这么做。我们一起去。
看着母亲眼中的决心,我不再坚持。我们分成两组,朝各自的目标点位出发。
路上,洪水已经漫过了膝盖,整个避难区如同地狱场景。到处都是尖叫、哭喊和那些可怕生物的嘶鸣。
我和母亲艰难地前行,终于到达了最远的爆破点—一个位于防洪墙底部的控制阀门。
按照说明书,我查看引爆器,我们需要打开阀门,安装引爆器,然后启动倒计时。
正当我们准备操作时,水面突然波动起来。一个巨大的身影从水下缓缓浮现—它有鱼的下半身,但上半身却畸形地像个人类。最可怕的是,它的面部特征隐约可以辨认出...是我的样子!
终于,那个怪物开口了,声音依然是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多重音调,面对面了,窃贼。
我挡在母亲前面:你是谁
我是被你夺走生命的那个,怪物说,你的'姐姐',本该活下来的那个。
我终于明白了一切。这个怪物并非真的是我的孪生姐姐,而是蓝眼白鱼首领,它读取了我父母的记忆和痛苦,伪装成了这个角色。
你根本不是我姐姐,我说,你只是个外星寄生虫,利用我父母的痛苦来控制他们!
怪物发出刺耳的笑声:愚蠢的人类,你们如此容易被操控。你父母对那个从未见过的胎儿的愧疚,让他们成了完美的工具。
你错了,母亲突然上前一步,面对着那个怪物,我们可能一时被蒙蔽,但血浓于水的亲情是你永远无法理解的。我有一个女儿,就是孟雨,而你...你只是个可悲的寄生虫!
怪物愤怒地咆哮,猛然扑向母亲。我迅速推开她,自己却被那怪物抓住,拖入水中。
10
水下的世界一片混沌。那个怪物拖着我不断下沉,它那双泛着蓝光的眼睛在昏暗的水中显得格外恐怖。
我拼命挣扎,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就在我即将窒息的那一刻,一个身影猛然冲入水中—是我母亲!
她手持一根金属棍,狠狠击打在怪物的头部。怪物吃痛松手,我趁机浮出水面,大口喘息。
母亲也冲出水面,拉着我迅速远离。
快!她喘息着说,引爆器!
我们冲回爆破点,我的手指因缺氧和恐惧而颤抖,但还是成功打开了阀门,安装好引爆器。
设置两分钟倒计时,我说,足够我们撤离到安全距离。
就在我即将按下启动按钮时,水面再次爆开,那个怪物冲出来,抓住了母亲的脚踝,想要将她拖回水中。
妈!我大喊,放下引爆器去拉她。
别管我!母亲挣扎着喊道,启动引爆器!快!
不!我不会丢下你的!
我拼命拉着母亲,但那怪物的力量太大了,我们正一点点被拖向水中。
突然,母亲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是我们在控制中心拿的备用引爆器!她对我露出一个悲伤而坚定的微笑:对不起,雨儿,妈妈曾经辜负过你,这次让我来弥补吧。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按下了手中的引爆器,然后松开了我的手,被那怪物拖入了水中。
不!我绝望地喊道,想要跳入水中救她,却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冲击波掀翻在地。
巨大的爆炸在水下引发了一连串反应。防洪墙出现巨大裂缝,洪水咆哮着涌入预设的人工河道,直奔大海。我和许多人一起被洪流冲走,周围全是尖叫和哭喊。
在那片混乱中,我看到无数蓝眼变形怪被洪水卷入河道,它们在接触到远处涌来的海水时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仿佛被酸液腐蚀般溶解。
我拼命抓住一块漂浮的木板,在湍急的水流中挣扎求生。意识在逐渐模糊,最后的画面是母亲跳入水中的那一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昏迷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临时医疗营地。四周是被救起的幸存者,医护人员忙碌地穿梭其间。
你醒了,技术员的声音传来,他坐在我床边,脸上带着疲惫的微笑,我们成功了。
我母亲...我虚弱地问。
技术员摇摇头,眼中满是悲伤:对不起,我们没能找到她。
泪水无声地流下我的脸颊。母亲用生命赎回了她曾经的过错,最终选择了正确的一方。
其他人呢避难区的人...
牺牲很大,技术员说,但大部分人还是得救了。最重要的是,那些蓝眼变形怪被彻底消灭了。海水对它们来说就像强酸一样。
我闭上眼睛,回想着这段可怕的经历。从被父母为了一条鱼抛弃,到发现那条鱼是外星入侵者,再到母亲的牺牲...一切恍如噩梦。
几个月后,洪水逐渐退去,人类开始重建家园。我作为亲历者和关键人物,被邀请加入新成立的防御体系,专门监控和防范可能的外星威胁。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我站在海边,看着平静的海面。这里曾是一片陆地,现在却成了海洋的一部分。
妈,我轻声说,仿佛她能听见,我原谅你了。
海鸥在头顶盘旋,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一切如此平静祥和。
在那场灾难中,我失去了原生家庭,但也找到了新的归属—在那些共同战斗的人中间,在重建的新世界里。
人类的历史上又增添了一段传奇—关于洪水末世、外星入侵,以及一个女孩如何在重生中找到真相和救赎的故事。
而我,孟雨,不再是那个被父母抛弃的可怜女孩,而是新世界的守护者之一。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真正的亲情不是盲目的偏爱,而是在关键时刻的选择和牺牲;真正的勇气不是无畏无惧,而是在恐惧中依然前行;真正的救赎不是忘却过去,而是从过去中学习,并创造更好的未来。
当新的太阳升起,我知道,无论遇到什么样的灾难,人类都会生存下去,并变得更加坚强。
这一次,没有人再会为了某种虚假的承诺而抛弃自己的亲人。这一次,我们学会了分辨真相和谎言,分辨真爱和操控。
这一次,我们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