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封上的火漆印章在我指尖下碎裂,发出细微的脆响。我盯着那个古怪的符号——一个被荆棘缠绕的眼睛,莫名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窗外,五月的雨下得绵密,打在宿舍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指甲在轻轻抓挠。
诚邀陈默先生参加静园灵异现象调查活动,为期三天,报酬五千元...
我轻声念出信纸上的内容,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作为一名民俗学专业的大三学生,我对这类邀请本该习以为常——自从在校园论坛上发表了几篇关于民间传说的文章后,类似的邀约就没断过。但这一封不同,它没写寄件人,没有联系方式,甚至没有说明是如何找到我的。
更奇怪的是,当我翻遍记忆,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申请过这样的活动。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滑开了接听键。
陈默先生电话那头是个低沉的男声,带着某种奇怪的腔调,您收到我们的邀请函了吧
收到了,但我不记得——
太好了。对方打断我,声音里突然多了几分热切,明天下午三点,城西客运站会有车接您。请务必准时。
等等,至少告诉我你们是谁这个静园在什么地方我抓紧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是一声轻笑:静园是座百年老宅,在青峰山脚下。至于我们...您就当是一群对超自然现象感兴趣的爱好者吧。报酬会在活动结束后现金支付。
我还想再问些什么,电话却突然挂断了。宿舍里安静得可怕,只有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我低头再次看向那封信,发现信的背面还有一行之前没注意到的小字:
她等你很久了。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的恐惧攥住了我的喉咙。理智告诉我应该把这当作恶作剧置之不理,但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也许是好奇心,也许是别的什么——却让我无法将信随手丢开。
第二天下午两点四十五分,我背着塞满换洗衣物和记录设备的双肩包站在城西客运站的候车区,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背包带。雨已经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一辆黑色的老式面包车准时停在了我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女人的脸,她戴着墨镜,红唇鲜艳得像是刚刚饮过血。
陈默她问,声音和电话里那个男声完全不同,上车吧,我们快迟到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车内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气,像是檀香混合着某种草药的味道,让我太阳穴隐隐作痛。除了驾驶座上的女人,后排还坐着三个人: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瘦高男生,一个正在涂指甲油的短发女孩,以及一个看起来至少有六十岁的秃顶男人。
我是林雨。驾驶座上的女人摘掉墨镜,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她的眼睛出奇的黑,几乎看不到眼白,后面是阿杰、小满和老徐。我们都是灵异爱好者。
你们好...我点点头,系上安全带,能告诉我更多关于这次活动的事吗比如谁组织的具体要做什么
车内突然安静下来。我注意到阿杰和老徐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小满则突然停下了涂指甲油的动作。
到了你就知道了。林雨重新戴上墨镜,一脚踩下油门。车子猛地窜出去,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座椅上。
车子驶出城区,拐上了一条蜿蜒的山路。随着海拔升高,雾气渐渐浓了起来,能见度越来越低。林雨却似乎对这条路极为熟悉,车速丝毫不减。我紧抓着座位边缘,胃里翻腾着不安。
静园...有什么历史吗我试图打破车内诡异的沉默。
这次回答我的是老徐,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百年老宅了,民国时期一个大户人家建的。后来那家人...出了些事,宅子就荒废了。
什么事我追问道。
老徐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烁:灭门惨案。一家七口,一夜之间全死了。有人说是因为那家的少爷辜负了一个女人...那女人穿着红嫁衣在宅子里上吊了,死前发下毒咒。
我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就在这时,车子猛地颠簸了一下,拐进了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路。雾气更浓了,车灯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路。
到了。林雨突然说。
车子停在一座高大的铁门前。透过雾气,我能隐约看到里面矗立着一座中西合璧的老式建筑,灰色的墙面上爬满了藤蔓,几扇窗户像黑洞洞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我们。
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从里面走出来,手里提着一盏煤油灯。灯光下,他的脸像是干枯的树皮,皱纹里嵌着岁月的沟壑。
老周,看守宅子的。林雨简短地介绍道,人齐了,开门吧。
老周用浑浊的眼睛扫视了我们一圈,目光在我脸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默默地推开铁门。随着铁门的移动,一股霉味混合着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我们跟着老周沿着石板路走向主楼。四周安静得可怕,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远处不知什么鸟的叫声。雾气中,宅子的轮廓渐渐清晰——它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三层楼高,屋顶是传统的中式飞檐,但窗户却是西式的拱形。最引人注目的是大门上方悬挂的一面铜镜,镜面已经氧化发黑,但依然能隐约看到上面刻着复杂的符文。
