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药农惊变
季沧蹲在悬崖边的老松树下,指尖轻轻拨开枯黄的蕨类植物。暮春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粗布麻衣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忽然屏住呼吸——岩缝里那株七叶灵芝在阳光下泛着罕见的紫金色。
《神农本草》里记载的紫府芝...他声音发颤,左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磨得发亮的药锄。就在这时,山风突然转向,送来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季沧猛地转头。三十步外的溪涧边,鹅卵石上躺着个青衣女子。她腰间佩着的青铜机关匣正在渗水,溪水染红了一片。更令人心惊的是,三只通体漆黑的尸鹫正在她头顶盘旋,鸟喙泛着金属冷光。
墨家修士季沧瞳孔骤缩。这些食腐妖鸟专啄修真者眼球,能出现在此,说明女子至少是金丹期修为。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怀中蓍草,咬破手指在草茎上抹过。
天地玄宗,敕令五方！
蓍草燃起青火,尸鹫发出刺耳尖啸。季沧趁机冲到女子身边,这才看清她的面容——苍白如瓷的脸上有道贯穿左眉的伤口,衬得眉心那点朱砂格外鲜艳。她腰间玉牌刻着篆文明夷二字,青铜匣子表面浮动着星图般的纹路。
得罪了。季沧扯下头巾压住她肋间伤口,触手却摸到块硬物。掀开染血的衣襟,他呼吸一滞——女子心口贴着块青铜残片,纹路与匣子如出一辙,此刻正随着她的呼吸微微发亮。
突然,残片爆发出刺目青光。季沧眼前浮现幻象：九尊巨鼎在云海中沉浮,其中一鼎缺失的角落形状,正与这块残片完美契合。他体内血液突然沸腾,后背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夏族血脉...女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琉璃般的眸子死死盯着他,你身上为何有...
话音未落,山林间传来树枝断裂声。五个着玄色劲装的修士踏剑而来,为首者手中罗盘指针正直指季沧。明夷强撑起身,青铜匣子咔哒展开,化作十二片刀刃组成的莲花。
躲我身后。她咳着血说,他们是阴阳家的猎鼎人。
季沧却按住她颤抖的手。不知为何,他竟能看懂青铜残片上的古老铭文：东北三十里,有洞天可藏形。
2
星图藏秘
山洞里的篝火噼啪作响。季沧用银针挑出明夷伤口中的黑气,那是阴阳家的蚀骨咒。每挑出一缕,针尾雕刻的麦穗纹就亮一分——这是师父临终所传的神农九针。
农家竟还存着岐黄正术。明夷倚着石壁,指尖摩挲着展开的青铜星图。匣子化作三尺见方的铜板,上面浮动的星斗正组成二十八宿中的东方青龙。
季沧没答话。他正盯着女子衣襟里露出的半截吊坠——玄鸟衔珠的造型,与《诗经》里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描述一模一样。方才逃亡时,这吊坠曾化作真实大小的青铜玄鸟载他们脱险。
你看够了么明夷突然合拢衣领,耳尖泛红。
抱歉！季沧慌忙转身,后颈却传来剧痛。明夷冰凉的手指按在他突起的骨节上：你脊柱第三节有龙鳞纹,这是应龙血脉苏醒的征兆。
洞外忽然雷声大作。季沧胸前的家传玉佩自行浮起,上面稷下二字发出金光。明夷脸色骤变：学宫示警有人动了九鼎封印！
青铜星图上的星辰疯狂流转,最终定格成一副地图。季沧认出那是云梦泽畔的楚国王陵区,其中七个光点组成北斗形状。
七星锁龙局...明夷声音发颤,难怪晋国三分后灵气暴乱,有人改了龙脉走向！
季沧突然按住她肩膀。通过玉佩传来的画面里,他看见师父的坟茔被掘开,陪葬的青铜农具不翼而飞。更可怕的是,画面边缘闪过半张脸——那个在他幼时屠灭全村的修士,额间正有阴阳家的日月纹！
明日启程去云梦泽。季沧嗓音沙哑,我有些旧债要讨。
明夷望着他被火光勾勒的侧脸,忽然想起墨家典籍的预言：禹脉现,九鼎鸣。她悄悄按住心口残片——那里传来的心跳,不知何时已与青年呼吸的频率重合。
3
楚雨迷踪
云梦泽的雾气沾衣即湿。季沧撑着竹筏,看明夷用青铜罗盘校正方向。连行三日,女子伤势好转后越发清冷,只在夜间守篝火时会说起诸子百家的秘闻。
阴阳家说秦属水德,尚黑。昨夜她曾指着星图解释,但他们隐瞒了真相——水德对应的其实是共工氏！
竹筏突然一震。水面下黑影游过,足有渔船大小。明夷迅速结印,十二片铜刃没入水中,却听金铁交鸣之声。霎时间巨浪滔天,一条青鳞蛟龙破水而出！
不是蛟...是蜃龙！季沧大喊。龙目中的幻象让他看见儿时村庄,看见师父被长剑贯胸的场景。愤怒冲昏头脑,他纵身跃向龙首,后背传来皮肤撕裂的声音——
金光爆闪。一对龙翼自他肩胛骨展开,明夷的惊呼声中,季沧手中药锄化作七尺青锋,剑穗上五谷图案亮如朝阳。这一剑斩落龙角,蜃龙哀嚎着沉入深渊。
神农剑！明夷接住坠落的季沧,触及龙翼时两人同时一颤。某种古老记忆在血脉中苏醒：大禹持剑镇九河,墨翟乘玄鸟止楚攻宋...
