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系女生阮棠在古墓深处发现一枚刻满龙纹的巨蛋,当夜蛋壳碎裂,爬出个银发金瞳的美少年,张口就喊她娘亲。
更糟的是,他总爱半夜变成小龙钻进她被窝,而此刻,窗外正有双金色竖瞳盯着这一切。
第一章
古墓里的神秘龙蛋
西北荒漠的夜风格外凛冽,卷着砂砾拍打在考古帐篷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阮棠蹲在临时搭建的工作台前,指尖轻轻拂过白天从古墓中取出的陶片,眉头微蹙。
阮棠,你确定要今晚下去帐篷外,导师陈教授的声音里带着不赞同,沙暴刚过,墓道结构不稳定。
我想抓紧时间记录那组壁画,明天文物局的人就到了。阮棠将陶片小心收进标本盒,拿起手电筒和相机。
就下去一会儿,很快回来。
陈教授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注意安全,有任何异常立刻撤回。
阮棠点头应下,紧了紧防风面罩,独自向五十米外的古墓入口走去。
这座新发现的汉代墓葬规模不大,但保存完好,最令人惊奇的是主墓室墙壁上那些精美绝伦的龙形浮雕——与中原龙纹截然不同,更像是某种真实存在的生物。
手电筒的光束在狭窄的墓道中晃动,阮棠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不是第一次独自下墓,但每次心跳仍会不由自主地加快。
主墓室的门已被考古队小心打开,她弯腰钻过石门,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
四壁布满深蓝色的壁画,描绘着无数飞龙在云间穿梭的场景。中央石台上放着一具腐朽的棺椁,而棺椁旁,赫然摆着一枚足有篮球大小的椭圆形物体。
阮棠屏住呼吸走近。
那物体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土,但隐约可见底下青灰色的质地。
她戴上手套,轻轻拂去表面的积灰,露出其真容——
一枚蛋。
确切地说,是一枚刻满精细龙纹的巨蛋。
蛋壳表面冰凉坚硬,纹路如同有生命般蜿蜒盘旋,在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
这...不可能...阮棠喃喃自语。
作为古生物考古专业的研究生,她很清楚蛋类化石的形成条件。这枚蛋保存得太完整了,完整得不像是历经两千年的古物。
她鬼使神差地摘下手套,指尖直接触碰蛋壳。
刹那间,一股奇异的温热从接触点传来,阮棠猛地缩回手,惊愕地发现蛋壳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小的裂缝。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分明听到了从蛋内传来的、微弱但清晰的——
心跳声。
这不可能...阮棠后退两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墓壁。
科学常识告诉她,化石不可能有心跳,更不可能对触摸产生反应。
但当她再次靠近时,那枚蛋确实在微微颤动,裂缝也似乎扩大了些许。
阮棠做了个深呼吸,决定暂时搁置科学解释。她小心地将蛋抱起,出乎意料的轻。
蛋壳上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仿佛有生命般与她肌肤相贴。
不管你是谁,她低声对蛋说,我得带你离开这里。
回到营地已是深夜。
阮棠避开值班同学的视线,悄悄将蛋藏进了自己的标本箱。陈教授和其他人早已休息,帐篷区一片寂静。
她打开台灯,再次检查这枚神秘的蛋。
在明亮的灯光下,蛋壳上的龙纹更加清晰,那些纹路并非雕刻,更像是天然形成的脉络。而那道裂缝已经延伸出几条细小分支,仿佛随时会彻底裂开。
我需要记录这个过程。阮棠打开相机,对准蛋开始录像。
作为科研人员,她本能地想要记录这一异常现象,尽管她还不确定该如何归类它。
就在她调整焦距时,蛋壳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响。阮棠手一抖,相机差点掉落。她屏住呼吸,看着那道主裂缝迅速扩大,蛋壳表面开始剥落。
老天...阮棠下意识地后退,后背撞上了帐篷支架。
蛋壳碎片不断掉落,露出里面一层半透明的薄膜。薄膜下,隐约可见一个蜷缩的人形轮廓。
薄膜被从内部撕开。
一只苍白的手伸了出来。
阮棠死死捂住嘴巴,才没有尖叫出声。那只手修长有力,指甲呈现出不自然的尖锐。
紧接着是另一只手,然后是银白色的头颅——
一个赤身裸体的年轻男子从破碎的蛋壳中爬出,湿漉漉的银发贴在苍白的肌肤上。
当他抬起头,阮棠对上了一双金色的竖瞳。
男子眨了眨眼,目光锁定在阮棠身上。下一秒,他做出了一个令阮棠彻底石化的动作——
他扑过来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颈窝,用带着奇异回响的声音喊道:
娘亲!
阮棠的大脑一片空白。男子——或者说少年,因为他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全身冰凉但异常柔软,像某种冷血动物。
他的银发散发着淡淡的金属味,呼吸喷在她脖子上,激起一阵战栗。
等、等等!阮棠试图推开他,却发现对方纹丝不动,我不是你娘亲!你先放开我!
