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前夕,裴擒虎和我的寡姐疯狂一夜。
他非但不愧疚,反倒狂喜。
知月,我与颜儿已有夫妻之实,并向圣上请旨赐婚,娶她进门。
这一世,她为妻,你做妾。
我心头一颤,原来裴擒虎也重生了。
前世,太后心疼我,在宫宴上下了药,迫使我和裴擒虎生米煮成熟饭。
又把寡姐许配给边远世家做妾。
裴擒虎因此记恨我,在登基后,将我打入冷宫折磨。
连太监宫女,都可随意欺辱我。
最终我被活活饿死。
所以这一世,宫宴当晚,我成全了他们。
转头爬上了龙床!
……
裴擒虎为娶苏颜儿,故意把两人宫宴一夜风流传的满城皆知。
因此,我进宫面圣的这一路上,没少被别人笑话。
说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比不过守寡的嫡姐。
宫门前,恰好撞见裴擒虎。
哼!嘴上说不在意,却偷偷跑进宫中求皇叔和太后撑腰。
只可惜你晚了一步,皇叔已准许我迎娶颜儿。
他嘴角掀起一抹得意弧度。
我说过,原定的婚事作罢,你娶谁都与我无关。
我淡淡回道。
行了,别装了!
裴擒虎笑容愈深,宫内宫外谁不知道你从小跟在我屁股后头跑,离了我茶不思饭不想。
放心,之前允你的妾室名分,我绝不食言。
我退后半步,说道:不必了,我已心有所属。
前世裴擒虎折磨够了玩腻了我,将我打入冷宫。
我每天只能吃一个冷馒头,白天刷尿桶,晚上给后宫众人洗衣。
即便寒冬腊月,也不能歇着,一身单衣瑟瑟发抖。
稍有偷懒,就要挨嬷嬷的针扎。
若是惹太监不高兴,不仅被鞭打,还要被扒光衣服羞辱。
如今回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
这一世,我断然不能重蹈覆辙。
裴擒虎一脸不屑,凑近压低声音道:皇叔没几天活头了。
你最好别作死,老老实实当你的小妾。
否则待我继承大统,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前世,直到圣上太后一一驾崩,裴擒虎才凶相毕露。
而这一世,他装都懒得装了。
待他离去。
我刚走进寝殿,就看见裴贤扶着桌案连连咳嗽,吐了一地血。
其实裴贤年仅二十五,是先帝最小的儿子,同我裴擒虎一起长大,且才华横溢,治国有方。
但身子太弱,在位六年,无一子嗣。
所以继任者要从皇室王爷中选,唯独裴擒虎最为合适。
陛下,吃颗药歇一会儿吧。
我小跑过去,给裴贤拍了拍背,然后拿出一枚药丸。
算了……
没等裴贤拒绝,我就把药丸塞进了他嘴里。
他无奈一笑,旋即又神色凝重。
知月,今日朕叫你来此,是想要你三思后行。
朕时日无多,连饭都吃不下几口,连后宫嫔妃都遣散了,你当真还要嫁给朕吗
听到这话,我珉珉嘴唇反问:陛下是打算做个言而无信之人吗
不,只是怕连累你。
裴贤摇摇头道。
他一直便是这般心善,未登基前,素有贤王之称。
记得儿时,我常常丢三落四,有次弄丢了传家玉佩,害怕被责罚,急的直哭。
裴贤便帮我打掩护,说是他拿去玩,不小心弄丢了。
譬如此事很多。
只要陛下按时服药,三天必定有所好转,半月便可活蹦乱跳。
我递出一瓶药。
爹爹有位至交,是苗疆虫师,我打小就跟他学医术。
前世我也曾向裴贤献药。
但没能奏效。
后来我才知道,药被裴擒虎派人偷偷换了。
那好,姑且一试。
裴贤接过药瓶,朕会给你一个满意的大婚。
他说完,便处理政事。
我在一旁研墨,每当裴贤皱眉为难时,就说说自己的看法。
总能一针见血,令裴贤豁然开朗。
傍晚我临走时,他给我一块令牌道:知月,两日后朕接你入宫。
宫女太监见我手持令牌。
全都下跪行礼,个个震惊不已。
