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放过我吧沈淮 > 第一章

爱而不得的前提是什么
当然是爱,可我不爱沈淮,他们怎么都在叹我可怜又可悲
陪在沈淮身边的第三年,他终于有了自己想爱的人,他跟我说:阿言,我要结婚了,可是我不喜欢他。
我欣喜若狂,求之不得。
没有人知道我这三年待在沈淮身边的原因,就如同没有人知道他用三个亿将我牢牢锁住一样。
三年前,家里的公司陷入危机,爸妈还有兄长整日疲惫不堪,我急得不行,但也没有任何办法,从小到大没想过赚钱的我,第一次意识到赚钱的困难,三个亿的窟窿将我们一家人拉入深渊之中,就在深渊即将将我们全部吞没之时,沈淮伸出了手,所有问题迎刃而解,当然一切都是有前提条件的,这个条件就是我给他当牛做马,直到他厌烦。
有钱人的坏不是正常人能想象到的,我们曾是同校同学,我初一的时候,他高二,或者说有些矫情,起码算得上朋友,一个圈子里的怎么着都会认识一点,何况他这样风云人物,所以他欺负起我更得心应手,就像玩弄一个小摆件。
沈淮让我追求他。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我也曾是其中一员,我像是跳梁小丑一样,每天追在沈淮身边唯他马首是瞻。
沈淮抽烟我点烟,烟灰掉下来我都得用手接着,很多事情甚至出口都觉得恶心,不止是他,他身边的所有人我都得讨好,他们以捉弄我为乐,他让我下贱到泥土之中,现在他终于愿意放过我了。
我应该马不停蹄的离开这里,但是沈淮拉住了我的手,他说: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吧,阿言。
我没有回答,想离开的心再次燃起,于是那晚我们疯狂缠绵,我恨沈淮,也恨自己的无能,为了钱屈居人下。
可是人就是很贱,越是伤人的越是刻骨铭心......
沈淮喜怒无常,我没拒绝,反正也不差这一回了,结束以后已经是凌晨,我趴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在即将昏睡过去前一秒我惊醒,必须走了,万一沈淮又不让走了,三年里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扒开沈淮搭在腰上的手,我轻呼出一口气,借着微弱的夜灯看了一眼酣睡大的沈淮,轻声说:再见。
希望再也不见,希望那个人真的拿下沈淮,让他再也想不起我这个玩物。
还必须回趟家,证件全都在那里,只是为了不让家里人怀疑,他得等到明早。
这些年我慢慢接受了一个事实就是家人没那么爱我,从前他们养着我,不缺吃不缺穿,但那是因为他们不缺,这三年他们对我的痛苦视而不见,反而理所当然的帮着沈淮欺负我。
三年,也够还他们这18年生养之恩了,21岁的我也该自由了吧。
坐在24小时便利店里,我开始思考我该去哪儿
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到我的地方,有一个小院子,种很多花,再也没有人找到我,我不乐意跟人接触,人好坏......
