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F肖放他怎么会知道剧情偏离的事情！
我脑海中念头飞转,盘算着放学后与他见面的种种可能。
但顾辞显然也看到了短信内容,他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准去。
可是......
没有可是。他一把夺过我的手机。
我咽了咽口水,大脑飞速运转。
顾辞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冷笑一声：又在想怎么逃跑
我没有......
那就证明给我看。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放学后,跟我走。
上课铃适时响起,顾辞终于松开手,但眼神里的警告意味丝毫不减：别让我抓到你偷偷溜走。
我僵硬地点点头,跟着他往教室走,心里乱成一团。最后一节课,我如坐针毡。
顾辞的视线像无形的锁链,将我牢牢禁锢在座位上。
下课铃一响,我故意慢吞吞地收拾书包,余光瞥见顾辞被数学老师叫住了。机会！
我抓起书包就往实验楼跑,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推开生锈的铁门,昏暗的走廊尽头,一个修长的身影倚在窗边。
终于来了,小兔子。肖放转过身,金发在夕阳下泛着橘红的光,我还以为你会被顾辞拴在身边呢。
少废话。我喘着气,你到底知道什么
肖放递给我一部手机：看这个。
视频里是三个穿白色制服的孩子——年幼的顾辞、肖放和我不对,是原主季然！坐在类似实验室的房间里。
这是十年前阳光福利院的监控,但院长说不记得有这段录像。
肖放苦笑,我们三个都是实验体,顾辞能'现实扭曲',我能'概率预测',而你...
存在感调节。我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吓到,等等,我怎么知道这个
因为他们在你记忆里动了手脚。肖放眼神异常认真。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肖放脸色一变：是顾辞。他不想让你知道真相,因为——
因为知道得越多越危险。顾辞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你果然来了。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所以原著小说......
根本不存在。肖放冷笑,那是实验室编写的虚拟剧本,用来测试我们的能力。顾辞潜意识里记得你,所以会不自觉地被你吸引；而兰漪......
是实验室安插的观察员。顾辞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可怕,我早该想到的。
肖放立刻挡在我前面：离他远点,顾辞。你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
顾辞的眼睛死死盯着我：你早就知道
我……我刚要解释,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
【警告！世界稳定性崩溃！强制返回现实世界】
我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
顾辞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季然！
肖放也上前一步。
我抬头看着他们——顾辞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肖放的表情也失去了往日的玩世不恭。
这一刻我才意识到,他们早就知道自己是书中人物。
四、回归现实
我……我张了张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实验室的白炽灯、消毒水的气味、冰冷的仪器……零碎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原来我也是实验体之一,所谓的穿书只是被植入的虚拟测试场景！
【最后
10
秒选择时间：10、9、8……】顾辞的手收紧：我们一起……
【3、2、1......】
世界突然静止了。
【记忆恢复中……】
潮水般的记忆涌来——
我们三个确实是实验体,但顾辞的能力不是情感共鸣,而是现实扭曲；肖放的能力是概率预测；而我的能力是……世界线观测。
我们被实验室用来测试平行世界的稳定性。
而所谓的穿书,其实是顾辞在无意识中用能力创造的一个安全屋。
想起来了肖放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我点点头,看向顾辞：你一直在用能力保护我们……
顾辞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但我没能阻止他们带走你。
这次不一样了。肖放突然笑了,因为『观测者』已经归位。
墙壁开始扭曲,顾辞一把拉住我的手：他们要强制关闭这个场景了。
那就毁掉它。我反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伸向肖放,我们一起。
