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被婆家按在产床上当牲口,被丈夫割了肉喂狗,小儿子冷笑着看我咽气。
重生到母亲葬礼那天,我攥紧手里夺回的遗嘱,望着远处的荒山笑出了声——
谁说死人不能生财
我卖风水坟、办丧葬业,赚得盆满钵满,顺带还把老公送上了灵车。
直到婆婆哭嚎着冲出坟场：鬼！满山都是鬼在追我！
我耸耸肩,指了指她身后垃圾场新立的碑：妈别怕！我专门给你儿子留了风水宝地,还打九九折。
1
魂魄消散前,我眼睁睁看着两个女儿被一个卖给傻子与猪同住同吃,一个做了鬼新娘被生生活埋,却无能为力。
再睁眼,我正跪在父母的墓碑前。
蜡烛的火苗越蹿越高,哥嫂的唾沫星子混着纸钱灰一直往我脸上飞,手被脚碾烂近乎露出白骨：
就是你克死了爹妈,还想要分家产,臭不要脸的东西！
前世不堪的痛苦全部涌来。
老公嫌弃我肚子的肥肉强行按着我割掉喂狗,婆婆指着躺在产房上的我骂我和女儿们都是赔钱货,还有那拼命生下的儿子在我咽气时说：死了都污染空气。
火苗烫得人手发抖,我却笑着握紧不放,这一点痛算不上什么。
嫂子许丽的指甲掐进头皮,摁住我的头往碑上撞：
白眼狼,克死了爹妈还在那里笑,简直就是畜牲！村长,您可得给我们做主啊！我爹娘的钱可一分也不能分给这个畜牲！
老周家坟头冒的哪门子青烟,养出她这种吃里扒外的狼羔子！
女娃子就是没良心的杂种。
赔钱货克死全家哟——
哥嫂因为在全村里接连生了五个男孩,村民都羡慕不已,总是拥护他,希望沾点好运。
听着身后村民随即涌起的辱骂,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蔓延口腔。
前世许丽声称爹娘就是为了下山看望我才不小心摔下悬崖活活摔死。
等尸体找到,已经被野兽蚕食只剩白骨。
从此乡亲见我就泼粪水、吐口水。
真相
许丽怀孕吵着要吃猪蹄,二老特意天色没亮就下山赶集才发生的意外,想来现在骨头都被狗啃了。
爹娘也没了,死无对证。
许丽上辈子就凭她单方之词,和哥哥周开福独吞了爹娘所有的遗产。
重来一世,我会全部夺走。
2
要分遗产是吧
我抹掉额头的血,当着全村人的面,举起一把斧子一刀一刀砍向棺材板。
疯婆子,你要今天遭雷劈！
周开福和许丽怒吼着冲过来阻拦我,我便360度旋转乱砍,他们只得躲着跑。
许丽瘫在地上尖声哭嚎,拍打膝盖：天老爷啊！你开开眼嘞,我们周家遇到这杂种倒了八辈子霉……
村长杜海明让男丁阻拦我,他们看我完全陷入癫狂状态乱挥斧子,不敢轻举妄动。
随着棺材的碎木散落一地,一张泛黄的纸飘在地上。
兹房屋三间、存款三万由长子周开福继承；小女周慧继承南山头……
我撑着最后的力气大声念着纸上的内容。
周开福不信,抄起铁锹又要劈我,试图抢走纸条：
臭不要脸的贱人,还敢伪造爹娘遗嘱！
我一斧子挡回去推开他,直接将遗嘱拍在他脸上：白纸黑字、签名盖章清清楚楚,大哥这是要耍赖
转头看向杜海明：
村长你也是咱们村的老干部了,今天这么多乡亲们在这儿看着呢,可得为我主持公道啊！
村长犹豫不决。
我继续客气商量：那这样吧,我一个弱女子,分一座荒山也没用处,不如大哥用三万多现金和我交换,让我维持基本生计就行
我就猜周开福不愿意,三万可不是一笔小钱。
于是村长当场敲板,荒山从此归我。
临走时,周开福扔了遗嘱,嘲讽道：荒山能赚几个钱你自个儿留着挖坟自埋吧！
埋谁还真说不准。
3
前世,荒山被周开福抢走后卖给了一个开发商。
开发商没多久挖出了古人的镇魂棺。