便利店值班的是个姑娘,或许是一个人太无聊,或许是我的怪异,她时不时过来跟我讲话,拿了热乎乎的关东煮给我,她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对啊,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变好的。
或许是很久没有人关心我,小姑娘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关怀。
从她口中得知了一个遥远的地方,她说那是她的家乡,那里的山很高,水很清,天气很好,于是我决定就去那里。
回到家的时候,还是早上六点,家里只有保姆起了床在做早餐。
言少爷,您回来了
做饭的阿姨欢喜的说,她一直在这里负责家里的一日三餐,跟我的关系还不错。
估摸着其他人都还没起床,我也不想打草惊蛇,我朝她笑了笑,吩咐道:不用准备我的,我一会儿就走了。
留下她惊讶的反应,我迅速上楼准备找我的证件,如果没有记错,应该还在我的房间里,当时被沈淮带走的时候我什么都没拿,这三年我没有出个这个城市,沈淮出门也不会带着我,更不可能让我单独出门。
如今这一切即将结束,我难掩内心的雀跃。
在楼梯口却遇到了刚起床的许琛,他看起来有些惊讶,问我:小言,你怎么回来了
哥,你怎么起这么早我有些惊讶的问,这个家里就不可能有人起这么早,除了保姆。
跟沈淮在一起的头半年,我受不了,跑到家里请他们帮我,但是许琛义无反顾的将我推给了沈淮,也就是从那以后,我跟他的关系颠覆了,从前我们兄弟关系可以说令人艳羡,但如今也就能维持表面和平,私下不会多讲一句,许琛试图跟我沟通讲道理,讲他的难处,但是我只知道他们放弃我了,我唯一的价值就是讨好沈淮让他扶持我们家的公司。
小言,我们谈谈好吗哥哥好久没跟你谈心了。
我定定的看着他,许琛眼下的青黑很重,看起来好像没有休息好,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好与不好都是从前了,实在没什么能改变的。
我拿点东西就走了,下次吧哥。
说完我便不等他再说什么,匆匆往我的房间去。
可能是太久没住人,有一个霉味,佣人也不进来打扫了吗已经。
房间很大,我18岁以前穿的衣服也都还在,我在这里开心的度过了18年,整整18年啊,回忆起来好像却变得很遥远。
三年了,不知道是我记忆错乱还是有人动了我房间的东西,东翻西找就是找不到最重要的身份证。
最后一次见到身份证已经是高考完的时候了,跟准考证一起,放在一个收纳袋里,当时兴冲冲的准备跟好朋友一起来个毕业旅行来着,然后我家出了事,他也出国了。
最有可能动我房间的就是我妈,这些证件也只可能是她拿着。
这个时候如果沈淮突然后悔,谁也保不准他不会做出无耻的事情。
不知道许琛什么意思,我再下楼的时候爸妈都已经坐在客厅,就像是在等我一样。
三个人面色各异,爸妈都已经苍老了许多,即使有沈淮的帮忙,但公司依然是在生死边缘徘徊,这就是沈淮的恶作剧,我们是死是活都由他决定。
爸,妈,哥。我走过去一一打招呼。
一会儿过后作为一家之主的爸爸终于像是回过神一般,关心的问我:怎么回来了
跟我哥哥的问题一样,好像我不该回来,不过也确实如此,我很少回家,三年里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是沈淮来了兴致带着我来家里。
他一来所有人都不自在,但没有人可以忤逆他,只能把他当皇帝供着,他心情好了,兴许公司就可以喘口气,舒服一段时间。
我扫视了一眼,诚实到:回来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爸爸追问。
我的身份证。我坦诚。
要身份证干嘛爸爸步步紧逼。
沈淮要带我出门,需要身份证。我撒了个谎。
随后三人像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他们这么怕我跑啊。
随后他们又有意无意的跟我说起沈淮,或是让我讨好他,或是请他帮个忙,这么多年了,他们还不清楚吗我对沈淮来说什么都不是,不过是趁手的玩具。
妈妈去帮我找证件,我应付着爸爸和哥哥的各种问题,听他们抱怨,听他们说每天有多累......
