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临川从背后环住她的腰,下巴蹭她肩窝：夫人,这么晚了还不睡
姜云瑶：看完这页。
楚临川：账本比我好看
见她不理,直接抽走账本,把人打横抱起
姜云瑶：楚临川！
楚临川：抱自己夫人,天经地义！
低头亲她耳尖,小声嘟囔,……你昨天都没亲我。
1
姜云瑶站在铜镜前,侍女正为她戴上最后一支金簪。
镜中少女肤如凝脂,眉目如画,一袭淡紫色襦裙衬得她气质出尘。
今日是她的及笄礼,京城有头有脸的夫人小姐们都会到场。
小姐真美。小丫鬟红袖赞叹道,今日过后,求亲的人怕是要踏破门槛了。
姜云瑶唇角微扬,眼底却一片淡漠。她抬手抚了抚发髻,确保每一处都完美无瑕。
这场及笄礼她已等了太久——不是期待,而是把它当作必须完成的任务。
夫人说时辰到了。门外传来嬷嬷的声音。
姜云瑶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走出闺房。穿过回廊时,她能听见前院传来的丝竹声和宾客的谈笑声。
在旁人眼中正是最美好的年纪,满怀对未来的憧憬。可她只觉得疲惫。
前世这场及笄礼后不久,她就遇见了萧南瑾,那个毁了她一生的男人。
姜小姐到！
随着一声通传,满堂宾客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
姜云瑶步履从容地走向正厅中央,向父母行礼。整套礼仪她做得行云流水,赢得一片赞叹。
姜家小姐真是端庄大方。
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懂经商之道呢。
不知谁家有这个福气娶到这样的媳妇。
这些议论声姜云瑶充耳不闻。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人群,突然浑身一僵——她看到了萧南瑾。
那个前世让她众叛亲离的男人,此刻正站在他父亲身侧,一袭月白色长衫,风度翩翩。
他怎么会在这里按照前世的时间线,他们应该在一个月后的诗会上才初次相遇。
萧南瑾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对她微微一笑。
那笑容温润如玉,任谁看了都会心生好感。只有姜云瑶知道,这笑容背后藏着怎样的算计。
2
云瑶,来见过你萧伯父和南瑾哥哥。父亲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姜云瑶强压下心中的波澜,缓步上前行礼。当她的目光与萧南瑾相接时,前世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前世及笄后不久,萧南瑾就开始对她展开热烈追求。他会在雨中为她撑伞,会在她生病时亲自熬药,会写情诗藏在送她的书卷里。那时的她天真单纯,被他的温柔体贴打动,不顾一切,执意要嫁给他。
云瑶妹妹似乎有心事萧南瑾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姜云瑶回过神来,发现萧南瑾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侧,手中捧着一杯茶递给她。
多谢关心,只是有些累了。她接过茶杯,指尖刻意避开与他的接触。
及笄礼结束后,姜云瑶以身体不适为由早早回了闺房。她坐在窗前,望着院中盛开的桃花,思绪飘回前世那个雨夜。
那是她与萧南瑾成婚的第三年。她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爱情。
直到那晚,她无意中听见萧南瑾对他的青梅竹马柳如烟说：可能是当年太轰轰烈烈,把感情都用完了,现在我对她提不起一点兴趣。
那就和离啊。柳如烟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期待。
现在还不是时候。姜家的产业我还没完全掌控。
那一刻,姜云瑶如坠冰窟。她一直以为的爱情,原来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小姐,萧公子派人送来了礼物。红袖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回忆。
姜云瑶看着锦盒中那支精致的玉簪——与前世萧南瑾送她的第一件礼物一模一样。她冷笑一声,合上盒子。
退回去,就说无功不受禄。
红袖惊讶地睁大眼睛：小姐,这...
照我说的做。姜云瑶语气坚决。
待红袖退下后,姜云瑶从枕下摸出一本小册子,翻开最新的一页,在上面写下：及笄礼提前见到萧南瑾,历史已改变。
是的,她重生了。
在那个伤心欲绝的雨夜,她失足落水,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及笄前的三个月。这一次,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窗外忽然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姜云瑶伸手接住几滴雨水,凉意沁入掌心。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而活。
3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桌上,姜云瑶正伏案疾书。
重生已半月有余,她将前世记忆中重要的事件一一记录下来,并制定了详细的应对计划。
小姐,您要的京城地图。红袖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将一卷羊皮纸放在桌角。
姜云瑶点点头,展开地图,用朱笔在西市附近画了个圈。按照前世记忆,三个月后那里将爆发一场瘟疫。
当时姜家的药材铺因准备不足,不仅损失惨重,还因未能及时施药救助百姓而名声受损。
红袖,去告诉林管家,我要查看家中所有药材库存的账册。
红袖犹豫道：可是小姐,老爷说过,这些生意上的事...
