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机械心脏不会说谎 > 第一章

第一章:白色病房的觉醒
消毒水的气味像根细针扎进鼻腔,我从剧烈的头痛中惊醒,后背冷汗浸透了病号服。头顶的
LED
灯泛着冷光,在视网膜上烙下绿色残影,那是某种数据流动的幻觉,转瞬即逝。
手腕内侧的皮肤下,一串数字若隐若现:07232048。指尖触碰时,神经末梢传来被灼烧般的刺痛,仿佛这串数字刻进了骨髓。
病房门无声滑开,穿白大褂的女人推着仪器车走进来。她左眼下方的月牙形疤痕在灯光下泛着淡红,瞳孔是琥珀色的,像凝固的蜂蜜。
我是林医生。
她的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你刚经历记忆重构手术,可能会有头痛
——
我向后缩,肩胛骨抵在冰凉的墙壁上。仪器车上的玻璃容器里,一枚银色芯片正在淡蓝色液体中沉浮,表面的纹路像极了人脑的神经突触。某种本能让我反胃,那些突触仿佛在蠕动,试图钻进我的太阳穴。
别过来!
我撞翻仪器车,玻璃碎裂声中,芯片滚到脚边。刺耳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天花板的应急灯开始红蓝交替闪烁,映得林医生的脸忽明忽暗。
她突然扯开白大褂,露出半机械化的胸口,金属骨架间,一颗跳动的心脏泛着诡异的蓝光。他们来了。
她抓住我的手腕,将芯片塞进我掌心,从通风管道逃出去,去找编号
04
的实验室。
管道里弥漫着霉菌与铁锈混合的气味,潮湿的管壁蹭得手肘生疼。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的铁栅栏后透出冷光,我扒开栅栏的瞬间,呼吸几乎停滞
——
巨大的圆形空间里,数百个玻璃舱悬浮在空中,每个舱内都躺着面容相同的
我。他们太阳穴上插着数据线,皮肤下泛着幽蓝荧光,像被囚禁的提线木偶。

37
次逃跑,真是执着。
沙哑的男声从阴影中传来。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走出,右脸覆盖着半幅金属面具,左眼是泛着红光的义眼,我是这里的负责人,也是你的
'
父亲
'。
第二章:暗巷里的引路人
脉冲枪的蓝光擦着发梢掠过,我转身在管道里疯狂爬行。身后传来皮靴砸在金属上的巨响,混着猎犬般的低吠,不是机械犬,是真正的、带着血腥气的犬类。
芯片在掌心发烫,眼前突然闪过零碎画面:燃烧的大楼、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将芯片塞给我,随后被穿制服的人拖走。他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去旧城区找纹身店,找
'
断尾
'
的标志……
管道尽头的铁门锈蚀严重,我撞开门,腐叶与雨水的气味扑面而来,这是地面世界深夜的雨巷里,路灯在积水中投下破碎的光斑,远处传来装甲车的轰鸣。
蹲下!
黑影从垃圾桶后扑来,带着皮革与硝烟味。戴机械眼罩的女人钳制住我的手腕,脉冲枪抵住我后腰:艾薇,陈教授的人。别出声。
她拖着我躲进废弃便利店,机械眼罩的红光扫过街道:典狱长在追捕所有编号实验体,你是唯一带着完整记忆碎片的。
她掀开风衣,腰间缠着七枚与我掌心相同的芯片,陈教授死了,临终前让我带你去安全屋。
安全屋在顶楼,爬满爬山虎的阁楼里堆满旧书与电子零件。艾薇扯开地板暗格,露出布满按钮的操作台:虚拟空间入口,但需要你的脑波匹配。
她盯着我掌心的芯片,知道为什么选你吗因为你是唯一记得
'
她'
的人。
我指尖一颤。她
是谁这个词像钥匙,在记忆深处撞出细响,长卷发、薄荷味的香水、实验室里的争执……
画面太模糊,只记得她最后说:如果我回不来,就去摧毁第七区的中枢。
第三章:记忆迷宫的倒影
脑机接口的电极贴在太阳穴,电流刺得眼球发疼。再次睁眼时,我站在灰蒙蒙的荒原上,远处漂浮着支离破碎的建筑,是记忆构建的虚拟空间。
跟上。
穿白大褂的林医生站在前方,胸口的蓝光不再机械,更像活着的心跳。她转身时,疤痕在虚空中划出金色轨迹:这里是你潜意识的具象化,每栋建筑都是一段被封存的记忆。
我们走进倾斜的教学楼,走廊墙壁上贴满褪色的研究报告:意识移植可行性、海马体记忆编码技术。教室中央,穿白衬衫的男人正在黑板上画公式,背影让我太阳穴抽痛,那是我自己。
2048

