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苏晓晓在高雅指定的餐厅赴约。
“我接受你的合作提议。”她直截了当地说。
高雅轻抿红酒，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明智的选择。”
“有几个条件。”苏晓晓补充，“我需要完全控制公司运营，资金往来必须透明，合同必须合法合规。”
“当然，这是正规合作。”高雅笑得优雅，“不过我有个小要求，希望你能雇佣我推荐的财务总监。”
苏晓晓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不动声色：“为什么？”
“确保投资安全。”高雅微笑，“毕竟是大笔资金。”
“可以考虑，但最终决定权在我。”
高雅点头接受：“合理的要求。那么，”她取出一份合同，“请过目。”
苏晓晓接过合同仔细阅读，不放过任何细节。合同表面看起来无懈可击，但她注意到几个模糊条款，可能为高氏留下操作空间。
“第七条和第十二条需要修改。”苏晓晓指出，“太模糊了。”
高雅略显惊讶：“你很仔细。”
“做生意必须谨慎。”
“好吧，我会让法务修改。”高雅妥协，“下周一正式签约如何？”
苏晓晓点头同意。餐后,高雅送她一个精致礼盒：“小礼物,庆祝合作开始。”
回到家,苏晓晓小心打开礼盒,里面是一条精致项链。她立即联系顾修远,半小时后他带着检测设备出现在她家。
“有问题”苏晓晓紧张问。
顾修远检查后摇头：“没有窃听或定位装置,但…”他迟疑片刻,“这款项链是高家祖传的,据说只送给她们认定的'自己人'。”
“什么意思”
“她想拉你入伙,不只是商业合作那么简单。”顾修远神情凝重,“我追查了张明的背景,发现他曾是高氏的财务顾问,负责一些见不得光的账目。”
“所以他确实知道内幕。”
“很可能。我怀疑高雅让他接近你,是想测试你的反应,看你是否值得'信任'。”
苏晓晓倒了杯水，递给顾修远：“这么说，他告诉我的那些事，部分是真的？”
“应该是。”顾修远接过水杯，手指轻触苏晓晓的指尖，两人都愣了一下，“他们想让你相信顾氏有问题，所以必须混入一些真实信息。”
“那我们怎么区分真假？”
“已经在查了。”顾修远让自己冷静下来，“签约前我们必须掌握足够信息。”
“如果合同没问题，我要签吗？”
顾修远思考片刻：“签。但我们要做好万全准备。”
正说着，苏晓晓的门铃响起。她通过猫眼看见林微微焦急的脸。
“出什么事了？”苏晓晓开门问。
林微微看见顾修远也在，略显尴尬：“我打扰了？”
“没有，我们在讨论高雅的事。”苏晓晓让她进门，“怎么了？”
林微微深吸一口气：“张明找我了。”
“什么？”顾修远和苏晓晓异口同声。
“他说希望见你。”林微微紧张地看着苏晓晓，“说有重要信息，只能当面告诉你。”
“可能是陷阱。”顾修远立刻警惕。
林微微补充：“他看起来很害怕，说高雅发现他把内部资料泄露给你，正在追查他。”
三人陷入沉默。顾修远打破寂静：“可能是高雅的另一个计谋。”
“如果是真的呢？”苏晓晓问，“如果他真的危险了？”
“他给你定了地点吗？”顾修远问林微微。
“明天晚上八点，城郊那个废弃工厂。”
顾修远皱眉：“太可疑了，为什么选那种地方？”
“他说那里没有监控。”林微微说，“我也觉得不妥，但他说除了晓晓，不信任任何人。”
苏晓晓思考片刻：“我去。”
“不行！”顾修远立刻反对，“太危险了。”
“我会带人接应。”苏晓晓坚持，“这可能是我们了解真相的机会。”
林微微担忧地看着她：“沈墨城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就不要告诉他。”苏晓晓说，“我们自己解决。”
“不，我们应该告诉他。”顾修远意外地说，“多一份力量总是好的。”
最终，三人决定联合行动：苏晓晓去见张明，顾修远和沈墨城的人分别隐藏在周围，确保安全。
次日黄昏，行动正式开始。苏晓晓独自驾车前往约定地点，耳机里连接着顾修远的通讯。
“记住，有任何异常立即撤离。”顾修远在耳机中叮嘱，“沈墨城的人已经在四周就位。”
“明白。”苏晓晓回答，心跳加速。
废弃工厂阴森而寂静，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苏晓晓按照指示来到中央区域，张明已经在那里等候。
“你真的来了。”张明脸色苍白，神情紧张。
“你找我有什么事？”苏晓晓警惕地保持距离。
张明环顾四周：“你接受了高雅的合作？”
“是又怎样？”
“那你已经被盯上了。”张明低声道，“高氏打算利用你的公司运作一个洗钱项目。他们会通过你推荐给你的财务总监操作。”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曾经负责设计这套系统。”张明苦笑，“高雅打算让你背黑锅，一旦出事，所有证据都指向你。”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赎罪。”张明说，“我帮他们做过太多肮脏事，实在过不去自己这关。”
“你有证据吗？”