暴雨倾盆而下。他们蜷缩在倒扣的竹筏下,龙翼不受控制地包裹住明夷。季沧窘迫地发现,自己竟能感知到她每一寸颤抖。
你心跳太快。明夷突然说。潮湿的黑暗中,她指尖轻触季沧心口：墨家心法讲'兼爱',但从未说过...这种感觉。
远处传来战鼓声。透过雨幕,他们看见楚军正与黑甲秦卒交战。更骇人的是,战场上空悬浮着青铜巨鼎虚影,每次震动都有士卒化作血雾被吸入鼎中。
明夷的青铜残片突然灼烧起来。季沧体内龙血随之沸腾,某种源自洪荒的愤怒席卷全身。他握住明夷的手,发现她眼中也燃着同样的火焰。
那不是普通的鼎。两人异口同声。指尖相触的瞬间,青铜残片与季沧玉佩同时亮起,在空中投射出完整的豫州鼎图影——鼎腹铭文正是《尚书》失传的《九共》篇！
4
稷下风云
晨雾中的临淄城如同浮在云海里的青铜鼎。季沧望着稷门高悬的正心律玉牌,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背后包裹——那里藏着三日前在云梦泽获得的龙角碎片。
跟紧我。明夷压低斗笠,玄鸟吊坠已化作青铜面具覆在她脸上,学宫里有阴阳家的耳目。
穿过十二道雕着诸子语录的牌坊,季沧的玉佩突然发烫。广场中央,身着葛衣的老者正在沙盘上演算星轨,周围弟子服饰各异——有佩剑的兵家修士,也有袖藏算筹的阴阳家弟子。
邹衍又在推演五德终始说。明夷传音入密,看他袖口。
季沧眯起眼睛。老者挥袖间露出腕上青痕,正是云梦泽那些猎鼎人同样的印记。突然,沙盘中的磁石全部指向季沧,邹衍浑浊的眼中精光暴涨：有客自远方来！
人群哗然分开。季沧尚未反应,背后包裹突然炸开,龙角碎片悬浮空中,投射出云梦泽所见巨鼎虚影。学宫地面浮现巨大八卦阵图,七十二贤雕像同时转向他们。
神农剑主！有人惊呼。
混乱中,一道白虹破空而至。季沧只觉清风拂面,再睁眼已置身杏林深处。白须老者手持枯枝,正是方才替他挡下暗器的武器。
庄周前辈...明夷郑重行礼。老人却盯着季沧背后：龙翼收放不自如试试《逍遥游》心法。说着枯枝轻点季沧眉心。
霎时天地倒转。季沧看见自己化作鲲鹏翱翔北海,羽翼拍打间尽是天道韵律。待幻象消散,背后灼痛已消,龙翼收放随心。
三日后的百家论剑。庄周往他们袖中各塞了片银杏叶,农家该有人代表。
待老人身影淡去,明夷突然按住季沧手腕：他在你袖中留了字。银杏叶背面浮现光纹——夜观星台,慎防月蚀。
当夜,他们潜入学宫禁地。星台浑天仪下,邹衍正与黑袍人密谈。季沧看清那人侧脸,浑身血液瞬间冻结——正是当年屠村的仇人！
...豫州鼎残片已确认在墨家女子身上。黑袍人声音沙哑,白起将军已炼成四十万阴兵,只待...