三只手交叠的瞬间,刺目的白光吞没了一切……
刺鼻的消毒水味。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我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在医院病房里,左右两张病床上分别躺着顾辞和肖放。
他们的手腕和我一样连着监护仪,三台机器的波纹诡异地同步着。
醒了肖放的声音沙哑却带着笑意。
他脸上的氧气面罩挡不住那双琥珀色眼睛里的光彩,欢迎回到现实世界,季观测员。顾辞已经坐起身,正在拔手背上的针头。
你们……我的声音哽咽了。
监护仪发出尖锐的警报,监控室里传来慌乱的喊声：实验体苏醒了！快启动紧急预案！
监护仪的警报声在走廊上回荡,我们三人跌跌撞撞地冲出病房区。
顾辞走在最前面,他的白大褂下摆随着急促的步伐翻飞,露出病号服裤子和一双光着的脚。
肖放跟在我身后,时不时回头确认追兵的距离。
左转！肖放突然拽住我的手腕,前面有安保人员！
顾辞闻言立刻改变方向,同时伸手将我拉到他身边。
他的手掌温热干燥,与肖放略带薄茧的触感形成鲜明对比。
我低头看着我们交握的手,注意到他手腕内侧新纹的编号还在渗血——那是肖放的实验编号：X-742。
专心点,小兔子。肖放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
我们拐进一条狭窄的走廊,尽头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防火门。
顾辞松开我的手,双手按在门锁上,眉头微蹙。
几秒钟后,金属锁芯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能力恢复了肖放挑眉。
顾辞没有回答,只是推开门示意我们先进去。
这是一间废弃的实验室,各种仪器上蒙着厚厚的灰尘。角落里堆满了文件箱,窗户被木板钉死,只有几缕阳光从缝隙中漏进来。
五、逃离实验室
我靠在墙边平复呼吸,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也穿着病号服,手腕上除了监护仪的压痕外,还有一个新鲜的针眼。
他们给你注射了记忆抑制剂。顾辞不知何时站到了我面前,伸手轻轻托起我的手腕。
他的拇指摩挲着那个针眼,眼神阴沉得可怕,这次我不会再让他们碰你一根手指。
肖放从文件堆里翻出一套皱巴巴的白大褂扔给我：穿上,我们得混出去。
我笨拙地套上白大褂,袖口长出一截。
顾辞见状,默不作声地帮我挽起袖子,他的指尖偶尔擦过我的皮肤,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你们……我犹豫着开口,记得多少
肖放正从窗户缝隙往外看,闻言回头露出一个痞笑：从福利院到实验室,再到你被带走的那天——全都记得。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特别是你被带走那天。
顾辞的动作顿了一下：我找了你三年。
我的心猛地一缩。
在恢复的记忆碎片里,我看到年幼的我们蜷缩在福利院狭窄的床上,顾辞总是睡在最外侧,像道屏障把我和肖放护在里面。
那时的肖放还没有染金发,顾辞也没有现在这么沉默寡言。
监控显示他们往
B
区去了！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肖放迅速熄灭手电,我们三人屏息躲在门后。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蹦出胸腔。
顾辞突然从身后捂住我的嘴,另一只手环住我的腰将我往后带。
别怕。他的唇几乎贴上我的耳垂,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有我在。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我浑身紧绷。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走廊另一端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
C
区有情况！脚步声立刻转向,渐行渐远。
肖放长舒一口气：运气不错。
不是运气。顾辞松开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抛给肖放,82%的概率他们会先去查看噪音源,对吧肖放接住硬币,咧嘴一笑：85%,不过差不多。
我看着他们默契的互动,胸口涌上一股暖流。
即使分开这么多年,他们依然记得彼此的异能特性——
顾辞的现实扭曲可以小范围改变物理规则,而肖放的概率预测能计算事件发生的可能性。
那我呢我轻声问,我的能力……
世界线观测。
顾辞转身面对我,抬手轻轻拂开我额前的碎发,你能看到不同选择导致的不同未来。
肖放凑过来,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脸：还能调节自己的存在感,不然你以为为什么在『书里』你是个路人甲角色
我拍开他的手,却忍不住笑了。
这个动作让我想起小时候,每当我和肖放打闹,顾辞总是站在一旁无奈地看着我们。
