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风暴前夕
阮星辰的指尖在机械键盘上敲出最后一行代码,屏幕上的终端窗口跳出绿色的Build
Success提示。窗外,暮色已经笼罩了整个科技园区,办公大楼的灯光像星辰般渐次亮起。她摘下防蓝光眼镜,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工位上高级算法工程师的金属铭牌在顶灯照射下泛着冷光。
星辰,还没走啊隔壁工位的林小雨探头过来,声音压得极低,王总监刚才又在群里暗示大家加班了。
阮星辰扫了一眼企业微信,那个名为技术部核心战力的群里,王德发刚刚转发了一篇《狼性团队是怎样炼成的》文章,配文是:真正的技术人应该把公司当成家,看看人家阿里腾讯的拼搏精神!
她冷笑一声,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三秒后,群里弹出一条自动回复:
【根据《劳动法》第四十一条规定,用人单位延长工作时间每日不得超过三小时,每月不得超过三十六小时。如需加班请填写加班申请单,并按规定支付加班工资。】
——本消息由法律小助手自动生成
噗!林小雨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个插件
上周他们第三次要求周末无偿加班的时候。阮星辰关掉电脑,开始收拾背包,对了,你最好也装一个,链接我发你邮箱了。
电梯下到一层时,阮星辰遇到了正从停车场方向走来的技术总监王德发。对方四十出头,已经开始呈现典型的中年程序员特征:微秃的头顶,突出的肚腩,以及永远挂在脸上的那种我比你懂得多的表情。
小阮啊,王德发拦住了她的去路,明天的项目评审会,你负责的推荐算法模块准备得怎么样了
已经按计划完成了,测试覆盖率92%,性能比上一版提升40%。阮星辰平静地回答。
嗯...王德发摸了摸下巴,这样,你今晚再优化一下,明天李副总也会参会,我们要展现出最好的状态。
阮星辰看了眼手表: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而且按照项目排期,这个模块已经达标了。
年轻人要有拼搏精神嘛!王德发脸上的笑容变得勉强,你看人家张伟,昨天为了改bug熬到凌晨三点...
张伟的代码质量太差,所以才需要熬夜改bug。阮星辰直视着王德发的眼睛,我的代码一次通过测试,为什么要加班
王德发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你这是什么态度公司给你发工资是让你来顶嘴的吗
公司发工资是购买我的专业技能和工作成果,阮星辰按下电梯按钮,而我,已经超额完成了任务。
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她听见王德发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明天早会你第一个汇报!
2
爆发
第二天的项目评审会比往常隆重许多。不仅分管技术的李副总来了,连很少露面的CEO陈明也坐在了会议室的首位。阮星辰走进会议室时,明显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
好,现在我们开始。王德发敲了敲桌子,第一个议题是推荐算法优化,由阮星辰汇报。
阮星辰从容地打开准备好的演示文档。然而就在她要开始讲解时,王德发突然插话:在开始前,我想强调一下,这个算法是我们团队集体智慧的结晶,特别是张伟在基础架构上做出了重要贡献...
阮星辰挑了挑眉。这个项目从需求分析到算法设计明明都是她独立完成的,张伟只是在她写好的接口文档基础上做了些简单实现。
她不动声色地点击鼠标,屏幕上的PPT突然切换,显示出一个代码比对界面。
既然王总监提到团队贡献,她的声音依然平静,我想先展示一下实际的工作分配。左边是我写的核心算法代码,右边是张伟'贡献'的部分——主要是调参和日志打印。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轻笑。张伟的脸顿时涨得通红。
阮星辰!王德发猛地站起来,你这是在破坏团队和谐!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阮星辰点击下一页,展示出一组性能对比数据,另外,我发现张伟的基础架构存在严重问题,他的数据库设计导致查询延迟高达200ms,这完全不符合我们...
够了!李副总突然拍桌,技术讨论就讨论,不要搞人身攻击!