他们很会卖惨,将自己说得多惨,显得我在沈淮那里受的委屈好像就吹了阵风一样。
我向来不愿意将自己的伤口掰开让人看,所以不愿意向他们诉苦,一方面我知道没用,另一方面他们也不在意。
言言,喏,你的身份证,吃个饭再回去吧,也不急这一时,我们一家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
妈妈笑得很苦涩,带着祈求般得语气,我猜她或许知道我要干什么了。
我答应留下来吃顿早餐,做饭的阿姨早就在准备早餐,她早早就知道我来了,自然是做了我的份。
我内心将这一顿饭当作是离别饭,认真的记住他们每个人的样子,或许以后都不会再见了,我希望他们一切顺利,是真心的。
言言,多吃点,你瘦了。
妈妈一直在给我添菜,她眼里闪着泪花,我不知道作何反应,只能沉默的吃着,眼泪被硬生生憋回去,顺着口中的饺子吞进肚子里。
跟家里告别,内心忍不住的酸涩,还好他们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妈妈将我送到门口,我上前抱了抱我,我弯下膝盖,也很真诚的回抱她。
言言,对不起,照顾好自己。她哽咽着说。
说完拍拍我的肩膀,走吧。
郊区的别墅不好打车,但好在有公交车,半小时一趟,现在是8:20,还有十分钟,我慢慢往公交站的方向去。
离家不是很远,我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在公交站等着。
现在这个点,没什么车,所以沈淮的车从远处开过来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他在这边并没有房子,所以他很有可能是来找我的。
我侧身躲在公交站牌后面,从这里到家里面,不过三分钟的车程,沈淮不超过五分钟就能从家里问出我的下落,所以我已经不能等公交车了。
幸好我对这一片也算是了解,希望格局没有改变太多。
我记得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从这里去到以前那个高中,到了那里就方便多了,是在市中心附近,到那就去哪儿都方便了。
小路在公交站后面往前走两百米左右,入口那里有一颗银杏树,旁边种满了月季,现在月季开得正艳,个个娇艳饱满,我没忍住手欠,摘了一朵握在手里。
看起来好久没有人走过这条小路,草已经淹过脚踝,这个位置一般人还真没办法找到。
回忆起从前在这条小路和赵竞宇的种种,他们在这条小路上奔跑、骑行,很多时候逃课到别处去玩耍,半夜从小路回来回家挨训也是快乐得不行。
没记错的话这里还有一颗野生的桑树,不知道熟没熟。
走出五百米左右,口袋里的手机嗡嗡嗡的响个不停,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打来的,我没打算接,也没打算挂断,任它一直响。
只要走过这条路,我准备坐公交到离市中心最远的地方,再慢慢从那里转移到目的地。
只要没用到身份证,茫茫人海,沈淮不可能找到我。
但我忘记了,沈淮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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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走出小路的时候,那里已经停了好几辆黑色的轿车,车旁倒是没有人,我松了口气,或许是来学校接少爷小姐放学的,沈淮不至于大动干戈的找他,他不是还要去讨心上人的欢心么。
意思到是自己吓自己,我无奈的笑了一下,虽说要小心,但也没必要这么看重自己。
我尽量将自己当作透明人从一辆辆号车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过去,视线不敢往上面放一秒。
在我走过第一辆车的时候,车窗突然打开,我下意识侧目,沈淮冷峻的侧脸出现在眼中。
心一沉,我拔腿就跑。
没跑出几步,就听到后面沈淮冷冷的声音:阿言,你这是要去哪儿呢
我没敢停下来,卯足了劲儿继续跑,左右都是被沈淮抓回去,跑过去说不定就真的跑了呢。
这千万分之一的可能终究是没有被抓住。
再次醒来是被屋子里的霉味给冲醒的,黑暗的环境透不进一丝光亮。
四肢都被绑着,我只能稍微移动头部,毫不意外,这里我不是第一次来,但是上一次来已经是一年前,沈淮是个变态,每次只要我惹他不开心,他就把我抓来这里,少则一两天,多则一两个月,每次从这里出去,我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要养小半个月。
即使看不清自己的状况,但我也知道自己什么样一个状态,手腕被磨得生疼,一阵一阵的刺痛从身体四面八方传来,昨晚我是清醒着承受沈淮的怒火。
门口传来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沈淮背着光走进来。
阿言,别动了,会疼的。沈淮貌似着急的过来摁住我。
嘶。我轻声嘶哑。
伤口在银质锁链摩擦下不停的刺激着我的神经,体力消耗过大,头脑已经开始空白,是晕过去的前兆,有时候觉得其实这样死了也好,就再也不用痛了。
沉睡中,我一直反复做一个梦,梦里是一个跟现实完全相反的一个情境,梦里的我正常的读了大学,毕业后到处旅行,做一个旅游博主,没有沈淮,爸爸妈妈哥哥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我,我依旧是那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富家少爷。
很简单的生活,却怎么也实现不了,为什么呢
生活好像永远不会回到正轨了。
我被沈淮锁在了这栋房子里,他每个星期过来两三次,我只能在房子里活动,其实我也不想动,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全身都很软,站起来都费力,于是我一直躺着,从白天到黑夜,24小时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我都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床是一个漩涡,正在卖力的将我吸进去,我已经快要分不清白天黑夜。
许言,起来!