周开福在村里咒骂只是一个破棺材,却没想到流传葬南山者子孙旺的消息,一下子吸引了众多有钱人慕名前来买墓地。
开发商倒是赚了个盆丰钵满,他一分硬币没捞着。
现在一看,它哪是破棺材,分明是我的暴富密码。
夜里,我拎着煤油灯站在山脚望着这座富矿。
空旷的大山里传来我肆意的笑声。
突然,背后传来窸窣声,我握紧煤灯转身,却对上一双熟悉的大眼。
八岁的女儿大丫气喘吁吁地说：娘,你快随我回去！奶奶说要把二妹扔到河里,冲去水里,这样弟弟才不会再发烧。
好啊,差点忘了收拾这个老东西。
我抱起大丫头往家里赶。
还没到,二丫头的哭声像刀子剜进我耳朵。
瘦小的她被捆绑在枝干上,全身勒得通红哭着求奶奶放开她。
婆婆张玉拧紧麻绳大笑：哭！哭大声点！河神就爱听女娃嚎叫！
河岸上的人纷纷点头,还有的拍手叫好。
前世二丫被拖去结冥婚时,这群人也是这么围观,她们嚼着瓜子说：这做鬼总比都比做人值钱。
我抄起煤油灯砸向张玉,火苗轰地点燃地上的黄符纸,蹿上她的裤腿,烧得她直跳。
我正扑向二丫的瞬间,后脑勺猛地传来剧痛。
刘贵手里的石头砸下来：贱人,敢对我娘动手,信不信我砸死你！
上辈子的恐惧一下子浮现。
我替他生了三个孩子,身材走形变样,天天被他骂死猪婆。
白天他在外面睡人,晚上就在炕上殴打我,还活割我肚子的肥肉喂给土狗吃。
血快模糊了我视线,张玉继续拖着二丫往河中心走。
孩子……我的孩子！我抠着泥地往前爬,奢求唤起刘贵的父爱之心。
他踩住我的手腕碾压：这赔钱货死了就死了！二丫能替他弟挡灾,是她的好福气！
眼看着二丫快被浪潮掩埋,我心如死灰,难道重来一世,我还是要失去我的孩子吗
山坳卷来一阵阴风,村长杜海明匆忙赶来阻止了闹剧,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
看杜海明一副阿谀谄媚的样子,我大概知道是谁了。
4
眼前这个人声称王老板的人让他手下的人帮忙将二丫捞上来并表示愿意花五万买下我的荒山。
他头发梳的光亮,身后站着一群打手。
我坚决不同意,刘贵见到眼边的钱溜走了,疯狗般张口乱吠：没见识的蠢货,那破山你留着葬你吧！
还是那句老话,葬谁还真说不准。
我知道王老板人心肠不坏,他果然没强迫没要挟,只是遗憾叹气离开。
临走时我告诉他,他与家人最近一周不能出行,否则会有血光之灾。
信不信就由他了……
几天后,王老板带来十万现金要送给我。
他两鬓一夜斑白。
神女啊,前几天我儿一家出了车祸,儿子当场没了啊！再失去儿媳和孙女,我可咋活呀！这钱你收下,快帮帮我！我今天就在这儿给你跪下了！
王老板上辈子开发了荒山后,家里就遭遇了不幸,他儿子一家三口都没了。
荒山上下葬的第一个人就是他的儿子。
有人眼红他卖墓地赚了钱,骂他活该死了儿子。
他听从我的话随我来到荒山上,我指挥他小弟们掘地,很快土下的镇魂棺露出表面。
这古棺我免费给他,王老板选了吉时将儿子风光下葬。
没多久,重症监护室的儿媳与孙女纷纷醒了过来。
他握着我的手,热泪盈眶,表示他将无偿为我提供帮助。
我知道这这镇魂棺没那么玄乎的作用,这其实是他上一世的福报,上辈子他赚的钱一分没花,全部用于爱心捐赠。他卖的风水坟也给许多失去亲人的家庭带来心理的寄托。
有了王老板的前例,好几个人闻声而来,商量着要买我的坟地。
我也很爽快,表示山还未开发,但是可以预售。现在买还有优惠价,只需两万就可以随意挑选风水最好的位置。
只是这么大一座山凭我自己要何时才能开发好
5
我私下主动联系了王老板,表示希望和他合作,明面上由他当老板。