就说是我要为母亲准备养生的药膳,需要了解家中有什么药材。姜云瑶头也不抬地说道。
待红袖退下,姜云瑶继续在地图上标记。前世萧南瑾就是利用这场瘟疫接近她的——他以精通医术为由,主动帮助姜家应对疫情,赢得了父亲的信任。而这一次,她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三日后,姜云瑶带着一份详尽的采购清单来到父亲书房。
父亲,女儿近日研读医书,发现气候异常,恐怕会有疫病流行。想请父亲允许女儿提前采购些药材备用。
姜老爷放下手中的账本,眉头微皱：云瑶,你何时对医术感兴趣了
女儿一直喜欢读书,近来偶然读到《伤寒杂病论》,颇有感悟。姜云瑶神色平静,况且多备些药材总无坏处,即便用不上,也不会亏本。
姜老爷审视着女儿,总觉得及笄礼后,这个一向温顺的女儿似乎有了些说不清的变化。眼神依旧清澈,却多了几分他看不懂的深沉。
好吧,就依你。不过数额不可太大。
谢谢父亲。姜云瑶福了福身,转身时嘴角微微上扬。
4
接下来的日子,姜云瑶亲自监督药材的采购和储存。她不仅准备了治疗瘟疫常用的黄连、黄芩等,还特意储备了大量苍术、藿香等预防时疫的药物。
两个月后,正如姜云瑶预料的那样,西市附近爆发了时疫。消息传来时,姜家上下乱作一团。
老爷,官府来人,要求我们开仓供应药材！林管家急匆匆地跑进正厅。
姜老爷面色凝重：库存可够
这...林管家支支吾吾,近日生意好,许多药材都已售出...
父亲不必担忧。姜云瑶从屏风后走出,一袭素色衣裙,发髻简单挽起,女儿已准备好足够的药材,不仅可供自家药铺使用,还可施药救济百姓。
姜老爷惊讶地看着女儿：你早有准备
女儿曾说过,气候异常易生疫病。姜云瑶淡然道,请父亲允许女儿负责此次施药事宜。
姜老爷沉吟片刻,终于点头：好,但你要多带些人手,注意安全。
次日清晨,姜云瑶在西市附近搭起了施药棚。她戴着面纱,亲自为前来求药的百姓诊脉、配药。消息传开后,前来求药的人越来越多。
这位小姐,我家老母病重无法前来,能否...一位衣衫褴褛的老者颤巍巍地问道。
姜云瑶点点头：红袖,准备一份药,让这位老伯带回去。她仔细叮嘱了用法用量,声音不大却清晰有力。
正当她忙碌时,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队伍末尾。那人一袭普通商贩打扮,却掩不住通身的贵气。他安静地排队,轮到他时,却没有伸手接药。
这位公子,可是家人染病姜云瑶抬头问道。
男子约莫二十出头,剑眉星目,轮廓分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如同融化的蜜糖。此刻那双眼睛正专注地看着她。
在下楚某,是路过此地的商人。见小姐施药济民,心生敬佩,特来询问可需要帮忙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语气诚恳。
姜云瑶微微蹙眉。前世施药时并无此人出现,他是谁
多谢好意,但...
她的话被一阵骚动打断。几个地痞模样的人推开人群挤到前面,为首的满脸横肉：听说这里免费发药给我们来几份！
姜云瑶冷眼看着他们：每人限领一份,需当场服用。
哟,小娘子还挺横横肉男淫笑着伸手就要掀她的面纱,让爷看看长啥模样...
他的手还未碰到面纱,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牢牢扣住。是那个自称楚某的商人。
这位兄台,对姑娘动手动脚,不太妥当吧楚临川语气依旧温和,手上力道却让横肉男疼得龇牙咧嘴。
你、你放手！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感兴趣。楚临川轻轻一推,横肉男踉跄着后退几步,要么排队领药,要么离开。
横肉男恼羞成怒,一挥手：给我上！
几个地痞一拥而上。楚临川身形未动,只是轻轻拍了拍手。霎时间,人群中冲出几个看似普通百姓的男子,三两下就将地痞们制服。
姜云瑶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个楚某,绝非普通商人。
让小姐受惊了。楚临川转身对她拱手,眼中带着歉意,这些人我会让人送交官府。
多谢楚公子相助。姜云瑶微微颔首,公子刚才说想帮忙
楚临川点头：正是。我看小姐这里人手紧张,而求药者众多。在下有些经商的门路,可以帮忙运输药材。
姜云瑶审视着他。直觉告诉她,这个男子可以信任。况且她确实遇到了难题——从南方采购的一批关键药材因疫情被阻在半路。
实不相瞒,确实有批药材滞留在城南三十里的驿站,因疫情官府设了关卡...
此事包在我身上。楚临川爽快应下,明日此时,药材必到。
姜云瑶没想到他答应得如此干脆,正想询问他打算如何解决,却见一名小厮匆匆跑来,在楚临川耳边低语几句。
楚临川眉头微蹙,对她拱手道：抱歉,有些急事需处理。明日再来拜访。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如松。姜云瑶注意到,那几个制服地痞的百姓也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5
次日清晨,姜云瑶刚打开施药棚,就看见一队马车满载药材而来。为首的正是楚临川,他眼下有些青黑,显然一夜未眠。
幸不辱命。他跳下马车,笑容明朗,不仅带来了小姐的药材,还额外筹集了一些。
姜云瑶检查药材,质量上乘,数量比她预期的还多三成。她不禁对眼前这个男子刮目相看。
楚公子如何突破官府关卡的
楚临川眨眨眼：有些门路而已。小姐不必多问,只需知道这些药材来路正当即可。
姜云瑶不再追问,郑重道谢：公子大义,姜家铭记于心。
姜家楚临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可是京城首富姜老爷府上
姜云瑶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身份,索性摘下面纱：正是。我是姜家独女姜云瑶。
楚临川怔了一瞬,随即笑道：久闻姜小姐才貌双全,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6
接下来的日子,楚临川几乎每天都来施药棚帮忙。
他不仅负责药材运输,还协助维持秩序,甚至亲自为百姓端药送水,丝毫没有富家公子的架子。
姜云瑶发现,他看似温和随意,实则心思缜密,处事果断,与外表形成有趣的反差。
七天后的傍晚,施药结束,姜云瑶正在收拾药箱。楚临川走过来,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擦擦手吧。
姜云瑶道谢接过,发现手帕一角绣着一片枫叶,针脚细密,显然是上等绣工。
楚公子连日相助,不知该如何感谢。姜云瑶斟酌着词句,不知公子在京城何处落脚他日家父想登门致谢。
楚临川笑了笑：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我在京城不会久留,过几天便要南下。