沈淮愤怒的声音像是隔着一堵墙萦绕在耳边,他好烦,我说别叫了,好烦,但是他好像没有听见,一直在叫我起床。
我睁开眼浑浊的看向他,眼睛像是被糊了一层烂糊的透明纸,怎么都看不清楚人,我不知道我在这里睡了多长时间。
沈淮暴力的将我推撵到浴室,打开淋浴头,将坐在下面发颤的我淋了个彻底。
啊!我突然尖叫,淋浴头掉下来的水像是一根根尖刺一样映入我眼中,沈淮想杀了我,那挺好的,于是我认命的坐在那里,人有尖刺刺穿我的身体,让我变得血淋淋的死去。
沈淮一直在吼叫,但是他的声音始终隔着一层,永远让我听不真切。
天旋地转,我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我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儿,沈淮跟我说:许言,你再这样会死的。
我朝他笑了笑,但没跟他说我其实挺想死的,但我怕疼,这样浑浑噩噩的死了感觉不到痛挺好的。
沈淮抓狂一般,扯住我的衣领,问我到底要干什么,可我明明什么也没干。
沈淮叫了医生过来给我看,医生问了我一些问题,转头就和沈淮说话去了,我想我应该是脑子出问题了,就是神经病。
沈淮开始在这里住了下来,白天上班,或许也干别的事,晚上就来这里跟我睡觉,他还是很凶,我不吃饭、少吃饭就要发火,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明明让我自生自灭就好了,如果他愧疚,不如让我离开这里。
况且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还要我留在这里做什么呢他还要花时间栽在我身上。
我身体变得特别不好,以前可以淋着雨跪一晚上都没有问题,现在吹个风就感冒了。
沈淮又叫了医生过来跟我打针,因为我生病他现在更是不走了,我很想去院子的草坪里坐一坐,但是他肯定不允许,所以我没提,每天祈祷着他能赶紧走。
角色好像发生了调换,沈淮竟然会照顾我,虽然他脾气不好,总是大吼大叫的,但是他好像真的是在关心我,可能是怕我真的死了让他内心不安吧。
沈淮,如果我病好了,你能让我走吗
我靠在床头朝刚洗完澡出来的沈淮问。
他似是不解的问:走你要去哪里你他妈知道你欠我多少吗
我垂下头,继续挣扎到:不是我欠的,而且我已经还了三年了。
操!
沈淮骂了一声,整个人狠戾的将我扯过去,他说:你再敢说什么要走的话,我就打断你的腿。
我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沈淮真的会打断我的腿。
可是怎么办呢我真的不想在这栋房子里像个活死人一样活着。
我的情况好转了之后,沈淮就看得没那么严了,我每天吃完药之后就可以出门,在大门范围内游荡。
这栋房子位于半山腰,独栋别墅,基本上不会有人来,山上几套别墅相隔甚远,而且也不一定有人,我要出去很难。
房子很大,院子也很大,后院是一片果园,有专人打理,整个房子被围着,围墙很高,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我所有的心思都在如何跑出去,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沈淮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来过了,说不定他已经将我忘了,投身自己的新欢。
这肯定是老天爷看我可怜所以给我的机会,我一定要拿捏住。
房子里有管家、有厨师还有打扫卫生的三个小姑娘,加起来一共五个人,外面还有保镖。
或许我该表现得正常一点,让沈淮同意让我去市中心转转。
于是我跟管家提了这个请求,他说他去问问他们家少爷,沈淮同意了。
但是身后跟着两个要死不活黑着脸带墨镜的保镖,我没好意思转悠太久,悻悻回来了。
当晚,沈淮回来了,那会儿我已经洗了澡躺在床上,沈淮带着酒气将我揽入怀中,不着痕迹的推了推他,往他的反方向挪了挪。
阿言,今天去逛街开心吗
沈淮静静的看着我,眼里氤氲着酒气,他喝多了我想,不想搭理他。
沈淮很好看,就是不做人。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学校附近的街角,当时我跟赵竞宇逃课去网吧,从学校出来就路过那里,沈淮穿着一件简单的穿白色T恤,带着黑色的鸭舌帽,可能是听到动静,他们四五个人互殴的动作停了下来,沈淮一脸坏笑的朝我们走过来,他压了压帽子跟我们说:小朋友,往那条路走。
那条路就是大路,赵竞宇我们两个哪敢不停,撒丫子跑路。
后来初高中一周一次的共同早会,沈淮被通报批评了,但他没有被当众叫上去挨训,不过后来给他通报批评的年级主任就被调走了。