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顾辞检查了一下门外的状况,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肖放从脏兮兮的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部手机：先离开这个鬼地方,然后——
他晃了晃手机,我黑进了实验室的数据库,找到些有趣的东西。
我们决定分头行动。顾辞去引开剩余的警卫,肖放负责清除监控,而我则利用能力寻找最佳逃生路线。
小心。我下意识抓住顾辞的手腕,他皮肤的温度透过袖口传来。
在书中的记忆和现实交织在一起,让我一时分不清哪个更真实。
顾辞低头看我,冷峻的面容罕见地柔和下来。
他抬起手,似乎想触碰我的脸,却在半空中停住了：等我回来。
肖放在一旁夸张地叹气：喂喂,我还在这儿呢。
顾辞白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走廊拐角。
别担心那家伙。肖放凑到我耳边,他的能力可是我们中最强的。
说着,他变魔术般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给,你小时候最喜欢的橘子味。
我接过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心。
肖放突然收紧手指,将我整只手包裹在他掌心：这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带走你,小兔子。
他的眼神太过认真,与平日玩世不恭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耳根发烫,慌乱地抽出手：我、我们该走了。
根据世界线观测的指引,我们顺利避开巡逻的警卫,来到一扇通往地下停车场的应急门前。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刺耳的警报声。
顾辞……我心头一紧。
肖放按住我的肩膀：相信他。
几秒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浓烟中冲出。
顾辞的白大褂被熏黑了一角,但看起来没受伤。
他快步走向我们,呼吸有些急促。解决了肖放问。
顾辞点头,目光却落在我身上：你没事
我刚要回答,突然一阵眩晕袭来。
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实验室的白墙变成了教室的黑板,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老师好。
然然！两只手同时抓住我的手臂,将我从幻觉中拉回现实。
是记忆紊乱。顾辞脸色阴沉,他们给你注射的药剂还在起作用。
肖放咒骂一声,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
我能走！我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别闹。肖放低头看我,金发在应急灯的照射下泛着微光,就当满足一下我的英雄情结。
顾辞在一旁冷哼一声,但还是快步上前为我们打开应急门。
楼梯间很暗,肖放的怀抱却异常温暖。
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混着橘子糖的甜香,与记忆中那个总是偷偷给我带零食的男孩重叠在一起。
到了。顾辞推开最后一道门,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停车场里停着几辆救护车和实验用车。
肖放终于把我放下来,却仍紧紧握着我的手。
那辆。我指向角落里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89%
的概率钥匙在遮阳板上。
顾辞和肖放交换了一个眼神,嘴角微微上扬。
这种被他们认可的感觉让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果然如我所料,钥匙就在车里。肖放吹了声口哨,麻利地发动引擎。
顾辞拉开后车门,示意我先进去。
你们谁会开车我这才想起关键问题。在书中我们都还是高中生。
在实验室学的。肖放调整后视镜,冲我眨眨眼,偷车也是。
顾辞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他撒谎。是上次逃跑时我扭曲了油门和刹车的概念。
肖放大笑：那次差点要了我的命！
听着他们斗嘴,我靠在车窗上,突然觉得无比安心。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脸上,暖融融的。顾辞透过后视镜看我,眼神柔和得不可思议。
接下来去哪我问。
肖放转动方向盘,车子驶出停车场：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他顿了顿,弄清楚实验室到底想从我们身上得到什么。
顾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递给我：我在警卫室找到的。
纸条上潦草地写着一个地址,旁边标注着初始实验体几个字。
这是......
