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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扯断了嘴上的线,忍着剧痛将地上的母亲和弟弟扶了起来。
围观的人不敢上前来帮忙,我从兜里掏出银子才雇来一辆牛车将他们拉回了家。
弟弟晕了过去,还发了高烧,
阿娘躺在床上像个木偶人,话都不会说了。
大夫帮娘包扎了伤口,又替弟弟开了药。
我绝望地看着他们,只觉得心脏都碎了。
见我流泪,阿娘抬起手想为我擦泪,可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的手早就被砍了。
她苦笑一声,小落,这就我们的命。
她是县主就能为所欲为,就能视王法于不顾吗
难道无权无势就要被人欺凌到死吗
我偏不信!
安顿好娘亲和弟弟,我找隔壁的秀才帮忙写了一封状纸,前往了开封府。
府尹大人接过状纸看了几眼,脸上便闪过怒意,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不公之事!
看到他义愤填膺的表情,我心头一松。
世上还是有好官的,想必他一定能替娘亲和弟弟讨回公道。
可他接下来的话,却将我彻底打入了地狱。
你们不过是低贱的平民,居然敢违抗县主之令。
清源县主乃是宁王之女,何等高贵,别说砍了你家人手脚,便是杀了他们,也是你们罪有应得。
你这女子不但不感恩,居然还敢状告于她!
我楞在了原地,呆呆地听着堂上人的斥责。
围观的百姓瞬间开始议论纷纷:
这姑娘真是傻,开封府尹是宁王一手提携的人,她来这儿告清源县主,不是找死吗
如今的世道皆是官官相护,此事要是传到县主耳中,他们一家子怕是都要没命了
唉,谁让他们命不好得罪了县主呢。
我听着那些话,耳边响起了嗡鸣声,浑身都颤抖起来。
府尹重重敲了一下惊堂木,对着官差道:此女以下犯上,罪不可赦,鞭笞一百下,丢到菜市场示众。
我被拖到了门外,带刺的铁鞭落在了身上,
不消片刻,我便被打得皮开肉绽。
我被丢到菜市口整整一天一夜,直到傍晚隔壁的邻居才悄悄将我送回了家。
可刚进院子,我就看见了清源县主。
她闲适地坐在石凳上,看到浑身是血的我后,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听说你去状告本县主了看来收获颇丰啊。
说罢,她起身走到我面前,一脚踩在了我受伤的后背上。
本来还想着饶你们一命,没想到你如此不受抬举,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县主对着侍卫道:把房门钉死了,守在门外,谁敢来给他们送一粒米,即刻杖杀
她想活活饿死我们。
我死死盯着她,眼底尽是恨意。
清源县主却怒了,抬手便扇了我一个耳光,小贱人,要不是看你马上就要死了,本县主就挖了你这双招子。
打完,她嫌恶地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冷笑一声:要怪就怪你投错了胎,生在一个低贱的卖酒女肚子里。
本县主的父亲有开国之功,便是皇上都要给他几分薄面,公主见了本县主也得互称姐妹。
像你这样的贱民,就算死了变成鬼,也要低我一头。
还想报仇真是可笑。
说罢,她转身便离开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