不知为何,姜云瑶心中掠过一丝失落。她正想说什么,却听见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
哟,这不是云瑶妹妹吗
姜云瑶回头,看见堂姐姜云珊带着丫鬟站在不远处,眼中满是讥诮。姜云珊是姜云瑶二叔的女儿,一向嫉妒姜云瑶受宠。
堂姐有事姜云瑶语气平淡。
姜云珊走近,上下打量着楚临川：这位是妹妹不介绍一下
这位是楚公子,施药相助的义士。姜云瑶简短介绍,转而看向楚临川,楚公子,这是我堂姐姜云珊。
楚临川拱手行礼,姿态优雅得体。姜云珊却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笑道：楚公子看着面熟,我们可曾见过
楚临川神色不变：在下常年在外经商,想必是小姐认错人了。
姜云珊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又转向姜云瑶：伯父知道妹妹每日在此与陌生男子相处吗
姜云瑶眼神一冷：堂姐慎言。施药济民乃善举,父亲全力支持。至于楚公子,是姜家的恩人,堂姐莫要失了礼数。
姜云珊被怼得哑口无言,冷哼一声转身离去,临走时还狠狠瞪了楚临川一眼。
抱歉,让楚公子见笑了。姜云瑶歉意道。
楚临川摇头：无妨。天色已晚,我送小姐回府吧。
7
回府路上,两人并肩而行,却各怀心事。快到姜府时,楚临川忽然停下脚步：姜小姐,明日我恐怕不能来帮忙了。
姜云瑶心头一紧：楚公子要离开京城了
有些急事需处理。楚临川避开了她的问题,从怀中取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书册,这是《本草纲目》的手抄本,里面有些我的批注,或许对小姐有用。
姜云瑶接过书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暖流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急忙收回手：多谢公子。
保重。楚临川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三日后,姜府收到一份厚礼和书信。信中楚临川感谢姜云瑶在施药期间的指导,称自己已离京南下,随信附赠几本珍贵医书和药材。姜老爷对这位神秘商人的慷慨感到惊讶,姜云瑶却盯着信上的字迹出神。
这字迹她认得——清峻有力,转折处特有的提笔方式。前世萧南瑾书房里那些被刻意收藏的商业对手信函中,就有这个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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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临川,原来是江南楚家的大公子,萧南瑾最大的商业对手。
前世他被萧南瑾设计陷害,家破人亡。没想到这一世,他们竟以这种方式相遇。
姜云瑶轻抚信纸,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命运,似乎开始转向不同的方向了。
8
姜云瑶指尖轻点桌面,目光扫过面前的地图。
这是她根据前世记忆绘制的京城商号分布图,其中一个不起眼的标记旁写着楚氏商行三字。
前世萧南瑾曾得意洋洋地向她炫耀如何设计陷害楚临川,其中就提到过这个隐蔽的商行据点。如今,这将是她接近楚临川的契机。
红袖,备轿,我要出门。
半个时辰后,姜云瑶站在西市一条僻静小巷前。巷子尽头是一间不起眼的门面,招牌上只简单写着南北货栈四字。
若非前世记忆,她绝不会想到这里是江南楚家在京城的秘密据点。
门铃轻响,一个伙计迎了出来：姑娘找谁
告诉你们掌柜,姜家小姐有笔生意要谈。姜云瑶声音不高,却自带一股不容拒绝的气势。
伙计迟疑片刻,转身进去通报。不多时,一位中年男子快步走出,拱手行礼：姜小姐光临,有失远迎。在下姓周,是这里的管事。不知小姐有何指教
姜云瑶微微一笑：周管事,我想与贵商行合作江南丝绸在京城的销售。
周管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小姐怕是找错地方了。我们这只是个小货栈,不做丝绸生意。
是吗姜云瑶不慌不忙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那这个季度的江南云锦价格波动表,想必周管事也不感兴趣了
周管事接过纸张,只看了一眼就脸色大变：小姐从哪里得到这个
这不重要。姜云瑶轻抚衣袖,重要的是,我知道楚家想在京城打开丝绸市场,却苦于没有合适的销售渠道。而我,恰好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周管事沉吟良久,终于侧身让路：小姐请进内室详谈。
内室陈设简单,却处处透着精致。姜云瑶刚坐下,就有丫鬟奉上香茗。
茶是上好的龙井,水温恰到好处,显然主人待客极为讲究。
实不相瞒,楚家确实有意拓展京城丝绸市场。周管事斟酌着词句,但不知姜小姐有何高见
姜云瑶啜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目前京城丝绸销售有两个弊端：一是价格不透明,各家虚高；二是款式陈旧,多为富家夫人准备,忽略了年轻小姐们的需求。
她从随身带的锦囊中取出几张设计图：这是我设计的几种新式样,适合年轻女子。若楚家能按此生产,我可确保通过姜家的人脉,在三个月内打开市场。
周管事接过图纸细看,眼中惊讶之色越来越浓。这些设计既保留了传统丝绸的华贵,又增添了年轻女子喜爱的清新元素,确实别具一格。
姜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周管事由衷赞叹,不过此事关系重大,需请示我家公子。
自然。姜云瑶起身,三日后午时,我在清风茶楼等候回音。
离开货栈,姜云瑶唇角微扬。她知道,这个消息一定会传到楚临川耳中。
前世萧南瑾曾说过,楚临川对商业机会有着猎犬般的敏锐。
9
果然,第三日午时,姜云瑶刚在清风茶楼雅间落座,门帘就被掀起。
楚临川一袭靛蓝色长衫,腰间一枚白玉佩,风度翩翩地走了进来。
姜小姐,久等了。他拱手行礼,眼中含着笑意。
姜云瑶心头一跳,面上却不露分毫：楚公子别来无恙。
托小姐的福。楚临川在她对面坐下,从袖中取出那几张设计图,小姐的设计令人耳目一新。不知为何选中楚家合作
姜云瑶为他斟了杯茶：楚家丝绸质量上乘,却苦于在京城没有根基。姜家有人脉,却缺乏新品。互利共赢,何乐不为
楚临川接过茶杯,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一丝温热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他假装没注意到姜云瑶瞬间的僵硬,继续道：小姐的方案很完善,但有一点我很好奇——为何要特别针对年轻女子市场