每人一个房间,三楼。老周递给我们几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晚饭六点,在一楼餐厅。天黑后不要随意走动,特别是...他顿了顿,不要去地下室。
为什么地下室有什么阿杰突然问道,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佻。
老周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阿杰看了几秒,然后转身走开了。我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总觉得这老人知道些什么没说出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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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房间时,我拿到了303的钥匙,正好在林雨隔壁。房间比想象中干净,但家具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一张铁架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一面镶嵌在墙上的全身镜。我放下背包,走到窗前想打开窗户透透气,却发现窗框已经锈死,纹丝不动。
窗外,雾气更浓了,几乎看不清院子里的景象。我隐约看到远处有一口古井,井台上似乎站着一个人影——但当我眨眨眼再看时,那里又什么都没有了。
幻觉吧...我自言自语道,却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
晚饭在一楼那个阴森的餐厅进行。一张长桌上摆着几盘简单的饭菜,老周不知从哪里端出来的。烛光摇曳,在每个人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没有人说话,只有餐具碰撞的声响。
所以,我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能告诉我这次活动的具体安排了吗
林雨抬起头,烛光在她深不见底的眼睛里跳动:今晚先休息。明天开始,我们会分组探索宅子的不同区域,记录任何异常现象。
什么样的异常现象我追问道。
声音、温度变化、物体移动...林雨慢条斯理地说,或者,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她的语气让我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就在这时,一阵冷风突然吹过餐厅,所有的蜡烛同时熄灭。黑暗中,我听到小满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别紧张,只是风。老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但我能听出他也在强作镇定。
几秒钟后,老周重新点亮了蜡烛。昏黄的光线下,我注意到林雨的脸色异常苍白,而她的目光正死死盯着餐厅角落的一处阴影。
怎么了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没什么。林雨收回目光,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我建议大家都早点休息,明天会很忙。
回到三楼时,走廊里的煤油灯已经点亮,但光线依然昏暗。我的房间在走廊尽头,路过林雨的房间时,我隐约听到里面传来低语声——像是有人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谁对话。我停下脚步,鬼使神差地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我知道...但还不是时候...林雨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他还没想起来...
一阵寒意突然从脚底窜上来。她在和谁说话说的是我吗我正想离开,门内的声音却突然停了。紧接着,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吓得我后退几步,差点撞到对面的墙。
门开了,林雨站在门口,已经换了一身白色的睡袍。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脸像是飘浮在空中的面具。
有事吗她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没什么。我结结巴巴地说,只是...想问问明天几点集合。
林雨盯着我看了几秒,然后微微一笑:八点,一楼大厅。晚安,陈默。
她关上门,留下我站在走廊里,心跳如鼓。回到自己房间后,我检查了门锁,又把椅子抵在门后——虽然我知道这很可能只是心理安慰。
躺在床上,我试图理清头绪。这一切都太奇怪了——神秘的邀请函,古怪的同伴,阴森的宅子,还有林雨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我拿出手机想查查这座静园的资料,却发现这里根本没有信号。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雨滴敲打在玻璃上,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困意渐渐袭来,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奇怪的声音将我惊醒。我睁开眼,房间里一片漆黑。那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敲打墙壁,又像是指甲刮擦木头的声音。我屏住呼吸,试图确定声音的来源。
敲击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微弱的哭泣声——女人的哭泣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就在我的门外。我的心脏狂跳起来,手心渗出冷汗。
有人吗我壮着胆子问道,声音在寂静中显得异常响亮。
哭声戛然而止。我松了口气,正准备躺回去,却突然听到一个清晰的、带着回音的女声在我耳边低语:
你终于回来了...