少年抬起头,金色眼眸里满是困惑。
他的五官精致得近乎妖异,眉骨高耸,嘴唇薄而苍白。当他不笑时,整个人透着一股非人的冷峻。
娘亲...他又唤了一声,声音低沉悦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阮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首先,她捡了一枚会孵出人形生物的蛋;其次,这个生物认定她是母亲;最后,她需要在不惊动整个考古队的情况下处理这个局面。
听着,她尽量放柔声音,我叫阮棠,是个...普通人。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歪着头思考了一会,突然眼睛一亮:沧...沧溟。
他说出这个名字时,帐篷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
沧溟阮棠重复道,好,沧溟,你能不能先穿上衣服
她从行李中翻出一件备用T恤和运动裤递给他。
沧溟好奇地摆弄着衣物,显然不知如何使用。
阮棠只好红着脸帮他穿上,过程中尽量避免接触他冰凉的皮肤。
穿好衣服后,沧溟看起来像个普通的高挑少年,除了那头银发和金色眼睛。
饿。他突然说,眼睛直勾勾盯着阮棠的背包。
阮棠这才想起自己带了夜宵。
她拿出一个牛肉三明治,沧溟立刻抢过去,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连包装纸都差点吞下。
慢点吃...阮棠话音未落,帐篷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阮棠你还没睡吗是同学张明的声音。
阮棠心头一紧,下意识将沧溟推到身后,用身体挡住他。
马上就睡了!她高声回答。
陈教授说明天要早起,你注意休息。脚步声渐渐远去。
阮棠长舒一口气,转身却发现沧溟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极近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
金色眼眸在昏暗的灯光下熠熠生辉,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有人...伤害娘亲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危险,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阮棠感到一阵莫名的压迫感,像是被某种掠食者盯上。
她急忙摇头:不,他只是同学。沧溟,你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气息吗
沧溟眨了眨眼,那股压迫感立刻消失了。
他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又变回了那个喊着娘亲的少年。
保护娘亲。他郑重宣布,然后打了个哈欠,自然而然地蜷缩在阮棠的睡袋旁,像只满足的猫。
阮棠看着这个几分钟前还不存在于世界上的生物,科学思维与亲眼所见的事实激烈冲突。
她轻轻触碰沧溟的银发,触感出乎意料的柔软。
你到底是什么...她喃喃自语。
沧溟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无意识地抓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冰凉,却让阮棠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帐篷外,荒漠的夜风仍在呼啸。而在考古营地不远处的沙丘上,一双与沧溟如出一辙的金色竖瞳,正冷冷注视着这片营地。
第二章
养龙日常,暴君变萌宠
所以,你打算怎么解释你'表弟'的来历
飞机上,张明斜眼打量着靠窗而坐的银发少年。沧溟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窗外云海,金色眼眸里盛满了孩童般的好奇。他时不时用手指戳舷窗,似乎不理解为什么不能直接飞出去。
阮棠干笑两声:远房亲戚,家里出了点事,暂时跟我住。这是她能想到最不引人注目的解释了。
哦张明挑眉,那他为什么一直叫你'娘亲'
阮棠手一抖,差点打翻饮料。
自从三天前沧溟破壳而出,这个称呼就成了她最大的困扰。她试过各种方法纠正他,但沧溟就像认定了这个称呼,怎么都不肯改口。
方言,她急中生智,他们那儿'娘亲'就是'姐姐'的意思。
张明还想追问,沧溟突然转过头,金色竖瞳冷冷地盯着他。一瞬间,机舱内的温度似乎骤降了几度。张明猛地打了个寒颤,脸色发白地转回身去。
沧溟!阮棠低声警告,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
少年立刻收敛了那股莫名的压迫感,委屈巴巴地把头靠在她肩上。
不喜欢他看娘亲的眼神。沧溟小声嘟囔,温热的气息喷在阮棠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阮棠叹了口气。
过去三天里,她已经见识过沧溟这种突如其来的占有欲。
每当有男性靠近她超过安全距离,少年就会像护食的幼兽般竖起无形的尖刺。最可怕的是,这种反应似乎是完全无意识的。
飞机降落在B市国际机场时已是深夜。
阮棠拖着行李,身后跟着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的沧溟。他像块人形磁铁般吸引着路人的目光——银发金瞳的混血儿长相实在太过醒目。
我们得先给你买些日用品,阮棠盘算着,还有,你得学会用手机...
她的话戛然而止。沧溟突然停住脚步,鼻子微微抽动,像嗅到了什么气味。
下一秒,他拽着阮棠的手腕就往机场便利店冲。
沧溟等等!
少年目标明确地停在冷藏柜前,眼睛发亮地盯着里面的生鲜食品。阮棠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徒手撕开包装,抓起一块生牛排就往嘴里塞。
呕——旁边一个小孩直接看吐了。
便利店店员目瞪口呆:先生,您得先付钱...
阮棠手忙脚乱地掏钱包,脸颊烧得通红。二十分钟后,她拎着五大包生肉和一条银链子(用来拴住沧溟防止他乱跑),狼狈地逃离了机场。
人类...规矩...多。回公寓的出租车上,沧溟一边嚼着第七块生牛排,一边含混不清地抱怨。
阮棠扶额:沧溟,在我们这儿,肉要煮熟了才能吃。
少年困惑地眨眨眼:为什么活着的...更好吃。
这个回答让司机从后视镜投来惊恐的一瞥。
阮棠赶紧解释:他是在说游戏!网络游戏!
好不容易回到位于大学城附近的小公寓,阮棠精疲力尽地倒在沙发上。沧溟则像初次探索领地的猫科动物,开始巡视这个不足六十平米的空间。
这是厨房,这是卫生间,这是我的卧室,阮棠有气无力地介绍,你的房间在——沧溟
少年已经径自走进她的卧室,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床中央的位置。
他抱着阮棠的枕头,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满足的表情。
香。娘亲的味道。
阮棠的脸腾地红了。她冲过去想拽他起来,却发现沧溟重得像块石头,纹丝不动。
这是我的床!她咬牙切齿。
沧溟无辜地眨眨眼:一起睡。蛋里...冷。孤单。
那双鎏金般的眼睛里突然蒙上一层水雾,看得阮棠心头一软。
她想起古墓里那枚孤零零的龙蛋,在黑暗中等待了不知多少个世纪。
...好吧,她妥协了,但只限今晚!明天我给你铺客房的床。
沧溟立刻眉开眼笑,变脸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当晚,阮棠在床和沧溟之间垒起一道枕头城墙,严令禁止他越界。
少年委屈地答应了,但等阮棠半夜醒来时,发现那道城墙早已坍塌,而沧溟不知何时已经蹭到了她身边,手臂还霸道地横在她腰间。
更惊人的是——他的手臂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银色鳞片。
阮棠差点尖叫出声。
她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借着月光看清了沧溟现在的模样:银发间伸出两只小巧的龙角,脸颊和脖颈覆盖着若隐若现的鳞片,睡衣下伸出一条长长的龙尾,正无意识地缠着她的脚踝。
他变成了一条人形小龙,睡得正香。
这太不科学了...阮棠喃喃自语,却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他额头的龙角。
触感冰凉光滑,像上等的玉石。沧溟在睡梦中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往她手心蹭了蹭。
第二天清晨,阮棠被一阵焦糊味惊醒。
她惊慌地冲进厨房,发现沧溟正对着冒烟的烤面包机如临大敌。
沧溟!你在干什么
少年转过头,脸上沾着面粉,手里举着一片焦黑的不明物体:给娘亲...做早餐。
阮棠这才注意到料理台上摆着几团形状可疑的面团,和一盘勉强能辨认出是煎蛋的食物——如果忽略它诡异的蓝色的话。
你会做饭她惊讶地问。
沧溟骄傲地挺起胸膛:看娘亲做过。简单。话音刚落,烤面包机里又弹出一块炭,他眼疾手快地抓住,烫得直甩手。
阮棠忍不住笑出声。
她关掉烤面包机,开始收拾残局。沧溟站在一旁,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低着头,时不时偷瞄她的反应。
谢谢你,阮棠突然说,虽然把厨房搞得一团糟,但你是第一个给我做早餐的人。
沧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他凑近阮棠,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用舌尖快速舔了一下她的脸颊。

喜欢娘亲笑。少年理直气壮地解释,仿佛舔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阮棠捂着发烫的脸,决定今天的第一课是:人类社交礼仪。
接下来的两周,阮棠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得不暂停研究生工作,专心教导这位龙族留学生适应人类社会。
沧溟学得很快——在某些方面。
他三天就掌握了智能手机的基本操作(虽然主要用来搜索如何讨娘亲欢心),一周后已经能流畅阅读中文书籍(偏好是《霸道总裁爱上我》这类奇怪的小说)。
但在生活习惯上,他依然保持着令阮棠头疼的龙族特性。
比如他讨厌水,却对浴缸情有独钟,经常一泡就是几个小时;
他能在五分钟内消灭冰箱里所有生鲜,却对蔬菜水果嗤之以鼻;最要命的是,他总在阮棠洗澡或换衣服时突然出现,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沧溟!这天晚上,阮棠又一次把擅自闯入浴室的少年推出门外,隐私!人类需要隐私!