因为她们才是未来的消费主力。姜云瑶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现在的闺阁小姐,五年后就是各府的当家主母。若能现在培养她们的品牌忠诚,未来楚家丝绸在京城就立于不败之地。
楚临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小姐高见。不过...他话锋一转,要打动这些闺阁小姐,光靠样式还不够。
当然。姜云瑶早有准备,我计划举办一场丝绸品鉴会,邀请各府小姐免费参加。现场准备茶点、诗画表演,让她们在轻松氛围中了解产品。同时推出'推荐有礼'活动,鼓励她们互相传播。
楚临川听得入神,不知不觉身体前倾：品鉴会地点选在哪里
姜家在城西有座园子,正好合用。姜云瑶顿了顿,不过需要楚公子提供一些江南的特色小玩意作为赠品。
两人越谈越投机,从丝绸销售谈到江南与京城市场的差异,又聊到各地风土人情。不知不觉,夕阳西斜,茶已续了三遍。
没想到姜小姐对商业如此精通。楚临川由衷赞叹,与小姐交谈,胜读十年书。
姜云瑶抿嘴一笑：楚公子过奖了。不过既然我们达成合作,不如以茶代酒,预祝成功
正有此意。楚临川举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三日后京城有场马球会,不知小姐可有兴趣观看届时我们可以再详谈合作细节。
姜云瑶本要拒绝,转念一想,这是个进一步了解楚临川的好机会,便点头应允。
10
马球会当日,阳光明媚。姜云瑶穿着一身淡绿色骑装,发髻简单挽起,显得清爽利落。
她刚到场,就看见楚临川骑马而来。他一身黑色骑装,衬得身形越发挺拔,阳光下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
姜小姐今日格外明艳。楚临川勒马停在她面前,眼中满是欣赏。
姜云瑶微微颔首：楚公子过奖。没想到公子马术如此精湛。
略懂一二。楚临川笑着伸出手,要不要试试我特意为小姐准备了一匹温顺的母马。
姜云瑶前世学过骑马,但很少有机会练习。见那匹白色母马确实温顺,便点头同意。楚临川扶她上马,手掌在她腰间轻轻一托,很快就礼貌地收回。
我牵着马,小姐先适应一下。楚临川体贴地说,牵着缰绳缓步前行。
姜云瑶坐在马背上,感受着微风拂面,心情难得的放松。忽然,她听见一声尖锐的口哨声,身下的白马猛地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小心！楚临川大喊一声,但已经来不及了。受惊的白马疯狂地冲向场中央,姜云瑶死死抓住缰绳,耳边风声呼啸。
姜云瑶！抓紧！楚临川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她回头一看,只见楚临川骑着一匹黑马飞驰而来,速度快得惊人。两马并驾时,楚临川毫不犹豫地从自己的马背上跃起,精准地落在她的身后,双臂环过她握住缰绳。
别怕,有我在。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颈侧。
楚临川熟练地控制着受惊的马匹,几个回合后,白马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此时他们已经远离马球场,来到一处僻静的小树林。
你没事吧楚临川翻身下马,伸手扶她。
姜云瑶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她搭着楚临川的手下马,双腿一软,险些跌倒。楚临川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没事了,安全了。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
姜云瑶抬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担忧,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
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姜云瑶的心跳突然加速。
谢谢。她轻声道谢,稍稍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楚临川似乎也意识到失态,轻咳一声松开手：那匹马一向温顺,突然受惊必有蹊跷。
他走到白马旁仔细检查,突然在马鞍下摸出什么,脸色骤变：果然如此。
姜云瑶走近一看,只见他手中捏着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有人故意把这些针插在马鞍下,马一动就会刺痛。楚临川的声音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凌厉,这是蓄意谋害。
姜云瑶心头一凛。前世她也曾遭遇过几次意外,现在想来恐怕都不是巧合。是谁要对她不利萧南瑾还是嫉妒她的堂姐姜云珊
我会查清此事。楚临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此刻的他与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截然不同,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敢伤害你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我们回去再说。姜云瑶环顾四周,出来太久会引起怀疑。
11
回程路上,楚临川坚持与她共乘一骑,亲自护送她回姜府。
一路上,他的手臂稳稳地环着她的腰,既保持礼貌距离,又确保她不会摔落。
姜云瑶能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还有那股淡淡的松木香气,莫名让她安心。
今日多谢楚公子相救。到了姜府门口,姜云瑶下马行礼,改日我亲自登门道谢。
楚临川摇头：姜小姐客气了。不过...他犹豫片刻,近日请小姐多加小心,我会派人暗中保护。
姜云瑶本想拒绝,但看到他眼中的坚持,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三日后,姜云瑶亲自熬制药膳,前往楚府拜访。楚临川的府邸位于城东,虽不奢华却处处透着雅致。管家引她进入花厅,说公子正在书房会客,请她稍候。
花厅布置简洁大方,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一看就是名家手笔。
姜云瑶正欣赏着,忽然注意到书案上放着一把打开的折扇。扇面上绘着一枝寒梅,笔法稚嫩却别有韵味。
这画风...怎么如此熟悉
姜云瑶走近细看,顿时愣住了。那分明是她年幼时随手画的扇面！
当时她将这把扇子送给了一个在诗会上帮过她的小公子,后来再没见过。难道...