因为此令牌如裴贤亲临,随意进出皇宫各处,是连裴擒虎都没能拥有的待遇。
我刚到家门口,就看见裴擒虎来接苏颜儿。
两人脖颈布满吻痕。
用的是皇室仪仗。
浩浩荡荡,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
妹妹,你来的刚好,王爷要带我去看灯会,要一起吗
苏颜儿冲我一笑,饶有意味地问道。
不了。
免得扰了你们花前月下的兴致。
我冷淡回道。
妹妹何必如此嘴硬只要你开口,我们肯定带你一起的。
苏颜儿拽着我的手,继续道:王爷为我点了满城花灯,更是包下望月楼,邀诗人舞姬共聚。
若是妹妹错过,多可惜啊。
话里话外分明在显摆。
毕竟我围着裴擒虎身边转那么多年,也没有一次满城灯火为我开。
反倒是我处处迎合裴擒虎的喜好。
因为儿时有次跌落水池,裴擒虎救了我,所以心中埋了一颗名为情的种子。
前世临死前才知,当初救我的并非裴擒虎,而是裴贤。
是裴擒虎故意抢功。
裴擒虎在一旁冷笑道:颜儿都这般邀请你了,别不识抬举。
少烦我!
我蹙起眉,甩开苏颜儿的手。
力气并不大。
但苏颜儿借题发挥,惊呼着好似要栽倒。
颜儿!
裴擒虎急忙将其抱住,转头冲我怒吼道:苏知月,你真是给脸不要脸!
立刻给颜儿赔罪!
他气得额头冒出青筋,凶光毕露,似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前世看到他这幅样子。
我吓得大哭。
如今,我扭头就走。
身后传来裴擒虎的狠话:在我赐婚圣旨到来之前,你若是负荆请罪,仍可进王府做小妾。
否则,就等着沦为天下人的笑柄吧!
记住,你只有两天时间。
我微微一愣。
记得裴贤说过,两天后接我进宫。
怎会如此巧合
还没等我回过神,忽地,一只信鸽飞到我肩上。
我取下纸条一瞧。
抬头看天。
短短四字,是裴贤的笔迹。
正在我疑惑时,突然听到嘭嘭的响声,一抬头就看见紫色的烟火绽放。
从四面八方而来,颇为壮观。
我高兴的像个孩子。
打小我就喜欢看烟火,但只有皇室有权燃放,所以长这么大只看过三次。
第一次是先帝册立皇后。
第二次是裴贤登基。
第三次便是今夜。
接着两日,苏颜儿都没回来,听说和裴擒虎在望月楼沉醉作乐。
同时,城中处处张灯结彩,连那一棵棵树上都贴了喜字。
朝堂内外大街小巷议论纷纷。
淮王真是大气,为娶苏颜儿竟搞出这种大动静。
听说连皇宫都为此张灯结彩,十里红妆呢!等淮王继承大统,苏颜儿不得当皇后啊!
苏知月估计要气死喽,原本这一切都应该是她的,结果被寡姐抢了。
只能怪她没用,不懂的服软,进王府做个小妾也好啊!总比待在没落的苏家好。
对于这些话,我毫不在意。
毕竟他们不知道我和裴贤天天黏在一起,更不知道裴贤身子骨已有所好转。
气色远比之前红润。
到了裴贤接我入宫这天。
大清早,我正要梳妆时,苏颜儿敲响房门,说道:妹妹,我来取叔母留下的玉簪。
我不由一愣。
玉簪是高祖亲赐,谁持有,便是苏家之主。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裴擒虎的正妻,而你就算死乞白赖嫁进王府,也只算妾室。
自然不配做苏家之主。
苏颜儿嘴角掀起一抹得意弧度。
玉簪是母亲生前留给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我冷冷拒绝,还有,我再说一次,不嫁裴擒虎,已心有别人。
别人呵呵,放眼天下,谁都知道你是裴擒虎的一条狗,除他之外,谁会要你谁又敢要你
苏颜儿一脸不屑,乖乖交出玉簪,咱们姐妹情份仍在,否则别怪我无情。
她美眸中透着寒意。
当初要不是我收留,你早就饿死大街了,如今竟恩将仇报,真不要脸!