阮星辰转向李副总:李总,如果指出技术问题算人身攻击,那我们开评审会的意义是什么
会议室鸦雀无声。CEO陈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好,既然大家对我的工作方式有意见,阮星辰合上笔记本,我申请调取这个项目的全部git提交记录和邮件往来,让各位领导看看,到底是谁在真正推动项目进展。
王德发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当然知道那些记录会证明什么。
今天的会议先到这里。陈明突然开口,阮星辰,散会后到我办公室一趟。
3
交锋
CEO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整个科技园区的景色一览无余。陈明给阮星辰倒了杯水,示意她坐下。
我观察你很久了,陈明开门见山,你的技术能力确实很突出,但你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得到晋升吗
阮星辰没有接话。
因为你太不懂得团队协作。陈明叹了口气,在职场上,有时候做人比做事更重要。
陈总,阮星辰放下水杯,如果'会做人'意味着要容忍低效、包庇无能,甚至为别人的错误买单,那这种晋升我不要也罢。
陈明皱起眉头:你这种态度,在哪个公司都很难...
陈总,阮星辰打断他,您知道公司每年因为代码质量问题要损失多少运维成本吗您知道技术部有多少人在混日子吗您知道我们流失了多少真正有能力的工程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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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手机,调出一份自己私下整理的统计数据:过去一年,技术部核心系统的线上事故,80%都源于几个特定人员的代码质量。而这些人,恰恰是王德发最器重的'嫡系'。
陈明的表情变得严肃:这些数据可靠吗
每一条都可以从运维系统查到原始记录。阮星辰又调出一份文档,这是我整理的近两年技术部人员流动分析,真正离开的都是能力最强的,留下的反而是...
办公室门突然被敲响,HR总监张丽探头进来:陈总,抱歉打扰,有份紧急文件需要您签字。
阮星辰识趣地站起身:我先回去了。
等等,陈明叫住她,这件事我们改天再详谈。
4
暗流
接下来的几天,公司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阮星辰能感觉到同事们看她的眼神发生了变化——有人带着敬佩,更多人则是畏惧和疏远。
周五下午,林小雨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星辰,你知道王总监在组织人写你的联名投诉信吗
阮星辰挑了挑眉:哦都有谁参与了
张伟、刘强他们几个,听说已经收集了十几个人签名了。林小雨忧心忡忡,说你不服从管理、破坏团队氛围...
阮星辰轻笑一声,打开电脑快速操作了几下:看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出一段微信群聊天记录,是王德发在一个名为技术部核心圈的私人群里说的话:
【必须把阮星辰弄走,她知道的太多了。下周一我就去找HR,你们记得配合。】
这...你怎么会有这个群的聊天记录林小雨瞪大眼睛。
王德发上次用公司电脑登微信忘了退出。阮星辰轻描淡写地说,顺便说一句,这个群里讨论的很多内容,比如怎么虚报加班时长、怎么排挤新人的聊天记录,我都已经备份了。
林小雨倒吸一口冷气:你打算...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阮星辰合上电脑,但如果他们非要玩阴的...
周末,阮星辰没有闲着。她整理了一份详尽的文档,包括:
1.
技术部近两年的代码质量分析报告
2.
关键项目的实际贡献者与汇报时的差异对比
3.
王德发等人多次违反公司规定的证据
4.
技术部薪酬与晋升中的性别歧视数据
周一早晨,当她走进公司大门时,前台小姐叫住了她:阮工,HR张总监让你一上班就去她办公室。
5
摊牌
HR办公室里,张丽和王德发并排坐着,表情严肃。桌上放着一份文件,阮星辰一眼就看到了抬头上的解除劳动合同通知书几个大字。
阮星辰,张丽推了推眼镜,公司决定终止与你的劳动合同。这是解约协议,你看看没什么问题就签字吧。
阮星辰没有伸手接文件:理由呢
不符合企业文化,破坏团队和谐。王德发抢着说,你太特立独行了,不适合我们这样的团队。
阮星辰笑了:王总监,上周三下午三点,你在消防通道对市场部实习生做了什么,需要我提醒吗
王德发的脸瞬间失去血色:你...你胡说什么!
阮星辰不紧不慢地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里面清晰地传出王德发的声音:小妹妹,想转正不难,就看你会不会做人了...
