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
年下,暗恋已久
林先生需要一个人陪他治疗失眠症,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林先生以为我是被迫的。
实则,我喜欢林先生,喜欢了很久。
我是自愿的。
林先生只比我大
8
岁,他是我养母最信任的商业伙伴。
养母生病去世前,把我和弟弟托付给了他。
我见林先生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他。
01
我站在书房门外,第三十次透过那道未关严的缝隙,窥见他的秘密。
林先生蜷缩在宽大的真皮椅里,西装外套滑落在地,衬衫领口被他自己扯开,露出泛红的锁骨。
他的手指痉挛般地抓挠着手臂,指节泛白,像是在抵抗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他这样。
三十天前,我偶然撞见他发病,那时他死死咬着嘴唇,直到渗出血丝。
后来我翻遍他的保险箱,找到了那张病例单——皮肤饥渴症。
伴随药物依赖,医生建议他寻找一个信任的人进行肌肤接触治疗。
可他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是外人眼中冷酷无情的商业帝王,怎么可能向任何人示弱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紧了门框。
他的呼吸声很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月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落在他绷紧的脖颈上,汗珠顺着喉结滑下,没入松散的领口。
我该进去吗
我盯着他泛红的锁骨,心跳快得发疼。
他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在董事会上运筹帷幄,在谈判桌上锋芒毕露。
可现在,他脆弱得像一碰就碎的瓷器。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了门把手。
今晚不行。
我轻手轻脚地退回走廊,心脏跳得厉害,像是要撞破胸腔。
直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我才允许自己大口喘息。
镜子里,我的耳尖通红。
我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刷过手腕,却浇不灭那股燥热。
我到底在想什么
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思绪不受控制地回溯到十年前。
02
那时我十二岁,刚被养母从孤儿院接回来。
第一次见到林先生,他站在楼梯拐角,逆着光,轮廓锋利得像一把出鞘的剑。
他蹲下来平视我,摘手套的动作优雅得像在完成某种仪式。
程砚
他的声音很冷,指尖即将碰到我脸颊时,又停下了。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完了。
水流声戛然而止,我猛地回神。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他是我的监护人,是养母的挚友,是林氏集团的继承人。
而我,只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儿,一个依附于他的累赘。
可每当他发病时,那种脆弱感却让我无法自控地想要靠近。
我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我想起他痛苦时紧绷的下颌线,想起他死死攥住扶手泛白的指节,想起他喘息时滚动的喉结……
我的呼吸又乱了,脸颊燥热。
我烦躁地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这种感情是不对的。
可理智和情感像是被割裂成两个部分,一边叫嚣着停止,一边却忍不住回想他每一个脆弱的瞬间。
我从小就知道自己对林先生的感情不正常。
幼儿园的孩子们会偷偷讨论哪个老师好看,哪个志愿者姐姐温柔。
而我,满脑子都是那个偶尔来视察的林先生。
他每次来都会戴着手套,可我还是会盯着他的手指发呆。
后来养母去世,他成了我的监护人。
我表面上乖巧听话,背地里却会偷偷收集他用过的钢笔和喝过的咖啡杯。
我知道这很病态。
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而现在,我知道了他的秘密。
皮肤饥渴症……
我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走进书房,触碰他的场景。
他会推开我吗还是会像病例上写的那样,渴望肌肤接触,却又害怕接触后的空虚感
我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单,仿佛那是他冷白光滑的肌肤。
不行。
我猛地坐起身,额头上沁出一层薄汗。
这样下去会失控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梳理这些年对他的感情。
起初是崇拜,后来是依恋,再后来……变成了这种难以启齿的渴望。
我知道这不道德,可每当他用那种冷淡又纵容的眼神看我时,我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而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靠近他。
肌肤接触治疗……
我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明天,我会主动提出帮他。
但不是今晚。
今晚,我需要整理好自己波动的情绪,理清这段禁忌感情的边界。
我重新躺下,强迫自己入睡。
月光依旧静静地洒在地板上,像一条通往他书房的银线。
而我,暂时还不敢踏上去。
03
早餐桌上的银质餐叉碰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从今天开始,你们其中一个人要陪我睡,帮我治疗失眠症。
我抬头时,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我和弟弟之间游移。
他今天罕见地没戴手套,修长的手指轻叩着咖啡杯沿,指节泛着病态的苍白。
弟弟程阳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里。
没想到我心心念念的梦想,这么快就实现了。
我。我的声音比想象中更稳。
我睡觉很安分的。
为了让林先生放心,我又加了一句。
林先生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阳光穿过落地窗,在他冷峻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看见他喉结滚动,咖啡杯沿留下一圈淡淡的唇印。
他放下杯子时,杯底与托盘相碰的声音比平时重了半分。
弟弟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哥你疯了吗他的声音在发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当然知道。
这意味着肌肤相亲,意味着体温交换,意味着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触碰那些在梦里都不敢肖想的禁地。
我当然不会告诉弟弟,我偷偷调换了林先生的药瓶,把强效止痛药换成维生素片。
也不会告诉他,我花了一个月时间摸清他每次发病的时间规律。
我要他主动来找我。
要他在最脆弱的时候,只能依赖我。
砚砚。
林先生第一次在弟弟面前叫我的小名,声音像浸了冰的丝绸。
你不用勉强。
我发病时,会很吓人的。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一定以为我是被迫的,是出于对监护人的服从。
他以为我在自我牺牲。
多可笑啊,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男人,居然会担心强迫了一个早就在心里把他拆吃入腹的猎食者。
我自愿的。
我直视他的眼睛,故意让尾音发软,像八年前那个被他领回来的孩子。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能看清他太阳穴处跳动的青筋,还有睫毛投在脸颊上的阴影。
弟弟摔门而去的声音惊飞了窗外的白鸽。
林先生突然伸手按住太阳穴,指节发白。
我知道这是发病的前兆,昨晚他就是这样在书房里蜷缩成一团。
今晚八点,到我房间。
他起身时西装裤摩擦出细微的声响,我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苦艾香混着药味。
带上你的枕头。
他离开的背影挺拔如常,只有我知道,他扶住门框时指尖在微微发抖。
我盯着他留在餐巾上的唇印出神。浅淡的咖啡渍,形状完美得像个月牙。
十年前他蹲下来给我系鞋带时,后颈也弯出这样漂亮的弧度。
那时候我就想咬上去。
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整个白天我都心不在焉。董事会送来的文件在我眼前糊成一片,钢笔在指间转出残影。
秘书第三次提醒我签字时,我才发现自己在和林先生去年的生日合照上画了个爱心。
真蠢。
我撕了那张纸,却控制不住去想今晚。
他会穿什么会碰我吗会允许我碰他吗
04
晚上七点五十分,我站在林先生的卧室门前。
他的房间永远带着雪松和墨香的气息,像他这个人一样冷冽而克制。
我坐在床沿,手指抚过深灰色的丝质床单,想象他每晚躺在这里时,是否也会像在书房那样蜷缩起来。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我迅速收回手。
林先生走进来,站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我身上时,我清晰地看见他瞳孔收缩了一瞬。
你可以反悔。他的声音比平时低哑。
我摇头,故意让睡衣领口滑向一侧。
我说过,我比弟弟安分。
他的目光在我的锁骨上停留了半秒,随即移开。
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又克制地收回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睡袍腰带。
这个在谈判桌上杀伐决断的男人,此刻竟然在犹豫要不要碰我。
林总。我故意用这个疏远的称呼,医生不是说,您需要肌肤接触吗
他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似乎震惊于我知道了他真正的病情。
终于,他向我走来,却在即将碰到我时突然转身。
我先去洗澡。
浴室门关上的声音很轻,但我听见了。
我数着秒针走过十五分钟,水声依然没停。
二十分钟时,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站起来。
这个时间点,正是他往常发病的高峰期。
……
书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压抑的喘息。
我推开门时,看见林疏白跪坐在地毯上,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他的手指深深掐进自己的手臂,指缝间渗出细小的血珠。
别......
