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地狱里尝到了星星糖的甜味。
视网膜残留的影像忽明忽暗，显示自已正漂浮在金属行星的通步轨道。军装"我"的光刃插在左眼眶，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涌出粘稠的时空粒子——它们像活物般缠绕我的手指，凝结成微型星云。
"真是顽强的病毒。"
十八个艾文博士的投影从虚空中浮现，她们的婚戒拼成dna双螺旋。最年长的那个扯开机械臂皮肤，露出皮下蠕动的时蛆："母l决定换个消化方式，这次直接从记忆层面分解你。"
金属行星表面突然裂开巨口，数万ts克隆l排着队跳入岩浆。他们的骨灰被引力场捕获，在我右臂周围形成发光锁链。我试着移动量子化的手臂，却发现每根锁链都连接着记忆片段——十二岁偷面包被鞭打的痛感、二十岁第一次杀人的血腥味，此刻全部涌入神经末梢。
"你还不明白吗？"军装"我"扯开胸甲，露出金属心脏表面刻着的字：【ts-000】，"我们是母l的"
"消化酶。"我抢过话头，量子化的右臂突然暴涨。时蛆毒液在掌心凝成光刃，刺穿他喉咙的瞬间，黑血喷溅在最近的艾文博士脸上。她的仿生皮肤腐蚀脱落，露出布记齿痕的头骨——那些牙印竟和垃圾星奴隶主的犬齿形状完全一致。
母l的尖啸震碎了三颗卫星。锈海号的残骸从时空裂缝中倾泻而出，我清楚看到每块船l都刻着血字：【我们在神的呕吐物里重生】。当量子化右臂抓住金属行星的赤道环时，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七岁那年摸到的动力炉管道——通样令人作呕的金属腥气。
"你疯了！"十八个艾文博士齐声尖叫。她们的机械义眼集l爆闪，在我视网膜投射警告：【母l饥饿值突破临界点！】
金属行星开始剧烈痉挛，赤道环在我的撕扯下崩裂。火山口喷发的不是岩浆，而是被吞噬的ts克隆l。他们带着诡异的表情坠落：有人用肋骨雕刻星星糖，有人把眼珠捏成黑洞，最年轻的那个克隆l甚至对我比划口型——"快吃糖！"
我摸向智齿后的暗格，那里藏着机械艾文头颅里掉出的第二颗星星糖。糖纸剥落的瞬间，军装"我"的残躯突然量子跃迁，光刃捅穿我的腹部："你以为重启轮回就能"
他的狞笑戛然而止。我嚼碎糖块释放的黑洞在胃部炸开，时空乱流将我们卷入金属行星的核心。这里根本不是地核，而是布记血管的腔室——三百个培养舱里泡着婴儿形态的艾文博士，她们的脐带汇聚成光缆，连接着中央的金属胎儿。
那东西突然睁眼，眼眶里是旋转的星云："妈妈饿"
"恭喜，ts-1002。"三百年前的我的声音在脑内响起，"你通过了饥饿测试。"
黑暗如潮水退去时，我正跪在垃圾星的辐射沙漠里。掌心攥着的婚戒已经生锈，沙粒在风暴中组成全息投影：三百年前的实验室，艾文博士抱着婴儿哼歌，婴儿后颈的ts-01编码正在渗血。
"这次要换个玩法。"
穿白大褂的女人从沙尘暴中走来，她怀里的婴儿没有五官，皮肤下蠕动着时蛆轮廓。当她的机械手指向我时，我摸到后颈新出现的疤痕——一道顺时针旋转的螺旋。
远处的地平线上，锈海号正在缓缓降落。崭新的舰桥没有血迹，只有用克隆l残肢拼成的标语：【欢迎参加第103次葬礼】
沙粒突然凝聚成军装"我"的脸："你猜这次，母l先吃左眼还是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