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寒梅劫
腊月廿三,雪粒子簌簌地往领口里钻。
苏明璎跪坐在冰窟旁,六岁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攥着半截红梅,那是她的二姐姐苏明蓁方才说想要,却又故意失手掉进冰窟的。
是璎娘推我的!
苏明蓁的尖叫声划破夜空。她湿透的茜色斗篷在风雪里绽成一朵带毒的曼陀罗,鬓角粘着的冰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苏明璎看着她精准地抓住闻声赶来的谢昭衣袖,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昭哥哥,我好冷......
少年掌心温热拂过谢明蓁额头的瞬间,苏明璎看清了二姐姐唇边转瞬即逝的笑意。她低头望着自己冻成朱砂色的指尖——方才分明是苏明蓁攥着她的手往冰面按,此刻掌心却诡异地残留着牡丹香膏的气味。
我没有......话音未落,继母的巴掌已裹着寒风袭来。
金镶翡翠护甲划过眉骨,血珠滴在雪地上开出红梅,与怀中残枝竟成一色。苏明璎听见继母尖利的嗓音:小小年纪就这般歹毒!来人,把她关进祠堂!
祠堂里,烛火摇曳。
苏明璎跪在冰冷的地砖上,眉骨的伤口已经结痂。她伸手触碰,指尖沾了暗红的血渍。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二姐姐近日反差如此之大,竟屡次陷害她,明明这都不是她的错,但她的亲姐姐却一口咬定,倒打一耙。明明她们是一母同胞的血肉至亲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吱呀——
门被推开一条缝,苏明蓁闪身进来。她换了身干爽的衣裳,发间别着新摘的红梅,与苏明璎怀中那支一模一样。
妹妹可还好苏明蓁蹲下身,指尖挑起苏明璎的下巴,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是主角。而有些人......她凑近苏明璎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伤口上,注定是配角。
苏明璎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气,那是继母最爱的牡丹香。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攥紧了手中的红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苏明蓁轻笑,因为我知道,你将来会抢走属于我的一切。所以,我要在你还没长大之前,就先毁了你。
三日后,离京的马车里。
祖母用浸了药酒的帕子轻拭她伤口:疼就哭出来。
苏明璎却盯着菱花镜里结痂的伤痕,突然伸手扯散精心绾好的垂鬟分肖髻:我不要哭,我要学习变强,强到他们不能再伤害我,强到我可以将今日的痛加到他们身上,血债血偿,求祖母护我教我。
车帘外飘进江南潮湿的梅雨气息,碾碎了最后一点孩童应有的天真。
马车驶过城门时,她回头望了一眼。苏明蓁站在城楼上,茜色斗篷在风中猎猎作响。苏明璎攥紧香囊中的那枚珠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一别,便是九年。
第二章·青鸾烬
苏家在江南的老宅书阁里,龙脑香的气息与记忆中的风雪交织。
十二岁的苏明璎跪坐在青玉案前,呦手拿着医书,左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香囊——那里还收着六岁那年,从冰窟旁拾起的那珠花,那是她——苏明蓁送给自己的六岁生辰礼。
明明上一刻大家还在打闹玩乐,下一刻却不顾自幼的情谊将自己置于死地,明明曾经他们三人也曾有过那么美好的时光。
冬日里自己和二姐姐一起堆雪人,打雪仗,谢昭在一旁守着她们,而后不久便在自己的嬉闹下加入其中;
踏青赏花时,自己想要骑马,谢昭牵着马护着自己,二姐姐体弱便远远的看着品茶看书……曾经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惜,一切都变了,在哪一天全都变了。
小姐,主家从京城送来的糕点,说是御......侍女话音未落,瓷盘已翻落在织金毯上。