他抬头看我,眼神涣散,声音沙哑,竭力抑制的喘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出去......
我跪下来抱住他时,感受到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
他下意识地挣扎,手肘撞到我的肋骨,疼得我倒抽一口冷气。
但我没松手。
我是沈棠留给你的药。我贴在他耳边说,故意提起养母的名字。
他的挣扎突然停了。
我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我颈侧,滚烫而潮湿。他的手指抓住我的衣摆,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放松。
我抚摸他的后背,隔着湿透的衬衫能摸到凸起的脊椎骨。
把你自己交给我,好吗
他的额头抵在我肩上,发出一声近似呜咽的叹息。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医生会建议肌肤接触治疗。
当他滚烫的皮肤贴上我时,我能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正逐渐平稳,像暴风雨后渐渐平息的海面。
我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月光下,他的睫毛湿漉漉的,眼下有淡淡的青色。
这个白天在会议室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脆弱得像迷路的孩子。
好点了吗我轻声问。
他微微点头,突然意识到我们的姿势有多暧昧,立刻想要后退。
我扣住他的手腕。
别躲。
他的脉搏在我指尖下跳动,快得惊人。
我慢慢与他十指相扣,感觉到他的掌心有一层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和方向盘留下的痕迹。
为什么是你他突然问。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为什么是我发现他的秘密,为什么是我主动提出帮他,为什么......是我在这里抱着他。
因为养母说过,我注视着他的眼睛,要我照顾好你。
这是个半真半假的谎言。养母确实说过类似的话,但原话是要听林叔叔的话。
他的眼神软化了,肩膀微微放松。我趁机把他拉起来,让他靠在我怀里。
他的体重压在我身上,让我第一次意识到,这个看起来永远挺拔如松的男人,原来也会疲惫。
去床上我问。
他犹豫了一下,点头。
05
主卧的床比我想象中更柔软。
林疏白平躺着,浑身僵硬得像块钢板。
我侧卧在他身边,一只手搭在他腰间,能感觉到他腹肌的轮廓。
只是抱着。我安抚道,不做别的。
我们慢慢来。
他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随即又因为我的用词而耳尖发红。
我假装没看见,手指轻轻描摹他睡衣上的纹路。
程砚......他的声音里带着警告。
睡吧。我打断他,手指滑入他的指缝,明天你还要去参加董事会。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
谢谢。
他突然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我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与他交握的手。
月光透过纱帘洒在床上,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我凝视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无声地笑了。
这才只是开始。
06
凌晨五点,我站在林疏白的卧室门前,手里端着咖啡。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自从那晚之后,他的房门再也没对我上过锁。
晨光透过纱帘,在他熟睡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放下咖啡杯,指尖轻轻掠过他微蹙的眉心。
......砚砚
他含糊地唤我的小名,眼睛还没睁开,手却已经下意识抓住我的手腕。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我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
一个月前,他连我靠近都会僵硬,现在却能在半梦半醒间准确辨认出我的触碰。
该起床了。
我俯身在他耳边说,故意让呼吸扫过他的耳廓。
他的睫毛颤了颤,终于睁开眼。晨光中的虹膜呈现出一种透明的琥珀色,像融化的蜜糖。
有那么一瞬间,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能数清他睫毛的根数。
然后他猛地清醒,松开我的手坐起身。
几点了
六点零七分。我晃了晃被他握过的手腕,比昨天多睡了二十分钟。
他的耳尖红了。我知道他想起昨晚:当我借口治疗需要钻进他被窝环住他的腰时,他僵硬的背脊和急促的呼吸。
咖啡杯在他唇边留下一圈淡淡的痕迹。我盯着那处水光,突然产生了舔掉他嘴角咖啡渍的想法。
我也确实这样做了。
程砚!