这是诬陷!王德发猛地站起来,打翻了水杯。
公司每个消防通道都有监控,只是大多数人不知道。阮星辰转向张丽,张总监,要我现在联系那位实习生吗她应该很愿意作证。
张丽的脸色变得难看:阮星辰,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阮星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的辞职信。不过在此之前,我想陈总应该会对这些资料感兴趣。
她把周末整理的文档放在桌上:包括技术部如何系统性排挤优秀员工,如何伪造项目成果,以及...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张丽一眼,HR是如何配合掩盖这些问题的。
张丽翻开文件,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些...这些不能说明什么...
哦对了,阮星辰补充道,我已经把这些资料的副本发到了我的私人邮箱,设置了定时发送。如果我在公司受到任何不公正待遇,它们会自动发给陈总和几位董事会成员。
6
新生
三天后,阮星辰正式离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王德发也在同一天因个人原因离开了公司。
离职后的第一周,阮星辰在家睡了整整三天。第四天早晨,她坐在阳台上,看着初升的太阳,打开笔记本建立了星辰科技的官网。
黑底白字的简约设计,只有三行醒目的标语:
【星辰科技,专治技术性无能】
【承接贵司搞不定的项目,修复贵司修不了的bug】
【价格公道,先款后救,拒绝讨价还价】
她将链接发到了前公司技术群,附言:有需要可以找我,熟人价翻倍。
五分钟后,系统提示:你已被移出群聊。
阮星辰笑了。她知道,很快会有人来求她的。
7
第一桶金
离职后的第二周,阮星辰接到了第一个客户咨询。来电显示是云创科技CTO办公室,一家业内知名的互联网金融公司。
您好,我是云创的技术副总裁赵明。电话那头的声音透着疲惫,我们听说您在分布式系统方面很有研究...
阮星辰打开电脑,快速搜索了云创科技的近况。果然,三天前有媒体报道他们的一款理财产品出现大规模数据错乱,股价已经跌了15%。
赵总是想解决数据一致性问题她直接切入主题。
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您...您怎么知道
猜的。阮星辰轻笑,你们用的是分库分表架构,但事务处理机制有缺陷,在跨节点操作时会出现数据不一致,对吧
太神了!赵明的声音激动起来,我们团队折腾两周了都没解决...
咨询费每小时2000,解决问题另算。阮星辰报出价格,先付8小时预付款。
这...这比市场价高啊...
那就祝你们早日找到更便宜的人选。阮星辰作势要挂电话。
等等!赵明急忙道,我们付!今天能开始吗
两小时后,阮星辰坐在云创科技的会议室里,面前是八个焦头烂额的程序员。她快速浏览了他们的架构图,然后在白板上画了三个圈。
问题出在这里、这里,和这里。她指着三个关键节点,你们的分布式事务方案完全错了。
接下来的六小时,阮星辰带着团队重构了核心代码。当晚系统上线后,所有数据恢复正常。
阮工,真是太感谢了!赵明握着她的手不放,这是酬金,希望以后能长期合作...
阮星辰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20万,比她预期的多了5万。
多出的算是奖金。赵明笑着说,下周我们有个新项目...
下周我没空。阮星辰收起支票,不过如果你们需要定期技术顾问,我可以推荐我团队的人。
您已经有团队了
正在组建。她微微一笑,全是像我这样'不懂团队协作'的人。
8
团队集结
星辰科技的第一位员工是林小雨。在阮星辰离职两周后,她也递交了辞职信。
我受够那群白痴了!林小雨在咖啡厅里激动地说,你走后,王德发的亲信接手了你的项目,现在已经烂得没法看了!
阮星辰搅拌着咖啡:所以
所以我要跟你干!林小雨拍桌,工资减半都行!
工资不会减半,但会很累。阮星辰认真地说,我们要做的不仅是写代码,还要改变这个行业的某些规则。
第二天,阮星辰收到了一封意外的邮件。发件人是林默,业内顶尖的女性系统架构师,之前在某大厂因性别歧视问题离职。
听说你开了家公司邮件简短有力,算我一个。
一周内,星辰科技的核心团队组建完成:五名成员全是女性,都是在原公司遭遇过不公待遇的技术高手。
阮星辰租下了一个共享办公空间。开业那天,她在白板上写下公司唯一一条规章制度:
在这里,能力是唯一的通行证。
第九章:行业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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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震动
星辰科技的第三个客户让整个业界都震惊了——国内最大的电商平台优选网。他们的搜索推荐系统突然出现严重偏差,导致平台损失惨重。
我们CTO指名要见你。对接的商务总监说,但他有个条件:必须当面讨论,不接受远程。
阮星辰带着林默来到优选网总部。CTO办公室外,十几个程序员正在激烈争论着什么。见到她们进来,讨论声戛然而止。
这位就是阮星辰女士。商务总监介绍道。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我是CTO马志远。听说你们能解决算法偏差问题
阮星辰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他们的架构图前看了几分钟。
问题不在算法。她突然说,是你们的特征工程出错了。
不可能!一个年轻工程师跳出来,特征工程是我们最擅长的...