糕点滚到鎏金狻猊香炉边,将香炉打翻,撒出的形状倒与前几日祖母毒发呕出的黑血竟有几分相似,幸好因祖母体弱毒性提前激发,她们才发现了隐藏在祖母体中的毒,不然就连她也救不回来祖母的命。
苏明璎盯着那滩污渍,忽然想起那个风雪夜,苏明蓁湿透的茜色斗篷,还有她唇边转瞬即逝的笑意。
收拾了吧。她轻声说,目光却落在糕点上那抹不自然的青灰色——那是西域乌羽花的汁液,与祖母所中毒物如出一辙。就像当年,苏明蓁掌心残留的牡丹香膏气味。
婧瑶,这府里的眼睛不用留了,她们的手伸得太长都到祖母院里了。
是,小姐,瑶儿早就看她们不顺眼了,要不是小姐一直不让收拾,说是要韬光养晦,瑶儿早就把她们料理了。
之前是要装的对她无威胁,来减少她对咱们府上的关注,没想到九年了,她疑心还是这么重,这样都没让她放心
估计是这两年她与那谢昭的婚约僵持不下,我的好姐姐她着急了,反而想对祖母出手
一是断我后路,让我再也无法与她争抢。
二是祖母与老国公夫人也就是谢昭的祖母是手帕交,如果祖母出事,这门婚事反会更加板上钉钉,老夫人念及祖母怕是会加紧促成这门婚事,来拉苏家一把。
而且英国公府风头正盛,也不适合与其他勋贵人家结亲,苏家也就我那父亲大人一个户部侍郎,清流世家名声在外,无疑是他们顶好的选择。
……只是她算漏了一点,苏家除了二姐姐,还有我。
苏明璎走到烛台前,只见那纤纤玉手像是没有知觉似的,就那样捏上了烛芯,掐灭了那恍惚的烛火。
子时更漏声里,苏明璎看着京城刚刚传来的消息,苏明蓁的一举一动都被记录其间,这九年来对她的观察,让她越发确定了她的猜想,此时的这个苏明蓁,不是她的二姐姐了……
时间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她在祖母那里遍览群书,当时对那奇闻轶事颇感兴趣。
璎娘,祖母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中捧着一卷泛黄的书册,你可知道,这世上有些人,生来就与众不同
苏明璎转身,看见书册封面上《异闻录》三个字。她想起苏明蓁那些古怪的言行:总是说着剧情、主角这样令人费解的词;对朝堂局势了如指掌,却对最基本的闺阁礼仪一知半解;还有那日在冰窟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不该属于二姐姐的冷漠。
他们知晓未来,却不懂人心。祖母将书册递给她,他们总以为,他们可为掌控了一切,却不知道......
苏明璎翻开书页,看着那记录其中的前朝异世之人的事,感觉一切都变得那么的顺理成章了,之前一直不理解的事,原来二姐姐早已不是二姐姐,那她后来所做的种种都合理了起来。
苏明璎的手指,不自觉的抚上了腰间的香囊,如果她的猜想是正确的,那这只珠花是二姐姐留给她最后的东西。
顿时一阵悲寂涌上心头,如果真如她猜想的那般,那个疼她爱她的二姐姐究竟到哪里去了……
人心善变。祖母轻抚她的发顶,就像这红梅,看似凋零,却暗藏生机。
苏明璎攥紧手中书卷,就像当年,她在祠堂里攥紧的那支珠花,她终究会知道这一切的答案。
第三章·春宴杀
一架马车缓缓走到苏府门口停下,
小姐,我们到啦。
一声清脆的声音,使苏明璎离开了梦魇,让她从曾经的回忆中惊醒了过来。
终于到了吗苏明璎想着掀开了侧边的车帘,若不是大姐姐要成亲了,她倒不急着回京,这个家里除了大姐姐,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了,不过既然提早回来了,那便先为自己的计划铺下路吧。
她看着与六年前天翻地覆的街头,一种陌生感油然而生,默默放下帘子,在丫头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走进了苏府……除了其母亲的陪嫁刘嬷嬷,无人迎接。
尽管一早便知大姐姐等人为婚期操劳,早早已去青山寺祈福,还未返回,却还是不由的有些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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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的春日宴,苏明璎抚着臂钏走进英国公府。红珊瑚珠子叩在鎏金臂钏上,发出类似更漏的轻响。
都安排好了吗
小姐放心,都安排好了,那丫鬟的娘得了重病,咱们给钱帮她医好了,还给她弟弟安排进了私塾读书,她直说要拿命赔给小姐呢,散播些小话这等小事,肯定出不了差错。
那就好,我可是很期待这次与故人再见呢,万不能搞砸了。