他差点打翻杯子,喉结剧烈滚动。
别胡闹。
甜的。
林叔叔今天放了两块糖
这个称呼让他浑身一僵。
自从我成年后,已经很久没用这个称谓叫他,作为他的助理,我一直喊的都是林先生。
现在故意提起,不过是想看他脸上闪过的那丝狼狈。
那个在董事会上雷厉风行的林总,此刻因为我一个称呼就方寸大乱。
书房里,我坐在他办公椅的扶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他的发尾。
这份报表有问题。他突然抓住我作乱的手,你看这里。
我顺势俯身,胸口几乎贴上他的肩膀。
他身上的雪松气息混着淡淡的墨水味,西装布料摩挲着我的脸颊。
嗯,第三季度的现金流虚增了。我故意用鼻尖蹭他的耳垂,林叔叔好厉害。
钢笔在文件上划出长长一道墨痕,他深吸一口气。
下去。
不要。
我变本加厉地环住他的脖子。
你明明喜欢我这样。
他的呼吸明显乱了,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帽。
这个动作我太熟悉了,每当他试图克制情绪时,就会这样折磨那支钢笔。
我在工作。他声音发紧。
我知道啊,我又没打扰你。
我贴着他耳廓低语:是你心乱了,林叔叔。
说这话时,我的手指正解着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他的锁骨线条在晨光中格外清晰,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钢笔终于掉在地上。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
够了。
我注视着他泛红的眼尾,突然笑了。
林疏白,你心跳好快。
07
晚餐时,弟弟狐疑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
你们最近......他叉子指向林疏白颈侧的红痕,蚊子很多
林疏白的筷子停在半空。那道痕迹是我今早故意留下的,当时他正仰着头喘息,我情不自禁,就咬了上去。
嗯,很多。
我夹走林疏白碗里的姜丝。
特别缠人那种。
所以晚上记得关好门哦,阳阳。
桌布下,我的膝盖蹭过林疏白的大腿,他猛地站起来。
我吃饱了。
看着他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我慢条斯理地吃掉最后一块鱼肉。
这一个月来,我已经摸清他所有的敏感点——耳后三寸的位置,后腰的凹陷,还有手腕内侧的脉搏处。
每次触碰这些地方,他都会像触电般颤抖,然后强装镇定地训斥我。
多可爱。
深夜的主卧里,我趴在他胸口数心跳。
月光描摹着他的轮廓,鼻梁投下的阴影落在唇上。
我忍不住用指尖轻触他的下唇,被他偏头躲开。
别闹。他声音沙哑,睡觉。
林疏白。
我突然撑起身子俯视他。
我喜欢你。
这已经是我第三十七次说这句话。前三十六次,他要么装作没听见,要么生硬地转移话题。
但今晚,月光太亮,他的眼睛太软,我突然不想再给他逃避的机会。
......你分不清依赖和喜欢。
他终于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揪紧床单。
我十二岁就喜欢你了。
那时候可没人让我依赖。
他的瞳孔微微扩大。我知道他想起了那个下午,孤儿院昏暗的走廊里,他蹲下来与我平视,目光温柔得像要把我融化。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他声音发苦。
所以呢我慢慢凑近,你教我数学题,给我读睡前故事,现在连肌肤饥渴症都要我治——
他突然捂住我的嘴,掌心滚烫。
别说了。
我舔了舔他的掌心。他像被烫到般缩回手,却被我趁机扣住手腕按在枕头上。
林疏白。我注视着他闪烁的眼睛,你敢说你不喜欢我这样碰你
他的喉结滚动,呼吸明显乱了。
月光下,我看见他睫毛投下的阴影剧烈颤抖,像濒临崩溃的蝶翼。
你还小,只是好奇心重,根本不懂……
我不小了,林叔叔,我已经
22了。我噙着笑意。
......你会后悔的。他最终只说出这句话。
我轻笑一声,低头吻在他颤抖的眼睑上。
他终究没有推开我。
08
清晨的阳光洒在床上,我凝视着他熟睡的侧脸。
这三个月来,他的皮肤饥渴症明显好转,眼下的青黑也淡了不少。
我的手指轻轻描摹他的眉骨,他无意识地往我这边蹭了蹭,额头抵在我肩上。
这个下意识的依赖动作让我的心脏软成一团。
我知道他还在挣扎——作为监护人的道德感,年长十岁的负罪感,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但没关系。
我有的是耐心,等他主动承认那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就像驯养一只警惕的野兽,要慢慢来,要让他习惯我的气息,我的温度,我的存在。
直到某天清晨醒来,他会像我现在这样,自然而然地亲吻我的额头。
我轻轻咬了下他的耳垂。
早安,我的林先生。
今天,林疏白去复查了,回来时,我捕捉到了他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一丝愉悦。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我自然而然地拉过他的手,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医生说我的病情在好转了,不过还需要坚持接触治疗。
他说这话时,偏头躲开了我的视线,我看到他耳尖上缀着的一片微红。
林疏白的耳朵,戴上耳钉肯定很好看。
想着想着,我不自觉地笑出声。
怎么了林疏白终于望向我了。
我的坏心思又蠢蠢欲动了。
林先生,我们要不要试试更深入的接触
他没有回答,无言是纵容的默许。
09
治疗日志
第1天——他很抗拒我的触碰。
第3天——他没有避开我的手。
第5天——他又发病了,水杯都拿不稳。
第10天——他比昨天多睡了半个小时。
第15天——发现他喜欢吃甜食,我去学了。
……
第20天——我抱着他睡了一个晚上,他睡得很安稳。
第25天——我说喜欢他,他不回应我,没关系,我可以天天说。
……
第30天——他主动敲我的房门。
第45天——复查返程,他靠在我肩上睡着,下车前,他与我十指相扣三秒。
……
第60天——我亲他了,他没躲。
第70天——他发烧,怀里抱着我的外套。躺进被窝搂他时,他无意识蹭我的颈窝,像只猫。
第80天——我第无数次问他喜不喜欢我,他第一次笑了。
第90天——打雷了,他撞进我怀里。天亮时,他第一次主动吻了我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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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风平浪静的日常生活表面下,终究还是掀起了波浪。
林疏白的父亲林志海把他叫到了一艘豪华游艇上,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我作为林疏白的助理,和他不离分寸。
小小的游艇上牵扯着商界的一片关系网,觥筹交错间,一场又一场的交易达成。
一路上,不少名媛富少拦下林疏白,向他敬酒,都被我一一饮下了。
少喝点,回去有你难受的。
好不容易摆脱了劳神的交际,林疏白贴着我耳根说。
没事,我的酒量,林叔叔你放心。我勾起一抹笑容。
林疏白故作嫌弃地瞥了我一眼,眼里却全是对我的心疼。
今天喝的这么多酒,值了。
很快,我们到了林父前,林父此时正在和一个大腹便便的暴发户交谈,见到我们来了,满心欢喜。
疏白,快来,这是徐总的千金安娜,你们两个年纪相仿,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
站在暴发户旁边的温婉女子对着林疏白有些害羞地笑了笑。
林先生,你好!我是安娜,听起父亲说过很多你的事情,我钦慕你已久……
还安娜,啧,明明是华夏人,还取个洋人的名字。
安娜的母亲和我在国外认识的,安娜长得好看都是她母亲的功劳啊。
徐总笑的时候,脸上的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真是郎才女貌啊,我们就让年轻人聊他们自己的好了,林总,你说是不是呀
林父笑得很爽朗,对着林疏白有些警告的语气说:你带安娜小姐出去走走,照顾好她,知道了吗
林疏白点了点头,嘴角弯起了一个礼貌的微笑。
蔚蓝的海面在阳光下泛着细碎的金光,游艇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我站在甲板的阴影处,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目光却始终锁定在不远处的林疏白身上。
他穿着剪裁考究的白色休闲西装,海风拂过他的发梢,将他本就清冷的气质衬得愈发疏离。
安娜站在他身旁,一袭淡粉色长裙,笑容甜美,正仰着头对他说着什么。
林疏白微微低头,礼貌地听着,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可那双眼睛里却始终没有温度。
我抿了一口香槟,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微妙的酸涩感。
安娜的声音顺着海风飘过来,带着刻意的娇嗔。
林先生,您平时工作这么忙,也该经常来这种地方放松一下。
她伸手想挽林疏白的手臂,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
谢谢关心。林疏白的声音平静而疏离,不过我对海风有些敏感。
安娜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甜美。
那我们去里面坐坐我父亲珍藏了几瓶不错的红酒。
林疏白微微颔首,却没有接话。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
安娜的父亲是海关总署的高层,手里握着林氏最近一批进口货物的关税审批权。
林父特意安排这次游艇会面,无非是想借机促成联姻,让林氏在关税上占尽便宜。
可惜,林疏白不吃这套。
我慢悠悠地晃着酒杯,看着安娜锲而不舍地找话题,而林疏白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林总,您知道吗其实我很久以前就听说过您。
安娜眨了眨眼,语气里带着刻意的崇拜。
我父亲说,您是商界难得一见的奇才。
林疏白淡淡一笑。
过奖了。
我是认真的!
