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宫墙谋:重华录 > 第一章

我那不成器的皇帝儿子第三次将江湖女子带入宫禁时,景仁宫的檀香正缭绕在御案前。羊毫笔尖悬在洒金宣上,第三滴松烟墨恰好坠在
南无阿弥陀佛


字中间,洇开的墨渍像极了先皇咽气那日,他手背上蜿蜒的血痕
——
那是为了给襁褓中的皇子描红,不慎被朱砂笔划破的伤口,当时他躺在龙榻上,指尖沾着丹砂红,笑着对我说道:阿蘅,咱们的孩子将来定是文墨通达之人。
檐角铜铃响动,惊落几片梨花,恰如十年前那个春夜,他握着我的手在素笺上写
山河永固,墨迹未干便咳出鲜血,染红了

字最后一捺。
陛下在御花园摔了李将军进贡的青瓷盏。
李安垂首附耳,声线里浸着腊月的霜,说是要封那位姑娘做贵妃。
狼毫在纸上游走,终究没能补上那个残缺的笔画
——
这已是三个月来第三桩荒唐事:上月掀了户部的赈灾账册,赈银数目旁还留着他随性画的江湖剑客,衣袂飘飘竟似要跳出纸页;大前日将大理寺卿的折子批作
疯言疯语,朱砂印泥里竟混着几缕女子的青丝,墨痕间还留着半枚胭脂唇印;而此刻让皇帝失了分寸的女子,每次见我总盯着腰间龙凤佩,那目光像极了冷宫墙头的夜猫,觊觎着檐角悬的金丝雀,仿佛那不是先皇亲刻的信物,而是件可以估价的玩物
——
她不知道这玉佩内侧刻着

字,是先皇用自己的半幅龙鳞甲熔铸而成,每到朔月便会泛出微光。
记得初次相见,她指尖划过玉佩流苏,腕间银铃响得刺耳:这雕工倒不如游戏里的精致呢。
游戏当本宫在冷宫禁足的三年,是对着砖缝数蚂蚁消遣的么那时每到深夜,墙根下总会传来断断续续的吟诵声,细辨竟是些从未听过的词句,什么
副本攻略
经验值
,原以为是哪个小太监偷读杂书,如今想来,倒是早有预兆。冷宫的砖石上还留着本宫用指甲刻的《孟子》章句,第三百零二道刻痕恰在
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处,那时便该料到,这孩子终有一日会将本宫的心血视作芥蒂。
(一)
暮色给琉璃瓦镀上冷金时,我携着皇后的金册金宝踏入御花园。汉白玉石桥下的锦鲤突然甩尾,搅碎满池霞光,涟漪间倒映着飞檐上的瑞兽,仿佛在警惕地注视着这场君臣对峙。假山后传来绵里藏针的笑:陛下可曾想过,这天下至尊之位,该由怎样的人来坐
那声线甜得发黏,像裹着砒霜的蜜饯,直往人心里钻,尾音还带着江湖儿女特有的尾调,倒像是从勾栏瓦舍学来的狐媚腔。
自然是朕。
儿子的声音带着不耐,惊飞了树梢栖息的斑鸠。他脚边滚落着半块咬剩的玫瑰酥,酥皮上还留着齿印,想来是那女子亲手喂的
——
当年他换牙时,本宫亲手做的茯苓膏,他都要皱着眉头咽下去,如今却对这江湖女子的点心甘之如饴。龙袍下摆沾着几片花瓣,是刚才为那女子攀折花枝时蹭上的,倒比他登基大典时的衣饰还要鲜艳几分。
可臣妾听闻,当年先皇龙御归天,是太后娘娘捧着传国玉玺,在龙榻前跪了三日三夜,才说动诸位大臣拥立您呢。
话音陡然低下去,如今陛下羽翼已丰,何苦再受老妇辖制

老妇
二字像根细针扎在耳膜上,让我想起前日在镜中看见的白发
——
不过三十有五,鬓角竟已染霜,想来是这几年替他收拾烂摊子,操心太过了。先皇殡天那年,本宫抱着未满十岁的他,在金銮殿上面对十八位督抚,膝头的血痂结了又破,如今竟成了人口中的
辖制。
李安适时轻咳,两道身影从假山转出
——
那女子身着月白水袖,袖口绣着本朝贵女断不会用的并蒂莲,鬓间琉璃簪折射的光刺得人眼花,见了我行礼竟只屈了屈膝:见过太后娘娘。
腰肢微弯,眼尾却斜睨着皇帝,分明是在拿捏恃宠而骄的分寸。
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我扫向正为她擦拭鬓角的皇帝,声音冷得能结霜,本宫教了你二十年君臣之礼,竟连妃嫔见太后需行三拜九叩都忘了当年你初学礼仪,在文华殿跪了整整三个时辰,膝盖都肿了,如今倒全还给本宫了
还记得那时他哭着说
母后别生气,小手掌拼命擦着我的手背,如今却用这样不耐的眼神看我。
他的手猛地顿住,抬眼时眉间尽是不耐:母后,嫣然不懂宫里那些繁文缛节......
