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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兰勾起嘴角笑道：
「姐姐,你看我的脸没想起来谁吗」
「你可还记得十三年前被你母妃杀死的那个婢女」
「你们杀了我阿娘,害的我从小受人鄙视。」
十三年前,阿娘确实处死过一个婢女。
那个婢女爬上了阿爹的龙床,这才有了白若兰。
可那婢女并不满足,竟然想下毒害死我,然后把她的女儿换到阿娘宫里养着。
不料却被阿娘发现,一怒之下将她处死。
我冷漠道：
「她死有余辜。」
白若兰立即变了个脸色,眼神中的狠毒再也藏不住。
「云舒,你和你母妃都该死！」
「今天我就让你下去给我阿娘赔罪！」
她打开食盒,把有毒的饭菜往我嘴里塞。
我紧闭双唇,咬紧牙关。
白若兰见塞不进去,只能扔掉勺子,站起身拍了拍手。
「你别以为不吃我就没办法你了。」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火折子,轻轻一吹火光亮了起来。
可她没有立即扔下,而是继续侮辱我：
「你知道齐风泽身边的女人是哪来的吗」
「是我找来的,即便你用尽手段都没办法斩断,这是你的报应！」
「你害死我阿娘,我拿走你胞宫,可这还不够。」
「我这些年吃过的苦,我要让你都受一遍,被人陷害的滋味如何让你给比你更卑贱的人下跪又是什么感受」
说着她大笑起来：
「云舒,这都是你欠我的！」
白若兰疯了,火折子被她扔到柴火堆上。
我连忙去拿,可火势突然从柴房外面烧了进来。
白若兰阻挠我去拿,把我的手踩在脚下。
「见到我阿娘,你好好想想怎么赔罪吧。」
火势很大,府里众人都赶了过来。
白若兰躺在门口位置,虚弱喊道：
「将军,救我......」
火光中,我看见齐风泽把白若兰抱走。
他们离开后,白若兰的丫鬟把柴房门锁上。
柴房的屋顶一块一块砸在我身边。
齐风泽想要冲进来救我,白若兰却死死抓住他的衣服：
「孩子,我们的孩子......」
齐风泽只好先带她回房间。
等火势扑灭,柴房坍塌成废墟。
齐风泽赶过来后,着急问道：
「夫人呢她现在怎么样」
府内小厮低着头不语,指了指地上蜷缩着的黑色物体。
管家小声喃喃道：
「将军,夫人死了。」
齐风泽彻底失了神：
「云舒她不可能死！绝对不可能！」
5.
齐风泽从柴房回去后就将自己关进书房。
丫鬟跑来说白若兰醒了。
齐风泽这才从书房里出去。
对上白若兰楚楚可怜的眼,以及和我略有些相似的容貌。
齐风泽心疼的立马上前把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安抚道：
「大夫说了孩子没问题,只是你受了些惊吓,需要静养几天。」
「那真是太好了,听丫鬟说这几天将军茶不思饭不想,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我还以为我们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呢。」
白若兰随口一说,使得男人怔愣一小会儿。
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浮现出熊熊烈火中,我看向他冷漠的眼神。
皱起眉心,心里莫名烦躁起来。
以前巴不得我不在他身边晃悠,可如今人不再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只不过是西凉的贱民罢了。
齐风泽在心底发出一声嗤笑,小心翼翼的喂白若兰进食,哄她睡觉。
白若兰睡着后,他来到我住的卧房。
仔仔细细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却发现都是我不喜欢的东西。
比如篮子里做了一半的女红、书桌上放着的女戒......
接连几天,齐风泽都住在军营里,待在将军府总会让他想起不该想的人。
在我「头七」这天,管家给齐风泽稍了口信。
晚上齐风泽竟出奇回来了。
跑去我的卧房里待了半天,直至深夜才回去睡觉。
晚上没点蜡,在月光映照下床上竟然出现一个窈窕淑女,熟悉的身影蜷缩在被子里。
「云舒,你回来了......」
走近一看,躺在他床上的女人是白若兰,齐风泽的话戛然而止。
等睡着的白若兰惊醒,被男人一瞬不瞬冷冷盯着。
白若兰不由打了个冷颤,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将军,这几日你一直在军中不回来,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眼看白若兰的泪水又要掉出来,齐风泽暗自蹙眉上前抱住她。
有些敷衍的拍了拍她的背,让她照顾好肚子里的孩子,其他的别想太多。
「我没有,只是最近边境传来战事需要我处理。」
白若兰立马从怀里抬起头：
「那将军岂不是又要出征了」
齐风泽没吭声,只是让她回去睡觉。
躺下后,齐风泽怎么也睡不着,他起身在院子里转悠。
却听见白若兰房里隐隐约约传来声音：
「云舒那个贱人死了还霸占着将军,看来我得找法师把她的魂魄打散才行,省的让她扰我们家宅不宁。」
「小姐,云舒毕竟是西凉公主,她会不会没死啊」
「不可能,我亲自放的火,而且你不是把柴房门锁死了吗怎么可能会逃出来......」
齐风泽身形一僵,几乎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可白若兰的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里面人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然而话里的刻薄和市侩,以及透露出来的真相,全都让他感到陌生。
「将军现在一心扑在您身上,就算云舒是西凉公主又如何,还不是比不过您」
「再说了她的胞宫被您拿走了,现在她就是一个废人,还有谁会娶她。」
丫鬟阿谀奉承着她,不断地诋毁我来哄白若兰开心。
齐风泽气血上涌,一脚踹开房门。
房里的两人俱是一惊,脸上的表情满是惊恐。
6.