7
月,你主导的意识备份项目被军方接管。
林医生指尖划过空气,画面剥落,露出底下的血腥场景:穿防化服的士兵拖走实验体,他们要制造不会崩溃的战争机器,而你恋人的意识,是第一个实验品。
记忆突然撕裂。我看见自己在实验室尖叫,她的意识体在数据舱中扭曲,最终化作无数光点。他们把她的意识拆分成七份,封存在芯片里。
林医生声音发颤,你现在握着的,是她最后的情感碎片。
虚拟空间突然震动,远处的建筑开始崩塌。穿风衣的男人从裂缝中走来,金属面具在暗云中泛着红光:沉迷回忆的老鼠,以为能靠过去击败我
他举起枪,子弹却在触碰到林医生时消散,她早就是数据残渣了,而你
——
他抓住我的衣领,义眼几乎贴上我的瞳孔:不过是装着破碎灵魂的漂亮容器。
第四章:雨夜的背叛者
从虚拟空间退回现实,我瘫在操作台前,鼻血滴在键盘上。艾薇正在拆解通讯器,机械眼罩映着雪花屏:信号被干扰了,典狱长的人就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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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踢翻桌子抵住门,突然顿住:你看见林医生了她三年前就被改造成半机械人,现在是典狱长的左右手。
我愣住,掌心的芯片还残留着虚拟世界的温度,那她为什么要帮我
楼下传来玻璃碎裂声,犬吠与脚步声逼近。艾薇塞给我把匕首:从天台走,去第七区废墟找钟楼,那里有台旧服务器
——
木门轰然倒塌,穿防化服的士兵冲进来。艾薇的脉冲枪连发,却在看见领头的身影时颤抖,是林医生,胸口的蓝光此刻冷如冰霜。
37
号,
她举起枪,琥珀色瞳孔毫无温度,你该回到属于你的地方。
艾薇突然扑向我,子弹穿透她的肩膀。我接住她下滑的身体,机械眼罩下的皮肤正在渗血:别信她……
陈教授说,第七区的服务器里,有能让她回来的方法……
林医生的枪口抵住我眉心时,我忽然看清她颈侧的条形码,和玻璃舱里那些

一模一样。原来我们都是复制品,而她,是第一个成功融合机械与人类意识的失败品。
对不起。
她声音轻得像叹息,但只有你完整的记忆,才能让
'
她'
真正复活。
第五章:钟楼里的低语
暴雨冲刷着第七区废墟,生锈的钟楼在闪电中摇晃。我摸着墙面上斑驳的
断尾
涂鸦,找到藏在齿轮后的密道,潮湿的石阶通向地下,腐叶堆里散落着半张照片:我与长发女人在实验室微笑,背后的日历定格在
0723。
服务器机房里,七台老式主机在运转,每台对应一枚记忆芯片。我颤抖着将掌心的芯片插入卡槽,屏幕亮起的瞬间,所有主机开始共鸣。
欢迎回家,博士。
熟悉的声音从扬声器流出,带着电流杂音。监控画面切换,穿白大褂的女人转身,发梢沾着实验室的荧光粉,是她,是我以为失去的恋人。
他们篡改了你的记忆,
她的影像有些失真,三年前我并没有死,而是转入地下继续研究。这些芯片里封存的,是我们共同开发的
'
意识回溯系统
',能让人类保留情感的同时获得永生。
画面突然被雪花覆盖,典狱长的脸出现在所有屏幕上:感人的重逢。但你真以为能反抗
'
父亲
'
的计划
他的义眼闪烁,从你在培养舱第一次睁眼时,就注定是我们的工具。
主机突然迸溅火花,我看见她的影像在数据中挣扎:启动自毁程序!坐标在
——
话未说完,画面彻底黑屏。服务器开始过载,警报声中,我摸到最后一台主机上的刻字:07232048,是我手腕上的编号,也是她的生日。
暴雨冲刷着地面的血迹,我握着染血的芯片站在钟楼顶端。远处,典狱长的装甲车灯光刺破雨幕,而掌心里,属于她的那丝温度,正在逐渐消散。
第六章:锈蚀的城市心脏
新东京的天空永远笼罩着灰雾,悬浮列车的轰鸣像机械心脏的早搏。我贴着生锈的立交桥前行,防毒面具过滤着空气中的金属味,这是被人类自己摧毁后,又被
父亲
用机械重组的世界。
艾薇的匕首藏在袖口,刀柄还留着她的体温。第七区的爆炸后,我在废墟里捡到半张地图,目的地指向城市中央的
仁慈塔——
那座表面镀满合金的巨塔,正源源不断向全城输送
情感稳定剂。
独行侠
阴影里伸出的手拽住我,穿破洞牛仔服的少年露出颈侧的条形码,黑市在三楼,买记忆修复剂还是止痛片
他忽然盯着我掌心:你有
'
断尾
'
的印记,跟我来。
黑市藏在废弃商场的通风系统里,腐坏的空调味中,有人在交易机械义肢与偷来的记忆碎片。少年掀开消防栓暗门:里面是老陈的人,我只能送到这儿。
暗室里,戴护目镜的男人正在拆解芯片:我是老
K,陈教授的学生。
他举起枚泛着蓝光的碎片,你带来的芯片里有她的意识残留,但
'
父亲
'
在每片芯片里都设了陷阱。
护目镜反光中,我看见自己手腕的编号在发光。老
K
突然压低声音:仁慈塔里关押着真正的
'
母体
',你恋人的本体意识还活着,被用来控制所有实验体的神经中枢。
第七章:仁慈塔的阴影
午夜的仁慈塔像根插入云端的金属针,外墙的
LED
屏循环播放着
情感稳定,社会和谐
的标语。我混在戴电子项圈的人群中,项圈的蓝光与他们瞳孔同步闪烁,那是被
父亲
驯化的标志。