王老板诚挚地表示这种小事他愿意帮助我,以后他的资源就是我的资源。
于是,我聘用王老板的手下的人,给他们双倍工资帮我开荒,顺带在半山腰修建起小别墅。
为了加快进度,耗费高昂人工成本,我又打起了土里的老古董。
月色下,我偷偷背着二丫与大丫上山,按着上辈子的记忆很快找到了地点,挖出的古董零零碎碎一大堆,全部由王老板转卖出去。
看着大丫粗糙干裂的手：丫头,我定会让你和二丫过上好日子！
大丫擦着汗,专注手里的活：娘,我和二丫只要跟在你身边就很知足了。
我很欣慰两个孩子一直很贴心。
上辈子大丫成绩特别好,可张玉认为女娃注定是贱命,早早地让她辍学在家上山砍柴、收猪草。
这辈子我要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
村里每天来来往往的外地有钱人,我帮王老板卖风水坟的消息瞒不住,逐渐传开。
一大早,周开福又带着村民找上门。
周慧,你给我出来！狗日的,把爹娘的山用来埋死人,你畜牲不如！今天我就要替爹娘尽孝道打死你这个白眼狼。
我还没出声,倒是让张玉护上了。
我们自家的山,我们想卖就卖,关你屁事！死肥猪手胳膊伸得可真长,见钱就想捞！
这几天张玉对我们娘仨态度骤变,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周开福与张玉争论不休,村民也表示强烈不满。
这山埋那么多死人多不吉利！
还说埋在那山旺全家,只旺了她自己吧！
简直晦气！
女婊子就是自私！
……
村长杜海明出来唱白脸：周慧啊,你看大家都是一个集体,互帮互助,有事共议。我也不是想阻拦你,只是这山上全是坟,实在是瘆人……
村上也不是想要挡你财路,只是这山风山貌也涉及上百户人家,你怎么着也得给大家伙分点红意思意思吧。
再说在这村里,你还不得靠我杜海明去疏通关系……
我爆发出短促的笑声：是给村民分红,还是单独给村长您分红呀村长这是三层的小洋房住得不舒服准备又盖房啊
见我油烟不进,杜海明官威压不住,上了火。
他喷着酒气唾沫,甩出协议：
好说好歹你不听,今天你要么签了这分红合同,要么以后别想上山！
对对对！不分钱,咱们把山路给她封了！众人吆喝道。
这山谷只属于我,我有权决定它的使用,不容任何人干扰。
我漠然看着贪婪之心昭然若揭的人群。
今天谁也不可能从我手上分到一杯羹！
6
张玉这个泼妇见状比我还激动,绝不允许有人抢走她的东西。
从屋子端出尿壶泼向人群：喝点童子尿醒醒脑子,我们一分钱也不会分出去！杜海明你这个老不死的,吃了多少油水钱,全村就你肥得像头猪！
村长酒精上头气疯了冲上来和她扭打在一起。
张玉一个女的被揍得在地上嚎叫求救,像只死肥虫扭来扭去。
我不理会,当面拨打王老板的电话,掐着嗓子：
王老板,有个好消息！村长愿意说服乡亲们接纳你的生意,只需要你再分他一些红就行。
王老板在那头：杜村长,做人不能不要脸啊！上次你抱走四万元现金、五根大金条,答应绝不会阻拦我。我还说到了年底再分你一层红,看来是我看错了人。
闻言村民个个眼珠子瞪得滚圆,唯有周开福神色难辨。
杜海明红了老脸。
我继续煽风点火：哎呀,杜村长说了,这村里还得靠他疏通关系,王老板你可得好好考虑！不然杜村长就要带人去封山路了。
王老板听着怒火中烧：杜海明你翻脸不认人,那也别怪我不客气！立马把钱给老子乖乖还回来,否则我让弟兄上门讨债！要封老子的路你有本事来试试！
杜海明顾不到脸面,嬉皮笑脸抢过手机向王老板道歉。
我嗤笑,村霸怎么了王老板可是黑霸,专门罩我的！