“有。”张明拿出一个u盘，“这里面是完整计划和部分证据。但最关键的证据在高氏总部的保险柜里，我无法接触。”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轻微的响动。张明瞬间紧张：“有人来了？”
“应该是风吹动的声音。”苏晓晓安抚他，同时通过耳机低声问，“是你们吗？”
“不是。”顾修远警觉回答，“有两个人从东侧接近。”
苏晓晓心跳加速：“我们得离开这里。”
“来不及了。”张明脸色发白，“他们找到我了。”
苏晓晓当机立断，拉着张明向后门跑去。身后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下一个路口左转，有车接应。”顾修远指挥。
两人拼命奔跑，在昏暗的走廊中辨别方向。身后的追兵显然对这里熟悉，距离逐渐缩短。
“快到了！”苏晓晓看见出口的微光。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张明闷哼一声，摔倒在地。
“张明！”苏晓晓惊恐回头。
“走！”张明挣扎着，鲜血从肩膀渗出，“带着u盘走！”
苏晓晓犹豫片刻，咬牙将他扶起：“一起走！”
两人踉跄前行，终于冲出门外。一辆黑车已等在那里，车门打开，里面是顾修远紧绷的脸。
“快上车！”顾修远喊道。
苏晓晓帮张明上车，自己刚要跟上，一阵剧痛突然袭来——有人从背后给了她一闷棍。她踉跄几步，顾修远立刻冲出来将她拉进车内。
“走！”顾修远对司机喊道，车辆立刻疾驰而去。
后方追兵被沈墨城的人拦下，枪声和打斗声在夜色中回荡。
“你还好吗？”顾修远检查苏晓晓的伤势。
“没事。”苏晓晓揉着后脑，转向张明，“他需要医院。”
“不能去医院。”张明虚弱地说，“他们会找到我。”
顾修远沉思片刻：“我有私人医生可以信任。”
车辆穿过夜色，驶向市郊一处隐蔽的私人别墅。医生很快赶到，为张明处理了伤口。
“子弹只是擦伤，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说，“但他需要休息。”
医生离开后，苏晓晓和顾修远查看u盘内容，里面果然是一套详尽的洗钱计划，还有高氏与几家海外公司的往来记录。
“这些足以证明高氏涉嫌违法，但还不足以将他们定罪。”顾修远分析道。
张明虚弱地从沙发上起身：“核心证据在高氏总部二十楼的保险柜里，编号a-1103。”
“你确定？”
“亲眼所见。”张明肯定道，“那里有高雅父亲亲笔签名的指令和完整资金流向。”
苏晓晓和顾修远交换眼神：“我们需要那份证据。”
“不可能拿到的。”张明摇头，“保险柜需要虹膜识别，只有高雅和她父亲才能打开。”
正说着，顾修远的电话响起，是沈墨城。
“你们安全了？”沈墨城直接问。
“暂时安全。张明受了伤，但不严重。”
“那帮人是高氏的私人保镖，我们抓住了一个，其他人跑了。”沈墨城报告，“看来高雅是铁了心要对付你们。”
“林微微没事吧？”苏晓晓担心地问。
“她很安全，我已经加强了她的保护。”沈墨城说，“你们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顾修远看向苏晓晓：“我们需要思考下一步。”
挂断电话后，三人陷入沉默。张明靠在沙发上，脸色苍白：“你们应该离开这里，越远越好。高氏不会放过知道内幕的人。”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苏晓晓坚定地说，“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就应该阻止他们。”
顾修远注视着苏晓晓，眼神复杂：“你要怎么做？”
“签约。”苏晓晓说，“按照原计划继续，但我们掌握主动权。”
“太冒险了。”张明惊讶，“一旦签约，你就被套进去了。”
“但这是接近那个保险柜的唯一方法。”苏晓晓解释，“签约后，我可以合理出入高氏总部。”
顾修远沉思片刻，忽然露出微笑：“你真是令人惊讶。”
“这是同意我的计划了？”
“先睡一觉，明天再详细规划。”顾修远说，“今晚太危险，我们都留在这里。”
夜深了，张明在药物作用下沉沉睡去。顾修远陪苏晓晓在阳台看星星。
“害怕吗？”顾修远轻声问。
苏晓晓诚实地点头：“怕，但更担心如果不阻止他们，会有更多人受害。”
“你变了。”顾修远若有所思，“以前的你更…谨慎。”
“也许是因为有人给了我勇气。”苏晓晓看向顾修远。
月光下，两人的目光交汇，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在空气中流动。顾修远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一片树叶。
“我不会让你冒险的。”他低声说。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苏晓晓回答。
微风吹拂，树影婆娑。这一夜，危机暂时远去，但更大的挑战正在前方等待。苏晓晓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此刻，有顾修远在身边，她感到一种奇怪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