安娜微微倾身,试图拉近距离。
我一直很仰慕您这样的人……
林疏白看了一眼腕表,动作很轻,但我知道这是他耐心即将耗尽的信号。
安娜没有察觉,或者说她选择忽略。她托着下巴,指尖在脸颊上轻轻点着。
林先生喜欢什么音乐旅行或者……
她的尾音拖长,带着明显的挑逗。
更私人的爱好
我的呼吸一滞,胸口涌上一股酸涩的热意。她怎么敢这样直白地试探他
林疏白的眉梢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放下咖啡杯,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姿态疏离而正式。
安娜小姐,如果是为了项目合作,可以直接联系我的助理。
安娜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明媚。
林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想多了解您一些。
不必了。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淡。
我的私人时间很有限。
安娜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攻势毫无效果,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她低头搅了搅咖啡,语气里带上一丝委屈。
您总是这样拒人千里之外吗
林疏白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海面,仿佛那里的风景比眼前的对话更有吸引力。
我无声地勾起嘴角。
——他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安娜深吸一口气,似乎还想再努力一次。
林先生,其实我……
林疏白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目光扫过我这边,像是在寻找脱身的借口。
我忍不住低笑出声。
安娜终于察觉到他的冷淡,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了。
她咬了咬唇,突然从手包里抽出一份烫金文件,递到林疏白面前。
其实……我父亲的意思是,如果您愿意签下这份协议,关税的问题可以立刻解决。
她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暗示性的柔软。
这样林氏不需要再谈判,一切都会很顺利。
林疏白的目光落在文件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我眯起眼睛,终于看清了文件上的字——《婚约意向书》。
果然。
安娜的父亲想用关税做筹码,逼林疏白联姻。
海风突然变得冷冽,我握紧了酒杯,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林疏白会怎么回答
他会为了林氏的利益妥协吗
下一秒,林疏白修长的手指捏住文件的边缘,轻轻一扯。
刺啦——
烫金的纸张在他手中裂成两半。
安娜的脸色瞬间煞白。
林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微微发抖。
林疏白将撕毁的协议随手丢进海里,纸张在浪花中迅速沉没。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
请转告令尊,林氏的诚信不需要婚姻背书。
安娜睁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干脆地拒绝。
您……您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她的声音尖锐起来,关税的问题不会那么容易解决的!
林疏白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是林氏需要处理的事,不劳费心。
说完,他转身离开,背影挺拔而决绝。
安娜站在原地,攥紧了拳头,妆容精致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恼怒的神色。
11
而我——
我忍不住笑了。
心里涌起一股隐秘的,近乎幼稚的窃喜感。
看,他拒绝了。
他根本不屑于用婚姻换取利益。
他是我一个人的。
我仰头将香槟一饮而尽,气泡在喉咙里炸开,甜中带着微醺的刺激。
远处的林疏白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脚步微微一顿,侧头看了过来。
海风拂过他的发梢,阳光在他的轮廓上镀了一层金边。
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眼底的冷意悄然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几不可察的柔软。
我冲他眨了眨眼,笑得肆意。
他轻轻摇头,像是无奈,又像是纵容。
然后,他朝我走来。
走到我面前,林疏白停下脚步。
听够了声音有些冷淡。
我笑嘻嘻地凑过去,故意贴在他耳边。
林先生好无情啊,人家安娜小姐都快哭了。
他侧眸瞥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满意了
还行吧。
我伸手替他整理其实根本不需要整理的领带。
就是觉得……我的指尖故意蹭过他的喉结,您对别人这么冷淡,对我却那么纵容,是不是有点偏心
他的呼吸微微一滞,但很快恢复如常。
胡闹。
我低笑,手指顺着他的领带滑下,最后轻轻勾住他的小指。
那您说说,为什么对她那么冷淡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反手握住我的手腕,力道不轻不重,却足以让我心跳加速。
因为,他的声音很低,几乎像一句叹息,我的耐心和纵容,早就被某个小混蛋耗光了。
我的胸口瞬间被一股热意填满,像是偷吃到蜜糖的孩子,甜得发胀。
是啊,他的冷淡、克制、疏离,从来都只留给别人。
而他的温度、失控、喘息,全都属于我。
我收紧手指,与他十指相扣。
那您可得继续纵容下去。
他没有回答,但掌心传来的温度,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我摸到口袋里的
U
盘。
那里存着我三个月来黑进林氏主系统的全部证据——走私路线、虚假报关单、境外洗钱账户。
12
林父这么多年来用残酷的家族手段将林疏白培养成任自己指哪打哪的箭。
却没想到这只箭,有一天居然偏离了轨迹。
林父意识到林疏白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控了,于是对林疏白开始了权力绞杀。
林疏白的办公室被查封那天,我站在百叶窗前数玻璃上的雨痕。
调任通知。秘书将文件放在桌面上,林董事长说,请您今天之内清空办公室。
我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蒙尘的相框——那是我们去年在慈善晚宴的合影。
当时他刚结束演讲,我的领结歪了,他借着整理的动作,指尖在我喉结上停留了
0.3
秒。
程助理不走他突然问。
我晃了晃门禁卡:我现在是船坞项目的联络员。
他的钢笔尖在调令上戳出个墨点。我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个废弃船坞是林氏最肮脏的交易枢纽,林父把我塞进去,无非是想看我们互相折磨。
你没必要......