至于这卖坟生意,我自有法子将它办的风生水起。
7
张玉因为额头破了大口子,要找我讨医药费。
我翻个白眼：冤有头债有主,谁打得你找谁要去。
她揪住我袖口,指甲缝里还卡着泥和血：死婆娘你摸摸良心,浑浊的眼球直瞪着,我可是在帮你出气,不然你早就被你哥带人打死扔臭水沟里！
要不是我娘,你今天早被杜海明活刮了！你已经卖了好几个坟,不可能没钱！钱呢全都拿出来！
刘贵作势上就要来抢走了我身上的钱,我直接倒地。
哎呦,我这苦命啊！男人不中用,成天好吃懒做。辛苦卖了一个坟补贴家用,一分没给我自己留……
小儿子刘志全程老佛爷模样躺在炕上,向我吐口水。
刘贵不相信我全身上下搜出来只有两百块这么一点钱,但搜完了没能多掏出一个硬币,对我又是拳脚相加。
我在地上滚来滚去,扯着嗓子哭喊,吸引邻居看热闹。
我跪地匍匐前进,抱着他的裤腿擦着鼻涕：
钱都给你了,你不要生气了,我以后赚的钱都给你用,我一分不花！
我使眼色,大丫和二丫一起哭起来。
爹,别打娘！我和妹妹现在就去给弟弟做饭,求求你不要丢下我们,我们每天只喝一碗清粥就够了,不会多花你一分钱……
刘贵一脚踢开我,语气傲慢：算你们三个贱蹄子识相！
戏落幕,邻居散去,嘴里唉声叹气：
这过得什么苦日子！简直不是男人……
等母子两人一走,大丫揉揉眼,小声问：娘,咱们这样行吗他把钱都抢了,我们怎么办
我从坛子里掏出钱,直接塞给她1000块：
拿着这钱,带你妹妹去上街,买几套新衣服,想吃啥随便买,不够给娘说。
距离我计划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要赶快完成才能让大丫二丫早日复学。
8
连续几天,我从卖坟的钱里仅抽出两百元给刘贵。
这一个风水坟才值这么点钱
我低头乖顺,嗫嚅道：王老板才是上家,我也不敢要太多。如果老公还觉得不够,我这就去给王老板提一句,让王老板再拿一些给你……
他脸色一变：你回来！两……两百就两百……
王老板现在找了一堆五大三粗的兄弟们上山开荒,之前还敢有意见的村民现在一个个像鹌鹑,绕着山路走。
刘贵这种白骨精更打不过,他有自知之明,只敢窝里横。
大的不中用,小的更是如此。
臭八婆,给我钱！
我推开刘志,继续画坟地布局图：钱都在你爹那里,找他要去。
呸,真不中用！
他转身往麻将馆走去。
上辈子他也尊重我这个做母亲的,在我濒临绝望时更是冷眼嗤笑,这辈子他的好坏就与我无关了。
刚画几笔,大丫冲进：
娘,出事嘞出事嘞！
9
刘贵裸躺在血泊里,身上被捅了几个窟窿,命根子也被割了,依稀发出微弱的呼吸。
麻将馆老板虎子被按在地上怒吼：放开我,老子替他养了五年儿子,他个狗日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睡我婆娘,我今天非得砍死他！
虎子的媳妇秀萍吓得失魂,两眼一翻昏倒。
我就说纸老虎欺负不得。
前世,虎子第一次发现两人勾搭在一起,出于对秀萍的爱选择原谅,换来两人愈发猖狂的纠缠。
虎子被村里人嘲笑窝囊,怄气太久跳崖自杀,他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儿子是白替别人养的。
这次,我提前叫大丫透露消息给他,让他赶回家听到秀萍和刘贵两人的对话。
我用力掐手心,挤出两点眼泪,刘贵啊,没了你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