沧溟趴在磨砂玻璃门上,委屈地画圈圈:可是龙族...都一起洗...
这里不是龙族!阮棠抓狂地裹紧浴巾。
等她收拾妥当走出浴室,发现沧溟正坐在客厅地板上,专注地摆弄着什么。走近一看,阮棠倒吸一口冷气——
那是十几片银光闪闪的龙鳞,大小不一,边缘锋利如刀。沧溟正用一根红绳将其中一片较小的穿成项链。
你...你掉鳞片了阮棠声音发颤,是不是生病了
沧溟摇摇头:换鳞。正常。他举起那条做好的项链,示意阮棠低头,给娘亲。护身符。
冰凉的鳞片贴上阮棠的锁骨,瞬间变得温暖起来。她低头看着这片精致的银色鳞甲,在灯光下流转着彩虹般的光泽。
它会保护娘亲。沧溟认真地说,手指轻轻抚过鳞片表面。一道微弱的银光闪过,鳞片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微微震动了一下。
阮棠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幅陌生画面:
一座悬浮在云端的银色宫殿,无数飞龙在天空中盘旋,而宫殿最高处,一个银发金瞳的身影孤独地俯瞰着大地...
阮棠
画面破碎,阮棠踉跄了一下,被沧溟扶住。
少年脸上写满担忧:怎么了
我...看到了奇怪的东西。阮棠揉着太阳穴,一座天空之城,还有很多龙...
沧溟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他张嘴想说什么,却被突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
阮棠疑惑地去开门,发现是楼下邻居李阿姨。
小阮啊,李阿姨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最近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物我家老王说看见有个银头发的男人老在小区附近转悠,眼睛还是金色的,怪吓人的...
阮棠后背一凉。
她强作镇定地应付了几句,关上门后立刻转向沧溟:有人在找你
沧溟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龙族...追踪...我的鳞片波动。
阮棠这才意识到,那些她以为是普通纪念品的龙鳞,实际上是沧溟力量的延伸,就像某种信号发射器。而现在,它们可能已经引来了不速之客。
我们得把这些收起来,她匆忙去拿那条项链,至少在你恢复记忆前...
沧溟却按住她的手:不。它保护娘亲。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阮棠从未听过的威严,我会处理。敢伤害娘亲的...都该死。
那一刻,阮棠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沧溟——不是那个会撒娇卖萌的银发少年,而是一个真正经历过血与火的龙族统治者。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察觉到她的退缩,沧溟立刻收敛了那股骇人的气势,又变回了那个黏人的大男孩。
他讨好地蹭蹭阮棠的额头:饿。想吃娘亲做的红烧肉。
阮棠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她开始怀疑,自己捡回来的究竟是一个需要保护的龙族幼崽,还是一头暂时收起利爪的猛兽
当晚,阮棠又一次从梦中惊醒。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盆。
她习惯性地往身边摸去,却发现沧溟不在床上。
沧溟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站在阳台上的修长身影。沧溟背对着她,银发在狂风中飞舞。
他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双手张开,仿佛在迎接什么。
又一道闪电劈下,阮棠惊恐地看到——沧溟的背后,展开了一对巨大的银色龙翼。
第三章
龙族找上门,身份大揭秘
雷声在窗外炸响,阮棠僵立在卧室门口,手指死死抠着门框。
沧溟背对着她,银色龙翼在闪电照耀下泛着金属般冷冽的光泽。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和衣角,但他似乎毫不在意,双臂张开仿佛要拥抱这场暴风雨。
沧溟...阮棠的声音被淹没在雷声中。
少年——或许现在已经不能称他为少年了——缓缓转身。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金色竖瞳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当他看向阮棠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龙翼立刻收拢起来。
娘亲...我...
阮棠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步走向阳台。狂风卷着雨点抽打在她脸上,生疼。
她伸手触碰沧溟的龙翼,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鳞片缝隙间还跳跃着细小的电光。
这是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你到底是什么
沧溟的龙翼不安地颤动了一下。
他低头看着阮棠,表情混杂着困惑和痛苦:不知道...雷声...呼唤我...
一道特别响亮的雷声炸开,沧溟猛地抬头望向天空,龙翼再次不受控制地张开。
阮棠看到他的指甲变长变尖,面部轮廓也变得更加锋利,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野性的危险气息。
沧溟!回来!她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踉跄着后退几步。
就在这危急时刻,门铃响了。
刺耳的门铃声像一把刀划破了屋内诡异的气氛。沧溟浑身一震,龙翼和异状瞬间消失,又变回了那个阮棠熟悉的银发少年。
他迷茫地眨眨眼,仿佛刚从梦游中醒来。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还伴随着急促的敲门声。
别开!沧溟突然抓住阮棠的手腕,危险...
阮棠犹豫了一下,但敲门声越来越急,还夹杂着邻居李阿姨的喊声:小阮!你在家吗出事了!
权衡再三,阮棠还是走向门口。
透过猫眼,她确实看到了满脸惊慌的李阿姨。
可当她刚把门打开一条缝,一股大力突然从外面撞来,门板重重拍在墙上。
终于找到您了,陛下。
五个黑衣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眼睛是和沧溟一样的金色竖瞳。
他们全都穿着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看起来像是某个大家族的保镖——如果不考虑他们周身萦绕的非人气息的话。
阮棠被挤到墙边,眼睁睁看着这群陌生人单膝跪在了沧溟面前。
老者将右手按在左胸,低头行礼:龙族长老院首席莫里斯,恭迎陛下回宫。
沧溟站在原地没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阮棠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抽搐,像是在与某种本能抗争。
你们认错人了,阮棠鼓起勇气插话,他只是我表弟...