话音戛然而止。浑天仪突然疯狂转动,天穹明月开始被阴影吞噬。邹衍袖中飞出七枚玉符,组成北斗阵型直扑季沧藏身处！
明夷的铜刃莲花与玉符相撞,爆出刺目火花。季沧趁机跃出,神农剑直取仇人咽喉。不料黑袍人不避不闪,胸口裂开黑洞般的漩涡——竟是阴阳家最高秘术吞天！
小心！明夷推开季沧,自己却被漩涡吸住。千钧一发之际,她心口残片迸发青光,在月全食完成的瞬间,与浑天仪产生共鸣。
星光如雨坠落。季沧看到明夷浮在空中,发丝化作流火,身后展开玄鸟羽翼的虚影。她无意识地念出古老咒言,竟与季沧玉佩上的稷下二字同源！
黑袍人惊恐后退：你是殷商...守鼎人后裔！
5
非攻之怒
学宫地动山摇。季沧接住坠落的明夷,发现她眉心血痕变成了玄鸟图腾。怀中《神农本草》突然自动翻动,停在不死草条目——图案竟与明夷吊坠一模一样。
墨家机关城...明夷在他耳边气若游丝,带我去...
他们借着银杏叶的传送阵逃离临淄。出现在墨家秘境时,十二尊青铜巨人同时睁眼,机关齿轮咬合声震耳欲聋。坐在水精轮椅上的老者叹息：明夷,你终究动用了血脉之力。
季沧这才注意到秘境中央悬浮的巨鼎——正是星图中缺失的豫州鼎！鼎身裂纹与明夷心口残片完全吻合。
墨家守护此鼎三百年。老者示意季沧将明夷放入鼎中,但她体内商王血脉正在苏醒,唯有你的夏禹血能平衡。
青铜残片自动归位。鼎中升起光茧包裹明夷,季沧割腕滴血时,看到鼎腹铭文记载着惊人真相：商周更迭时,纣王曾试图用九鼎逆转天命！
阴阳家要重演这段历史。老者指向鼎内浮现的影像——秦军大营中,白起正用血幡引导长平战场冤魂,而钥匙就是...
影像突然切换成季沧家乡。屠村那夜,黑袍人取走的根本不是农具,而是埋在祠堂下的青铜鼎耳！
你师父是上一代守鼎人。老者声音沉重,他把你培养成农夫,是为掩盖应龙血脉。
光茧突然裂开。苏醒的明夷眸中金光流转,指尖轻触季沧脸颊：我想起来了...幼时在商丘古墓见过你。
原来十年前七国混战期间,两个孩子曾同困古墓三日。明夷用玄鸟吊坠为小季沧照明,而他分出的半块麦饼,让她记住了这个比儒家弟子实在的农家少年。
秘境突然剧烈震荡。警报机关显示秦军已攻破墨家外围防线,更可怕的是——豫州鼎正在不受控制地吸取明夷的精血！
有人在强行召唤九鼎！老者启动终极机关,整个秘境开始下沉,去蜀地找庄周,只有《连山易》能切断这种联系...
分别前,明夷突然拽住季沧衣领,在他唇上留下带着青铜腥味的吻：这次别再不告而别。她塞来半块玄鸟玉佩,正是当年古墓里掰断的信物。
6
蜀道龙吟
剑门关的栈道在雨中滑如抹油。季沧背着药篓伪装成采药人,腰间却别着缩小的神农剑。自从墨家秘境一别,他胸口的玄鸟玉佩每日寅时都会发烫——那是明夷在通过鼎力传讯。
今日卦象如何茶肆里,戴斗笠的樵夫突然用暗语问道。季沧瞥见他虎口的墨家印记,正要回应,山下突然传来号角声。
秦军黑旗如潮水漫过山道。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个士兵天灵盖都连着红线,汇聚到中央战车上端坐的将领——那分明是已死三十年的武安君白起！
阴兵借道...樵夫牙齿打颤。季沧却紧盯白起腰间玉佩,上面骊山二字正与豫州鼎铭文呼应。突然,玉佩转向他的方位,白起空洞的眼窝里腾起幽蓝鬼火。
山崩地裂。季沧狂奔向剑阁,背后阴风呼啸。千钧一发之际,云层中劈下青色闪电——竟是条独角青龙！龙背上明夷一袭墨色劲装,十二片铜刃组成羽翼形状。
上来！她伸手的瞬间,季沧体内龙血沸腾。跃上龙背时,两人血脉共鸣产生的金光将追兵尽数弹开。
青龙飞向峨眉金顶。云雾中有座茅草屋,庄周正在檐下煮茶,对这场逃亡只是笑笑：来得正好,水刚沸。
季沧却盯着茶釜——水中倒影竟是阿房宫工地！数百万民夫正在搬运的巨石,组成了覆盖华夏的巨型阵法。明夷的青铜罗盘放在案上,指针疯狂旋转后突然崩碎,碎末组成两个篆字：焚书。
看来嬴政比预计的更急。庄周叹气,他用小篆重写天下文字,实为修改九鼎铭文。
深夜,季沧在崖边找到独坐的明夷。她手中捧着新收到的机关竹简——墨家最后的秘境已被攻破,巨子启动自毁机关与豫州鼎同沉地脉。