我冷冷回道。
原先苏颜儿迷恋一个商贾,要死要活的嫁过去。
甚至不惜与家里断绝来往。
怎料商贾家道中落,被债主逼的投河自尽。
苏颜儿沦为寡妇,走投无路,便跪在地上求我收留。
起初她很本分。
渐渐她主动接近裴擒虎,使劲浑身解数卖惨,深得裴擒虎怜悯。
他俩越走越近。
倒显得我多余了。
如今你无依无靠,我正好可以收留你,咱们也算扯平了。
苏颜儿笑笑道。
她的厚颜无耻,气得我直皱眉。
既然妹妹不肯,那我只好自取,听说妹妹思念叔母,一直把玉簪放在床头。
苏颜儿得寸进尺,竟要硬闯。
我不许,与她推搡起来。
恰巧,裴擒虎到此。
原先似只母老虎的苏颜儿,故意身子往后一倒,摔在地上。
颜儿!
裴擒虎心疼万分,冲上前搀扶。
王爷,你千万别怪知月,是我劝她别赌气时,说了几句重话,她才动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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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颜儿双目含泪,可怜兮兮的说道。
看似打圆场。
实则以退为进。
而且很奏效。
裴擒虎一瞬大怒,冲我吼道:泼妇!泼妇!
今日本王好好收拾你!
定要帮颜儿出气!
他说完,随手折断一根柳枝。
裴擒虎!
你若敢动我,圣上饶不了你。
我冷冷道。
圣上为给我和颜儿筹办大婚,宫内宫外皆是张灯结彩,怎会管你
今日,我就打烂你的脸!
裴擒虎一步步将我逼到墙角,就在手中柳枝即将落下时,一声冷喝传来。
住手!
你若敢动她分好,朕定不饶你!
是裴贤到了。
我长松口气,幸亏裴贤来的及时。
不然自己这张脸就要毁了。
裴擒虎赶紧扔掉柳枝,跪地叩首道:皇叔,您派人赐婚就行了,何必辛苦跑这一趟。
无论背地里裴擒虎多么狂妄,但当面不敢有任何造次。
赐婚圣旨已经送到你的王府了。
裴贤冷冷地俯视裴擒虎,朕来此,是为了迎皇后入宫。
裴擒虎愣住,和苏颜儿对视一眼,都蒙了。
谁是皇后
知月。
什么
裴擒虎和苏颜儿眼睛齐齐瞪大,转而不可思议的望向我。
脸色一个比一个惨白。
皇叔,你是不是弄错了知月和我有婚约啊。
裴擒虎缓过神后,急忙质疑道。
婚约明确写着,知月要为正妻,可你如今想让苏颜儿做正室,婚约自当作废。
裴贤淡漠道。
这这这……
裴擒虎额头满是汗珠,皇叔,你不能夺人所爱啊,明明知月喜欢我……
是吗
裴贤朝我投来目光。
陛下,此刻我心中只有你,别无他人。
我回道。
这一刻,裴擒虎哑口无言,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知月,进屋更衣吧。
裴贤冲我一笑,随之捡起地上的柳枝,看向裴擒虎和苏颜儿。
两人吓得一激灵。
我刚进屋,裴贤便冷冷问裴擒虎道:你可知罪
裴擒虎摇头道:皇叔,不知者无罪,况且刚刚是苏知月犯错在先。
是啊是啊!
