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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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抹熟悉的青绿色,我面色一变,这才感觉到小臂处空落落的。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奇怪的是,它也不伤人,就只在她身上乱窜,似乎是在寻找什么。
终于,它停在司娇的腰间,目标显然是那块本属于我的琉璃玉。
它要做什么
下一秒,它探出獠牙。
琉璃玉随之坠地,一道青色的雾气将它运到我的掌心。
暖流从掌心传至心尖。
我的眼眶不禁一热。
本想拿回琉璃玉,却不曾想会落得这样千夫所指的局面。
成声小心翼翼地拥着怀里的少女,低声安抚,仿佛是面前的人是稀世珍宝,唯恐再惊吓到她。
周遭的弟子越聚越多,钟声响起,昭示着宗门大比的开始。
成声瞥了一眼正在开启的炼狱境,转头眼眸微眯,毫不掩饰对我的厌恶。
「顾灵,大比在即,我不与你计较,但大比完我定要让你知错！」
知错
他真是太自信。
「那我等着。」我浅浅地笑,将袖子里的青蛇往身后藏了藏。
炼狱境慢慢打开,已经陆续有弟子御剑进入。
我回头看了一眼不舍分离的几人,随后抄起剑率先入境。
成声是在我击杀第五个怪物时出现的。
此时我已经突破迷雾,来到炼狱境的中心地段。
这里已经步入夜晚,只能用月色照明。
不过,只要再往前,就能触碰到终极BOSS,结束这场试炼。
突然,树叶沙沙作响。
我竟发觉手腕处缠绕的青色,居然在隐隐发热。
但很快,我的注意力被周遭环境吸引,将这一闪而过的念头抛之脑后。
成声低头看清从树叶上落下的粘液,面色一凝,向我递了个眼神。
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迅速拔剑,与他背靠背而战。
此时成声的背脊突然僵硬,似乎也对自己下意识的动作感到失神。
朝夕相伴的作战,让我们默契十足。
尽管情分不在,可是下意识的反应还替我们记得。
此时司娇看着炼狱境内的影像,眼底是明晃晃的阴狠。
「杀了你,他就彻底属于我了。」
站在一旁的弟子猛然被小师妹的眼神吓到,不自觉地后退两步。
她刚刚说......要杀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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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怪物行动很慢,也没有展现出奇特的攻击力。
几招下来,我们明显占了上风。
就在我准备速战速决时,身后突然传来痛苦的哀嚎。
成声的手臂已然见骨,伤口还在以飞快的速度扩大。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看向我,俊秀的脸上满是担忧。
「顾灵,看身后,小心它的粘液！」
我应声闪躲,打算带着成声躲到就近山洞。
可怪物像是磕了药,直直向我们追来,语气是不加掩饰的轻蔑。
「你比他们都厉害,怎么不再陪我玩玩」
随着它的动作,我这才看清树上掉下的血红液体,已经被贯穿在树枝上,了无生气的几具尸体。
我心一沉,看向一旁冒着冷汗的成声。
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一层。
我们的面前,就是炼狱中的BOSS。
成声的伤口还在扩散,我咬咬牙,掏出一把利刃,果断地将被污染的伤口剜下。
他的额上渗出冷汗,却没有吭声,而是带有深意地盯着我,语气苦涩。
「阿灵,我们能出去吗」
我白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而是从收集袋里拿出淡黄色的琉璃玉,再用浮灵索把成声捆起。
没想到,才刚拿回来,就要再用出去了。
成声见我催动术法,无比震惊,「你要做什么！」
我凝聚力量,笑得邪气。
「不是问能不能出去这不是送你出去吗」
他还在挣扎,「琉璃玉只能送一个人出去,我出去了,你怎么办！」
暖黄色的光在他周身缓缓亮起,我松了一口气,冲他扯出一抹笑。
「你总说我恶毒难改,但我觉得我这个人还是不错的。」
「你也不用觉得愧疚,毕竟这琉璃玉还是你拿回来的,现在物归原主。」
成声身上的光越来越亮,想必这个藏身地很快就要被发现了,可眼前的人还自顾自地说着。
「还有。」我深吸一口气,语气无比讥诮,「你实在是太拖后腿了。」
眼见着成声即将被送走,我缓缓拔出腰间的青蛇。
此时它浑身发烫,眼里满是冲劲。
我握住蛇身,给它加了一层保护罩,在怪物探到我的同时,猛的飞身向后掷去。
「去！」
话音落,青蛇在空中骤然变得庞大。
纵是早有心理准备,我还是被这庞然大物吓得狂咽口水。
不过三两秒,青蛇就将那恶心的怪物给绞死,血液四处迸溅。
我躲了躲,但还是有几滴溅在身上。
「我回来啦～」
青孟又恢复正常大小,眨巴着眼睛向我邀功。
这时我惨白着脸,意识到自己又中了毒,就准备将新获得的晶珠吸收。
刚刚遇上的怪物,实力比不上别的强劲,知道自己难逃一丝,于是它在自己身体里放了百种毒。
而我不慎中了招。
毒素蔓延得很快,让我的额头直冒冷汗。
真是倒霉。
「顾灵,你怎么了」
青孟扭着身子,狐疑地凑上前观察我的状态,嘴角隐隐有上扬的弧度。
「你中毒了！」