我猛地从床上弹起来,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刺眼的白光下,房间里空无一人。但当我照向那面墙镜时,血液几乎凝固——镜中的我身后,站着一个模糊的白影。
我尖叫一声转身,身后却什么都没有。再看向镜子,那个白影也不见了。我大口喘着气,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是疲劳和紧张造成的错觉。
就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我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门前。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下,但因为被椅子抵住,门没有打开。
陈默是林雨的声音,你还好吗我听到你尖叫。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挪开椅子打开了门。林雨站在门外,白色的睡袍在黑暗中微微发亮。她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在担忧,又像是在期待什么。
我...做了个噩梦。我撒了个谎,没事了。
林雨的目光越过我,扫视了一圈我的房间,最后停留在那面镜子上:这宅子年头久了,有时候会...影响人的感知。如果你再听到或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记得那都不是真的。
她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在安慰我,但那双眼睛却闪烁着某种我读不懂的情绪。
谢谢,我会注意的。我说,突然迫切地想要关上门,晚安。
林雨点点头,转身离开。我重新锁好门,又检查了一遍窗户和镜子,才忐忑不安地回到床上。这一次,我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让一束光照在墙上,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就在我即将再次入睡时,一阵轻微的吱呀声让我猛地睁开眼。那声音不是来自我的房间,而是隔壁——林雨的房间。接着是脚步声,很轻,像是有人在刻意放轻脚步。
出于某种我自己也不明白的冲动,我悄悄爬起来,把耳朵贴在墙上。脚步声停了一会儿,然后又响起来,这次似乎是在下楼。我看了看手机,凌晨三点十七分——这个时间她下楼干什么
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我轻轻打开门,探出头去。走廊里空无一人,但尽头的楼梯处,我隐约看到一个白影一闪而过。我蹑手蹑脚地跟上去,尽量不发出声音。
一楼大厅一片漆黑,只有几盏煤油灯发出微弱的光。我躲在楼梯拐角处,看到林雨站在大厅中央,背对着我。她的姿势很奇怪,像是正在和什么人说话,但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突然,她转过身,朝地下室的方向走去。我的心跳加速——老周特别警告过不要去地下室。林雨在地下室门前停下,从口袋里掏出什么东西(太暗了看不清),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我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跟上去看看。穿过大厅时,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我身边掠过。我强忍着恐惧,来到地下室门前。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亮。
我轻轻推开门,露出一条缝隙。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林雨站在中央,手里举着一支蜡烛。在她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铜镜,镜面上布满了奇怪的符文,和我在大门口看到的那面很像,但要大得多。
林雨对着镜子低声说着什么,然后做了一系列奇怪的手势。就在这时,镜面突然泛起波纹,像是水面被搅动一般。我的呼吸停滞了——这不可能,这违背了一切物理定律。
更恐怖的是,镜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不是林雨的倒影,而是一个穿着旧式服装的女人。我看不清她的脸,但能感觉到她在看着林雨。
他来了,林雨对镜中的影子说,但他还没想起来。再给我一点时间...
镜中的影子似乎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只苍白的手,穿透了镜面。林雨也伸出手,两只手在镜面前方相触。就在这时,一阵剧痛突然刺穿我的太阳穴,无数破碎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
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站在井边...一把染血的剪刀...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还有一面铜镜,镜中映出一张扭曲的脸...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地下室里却异常清晰。林雨猛地转过头,蜡烛的光照在她脸上,那张美丽的脸庞此刻扭曲成了一种可怕的狰狞。
陈默她的声音变了调,带着某种非人的回音,你不该来这里...
我想逃跑,但双腿像是生了根,动弹不得。林雨向我走来,烛光在她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就在她即将碰到我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腰,把我猛地往后拖。
我拼命挣扎,却听到耳边老周沙哑的声音:别出声,跟我走!