有必要。
我打断他,从背后环住他的肩膀。
他猛地转身,将我抵在文件柜上。
你知不知道船坞有多危险
柜门把手硌着我的腰,他的呼吸喷在我唇间。
这个距离我能数清他睫毛上细小的水珠,能看清他瞳孔里的我。
比你还危险吗我像小猫一样舔了舔他下巴。
他的喉结滚动,最终只是用力揉了揉我的头发。
胡闹。
……
废弃船坞的监控死角里,我将
U
盘插进主控电脑。
三十七秒后,系统防火墙瞬间瓦解,屏幕蓝光映着我勾起的嘴角。
林父永远不会知道,他花天价聘请的网络安全团队,在我眼里不过是幼儿园级别的密码锁。
程助理
林疏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时,我刚好调出最后一份加密文件。
他手里拿着我们简陋的晚餐——便利店饭团和罐装咖啡,西装裤腿上沾着机油。
这是什么他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
你父亲这三年所有的走私记录。我转动椅子面对他,包括上周那批和许总合作,以医疗器械名义报关的军火。
铝制饭盒掉在地上,米饭撒了一地。
他的表情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扣。
你……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怎么拿到的
我歪头看他:你不知道吗我大学辅修了计算机。
这当然是谎言。
事实上我十六岁就黑进过某有名大楼的系统,只是从没告诉过任何人。
让林疏白以为我是个无害的小助理,更有利于我的计划。
他的指尖划过屏幕上的交易记录,在某个
M
国账户上停顿。那里有足以买下半个
E
城的金额,户名赫然是林父的化名。
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
因为以前你不需要。
我站起身,与他鼻尖相抵。
你一个人撑了那么多年,现在,让我成为你暗处里的一把刀,任凭你驱使。
海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吹乱他的额发。
我伸手替他拨开,指尖故意擦过他的太阳穴。他的睫毛颤了颤,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程砚。他第一次用全名称呼我,你这么多年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月光在他眼里碎成星辰,我望进那片深邃的星空,轻轻笑了。
我是养母留下来爱你的人。
13
林父的反扑比预期更猛烈。
先是冻结了林疏白所有个人账户,接着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船坞。
今天更过分——董事会以精神评估不合格为由,暂停了他所有决策权。
他们给你安排了心理医生。我翻着传真件冷笑,真讽刺,明明疯的是他们。
林疏白站在锈蚀的起重机下接电话,白衬衫被海风吹得猎猎作响。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从他绷紧的肩线能猜到对话内容——又一个高管被林父策反了。
电话挂断后,他长久地凝视着海平面,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又冷淡。
我走过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他的肌肉僵硬了一瞬,随即放松地靠在我怀里。
这个细微的让步让我的心尖发烫——三个月前,他连我碰他的手都要犹豫。
累了吗我咬他耳垂。
他摇摇头,却放任重量更多地压在我身上。我闻到他发间海盐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咖啡苦香。
心理医生明天到。他声音闷在我肩头,你避开。
为什么我故意用鼻尖蹭他后颈,怕我说漏嘴比如你半夜抱着我不撒手的事
他猛地转身,耳尖通红。
程砚!
我大笑着躲开他的钳制,却在集装箱转角被他逮个正着。
他的手掌垫在我脑后,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渗入脊背。
他的眼睛像两潭幽深的湖水,倒映着我得逞的笑。
小混蛋。他低头,呼吸喷在我唇上,你早就计划好的,是不是
我仰头吻住他。
当他终于回应时,我尝到了血的味道——他把自己嘴唇咬破了。
远处传来监视者的咳嗽声。林疏白条件反射地要退开,却被我扣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怕什么我抵着他额头轻笑,让他们看看,林总的精神状态好得很。
他的拇指擦过我嘴角,眼神柔软下来。
你真是……
真是疯了,真是胡闹,真是胆大包天。
但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牵起我的手,十指相扣地走向办公室。
月光将我们的影子融成一团模糊的剪影。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场战役才刚刚开始,但至少,我们终于站在了同一战线。
而我口袋里的备用
U
盘正在发烫,里面存着足以摧毁林氏帝国的最后一份证据。
14
监控屏幕的蓝光在凌晨三点依然亮着。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新破译的加密文件拖进文件夹。
这是本周第七份走私清单——林父用慈善基金会作掩护,将稀土矿藏在医疗设备里运往公海。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疏白端着咖啡站在门框边。
他的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眼下浮着淡淡的青影。自从被调来船坞,他睡得比从前更少了。
还不睡
他将马克杯放在我手边,杯底与桌面相触时发出一声轻响。
我仰头看他,故意让后脑勺靠在他小腹上。
阿白喂我。
他的手指僵在半空,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
这个在董事会上舌战群雄的男人,每次面对我的调戏都会露出这种近乎纯情的反应。
自己喝。
他板着脸,却任由我的发丝缠绕他的指尖。
我笑着接过杯子,趁机勾住他的小指。他的皮肤比我想象中更凉,指腹有一层薄茧,是常年签文件留下的痕迹。
找到什么了
他俯身看屏幕,呼吸扫过我耳廓。
我点开最新解密的视频——林父在私人游艇上与军火商握手,背景里清晰可见印着林氏标志的集装箱。
足够判无期的证据。
现在就差一个契机了。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托着我的脸,深情而温柔。
辛苦了……
月光从百叶窗缝隙漏进来,在他侧脸割裂出明暗交错的伤痕。
我现在,有种很想吻他的冲动。
我站起来,将他按进转椅里,他的西装裤料摩擦过我的膝盖,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闭眼。我命令道。
他皱眉:做什么
三秒。我竖起手指,就三秒。
当他终于妥协般闭上眼睛,我迅速俯身吻在他眉心。
他的睫毛剧烈颤抖,像受惊的蝶翼,但没推开我。
你……
充电完毕。我晃了晃手里的
U
盘,现在还差最后一步。
