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你腰上纹身真恶心。陈默不止一次皱眉嘲讽。
后来,周焰把我按在落地窗前,齿尖咬着那处纹身低笑：
早知这里藏了把火……
我第一晚就该烧了你。
1
柏拉图式恋爱三年,我撞见了陈墨与他师妹的激情现场。
我看着吊在床尾的黑色蕾丝内衣,浑身在发抖。
D罩杯,镂空设计,像只被撕破的蜘蛛网。
和陈默送我那些纯棉少女款形成惨烈对比。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和女人做作的笑声：
你上次说温学姐像条死鱼,是真的吗
三分钟前,我还在为陈默的公寓楼下新开了他喜欢的糖水铺而雀跃。
左手提着双皮奶,右手抱着刚给他整理好的学术资料。
和过去1095天一样,扮演着完美女友的角色。
浴室门突然打开。
陈默腰间裹着浴巾,瞳孔猛地收缩：温念！你怎么——
真可笑！
我跟他恋爱三年,从不知道他左胸上有颗痣——
此刻那儿附近正浮着三道新鲜抓痕。
女人则不慌不忙地用浴巾裹住身体。
指甲上还沾着闪粉：
学姐,默默说你连亲吻都像在受刑……
呕～默默～
我认识她,陈默的研一师妹。
她此刻的黑色波浪长发和艳丽妆容,与陈默一直强调喜欢的清纯款截然相反。
更讽刺的是,我居然在笑。
原来你不是性冷淡啊那为什么每次我靠近,你都像在躲生化武器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轻快得诡异,早知道你喜欢这种风格……
我瞥了一眼那似乎在得意炫耀的蕾丝内衣,那些纯棉内衣,真是委屈你了。
2
陈默的金丝眼镜蒙着水雾：她只是肉体关系！你永远是我的灵魂……
啪～
双皮奶砸在地板上,乳白色奶渍溅在我新买的小白鞋上。
我突然想起上周闺蜜聚会时,林乔叼着吸管问我：你们谈了三年还没上床他该不会是gay吧
当时我怎么回答的
陈默是尊重我。
我搅动着奶茶里的珍珠,脖子后面开始发烫,他说……精神交融比肉体关系更珍贵。
其实,我也经常会向往飞蛾扑火的爱情。
想体会那种不顾一切的感觉。
但由于我是孤女,一个人颠沛流离久了,总想追求一种安全、踏实的生活。
陈墨满足了我这种需要。
虽然三年来,陈默总说亲密行为会玷污灵魂。
甚至连我手都不愿意多牵。
他会送我柏拉图的《会饮篇》,在我耳边念爱是寻找灵魂的另一半。
然后温柔地吻我的额头——就像给一件易碎品贴封条。
我一度以为陈墨是性冷淡。
但想着两个人在一块好好生活就好了。
至于性,这东西没有,应该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他偶尔会高高在上地对我的童话小说评头论足。
会冷漠讽刺我后腰处的纹身恶心极了。
会……
但从大三到研二,我俩一直是别人眼中的模范情侣。
而这种外在的认可,一度让我更加迷失。
现在,一切真相大白。
我俩这种没有进一步突破的关系,不是等待,不是珍惜,是不爱。
这个在学术圈被誉为当代柏拉图的男人,此刻居然光着身子和我讨论灵魂。
真有意思。
陈默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伸手想拉我：念念,你听我解释,这只是——
肉体和灵魂可以分开的意外
那你的灵魂也挺脏的。
床上的师妹突然嗤笑一声：温学姐,默默说你像块木头还真是——
谢谢你,主动捡垃圾。我打断她。
陈默,你知道吗童话里最可怕的不是恶……
我当着他的面,把备用钥匙扔进双皮奶的残骸里。
是公主发现,她拼命维护的完美爱情,其实是三无产品。
关门时我听见师妹尖利的笑声：装什么清高！腰上的纹身丑死了。
我的手指下意识摸向后腰。
电梯镜面映出我苍白的脸,嘴角居然还挂着笑。
多讽刺,此刻我满脑子想的居然是：原来他不是性冷淡,只是对我没兴趣。
电梯镜面映出我苍白得可怕的脸,原来人在极度愤怒时,真的会笑出声来。
手机震动。陈默的短信：
【我们都需要冷静。但你必须承认,这三年如果不是我帮你修改童话稿,你那些幼稚的故事根本不可能出版。】
看,连出轨后的PUA都这么驾轻就熟。
3
凌晨两点的铁兽健身房依然亮着灯。
前台小妹打着哈欠：温小姐,您已经练了三个小时……
我充耳不闻,把杠铃片加到极限。
后腰的纹身隐隐发烫——那个陈墨最厌恶的火焰图案,是我为了遮盖儿时的烧伤偷偷去纹的。
陈默不知道——
就像他不知道,我每次听他念哲学时,都在幻想被按在墙上接吻该是什么滋味。