老周拖着我迅速退到楼梯处,然后松开我,示意我快跑。我们一路狂奔上楼,直到回到我的房间,老周才停下来,气喘吁吁地锁上门。
你看到了什么他急切地问,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恐惧。
林雨...她在和镜子里的东西说话...我语无伦次地回答,那镜子...那手...
老周的脸色变得灰白:老天...已经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到底怎么回事我抓住老周的手臂,发现他在发抖。
老周深吸一口气:这宅子里有东西...不好的东西。林雨不是普通人,她来这里是带着目的的。
什么目的
复活。老周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复活百年前死在这里的那个女人...而你,陈默,你是关键。
我还想再问什么,门外却突然传来脚步声。老周示意我安静,我们屏住呼吸听着。脚步声停在了我的门前,然后是林雨的声音:
陈默你在里面吗
老周对我摇摇头,示意我不要回答。我们静静地等着,直到脚步声再次响起,渐渐远去。
明天天亮后立刻离开这里,老周低声说,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看到了什么,包括其他几个人。他们...可能已经不是他们自己了。
什么意思我感到一阵恶寒。
老周没有回答,只是走到窗前,看着外面依然浓重的夜色:天快亮了。锁好门,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开。我会在早上六点来叫你。
他离开后,我按照他说的锁好门,又用椅子抵住。躺在床上,我的大脑一片混乱。林雨到底是什么人镜中的影子又是谁为什么说我是关键还有那些突然涌入我脑海的破碎画面...它们感觉如此真实,就像是我自己的记忆,但我确定自己从未经历过那些事。
窗外,雨下得更大了。雨声中,我似乎又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哭泣声,忽远忽近。我紧紧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理会。
不知何时,我再次睡着了。这一次,我做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梦——
我站在静园的院子里,但不是现在的荒废模样,而是百年前繁华的样子。我穿着旧式的长衫,手里拿着一把剪刀。面前是一个穿红嫁衣的女人,她背对着我站在井边。
婉清...我听到自己说,声音陌生又熟悉,对不起...
女人转过身,露出一张和林雨一模一样的脸,但表情扭曲着痛苦和怨恨:你负了我...你负了我们的誓言...
她向我扑来,我下意识地举起剪刀...
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窗外,天已经蒙蒙亮了。我看了看手机,早上五点四十。那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得可怕。更可怕的是,当我回想梦中的情景,竟然有种诡异的熟悉感,仿佛那确实是我经历过的事。
六点整,老周准时来敲门。我打开门,看到他脸色比昨晚还要难看。
快走,他急促地说,趁他们还没醒。
我抓起背包跟着老周下楼。一楼大厅空无一人,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腥味。我们刚走到大门口,一个声音却让我们同时僵住了。
这么早就要走吗
林雨站在楼梯中央,穿着和昨晚一样的白色睡袍。她的头发散乱,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但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我...我突然想起学校有事...我结结巴巴地说,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林雨缓步走下楼梯,每一步都让我的心跳加速:可是活动还没开始呢。而且...她的目光转向老周,笑容消失了,老周,你答应过不干涉的。
老周的脸色变得惨白:林小姐...这不合适...他已经不记得前世的事了...
正因如此才需要帮助他想起来。林雨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带着那种诡异的回音,陈默,看着我。
我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她的眼睛——那双平时黑得深不见底的眼睛此刻竟然泛着微微的红光。一瞬间,我的头再次剧痛起来,更多的画面涌入脑海:
一个承诺...一场背叛...一纸休书...还有那口井,井水被染成了红色...
想起来了吗林雨的声音忽远忽近,想起来你是谁,我是谁了吗
我抱住头跪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老周想扶我起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推开,重重撞在墙上。
徐世杰,林雨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百年轮回,你终于回到这里了。而我,苏婉清,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整栋宅子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墙上的画框纷纷坠落,玻璃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从宅子的各个角落,传来一种骇人的尖啸声,像是无数怨魂在同时哀嚎。
最恐怖的是,林雨的脸开始变化——她的皮肤变得惨白,眼睛完全变成了血红色,嘴角咧开到一个不可能的角度。当她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不是我熟悉的林雨,而是另一个更古老、更怨毒的声音:
这一次,我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