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村里人很支持村长的决定。
他们说种地是靠天吃饭,正月里的几场瑞雪保不了来年定是个丰年。
况且就算是丰年能有个好收成。
可村里已经没人爱吃米了。
他们决定按照我这个山神娘娘的指引,一次次下山去打猎。
村长家也不再捂着那个粮仓。
因为全村除了我,没人再吃粮食。
他们喜欢吃肉,各种各样动物的肉。
不管是腥的臭的酸的臊的。
到了他们那里,全都变成了美味。
因为几乎全村的女人都大了肚子,为了将肚子里的孩子养好。
所以村长给全村男人都排了班。
除去那些已经残了不能再下山崖的。
所有满了十四的男人都得去跳崖。
三月三那天。
村里一个男人带回来一头野猪和一个小猪崽。
那男人是个光棍汉。
所以猪便在村长家宰了炖的。
村里的人拿着饭盆,满眼闪着精光。
这时,村长的儿媳妇,那个小表妹代替光棍汉来给我还愿了。
她带了一大碗白米饭来。
刚喂了我两口,突然就摔了饭碗。
她哭着来扇我的耳光。
「你这个贱货！我早知道你跟他原来有过那事儿,你是不是瞧见他要娶我,便故意让他跳崖去打狼！他外皮倒是没伤着,可内里伤了！他不是个男人了！你看看现在满村的大肚子,我却始终怀不上！你让我在村子里,怎么抬得起头来！」
她扇我的时候,胳膊一抬,身上的狐臭味一阵阵熏得我差点吐了出来。
肚里的孩子跟着受了惊吓,不停地踢着我的肚皮。
我觉得这女子真是好笑。
「那天晚上他来跟我说,是你非要让娘家吃上一顿肉才肯嫁给他。所以,他难道不是为了娶你才受的伤,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我肚里孩子不停折腾,更气了。
抬脚便踹在我的肚子上。
「你竟跟他说得一模一样！他也在怪我！我这大好的年纪,吃着哑巴亏,不仅要被村里人嘲笑,还要守一辈子活寡！既然你让我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你就把你肚子里这个赔给我吧！」
她疯了似的踢我。
我全身都动弹不得。
只能拼了命地嚎叫。
可那些人全在村长家热热闹闹地等野猪肉吃。
哪有人听得见我的呼救声。
忽然。
我觉得身下一热。
像尿了一样。
她也查觉到了。
低头看了一眼后。
大叫了一声。
「出血了！」
她脸色惨白,吓得转身要跑。
我连忙喊住她。
「你别走,快去给我找接生婆！」
她忙不迭地点头,连滚带爬地往家里跑。
良久,一个吃得满面红光满嘴冒油的村妇被她拉了回来。
我一看,是她亲娘。
她亲娘手里拿着把剪刀,见我这副样子,劈头盖脸给她一顿骂。
「她肚子里是山神的种,你也敢随便动,你是不要命了吗！」
说罢,接生婆将我从椅子上解绑。
我一头栽倒在地上。
人刚被接生婆放着躺平。
孩子就出来了。
「儿子,山神娘娘生了个儿子！」
她们娘俩一顿大呼小叫。
这时,村里人吃完了肉,正三三两两地往这边走。
听到她们的喊声,纷纷过来瞧热闹。
我娘冲了过来。
她抱起我的孩子看了看,又交给了村长。
我累极了。
听说生了个儿子后。
放心睡去了。
因为我知道,在我们村里,男孩子是不能被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