张玉哭的嗓子沙哑,软了身子被搀扶着：啊啊啊……我的儿嘞！你死的好惨啊,你让妈怎么活啊！我的儿啊,你要坚强一点,妈立马送你去医院。
都伤成这样,真有希望,那一定是医学奇迹,我差点没控制住嘴角。
她哀嚎一会儿,捶着胸口：肯定这贱人卖坟沾了晦气,我们家才会遭报应！周慧,死得怎么不是你啊！
张玉身后一堆裹脚老太太一致认为是我害了他父子俩,
我赏她们无数个青光眼。
我故意哑着嗓子：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他是我丈夫,你这不是往我心口捅刀子。我帮王老板辛苦卖坟赚点钱,让刘贵全拿去了麻将馆,天天不着家,谁知道他在外面睡人啊！不让他去他就打我,我也没办法……
被我这么一提醒,大家又想起了刘贵的死因,感叹他活该,众人唏嘘不作声,张玉气得不行。
娘,你就别乱怪别人了！还是快让人送他去医院接命根子吧！不然以后怎么做男人啊……
显然,他连人都不能再做了。
张玉随救护人员去抢救刘贵,我终于得了闲。
10
连着蹲了几天,终于等到了刘阿婆推着老伴回来。
刘阿婆是当地售卖殡葬用品最久的人,却遭儿女嫌弃,与瘫痪的老伴相依为命。
丫头,你走吧！年纪轻轻的学点缝衣、串珠技术不好,非得讨老婆子这脏活干。
我们老俩口命已不长,只能靠卖点殡葬用品为生,你还年轻,有的是出路。
我坚持留下,在她给老伴翻身时搭把手：让逝者安息,给生者慰藉。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我想它就是值得的。
刘阿婆被我说服,从文化习俗、礼仪服务、安葬文化给我仔细讲解,并主动提议为我供应殡葬品出售。
等我回了村,张玉带着刘贵的尸体回来了。
听闻她掏出了所有钱要求医生先把关键部位给她儿接回去,医生表示救命更重要,她不同意,因为医闹耽误了治疗,最后刘贵在icu没坚持住。
张玉要求将刘贵葬在南山,我儿死得太冤枉了,你把南山最好的风水坟给我儿弄一个来,让他走得风风光光！
我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全村都知道他咋死得,还图风光,妈,这南山可是王老板做主,你要想白嫖你可得自己去！他自己睡了人家老婆被砍死,把咱家的脸都丢光了,我可没脸出门了！
张玉脸一下黑沉沉的,呸,你个贱蹄子,要不是你稳不住自己男人,我儿会遭这罪
好好一座金山你也卖给王老板,现在还给人家打工,一辈子扶不起墙的烂泥！我不管,你今天必须给我儿埋到南山去,不然你会遭报应！
张玉蛮横无理,直接让仪仗队把棺材望南山抬,她在现场挑了一个C位的位置,就要将刘贵下葬,坟场的风水大师制止了她,哎哟,老夫看他罪孽深重,这个位置压不住邪气,不如安葬下位角落,避开怨气才好。
张玉见角落的坟地阴暗潮湿,说什么也不同意,甚至怪骂,老东西,你死眼睛瞎,我儿活得堂堂正正,就要葬在这中心位置,俯瞰咱村！我看你才满身邪气,看我儿晚上出来吓不死你！
风水大师说她浅薄之妇,必有大祸,张玉就一直朝人家吐人家口水。
下葬时我拉着两个女儿假装哭坟,刘志也一改常态乖乖跪在一旁,这几天他没有找过我的麻烦,想来是亲眼目睹当天的场面给吓着了。
下了山,意料之中家里多了两口人。
带着你的东西滚！还有那两个赔钱货一起滚出我家！去祸害你娘家！我倒要看看这个缺德玩意儿能死哪里去。
张玉把我的衣物扔到屋外：丈夫生命垂危,做妻子的不见踪迹,简直违背老祖宗的妻纲！我替我儿今天就休了你！