「将军,你不是睡了吗」
齐风泽冲上前去,钳住白若兰：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云舒是谁你又是谁」
「是你杀了云舒！」
一旁的丫鬟吓得浑身颤抖,可白若兰毕竟从下就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只一会儿她便恢复正常,泪眼朦胧道：
「将军应该是听错了,我们没有说夫人啊。」
可飘忽的眼神还是出卖了她。
事到如今,白若兰还在睁眼说瞎话。
所以,她说的都是真的。
齐风泽被真相冲击的一阵眩晕。
原来,他被面前的女人利用了。
白若兰见齐风泽没反应,顿时松了一口气。
要是真的爱云舒,就不会把她折磨成那个样子。
就算知道是自己杀了云舒,只要自己哭一哭,拿肚子里的孩子当挡箭牌,就不会怎么样。
想到这里,白若兰立马挤出几滴泪。
「将军,我知道你想念夫人,可她已经没了。」
「等我们的孩子生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齐风泽还没从冲击中回过神,喃喃道：
「怎么过」
白若兰趁机钻进齐风泽的怀抱,搂紧他的腰身。
「自然是我陪着你啊。」
「云舒已经死了,忘了她不好吗」
一阵甜腻的香味钻进男人的鼻子里。
明明是熟悉的味道,可他的第一反应竟是云舒从来不会用这种呛鼻的香料。
想到这里,齐风泽回过神来,一把推开白若兰：
「你是在教我做事云舒是我的原配夫人,你只不过是我从战场上捡回来的。」
「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白若兰踉跄两步,没想到她还是没赢过云舒。
她一改温婉的样子,嘴里说着恶毒的话：
「你不知道吧,云舒她从一开始就骗你了,她是西凉的公主！」
「她和她的母妃心狠手辣,她这样的女人怎么配的上你！」
「没错,是我放火烧了她,我也没病,我只是想让你亲手拿走她的器官,剥夺她做母亲的资格。」
说着,不顾齐风泽阴沉的脸大笑起来：
「她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齐风泽看着疯癫的白若兰,恨得快要咬碎了牙。
「白若兰,你！」
「来人！」
齐风泽把府兵喊来,整个院子瞬间灯火通明。
白若兰被压在院中,一如当日我的模样。
齐风泽拿出军棍,用力打在白若兰身上。
丝毫不顾白若兰的求饶,只一棍,血开始顺着她的下体流出。
齐风泽像是没看见一般,硬是打够三十棍才罢手。
一盆水泼到白若兰脸上,她清醒过来,仍不知死活道：
「你就算打死我,云舒也回不来了。」
「她被你害死了,要不是你打她三十军棍,以她的实力肯定能逃出来。」
齐风泽被刺激住,命令府兵继续打,没一会儿白若兰便咽气了。
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他的心中却感觉不到一丝快感。
是啊,她死了又如何,云舒回不来了。
7.