老者锐利的目光扫过来,阮棠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压迫感。
沧溟立刻移动到她身前,挡住了那道视线。
不准,看她。沧溟的声音低沉得不像他自己。
老者——莫里斯长老——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又恢复恭敬:陛下,叛乱已经持续三个月了。东境龙族几乎完全脱离控制,北境也在蠢蠢欲动。没有您的镇压,整个龙族社会即将分崩离析。
阮棠的大脑艰难地处理着这些信息。
叛乱龙族社会她看向沧溟的侧脸,试图找到那个会撒娇会卖萌的少年的影子,却只看到一张陌生的、棱角分明的面孔。
我不记得。沧溟冷冷地说。
莫里斯长老叹了口气:记忆会随着力量恢复而归来。但现在,请您务必跟我们回去。人类世界对您而言太危险了。
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阮棠,沧溟立刻像被激怒的野兽般绷紧了身体。
她,跟我一起。沧溟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不合规矩,陛下。莫里斯皱眉,人类不得踏入龙族领地,这是自古以来的铁律。更何况您的身体状况特殊,需要——
沧溟突然动了。速度快得阮棠根本没看清,他已经掐住莫里斯的喉咙将老者提离地面。
黑衣护卫们立刻摆出战斗姿态,但谁都不敢真正上前。
我说,沧溟的声音里带着某种非人的回响,她跟我一起。
莫里斯的脸涨得通红,却反常地露出一个笑容:果然...即使失忆,您骨子里的暴戾一点都没变。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阮棠,小姑娘,你以为你捡到的是什么一只温顺的宠物龙不,你面前的是龙族历史上最残暴的君王,曾为了镇压叛乱屠尽整个东境氏族。
阮棠的腿开始发抖,但她强迫自己走上前,轻轻握住沧溟的手臂:放开他,好吗
沧溟的肌肉绷得像铁块,但当他转向阮棠时,眼中的金色似乎柔和了一些。
几秒钟的僵持后,他松开了手。莫里斯跌落在地,捂着喉咙咳嗽不止。
陛下...您必须明白...老人喘息着说,您现在的状况很不稳定。龙族血脉正在觉醒,而人类形态无法承受这种力量。如果不尽快回到龙族圣地完成蜕变,您会...爆体而亡。
阮棠倒吸一口冷气:他在说谎,对不对
沧溟没有立即回答。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里正有细小的银色鳞片不受控制地浮现又消失。
我不知道。他最终承认,但身体...确实在变化。
莫里斯趁机补充:更何况,您就不好奇自己为何会变成龙蛋出现在人类古墓吗那场刺杀背后,可是有相当有趣的阴谋呢。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沧溟眼中某道锁。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周身空气开始扭曲升温。阮棠下意识后退一步,胸前的龙鳞项链突然变得滚烫。
刺杀沧溟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低沉。
莫里斯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跟我们回去,陛下。一切答案都在龙族圣地等着您。
沧溟转向阮棠,眼中的金色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阮棠突然意识到,他正在做一个抉择——留在人类世界陪伴她,或者回归龙族找回自己的过去和力量。
理智告诉她应该放手。
沧溟显然不属于这里,他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
但情感却像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的喉咙,让她说不出你走吧这样的话。
我...
就在阮棠犹豫的当口,莫里斯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银色小瓶,朝地上猛地一摔。
瓶身破碎,释放出一团银色雾气,瞬间充满整个房间。
小心!沧溟将阮棠拉到身后,但为时已晚。
她已经吸入了一些雾气,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阮棠看到沧溟暴怒地扑向莫里斯,龙翼和利爪完全展开,展现出她从未见过的凶暴一面。
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了胸前的龙鳞,眼前闪过一连串陌生画面——
银色宫殿被鲜血染红,无数龙族尸体从天空坠落,沧溟站在尸山血海中央,眼中没有一丝人性...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阮棠醒来时,首先感受到的是身下异常的柔软。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巨大的四柱床上,头顶是半透明的银色帷幔。
房间宽敞得离谱,墙壁和天花板似乎都是用某种会发光的白色玉石砌成,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这是哪...她撑起身体,立刻感到一阵眩晕。
龙族圣地的迎宾馆。
阮棠转头,看到沧溟站在落地窗前。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圈银色的轮廓。
他已经换了一身装束——银白色长袍,腰间系着深蓝色腰带,看起来既古典又威严。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额头上两个小巧精致的龙角,在银发间若隐若现。
你...接受了他们的提议阮棠声音发涩。
沧溟走近床边,动作比在人类世界时更加优雅克制。
他在床沿坐下,轻轻握住阮棠的手:你昏迷三天了。那雾是龙眠香,对人类有强烈麻醉作用。
三天!阮棠猛地坐直,那学校——
处理好了。沧溟嘴角微微上扬,用你的手机给导师发了信息,说家里有事请假。他顿了顿,补充道,还帮你通关了卡关的那款手游。
阮棠哭笑不得,但很快又严肃起来:沧溟,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沧溟的表情变得复杂。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描摹阮棠的眉骨,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什么易碎品。
我想起来了...一些片段。他低声说,我是沧溟·奥西里斯,龙族第七代君主。三个月前,我在蜕变期遭亲信暗算,龙身被毁,龙魂被迫封印在蛋中休眠。那颗蛋被偷偷运到人类世界,藏在那座古墓里。
阮棠消化着这些信息:所以...你不是幼龙
沧溟轻笑一声:我活了两百七十年,娘亲。
这个熟悉的称呼从他如今成熟许多的口中说出,带着一种奇妙的违和感。
阮棠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
那...你为什么叫我娘亲
沧溟歪头思考了一下:蛋中意识混沌,第一眼看到的人会被认作最亲近的存在。他忽然凑近,呼吸喷在阮棠耳畔,现在知道了,你不是娘亲...
他的唇几乎贴上阮棠的耳垂:是新娘。
阮棠像触电般弹开,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沧溟及时揽住她的腰,笑声低沉悦耳:龙族认定伴侣的方式很简单——被投喂过的,就是妻子。
这算什么歪理!阮棠挣扎着从他怀里钻出来,而且你之前明明——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话。
门开后,莫里斯长老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侍女打扮的龙族女性。
陛下,仪式准备就绪了。莫里斯恭敬地说,目光在阮棠身上短暂停留,这位人类小姐也该醒了,正好可以参加您的加冕回归典礼。
沧溟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我说过,她需要休息。
但典礼必须在日落前举行。莫里斯坚持道,东境叛军已经攻破第三道防线,每拖延一分钟——
那就取消典礼。沧溟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老者,直接去前线。
莫里斯脸色大变:不行!您尚未完全恢复力量,贸然出战太危险了!
沧溟冷笑:怎么,担心你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傀儡皇帝又丢了
气氛骤然紧张起来。阮棠不安地看着两人对峙,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被单。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碰到了胸前的龙鳞项链,一阵微弱的电流顺着指尖流遍全身。
刹那间,她又看到了那个血腥的画面——沧溟站在尸山血海中,眼中只剩杀戮的欲望。
但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看清了引发这场屠杀的导火索:一支箭从暗处射来,击中了站在沧溟身边的...她自己。
啊!阮棠惊叫一声,幻象立刻消散。
沧溟立刻回到她身边:怎么了
阮棠抓住他的手,心跳如雷:别去前线...求你了。我看到...你会失去控制,屠杀所有人...
莫里斯的表情变得古怪:人类不应该有预知能力。他锐利的目光盯着阮棠胸前的龙鳞,除非...