苏颜儿赶忙附和道:是妹妹先将我推倒,王爷这才发火。
她接着添油加醋的把经过都说了一遍。
朕了解知月,她绝不会如此。
裴贤死死盯着苏颜儿,沉声道:你若再不说实话,以欺君之罪论处。
帝王之怒,威严如山。
苏颜儿压根顶不住,赶紧说了实话,并求饶道:陛下,是我一时昏了头,才想要玉簪,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您饶我这次。
她又看向裴擒虎,哭哭啼啼道:王爷,您帮我说句话啊……
裴擒虎脸都黑了,头一次觉得苏颜儿那么蠢。
越到这时候,越不能说实话啊!
反正又没别人瞧见。
最后双方各执一词,以闹剧收场。
苏颜儿,如果朕没记错,当初你流落街头,是知月收留你。
裴贤转头瞥向裴擒虎,满眼失望道:擒虎啊,这就是你看中的女人
恩将仇报,厚颜无耻!
丢尽皇家颜面。
裴擒虎尴尬万分,回道:皇叔,其实颜儿人很好的,只是这次……
啪!
没等裴擒虎说完,裴贤便挥动起柳枝。
连续十下!
打得裴贤哀嚎不断。
吓得苏颜儿全身直冒冷汗,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擒虎,你的婚礼不用办了,带着她滚回王府。
裴贤缓了口气,说道。
裴擒虎哪敢再顶嘴,忍疼拽着苏颜儿匆匆跑了。
我听的心中很舒坦。
对镜梳妆完。
我身披凤袍,头戴凤冠,缓缓走出房间,冲裴贤轻轻喊道:陛下。
他竟是呆住片刻,才点头笑道:这件袍子果然适合皇后。
携手走出府邸,登上龙撵。
百里红妆。
阵仗浩大。
礼官沿路不断宣读圣旨:苏家之女苏知月,贤良淑德,与朕情投意合。
即日起,册封为皇后!
整个皇都为此震动。
人人傻眼。
天呐!苏知月竟然摇身一变成皇后了,难怪她不进王府做妾室。
原来宫内宫外,满城张灯结彩,处处喜字红妆,不是淮王大婚,而是给苏知月准备的啊!
谁敢说苏知月不如寡妇我第一个大嘴巴子抽他!
他们这才反应过来,最近城中之所以那么繁闹,都是为了今天。
跟苏颜儿没半点关系。
裴擒虎躲在人群之中,死死盯着苏知月,拳头攥的咯吱响。
为什么……明明从小到大,你都粘着我,怎会选择裴贤
难道我不如一个病秧子吗
他满心不解,怀揣着极大的落差感回府。
王爷。
那苏知月真成皇后了
苏颜儿急忙迎上来问道。
不然呢!
裴擒虎瞪一眼苏颜儿,冷冷道:如今你我,已经沦为天下的大笑话。
他目光中尽是责备,俨然将一切归咎于苏颜儿。
好似在说:红颜祸水!
王爷,你先别急。
苏颜儿递给裴擒虎
一杯茶,冷笑道:你不是说裴贤活不久了吗他又生不了孩子。
到时你登基,谁敢说你半句
今日之辱,要苏知月十倍奉还!
她微微眯起眸子,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废话,这些我能不知道吗用得着你提
裴擒虎重重一哼道。
他在重生之后,早已交代心腹,每日给裴贤下毒,好让裴贤死的快些。
王爷,你以前从不凶我的,是不是因为苏知月
苏颜儿有点委屈。
回想之前,裴擒虎对她要多温柔就有多温柔,舍不得责备她一句。
怎么苏知月刚嫁出去,裴擒虎就像变了个人
可裴擒虎明明说过对苏知月厌恶至极。
哪怕苏知月脱光,他都懒得看一眼。
本王如何,轮得到你多管
裴擒虎瞪一眼苏颜儿,才低头喝茶,结果嘴唇刚沾水,当即一皱眉。
紧接着他就扔了茶杯。
正好砸中苏颜儿的脑门。
疼得她吱哇乱叫,一屁股瘫坐在地。
想烫死我吗
裴擒虎怒吼道。
如此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得苏颜儿浑身直抖。
我不是故意的。
她软弱无力的辩解。
闭嘴。
把衣服脱了!