我牵着他的手往卧室带去。
15
慈善晚宴的水晶吊灯晃得人眼晕,我站在香槟塔旁,看着林父的鳄鱼皮鞋碾过红毯。
今天的慈善晚宴,绝对是一个鸿门宴,林父肯定还留了手底牌。
根据信托条款第
17
条,我提议,冻结沈棠女士遗留的全部基金权益。
林父在聚光灯下宣布,声音冰冷。
某些人挪用遗产豢养情人的行为,实在有辱门风。
他的目光扫过我时,我故意抿了口香槟,让杯沿留下与林疏白如出一辙的唇印。
林疏白站起身,白西装衬得他像尊冰雕。
只有我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抽搐。
需要三位见证人联署才能冻结。他声音平静,周院长还没签字。
林父的笑僵在脸上。这个细节让我握紧了口袋里的紫外线灯——养母果然留了后手。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周院长迟早会签字。林父的笑容仿佛势在必得。
……
养老院的消毒水味混着陈旧的气息。我推着医疗器械车穿过长廊,白大褂口袋里藏着微型扫描仪。
自慈善晚会之后,我破解了养老院的监控系统,发现周院长已经被林父派人监禁起来了。
我瞒着林疏白,乔装成志愿医生来到养老院搜集证据。
周院长在
3
号活动室。
护士头也不抬地说,她是我很早就安插在养老院的内应。
来到活动室,我看到轮椅上的老人正在拼图,枯瘦的手指捏着碎片反复比对。
护士们都说周院长得了老年痴呆,现在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蹲下来帮她时,发现拼图背面用铅笔写着模糊的数字——7.15。
下午七点十五分,夕阳将铁栅栏的影子投在桌布上。
周院长突然打翻汤碗,瓷片割破她手指的瞬间,她在染血的桌布上写下:档案室,1987。
循着监控死角,来到档案室门前,我撬锁的动作比想象中更熟练。
不费多时,我找到了尘封的护理记录,里面夹着泛黄的照片——年轻的养母站在孤儿院门前,身旁是戴着口罩的护工。照片背面印着模糊的指纹和一个凤凰图腾。
果然……我摩挲着那个残缺的印记。
养母留下的日记提过,真正的遗嘱需要一枚凤凰印鉴才能开启。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林疏白的短信只有三个字。
你被跟踪了。
我迅速将档案塞进内袋,却在转身时撞上穿黑西装的保镖。他领带夹上的林氏徽章在夕阳下闪着冷光。
程先生。他皮笑肉不笑地挡住门,林董事长想请您喝茶。
是吗
我撸起袖子,扯开衬衫第一颗纽扣。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留住我的能耐了。
16
林疏白找到我时,我正坐在急诊室缝针。
保镖那一拳擦破了我的眉骨,血滴在白大褂上像绽开的红梅。
不过幸好我学过不少防身的技术,也多亏了我那么多年扮猪吃老虎的样子蒙蔽了林父的眼睛,让他以为我很好被拿捏。
你疯了
林疏白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单独行动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疼得倒抽冷气,却笑得开心。
你担心我
他瞳孔紧缩,捧起我的脸检查伤口,呼吸又急又烫。
听着。他拇指擦过我染血的眉骨,下次再这样,我就……
就怎样我凑近他绷紧的唇线,罚我关我禁闭还是……
他突然吻住我。这个吻带着血腥味和未尽的怒意,牙齿磕破我的下唇,却在我吃痛的瞬间放轻力道,变成近乎温柔的舔舐。
我惊讶于他的主动,反扑向他,侵略他的唇舌。
当我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时,他的额头抵着我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别再吓我了。
我从口袋里摸出染血的档案袋。
值了。
他翻开泛黄的纸张,在看到那个凤凰印记时猛地抬头。
我们同时意识到——这就是能撬动林氏帝国的最后杠杆。
……
拍卖会现场,林父抖开所谓的新证据时,我正用拇指摩挲林疏白的尾戒。
这个在公开场合堪称逾矩的动作,引得前排几位名媛倒吸冷气。
当林父展示伪造的签名文件时,林疏白举起紫外线灯。
真正文件用的是防伪印泥,遇热便会显影。林疏白的声音有些微哑。
我搀扶周院长入场,她残缺的右手按在加热后的文件上,浮现出养母遗留的凤凰图腾。
养母生前预料到林父可能篡改文件,因此委托专业机构制作了热敏防伪遗嘱。
表面上只是普通墨水打印的法律条款,实际上隐藏层用特殊热敏墨水绘制的凤凰图腾,只有在特定温度才会显色。
林父怒吼:这女人早痴呆了!你们肯定是胁迫了她!
周院长突然口齿清晰地说:你伪造签名文件,是违法的!
周院长当众脱下假肢,露出烧焦的右手腕。
当年火场里我握着的不是保险箱,是沈棠藏遗嘱的铜匣。
林疏白拿出铜匣打开,里面正是一个凤凰图腾的印章,还有一个微型胶卷,插入电脑后,大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林父篡改遗嘱的录像。
现在,有一个见证人否决了冻结仪式,三位见证人每人都有一票否决权。
父亲,你,输了。
林疏白运筹帷幄的背影让我心中一阵悸动。
保镖将我们围起来,林父的咆哮淹没在突然响起的警笛声中。
我望着林疏白绷紧的下颌线,想起今晨为他刮胡子时,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说:如果今天出事……
我当时是这样说的:
那我们两人就私奔。
此刻他站在镁光灯下,西装裤线锋利得能割伤人。
但我知道他贴身的衬衫口袋里,藏着我昨晚写的字条:
输了我陪你东山再起,赢了我陪你君临天下。
17
几天前,我早已将林父走私犯罪的证据交给了警方。
警车带走林父后,林疏白在休息室扯松领带,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反锁上门,将他抵在落地窗前。
程助理好大的胆子。
他任我解开他第三颗纽扣,声音却哑得不成调。
今天这场戏……
还没演完。
我咬住他滚动的喉结,听见窗外此起彼伏的快门声。明天的头条会是林氏太子爷与男助理休息室密会。
但那又怎样
我就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林疏白是我的。
他的手掌终于抚上我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
这三个月来,他第一次主动触碰我,指尖的温度烫得我心尖发颤。
你早就计划好了一切。他的呼吸喷在我唇间,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你第一次发病。我舔掉他锁骨上的汗珠,我对自己说,我想让你放松下来。
窗外突然炸开烟花——是原定的拍卖会压轴节目。
彩光透过窗帘在我们身上流淌,他低头吻我时,我尝到了血腥味和威士忌的醇香。
这个吻里有多少是劫后余生的宣泄,有多少是情难自禁的渴望,我们都心照不宣。
直到我把他抱上梳妆台,才发现他西装内衬别着养母的凤凰胸针——那枚本该锁在保险柜的家徽。
你……
私奔备用方案。他轻咬我耳垂,幸好没用上。
镜子里,我盯着他的唇,突然低笑出声:
现在全城都知道林疏白被个小混蛋拿捏了。
我扯开他衬衫,在凤凰纹身上落下一串吻痕。
走廊传来脚步声,我们却谁都没停。
他的牙齿陷入我肩头时,我摸到他后腰那道疤——那是十四岁继承人考核留下的。