除非什么沧溟追问。
老者摇摇头:没什么。陛下,既然您坚持,那典礼就简化为力量觉醒仪式吧。但请务必在日落前完成,否则错过天时,下次要等三个月后了。
沧溟看向阮棠,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
阮棠咬了咬嘴唇:如果这对你有帮助...我没事的。
沧溟轻轻捏了捏她的手,然后转向莫里斯:带路。
当房间里只剩下阮棠和两名侍女后,其中一名侍女突然开口:小姐,请更衣。陛下吩咐过,您要出席仪式。
阮棠这才注意到侍女手中捧着一套白色长裙,款式简洁却透着高贵。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衣服。
你们陛下...在龙族中是什么样的人她试探性地问。
两名侍女交换了一个眼神。
强大。第一个侍女简短回答。
可怕。第二个小声补充,随即被同伴瞪了一眼。
阮棠想起莫里斯称沧溟为最残暴的君王,又想起自己捡到的那枚龙蛋里爬出来的撒娇少年,很难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他...对你们好吗
这次侍女们沉默得更久了。
陛下从不在意蝼蚁的感受。第一个侍女最终说道,但他为您破例太多了。两百年来,从没有人类被允许踏入圣地,更别说住在迎宾馆。
阮棠低头看着手中的衣裙,心绪复杂。
她认识的沧溟和龙族口中的暴君仿佛是两个人。哪个才是真实的他或者,她所见的只是沧溟某一面的投影
小姐,侍女轻声催促,时间不多了。
阮棠点点头,开始换衣服。
无论如何,她决定亲眼看看沧溟的世界,再做出自己的判断。
毕竟,这条龙是她亲手从蛋里孵出来的。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
第四章
双向救赎,暴君为她收敛戾气
阮棠跟着侍女穿过蜿蜒的白色长廊,每走一步,脚下的玉石似乎都在微微发光。
长廊尽头是一扇巨大的拱门,门框上雕刻着无数飞龙图案,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银光。
请在此等候。侍女停下脚步,低头退到一旁。
阮棠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白色长裙的裙摆。这套衣服意外地合身,轻盈的面料随着她的动作如水般流动,领口和袖口绣着与沧溟衣袍相似的深蓝色花纹。
拱门另一侧传来低沉的吟诵声,伴随着某种古老乐器的嗡鸣。
阮棠好奇地探头望去,眼前的景象让她屏住了呼吸——
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悬浮在半空中,四周没有任何支撑,就像被无形的手托举着。
祭坛中央站着沧溟,他背对着这边,银发在晚风中飞舞。
十几位身着长袍的龙族长老围绕祭坛站成一圈,手中捧着各式各样的法器。
最令人震撼的是天空。夕阳将云层染成金红色,而在这片绚烂的背景前,隐约可见几条巨龙的身影在云间穿梭。
那是龙族的巡逻队。莫里斯长老不知何时出现在阮棠身侧,为了确保仪式不受干扰。
阮棠点点头,眼睛仍盯着祭坛上的沧溟:这个仪式...危险吗
莫里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对普通龙族来说不算什么。但陛下情况特殊,他需要同时完成力量觉醒和血脉净化两个步骤。老者顿了顿,尤其是后者,稍有不慎就可能...
就可能怎样阮棠猛地转头。
失控。莫里斯轻声说,彻底释放他血脉中的暴戾。两百年前,陛下就是在成年礼上失控,差点毁掉半个圣地。
阮棠想起自己通过龙鳞看到的血腥画面,胃部一阵绞痛。
她刚要追问,祭坛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能量波动。所有长老同时高举法器,吟诵声陡然提高。
开始了。莫里斯抓住阮棠的手腕,跟我来,但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靠近祭坛中心。
他们穿过拱门,来到祭坛边缘的观礼区。
从这里,阮棠能清楚看到沧溟的侧脸。
他闭着眼睛,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完全不像阮棠认识的那个会撒娇会卖萌的银发少年。
以星辰与深渊之名,首席长老高声宣布,吾等召唤远古龙神见证第七代君主沧溟·奥西里斯的归来!
话音刚落,祭坛上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蓝光。
沧溟的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眉头皱起。随着更多符文的点亮,他开始明显地颤抖,银发间冒出细小的电光。
怎么回事阮棠紧张地问。
力量回流。莫里斯解释,陛下被封印期间流失的力量正在回归。
祭坛上的沧溟突然仰头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声音中带着非人的回响。
他的背部衣服撕裂,一对银色龙翼破体而出,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阮棠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被莫里斯严厉地拦住:别动!这才刚开始。
吟诵声越来越急,法器发出的光芒几乎刺眼。
沧溟现在完全变了一副模样——身高似乎增加了十几厘米,肌肉线条更加分明,全身覆盖着一层若隐若现的银色鳞甲。
他跪在祭坛中央,双手抓着头发,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搏斗。
血脉净化阶段。莫里斯的声音紧绷,陛下必须压制住本能中的暴戾,否则...
仿佛印证他的话,沧溟突然抬起头,发出一声响彻云霄的龙吟。
那声音震得阮棠耳膜生疼,周围的龙族长老们纷纷后退。
沧溟的双眼完全变成了熔金般的颜色,看不到一丝瞳孔的痕迹。
不好!莫里斯脸色大变,压制不住了!所有人后退!