K
给的门禁卡顺利通过底层安检,电梯上升时,镜面倒映出我苍白的脸。颈侧的条形码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和那些
合格公民
一模一样,除了掌心藏着的、属于她的碎片。
十三层的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在培育舱前忙碌,舱内漂浮着半机械化的胚胎。我躲在清洁间,听见两个研究员交谈:37
号又逃了,典狱长说这次要活体解剖,提取完整记忆神经链。
冷汗浸透衬衫,我摸到清洁车底的暗格,里面整齐码放着七枚芯片,和艾薇腰间的一模一样。原来仁慈塔不仅是控制中心,更是量产
我们
的工厂。
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抬头看见戴机械眼罩的身影,是艾薇她的机械眼罩闪着红光,却比记忆中多了道疤痕。别看了,
她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跟紧我,母体在顶楼。
第八章:云端的母体
顶楼的圆形大厅里,巨大的玻璃容器悬浮在空中,里面漂浮着长发女人。她的太阳穴插着金色电极,皮肤下泛着与芯片相同的蓝光,是她,真正的她,不是数据投影。
欢迎来到意识中枢,37
号。
典狱长的声音从头顶降下,金属面具在聚光灯下泛着冷光,你眼前的,是你恋人的本体。三年前,她自愿成为意识母体,只为让你这个失败品活下去。
我僵在原地。容器里的她睫毛颤动,仿佛听见了我的心跳。典狱长走到我身边,义眼映出我扭曲的脸:知道为什么选你做实验体吗因为只有你的大脑,能完美承载她分裂的意识。
他按下遥控器,容器里的蓝光突然暴涨。我看见她的表情痛苦扭曲,无数光点从她体内溢出,钻进墙上的显示屏,那是分布在全城的实验体们,正在接收她的痛苦。
停手!
我冲向容器,却被屏障弹开。典狱长捡起地上的芯片,在指尖抛接:只要你自愿融合,她就不用再承受意识分裂的痛苦。你们会成为完美的共生体,统治这个世界。
容器里的她突然睁眼,眼神清明如昔。她动了动嘴唇,我看懂了口型:别信他,启动钟楼的自毁程序……
第九章:意识的共鸣

K
的信号突然接入通讯器:顶楼通风管道有炸弹,三十分钟后爆炸!
艾薇的身影从管道跳出,机械眼罩已破损:他在骗你,母体根本没有意识,那些都是模拟的记忆!
我看着典狱长,看着容器里的她,突然发现她颈侧的条形码,和林医生、和所有实验体一样的编号。原来连她,都是
父亲
制造的完美复制品,而我,是唯一保留原始情感的失败品。
你以为自己在拯救爱人
典狱长撕开西装,露出机械胸腔里跳动的蓝光心脏,我们都是复制品,只有融合,才能让人类文明延续。
容器里的

突然发出无声的尖叫,所有显示屏上的实验体同时抱头。我掌心的芯片剧烈发烫,那些被封存的记忆碎片,实验室的争执、薄荷味的吻、她写在我掌心的生日日期,突然冲破枷锁。
原来真正的她,早在三年前的爆炸中死去。眼前的母体,只是承载着她部分记忆的克隆体。而我,是唯一记得真实她的人。
第十章:坠落的仁慈
炸弹的倒计时在通讯器响起,艾薇拽着我冲向安全通道:老
K
已经启动钟楼程序,仁慈塔的中枢一旦被毁,所有实验体都会死亡!
典狱长的笑声在走廊回荡:你真以为能毁掉一切没有了情感控制,人类只会重回自我毁灭的老路!
他的机械臂掐住我的脖子,义眼几乎要迸出红光,看看窗外,这就是你们的选择
——
玻璃幕墙外,第七区的方向腾起蘑菇云。钟楼的自毁程序启动了,橘色火光映红了半边天。而仁慈塔的顶端,容器里的