多么讽刺,林父用二十年打造的完美继承人,最终被自己亲手培养的利刃反噬。
而我这把刀,甘愿为林疏白折了锋芒,只做他掌中最贴身的凶器。
18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我数着林疏白睫毛投下的阴影,第七次调整他睡姿,他总在睡梦中蜷缩,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兽。
指尖抚过他眉间那道浅疤时,他突然抓住我手腕,眼睛还闭着。
……几点了
周日,九点十七分。我俯身吻他发红的耳尖,董事会改到下午三点了。
他喉间溢出满足的叹息,手臂环住我的腰,鼻尖蹭过我锁骨。
这个下意识的亲昵动作让我的心尖发烫,半年前,他连睡着都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床头柜上的凤凰胸针旁,躺着林疏白的日记本。
昨夜我们读到凌晨三点,那些褪色的钢笔字里藏着太多秘密:林疏白七岁被关在冰窖里训练抗寒能力,十二岁为谈判课在雪地里跪通宵,十五岁……
别看那个。他突然睁眼,掌心覆上我青筋凸起的手背,都过去了。
……
衣帽间里,我替他系领带,他垂眸看文件的姿态与半年前别无二致。
可当我故意让温莎结蹭过他喉结时,他不再僵硬地躲开,而是用文件轻拍我后脑。
别闹。
这种熟稔的亲昵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林总,我抚平他肩线并不存在的褶皱,今天要穿战袍还是丧服
他挑眉看我——这是对董事会态度的试探。自从林父入狱,那群老狐狸每天都在表演忠臣戏码。
丧服。他扣上袖扣,给林氏旧时代送葬。
我笑着往他西装口袋塞了颗奶糖,这个习惯始于他刚接手林氏时,有次低血糖差点晕倒在会议室。
现在糖早已不是必需品,但他总会在我期待的目光里乖乖吃掉。
手机震动打断思绪。林疏白发来简讯:老狐狸们提议罢免航运部主管,你怎么看
我望着信息轻笑。半年前他还是那个独断专行的林总,现在却连裁个中层都要问我意见。
杀鸡儆猴我回复,但别用你的人。
发完又补了句:糖吃了吗
三秒后收到张照片——办公桌上的薄荷糖纸被折成小飞机,机翼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
我对着屏幕笑出声。这个在董事会上杀伐决断的男人,私下却会因为我随口的要求,用他签亿元合同的手折幼稚的纸飞机。
19
晚餐时他带回束白玫瑰。我正摆盘的手顿了顿。
路过花店。他解开领带,耳尖微红,你上次说阳台太空,我就买了些。
我接过花时碰到他指尖,冰凉的温度让我皱眉。
又没吃午餐
他避开我的视线,这是心虚的表现。我捏着他下巴迫使他抬头,果然看见他眼底的血丝。
两个并购案,一场听证会。他无奈地任我检查,新来的秘书不如你……
后半句话消失在我唇间。我吻得很凶,像要把他受的委屈都吞下去。
他纵容着我的任性,手指插进我发间,直到我们双双跌进沙发。
自我们成功扳倒林父后,我就从程助理的位置上退下来,全身心照顾林疏白的三餐,却没想到他还是忘记了吃饭。
白玫瑰的香气里,他忽然说:我今天去了老宅。
我僵住。那个装满噩梦的宅子,自从林父入狱后就一直空置。
烧了。他轻描淡写地说,手指却紧攥我的衣角,连带琴房和地下室。
月光从落地窗漫进来,照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他的掌心有道新添的伤痕——是今天收拾残局时不小心被相框划的。
我低头舔掉那处血珠,尝到了硝烟和决绝的味道。
深夜的浴室里,水汽氤氲。我帮他擦头发时,发现他后颈的皮肤终于不再敏感得发红。
这半年来,他的皮肤饥渴症几乎痊愈,只有阴雨天会偶尔发作。
明天降温了。我往他颈后抹乳液,要不要把诊疗提前
他摇头,湿发蹭过我锁骨。
有你在。
这三个字比任何情话都沉重。我忽然想起养母曾对我说过:爱是相互驯养。
此刻林疏白靠在我怀里昏昏欲睡,我的手指穿过他半干的发丝,突然明白养母为何要收养我们——
不是为了让林疏白学会爱别人。
而是让他相信,自己值得被爱。
床头灯熄灭前,他忽然问:今天又看日记了
嗯。我关灯的手顿了顿,看到你十岁……
那时候。他在黑暗里握住我的手,我以为钢琴下藏着怪物。
我心脏骤缩。日记里写过,林父会把犯错的他锁在琴房,并播放录好的恐吓音频。
现在呢我声音发紧,把他往怀里带。
他翻身上来,月光描摹着他带笑的轮廓。
现在我知道——
温热的唇贴在我眼皮上。
怪物在外面,而你在里面。
窗外开始下雨,我们像两株共生植物般纠缠在黑暗里。
当他的牙齿轻轻磨蹭我锁骨时,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发病那晚——
也是这样潮湿的雨夜,也是这样交缠的呼吸。
只是现在,他的颤抖不再源于痛苦。
而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做他的药。
20
弟弟踹开公寓门时,我正把林疏白按在厨房台面上接吻。
他后腰抵着大理石台面,我的手指陷在他半解的睡袍腰带里,草莓酱在身后的面包机上冒着焦糊的甜香。
我是不是该报警程阳把双肩包甩在玄关,带坏未成年人的那种。
林疏白迅速推开我,耳尖红得能滴血。
他故作镇定地整理睡袍的动作可爱得要命,这位在商界令人闻风丧胆的林总,至今还会在我弟弟面前端长辈架子。
课表改了
我舔掉嘴角的草莓酱,故意用拇指蹭过林疏白锁骨上新鲜的吻痕。
程阳翻了个白眼:来拿生活费。他凑近冰箱时突然僵住,等等,这上面贴的……
冰箱门贴着张便签:砚砚不许偷吃冰淇淋——疏白。
程阳的表情像生吞了柠檬:你们能不能考虑下我的心理健康
林疏白咳嗽一声,从钱包抽出黑卡。
程阳接过卡时突然咧嘴一笑:封口费那我得说,上周三晚上你们书房没关……
我抄起抱枕砸过去时,林疏白正往咖啡里加方糖。
这个曾经只喝黑咖啡的男人,如今会因为我嗜甜而改变口味。
程阳赖着吃完午餐才走。林疏白在洗碗时,我从背后环住他的腰,鼻尖蹭着他后颈的淡疤。
别……他手一滑,盘子落进水池溅起水花,待会还要开视频会议。
那就让他们看。
我咬他耳垂,满意地感受他骤然加速的脉搏。
林总金屋藏娇多正常。
他转身捏我下巴,泡沫沾在我鼻尖。
是谁藏谁
这个反问让我心头一热。
半年前我确实处心积虑要把他藏起来,让他只属于我一个人,现在却甘愿做他西装内袋里的薄荷糖。
水龙头还在哗哗作响,我把他湿漉漉的手按在我胸口。
藏这儿。
他眸色骤然变深,沾着洗碗精泡沫的手指划过我喉结。
他的睫毛在阳光下颤抖,像被雨淋湿的蝶翼。当我吻去他眼角湿意时,尝到了巧克力与海盐交织的味道。
21
晚餐我煮了海鲜粥。林疏白从身后环住我,下巴搁在我肩头监督火候的样子,像只大型猫科动物。
盐。他忽然说。
我故意把糖罐递给他。他挑眉接过,却往粥里撒了真正的盐——这个曾经分不清糖盐的生活白痴,如今已经能精准掌控调味料的用量。
程阳明天有考试。他搅着粥突然说,我让司机准备了文具袋。
我转头看他。暖黄灯光下,他垂眸吹散热气的样子温柔得不可思议。
谁能想到半年前,这个连自己生日都记不住的工作狂,现在会记得我弟弟的考试日程
我笑着将他按在料理台上吻。
锅里的粥咕嘟冒泡,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也模糊了我们交叠的身影。
深夜的露台上,我望着林疏白熟睡的侧脸他的眉心终于不再像从前那样,连睡着都蹙着道浅痕。
手机屏幕亮起,程阳发来消息:文具袋里为什么有张写着我名字的房产证!