我们最初被带去的地方。顾辞的声音很轻,也许答案就在那里。
肖放突然伸手打开收音机,一首老歌缓缓流出：……we『llmeetagain,don』tknowwhere,don'tknowwhen……
顾辞皱眉要关掉,我却拦住他：我喜欢这首歌。
肖放从后视镜里对我笑：记得吗福利院那台破收音机,总是半夜突然响起。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我记起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夜晚,三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听着这台老收音机里断断续续的音乐。
顾辞会捂住我的耳朵挡住雷声,肖放则编些荒唐的故事分散我的注意力。
记得。我轻声回答,不自觉地伸手覆上顾辞的椅背。
他微微侧头,脸颊贴上我的手背,像只终于找到家的猫。
车子驶入阳光里,将实验室的阴影远远抛在身后。
透过车窗,我看到我们的倒影重叠在一起——顾辞冷峻的侧脸,肖放玩世不恭的笑,还有我介于他们之间的身影。
这一次,没有系统,没有任务。只有我们,和即将揭开的真相。
六、初始实验地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行驶了整整一天。肖放开车,顾辞坐在副驾驶,而我蜷缩在后座,望着窗外逐渐暗沉的天色。
随着远离实验室,我的记忆紊乱症状减轻了不少,但偶尔还是会有零碎的画面闪过——实验室的白炽灯、刺鼻的消毒水味、还有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冷漠的眼睛。
快到了。顾辞看着导航,声音低沉。
肖放打了个哈欠,金发在暮色中显得有些黯淡：这地方真够偏的。
我直起身,看向前方。
山路尽头出现了一栋被铁栅栏围住的破旧建筑,外墙爬满了藤蔓,窗户破碎,像一只被遗弃的野兽。
这就是顾辞找到的地址——初始实验体的所在地。
车子停在锈迹斑斑的大门前。我们三人沉默地下车,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味和某种说不清的陈旧气息。
你确定是这里我小声问。
顾辞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皱巴巴的纸条：地址没错。
肖放已经走到大门前,试着推了推：锁死了。
他回头冲我们咧嘴一笑,不过没关系。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在锁孔里捣鼓了几下。几秒钟后,锁咔哒一声弹开。
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我惊讶地问。
在『书』里的时候。他眨眨眼,校霸人设可不是白给的。
顾辞冷哼一声,推开了大门。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仿佛在抗议我们的闯入。
建筑内部比外观更加破败。走廊的墙皮剥落,地上积满了灰尘和碎玻璃。
我们小心翼翼地前进,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里回荡。
小心点。顾辞走在最前面,时不时回头看我一眼,确保我跟上。
肖放则跟在我身后,一只手虚扶在我腰后,像是随时准备接住我。
走廊尽头是一扇金属门,上面用红漆写着实验区
A。顾辞伸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需要钥匙卡。他皱眉。
肖放上前检查了一下门锁：或者……他看向顾辞,你能搞定吗
顾辞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在门锁处。他的指尖微微发颤,眉头紧锁,似乎在集中精力。几秒钟后,锁芯发出一声轻响,门缓缓滑开。
厉害。肖放吹了声口哨。
顾辞的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手臂：你还好吗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柔和下来：没事。
我们走进实验区,眼前的景象让我浑身发冷——
这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中央摆放着三台锈迹斑斑的拘束椅,周围是各种早已废弃的仪器和设备。墙上贴满了泛黄的资料和照片,其中一张引起了我的注意。
照片上是三个年幼的孩子——顾辞、肖放,还有我。
我们被固定在拘束椅上,头上连接着电极,眼神空洞。
这就是……我们的开始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肖放走到我身边,轻轻握住我的手：看来是。
顾辞则走向实验台,翻看那些发黄的档案。他的表情越来越阴沉,最后猛地合上文件夹：他们一直在研究我们的能力如何互相影响。
什么意思我问。
顾辞抬头看我,眼神复杂：我们的能力不是独立的。我的'现实扭曲'、肖放的'概率预测',还有你的'世界线观测'——三者结合,可以创造出稳定的平行世界。
肖放挑眉：所以那个『书』里的世界……
是顾辞无意识中创造的。我喃喃道,因为我们的能力在互相影响。
顾辞点头：实验室想利用这一点,制造可控的平行空间。但他们发现,只有当我们三个人在一起时,能力才会真正稳定。
所以他们才一直试图分开我们。肖放冷笑,真够卑鄙的。
我走向那三台拘束椅,指尖轻轻触碰锈蚀的金属。
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闪现——疼痛、恐惧,还有年幼的我们紧紧相握的手。
我们逃走过。我低声说,小时候,我们逃走过一次。
顾辞和肖放同时看向我。你记得顾辞问。
我点头：但后来……他们抓回了我们,把我们分开了。
