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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我与霍临宴的渊源,还得追溯到幼年时。
霍临宴是霍府庶子,母亲是个歌女,生下他没几年就郁郁而终。
我见到霍临宴时,他住在霍府最偏僻的院子里,被下人骂骂咧咧的按着洗脏衣服。
寒冬腊月,霍府上下都在为霍祁沉庆祝生辰,无人记得他这个庶子。
明明是同一个父亲,一人众星捧月,一人却如尘埃一般落在泥里,人人可欺。
我惩治了那个欺辱他的下人,给了霍临宴涂冻疮的药。
往后几年,我与霍临宴从陌生到熟悉,从未断过,其实说起来青梅竹马,我与他才更像。
我记得有一年的冬天比以往都要冷,我放心不下霍临宴,就翻墙去找他。
那样冷的冬天,霍临宴只有我给他的几斤碳火和冬衣,霍府的其他人像是忘了有他这么一个人,什么也没给他。
我给的碳早就烧完了,霍临宴裹着冻成冰渣的被子,烧得人都在打摆子。
我那时还小,怕他死了,哭着守了他一夜,好在他命不该绝,还是挺过来了。
长大的霍临宴,温润如玉,浑身的书卷气,是最标准的世家贵子模样。
我喝着他递过来的茶,不动声色的观察他。
他笑着看我,棠儿在看什么
我大着胆子靠近他,轻轻触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霍祁沉死了,但沈家与霍家的婚事还在,霍临宴,你愿意娶我吗
霍临宴明显愣住,双眸颤着定定的看着我,眼底仿佛有火在烧,他猛的抓住我的手,哑着嗓子问我,棠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不等我回答,他又急急出声,说出来的话,可就不能反悔了!
我弯着眼笑,这幅生怕我跑了的模样是干嘛
我朝他点头,自然,我说的话都是从心的。
霍临宴像是被被什么巨大的惊喜砸中,整个人都看着有些懵,手却紧紧抓着我。
我慢悠悠的喝了两杯茶,又吃下几块糕点后,他才回神,手臂一用力,就把我拉过去抱在了怀中。
能娶棠儿,是我此生夙愿!棠儿放心,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助你!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
我靠在他怀里,用帕子擦干净手,眯着眸子说,霍祁沉还没死,只不过他失忆了,在幕城的某个村子里。
霍临宴思考片刻,直言,我派人去杀了他。
我摇摇头,暂时......不行。
我原先也想过,直接把霍祁沉杀了,但从沈月瑶跟她那个所谓的‘系统’的聊天中得知,霍祁沉不能死。
什么主角什么支柱什么气运之类的,总之就是霍祁沉不能杀死,他死了,这个世界就会崩塌不在。
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闻所未闻,但我不敢去堵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所以,就留着霍祁沉吧,不杀他,麻烦点,把他架空,养着当个吉祥物。
霍临宴没有问我为什么不能杀,只是点点头,认下了我的话。
我被他予取予求的模样取悦到了,仰头蹭了蹭他的下巴。
现下最重要的,是掌控霍府,完完全全握在手中,我会帮你。
霍临宴眼睛亮晶晶朝我点头,乖得不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