长老们仓皇撤离祭坛中心,只留下沧溟一人在原地。
他开始无差别地攻击周围的一切,龙翼掀起狂风,利爪将坚硬的祭坛地面划出深深的沟壑。
阮棠的腿像生了根,无法移动。
她眼睁睁看着沧溟逐渐失去理智,变成一头纯粹的凶兽。这与她通过龙鳞看到的画面越来越接近——
有没有办法停下来她抓住莫里斯的手臂。
老者面色灰败:太迟了。一旦开始就不能中断,否则陛下会经脉尽断而亡。他绝望地看着发狂的沧溟,我们只能等他力竭...希望在那之前损失不会太大。
阮棠胸口一阵刺痛。
她看着那个曾经蜷缩在她床上撒娇的银发少年,如今变成人人畏惧的怪物,一种强烈的冲动压倒了对危险的恐惧。
不,还有办法。
不等莫里斯阻拦,阮棠已经冲向祭坛。
狂风几乎将她掀翻,但她咬紧牙关,一步步接近中心。
沧溟背对着她,龙翼完全展开,足有三米多宽,每一下扇动都带起锋利的气流。
沧溟!阮棠大喊,声音淹没在风暴中。
她继续前进,直到距离沧溟只有几步之遥。
这时,一片被龙翼掀起的碎石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血腥味似乎刺激了沧溟,他猛地转身,金色兽瞳锁定阮棠,利爪高高举起——
阮棠闭上眼睛,伸出手。
是我啊...她轻声说。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
阮棠慢慢睁开眼,看到沧溟的利爪悬停在她头顶几厘米处,剧烈颤抖着。
他脸上的表情扭曲挣扎,像是两个灵魂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娘...亲...破碎的音节从他齿间挤出。
阮棠没有退缩。
她踮起脚尖,将染血的手掌贴在沧溟胸前——那里是唯一没有被鳞片覆盖的地方。
刹那间,一股暖流从她掌心涌出,顺着两人接触的点扩散开来。阮棠惊讶地看到自己的手臂散发出柔和的绿色光芒,如同初春的新芽。
这光芒迅速蔓延至沧溟全身,与他身上的银光交织在一起。
沧溟发出一声解脱般的叹息,眼中的狂暴逐渐褪去。
他高大的身躯摇晃了一下,轰然跪倒,龙翼收拢在背后。
当光芒散去时,阮棠看到他的眼睛恢复了清明,虽然仍是金色竖瞳,但已经能看出人性的光芒。
阮...棠沧溟的声音沙哑低沉,却无疑是那个她熟悉的语调。
阮棠腿一软,跌进他怀里。
沧溟本能地接住她,利爪已经变回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她脸上的伤口。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问,语气中混杂着震惊和后怕,我差点杀了你。
阮棠想回答,却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
她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最后的意识是沧溟惊慌的呼唤和无数赶来的脚步声。
当阮棠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房间比迎宾馆更加奢华,天花板高得几乎看不清细节,四壁悬挂着绣有龙纹的深蓝色帷幔。
醒了
沧溟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阮棠转头,看到他坐在床边的扶手椅里,已经恢复了人类形态,只是眼睛仍保持着金色竖瞳。他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袍,银发松散地披在肩上,看起来疲惫但平静。
我昏了多久阮棠试图坐起来,被一阵头痛阻止。
一天一夜。沧溟递给她一杯散发着草药清香的水,喝下去,会好受些。
阮棠小口啜饮,清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立刻缓解了不适。
她这才注意到沧溟看她的眼神很奇怪——混合着好奇、敬畏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柔软。
怎么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脸,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沧溟轻声问。
阮棠摇摇头:我只是...不想看你痛苦。
沧溟突然单膝跪在床边,执起她的手贴在额头。
这个姿势如此谦卑,与阮棠印象中高傲的龙族暴君形象截然相反。
两百年来,他低声说,从没有谁能在我失控时靠近,更别说让我恢复理智。他抬起眼,金色眸子直视阮棠,你是怎么做到的
阮棠茫然地眨眼:我不知道...就是一种本能
门开了,莫里斯长老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后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常态:陛下,祭司们已经准备好了感恩祭典,就等您——
取消。沧溟头也不回地说,阮棠需要休息。
莫里斯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至少让我检查一下这位小姐的状况。昨天的...现象很不寻常。
沧溟犹豫了一下,起身让出位置。
莫里斯走到床边,从袖中取出一个水晶透镜,在阮棠眼前晃了晃。透镜立刻泛起淡淡的绿光。
果然...老者喃喃自语,灵气纯度达到九级以上,几乎与上古时期的龙族祭司相当。
什么意思阮棠问。
莫里斯收起透镜,表情复杂:人类不可能拥有如此纯净的灵气。除非...
除非什么沧溟追问。
老者摇摇头:需要进一步检测才能确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位小姐的能力恰好能中和陛下血脉中的暴戾因子。他意味深长地看着两人,这或许就是命运的安排。
阮棠和沧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困惑。
就在这时,阮棠胸前的龙鳞项链突然发热,她眼前再次闪过那个血腥的画面——沧溟站在尸山血海中,而一支箭从暗处射向她自己。但这次画面更加清晰,她看到了射箭者的轮廓: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龙族。
啊!她捂住眼睛,幻象随即消失。
又看到了沧溟立刻察觉异常,转向莫里斯,她的预知能力是怎么回事
莫里斯皱眉:预知是龙族祭司的标志性能力,但需要专门训练才能触发。像这样自发性的...他摇摇头,闻所未闻。
阮棠不安地摩挲着龙鳞:每次都是同样的场景...沧溟失控杀人,然后有人要暗杀我。
沧溟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他站起身,周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谁敢。
莫里斯若有所思:陛下,这或许不是普通的预知,而是某种警告。您和这位小姐之间的联系可能威胁到了某些人的利益。
什么利益阮棠问。
龙族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沧溟冷笑,有些人巴不得我永远是个暴君,好借机谋取权力。他转向莫里斯,加强圣地的警戒,尤其是阮棠周围。
莫里斯躬身领命,临走前又看了阮棠一眼,眼神中带着难以解读的深意。
当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沧溟的表情柔和下来。
他坐回床边,轻轻抚摸阮棠脸上的疤痕:还疼吗
阮棠摇摇头:比起这个,我更担心你。那些画面...会成真吗
沧溟沉默了片刻:我不知道。但只要有你在...他握住她的手,我就不怕失控。
这句话让阮棠心头一暖。
她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何时起,他们的关系已经超越了单纯的饲养者与宠物,变成了某种更深刻、更复杂的羁绊。
沧溟,她犹豫了一下,莫里斯说的'龙族祭司'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的能力...
不重要。沧溟打断她,手指轻轻描摹她的唇线,无论你是谁,从哪里来,都不重要。他俯身靠近,银发垂落在阮棠脸侧,你是我认定的伴侣,这就够了。
阮棠的心跳骤然加速,胸腔里仿佛有只小鹿在横冲直撞。
什么伴侣我可没答应——她的话音未落,沧溟已经俯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啄,那触感如蜻蜓点水,却在她唇瓣上留下一片灼热。
沧溟低笑,银发垂落在她脸颊两侧,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我们已经是伴侣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
什么!阮棠的脸瞬间烧了起来,连耳尖都红得发烫,我们什么时候——她结结巴巴地反驳,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床单。
沧溟直起身,一本正经地掰着手指数道:你喂我吃过三明治,我舔过你的伤口。他金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狡黠,按照龙族律法第三章第五条,这已经构成订婚要件了。
那只是你单方面的规矩!
阮棠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他,却在对上那双含着笑意的金眸时,心跳又漏了半拍。
沧溟的表情忽然变得认真起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抬起阮棠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阮棠,他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你知道为什么我的龙蛋会在那座古墓里吗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阮棠愣了一下,她眨了眨眼:不是被叛徒藏在那里的吗
是,但不全是。沧溟的目光变得深远,那座墓是上古时期龙族与人类通婚的见证。墓主人是最后一位半龙祭司,我的...远祖。他轻轻握住阮棠的手,两百年了,我的龙蛋一直拒绝孵化,直到遇见你。
阮棠屏住呼吸:你是说...