繁文缛节这四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比那女子的冒犯更让人心寒
——
那是先皇亲自为他拟定的《皇室仪轨》,每一页都盖着玉玺红印,如今竟成了他眼中的累赘。龙案上的《贞观政要》已积了三日灰尘,倒是枕边多了些江湖话本,扉页上还画着持剑的侠女。
不懂便学。
我截断他的话,向李安使眼色,即日起,贵妃移居静心殿,每日辰时到景仁宫学礼,由皇后亲自教导。
目光转向那女子,若再让本宫听见什么不该听的话,冷宫的《女诫》够你抄上百遍的
——
那里的砖地,可比这御花园的青石凉快多了。
冷宫的寒气能冻住妄言,就像当年冻住了本宫的半幅罗裙。
她指尖绞着丝帕,眼尾泛红如泣:皇上......
那委屈的模样,倒像是本宫在刁难她。皇帝张了张嘴,终究没敢再说什么
——
到底还记得些君臣之别,只是那望向她的眼神,仍带着几分不舍,像极了他八岁时,舍不得送出的那只受伤的小雀,却忘了那小雀最后被猫叼走时,他躲在本宫怀里哭了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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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下。
我冷声喝止,看着她转身时不甘的眼神,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她妆匣里发现的羊皮纸
——
朱砂圈着景仁宫的舆图旁,明明白白写着
任务一:接近太后,夺取玉玺。字迹歪斜,倒像是左手所书,与她平日作态的柔弱不符,看来这副皮囊下,藏着的是颗比朱砂更红的心。妆匣底层还压着半片玉简,边缘焦黑,正是三年前冷宫大火中消失的巫蛊器物。
(二)
静心殿的烛泪堆成红珊瑚时,皇后的抽泣透过屏风传来:母后,皇上说臣妾善妒,连贵妃的例银都要克扣......
她跪在地上,裙摆沾满烛油,像极了当年刚入宫时,被贵妃刁难的模样。那时她还是个见了本宫会紧张到掉簪子的小姑娘,如今却要替这荒唐皇帝管理六宫。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触到她无名指上的茧
——
那是替皇帝批折子磨出来的。案头摊开的账本上,赈灾银的数目刺得人眼疼:你可知,上月拨给江南的三十万两赈灾银,此刻正躺在听雪阁的地基里
翻开八府巡抚的密折,火漆印在烛光下泛着暗红,更甚者,江湖上流传的《重华异闻录》,竟说本宫......
指尖划过
鸩杀先皇
四字,嗓音发颤如秋蝉,说本宫毒杀先皇,才扶了年幼的皇帝登基。
折页间还夹着片江湖小报,绘着本宫持鸩酒的连环画,笔触拙劣却深入人心。
皇后猛地抬头,鬓间玉簪晃碎一地烛影:血口喷人!先皇临终前,臣妾曾随侍在侧,明明是......
她突然住口,眼中闪过惊恐
——
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先皇咽气时,枕在本宫膝头,最后一句话是
阿蘅,别让他们欺负咱们的孩子,如今这孩子却任由旁人欺负他的母后。
是谁在喷,本宫心里清楚。
望向窗外如钩的冷月,想起在御书房捡到的碎纸片
——
朱砂画的阵图旁,系统任务:抹黑太后,收集皇权值
的字迹还带着墨香。系统皇权值三年前冷宫那场蹊跷的大火,灰烬里的焦黑玉简上,刻的不正是这样的印记么那时本宫就该想到,这不是寻常的巫蛊之术,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侵蚀。火场中曾有金色流光闪过,如同此刻那女子掌心的印记。
(三)
第五次教礼时,砚台里的墨汁正泛着松烟香。那女子盯着案头龙凤佩,忽然轻笑:这玉佩若用现代工艺复刻,怕能在拍卖会上拍出七位数呢。
现代工艺拍卖会这些陌生的词汇从她口中说出,像冰锥刺在殿内的寂静里。她不知道这玉佩曾随本宫在冷宫产下皇子,血渍渗入玉纹,形成天然的凤目流盼。
羊毫

地砸在砚台上,墨汁飞溅在她月白衣襟,像极了当年冷宫墙上的血渍
——
那是本宫被陷害时,被掌嘴留下的痕迹。我猛然起身,看着她骤然收缩的瞳孔: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晓这些本宫从未听过的言语
