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挤的居民楼在暮色中显得更加破旧,斑驳的墙面上爬满了岁月的痕迹。这就是家——她竟然回到了宏世界的家!叶九的心脏剧烈跳动着,惊喜与恐惧交织在一起。
正在洗衣服的李阿姨,不远处坐着轮椅的张大爷正慢悠悠地摇着轮椅都是熟悉的老邻居们。
她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刚要把钥匙插进锁孔,屋内就传来父母激烈的争吵声。"又来了"叶九叹了口气,伸出的手缓缓垂下。算了,还是不进去了。
等等司野在哪?她为什么会突然回到这里?这根本不可能!叶九猛然意识到什么,果然这里又是那个梦。
就在这时,一股浓郁的肉香飘来,这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是那个煮肉汤的老婆婆!她怎么又出现在内楼道了?"噔、噔、噔"——叶九的脚步声在外楼梯上回荡,她小心翼翼地走进昏暗的内楼道。
在转角处的阴影里,那个佝偻着背、脸上长着黑痣的老婆婆正蹲在一口大锅前,手中的大勺缓缓搅动着。沸腾的汤面上,隐约可见一只苍白的手和半截脚掌浮沉。
"又来了"叶九在心里嘀咕。这已经是第五次梦见这个煮汤的老婆婆了。
"要不要来口热乎的肉汤啊?"沙哑的声音如预期般响起。叶九记得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她吓得转身就跑。没想到老婆婆腿脚出奇地利索,"蹭蹭"几步就追了上来,挥舞着汤勺要把她的脑袋当高尔夫球打
第二次也是如此,直到第三次,叶九才学会了委婉的拒绝。
"闻着好香啊,谢谢婆婆,我也很想吃,但还是留给您吃吧。"
老婆婆依旧慢悠悠地搅着汤,浑浊的眼睛瞥了她一眼:"小九啊,你每次都这么说,别以为老婆子好糊弄,你就是不想喝。"她拍了拍旁边的矮凳,"来,坐下陪老婆子聊聊天,叙叙旧。"
叶九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婆婆,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吗?"
"哼!"老婆婆嗤了一声,嗓音沙哑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断气,"谁找你啊?明明是你来找我的,怎么,自己都忘了?"
"我?"叶九一愣。
"那当然!"老婆婆翻了个白眼,"哪次不是你跑来找我的?难不成你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追着你跑?"
叶九低头思索,忽然眼睛一亮:"哦!我明白了!是我来找你的!"她一把挽住老婆婆枯瘦的手臂,语气带着撒娇,"婆婆,我现在在逃亡副本里,你能来看我吗?"
老婆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可你看老婆子这腿脚……"
"特别快!特别好!"叶九立刻竖起大拇指,一脸真诚。
老婆婆咧嘴笑了,露出一排尖锐的牙齿,可叶九突然发现——
"咦?婆婆,你牙怎么缺了一颗?"她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指着,"我记得以前还有一颗特别尖的……"
老婆婆叹了口气,语气幽怨:"前几天跑太快,摔了一跤,磕掉了,现在还疼着呢。"
"呃,那您要小心点啊"叶九犹豫了一下,突然灵光一闪,"对了!我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要不让他给您看看?"
老婆婆手上的汤勺顿了顿,浑浊的眼睛斜睨着她:"小丫头片子,糊弄谁呢?副本里哪来的正经医生?"
叶九心头猛地一跳——果然,煮汤婆婆也是副本boss!她强作镇定:"当然有啊,紫月精神病院的医生"
"呸!"老婆婆一口啐在汤锅里,"那群疯子只会解剖活人,哪会看什么牙?"她突然眯起眼睛,"等等你该不会是想把我老婆子骗过去,好换几本《恐怖小姐》吧?"说着突然激动起来,"听说第二卷已经出了,老婆子腿脚慢,怕是抢不到"
叶九眼睛一亮,立刻抓住机会:"婆婆!实不相瞒,我能弄到第二卷!"
"真的?"老婆婆的尖牙顿时闪闪发亮,连佝偻的背都挺直了几分,"哎呦喂,那书可太好看了!第一季那个反转"
"千真万确!您快来逃亡副本,我保证给您准备好!"叶九趁热打铁。
老婆婆突然反应过来,汤勺"咣当"一声砸进锅里:"等等你该不会是被困在逃亡副本了吧?等着!老婆子这就去把那些不长眼的都煮成汤!"
"啊不是不是!"叶九连忙摆手,"我在副本混得可好了,还交了个男朋友,认了个副本爸爸"
"欧呦!"老婆婆急得直跺脚,"可别被那些臭男人骗了!老婆子这就去!"说着就要背起那口沸腾的汤锅。
"婆婆!汤还滚着呢!"叶九看着咕嘟冒泡的肉汤吓得后退两步。
"不碍事!"老婆婆麻利地把锅往背上一甩,"等着啊!老婆子这就去逃亡副本找你!"
看着老婆婆背着沸腾的肉汤"噔噔噔"跑远的背影,叶九长舒一口气。她转身望向家门,父母的争吵声依旧清晰可闻。
走上楼,她轻轻抚上斑驳的门板,"爸爸,妈妈好久不见再见。"
指尖触到门把的瞬间,梦境如潮水般褪去。叶九睁开眼,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