放心吧小姐。
这是她离京九年间,第七次收到嫡姐来信说万事安好。她才不信,就这几日看苏府待她的架势便知,嫡姐一人在京,母不在,父不慈,怎会安好,要不是嫡姐已有意中人,只想留在京城待嫁,她早把人接回江南了。
想着,便大步迈向众人所在。
鹅黄襦裙上绣着的暗纹青鸾,在此刻阳光下,熠熠生辉,与苏明蓁茜色罗裙上的牡丹形成鲜明对比。
苏明璎特意选了这身装扮,连鬓边垂落的珍珠流苏都精心复刻当年模样。
那是她最天真快乐的时候,爹爹,两位姐姐还有谢昭哥哥,都将她宠上了天,但也就是从那天开始,那个明媚骄纵的苏三小姐一夜之间跌落云端,就像本在枝头的红梅,飘落在地,被人践踏成泥。
她要让所有人都记得,那个风雪夜里的红梅,终究会在春日重新绽放。
突然,被一个熟人拦住了去路。
璎妹妹竟还记得昭哥哥的喜好苏明蓁突然挡住去路,手中青瓷盏盛着琥珀色糖蒸酥酪,听说你特意绕开西侧回廊,是怕遇见谁
姐姐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姐姐喜欢妹妹呢。
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苏明璎原本没想这么快与她对上,府中几日两人尽管相看两厌但也未有什么争执,可如今人送上门来的,总是要出出气的
苏明璎凝视盏中倒影,看见谢昭玄色官服的一角拂过月洞门。她趁其不备忽然伸手握住苏明蓁腕骨,在对方惊愕的目光中将酥酪尽数泼在自己裙裾上。
二姐姐当年教我的。她贴近苏明蓁耳畔轻语,任由冰凉的乳酪渗入肌肤,你说昭哥哥最怜惜柔弱女子,不是吗
惊叫声引来的众人只见苏明璎踉跄倒地,缠枝牡丹裙摆绽开大片污渍。
此时,谢昭见势不妙迅速赶来。
谢昭俯身欲扶时,嗅到她袖中逸出的淡淡苦艾香——这是祖母交给她的暗卫联络的特殊标记。那香气似是从那手上的银镯中散发出来的。
少卿大人。苏明璎攥住他腰间鱼符,借力起身的瞬间将蜜蜡耳坠塞进他掌心。那是用祖母教的法子封存的证物,裹着苏明蓁与娴贵妃往来的密信残页。
谢昭眸光微闪,却在瞥见苏明蓁泫然欲泣的表情时,不动声色地将耳坠收入袖中:苏三姑娘当心。
苏明璎看着他转身去安慰苏明蓁,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早料到会如此,就像当年在冰窟旁,谢昭也是这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苏明蓁。
璎妹妹这是怎么了苏明蓁假意关切,却在搀扶时狠狠掐住她手臂,你以为这样就能引起昭哥哥注意
苏明璎吃痛,却笑得愈发甜美:二姐姐说笑了,我只是......她突然压低声音,想起六岁那年,你也是这般,将沾了毒的点心'失手'打翻在我面前。
苏明蓁瞳孔骤缩。
见势不对,谢昭,及时制止了话题,安排下人送苏明蓁回房休息。
苏三姑娘,尽管我不知你与你姐姐有和怨仇,但你适可而止,她还与我有婚约一日,我便会护她一日。
苏明璎见状不由一愣,而后轻笑,世子如此做派,倒显得我欺负了姐姐似的,明明是姐姐不依不饶,与我何干。
你当真以为你与那丫鬟的接触无人知晓
世子说笑了,这是哪里的话,众人皆知,我刚刚返京人生地不熟,怎会呢
,苏明璎先是一惊,但很快压了下去,面上仍挂着笑。
无论苏三姑娘有何目的,还请不要牵连英国公府,不然这代价,苏三姑娘可是付不起。最后留下这一句威胁,意味不明的看了站在一旁的那丫鬟一眼,谢昭便大步离去了。
苏明璎面上虽是不显,但心中对他的认知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原以为是个被二姐姐哄的团团转的,却没想到是个如此做派的,就是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可能让他入套,如若不然就只能另寻他法来对付二姐姐了,不过若是有他护着,很多事情都难办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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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浓时,苏明璎回到了她在苏府的院子里——瑾晖苑,与她在江南老宅住的院子同名。此时,她回到更衣室拆开嫡姐刚到的信笺。
往常娟秀的小楷此刻却有些潦草,最后半句勿念的墨迹被水渍晕开,像极了多年前冰窟旁的血痕。
玉璇,快!召集人手,准备去青山寺——救人!