娘,那你儿滚上别人的床,你现在公然将小三和小三的儿子带回家,就是遵守夫纲再说了,夫妻一方死亡,婚姻关系自动解除,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贱人！刘贵在天之灵,他会诅咒你不得安宁。
听到我骂她,秀萍娇滴滴的,抱着东儿,一副要哭不哭的委屈样。
张玉立马维护,秀萍已经跟我说了,她和刘贵是两情相悦,东儿也是他们的爱情结晶,你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啧啧啧,这又有了新孙儿,腰杆子子又硬了。
我快听吐了,巴不得现在就走,刘志却犹豫了。
奶,她每天卖坟有钱赚,她走了,家里没钱咋办嘛
我呸,她赚几个臭钱我们就要捧着她你放心,奶还有钱哈！你秀萍妈不是还有麻将馆,咱有钱赚。
刘志开心极了,一口一个秀萍妈妈,把秀萍喊得乐开花。
我直摇头,这麻将馆不是虎子开的吗啥时候成她秀萍的了。还有这么快认人家当妈,最好别回头又后悔,我可不接盘！
感叹他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爽快收拾了行李,领着大丫、二丫上山了。
以后我们就在山上扎根。
路途上,遇到了再次打算跳崖的虎子,经我的劝慰,他开始新的生活。
无辜者不应只有苦难,而是要让正义为其加冕。
只是,通向幸福的的道路总要渡过一些荆棘。
11
荒山已开发完,我将挖出来的祭祀品用于展览,建立起丧葬博物馆,配套售卖定制骨灰盒、代客哭坟扫坟和风水坟定制套餐。
在王老板引荐下,同周边所有殡仪馆签下合同,每天山脚下停满各类豪车,生意越发红火。
赚的钱在县城还直接买了两栋楼用于外地客人住宿,派虎子去管理,做好全程的服务工作。
在我的支持下,大丫也去市里学习法医,她想让死人也会说话,为遭遇不公的人伸张正义。
站在山间,我自豪地望着远方。
二丫在身旁,天真地说：娘,听说坟场到处飘着鬼。
大丫摸摸她：二丫,鬼不可怕,人心才吃人！
原来奶奶会吃人。
听到二丫这么说,我和大丫忍不住笑出声。
日子越来越好,就是频繁有几只小鬼闹事,挡我财路。
老板,你能不能不要开除我我和几个兄弟每天都按时巡逻坟场,仔细排查现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没啥本事,就图有个活,吃饱三餐,你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巡逻人员连续几天向我汇报,一时间头疼。
坟场的墓碑连续被有心之人敲碎,这日有亲属扫坟时见状十分生气,大肆宣扬要求赔偿退钱,一时生意口碑变差。
我亲自上门道歉,免费重做石碑还免去每年维护费,他们依旧不依不饶：假宣传假营销,你自己都克死了爹妈,还说什么旺子孙！怪不得你卖的坟天天出事,你心思就不正！
我诚恳道歉：抱歉,这件事是人为的。请你们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别家坟地好好的,就你家出事,绝对是你做了亏心事,沾了晦气！我们可不敢把人继续留在你这里,我们明天就要叫人来移墓。
暮色朦胧,山脚下突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二丫的尖叫从门外传来。
黑乎乎的人群举着火把涌进坟场,杜海明在队伍前头带路,敲着铜锣嘶喊：周慧招了邪祟,克死爹娘、死了丈夫,今日我们要烧坟场保平安！