是吗阮星辰调出手机上的一个图表,这是你们上周的用户行为数据分布,和特征权重的对比。看出问题了吗
会议室突然安静下来。马志远盯着图表,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们把活跃用户的权重设得太高了,导致系统越来越偏向老用户,冷启动的商品完全得不到曝光。阮星辰一针见血,这种低级错误,居然没人发现
因为...因为负责特征工程的是张总监...有人小声说。
张总监人呢
去国外度假了...
阮星辰和林默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又是一个靠关系上位的例子。
三天后,星辰科技不仅修复了优选网的推荐系统,还重写了整个特征工程模块。这次合作让她们在业内声名鹊起,也彻底激怒了一些人。
第十章:暗箭难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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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箭难防
就在星辰科技顺风顺水时,一场针对她们的舆论攻击悄然开始。某科技论坛上突然出现大量帖子:
星辰科技根本没什么真本事,就是靠炒作女性身份博眼球!
她们接的项目其实都是外包给其他团队做的!
阮星辰在原公司就是出了名的难相处...
更糟的是,一位自称前员工的人爆料说星辰科技内部管理混乱,压榨员工。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黑我们!林小雨气得直跺脚。
阮星辰却很平静:查查这些账号的IP。
技术出身的团队很快追踪到线索——大部分攻击账号都来自同一个IP段,属于阮星辰的前公司。
要反击吗林默问,我们有足够的黑料...
不。阮星辰摇头,我们有更好的方式。
第二天,星辰科技官网发布公告:将开源所有核心技术框架,并举办为期一周的免费技术培训。
培训当天,能容纳300人的会场座无虚席。阮星辰站在台上,身后大屏幕显示着复杂的系统架构图。
有人说我们没真本事。她扫视全场,今天,我们就现场解决五个业内公认的难题。
接下来的五小时,星辰科技团队现场编写代码,逐一攻克了五个著名技术难题。整个过程全网直播,观看人数突破50万。
活动结束时,阮星辰只说了一句话:技术不分性别,只分好坏。
这场技术秀彻底粉碎了所有质疑。当晚,星辰科技的官网访问量暴增,咨询邮件塞满了邮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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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则改变者
一年后,星辰科技已经发展到30人规模,成为业内知名的技术解决方案提供商。更令人瞩目的是,她们全部由女性工程师组成,却拿下了多个被认为只有男性团队才能搞定的大型项目。
《科技时代》杂志将阮星辰评为年度十大技术领袖,专访标题是:《规则改变者:阮星辰和她的全女性技术军团》。
采访中,记者问:为什么坚持只招聘女性工程师这不是另一种歧视吗
阮星辰的回答被广为转载:我们从不拒绝任何性别的优秀工程师。只是恰好,那些真正有实力的女性,在其他地方很难得到应有的机会。
杂志发行的同一天,星辰科技搬进了自己的独栋办公楼。开业派对上,阮星辰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灯火通明的城市。
林小雨端着香槟走过来:想什么呢
想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阮星辰抿了一口酒,改变一两家公司容易,改变整个行业的文化很难。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林默加入谈话,知道吗现在业内至少有十几家公司开始重视女性工程师了,就因为看到了我们的成功。
派对进行到深夜时,阮星辰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恭喜。不过别太得意,这个行业不会轻易改变。——一个老朋友
她删掉短信,走向正在狂欢的团队。无论前路还有多少阻碍,至少今晚,她们值得庆祝。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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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这个故事没有男主,因为阮星辰的人生不需要爱情来点缀。愿各位女性朋友也能在自己的领域闪闪发光,受到公平的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