姜小姐楚临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姜云瑶转身,只见楚临川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扇子上,耳根微微泛红。
这把扇子...姜云瑶试探地问。
楚临川走进来,轻轻接过扇子：是我珍藏多年的宝贝。
那年诗会上的小公子...是你姜云瑶努力回忆着,却只记得一双明亮的眼睛。
楚临川点头,眼中带着笑意：当时我随父亲初到京城,化名参加诗会。没想到会遇到一个画扇子送人的小姑娘。
姜云瑶心头涌起一阵奇妙的感觉。原来他们的缘分,早在重生前就已经开始了。
药膳要凉了。她转移话题,指向桌上的食盒,这是安神的药膳,感谢公子那日相救。
楚临川眼睛一亮：姜小姐亲自下厨那我可得好好品尝。
他打开食盒,香气顿时弥漫开来。楚临川尝了一口,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美味！没想到姜小姐医术了得,厨艺也如此精湛。
姜云瑶被他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公子喜欢就好。
喜欢,非常喜欢。楚临川认真地看着她,只要是姜小姐做的,我都喜欢。
这句话说得太过直白,两人同时愣住了。花厅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微妙起来。
我是说...楚临川结结巴巴地解释,姜小姐的手艺确实...
我明白。姜云瑶轻声打断他,唇角微微上扬,楚公子不必解释。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在地面上投下交织的影子。
姜云瑶忽然觉得,重生后的命运,或许会比她想象的更加有趣。
12
姜云瑶正在书房核对账目,突然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嘈杂声。
她放下毛笔,刚走到门口,就看见红袖慌慌张张地跑来。
小姐！不好了！老爷突然晕倒了！
姜云瑶心头一紧,提起裙摆就往前院跑。正厅里,姜老爷面色苍白地躺在榻上,几位大夫围在旁边把脉。姜夫人握着丈夫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娘,父亲怎么了姜云瑶跪在榻前,握住母亲颤抖的手。
方才还好好的,突然就说头晕,然后就...姜夫人哽咽着说不下去。
最年长的大夫收回把脉的手,眉头紧锁：姜老爷这是中风之症,虽不致命,但需要长期静养,短期内怕是无法处理事务了。
姜云瑶如遭雷击。前世父亲并未在这个时间点生病,难道是她的重生改变了某些事情的发展轨迹
大夫,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一定要治好我父亲。她强自镇定地说。
大夫开了药方,又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送走大夫后,姜云瑶立即安排人去抓药,同时召集家中管事开会。父亲突然病倒,姜家群龙无首,必须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13
会议刚开始,二叔姜二爷就拍案而起：云瑶,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能主持家业这些生意上的事,还是交给我们长辈处理为好。
姜云瑶冷静地看着二叔涨红的脸：二叔有心了。不过父亲早有安排,若他不能视事,家中生意暂由我和林管家共同打理。
胡闹！姜二爷怒道,女子就该相夫教子,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二叔,姜云瑶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去年父亲南下时,是我发现账目问题避免了三千两损失；前月瘟疫期间,是我主持施药保全了姜家名声。若这叫胡闹,不知二叔口中的'体统'又为姜家做过什么
姜二爷被怼得哑口无言,愤然离席。其他管事见姜云瑶处事果断,又有林管家支持,便都听从安排。
14
接下来的日子,姜云瑶白天处理生意,晚上照顾父亲,忙得脚不沾地。
她发现姜家的财务状况比想象中糟糕——几笔大额货款逾期未收,仓库里积压的货物却越来越多。
林叔,这些账目不对劲。姜云瑶指着账本上几处模糊的记录,父亲向来谨慎,怎会允许这么多货款拖欠
林管家叹息：老爷近来确实有些疏忽,尤其是与萧家的几笔合作...
萧家姜云瑶眼神一凛,可是萧伯父家
林管家点头：正是。萧家半年前开始与咱们合作丝绸生意,起初都很顺利,最近两批货却迟迟不结款。老爷顾及两家情谊,一直没好意思催讨。
姜云瑶握紧了拳头。前世萧家就是通过类似手段慢慢蚕食姜家产业的。没想到这一世他们提前动手了,而且专挑父亲生病的时候。
备轿,我要去萧家。
萧府富丽堂皇,处处彰显着主人的财力。姜云瑶刚下轿,就看见萧南瑾站在门口,似乎早知她要来。
云瑶妹妹,久违了。萧南瑾一袭月白长衫,笑容温润,听闻伯父抱恙,正打算前去探望。
姜云瑶强忍厌恶,勉强行礼：多谢萧公子关心。今日我来是为那两笔丝绸货款。
萧南瑾面露惊讶：货款不是已经结清了吗他转身吩咐仆人,去账房把与姜家的往来账册拿来。
账册很快送来,上面清清楚楚记录着两笔货款已经支付。姜云瑶仔细查看,发现签名和印章确实是姜家管事的,但笔迹明显是模仿的。
这账册是伪造的。她直截了当地说,还请萧公子给我们一个交代。
萧南瑾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云瑶妹妹,这话可就严重了。你我两家世交,我怎会做这种事想必是下面人搞错了。不如这样,我亲自查清此事,三日内给妹妹答复。
姜云瑶知道他在拖延时间,但眼下没有确凿证据,只能暂且作罢。
离开萧府时,她感觉背后有一道视线一直追随着她,如芒在背。
15
回到姜家,坏消息接踵而至。几个大客户突然取消订单,钱庄派人来催讨贷款,甚至连供货商都要求现款交易。姜云瑶明白,这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要置姜家于死地。
夜深人静,姜云瑶独自在书房翻看账册,试图找出破局之法。
忽然,窗户轻轻响了三下。她警觉地抬头,看见窗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楚临川
她轻轻开窗,楚临川利落地翻了进来,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
楚公子这是做什么姜云瑶压低声音,若被人发现你夜闯闺阁...