在我死后,齐风泽这才意识到,他一直爱着我。
即便是他后来找的新欢,身上也都有我的影子。
但现在的我无法知道了。
那场大火后,我被清夜救了出来,马不停蹄的赶路回西凉。
此时我已经躺在西凉王宫里,或许是回到了安心的地方,昏迷了三天才清醒过来。
阿爹阿娘和阿兄们都围成一圈,无一不对我担忧。
看到他们,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阿娘把我抱在怀里：
「舒儿受苦了。」
阿爹和阿兄们也替我愤愤不平：
「齐风泽算什么东西,竟敢欺负我的舒儿！」
「舒儿放心,我们一定替你讨个公道！」
见我没事,他们才离开去忙公事。
回来后,他们不让我碰任何朝堂事务,我就一直躺在床上休养。
可我还是听到了一个消息。
西凉和北凉要开战了。
我想去见阿爹,阿兄及时拦下我：
「舒儿不要多心,北凉多次侵犯我朝边境,还得百姓民不聊生。」
「两国积怨已久,即便是你没回来这场仗也是要打的。」
我摇了摇头。
「阿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向父皇申请,我也要跟随你们出兵打仗。」
他们坚决不同意,阿爹阿娘甚至不让我出房门。
我焦急的在屋里踱步,这些年我在齐风泽府里得知了一些北凉的军事机密。
可我又不放心任何人,只能我亲自告诉阿爹。
天不亮,军队就要出发。
半夜趁无人看守时,我偷偷溜到这,提前等着。
我混在军队中,无一人发现我。
直到阿爹收到阿娘的信时,我才被阿兄们逮出来。
就在阿爹准备骂我时,我及时把那些军事机密说了出来。
他们都大吃一惊。
阿爹没好气的说：
「看在你带来重要机密的份上,这次就先饶了你。」
「不过你不得在军中乱走,万一再跟上次一样被敌军掳走,我可就不管你了。」
我连忙答应。
上一次,我不顾一切跟齐风泽回了北凉,害得阿爹阿娘他们担心许久。
直到找到我的下落,得知我安然无恙才稍稍放心。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走前车之鉴。
两军正式交战之际,我躲在后方看到了敌方的首领,是齐风泽。
多日不见,他消瘦许多,整个人没以前看上去那么精神了。
按理说他现在有了子嗣应该高兴才是。
第一场交锋,北凉军队被打的节节败退。
晚上军队里在庆祝时,我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营帐中。
「站住！」
那人的身影愣了一下,缓缓转过身。
看清来人我立马警惕起来：
「齐风泽,你来我军营帐干什么」
「你是怎么进来的！」
男人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满眼泪水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云舒,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没死。」
「云舒,跟我回去吧,我已经把白若兰打死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欺负你了。」
我冷声道：
「从头到尾欺负我的人只有你。」
「我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要是被逮住,你们北凉可就彻底败了。」
8.
齐风泽没想到我会这么绝情,犹豫再三还是快速离开。
等他走后,我立马召集营帐守卫,将他们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么大个人进来竟然都不知道。
第二日打仗,齐风泽的状态好多了,可心思还是不在战场上,眼神不停的往我方营帐看。
趁他走神之际,阿兄的刀刃直接架到他脖子上。
北凉将领被活捉了,这使他们军心涣散,很快就被我们打败了。
齐风泽被带到营帐中,他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是嘴里不停说着：
「我想见云舒,让我见她一面吧。」
阿兄一脚踹翻他。
「你把她害成那样还有什么脸去见她！」
「想见她没门,今日我就要将你就地正法,替舒儿报仇！」
一个大男人竟当着众人的面痛哭流涕：
「我知道错了,舒儿你见我一面好不好」
「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再见我一面,只一面就好。」
阿爹眼睛死死盯着我：
「敢跑出去,我把你的腿打折！」
说罢,他起身出了营帐。
看向齐风泽的眼中满是蔑视：
「北凉怎么会派一个废物来打仗,就你这样只顾儿女情长的怎么能干成大事！」
「男子汉大丈夫当着士兵的面泣不成声,你还有何颜面！」
「你根本配不上我西凉的公主。」
齐风泽是个犟种,他认准的事一定要做到,别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
尽管阿爹的话说的够难听,可他还是嚷嚷着要见我。
忍无可忍我冲出营帐,驱散周围的士兵。
齐风泽见到我,眼神里立马有了光亮。
「舒儿。」
只停顿一瞬,他的泪水便如决堤之洪奔涌而出。
「我后悔了,我知道错了,我真该死。」
「舒儿,求求你杀了我。」
我冷声道：
「杀了你有什么用」
「你以前做的事就能当做没发生吗」
「以前你只对不起我,现在你更对不起北凉的士兵和百姓！」
我的话犹如一击重锤,齐风泽彻底傻了眼。
阿兄要将他就地斩杀。
我阻拦下来：
「杀了他太便宜了。」
「放出消息,齐风泽投敌叛变。」
在场众人都没想到我会玩的这么阴,杀人还要诛心。
这场仗结束后,我方派使者将齐风泽送了回去。
趁此机会,两方使者友好交谈,两国关系也有所缓解。
北凉皇上本就因为打了败仗心生怒气,后又听说齐风泽投敌,更是气的几天几夜没睡着。
如今齐风泽落到他手中自然是没什么好下场。
齐风泽被关进大牢,折磨将近十五天才死。
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坐在我的宫殿内,享受着公主生活。
还是西凉的葡萄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