沈淮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不说高中部,就是初中部也人人认识他,还有很多迷妹,那个年纪大家都比较叛逆,好像他就是一头领头羊,所有人的叛逆加起来比其他都有些逊色。
可是怎么办呢,沈淮这样被上天偏爱的人,有钱有颜,智商还高,除了叛逆,他好像没什么缺点,站在那里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我那个时候单纯的喜欢好看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物,好看我就喜欢,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是个同性恋,只是单纯觉得沈淮好看,所以目光总是被他吸引。
后来初中毕业,我们几个朋友约着去聚餐,我们也不缺钱,几个人都挺虎的,不知道是谁打起主意就去了酒吧,还好是晚上,我们个子都不小,加上周末竟然没有被人赶出来。
结果可想而知还是会出事,有个喝多了的男人跟我们起了冲突,沈淮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他还记得我,说:是你。然后
帮我们解了围,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的。
再次见面就已经是我高中毕业的时候,他提出那个条件,我有点欣喜的最初,然后我们成为了包养与被包养的关系,然后发生的所有事情均在我的意料之外。
阿言,你睡了吗沈淮抱着我问。
我想就顺着他的意,假装我睡着了。
然后他就开始在我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说最近在忙什么,说公司遇到了什么困难,说他要跟某个集团的千金联姻了等等,最后他说:阿言,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我内心小声的反驳:不会。
沈淮要结婚了,这个消息让我一直出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管家开口说:许先生,您没事吧
我摇头,说没事,想从他口中打听点什么,便悄悄的问:你们少爷什么时候结婚
管家可能比较意外我的问题,随后笑呵呵的说:许先生,我也不知道呢。
我点点头,又问:你们少爷结婚了你们是不是也要过去照顾他的
管家和煦的笑笑,躬身跟我说:有别的佣人,我们只负责照顾您和少爷。
沈淮不是人,没想到养的人倒是好脾气。
胃里反酸,最近总是这样,有一股灼烧的感觉,我悄悄走到冰箱旁,趁管家不注意拿了一杯冰淇淋,我去逛街的时候买的,没想到还在。冰冰凉凉的下去肚子好受了一点。
吃完一半,管家将另外一半没收了。
没了冰凉的冰棍压着,肚子又开始难受了起来,而且更疼了,我回到房间便钻到被窝里开始睡觉,希望睡着了就不疼了。
蜷缩在房间里,我忍不住的想,难道我真的要死了老天爷会对我这么好吗
像是有人在撕扯我的胃,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痛,想晕过去却被痛觉折磨得越来越清醒,直到身上沾满了汗水,疼痛缓解些许,我才累极了睡过去。
一觉醒来,身边坐着沈淮,看天花板不是在家里,那就是在医院了。
他看起来很疲惫,看我醒过来,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释怀,阿言,你终于醒了,你要吓死我。
我怎么在这我沙哑着声音问。
你知不知道你是疼晕过去的你疼了不知道说吗你以为你捱过去就没事了吗许言,你已经不是小孩了,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
沈淮激动的质问我,我茫然的看着他,他像是泄了气一般,又过来哄我,阿言,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不可以再自己忍着了知道吗
比起我自己,沈淮更像是神经病,他一会儿骂我,一会儿关心我,像是两个人格的精分。
医生进来,给我看了一下,这次当着我的面嘱咐:许先生的胃要仔细养着,今天只是胃出血,下去就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我一惊,这么严重吗看来我的身体真的出问题了,原来不止脑子有病,全身都有病。
可是我都要死了我为什么还要在沈淮这个讨厌鬼身边。
也不知道是真的病来如山倒还是心理作用,我开始变得病殃殃的,今天头疼,明天胃疼,然后接着就是哪哪都疼,好像力气被抽干,走两步都要喘,吃进去的东西尽数被吐了出来。