听说姜家遇到麻烦,我放心不下。楚临川眼中满是担忧,白日里不方便来,只好出此下策。
月光下,他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睫毛在脸上投下细长的阴影。
姜云瑶突然注意到,他眼下有着明显的青黑,显然多日未曾好好休息。
你...都知道了
楚临川点头：萧家联合几家商号对姜家围追堵截,这事在商圈已经不是秘密。
他从怀中取出一叠文书,这是我查到的证据,证明萧家伪造账目,侵吞货款。
姜云瑶接过文书,越看越心惊。这些证据详实确凿,甚至连萧家与钱庄勾结的密信都有。要收集这些,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为什么帮我她抬头问道。
楚临川的眼神温柔而坚定：因为是你。
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姜云瑶心头一颤。前世除了父母,从未有人如此毫无保留地站在她这边。
有了这些证据,我就能反击了。她稳了稳心神,不过眼下姜家资金周转确实困难...
我已经准备好了。楚临川又取出一张银票,这是五万两,足够应急。
姜云瑶倒吸一口冷气。五万两几乎是楚家商行半年的流水,他就这样轻易拿出来了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接受。
不是赠与,是投资。楚临川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我相信姜小姐的能力,这笔钱很快就会翻倍赚回来。
姜云瑶明白他是在顾及她的自尊心。她沉思片刻,郑重接过银票：楚公子今日之恩,姜云瑶铭记于心。
叫我临川吧。他轻声说,朋友之间,不必如此生分。
好,临川。姜云瑶尝试着叫出这个名字,感觉心跳莫名加速,那你也不必再叫我姜小姐了。
云瑶。楚临川念出这两个字,仿佛在品尝最甜美的蜜糖。
两人相视一笑,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勾勒出两个贴近的影子。
16
接下来的日子,姜云瑶白天周旋于各商号之间,稳住了大部分客户；晚上则与楚临川秘密会面,商讨对策。
楚临川动用了所有人脉,帮姜家打通了新的供货渠道和销售网络。
一周后的深夜,姜云瑶在花园凉亭里等待楚临川。月光如水,洒在石桌上,她不禁想起前世被萧南瑾背叛的那个雨夜。
如今命运已经彻底改变,而她与楚临川之间,似乎也萌生了某种超越友谊的情感...
在想什么楚临川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今天穿了一身墨蓝色长衫,衬得肤色如玉。
姜云瑶回过神：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那时我只当你是个普通商人。
楚临川在她对面坐下,笑道：而我一眼就认出了你。虽然长大了,但眼神一点没变。
认出我姜云瑶疑惑地看着他。
楚临川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词句：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那年我十二岁,随父亲来京城谈生意,偶然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女孩。
姜云瑶猛地睁大眼睛。她七岁那年确实曾不慎落水,被一个路过的小男孩救起。难道...
是你
楚临川点头：后来我打听才知道,那是姜家的小姐。再后来,我在诗会上又见到了你,那时你已经是个会画扇面的小姑娘了。
姜云瑶心中涌起一阵奇妙的感觉。原来他们的缘分,远比她想象的要深得多。
前世...她差点脱口而出,急忙改口,我是说,之前我一直不知道这些。
楚临川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失言,继续说道：这些年我一直关注着姜家的消息。看到你及笄,看到你施药救人...直到那天在药棚真正重逢。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姜云瑶不由自主地别开脸：所以你接近我,是因为小时候的事
一开始是。楚临川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但后来...是因为你就是你。聪明、勇敢、善良...让我无法移开视线。
姜云瑶心跳如鼓,耳边嗡嗡作响。她前世经历过轰轰烈烈的爱情宣言,却从未听过如此朴实动人的告白。
临川,我...
17
她的话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两人警觉地转头,只见萧南瑾站在花园小径上,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真是好雅兴啊。萧南瑾冷笑道。
楚临川立刻站起身,挡在姜云瑶前面：萧公子夜闯民宅,又是何道理
我是受姜夫人邀请来探望姜伯父的。萧南瑾晃了晃手中的礼盒,倒是楚公子,与未出阁的小姐私会,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吧
姜云瑶从楚临川身后走出,冷静地说：萧公子多虑了。楚公子是来谈生意的,我们正大光明,不怕闲言碎语。
萧南瑾眯起眼睛：云瑶妹妹,你变了。从前你对我可不是这般态度。
人总会变的。姜云瑶意有所指,尤其是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后。
萧南瑾脸色一变,随即又恢复笑容：看来妹妹对我有些误会。不过没关系,很快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什么意思姜云瑶心头涌起不好的预感。
姜伯父病重,姜家风雨飘摇。只有与我萧家联姻,才能保住家业。萧南瑾得意地说,姜夫人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婚事。
姜云瑶如遭雷击,转头看向楚临川。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这不可能！姜云瑶厉声道,母亲绝不会未经我同意就决定我的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萧南瑾步步逼近,云瑶妹妹,识时务者为俊杰。跟了我,保证你锦衣玉食。何必跟这个...他轻蔑地扫了楚临川一眼,江南来的暴发户混在一起
楚临川猛地上前一步,眼中寒光乍现：萧南瑾,你...