我不想与他说些废话,仰头将晶珠吸收,好缓解体内的不适。
三秒过后,我震惊地看向青孟,呻吟着倒下。
身体的不适愈发强烈,甚至有股熟悉的酥麻感。
我没想到,这个怪物这么鸡贼。
血液有毒就算了,居然还在自己的晶珠里下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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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观影幕前的一众弟子,一边感慨顾灵的实力长进,一边惋惜。
「这个时候中情毒,怕是没人能救得了了。」
「毕竟顾师姐的双修道侣,现在也在外面......」
司娇面色阴冷,眼底的笑意不达眼底。
还真要感谢顾灵,帮她把成声送了出来,否则她也没法让顾灵死得这么早。
听见周遭的议论,成声背脊一僵,有些慌乱出声。
「她不会死的吧,之前她中过这个毒的,我不在对他也没影响！」
那人瞥了一眼成声,像是在嘲笑他的无知。
「之前师姐中的情毒,不是替你挡下的吗,你时常陪着师姐必然知道毒发有多痛苦,若是没有人常伴,定然活不过第二天。」
「莫不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挑拨离间」
有人说了什么
成声脑子里闪过零碎的片段,他看向怀里的司娇,眼神满是不可置信。
「娇娇,你之前同我说,灵儿中的情毒不打紧,只是她争风吃醋的理由」
司娇面上闪过慌乱,却还强撑着,但话语里已经带了哀求。
「我只是想让你陪陪我。」
「我哪日陪你不行,偏偏是在她毒发那日！我还是她的双修伴侣,怎么就......」
成声一把拂开司娇的手,面色悲痛,「还有什么能入境的方法吗我去陪她！」
一道沉稳苍老的声音,从众人后方响起,「不必了,你现在没资格靠近她。」
众人回头,一见仙尊,连忙行弟子礼,齐呼道,「仙尊！」
成声感受到威严,后退半步。
「可是,她只有过我一个伴侣,我不去救她,还有谁能救」
那位嘲讽过成声的弟子,又笑了,当着仙尊的面,再次开口。
「大师兄,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依你所说,师姐已中情毒,毒发后依然生龙活虎,而你不在......解毒者自然另有其人啦。」
「他说得没错。」仙尊投去一个赞赏的目光,转而对成声道,「顾灵的伴侣选择多了去,但你一定不在其中。」
「和祸害宗门的恶人有染,你怎么配呢」仙尊露出一个渗人的笑,运气打到成声身侧。
他这才发现司娇的脸色能用苍白来形容。
「怎么可能,娇娇最是体弱,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其他宗门长老也齐齐赶到,眼里还含着泪,却听见成声在维护罪魁祸首。
不禁怒骂道。
「怎么不可能你倒是问问她,在炼狱境做了什么手脚,传输通道怎么会失效,若不是灵儿留有一手,你也会变得和我宗门徒儿一样,命丧于此！」
「这个人,留不得！」
司娇无助地拽住成声的衣袖,惨兮兮地向他求助。
伤口突然被牵扯到,刺骨的痛让成声清醒了些,想起骨肉被腐蚀的痛苦,成声的语气忍不住带了怒气。
「真是你动的手！」
被男人怒声质问,司娇的脸霎时变白。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太想得到你,不是故意的。」
「况且,是怪物害死了你们的废物徒弟,找我干什么！你们的徒弟死了纯粹是因为他们弱！我是无辜的！对,我是无辜的！」
长老们瞪着她,想起自家徒儿的惨样,就气得要命。
「你这般害虫,迟早遭天谴。」
见成声也不帮她,司娇眼底透出浓浓的恶,捏着口诀就想逃走。
但长老们哪有那么好糊弄,轻松把她挡了下来。
一时间天雷滚滚,不留情面地击了下来。
听着身后剧烈的惨叫,成声心里居然毫无波动,反而更加担心境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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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药性影响,我的身体快要扭成麻花。
一旁,青孟把脑袋抬得很高,摇头晃脑,似乎是在跳舞
「你幸灾乐祸什么！」
我怒冲冲地抓住它,却没想到它越发激动,蛇尾开始小幅度颤抖。
下一秒,手里的蛇身变成坚实有力的臂膀,欺身将我压了下来。
青孟的信子吐到我唇边,声音带着笑意,「这次还是你主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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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我再次回到宗门,在地牢里见到了司娇。
她被雷劈了几天几夜,浑身焦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却又被一道法术吊着一口气。
真是惨啊。
「顾灵,你居然没死」司娇靠在阴冷的墙边,狼狈不堪,唯有那双眼睛还亮着不甘心的光。
我勾起唇笑得自在,浑身散发着被满足后的幸福感,与角落的她形成鲜明对比。
「嗯。」
她盯着我看了许久,在看见我脖颈深处露出的丝丝红痕时,蓦地笑出了声,无比狂放。
