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微站在咖啡厅门口，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停留许久，最终还是拨通了宋雪的电话。
三声铃响后，电话接通。
“喂，请问是谁？”宋雪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疑惑。
“我是林微微，沈墨城的未婚妻。”林微微直截了当，“我想和你见一面。”
电话那头沉默几秒，随即传来一声轻笑：“终于等到这个电话了。”
林微微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墨城会告诉你我们的事。”宋雪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好啊，我很期待见你。”
约定在下午三点，位于市中心的一家茶室。
林微微提前十分钟到达，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春日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温暖却不刺眼。
准时三点，一位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子推门而入。她扫视一圈，目光锁定林微微，嘴角扬起一抹浅笑。
宋雪比照片上更有气质，眉眼间透着成熟女性特有的从容与优雅。她径直走到林微微对面坐下，将手提包放在一旁。
“久闻大名，终于见面了。”宋雪主动伸出手。
林微微与她握了握：“客套话就免了，我想知道你和墨城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宋雪不慌不忙地点了一杯红茶：“直接点好，我喜欢。”她轻啜一口茶，“你具体想了解什么？”
“顾修远告诉我，你和墨城的分手很诡异，而现在你又突然出现，声称需要他帮助你父亲。”林微微直视宋雪的眼睛，“我想知道真相。”
宋雪放下茶杯，指尖轻轻摩挲杯沿：“墨城没跟你说过我们的事？”
“他只说你父亲遇到了麻烦，他在帮忙。”
“就这些？”宋雪轻笑，“典型的沈墨城作风，总是选择性告知。”
林微微感到一丝不适：“如果你是来挑拨的，那我们没必要继续谈下去。”
“别急。”宋雪向后靠在椅背上，“我只是觉得有趣。墨城总是这样，看似强势，实则在感情上保守得可怕。”
“那就请你开门见山。”
宋雪沉默片刻，目光飘向窗外：“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在大学时和墨城分手吗？”
林微微摇头。
“因为他告诉我，他爱上了别人。”宋雪转回视线，直视林微微，“那个人就是你。”
林微微心头一震，但表面保持镇定：“这不是什么秘密，我们大学时确实在一起过。”
“问题不在这里。”宋雪的声音突然低沉，“重点是，分手后没多久，他又找过我。”
林微微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什么时候？”
“五年前，你们分手不久后。”宋雪轻叹，“那时他喝得烂醉，敲开我家门，抱着我哭了一晚上。”
林微微感到一阵眩晕。五年前，正是她和墨城因沈老先生反对而分手的时期。
“他说什么了？”林微微努力控制声音的颤抖。
宋雪缓缓道：“他说他错了，不该那么草率地结束我们的关系。说你和他之间不可能有结果，是他一厢情愿。”
林微微心如刀绞：“然后呢？”
“然后？”宋雪微微一笑，“然后我们重新在一起了，整整两年。”
林微微如遭雷击。两年？那不就是她出国的那段时间吗？
“我不信。”林微微声音发颤，“顾修远说墨城这五年没和任何女人交往。”
宋雪轻笑：“顾修远当然会这么说，他是墨城最好的朋友。再说，我们之间也算不上正式交往，更像是…”她顿了顿，“互相慰藉。”
林微微只觉得胸口发闷，连呼吸都困难。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欠墨城一个交代。”宋雪神色复杂，“我父亲的事确实需要他帮忙，但我更希望他能真正面对自己的感情。”
“什么意思？”
“墨城心里一直有我，否则他不会瞒着你见我。”宋雪从包里拿出手机，划开屏幕，“看这些。”
手机屏幕上是一连串的微信记录。最近几周，沈墨城和宋雪有频繁联系，内容从公事谈到私事，甚至有几条深夜发出的关心问候。
“这不能说明什么。”林微微移开视线。
“还有这个。”宋雪又翻出几张照片，是她和沈墨城在一家高档餐厅吃饭的画面。照片上，沈墨城为她披上外套，神情温柔。
“这只是绅士行为。”林微微强撑着说。
“林小姐，你真的了解墨城吗？”宋雪收起手机，“他是个复杂的人，内心深处有太多你不知道的事。”
林微微沉默良久，终于抬头：“无论如何，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他选择了和我在一起。”
“是吗？”宋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那为什么他不敢告诉你我们的过去？为什么他宁愿撒谎也不愿坦白？”
林微微无言以对。
“我不是来破坏你们关系的。”宋雪站起身，“相反，我希望墨城能真正面对自己的内心。如果他爱的是你，那就该勇敢地告诉你一切，而不是隐瞒。”
宋雪拿起包准备离开：“最后告诉你一件事，我父亲的事已经解决了，墨城不需要再'帮忙'了。但他依然每天和我联系，你觉得这正常吗？”
林微微呆坐在椅子上，宋雪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切开了她的防线。
“对了，”宋雪回头，“下周五墨城说要陪我去见一个重要客户，如果你不信，可以去确认。”
林微微一动不动，直到宋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才如梦初醒。她拿起手机，想给沈墨城打电话，却又放下。
所有的疑点突然连成了线--沈墨城最近的反常、那些秘密会议、深夜的电话、匿名邮件的指控…一切都有了解释。
难道真如宋雪所说，沈墨城心里一直有她？那自己算什么？一个替代品？一个用来填补空虚的对象？
林微微走出茶室，春风拂面，却感不到丝毫温暖。她需要时间思考，需要独处的空间。
没有回家，她径直前往陈俊的画廊。此刻，她只想见一个不会对她撒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