我们注定相遇。沧溟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月光下流淌的溪水。
他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金色的眼眸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所以,我的小新娘,认命吧。
阮棠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突然被沧溟整个搂进怀里。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却又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度,生怕弄疼她。温
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心跳声清晰可闻。
唔...沧溟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像只撒娇的大猫般蹭了蹭。
银色的发丝扫过阮棠的肌肤,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他的呼吸温热地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陪我睡一会儿。三天没合眼了...就一会儿...他的声音因为困倦而变得含糊,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长长的睫毛已经半垂下来,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沧溟就这样抱着她沉沉睡去,俊美的面容在睡梦中显得格外放松,嘴角还带着一丝满足的弧度。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却鬼使神差地没有推开他。
反而轻轻调整了一下姿势,让他睡得更舒服些。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他银色的发丝,触感比想象中还要柔软。
窗外,龙族圣地的月光格外澄澈,透过轻薄的帷幔洒落在床上。
银辉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仿佛整个世界都温柔地注视着这一幕。
沧溟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收紧了手臂,将阮棠搂得更紧了些。
他的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阮棠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悄悄在他发顶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
晚安,我的龙。她轻声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而在远处的阴影里,一双戴着银色手套的手,缓缓拉满了弓弦。
第五章
龙族婚礼,考古少女成王后
黎明时分,阮棠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仍被沧溟紧紧搂在怀里。
银发男子睡得正熟,长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嘴角还带着满足的弧度。
陛下!紧急军情!门外的声音透着焦急。
沧溟猛地睁开眼睛,金色竖瞳在黑暗中闪闪发亮。
他轻轻松开阮棠,动作敏捷地翻身下床。
继续睡。他俯身在阮棠额头落下一吻,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沙哑,我去去就回。
阮棠点点头,却在门关上的瞬间坐了起来。她轻手轻脚地跟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雕刻精美的门板上。
...叛军突破了最后防线,正在向圣地逼近。一个陌生的男声汇报着,他们得到了北境氏族的支持,兵力是我们的三倍。
银翼卫队呢沧溟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被牵制在东境。陛下,我们需要您立刻前往前线——
不行。沧溟打断道,婚礼必须在今天举行。
但是陛下——
没有但是。沧溟的语气不容置疑,传我命令,启动圣地防御结界,所有非战斗人员撤入地下圣殿。另外...他的声音突然压低,阮棠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听清,派人去查查银色面具的来历。
脚步声渐渐远去。
阮棠刚想退回床上,门却突然被推开。她踉跄了一下,直接撞进沧溟怀里。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娘亲。沧溟挑眉,顺手搂住她的腰。
阮棠的脸一下子红了:我只是...担心你。
沧溟的表情柔和下来。他牵着阮棠来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
晨光中,龙族圣地的全貌尽收眼底——银白色的建筑群依山而建,最高处是一座悬浮的宫殿,由七根巨大的水晶柱支撑,在朝阳下熠熠生辉。
今天日落时分,沧溟指向那座悬浮宫殿,那里将举行我们的婚礼。
阮棠瞪大眼睛:什么这么快我们还没——
叛军不会给我们时间。沧溟转身面对她,双手捧起她的脸,而且,我需要你。
他的额头抵上阮棠的,呼吸交织。
阮棠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眩晕,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沧溟站在尸山血海中,而她倒在血泊里,胸口插着一支箭...
又看到了沧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
阮棠点点头,将幻象描述给他。
沧溟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最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银色面具...
你知道是谁
一个应该已经死了的人。沧溟松开她,走到墙边的武器架前,取下一把银色短剑别在腰间,我的前侍卫长,洛林。
阮棠倒吸一口冷气:他为什么要杀我
沧溟的眼神变得复杂:因为他知道,只有你死了,我才会彻底失控。他苦笑一声,洛林一直认为,龙族就该用铁血统治世界,而我血脉中的暴戾是'天赐的武器'。
阮棠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他故意把你变成龙蛋藏在古墓里...是为了等一个没有我的时代
沧溟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一切。
阮棠胸口一阵刺痛,为沧溟曾经遭受的背叛,也为那个素未谋面却一心要置她于死地的敌人。
我们会阻止他的。她握住沧溟的手,惊讶于自己的坚定,但首先,我需要了解更多关于...我们的事。
一小时后,阮棠站在圣地图书馆最深处,面前摊开着一本古老的羊皮卷。
莫里斯长老站在一旁,手指颤抖地指着其中一幅插图——一个与她有七分相似的女子,手持法杖站在沧溟身侧。
艾莉西亚,最后一位半龙祭司,也是您的...前世。莫里斯的声音充满敬畏,两百年前,她与陛下相恋,遭到龙族长老会强烈反对。
在一次刺杀中,艾莉西亚为救陛下而死,她的灵魂发誓会转世归来。
阮棠的指尖轻触画像,一股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难怪她对沧溟总有种莫名的亲近感,难怪她能通过龙鳞看到幻象...
所以我能安抚沧溟的暴戾,是因为...
因为你们的灵魂早已绑定。莫里斯点头,艾莉西亚临终前将自己的灵力注入陛下体内,形成了特殊的共鸣。这也是为什么陛下的龙蛋两百年不曾孵化——它在等待您的到来。
阮棠胸口发烫,眼眶不知何时已经湿润。
她想起沧溟说过的话——我们注定相遇。
长老!一个侍卫慌张地冲进来,叛军开始攻击结界了!
莫里斯脸色大变:比预计的还快!小姐,我们必须立刻带您去安全的地方。
阮棠却站在原地没动。
她看着羊皮卷上最后一幅图——艾莉西亚和沧溟并肩而立,脚下是无数跪拜的龙族。
带我去古墓。她突然说,那座发现沧溟龙蛋的古墓。
现在太危险了!
那里有答案。阮棠坚定地说,艾莉西亚留下的答案。
当阮棠和莫里斯穿过秘密通道来到古墓时,外面的战斗声已经清晰可闻。
结界破裂的巨响震得墓室顶部簌簌落灰,但阮棠的注意力完全被主墓室墙壁上的新发现吸引了——
在原先的龙形浮雕下方,还有一层被尘土掩盖的壁画。
阮棠小心地清理着,渐渐露出全貌:一幅复杂的星图,和一行古老的文字。
这是...莫里斯瞪大眼睛,龙族圣器的制作方法!
阮棠快速阅读着文字,心跳越来越快。这不是普通的武器,而是一件能放大灵力的媒介,专门为半龙祭司设计。
艾莉西亚在两百年前就预见到了今天的危机,并留下了解决方案。
我们需要这些材料。阮棠指着星图上的标记,月光石、龙血晶、还有...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
墓室入口被暴力破开,尘土飞扬中,几个全副武装的龙族战士冲了进来。
为首的男子戴着银色面具,手中弓箭直指阮棠心脏。
终于找到你了,祭司转世。面具后的声音冰冷刺骨,这次不会让你再妨碍我们的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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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里斯挡在阮棠身前,却被一箭射中肩膀。
阮棠扶住踉跄的长老,眼睛死死盯着银色面具。
洛林。她直呼其名,你以为杀了我就能让沧溟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当然。洛林拉满弓弦,陛下骨子里的暴戾从未消失,只是被你的灵力压制了。等你死了,他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这个世界——那才是龙族真正的君王!