肖放的表情阴沉下来：然后他们洗掉了我们的记忆。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随后彻底熄灭。我们陷入黑暗,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照进来。
停电了我紧张地问。
顾辞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不是停电。是实验室的人找来了。
果然,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和杂乱的脚步声。肖放咒骂一声：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追踪器。顾辞冷静地说,我们身上可能还有植入的芯片。
那怎么办我看向他们。
肖放咧嘴一笑：跑呗。
七、
逃亡之夜
车子在崎岖的山路上疾驰,身后是实验室派来的三辆黑色越野车。肖放猛打方向盘,轮胎在碎石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坐稳了！肖放大喊,他的金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前,琥珀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顾辞坐在副驾驶,手指紧紧抓住车门把手。我从后座看到他的指节发白,眼神死死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追兵。
前面有个岔路口,我急促地说,右转有87%的概率能甩掉他们！
肖放咧嘴一笑：收到,小兔子。
就在我们即将拐弯的瞬间,一声枪响划破夜空。后窗玻璃应声而碎,子弹擦着我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痛感。
趴下！顾辞猛地转身,一把将我按倒在座位上。他的手掌护住我的后脑勺,身体完全挡在我上方。
车子剧烈颠簸了一下,我听到肖放闷哼一声。
肖放顾辞的声音突然紧绷。
我挣扎着抬头,看到肖放的右肩洇出一片暗红。
他的嘴角却依然挂着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没事,擦破点皮。
但鲜血已经浸透了他半边白大褂,顺着指尖滴落在方向盘上。
我的心跳几乎停滞,一种不祥的预感在胸口蔓延。
下一个路口左转,顾辞的声音异常冷静,那里有个废弃工厂,我们可以暂时躲藏。
肖放点点头,但方向盘在他手中变得有些迟钝。车子歪歪扭扭地驶入工厂区,最终停在一栋破败的厂房后面。
车刚停稳,顾辞就跳下车,拉开驾驶座的门。他一把扯开肖放的衣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是擦伤。顾辞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子弹卡在锁骨附近,离动脉只有几毫米。
我踉跄着下车,双腿发软。
月光下,肖放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明亮。
别这副表情,他虚弱地笑笑,我命硬着呢。
顾辞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撕成布条给肖放简单包扎。他的动作又快又准,但我能看到他指尖细微的颤抖。
他们追来了。我突然听到远处传来的引擎声,心脏猛地揪紧。
肖放试图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顾辞一把扶住他,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走,进去。
我们跌跌撞撞地进入厂房。里面堆满了生锈的机械和木箱,月光从破碎的屋顶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顾辞小心翼翼地将肖放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我跪在肖放身边,手忙脚乱地帮他按住伤口,但鲜血还是不断从指缝间渗出。
听着,肖放突然抓住我的手,他的掌心冰凉,我有一个计划。
闭嘴,顾辞厉声说,保存体力。
肖放摇摇头,眼神异常清明：我的能力恢复了。我能看到......概率。他艰难地喘息着,如果我们三个一起逃,成功率只有23%。但如果......
不！我猛地打断他,声音哽咽,不许你说下去！
肖放却笑了,用沾血的手指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小兔子,听我说完。如果由我来引开他们,你和顾辞逃走的概率......是89%。
顾辞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暴怒：你他妈疯了吗
我很清醒,肖放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这是最优解。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手电筒的光柱在厂房外扫射。时间不多了。
肖放突然抓住顾辞的衣领,将他拉近：照顾好她,否则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顾辞的瞳孔剧烈收缩,我看到他下颌绷紧的线条。两个男人在沉默中对视了一秒,仿佛达成了某种无声的协议。
不要......我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求你了,肖放......
他转向我,眼神温柔得令人心碎。沾血的手轻轻捧住我的脸：记得福利院那台破收音机吗每次它突然响起,你都会吓得往我怀里钻。
我抓住他的手腕,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我记得......我都记得......