周开福和他媳妇紧随其后,举着克亲煞星的木牌,跟着吆喝。
他们人多势众,山上就我和几个巡逻人员根本无力抵抗,被摁倒在地。
山火瞬间连成血线,哥嫂混在人群里继续泼汽油,张玉趁乱掐住二丫的胳膊：你娘是个贱蹄子,值不得钱,你娃子长得倒是够水灵,卖去给隔壁家老光棍当童养媳,还能赚几个钱给刘志取媳妇儿！
二丫的哭声混着浓烟飘来,玻璃碎裂声也从博物馆方向传来。
住手！放开我娘和我妹！大丫的声音从碑林深处传来,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她刚从市里赶回来,身后还跟着几个警察。
12
带头的警察发话,南山的坟场是谁在营业我们收到举报,南山坟场涉嫌埋葬三具女婴,现在必须停业接受调查！
周开福冲到警察面前,十分急切,指着我说：警察同志,南山是我妹周慧的,这死婴肯定是她埋的！我爹妈就是她害死的,你们现在就把她铐走,也是替我家消灾解难了！
杜海明也连忙跑到警察前出面证明,我是我们村的村长,这座山可是在咱全村村民的见证下由周慧继承的,我们现场可没一个人敢去她的山上,不然她聘用的员工就会打我们,这死婴和她肯定脱不了干系！
一时之间,众人纷纷上前讨伐,说我是恶毒心肠,说我埋的都是自己生的孩子,就为了只要儿子特意把女婴埋了。
警察见状拿着手铐就要抓我去派出所审问,我淡定地解释,警察同志,这死婴案件的举报人其实就是我。前段时间开荒,我们发现了六具女婴被埋,连忙去报了案。这不恰好我家孩子在市里学法医,特意请了专业人士做了鉴定。
说着我拿过大丫递来的法医报告,一边递给警察一边看向周开福和杜海明二人,他们果然心虚地不敢再靠近。
警察接过报告,DNA检测报告显示尸体分别与杜海明和周开福两人有血缘关系。
杜村长,十年前我爹娘本来规划要将南山开发为水果种植园,可为啥后来把山荒废了,这件事情你不知情吗
听到我的质问,杜海明拉着个嗓子喊,关我什么事儿,你爹娘自己不种了,别给我泼脏水！
人群中有老人突然记起：当年杜海明说南山有瘴气,批准‘南山禁止入内’文件,不让周慧爹娘开荒,敢情这是怕别人发现他埋了人
人群里响起抽气声。
杜海明的铜锣当啷落地,高声呼喊死婴和他没关系,却被人群哗然的声音掩盖。
周开福想溜,被警察拦住,报告显示,其中一名女婴与你也有血缘关系,且掩埋时间更久,你涉嫌杀人,请跟我们走一趟。
放屁！那是我家瓜婆娘生的病胎！我不埋不是等得养大一直吃我的钱！周开福暴起,挣脱控制,抄起铁锹砸向警察,放开,谁他妈敢抓我！
砰！放下武器！
一声枪声震碎夜色,周开福被吓得跪地求饶,警察兄弟,你别冲动！这个女婴是我媳妇许丽去埋的,和我没得关系,哪个生的你找哪个！
枪口继而转向瘫坐在地的许丽,说！这件事是不是你主谋的
不是我！许丽突然尖叫着撕开衣襟,小腹妊娠纹扭曲如蜈蚣,是周开福这畜生只允许我生儿子,不然他就把我关在猪圈里同吃同住,我只能一个接着一个生,我也是被逼的啊！
她猛地扯出贴身戴着的红布包,颤抖着抖出张泛黄的信纸,我有证……据,这是他爹生前写的日记。周慧你来看看,你认得出爹的字迹,你帮我证明。警察同志,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我拿过信纸,父亲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我儿开福与杜海明勾结在南山偷埋女婴被我撞见,为保周家香火,我装聋作哑,却夜不能寐。或许此生,我都无法赎罪......