袖口的龙凤纹与玉佩相呼应,在烛火下投出森冷的影子。
她后退半步,撞得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叮当乱响。瓷片落地的脆响中,她忽然笑了,那笑不再是平日的柔弱,倒像腊月里的寒冰:太后娘娘果然聪慧,只可惜
——
指尖划过掌心淡金印记,您以为这是寻常宫斗不,这是个游戏,而臣妾,是带着系统来攻略皇位的玩家。
话音未落,案头的《女诫》无风自动,书页间夹着的银杏叶突然燃烧,化作金色光点。
袖中龙凤佩突然发烫。三年前在冷宫捡到的玉简,上面刻的正是这样的印记。原来不是巫蛊,是从另一个世界闯来的蝼蚁,把这金銮殿当作了她的玩乐之地。她不知道,这紫禁城的每一块砖都浸着先皇的心血,每一片瓦都刻着列祖列宗的威严,岂容她一个玩物随意践踏。
攻略
我忽然笑出声,笑得眼泪都要落下来,你可知,先皇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说,'
阿蘅,别让咱们的孩子做那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
'你可知,这皇位是本宫给李将军磕了三个响头,用膝盖跪出血来才换来的那时你所谓的
'
系统
',可曾看见本宫在雪地里爬行的模样
逼近她惊恐的脸,声音冷如冰窟,你当这是你儿戏的江湖这是本宫用三十年心血织就的棋局,容不得你这粒野子胡来。
指甲几乎要嵌入她手腕,却发现那里的印记正在吸收本宫的体温。
(四)
冷宫的铜锁
咔嗒
扣上时,李安捧来半块残破玉简。金色字迹在月光下流转:玩家苏绾绾已激活皇权系统,任务进度
30%。
那些文字像活物般蠕动,让人心生厌恶。玉简边缘刻着细密的符文,与三年前火场中的碎片严丝合缝。
从贵妃妆匣夹层里寻到的。
李安低声说着,又呈上一本泛黄小册子,封面上《重华攻略指南》几个字,像极了先皇驾崩那日,太医署漏写的药方。翻开第一页,只觉浑身血液都要冻住:第一章:离间母子关系。关键点:利用皇帝对皇权的渴望,暗示其受太后辖制......
第二页贴着张草图,正是先皇驾崩的龙榻,旁注
证据:景仁宫密道。图中竟绘出了密道内的十二盏长明灯,那是只有本宫和先皇知晓的细节。
密道的砖石在掌心硌得生疼。那是先皇亲手设计的机关,入口就在他的画像之后
——
知道这个秘密的,除了本宫,唯有当年的贴身侍女琉璃,可她早已在冷宫大火中丧生,如今却出现在这小册子上,看来这苏绾绾,怕是连本宫的过去都查得清清楚楚。密道深处还存放着先皇的战甲,甲胄上的血痕,是为保护本宫留下的。
去请皇上。
我合上册子,望着案头摇曳的烛影,忽然想起他六岁那年,在下雪天抱着暖炉等我批折子,说
母后的手像冰块,儿臣给您焐焐。如今不过十年,竟被个外来者迷了心窍,连母子间的情分,都成了她攻略的
任务。暖炉上的积雪早已化了,就像他心中的母子情,也在这女子的算计中渐渐消融。
戌初的钟声里,皇帝带着一身冷香进来,眉间尽是不耐。我推过那本指南,看着他的脸色渐渐发白:知道为何本宫不让你亲政你耳根太软,容易被人牵着走。
指尖戳向
鸩杀先皇
四字,当年先皇是灯尽油枯,你忘了他临终前抓着你的手,说
'
要听母后的话
'那时你趴在龙榻前哭,说长大了要保护母后,如今倒好,反过来让人教唆着防着本宫了。
他的发间还沾着宫外的梅香,不知又去了哪个酒肆听书。
他喉结滚动,像吞了块火炭:儿臣......
儿臣只是觉得,母后太过操心......
声音越来越低,不敢直视我的眼睛。龙靴上沾着的草屑,是御花园假山上的,看来刚才又在那里与那女子私语。
别叫我母后!
我厉声打断,你每信她一句,便是在剜本宫的心头肉,在拆你父皇用命搭的江山!
起身按动画像机关,暗门开启时带着陈年的潮气,自己下去看吧,先皇的遗诏,还有当年的脉案,都在里面
——
若再信那些妖言惑众的话,便别再叫我母后。
暗门后的长明灯自动亮起,映出他震惊的神情,就像当年第一次看见先皇的战甲时那样。
(五)
冷宫的尖叫刺破夜空时,我正在密道擦拭先皇遗诏。那字迹历经十年,仍清晰如昨,每一笔都带着先皇的威严,传位皇长子
五字力透纸背,是先皇用金箔混着朱砂写的。李安的禀报带着惊惶:太后娘娘,贵妃在冷宫产子了!血崩不止......