临川！姜云瑶拉住他的衣袖,轻轻摇头。现在起冲突只会让事情更糟。
楚临川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云瑶,我先告辞了。有事随时联系我。
他深深看了姜云瑶一眼,转身离去。萧南瑾得意洋洋地看着他的背影,转向姜云瑶：三日后我来下聘,妹妹好好准备吧。
姜云瑶冷冷地看着他：萧公子,我姜云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想逼我就范,没那么容易。
萧南瑾不以为然地笑笑：那我们拭目以待。
待萧南瑾离开,姜云瑶立刻去找母亲求证。姜夫人正坐在丈夫床前垂泪,见女儿进来,愧疚地低下头。
瑶儿,娘也是没办法...萧家势大,又握着我们家的把柄。若不答应这门亲事,你父亲的心血就...
姜云瑶握住母亲的手：娘,别担心。我有办法解决这件事。
回到房间,姜云瑶彻夜未眠,翻看楚临川给她的那些证据。
其中一封信引起了她的注意——这是萧父与朝中贪官勾结的证据,若公之于众,足以让萧家身败名裂。
天亮时分,她写了两封信,一封让红袖秘密送给楚临川,另一封则托林管家送往京城最有名的状师手中。
做完这些,她站在窗前,看着东方渐白的天空。这一世,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无论萧南瑾有什么阴谋,她都会一一击破。而楚临川...想到他昨晚的告白,姜云瑶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这一次,她要为自己的幸福而战。
18
三日期限转眼即至。姜云瑶站在庭前,看着萧家送来的聘礼一箱箱抬进院子,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红袖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小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萧家的人都到前厅了,夫人让您赶紧过去呢！
不急。姜云瑶理了理衣袖,让客人多等一会儿,才显得我们矜贵。
她抬头望向天空,碧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这样的好天气,正适合做个了断。
前厅里,萧南瑾一身大红喜服,正与姜夫人寒暄。
见姜云瑶进来,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起身相迎：云瑶妹妹,今日过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姜云瑶避开他伸来的手,径直走到母亲身边坐下：萧公子别急着套近乎。这婚事,我还没答应呢。
萧南瑾脸色一僵,随即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莫非想违抗孝道
孝道不包含卖女求荣。姜云瑶声音不疾不徐,更何况,我已有心上人。
厅内顿时一片哗然。萧南瑾脸色铁青：是谁那个楚临川他不过是个江南来的商贾,如何配得上姜家小姐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姜云瑶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更何况,萧公子还是先看看这个再说吧。
萧南瑾疑惑地接过信,刚看了几行就面色大变：这...这是诬陷！
是不是诬陷,皇上自有公断。门口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众人回头,只见楚临川一袭官服,身后跟着几位朝廷侍卫,大步走入厅中。
姜云瑶眼前一亮。她从未见过楚临川穿官服的样子——藏青色的缎料衬得他肩宽腰窄,头上的乌纱帽更添几分威严。
此刻的他与平日温柔模样判若两人,浑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势。
楚临川！你好大的胆子,敢擅闯民宅！萧南瑾厉声喝道。
楚临川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卷黄绢：奉皇上口谕,萧南瑾涉嫌贪腐,即刻押往大理寺候审。姜家婚事,暂缓。
萧南瑾面如死灰：不可能！我父亲是朝中重臣,皇上怎么会...
你父亲也自身难保了。楚临川冷声道,你们萧家勾结户部贪污赈灾银两的证据,已经摆在皇上案头了。
姜夫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转向女儿：瑶儿,这...
娘,别担心。姜云瑶握住母亲的手,楚大人是来帮我们的。
萧南瑾被侍卫押走时,恶狠狠地瞪着姜云瑶：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待萧南瑾被带走,楚临川向姜夫人深深一揖：夫人受惊了。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容晚辈详细解释。
姜夫人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楚临川,似乎明白了什么,轻叹一声：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主意了。罢了,只要瑶儿幸福,我这个做娘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19
当日下午,姜云瑶被传召入宫。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她的心跳得厉害。
虽然楚临川已经告诉她计划的大致内容,但面见天子毕竟非同小可。
别怕。楚临川走在她身侧,低声道,皇上很欣赏你的才学,这次主要是想当面考考你。
养心殿内,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他们进来,放下朱笔,目光如炬地打量着姜云瑶：这就是让楚爱卿甘愿献上半数家产求娶的姜家小姐
姜云瑶盈盈下拜：民女姜云瑶,参见皇上。
平身。皇帝饶有兴趣地问,听说你精通商业,还预见了京城的瘟疫
回皇上,民女只是喜欢研读医书,恰巧发现气候异常易生疫病,便提前做了准备。姜云瑶谨慎地回答。
皇帝点点头,又问：你对当前江南丝绸市场有何见解
姜云瑶不卑不亢,将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她提出应当规范市场,建立官方的质量标准和价格指导,既能增加税收,又能保护工匠利益。皇帝越听越感兴趣,不时点头。
果然才思敏捷。皇帝赞许道,难怪楚爱卿对你如此倾心。
楚临川立刻跪下：臣斗胆,请皇上赐婚。
皇帝捋须微笑：朕准了。不过...他话锋一转,萧家那边已经传出了些不好的流言,说姜小姐行为不检。这事若不解决,终究是个隐患。
姜云瑶心下一沉。萧南瑾果然留了后手,这是要毁她名节。
皇上。她镇定自若地说,民女有一法可证清白。
哦说来听听。
民间有验贞之法,虽为陋习,但在眼下却是最直接的办法。姜云瑶坦然道,民女愿在宫中嬷嬷的见证下验明正身,以堵悠悠众口。
楚临川猛地抬头：不可！云瑶,不必如此...