箭矢破空而来。阮棠本能地闭上眼睛,却听到一声龙吟和箭矢被击落的脆响。
她睁开眼,看到沧溟挡在她面前,龙翼完全展开,银色的鳞片上还沾着血迹。
陛下...洛林的声音突然变得狂热,您终于想通了
沧溟没有回答。他转身面对阮棠,手指轻抚她苍白的脸颊:找到答案了吗
阮棠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在墓室角落发现的晶石:需要你的血激活。
沧溟毫不犹豫地用指甲划破手掌,让鲜血滴在晶石上。
奇异的是,那些血液立刻被吸收,晶石发出耀眼的银光。
不!洛林怒吼,您要再次被她控制吗
他再次拉弓,这次同时射出三支箭。沧溟的龙翼猛地一扇,击落两支,但第三支擦过他的翼膜,深深扎入阮棠的肩膀。
剧痛让阮棠跪倒在地,但她死死握住发光的晶石。
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下,与晶石的银光交融,渐渐变成翡翠般的绿色。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阮棠念出壁画上的咒文,声音因疼痛而颤抖。
光耀吾心,净汝戾气...
绿色的光芒以她为中心爆发,瞬间充满整个墓室。
洛林和叛军被强光逼得连连后退,而沧溟却站在光中,银发飞舞,眼中金光大盛。
不!这不可能!洛林撕下面具,露出狰狞的面容,龙族天性就是暴戾!不可能被净化!
阮棠艰难地站起来,手按在沧溟心口。
绿光顺着她的手臂流入他体内,所过之处,鳞片变得更加晶莹剔透。
暴戾不是你的本性,沧溟。她轻声说,是孤独。
沧溟的龙翼缓缓收拢,将阮棠包裹其中。
他低头吻住她,银光和绿光在他们周围形成漩涡,越来越强,直到照亮整个古墓,甚至穿透石壁,射向外面的战场。
交战中的龙族们不约而同地停下,望向光源。
他们看到光柱中隐约有两个身影相拥而立,一个银发金瞳,一个黑发黑眸,却和谐得仿佛天生就该在一起。
不知是谁第一个跪下,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很快,整个战场上的龙族都单膝跪地,向光中的身影行礼。
当光芒散去时,沧溟和阮棠已经站在了古墓入口。
叛军们丢下武器,洛林则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
结束了。沧溟宣布,声音不大却传遍每个角落,放下武器者,既往不咎。
日落时分,悬浮宫殿张灯结彩,龙族们穿着最正式的礼服,见证这场跨越两百年的婚礼。
阮棠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裙摆上绣着银龙纹样,与沧溟的礼服相得益彰。
准备好了吗,我的小新娘沧溟向她伸出手,眼中盛满温柔。
阮棠将手放在他掌心:准备好了,我的龙。
婚礼的最高潮是翼之誓约仪式。沧溟化出完整的龙翼,在众人面前将阮棠抱起。
银发与黑发在月光下交织,他们的额头相贴,心跳逐渐同步。
以星辰与深渊之名,大祭司高声宣布,沧溟·奥西里斯与阮棠·艾莉西亚结为伴侣,生死与共,灵魂相系!
龙族们齐声欢呼,声音响彻云霄。
沧溟抱着阮棠走向露台,在她惊讶的注视下,展开龙翼跃入夜空。
抓紧了。他在她耳边低语,然后猛地冲向更高处。
夜风呼啸,阮棠紧紧搂住沧溟的脖子,看着地面越来越远。
龙族圣地在月光下如同一颗璀璨的明珠,而他们正向着星辰飞去。
害怕吗沧溟问。
阮棠摇摇头,反而张开双臂,感受风从指间流过:太美了!
沧溟轻笑,突然一个俯冲,吓得阮棠惊叫出声。
他们在云层间穿梭,时而上升时而下降,如同在进行一场空中舞蹈。
最后,沧溟停在一朵特别厚的云层上,小心翼翼地将阮棠放下。出
乎意料的是,云层竟然托住了她的重量。
这是...
龙族的新婚传统。沧溟在她身边坐下,龙翼轻轻环住两人,在离星辰最近的地方,告诉对方一个秘密。
阮棠歪头看他:什么秘密
沧溟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其实...我恢复记忆的第一天,就知道你是谁了。
什么!阮棠瞪大眼睛,那你还在我面前装幼龙还叫我娘亲
因为太有趣了啊。沧溟理直气壮,看你手忙脚乱地教我人类常识,又不好意思拒绝我的样子...他忍不住笑起来,而且你脸红的时候特别可爱。
阮棠气得捶他胸口,却被沧溟一把抓住手腕拉进怀里。
他的唇贴上来,温柔又霸道地封住她所有抗议。
当这个吻结束时,阮棠已经气喘吁吁,早忘了刚才在生什么气。
轮到你了。沧溟轻咬她的耳垂,告诉我一个秘密。
阮棠想了想,凑到他耳边小声说:其实...我偷偷留了一片你的鳞片做研究。
沧溟大笑,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他抱紧阮棠,龙翼完全展开,形成一个温暖的庇护所。
下次想研究什么,直接告诉你丈夫就行。他蹭蹭她的鼻尖,现在,闭上眼睛。
为什么
因为...沧溟的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腹,这次换我孵着你了。
沧溟突然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阮棠惊呼一声,本能地环住他的脖颈。
他低笑着用鼻尖蹭了蹭她发烫的脸颊,银发垂落扫过她的锁骨,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放我下来...阮棠小声抗议,手指却无意识地绞紧了他的衣领。
不放。沧溟收紧手臂,让她贴得更近。
他的手掌灼热地贴在她后腰,指尖若有似无地在她脊椎上轻敲,像在弹奏某种无声的旋律。
还记得你第一次抱那颗龙蛋的样子吗他的唇擦过她的耳廓,整个人都在发抖,却抱得那么紧...
阮棠羞恼地去捂他的嘴,却被他顺势扣住手腕按在胸前。
沧溟低下头,鎏金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流转着危险又温柔的光芒。
现在,该我好好抱着你了。
他的吻落在她微颤的眼睫上,顺着泪痕一路下滑,最后停在急促跳动的颈动脉处。阮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次呼吸时胸膛的起伏,以及那双不安分的手在她腰间游走的温度。
沧溟...她的抗议声被突然覆上的唇堵住,化作一声模糊的呜咽。
他趁机加深这个吻,舌尖描绘着她的唇形,直到她浑身发软地挂在他臂弯里。
当终于分开时,沧溟意犹未尽地轻咬她的下唇。
这才叫真正的'孵化',我的小新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