声音里带着颤音,显然也意识到这三个月身孕的蹊跷。
产子
手中玉扳指几乎捏碎。她入宫不过三月,如何能......
忽然想起《攻略指南》里的
终极任务:诞下皇嗣,激活天命系统,指尖瞬间冰凉
——
原来她早就打着这个主意,用这根本不可能的身孕,来完成她所谓的
任务。指南里还画着胎儿腹部的金色印记,与她掌心的如出一辙。
冷宫的血腥味混着霉味扑面而来。那女子躺在床上,发丝黏在苍白的额角,见了我竟扯出笑:太后娘娘来得正好......
话未说完,腹部突然高高隆起,像有条蛇在皮下游走,隔着皮肤都能看见诡异的金色纹路,仿佛有活物在体内蠕动。产婆们早已吓得躲在角落,唯有本宫知道,这不是正常的生产,而是某种邪术。
都退下!
喝退产婆,看着她撕裂的衣襟下,金色印记正发出诡异的光。刚触到她手腕,她突然死死攥住我,指甲掐进血肉:您以为能赢别忘了,这是游戏
——
臣妾还有复活机会......
那力道大得惊人,不像是将死之人,倒像是某种邪祟附了身。她的眼中倒映着本宫的脸,却比镜中的自己苍老十岁,仿佛在吸收本宫的生气。
剧痛中抬眼,竟在她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两鬓已染霜雪,像极了先皇出殡那日,镜中的模样。原来这三年,本宫竟苍老了这么多,都是为了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为了这岌岌可危的江山。密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皇帝的呼喊越来越近。再看那女子,已没了气息,唯有掌心印记正缓缓渗入我皮肤,烫得像是要烙下疤痕,又像是某种力量在体内游走,带着先皇战甲上的龙威。
(六)
再醒时,景仁宫的铜镜里映出张陌生的脸
——
乌发如瀑,面若盛雪,分明是二十年前初封贵妃的模样。李安跪在地上,声音抖得像秋风中的枯叶:太后娘娘,您的白发......
全没了!
镜中之人嘴角微扬,眼中却藏着比当年更甚的锋芒,眉梢的朱砂痣与先皇驾崩那日一模一样。
窗外细雪纷飞,殿外传来通报:陛下带江南织造的千金求见......
江南织造呵,这借口倒是用得妙,与上次如出一辙。指尖抚过光滑的鬓角,忽然想起她临终的话。复活机会看来,她用自己的命,换了重来的机会,而本宫,竟因这诡异的印记,回到了盛年之时
——
也好,这一次,本宫不会再给她任何可乘之机。案头的《攻略指南》不知何时消失,只余半片玉简在晨光中闪烁。
宣他们进来。
戴上龙凤佩,那玉佩比往日更烫,仿佛在呼应体内涌动的力量。看着殿门开启
——
十七岁的皇帝带着忐忑的笑踏入,眼中还带着几分未褪的稚气,身后跟着的月白衣裳女子,正是三个月前的苏绾绾,只是眼中多了几分震惊与警惕,想来是没想到本宫竟会返老还童。她的袖口仍绣着并蒂莲,却比上次多了几分谨慎。
母后,这是......
皇帝的声音带着疑惑,他定是奇怪,为何这女子与记忆中的
嫣然
如此相似。龙袍上的暗纹绣着麒麟,是先皇亲自为他设计的,如今却被这江湖女子的脂粉气染了颜色。
我笑着握住那女子的手,触到她指尖的僵硬:原是江南来的妹妹,该懂些规矩才是。明日起,便随本宫学礼如何
指尖暗暗用力,在她手腕上掐出红痕
——
这是给她的警告,让她知道,这一次,本宫早已洞悉她的把戏。她的掌心印记尚未完全显现,却在本宫的触碰下微微发颤。
她抬头,眼中闪过惊疑。我知道,这一局,才刚刚拉开帷幕。掌心的玉佩发烫,那是先皇留下的印记,是这宫墙里的权谋,从来不是任人把玩的游戏
——
无论她是带着系统的玩家,还是重生的蝼蚁,这重华宫的规矩,终究要由本宫来定。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如同倒计时的战鼓,等待着下一场权谋的开场。
殿外的雪越下越大,望着儿子年轻的脸,忽然想起先皇临终的话:阿蘅,若咱们的孩子撑不起这江山,你便替他撑着。
指尖抚过玉佩上的龙纹,唇角勾起冷笑
——
放心吧,夫君,本宫不仅要撑着,还要让这些跳梁小丑知道,这宫墙里的风,从来都朝着本宫指的方向吹,而他们的
系统
攻略
,在这真正的权谋面前,不过是儿戏罢了。景仁宫的飞檐上,瑞兽在风雪中昂首,正如本宫心中的信念,历经岁月,从未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