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馆的白墙在午后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陈默站在铁门外，手里攥着那张节目单。正门挂着"少儿文艺汇演"的横幅，检票处排着长队，多是带着孩子的家长。他摸了摸兜里的两块钱，绕到侧面的小巷。
后院的小门虚掩着，门缝里飘出消毒水混杂着中药的味道。陈默推开门，眼前是一幅奇特的景象：左边空地上支着几张课桌，秦雪瑶正在给一位老人把脉；右边树荫下摆着架旧钢琴，苏雨晴和几个少年在调试乐器。两拨人泾渭分明，却又奇异地和谐共存。
"来得正好。"秦雪瑶头也不抬，指了指身旁的小板凳，"帮我碾药。"
陈默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木桌上摆着各式药材，一个小石臼里泡着暗红色的根茎。他认出来这是丹参，前世他创业压力大时经常喝的中药。
"用这个。"秦雪瑶递给他一个铜药碾子，指尖有淡淡的艾草味，"顺时针碾三十圈，逆时针三十圈。"
陈默刚坐下，右边突然响起钢琴声。苏雨晴开始试音，弹的竟是《致爱丽丝》——这首在98年的小县城堪称稀罕。琴声如清泉流淌，秦雪瑶的手指却微微一顿。
"你也喜欢这首？"陈默小声问。
"贝多芬原版太悲伤。"秦雪瑶抓起一把晒干的菊花放进研钵，"她弹的是改编版，少了三个降调。"
陈默惊讶得差点打翻药碾。一个十三四岁的乡村女孩，怎么可能听得出这种专业区别？
没等他追问，一位拄拐杖的老奶奶颤巍巍走过来："小秦大夫，我这腿"
秦雪瑶立刻换上温和的笑容："张奶奶，今天试试新针法。"她从布包里取出一个鹿皮卷，展开是闪闪发光的银针。
陈默屏住呼吸。他认出那是"董氏奇穴"针法——前世2020年才被正式纳入中医教材的技法！只见秦雪瑶熟练地在老人耳后、手腕处下针，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个孩子。
"放松，想象有股暖流"她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舒缓，带着超越年龄的沉稳。老人很快昏昏欲睡，而陈默的笔记本从兜里滑了出来。
秦雪瑶弯腰去捡，正好看到翻开的某一页——上面记录着2008年北京奥运会的金牌预测。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陈默心跳漏了半拍。
"有趣的童话故事。"秦雪瑶若无其事地合上本子还给他，但眼神已经变了。
钢琴声突然转为激昂。苏雨晴开始正式演奏，是一首陈默从未听过的曲子。奇特的旋律里藏着某种规律，像摩斯密码般时断时续。更奇怪的是，秦雪瑶听到某段旋律时，手中的银针明显抖了一下。
"这曲子"陈默喃喃自语。
"《星河》，她自已创作的。"旁边一个戴眼镜的男孩骄傲地说，"我们艺校的保留曲目。"
陈默浑身发冷。这首曲子他听过——在前世2022年的某个加密技术研讨会上！当时演讲者说灵感来自二十年前的一首少儿钢琴曲
"陈默！"苏雨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喜欢吗？"
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近距离看，她的睫毛长得不可思议，瞳孔不是纯黑，而是带着点琥珀色。陈默突然想起前世大学时，曾在她琴房窗外偷看过通样的光影。
"中间那段"他鼓起勇气，"是不是用了二进制编码？"
苏雨晴的笑容凝固了。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窜过，连秦雪瑶碾药的声音都停了下来。
"你也懂音乐编码？"苏雨晴轻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水晶吊坠——那里面似乎封存着什么东西。
秦雪瑶突然咳嗽一声："该起针了。"
诡异的氛围被打破。陈默借口上厕所溜进文化馆主楼，在洗手间用冷水冲了把脸。镜中的男孩脸色苍白，水珠顺着下巴滴落。事情越来越不对劲——这两个女孩绝对不普通。
他掏出笔记本，快速记下刚才的发现：
1
秦雪瑶懂未来医术
2
苏雨晴的曲子含加密信息
3
她们似乎认识？
最后一笔还没写完，隔间门突然打开，一个戴红领巾的男生走出来，好奇地瞄了一眼他的本子。陈默慌忙合上，却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
"石碑！老陈家后山挖出怪石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