裴擒虎冷冷道。
不知为何,他越看苏颜儿越不耐烦,很想收拾一顿。
随即,房里传出苏颜儿痛彻心扉的惨叫。
狗听了都瑟瑟发抖。
我随裴贤回到皇宫,太后才知我俩的婚事。
虽然太后有点懵,但缓过神后非常高兴。
送我一大堆奇珍异宝。
你故意的,对吗想帮我出气
寝殿里,我问裴贤道。
同一天。
迎我入宫。
赐婚裴擒虎和苏颜儿。
如今看来,俨然是有意为之。
否则何必连太后都瞒着。
嗯。
裴贤点点头,继续道:而且擒虎最近太过骄纵,不得人心。
若不敲打,如何继承大统。
他言罢,轻叹口气。
既然陛下如此担忧,不如多生几个孩子,择优传位。
我莞尔一笑道。
咳……
裴贤刚喝一口水,听我我那话,被呛的连连咳嗽,随即苦笑连连。
你歇息吧。
我去看奏章。
裴贤刚要起身。
我立刻将他扑倒,凑到耳边道:陛下不觉得有点热么
说起来,确实……
裴贤微微一怔,身子渐渐发烫。
没等他说完。
我便吻住他的薄唇。
宫宴当晚的一幕幕从我和裴贤脑海中闪过,如同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
一次又一次。
直至鸡鸣破晓才堪堪停歇。
自登基以来,勤政不已的裴贤,第一次缺席早朝。
朝堂议论纷纷。
谁说咱们陛下不近女色,今儿连早朝都免喽。
苏家这丫头果然有手段。
据说太后嘴都笑歪了,昨夜派人去听墙根儿,那动静啧啧!好似翻江倒海!地动山摇!!
大臣们乐的开怀。
毕竟王朝都快绝户,而裴擒虎又很平庸,所以他们寄望于我生几个皇子。
裴擒虎听得很真切,脸都气绿了,闷头回家饮酒。
一杯接着一杯。
喝的酩酊大醉。
王爷,您要的解酒汤煮好了,喝点吧。
苏颜儿走进书房,颤颤巍巍的道。
往日她和裴擒虎眉来眼去,有说有笑,恨不得吻到拉丝。
而今连头都不敢抬。
只因昨天被折磨的不轻,连坐都不敢坐,只能趴着。
裴擒虎猛地起身,将苏颜儿按在桌上,冷冷问道:说,为什么要嫁给裴贤
啊这这这……王爷,您喝多了,认错人了,我不是苏知月,我是苏颜儿啊!
苏颜儿慌忙道。
昨晚和裴贤一夜春宵很快活,对吗
说话!
