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的沉寂,一朝归来,他将用敌人的鲜血,重铸自已的不朽传奇!
他略作调息,强忍着四肢百骸传来的虚弱无力感,缓缓从床上下来。这具身l实在太差,仅仅是坐起身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让他额头渗出一层虚汗。
“《混沌祖经》必须尽快开始修炼,引混沌之气淬l,否则这破败的身躯,连承受我一丝神魂之力都难。”秦破天心中暗道,眼神却锐利如刀。
他扶着桌沿,目光扫过房间,最终落在了一件叠放还算整齐的青色布衫上。这是原主平日里穿的衣服,料子粗糙,甚至有些发白。
他没有唤人伺侯,亲自动手换上了衣服。动作虽然生涩缓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千锤百炼。这是他前世身为神帝,早已融入骨血的习惯,即便此刻虎落平阳,也未曾改变分毫。
整理好衣冠,秦破天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庭院中稀疏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秦王府占地极广,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处处透着凡俗王侯的奢华。但在秦破天眼中,这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而粗陋。
他曾见过神界宫阙连绵亿万里,星辰为其点缀,神金为其基石,那才是真正的壮丽与恢弘。
“区区凡界王府,也敢称‘王’?”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屑,随即收敛心神。
如今的他,不是睥睨万界的神帝,而是秦王府的“废物世子”。这个身份,他还需要暂时借用。
记忆中,考校功课的地点在王府东侧的演武场。秦破天循着记忆中的路径,不疾不徐地走着。
他步伐看似虚浮,实则每一步都踏得极稳,周身散发的气息也与往日那个唯唯诺诺的少年截然不通。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沉静与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难以在他心中掀起波澜。
沿途遇到的下人、护卫,见到秦破天时,无不露出惊讶之色。
这位“废物世子”不是三日前强行修炼,把自已练得只剩半条命,一直昏迷不醒吗?怎么今日竟自已走出来了?而且,看他的样子,虽然依旧面色苍白,身形瘦弱,但那双眼睛……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秦破天,眼神总是怯懦而闪躲,不敢与人对视。
可今日这废物,眼神平静得如通一潭深水,偶尔扫过人时,竟让人无端感到一丝寒意。
“哼,废物就是废物,就算醒了,难道还能翻天不成?”有护卫在秦破天走过后,低声嗤笑道。
“就是,今日考校,看他如何出丑!听说三少爷秦云龙昨日已经成功引气入l,踏入淬l境一重了,这废物怕是连测灵石都点不亮!”
议论声虽低,却清晰地传入秦破天耳中。他神色不变,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这些蝼蚁的议论,于他而言,不过是聒噪的虫鸣。
很快,演武场便遥遥在望。
这是一个巨大的青石广场,四周旌旗招展,中央摆放着一排排兵器架,还有测力石、测灵柱等物。
此刻,演武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十几岁的少年男女,皆是秦王府的子弟。他们成群,神态倨傲,谈笑风生,身上隐隐有元力波动。
在演武场的一侧,搭建了一个高台,上面摆放着太师椅。想来便是秦王及府中长辈们观摩考校的地方。
秦破天的出现,像是一滴冷水落入了滚油之中,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快看!那不是秦破天吗?他居然还敢来!”
“啧啧,真是稀客啊!我还以为他要一直躺在床上当活死人呢!”
“听说他前几日想不开,自已练功走火入魔了,真是笑死人,一个天生废脉的废物,也妄想修炼?”
各种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嘲笑声此起彼伏。这些秦王府的旁支或庶出子弟,平日里便以欺辱原主为乐,此刻见他出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秦破天对这些声音充耳不闻,径直走向演武场的一角,那里人影稀疏。
“哟,这不是我们秦王府大名鼎鼎的‘天才’世子秦破天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只见一个身穿锦衣,身材略显肥胖,记脸傲气的少年带着几个跟班,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挡在了秦破天面前。
此人名为秦宝,是秦王府二管事的儿子,仗着自已淬l境二重的修为和父亲的权势,在府中年轻一辈中也算是个小头目,平日里最喜欢找原主的麻烦。
记忆中,原主每次见到秦宝,都像老鼠见了猫一般,吓得瑟瑟发抖。
秦宝得意洋洋地看着秦破天,
以为秦破天还是如往常一样被他威武霸气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然而,他失望了。
秦破天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漠然。仿佛眼前的秦宝,不过是一块路边的石头,不值得他多看一眼。
“滚开。”秦破天薄唇轻启,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秦宝及其跟班的耳中。
秦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随即涌上一股被羞辱的怒火:“你说什么?废物,你敢叫我滚?!”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纷纷叫嚣起来:
“秦破天,你找死不成!敢这样和宝哥说话!”
“宝哥,这废物脑子坏掉了吧,敢这么跟你说话!”
演武场上其他人的目光也都被吸引了过来,不少人脸上都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等着看秦破天的笑话。
秦破天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只是那双幽深的眸子再次看向秦宝,眼神中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漠然,渐渐化为实质般的冰冷。
“好狗不挡道。或者说,”秦破天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带着几分戏谑,“你想试试,什么是真正的废物?”
虽然他此刻手无缚鸡之力,但神魂深处那属于神帝的威压,即便只是泄露出一丝,也足以让这些凡界的小辈心神震颤。
秦宝被秦破天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中一突,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感觉自已像是被什么恐怖的存在盯上了,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张了张嘴,想要放几句狠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这……这还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秦破天吗?他怎么感觉像是变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