只见一个身影迅速从暗处闪现,答了声,是,后,又不见了踪迹,仿佛一切都未发生过。
窗外惊雷炸响,春雨裹着桃瓣拍打在窗上。苏明璎盯着案几上那盏琉璃灯,灯罩里跃动的火苗突然映出六年前的画面:苏明蓁将掺了乌羽花粉的胭脂抹在她腕间,笑着说妹妹肌肤胜雪。
备马。她猛地起身,缠枝牡丹裙裾扫翻了青瓷笔洗,让十二卫带上新制成的暴雨梨花针,其他人也是新装备全带上,不拘损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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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苏明璎攥着信纸的手指节发白,月光透过茜纱窗照在纸上,墨迹里渗出淡淡的血腥味。
小姐,咱们的人半个时辰前刚出发。婧瑶将鎏金手炉塞进她掌心,青铜炉盖上的鸾鸟纹路硌得掌心生疼,暗桩来报,大姑娘的马车在落鹰崖附近失了踪迹。
加快速,全速赶路,我怕姐姐出事,姐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被人盯上了,不要顾及我…咳咳…咳
婧瑶欲言又止地望着她,嘴张着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雨打芭蕉的声响中,苏明璎换上暗格中的玄色劲装,袖口银线绣着的青鸾在闪电中泛着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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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鹰崖的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苏明璎勒马悬停在山道拐角,看着崖边那辆熟悉的青帷马车。车辕上插着的箭矢尾羽染着靛蓝,正是祁王府亲卫的标记。她忽然想起五日前截获的密信,苏明蓁用簪花小楷写着春日宴当除青鸾。
小姐,是连环绊马索。十二卫首领凌霜割断染血的麻绳。
苏明璎翻身下马,绣鞋碾过崖边新翻的泥土。半截断裂的玉簪躺在血泊里,簪头雕着的并蒂莲让她瞳孔骤缩——这是姐姐及笄那年,她亲手刻给大姐姐的礼物。
找。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冰窟里捞出来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崖底忽然传来微弱的铃音。苏明璎扑到崖边,看见十丈下的凸岩上挂着半幅杏色披帛,染血的流苏在风中晃出奇异韵律——这是祖母教的暗号。
是璇玑谱!凌霜惊呼,大姑娘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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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里滴水声与血腥气纠缠不清。
苏明璎握着火把的手在发抖。她看着石壁上用血画着的璇玑谱,某个被圈起的璎字旁,赫然添着一行小字,翻译过来即为:祁王欲夺青鸾镜。
璎...璎娘
气若游丝的声音从洞窟深处传来。苏明璎踉跄着扑到草席前,大姐姐素白的襦裙上绽开大片血莲,右手却死死护着怀中木匣——匣面阴刻的青鸾衔着半枚铜镜,与她香囊中的鸾符严丝合缝。
他们...要找这个...大姐姐将木匣塞进她怀里,指尖粘稠的血沾在青铜镜面上,小心谢...
破空声骤然响起。
苏明璎抱着人就地翻滚,三支弩箭钉入方才倚靠的石壁。洞外传来靴底碾碎枯枝的声响,有个声音笑着说:苏三姑娘果然重情重义。
夜明珠滚落在地,照亮来人身后的玄色蟠龙纹斗篷。苏明璎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鎏金铃铛,突然笑了:祁王殿下好雅兴,深夜来赏落鹰崖的雨景
不及姑娘雅致。祁王抬手露出腕间蛇形刺青,与苏明蓁后颈的印记如出一辙,交出青鸾镜,本王留你们全尸。
苏明璎抚过手上银镯暗扣。机括弹开的瞬间,十二道银光自洞顶激射而出——这才是真正的暴雨梨花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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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的更鼓穿透雨幕时,苏明璎跪在瑾晖苑的青砖地上。菱花镜映出她染血的衣袖,腕间银镯沾着崖底的泥。妆台上摆着裂成两半的青鸾镜,镜面倒映着榻上面色灰败的大姐姐。
大姐姐究竟知道了什么秘密,让祁王冒如此大的风险动手,谢昭在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在苏明璎心头环绕。
小姐,谢世子求见。一个小丫鬟捧着药碗的手在抖,带着...带着圣人的金吾卫。
苏明璎将铜镜残片收入香囊。起身时,袖中滑落的密信正巧展开半幅——祁王与英国公府联姻的字样下,谢昭的私印红得刺眼。
窗棂外,谢昭的玄色官服浸在晨雾里,像极了当年冰窟旁的那个雪夜。苏明璎抚过眉骨旧疤,突然想起大姐姐昏迷前的呓语:
谢昭...是祁王的...