而每次涌起这个念头,我甚至会像陈墨恶心我的纹身一样,恶心自己。
后知后觉。
我真的被陈墨这个人渣PUA得无药可救。
再推一组。
我咬着牙躺上卧推凳,120斤的重量压下来时,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三年前陈默说女孩子练什么胸肌。
我就再没碰过力量区。
汗水模糊了视线。
恍惚间看到陈默在学术酒会上,向别人介绍我：这是温念,写儿童文学的……嗯,不算什么正经作家。
那天我穿着他挑的米色连衣裙,乖巧、安静地扮演花瓶。
靠！
杠铃突然卡在半空,我的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要死了吗
也好,总好过回去面对那个充满谎言的世界。
你是在训练还是自杀
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滚烫的手掌托住我的腰,
另一只手轻松提起杠铃。
咔嚓一声,杠铃归位。
我剧烈喘息着,抬头对上一双狼似的眼睛。
他扯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扔在我脸上,现在解释一下吧。
毛巾上有血的味道。
我这才注意到他右手关节处新鲜的擦伤,指骨凸起的弧度像是经常打架的样子。前台小妹小跑过来：周——
去拿电解质水。
他头也不回地命令,然后单膝跪在训练凳旁,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他,
失恋破产还是单纯活腻了
我张了张嘴,突然崩溃地大笑起来。
多讽刺啊,过去三年陈默连我的发梢都要管,现在却是个陌生男人在问我是不是想死。
男朋友……不对,前男友出轨了。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八音盒,就在三小时前,和一个穿着黑色蕾丝内衣的女人在——
所以你来谋杀胸大肌周焰突然伸手,拇指擦过我的锁骨。
我触电般一颤,那里有陈默最讨厌的、我偷偷保留的锁骨钉。
听着,公主。他俯身时肩胛骨撑起黑色背心的轮廓,为渣男惩罚自己是世界上最蠢的事。
他的瞳孔在灯光下呈现出罕见的琥珀色,像某种危险的猫科动物。
我突然注意到他左耳有三枚并排的耳钉,在耳骨上闪着冷光。
要么现在起来做组拉伸,要么我扛你去医院。
他站起身,腹肌轮廓在汗湿的背心下若隐若现。
选一个。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他握住我手腕的瞬间,一股电流顺着脊椎炸开。
这和陈默永远克制的触碰完全不同——
周焰的掌心有粗糙的茧,温度高得几乎灼人。
你抖什么他挑眉。
不知道。我诚实地说,可能是饿的吧。
他突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他整张脸突然鲜活起来,右脸颊有个若隐若现的酒窝。
巧了。他拎小鸡似的把我提起来,我知道有家烧烤摊,这个点还开着,你等我下。
等待的间隙,我在前台小姐姐那里知道原来他是这儿的老板。
周焰！
被拖出健身房时,我看见玻璃门上自己的倒影——头发散乱,运动背心被汗水浸透,腰窝处的火焰纹身若隐若现。
一点也不像那个总是穿着棉布长裙的童话作家温念。
倒像是……终于醒过来的睡美人。
4
凌晨四点的烧烤摊飘着罪恶的香气。
周焰用门牙撬开啤酒瓶盖,泡沫溅在他小麦色的手腕上。
吃。
他把烤得焦香的牛油串推到我面前。
你抖得像只淋雨的麻雀。
我盯着他滚动的喉结发呆。
这和陈默永远一丝不苟的学者做派完全不同——
周焰的黑色背心领口歪斜着,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
看够了吗
他突然倾身过来,带着啤酒花的呼吸喷在我耳畔。
还是说……你在比较我和你那个衣冠禽兽的前任
烤韭菜突然变得异常刺眼。
我攥紧竹签：我们……从来没到这一步。
周焰的指尖划过我面前的玻璃杯,水珠在桌面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接吻还是——
都没有！我猛地灌了口啤酒,冰凉的液体冲得太阳穴发胀,他说……肉体欲望是低级趣味,就连亲吻额头也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次。
周焰突然笑出声,那笑声惊飞了路边打盹的野猫。