医生重新给我检查,全身细致的检查,事态发展得太快,不给人一点反应的机会,胃癌这两个字深深的烙印在沈淮心口,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医生说已经没有机会了,再休养也只能多得几个月的生命,而我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合适接受化疗,除了胃以外还有其他的地方,到处都是问题,这些沈淮瞒住了我,但我大概清楚一些,我已经开始吐血。
沈淮没日没夜的忙,要忙公司的事,要找医生给我看,医院突然就变成了家。可是这个家里没有家人,是、对哦,我都这样了,我的家人都没有来看我一眼。
或许将死之人真的能感觉到自己即将燃尽的寿命,我没有释怀什么,我只有最后一个要求就是离开沈淮,我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见他。
那天沈淮照例睡在我身边,我睡眠很浅,沈淮轻轻上床的时候我就醒了,VIP病房不仅是单人的,就连床都是超大的双人床。
沈淮。我背对着他躺着叫他名字。
阿言,你还没睡沈淮惊讶的问。
你让我走吧,我马上要死了,你让我去我喜欢的地方好不好我尽量将话说得平稳一些。
你要去哪儿沈淮突然激动的坐起,伸手将已经关掉的灯打开,顺便给了我一锤。
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一锤打在了我的后腰上,不知道是不是打到了什么关穴,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疼了。
沈淮无措的给我揉被捶的地方,他在说对不起,可我实在是太疼了,没有精力回复他,被他揉来揉去反而还更疼了。
他娘的,直接给我打死算了,我内心咒骂沈淮。
这个话题又被搁置,人总是贪得无厌,尤其是沈淮这样的人,他一面要跟人家结婚,一面还舍不得丢掉我这个玩具。
在医院住了大概一个月的时候,有个人来找我,她自称是沈淮的未婚妻,她警惕又厌恶的目光让我有些无所遁形,好像我是插足别人情感的第三者。
许先生,你能离开阿淮哥哥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她满带期许的看着我。
真漂亮,我的第一想法,看起来很健康,脸上都是单纯,其实沈淮配不上她。
我想说让她随便坐,但是开口却咳得不成声,她害怕的过来给我倒了一杯水,问我:你生什么病了
我说:我不知道,但我应该快要死了。
她露出惊恐的表情,我忙安慰她:你别害怕。
她又问我:你是因为阿淮哥哥才生病的吗
我想说是,但是想到他们马上要结婚了,还是不要给人添堵了吧,于是我摇头。
如果她跟沈淮结婚了,希望沈淮对他好,不要像对我一样,我是男人,尚且承受不住,她一个小姑娘可怎么办呢。
好好的一个姑娘,我想劝劝她,重新找个人嫁了吧,但是她反驳我说沈淮不是我说的那样的人,她说沈淮又帅又温柔,从来不发脾气。
我想那挺好的,沈淮应该是只对我不好,他可能真的很爱这个姑娘,我祝他们百年好合。
思来想去,我都要死了,总不能一直在医院待着,与其每天吃药治疗把自己弄得狼狈,还不如花光最后一点时间去看看风景。
我想去草原骑马,也想去海里游泳,好多好多,想做的事情,可按照我的身体估计就只能挑一件事干,那还是无草原吧,那里的生命力强一些,说不定可以让我活得久一些,渐渐的我竟然有些恐惧死亡了。
沈淮的未婚妻是个好人,她说她会帮我离开,我很感激她,但还是希望她不要跟沈淮在一起,为了她好,我跟她说了,至于怎么选择就看她了。
没给沈淮留下半言只字,我出国了,在一个遥远的国度,这里的草很青,很茂盛,成群的奶牛自由自在的在上面进食,可惜了这里不能骑马。
我英语还行,能跟这里的人正常交流,这个时候就还是比较感谢小时候家里的重视,终究是让我掌握了这门外语。
兰登是牧场老板的儿子,今年20岁,长得人高马大,按他说的,他喜欢牧场的工作,所以他在研究这里的工作,想让草长得更好,想让奶牛产更多的奶……
他问我为什么要来这里,我说我想死在这里。
他哇了一声,出乎意料的跟我说cool!。
我回给他一个微笑,每天除了身体疼得受不了之外,就去他们家的牧场找他,他给我讲解一些相关知识,我还体验了一下挤牛奶,可能是手法不对,被牛踢了一脚,差点没给我肋骨踢断。
兰登将我扶起来,然后哈哈大笑重新给我讲了一遍,可我是再也不敢碰了。
出国前我跟医生要了我的病历本,胃癌是最重要的,或许精神上的也很重要,我抑郁症程度已经达到中度,没想到看到胃癌之后我反而释怀了,觉得都不重要了,反正我要死了,马上就可以离开这个讨厌的世界。
这一晚,我躺在床上,格外的疼,吃了一片止痛药没有效果我又吃了一颗,接着又是一颗接着一颗,直到我昏过去,这也是第一次觉得昏过去这个技能这是最伟大的,上帝真会造人。
Yan!You
look
terrible!