正在蓝光中消散,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
对不起。
我对她说,对所有的
我们
说。然后咬碎藏在臼齿间的胶囊,老
K
给的,能暂时阻断神经连接的药物。
典狱长的机械臂突然失控,我趁机撞破玻璃幕墙。坠落的瞬间,看见仁慈塔的顶端开始崩塌,无数蓝光从窗户涌出,像挣脱牢笼的萤火虫。
风在耳边呼啸,我笑了。原来自由的味道,是带着硝烟的,是灼热的,是真实的。
第十一章:废墟中的苏醒
混凝土碎块硌得后背生疼,我在瓦砾堆里醒来,防毒面具不知去向。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远处传来幸存者的哭嚎,新东京的机械心脏,终于停止了跳动。
手心里的芯片只剩半枚,蓝光微弱如烛火。爬过扭曲的金属支架时,看见路边的电子屏还在闪烁:情感稳定剂供应中断,请注意控制情绪波动。
37
号!
沙哑的呼唤从废墟传来。林医生半跪在瓦砾中,机械胸腔渗出蓝色液体,典狱长死了,仁慈塔的中枢毁了,但还有最后一个芯片在钟楼。
她递给我染血的地图,指尖的条形码已经模糊:去那里,启动意识回溯系统。只有你,能让所有实验体保留人类的情感。
第十二章:钟楼的最后拼图
钟楼的地下实验室亮着应急灯,最后一台主机在运转。我将半枚芯片与林医生给的碎片拼接,主机屏幕亮起的瞬间,所有实验体的意识光点涌进脑海,是痛苦、是喜悦、是愤怒,是人类最真实的情感。
你来了。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阴影里,发梢没有荧光粉,颈侧没有条形码,是真正的她,存在于我记忆最深处的她。
他们篡改了你的记忆,
她走近,指尖掠过我手腕的编号,但有些东西,是数据永远无法抹去的。比如,你总在我生日那天,偷偷在实验室煮长寿面。
眼泪突然涌出。原来所有的碎片,都是她藏在我记忆里的线索。而现在,我终于拼出了完整的自己,不是实验体
37
号,而是记得她所有喜好的普通人。
第十三章:意识的十字路口
主机突然发出蜂鸣,屏幕上显示:意识回溯系统启动,需选择保留方向,人类情感,或机械永生。
林医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机械胸腔的蓝光即将熄灭:选机械吧,这样我们都能活着。
她颈侧的条形码正在消失,像被风吹散的沙。
但我看着真正的她,看着脑海中无数实验体的光点。他们需要的不是完美的永生,而是带着痛苦与喜悦活下去的权利。就像她曾经说的:科技不该是枷锁,而是让情感更自由的翅膀。
第十四章:记忆的献祭
我按下
人类情感
的按钮,主机发出刺眼的白光。真正的她微笑着拥抱我,体温真实得让我战栗:别怕,我会在你每一段记忆里。
林医生的机械心脏停止了跳动,她倒在地上时,嘴角带着释然的笑。远处,幸存者们的哭声渐歇,开始互相搀扶着走出废墟,他们眼中有泪水,却也有了重新开始的光。
主机开始过载,我知道自己的意识即将被回溯系统格式化。但在最后一刻,我将她的记忆碎片,悄悄藏进了潜意识最深处。
第十五章:新生的黎明
再次醒来时,阳光正透过破窗洒在脸上。手腕内侧的条形码淡得几乎看不见,掌心躺着半枚碎芯片,蓝光像晨露般闪烁。
废墟外,有人在搭建临时帐篷。穿破洞牛仔服的少年跑过,颈侧没有了条形码。他看见我,愣了愣,露出笑容:要加入我们吗我们在找能记住过去的人。
我站起身,拍掉身上的尘土。远处,钟楼的顶端在晨光中闪烁,像座新生的纪念碑。掌心的碎片突然发烫,我知道,那是她在说:去拥抱真实的世界吧,哪怕它不完美。
风掠过耳畔,带着泥土的气息。这一次,没有警报,没有追逐,只有真实的阳光,真实的疼痛,真实的希望。
我笑了,向人群走去。身后,钟楼的钟声第一次响起,那是旧世界的丧钟,也是新世界的晨钟。而我,将带着所有的记忆,在这片废墟上,重新长出人类的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