我轻笑出声,这是林疏白上个月偷偷准备的礼物——程阳一直想开的电竞主题咖啡馆,连选址都按他社交账号的点赞记录挑好了。
而且,林疏白还偷偷藏了个小心思:把程阳支出去,就没有人打扰我们两人的小世界了。
想到这,我不禁嗤笑一声。
笑什么
林疏白迷迷糊糊地凑过来,温热的唇蹭过我肩胛骨。
笑林总人设崩塌。我转身将他拥入怀中,说好的冷酷无情呢
他在我颈窝里发出声慵懒的鼻音,手指无意识地卷着我睡衣纽扣。
夜风拂过露台的风铃,月光将我们相拥的影子投在木地板上,远处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
我爱的人就在身边。
全文完
番外
周末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我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手臂搭在身旁人的腰上。
林疏白还在睡,睫毛在晨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呼吸平稳而轻缓。
我伸手拨了拨他的额发,指尖轻轻描摹他的眉骨。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往我这边蹭了蹭,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别闹。
程阳说今天带他男朋友来吃饭。
我凑近他耳边,故意压低声音。
你猜他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一进门就喊『哥夫』
林疏白的眼睛倏地睁开,带着几分无奈和纵容
……他敢
我低笑,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那你待会儿别脸红。
他伸手捏我的后颈,力道不轻不重,像在教训一只不听话的猫。
我顺势压住他,手指滑进他的睡衣下摆,沿着腰线摩挲。他的呼吸明显乱了,喉结滚动了一下,正要开口——
叮咚——
门铃响了。
操。我骂了一声,额头抵在他肩上,他们来这么早
林疏白推了推我,嘴角微扬。
去开门。
我磨磨蹭蹭地爬起来,套了件
T
恤去开门。
程阳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高挑的男生——他的学长,周临。
哥!
程阳笑嘻嘻地挤进来,手里拎着两袋早餐。
我们带了小笼包和豆浆。
周临站在他身后,礼貌地冲我点头。
哥哥好,打扰了。
我挑眉,目光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程阳的耳尖肉眼可见地红了,而周临的手自然地搭在他腰上。
进来吧。我侧身让路,林疏白在洗漱。
程阳一溜烟跑进厨房,熟练地翻出碗筷,周临则站在客厅,目光扫过书架上的照片和茶几上的财经杂志,最后落在墙上挂着的那幅油画上——那是林疏白生日时我送的,画的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你们感情很好。周临忽然说。
我靠在墙边,笑了一声,故意说:还行吧,勉强能过。
程阳从厨房探出头:哥,你少来,上次你俩在阳台——
程阳。
林疏白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带着淡淡的警告。
程阳立刻噤声,缩回厨房。
林疏白走过来,头发还滴着水,身上套了件宽松的居家服,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
他冲周临点头:你好。
周临微笑:林总好。
林疏白顿了顿:叫名字就行。
程阳端着豆浆出来,眼睛亮晶晶的。
哥夫,你今天不加班吧
林疏白:……
我笑得肩膀直抖,伸手揽过他的腰。
别理他,他故意的。
林疏白瞥了我一眼,眼神里写着你弟跟你一样欠收拾。
早餐桌上,程阳和周临坐在对面,我和林疏白并肩。
哥,你们今天有什么安排程阳咬着吸管问。
没安排。我夹了个小笼包放到林疏白碗里,在家瘫着。
林疏白低头喝豆浆,没反驳。
程阳眨了眨眼:那打游戏
我挑眉:你确定
当然!程阳拍桌,我和周临组队,保证虐爆你们。
林疏白放下筷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你确定你能赢立志成为电竞高手的男人。
程阳:……
程阳估计没想到自己随手给自己取的外号能让人念叨一辈子。
周临在旁边低笑,伸手揉了揉程阳的头发。
没事,输了算我的。
程阳立刻挺直腰板:听见没我男朋友罩我!
我啧了一声,看向林疏白。
林总,有人挑衅。
林疏白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角。
嗯,待会儿别哭得太惨。
游戏开始前,我和林疏白坐在沙发上,他靠在我怀里,手里拿着手柄,神色专注。
你待会儿别放水。我低头在他耳边说。
他侧头看我:你也是。
我笑着亲了亲他的耳尖:放心,我舍不得你输。
程阳在旁边翻了个白眼:你俩能不能别腻歪了游戏开始了!
结果毫无悬念——我和林疏白配合默契,程阳和周临虽然技术不错,但终究抵不过我们俩的联手压制。
靠!程阳扔下手柄,哥,你是不是偷偷练了
我耸肩:天赋。
林疏白站起身,去厨房倒水。周临也跟了过去,两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程阳凑过来,压低声音:哥,周临说林总私下和在公司完全不一样。
我挑眉:怎么不一样
他说林总在公司冷得像块冰,但在家……程阳憋着笑,像只被顺毛的猫。
我嗤笑:你少编排他。
程阳撇嘴:我又没说错。
正说着,林疏白和周临回来了,手里端着切好的水果。
林疏白把果盘放在我面前,指尖在我掌心轻轻挠了一下,像在问聊什么
我冲他眨眨眼:夸你呢。
他轻哼一声,没接话。
傍晚,程阳和周临准备离开。
哥,下周我们学校有篮球赛,你来不程阳站在门口问。
我看向林疏白:你有空吗
林疏白点头:可以。
程阳眼睛一亮:那说定了!
周临站在他身后,冲我们微笑:谢谢招待。
我摆摆手:常来啊。
门关上后,林疏白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下巴搁在我肩上:累了
我侧头亲了亲他的脸颊:还行,就是程阳太吵了。
林疏白低笑:你以前也这样。
我哪有
有。他的唇贴在我耳畔,第一次见我,就敢往我身上扑。
我转身搂住他的脖子:那你还不是纵容我了
他垂眸看我,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
嗯,纵容你一辈子。
我心头一热,低头吻住他。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进来,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
后来——
程阳的篮球赛上,我和林疏白坐在观众席。
哥!这边!程阳在场边冲我们挥手。
周临站在他身旁,手里拿着水和毛巾。
林疏白冲他们点头,我则比了个大拇指。
比赛开始后,程阳打得格外卖力,周临在场边专注地看着他,目光温柔。
年轻真好啊。我感叹。
林疏白侧头看我:你也不老。
我笑着握住他的手:那当然,我还得陪你很多年。
他回握住我,十指相扣。
阳光正好,风也温柔。
而我们,终于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