兰登看到我吓了一跳,我赶紧给他解释只是没睡好,他显然不信,叫了他退休的医生外公给我看病,不知道是老先生医术精湛还是我的状态太明显,他猜对了个七七八八,他惊呼why
我回答不出来,不想在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上讨论,他们不知道,我现在比过去三年的每一天都开心。
我与国内已经没有了任何联系,所有电话卡、社交软件之类的也全都不用了,并不担心沈淮会找来,就连那个帮助我的沈淮的未婚妻都不知道我去了哪。
我在教堂里真诚的为她祈祷她能嫁给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希望她无忧无虑,健康平安,除此之外我也没什么能力了。
在这里的第三个月,我拜托了兰登一件事,我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给了他,希望他能允许我埋在他们家牧场的那个小山坡的坡顶山,我想可以看着青草、伴着溪流长眠于此。
(全文完)
番外:攻视角
许言被我欺负走了,带着一身伤病,我知道我从前做了太多又狠又绝的事情,我罪该万死,但绝不是阿言去承受这一切。
我记得他以前是一个乖巧又叛逆的小孩,在父母面前乖巧得很,但私下里却野得很,但我那时候并没有其他的心思。
后来阴差阳错,我包养了他,他实在是不乖,不听我的话,还总爱看其他人,于是我惩罚他,把他关在黑暗之中,半年之后他就听话了,我带着他去我的朋友面前装逼,让他们看看我有多厉害,能将一个人驯服得这么体贴。
现在想想,人怎么能那么坏呢我是人吗
太多的过错已经没有办法改正,我想弥补他,可是公司出了点问题,家里压着我跟人联姻,我很苦恼,把这事给阿言说了,他说他要走,还真的走了,我很生气,他走了我怎么办于是我再次将他关起来。
可明明跟从前一样的流程,阿言却生病了,从发烧到胃出血再到胃癌,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我想给他治病,可是他说他想死,而且死也要离我远远的,我又伤到他了,只是一个轻轻的动作,我不是故意的。
阿言走了,那段时间联姻对象一直在纠缠,我好几天没能去看阿言,七天后,阿言走了,联姻对象跟我说:你再也找不到他了。
我知道是她的轨迹,我朝她发火,逼她告诉我阿言的地址,可是她说她也不知道,她竟然说她不知道。
阿言一个人怎么办
天南海北,我都得找着他,不然他会死的!我动用了一切关系,查到他出国,但是他换了地方,找了好久好久,都没有一点痕迹,他好像蒸发了,或许他已经去到那个他梦寐以求的地方了,我用最美好的期盼劝慰自己。
可是如果阿言身上的病呢阿言疼起来一个人晕倒了怎么办会不会有人关心他呢会的吧,他那么好,会有人照顾他的吧。
阿言应该不在了吧,希望他再也不会痛了……
一年后,盯着窗外疾驰的车辆,我从窗户一跃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