那就记住这一刻,他的拇指摩挲着我的脸颊,记住我有多爱你......们。
最后那个们字轻得几乎听不见。然后他猛地推开我们,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拿的——冲向了厂房另一侧。
这边！他大喊着,故意暴露在月光下。
枪声立刻响起。我尖叫着想追上去,却被顾辞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像铁箍一样紧,将我按在他胸前。
放开我！我拼命挣扎,指甲深深陷入顾辞的手臂,他会死的！
顾辞的下巴抵在我发顶,声音嘶哑：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喊叫声,然后是肖放的大笑：来啊,你们这群废物！
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整个厂房都在震动,碎玻璃和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顾辞立刻用身体护住我,将我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下。
当震动停止,外面突然安静了。死一般的寂静。
肖放......我颤抖着呼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顾辞的手臂在发抖,但他仍然保持着保护的姿态。我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眼眶通红,却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
我们得走,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现在。
我摇头,泪水滚落：不能丢下他......
顾辞突然捧住我的脸,强迫我看着他的眼睛：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们的,你想让他的牺牲白费吗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我心里,我浑身发抖,却无法反驳。
顾辞迅速检查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他们大部分人都被引开了。现在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他拉着我站起来,但我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顾辞二话不说,直接将我打横抱起,从厂房后门冲了出去。
夜色掩护下,我们穿过杂草丛生的荒地。顾辞的呼吸越来越重,但他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我紧紧抓着他的衣领,将脸埋在他胸前,任由泪水浸湿他的衬衫。
远处又传来几声枪响,然后是第二声爆炸。顾辞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回头。
我们找到了一辆被遗弃的摩托车。顾辞将我放在后座,自己跨上前座：抱紧我。
我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背上。引擎轰鸣,我们冲进了夜色中。
风在耳边呼啸,吹干了脸上的泪痕。我闭上眼睛,脑海中全是肖放最后那个笑容——痞气十足,却又温柔得不可思议。
不知骑了多久,顾辞终于将车停在一处偏僻的树林边。
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顾辞下车时踉跄了一下,我这才发现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他靠着树干缓缓滑坐在地上,双手不住地发抖。
我跪在他面前,轻轻捧住他的脸。他的眼神空洞,仿佛灵魂被抽走了一部分。
他走了......顾辞喃喃道,声音破碎。
我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顾辞紧紧抱住我,像是抓住最后的浮木。我们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相拥,为逝去的第三个人哀悼。
太阳升起时,顾辞轻轻擦干我的眼泪：我们得继续走,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我点点头,握紧他的手。
他的掌心有细小的伤口,是昨晚抱着我穿过灌木丛时留下的。
我低头亲吻那些伤痕,感受到他指尖的轻颤。
我答应过他,顾辞的声音很轻,会照顾好你。
我抬头看他,发现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映出细碎的金光。在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们会活下去,我轻声说,为了他,也为了我们自己。
顾辞凝视着我,眼中渐渐恢复了些许神采。他低头,额头轻轻抵住我的：嗯。
我们重新上路,骑向未知的远方。风掠过耳畔,像是肖放在我们耳边轻笑。
我知道,从此以后,顾辞和我将背负着三个人的记忆继续前行——在每一个日出日落里,在每一次相视而笑中,那个金发少年都会活在我们的回忆里。
摩托车驶向地平线,朝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这一次,我们真的自由了。
八、海边的真相
三个月后,我们在南方沿海的一个小镇安顿下来。顾辞用假身份租了一间带阁楼的老房子,推开窗就能看见蔚蓝的海。每天清晨,海风会送来咸湿的气息,将我从噩梦中唤醒。
又梦到他了顾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见他站在楼梯口,手里端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晨光透过他单薄的白衬衫,勾勒出消瘦的轮廓。
我接过咖啡,指尖相触时感受到他皮肤下的脉搏：梦到福利院的天台,他偷了院长的威士忌,我们三个分着喝。
顾辞的嘴角微微上扬,这是三个月来他第一次露出类似笑容的表情：你喝了一口就呛得满脸通红。
我们并肩坐在窗边,看海浪拍打礁石。咖啡的苦香混着海风,冲淡了记忆里的血腥味。
实验室被查封了。顾辞突然说。
他递给我一部老式手机,屏幕上是加密频道的新闻：某生物科技公司非法人体实验曝光,数十名涉案人员被捕。
我的手指划过那些模糊的现场照片,突然在一张角落的图片上停住：那是......