「哈哈哈哈,老天有眼！成声,亲手把心爱的人推出去是什么感觉啊！他每天都来折磨我,看起来是后悔得很呢！」
她笑声一顿,似乎不理解我的无动于衷,于是继续开口。
「不久前你毒发,成声应该是用的帮我看顾伤势的借口吧。」
「哈哈哈哈哈,但其实他早就厌烦冰冷无趣的你,那天他对我可是热情呢~」
「我就这么轻易将他抢走,你不生气吗你快生气啊！」
「他还说你不够风骚,装得矜持,其实背地里缺男人得很.....」
话音未落,司娇的声音戛然而止。
再抬头看她,胸前插了柄熟悉的利剑,鲜血流注,人已经了无声息。
「阿灵,你回来了。」
成声笑得无比温柔,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我。
若是在以前,我怕是还会生出几分小女孩的害羞心思。
但此刻,我的心里净是漠然。
「你不该杀她的,她是宗门子弟,生死需由仙尊长老们定夺。」
眼前的男人置若罔闻,丝毫没将司娇的死放在心上。
「她在几天前就该死了,但是,我想让你亲自看看她的死样,怎么样,解气了吗。」
成声的神色有几分纠结,他想上前牵住我的手,却被藏着的青孟狠狠咬了一口。
他被咬了也不恼,而是抓紧问出最想知道的那个答案。
「阿灵,你的毒解了吗」
感受着从手腕不断往上的冰凉触感,我笑了,「当然。」
成声松了口气,猝不及防看见我脖子上的红痕斑点。
他红着眼,自言自语道。
「没事的,我可以不追究,毕竟是中了毒嘛,这次也是情有可原。」
「既然回来了,那我们重新结一下伴侣契约吧,之前是我太冲动了,我得好好补偿你。」
「结缘之后,我们一起去找仙尊见证婚事吧......」
他絮絮叨叨说着,仿佛我的想法根本不重要。
我安抚着怀里的青蛇,不耐烦打断扰人的声音。
「成声,我们不会再结缘,这是你说的,希望你说到做到。」
「若是你再犯癔症,我不介意给你修理修理脑子。」
说罢,我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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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孟被小小刺激了一下,在半夜悄悄爬上了我的床。
我睡眼迷蒙,看着他在慢慢剥自己的衣服,我立马跳起。
「今天他说的都是假的。」
他委屈地撇撇嘴,「可你都没对他动手,你是不是还舍不得他。」
「他差点就牵到你了,我还没牵过呢。」
「你们结过缘,我只是没名没分的一条蛇。」
他边说着,眼眶噙满了泪水。
我被勾得魂都走了,心一狠,干脆搂上他的脖子。
「行了行了,结。」
他的动作陡然一转,将我扑在床上,诱哄道,「我比他好,我有两根,上次没用到,这次试一下。」
一夜没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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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下午,我按照惯例去宗门修炼,青孟死皮赖脸黏了上来。
好巧不巧,路上还碰见了贼心不死的成声。
他见到我,眼睛一亮,从锦囊里拿出一粒药丸。
「阿灵,这是滋补的药丸,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衣襟里藏着的青蛇摇摇头,一脸正色,「别吃,和我双修更滋补。」
虽然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接,既然分开就得断的彻底。
不然某个青色辣条又要吃醋了。
「别了。」我翻开手腕,露出一个蛇形图腾,「我的伴侣会吃醋。」
成声眉头一皱,「你和蛇结缘,仙尊不会同意的。」
准确来说也不是单纯的蛇,是蛇兽人。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去关心一下司娇吧。」
按理说,昨天那一剑下去应该是没命了,但今天早上青孟和我说。
那个作妖的姑娘还活着,还是挺让我意外。
成声以为我是在介意司娇,又死乞白赖缠了上来。
这次我彻底没了耐心,混着青孟的力量将他打了出去,「别来烦我。」
他看着那道越来越远的身影,心里涌起深深的懊悔。
看起来,他真的没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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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行,我向仙尊请愿,下山游历。
处理好宗门事宜,半月后,我向诸位告别。
门前热闹,唯独没了成声的身影。
原来在我请愿下山那天,他被堕魔的司娇斩断了全身修为,还被带去了魔窟。
待到宗门弟子前去营救时,魔窟里只剩两具破败的尸体。
已经全无气息,彻底死了。
按照魔窟内的痕迹来看,成声生前被囚禁,浑身都是被折磨的伤口。
他怎么对司娇的,都被一一还了回来。
后来成声假意服软,主动勾引。
在两人意乱情迷时,他挖出了司娇的心脏。
可他不知道,司娇复活是因为和他绑定了寿命,一方丧命,另一方也活不成。
后来的我没有再听,青孟还在家里等我吃饭。
我揉了揉发酸的腰,默默腹诽。
晚回去遭殃的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