到底是真快活,还是故意演给我看
裴擒虎怒吼道。
苏颜儿吓得浑身发抖,不知该说什么。
不说是吧
裴擒虎拿起解酒汤,直接往苏颜儿嘴里灌。
呛的苏颜儿连连咳嗽。
但这还不算完,裴擒虎又把苏颜儿拖上床。
又是长久的鬼哭狼嚎。
任由苏颜儿如何呼救,都无人应答。
相较之下。
我和裴贤极其和睦。
虽然连续几天没早朝,但奏章没落下一个,丝毫不耽误正事。
按理说,裴贤应该无精打采,然而恰恰相反。
他天天服用我给的药丸,精神头贼好,连饭量都大了许多。
以前只能吃半碗饭。
如今要连吃两碗。
太后得知情况,十分高兴,对我赞不绝口,邀我一起赏花听曲。
知月。
皇帝的身体,确定能调理好
太后关切的问道。
当然。
不过……
我点点头,故作忧虑。
不过什么
太后微微一愣,旋即屏退宫女太监,压低声音道:没旁人了,尽管说。
就怕有人暗害皇帝。
我回道。
太后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蹙道:你是说宫中有人……
不等太后说完,我便点点头,继续道:之前皇帝吃的药膳中多了一味药。
非但不能补身子,反而适得其反。
此事干系重大,我暂且没对皇帝说。
近几日和皇帝同吃同住,于是稍微留意了一下,果然有所发现。
哀家明白了。
太后郑重点头,此事哀家会派人去查,以后皇帝就全仰仗你了。
请太后放心,我一定调养好皇帝的身体。
我笑笑道。
半月后。
苏颜儿进宫见我。
她气色挺差,走路都要人扶,脖颈后有若隐若现的淤青。
找我何事
我淡淡问道。
王爷从别处弄了许多补药,特意让我送来。
苏颜儿示意左右退下,才继续说道:陛下体弱,要节制才是。
她这话一说。
我便知来意。
八成是裴擒虎叫苏颜儿打探情况。
有这闲心,多想想自己吧,毕竟你在王府过得应该挺痛苦。
如今满身上下,估计已是伤痕累累。
我端起茶,轻笑道。
听我这么一说,苏颜儿笑容瞬时一僵,脱口而出道:你……你早就知道
我笑而不语。
前世,裴擒虎失去制约后,彻底癫狂,整日纵情声色。
夜夜打我。
甚至对我用上了针对女人的十八种酷刑。
玩腻之后,便把我扔进冷宫,受尽宫女太监欺凌。
所以苏颜儿的好日子才刚开头。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为什么!
苏颜儿见我笑,瞬间恼怒。
你又没问。
我放下茶杯,摊手道。
苏知月,你……
苏颜儿美眸瞪得很大,差点气晕过去。
放肆!
如今我是皇后,你竟敢直呼我名讳
来人,掌嘴!
我一声令下。
几个嬷嬷冲进来,按住苏颜儿一顿大嘴巴子招呼。
揍的她满嘴是血。
接着,我附耳道:姐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有了……
苏颜儿眸子陡然瞪大,转头不可思议的盯着我,旋即愤懑的吐一口血,接着两眼一翻白,晕了过去。
既然我怀了龙嗣,那么裴擒虎继承大统的梦就破碎了。
也意味着苏颜儿最后一点念想也没了。
她自然承受不住。
苏颜儿并无大碍,经过御医针灸,很快苏醒。
她失魂落魄的返回王府。
情况如何
裴擒虎皱眉问道。
对于苏颜儿红肿的嘴巴,他一点也不关心。
知月有了……
苏颜儿回道。
什么没吃饭吗声音那么小!
裴擒虎怒道。
我说苏知月有了!她怀了龙种!你的皇帝梦没了!!
苏颜儿抬头大吼。
她什么念想都没了,肆意宣泄心中愤怒。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裴擒虎连连摇头道:裴贤体弱多病,根本经不起折腾。
况且,我天天在他的药膳里下毒,他怎么可能行房
即便同房了,知月也怀不上龙种。
是不是你故意骗我的
他冷森森的盯着苏颜儿,像是毒蛇盯紧猎物,仍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苏知月亲口说的,不信你自己去问。
苏颜儿木讷的道。
原本她想抱个大腿,待裴擒虎登基,便可母仪天下,纵享荣华。
而今什么都没了。
裴擒虎派人去打探消息,得知宫中又一次张灯结彩。
只为庆贺我怀了龙嗣。
裴擒虎气到癫狂,揪住苏颜儿的头发,咬牙切齿道:臭寡妇,我要你何用都怪你勾引我!
坏我两世大计!
苏颜儿反驳道:若你不是春心萌动,我怎么勾引的到
当初你说我千般温柔,万般好,处处都很耀眼。
如今又嫌弃我……
本就火气上头的裴擒虎,被这几句话一刺激,彻底暴怒。
他抓起苏颜儿的头发,猛猛往墙上撞。
弄的苏颜儿叫苦不迭。
王爷。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都怪我嘴贱……
今晚我就走,再也不回来了。
苏颜儿这才回过神,自己满头鲜血,再嘴硬下去就要死了。
所以赶忙求饶。
走你往哪走!