杜海明抢了火把直接扔向许丽,想要烧毁日记,火团瞬间燃烧起来将她包围住。
周开福见状癫狂大笑,甚至拍手叫好,活该,死毒妇！随便找了张纸就想冤枉我们,烧死你得了！
那我手里这个呢
我拿出曾经被周开福扔掉的遗嘱,当众撕开遗嘱的夹层——慧儿,若你见此信,说明爹已不在人世。南山埋着开福的三个亲闺女和杜海明的三个亲闺女,爹自私一直不敢说,爹对不起那几个无辜的孩子......慧儿这南山就交给你了,去把那些丑陋的人心公之于众吧……
全场死寂。
围观群众纷纷议论道,怪不得咱村就他俩生了一堆孩子全是儿子,原来是女孩全被偷偷活埋了。
遭孽啊,心思实在太歹毒了。
一直看杜海明不顺眼,总算把咱村的毒瘤给挖走了。
………
周开福还想跑,被几个警察一把按住,火光映照下,我走上去给戴上手铐的杜海明和周开福一人塞了一张名片：刑场枪决后,欢迎选择我们的殡葬一条龙服务。
番外
丧葬博物馆正式开始运营,今天又接待了一拨调研团队前来考察参观,看着大丫和二丫在队伍前带头做讲解,我深感欣慰。
要是没有刘志在我面前碍眼就好了。
喂,我要跟着你,秀萍和她儿子天天在家里啥事不做,我两天没吃过饱饭了！
你奶奶可有钱了,找她要去。
刘志吐了一口口水,呸,她天天吼着王老板找她要我爹的坟地钱,要不然你给解决一下
我心底发笑,当自己是总裁
你下山去告诉张玉,今天晚上上山来,我和她商量商量。
夜幕降临,南山坟场的路灯在雾气里忽明忽暗。
我蹲在坟包后头,看着不远处有手电筒光束晃悠过来。
张玉骂骂咧咧地过来,臭娘们要不是我手里没钱,我才不来,这黑灯瞎火的......
时机一到,我朝树影里摆摆手,提前准备好的干冰腾起白烟,大丫和二丫穿着白纱伙同几个穿寿衣的员工佝偻着背从石碑后缓缓起身。
谁张玉的声音有些发颤,突然一只的鬼手抓住她脚踝,她的尖叫声几乎响夜空。
她连滚带爬往后退,手电筒甩出去老远,嘴里念叨着有鬼啊……,跌跌撞撞地朝山脚跑。
我慢悠悠跟在后面,等晃到山脚,正看见张玉瘫坐在地上。
妈,你这是怎么了等你老半天了,还没看见你的身影。我故作惊讶地扶起她,冲躲在树后的员工使了个眼色。
远处坟场飘来几声呜咽,惊得张玉浑身上下发抖。
你快听听,这里有鬼！你这破坟场闹鬼！
我顺着月光指向山脚垃圾场旁新立的石碑,碑上刘贵的遗照很显眼,妈别乱说,你儿在这里守护你呢！我专门给他换了个风水宝地,左青龙右白虎,还打九九折。
我笑眯眯地拍拍她手背,你看,刘志就在这儿山门口守着,你以后都不用爬山就可以上坟,比别人少出一半力,你儿多孝顺呀！
张玉顺着我手指的方向望去,直接僵住了。
忽然山风卷起一地纸钱,远处传来乌鸦刺耳哇——的一声长鸣。
她喉间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猛地甩开我,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夜色里。
我望着她狼狈的背影,从兜里掏出记账本,在坟地尾款9.9元那栏重重打了个勾。
身后传来大丫二丫憋笑的声音,我合上账本,抬头看着满天星斗。
丧葬博物馆的灯牌在山脚下明明灭灭,像极了黄泉路上的引魂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