我们一直在输。明夷声音哽咽。季沧突然从背后环住她,龙翼自发地包裹住两人。没有言语,但血脉交融产生的温暖,让明夷手中的玄鸟玉佩亮了起来。
不是我们。季沧指向星空,看。
紫微垣中,原本被阴云遮蔽的帝星突然大放光明。星光照耀下,他们看见彼此眼中映出的未来——破碎的九鼎重新聚合,而站在鼎上执剑并肩的,正是他们自己。
7
血幡招魂
蜀地的雨带着锈铁气味。季沧站在废弃的祭坛边,看着明夷用青铜残片在地上划出长平地形图。三日来,玄鸟玉佩传来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四十万赵军亡魂正在地底嘶吼。
白起用军旗作引魂幡。明夷指尖划过地图上七个红点,这些位置挖出的青铜戈,实为小型鼎器。
季沧摸出师父留下的青铜耒,突然发现其尖端与地图某处严丝合缝。当农具嵌入红点中心时,地面突然渗出黑血,浮现出当年屠村仇人的影像——他正将某个鼎耳状物件交给白起！
原来如此...季沧浑身发抖,他们用我村百姓精血激活了鼎耳。
明夷突然按住他颤抖的手。两人掌心相贴处,玉佩与残片同时发烫,投射出惊人画面：秦军大营深处,四十万缕冤魂正被炼制成巨型人鼎,鼎腹赫然刻着《韩非子》的五蠹篇！
这不是普通的鼎。庄周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老人拄着桃木杖,杖头悬挂的蝴蝶玉佩正与季沧的玄鸟佩共鸣,他们在重写九鼎法则。
当夜,三人潜至长平谷。月圆时分,谷底升起浓雾,雾中隐约可见古战场重现。季沧的龙翼不受控制地展开,每一片鳞甲都感应到地脉中的悲鸣。
跟着血藤走。庄周杖尖轻点,地下钻出发光的赤色藤蔓——正是传说中的朱草,只生长在万人坑上的灵物。
藤蔓尽头是座半埋地下的祭坛。白起雕像手握的青铜剑突然飞起,直刺季沧眉心！明夷的铜刃莲花及时格挡,金属撞击声中,祭坛裂开,露出下方血池——池中沉浮的正是季沧寻找多年的鼎耳。
别碰！庄周喝止,上有兵家血咒。
季沧却已探手入池。鲜血顺着手臂爬上龙鳞,幻象如潮水涌来：他看见自己身着冕服站在九鼎中央,明夷则穿着商王祭袍,两人之间隔着滔天血海...
沧郎！明夷的呼唤将他拉回现实。她不知何时已割腕将血滴入池中,殷红血液中泛着金光,竟将血咒暂时压制。
鼎耳入手瞬间,季沧后背龙纹全部亮起。遥远咸阳方向传来沉闷钟声,大地开始震颤。庄周面色大变：不好！嬴政感应到了！
8
幻境蝶梦
为躲避阴阳家追杀,庄周带他们躲入蝶梦幻境。这是处永远停留在黄昏的桃花源,每片花瓣上都映着外界某个角落的景象。
三日后再出去。老人留下这句话便消失了。季沧发现明夷站在溪边,手中捧着片显示墨家机关城最后时刻的花瓣——巨子启动自毁机关前,将某个光球打入了地脉。
那是《非攻》真意。明夷声音沙哑,墨家千年传承的精华。
溪水突然倒流。季沧惊觉水中倒影不是现在,而是商末场景：纣王在鹿台自焚时,九鼎中的豫州鼎突然飞向东方...方向正是明夷的故乡商丘！
我们的血脉...明夷转身时,眉心玄鸟纹完全显现,本就是九鼎守护者的后裔。
季沧想起师父临终时古怪的遗言：五谷轮回处,九鼎重光时。当时只当是老人呓语,现在想来,农庄谷仓下可能藏着什么。
一只蓝蝶落在明夷肩头。触碰瞬间,两人被拉入更深层的幻境——那是三千年前,大禹与商汤在涂山会盟的场景。令他们震惊的是,两位王者身边站着的,赫然是有着季沧与明夷面容的祭司！
原来如此。庄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九鼎本就需要两种血脉共同唤醒。
幻境破碎前,季沧看见商汤将玄鸟佩一分为二,半块交给夏族祭司。那祭司临别时说的话,竟与明夷在蜀山所言一字不差：这次别再不告而别。
回归现实时,明夷正蜷缩在桃树下。季沧发现她手腕的伤口又开始渗血——那是压制血咒的反噬。他撕下衣襟包扎,却被明夷抓住手腕：若到最后关头...
没有这种关头。季沧罕见地打断她,龙翼不自觉地环住两人,我不会让历史重演。
桃花突然全部凋零。庄周急迫的声音传来：嬴政提前焚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