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个刷到的直播间,主播没怎么说话,背景也白茫茫一片没什么变化,直播间人数居然破了万+,热度爆棚直接破圈推到了程翡这里。
与单调的背景相对比,弹幕滚动得几乎看不清字句。
[是霜髓尖塔军官学校!我去今天开眼了][主播不要命了?这背景是霜髓尖塔军官学校的极地训练塔吧!是学生还是闯入者啊]画面中的alpha没有露脸,但伸手调整镜头时可以看见霜髓尖塔军官学校白色特有的作战服。
[等着被教官逮吧,霜髓是不允许上传相关视频的,终端都是严格掌控的。
][不上传相关视频的原因是怕没学生来吗?这环境这么恶劣,骗一个进来杀一个是吧!][楼上知不知道霜髓正统的含金量,你能进去吗就乱叫,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带节奏][再厉害能比得过圣路易斯吗?][你在搞笑吗?一个是专门正统的军官学校,一个是什么狗屁贵族专属,有的比吗?][不能玩手机吗?那幸好我没去][你不去,那我也不去][你不去,那我也不去][既然大家都不去,那我也不去了][主播胆子可真大,被罚在雪地里徒步跋涉十公里就开心了。
]主播终端贴近玻璃“这哪叫胆子大?给你们看真正什么叫做胆子大的。
”他调转了一下镜头,把高强度的玻璃窗打开,一瞬间呼啸的寒风震得收音筒嗡嗡作响,镜头很快被雪花模糊,随意擦了擦。
漫天雪暴中,隐约可见塔楼下方蜿蜒的黑色队列。
[卧槽……这环境有点狠啊!][下面的学生怕不是已经冻僵了?]主播将镜头放大,高清晰的镜头在不断放大的过程中变得有些模糊,在黑色列队前方还有一个移动的人影,绕着露天的训练场在跑动,距离太远风雪太大,远远望过去似乎头发都被雪覆盖得白白一片。
[?那是个人吗?]“喏特殊待遇,那个才是今年新生里著名的刺头,刚进学校全年级转了一圈就去教官办公室说要退学,这里是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教官说徒步走到荒原最近的补给站,就随便他。
从其他气候温和的大洲刚来的新生,,露出一个不符合他往常性格的浅淡微笑。
程翡又转过头,屏幕里正在播放最近大热的帝国偶像剧《信息素禁区》的洗脑片头曲,她无聊的时候也当作白噪音追过一段时间。
被虐身虐心的oga再次沉醉在渣a霸总的信息素里的时候,程翡选择了不再折磨自己,果然是不容踏足的“禁区”。
一个铂金色脑袋从升降台出现,整座演播厅骤然爆发出了声贝超标的尖叫声。
程翡穷尽自己最快的速度使劲按低音量键。
"大家晚上好呀~"泽菲尔对着镜头眨眼闪耀着的金色头发水光潋滟的蓝色双眼极其骚包的造型是她的室友没错了屏幕里,泽菲尔的铂金色发丝在演播厅的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泽,随着他微微歪头,一缕发梢顽皮地扫过眼尾的泪痣。
他像是天生懂得如何将制服穿出风流韵味,深蓝色双排扣外套熨帖得体,白色丝绸衬衫解开最上面的两颗纽扣,脖颈间晃动的吊坠是一颗色泽罕见的蓝钻,正巧与他瞳孔同色。
节目主持人刚开始还在探讨一些有深度的社会和经济问题,然后在结尾处图穷匕见,努力地在正经交谈中穿插出一些八卦谈闻,捕风捉影的噱头也够产生足够吸引巨大的流量,而这些权贵之子们也只是来这种节目上刷刷脸熟度,为之后的竞选铺路罢了。
他们在可被允许的空间内能够实现双赢。
“那我们来猜猜泽菲尔先生想要结婚的类型是什么样的呢——”夸张的拖长的音调和台下的欢呼声重合。
泽菲尔随意地交叠双腿,靠在沙发上,摄像机缓缓推进特写,他略显思索的表情被放映在大屏上。
是她的舍友会参加的八卦类电视节目了没错了"我想要结婚的类型吗?"泽菲尔屈起食指轻点下巴,嘴角勾出一个完美笑容。
程翡淡然地划过,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又浪费五分钟。
明亮的舞台上,泽菲尔的目光投向黑压压的观众席。
“只要是我喜欢的就行了~”“诶”主持人维持着职业性的标准微笑,耳麦中导播的要求让她犹豫片刻——需要再追问吗?她望着对面金发青年把玩戒圈的指尖,内心权衡着,毕竟是采访过无数人的老油条,这位刚满二十岁风趣优雅贵公子的心思并没有像那些老狐狸那般隐晦。
这显然不是一个真实的答案,起码不完全真实。
对方能够接受探寻的底线在哪里?可被允许的空间内实现双赢,接下来的追问也是可以在被允许的空间内吗?可以具体描述一些抽象的特质或者更多,例如偏爱的性别?但主持人突然想起上周某位同行因追问某位大亨私生子传闻被调去播午夜频道的下场。
泽菲尔支着下巴,语调慵懒,却又像刻意强调般重复了一遍:“只要是我喜欢的就好了~”“那岂不是在场所有人都有机会了。
”她赶忙接话,拖长音调,感到后颈渗出冷汗,而舞台下的观众,早已因这句暧昧不清的回答再次掀起声浪。
耳麦里导播间突然传来数据员的汇报,收视率已经排第一了。
面前这位敛眉却仍旧露出甜蜜微笑的议会长之子,无论是如他所言全然不在乎其他因素,只凭借单纯的喜欢的心意选择心仪之人,还是只是在编织上流阶级一贯擅长的亲民假象,都已超出了她能探知的范围。
泽菲尔若无其事,轻轻转动黑曜石戒圈。
电视是录播,泽菲尔站在全息屏幕前看着自己在采访时说的话,被梳理好的金色头发被抓乱撩到脑后,有些心浮气躁而解开的袖扣,上卷露出小臂。
泽菲尔沉默了一会然后走出房门,洛伦佐庄园内水晶吊灯将走廊照得亮如白昼,可以看清墙壁上镶嵌着的手工绘制浮雕与镀金边框的古老油画。
穿过区区绕绕的长廊,门口处的侍卫弯腰向他鞠躬,他在雕花金属门前站立片刻,搭在门把上的手指顿了顿,然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昏暗奢华的房间内,层层叠叠的天鹅绒帷幕将外界的光线阻隔,躺在巨大柔软羽绒间的人被精心喂养却如同枯萎了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