拘束椅。顾辞的声音冷得像冰,他们找到了全部实验记录。
照片一角,三台并排的金属椅反射着冷光。
我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咖啡杯从指间滑落。顾辞迅速接住杯子,同时将我揽入怀中。他的心跳声穿透衬衫传来,沉稳有力。
追踪器的事有结果了。他等我平静下来才继续道,不是植入式的,是药剂里的纳米粒子。
我猛地抬头：所以我的记忆紊乱......
是他们在远程操控。顾辞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里面悬浮着几粒银色物质,我分离出来了。现在你体内应该已经代谢干净。
阳光照在玻璃瓶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我突然想起肖放染成金色的发梢,在阳光下也是这样闪闪发亮。
他早就知道。我轻声说,那天在车上,他说'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其实是在提醒我们。
顾辞的手指收紧,玻璃瓶在他掌心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计算过所有可能性。
我们沉默下来,远处传来渔船归航的汽笛声,海鸥在桅杆间盘旋。顾辞忽然起身,从阁楼取下一个小铁盒。
他留给你的。顾辞将铁盒放在我膝头,声音有些哑,在汽车的储物箱里找到的。
铁盒打开时发出生锈的吱呀声。里面是一枚子弹壳,一张皱巴巴的橘子糖纸,还有一张字条。我颤抖着展开字条,上面是肖放潦草的字迹：
小兔子,如果看到这个,说明我帅气的牺牲了。别哭啊,我计算过的,这样最划算。顾冰块虽然无趣,但会保护好你。PS：糖是我偷吃的最后一颗,留个纪念。
泪水砸在字条上,晕开了墨迹。顾辞从身后抱住我,下巴抵在我发顶。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来,像一道无声的安慰。
他提到过......我哽咽着指向字条末尾几乎被泪水模糊的一行小字,PPS：追踪器在药剂里,去海边,盐水能加速代谢。
顾辞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所以他故意引爆炸药......
是为了切断信号源。我接上他的话,心脏剧烈跳动,他用自己当诱饵,同时毁掉了实验室的追踪系统。
海风突然变得猛烈,吹散了窗边的纱帘。顾辞的手覆上我的手背,我们一起握住了那枚子弹壳。金属表面还残留着些许火药味,混合着海风的咸涩。
他赢了。顾辞说。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我看到一滴水珠无声地坠落,消失在铁盒边缘。
九、潮汐与新生
那天傍晚,我们带着铁盒去了海边。潮水涌上来又退去,在沙滩上留下蜿蜒的纹路。顾辞蹲下身,挖开潮湿的沙子,我们将铁盒放了进去。
再见,肖放。我说。顾辞沉默地握紧我的手,他的掌心有细小的伤疤,那是三个月前在工厂被碎玻璃划破的,如今已经结痂。
潮水再次涌来时,铁盒已经消失不见。但我知道,有些东西永远不会被海水带走——比如福利院天台上共享的劣质威士忌,比如逃亡路上那颗橘子糖的甜味,比如三台监护仪上曾经同步跳动的波纹。
夜幕降临时,顾辞在门廊下点起一盏旧煤油灯。灯光摇曳,将我们的影子投在墙上,恍惚间仿佛有三个人。
实验室的负责人被判了死刑。顾辞突然说,其他从犯大多是无期。
我靠在他肩上,看飞蛾绕着灯火盘旋：结束了。
不。顾辞转过脸,鼻尖几乎贴上我的,是开始了。
他的吻落在我的唇上,轻柔却坚定。远处灯塔的光束扫过海面,像极了那个金发少年最后一次回望时,眼中闪烁的光芒。
煤油灯啪地爆出一个灯花。墙上交叠的影子晃了晃,最终合二为一。夜风吹散了实验室的硝烟,却永远吹不散三个孩子曾在星空下许下的誓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