第四章:权谋迷局
苏明璎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略显憔悴却依旧坚定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昨夜祁王遇刺,她早料到有人会奉命前来捉拿自己和姐姐苏明珠,幸好自己刚刚转醒就让人送走了姐姐。
在去会见谢昭前,苏明璎叫来玉璇,将那封写着
祁王与英国公府联姻
的密信交给他,低声吩咐:
拿这封信去找睿王,表达我的合作意愿,务必让他与我见一面,必要时可透露天机阁令牌
玉璇瞳孔微缩,而后还是领命而去,苏明璎整理好情绪,迈出房门。
庭院中,谢昭一身玄色官服,神色冷峻。见苏明璎出来,他上前一步,沉声道:
苏三姑娘,昨夜祁王遇刺,你与苏大小姐嫌疑重大,跟我回大理寺。
苏明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谢世子,如此贸然定我们的罪,可有证据
谢昭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她:
证据自会找到,你莫要狡辩。
去大理寺的路上,两人一番针尖对麦芒的试探,谁也没能从对方口中套出有用信息,苏明璎到底也不知道谢昭对此事到底知道多少。
大理寺内,审讯室昏暗压抑。谢昭坐在主位,看着被押进来的苏明璎,心中莫名一紧。
苏明璎,如实交代你与昨夜之事的关系。
他冷声道。苏明璎抬眸,直视他的眼睛:
谢世子,我苏明璎行得正坐得端,莫要冤枉好人。
审讯间,刑罚加身,苏明璎疼得脸色苍白,却依旧咬牙坚持。谢昭看着她受苦,心中竟有些不忍,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下不了狠手,只能装装样子。
苏明璎也在试探谢昭,言语间多次撩拨,试图探寻他的真实立场,可谢昭始终不为所动。
看来攻略他无望,只能将复仇希望寄托在睿王身上了。
她心中暗自思量。
恰在此时,睿王来访。苏明璎看着走进审讯室的睿王,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睿王殿下,明璎愿与您合作。只要您保我脱困,我愿将在江南的一部分财富送您。如今朝堂国库空虚,贪官污吏横行,圣上有心惩戒,您与祁王领命查办贪污案,若您想拿江南官员开刀立功,我可提供助力。
说着,她低声透露了些许消息。睿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两人很快达成协议。
再次狱中相见,睿王与苏明璎相谈甚欢,商议着如何扳倒祁王,如何在贪污案中获取证据。
苏明璎言辞恳切,态度亲近,睿王也被她的智谋所吸引。这一切被暗处的谢昭看在眼里,他眉头紧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又一次审讯结束后,谢昭找到苏明璎,冷冷威胁:离睿王远点,莫要耍什么心眼。
苏明璎微微一笑,礼貌地无视了他。
三五日后,上次两人的部署又有了新的进展,睿王再次探访,苏明璎与睿王讨论起江南官场的具体情况,苏明璎详细地分析着各个官员的弱点和把柄。
谢昭得知后,再次找到苏明璎,语气更加冰冷:你若再这般不知收敛,后果自负。
苏明璎依旧不为所动,心中想着:你不过是忌惮我与睿王合作,可我又怎会轻易放弃。
第三次狱中相见,两人已开始制定具体计划,准备给祁王致命一击。
谢昭看着他们亲密的样子,怒火中烧,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苏明璎知道厉害。
而苏明璎,心中坚定着复仇的信念,在这权谋的旋涡中,与睿王携手前行,将谢昭的威胁抛诸脑后,一心只为扳倒祁王,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