裴擒虎把苏颜儿拽上马车,送到望月楼,供别人玩乐。
以作收买。
直至天蒙蒙亮,望月楼的宴会才结束。
苏颜儿连路都走不了。
她抓住裴擒虎的裤腿,有气无力的道:王爷,我错了……我错了……
裴擒虎满脸厌弃,抬手吩咐下人道:扔进山里喂狼。
不要啊,王爷……你忘了曾经对我说过的誓言吗你说会爱我一辈子。
苏颜儿此刻还在做梦,试图唤醒裴擒虎的良知。
女人,如衣服。
穿过了,就不新鲜了。
裴擒虎冷冷一笑,一脚踹开苏颜儿,大步离去。
几个下人把裴擒虎装进麻袋里,驾着马车扔进深山。
次日,百姓中传出一则消息。
说我是妖狐转世,迷的裴贤不理朝政,所生子嗣也是妖孽。
连我父母早逝,都是我克死的。
如果不除掉我,那么王朝必定覆灭。
一传十,十传百。
短短几天,便人尽皆知。
甚至有人高喊清君侧,诛妖兽。
连宫内的侍女太监,看我眼神都很古怪。
但裴贤不信,并下令宫中不得乱言。
然而朝堂上不安分。
裴擒虎递出奏折道:臣等联名恳求陛下废后,将苏知月处死。
啪!
裴贤把奏折往桌上一拍,冷冷道:你们这是要逼宫
臣等不敢。
拥护裴擒虎的那伙大臣齐声道。
哼!
朕的皇后何错之有竟要被你们欺负!
裴贤脸色一沉,厉声道。
陛下。
连外面的孩童都知道苏知月是妖狐转世,为何您不信
原本您勤政爱民,如今两天才一次早朝,并且西南烽火四起。
显然是妖狐激起天怒。
裴擒虎啰里啰嗦说了一大堆。
可笑!
裴贤摇头冷笑,朕虽两天一早朝,却从不误事。
且知月入宫以来,朕气色越来越好,众臣有目共睹。
何况,治国怎能听信谣言
忠臣良将闻言,齐齐赞同。
由此可见,朝堂分为两派,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陛下。
臣请来了一名高僧,苏知月是不是狐妖,镜子一照便可清楚。
裴擒虎说道。
如今这情况,裴贤只得答应,请我和高僧一同进大殿。
我淡然地看着高僧说道:真金不怕火炼,请吧。
高僧微微一笑,掏出一面铜镜对着我,然后闭目念咒。
只见铜镜里我的身影逐渐变成一只狐狸。
正在搔首弄姿。
吓得众臣惊呼。
天呐,真是狐狸!
传言果然没错,苏知月果然不是什么妖狐,难怪西南不稳。
妖狐不除,天下怎能太平啊!
连有些忠臣都动摇了,同样下跪请求将我处死。
裴擒虎嘴角扬起一抹得意弧度,进一步逼迫裴贤道:证据确凿,请陛下处死苏知月。
若陛下执意妄为。
臣只能清君侧了!
裴贤与之对视,目光透露无尽寒意。
我倒是不慌不忙的看向高僧,说道:你确定没动手脚欺君之罪,是要砍头的。
贫僧自幼修佛法,从不打诳语,否则任由陛下处置。
高僧说道。
哦
我眯起眸子,下令道:来人,砸开他的铜镜。
顿时,高僧露出慌乱之色。
裴擒虎急了:铜镜是高僧的法器,若是砸了,会遭佛祖报应。
到时天下都要受惩罚。
苏知月,你是何居心仍想在此妖言惑众吗
众多臣子跟着附和,劝裴贤不要听我的。
裴贤缓缓起身:若真有天谴,朕愿一人承担。
来人,砸开铜镜!