皇帝抬手制止他：姜小姐果然刚烈。不过不必了,朕相信楚爱卿的眼光。他转向楚临川,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六吧,朕会派人送去贺礼。
20
走出皇宫,姜云瑶长舒一口气。楚临川却眉头紧锁：你不该提出那种方法。我宁愿不要这桩婚事,也不愿看你受辱。
姜云瑶心中一暖：我知道皇上不会真的答应。这只是表态的方式,证明我问心无愧。
楚临川深深看着她,突然将她拉入怀中：云瑶,我发誓今生绝不负你。
他的心跳透过衣衫传来,又快又急。姜云瑶靠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轻声道：我知道。
婚期转眼即至。姜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姜老爷病情好转,已经能下床走动,亲自为女儿操办婚事。萧家倒台后,姜家的生意蒸蒸日上,那些曾经的困境仿佛从未发生过。
梳妆台前,姜云瑶看着镜中的自己。大红的嫁衣,金色的凤冠,衬得她肤如凝脂,眸若点漆。红袖在一旁赞叹：小姐今天美若天仙,楚大人见了肯定移不开眼。
姜云瑶抿嘴一笑。前世她也曾满心欢喜地穿上嫁衣,以为等待自己的是幸福人生。而这一次,她确信不会错。
21
迎亲的队伍到了。楚临川一身大红喜袍,俊朗非凡。
他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姜府,却在门槛处绊了一下,差点摔倒,惹得宾客哄笑。拜堂时,他的手一直在抖,差点打翻合卺酒。
紧张姜云瑶小声问。
楚临川耳根通红：我...我怕这是一场梦。
姜云瑶心头一软,主动握住他的手,完成了交杯酒的仪式。楚临川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盛满了星光。
洞房花烛夜,楚临川小心翼翼地掀开姜云瑶的盖头,眼中满是惊艳与爱意。
合卺酒后,他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坐在床边,紧张地搓着手。
我...我不想勉强你。他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可以慢慢来...
姜云瑶轻笑出声,主动靠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傻子,我们是夫妻了。
楚临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吻如细雨般落下。红烛高烧,映照着两个交缠的身影,一夜旖旎。
22
婚后的生活比姜云瑶想象的还要美好。楚临川在外是雷厉风行的商业巨子,回家却秒变粘人夫君。
每晚必须抱着她才能入睡,早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她要亲亲。
府中下人都偷偷笑话老爷的孩子气,只有姜云瑶知道,这是因为他曾差点失去她,所以格外珍惜。
一个月后的清晨,姜云瑶在梳妆时突然干呕不止。楚临川吓得脸色煞白,立刻派人去请大夫。
恭喜老爷,夫人这是有喜了！大夫把完脉,笑呵呵地说。
楚临川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他小心翼翼地抱住姜云瑶,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般又哭又笑：我要当爹了！云瑶,你听到了吗我要当爹了！
姜云瑶温柔地拭去他眼角的泪水：听到了,我的傻夫君。
随着孕期推进,楚临川的紧张程度与日俱增。他不准姜云瑶碰冷水,不准她久坐看书,甚至不准她独自在花园散步。
府中到处铺上了防滑的地毯,厨房随时备着各种补品。
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姜云瑶无奈地说。
楚临川理直气壮：我就是要宠你,宠你一辈子。
23
七个月后,姜云瑶顺利产下一对龙凤胎。
楚临川在产房外急得团团转,听到婴儿啼哭声时,直接冲了进去,看都没看孩子一眼,直奔床前握住妻子的手：辛苦你了,疼不疼
姜云瑶虚弱地笑笑：看看我们的孩子。
楚临川这才转头,当看到两个红通通的小家伙时,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哭得像个孩子。
时光如水,转眼孩子们已满周岁。楚家的生意越做越大,姜云瑶的商业眼光加上楚临川的执行力,让他们成为京城最富有的夫妇。
更难得的是,两人的感情始终如初,甚至比新婚时更加甜蜜。
这日傍晚,姜云瑶在花园凉亭里看账本。楚临川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夫人,天色暗了,伤眼睛。
姜云瑶合上账本,靠在他怀里：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想你了。楚临川蹭了蹭她的颈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姜云瑶笑着转身,却见他眼中似有忧愁：怎么了
楚临川犹豫片刻,低声道：萧南瑾从流放地逃了。
姜云瑶心头一紧,但很快平静下来：无妨,我们不必怕他。
我怕他伤害你和孩子。楚临川的声音有些发抖,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姜云瑶捧起他的脸,认真地说：你不会失去我。这一世,我们会白头偕老,看着孩子们长大成人。
楚临川紧紧抱住她,仿佛要把她揉进骨子里。夕阳西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融为一体。
当晚,姜云瑶做了一个梦。梦中她又回到了前世那个雨夜,但这一次,有人为她撑起了伞。她抬头,看到楚临川温柔的笑脸。
这一世,我来得及了。他说。
姜云瑶从梦中醒来,发现楚临川正紧紧搂着她,睡得香甜。她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心中满是宁静。
重生一世,她终于觅得良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