我满心感动,万万没想到裴贤会如此信我。
毕竟大军出征时,裴贤都会亲自卜卦算吉凶。
侍卫抢走铜镜,硬生生砸开,发现铜镜中间竟有夹层,藏着狐狸的皮影。
只需稍动机关。
任谁都可以被照成狐狸。
众臣恍然大悟,怒骂高僧是个骗子。
高僧吓得屁滚尿流,再也笑不出声了,不断的磕头求饶。
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可饶你一命。
我冷声道。
这这这……
高僧满头冷汗,犹豫片刻,刚要再开口。
怎料裴擒虎夺走侍卫的剑,刺穿高僧的胸膛。
放肆!
是谁允许你擅自处死他的
裴贤脸一沉。
回陛下。
此人既然是骗子,那么说出任何话都不可信,与其看他乱咬人,不如杀了。
以免这厮拉胡乱别人垫背。
裴擒虎义正言辞道。
实则灭口。
我拍手鼓掌道:淮王真是演的一出好戏啊。
妖女,你乱说什么
裴擒虎皱起眉头。
有一个人,你一定很想见她。
我冷冷一笑道。
裴擒虎正纳闷着,侍卫就将苏颜儿带了上来。
瞬时。
不光裴擒虎脸色突变,周围一些个大臣,表情也很惶恐。
虽然我进宫了,但一直派人紧盯裴擒虎的动向,趁机把苏颜儿救了下来。
只等裴擒虎在朝堂发难。
苏颜儿愤恨的瞪一眼裴擒虎,然后对裴贤说道:陛下,高僧是裴擒虎请来的。
除此之外,裴擒虎还安排心腹在陛下的饭菜药膳中下毒。
更是在望月楼,用美色拉拢大臣。
一句接着一句。
戳中裴擒虎的痛处。
他咬牙切齿道:贱女人,你有何凭据
若眼神能啥人,恐怕苏颜儿已经死几千次了。
来往书信,以及拉拢的大臣名目,全都藏在一个暗格内。
苏颜儿笑了笑,你以为藏的谨慎其实早被我偷出来了。
听到这话,裴擒虎攥紧了拳头,随即仰天大笑。
哈哈哈……
真以为我没有后手吗
就算你们知道了,那又如何朝中臣子近一半是我的人。
禁军我掌握南北两营。
西南大军听命于我,蛮族也与我达成条件。
今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他披头散发,剑指裴贤,十分的猖狂。
臣等拥护淮王殿下!
狗腿子们齐齐表忠心。
剩下的大臣个个脸色惨白。
唯独我和裴贤淡然。
杀!
此刻,外面喊杀声阵阵传来。
裴擒虎更为得意,可他一回头,瞬时傻眼。
因为带头而来的竟是太后。
拥护裴擒虎的那些大臣,脸色骤然煞白,一个个瘫软在地。
他们知道自己完了……
淮王。
你以为自己密谋的天衣无缝实则早已被知月看破。
太后冷冷道。
什么
裴擒虎一愣,不可思议的看向我:难道……这是一场局……
不然呢。
我嘴角上扬道。
其实太后早已查到下毒的线索,只是我没让她声张。
只为将裴擒虎这伙乱臣贼子连根拔除。
裴擒虎见大势已去,扑通跪下道:皇叔,知月。
我们从小长大。
饶过我这次吧……我只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以为是皇叔抢了知月。
事到临头,他仍在为自己找借口。
真是好笑。
但还没等我和裴贤开口。
只见苏颜儿突然捡起剑,刺进裴擒虎小腹。
你不是想杀我吗不是把我扔在望月楼任人蹂躏吗
当时,你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笑啊,你继续笑啊!
苏颜儿发疯般的一下接着一下,愣是把裴擒虎捅成了筛子。
你……
裴擒虎瞪着眼倒地,眼中尽是不甘。
但老天不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苏颜儿紧接着也吻颈自尽。
闹剧结束。
肃清乱臣贼子。
裴贤昭告天下,证我的清白。
我问他:你为何如此信我
他说:上一世错过了你,这一世不愿再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