所以你就信了他掰开烤菠萝,金黄的汁水顺着指缝流淌,知道为什么撒了盐的菠萝更甜吗
我茫然摇头。
因为疼痛会放大快感。
他忽然将沾着菠萝汁的手指按在我唇上。
就像你明明辣得流泪还要吃烤韭菜……你在渴望被烫伤的滋味。
我的舌尖尝到咸涩的菠萝汁,和一丝血腥味——
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下唇咬破了。
周焰的眼神突然变暗,他粗粝的拇指重重擦过我的伤口。
唔……
这痛感让我脊椎发麻。
这才叫低级趣味。
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
我鬼使神差地想起陈默书架上那些精装版《道德情操论》。
此刻那些烫金书名像针一样扎进瞳孔,而眼前这个满手烧烤油渍的男人,却让我感受到前所未有的……
活着。
周焰。我盯着他耳骨上闪烁的银钉,你能教我接吻吗
啤酒瓶砸在地上的声音惊动了老板。
周焰缓慢地眨了下眼,像头被冒犯的豹子：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此刻很清醒,莫名觉得眼前的人是安全、可信的。
理论课满分,实践课零分。
我用竹签在桌布上戳出小洞,他说我接吻像在嚼口香糖,所以……
周焰突然掐住我的后颈迫使我抬头。
他的瞳孔在霓虹灯下变成熔化的黄金：你喝酒上头了,公主。
哦,谢谢你刚才在健身房救了我。
我看到周焰玩味地笑了一声：谁让咱俩有缘呢。
看到我满脸问号,他把最后一块烤菠萝塞进我嘴里：看到被雨淋湿的小狗,你会不会想给它擦干
咸甜的汁水在口腔爆开,我莫名眼眶发热。
过去三年,陈默永远在纠正我的语法错误和餐桌礼仪,而眼前这个陌生男人,却纵容我满手油渍地啃烧烤。
我努力按下去想要狠狠抱他的冲动。
我不是……菠萝刺得舌尖发麻,不是小狗。
周焰突然捏住我后颈那块突起的骨头：当然不是,你是只被剪了爪子的猫。
他的拇指按在我喉结上,现在,爪子长出来了。
轰～
周焰的话好像一把钥匙
打开了困住我好久的牢笼。
5
这一晚后,周焰接管了我的训练计划。
像驯兽师一样盯着我训练。
他捏着我脚踝调整深蹲姿势时说：肌肉不会背叛你。
这比陈默那些灵魂永恒的鬼话真实一万倍。
而陈默的短信在三天后轰炸了我的手机。
【大家都在传你勾搭健身教练,温念,你堕落了】
【回来吧,只有我能包容你的缺陷】
我把手机丢在一旁时,林乔的尖指甲正戳着屏幕：卧槽！陈默在学术论坛暗示你性冷淡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咖啡馆的玻璃窗倒映出我现在的模样——黑色工字背心,锁骨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后腰的火焰纹身也明目张胆地裸露着。
三天没见周焰,但我似乎已经染上了他的气味。
最新消息！林乔突然捂住嘴,你那个教练在朋友圈发你撸铁的视频……配文'健身房的小豹子'！陈默的师妹截到群里了！
我呛了口咖啡。
怪不得刚才陈墨会发那样的短信。
视频里的我正咬牙切齿地推举杠铃,周焰的手虚扶在我腰侧,镜头刚好拍到腰窝处的纹身。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但我对此却没有丝毫反感。
因为比起安静的小白兔,我好像更喜欢小豹子这个称呼。
陈墨又发来照片：周焰单手扛着轮胎训练,汗湿的背心紧贴腹肌,小臂血管隆起像蜿蜒的青色山脉。
随后是让人大跌眼镜的发言：
【你教练的肉体确实不错——但他在床上能满足你这种性冷淡吗】
我气得手指发抖。
陈墨有病吧。闺蜜看到后也被他气到爆炸。
随后又开始八卦：不过,这个教练小哥哥是怎么回事啊,你俩……
只是教练。
目前为止。
因为他很吸引我,
不止肉体。
还有他的野性。
我坚信他能帮我证明——我并不是性冷淡。
一定要狠狠打脸陈墨！
6
训练间隙,我正在想怎么回怼陈默的短信,身后突然笼罩下一片阴影。
海盐混着薄荷的气息袭来,周焰抽走我的手机。
他今天居然穿着正经的黑色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那上面还浮着一层薄汗,在灯光下泛着蜜色的光。
性冷淡他挑眉读出短信内容,突然单手解开两颗纽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狰狞的疤痕。
你他嗤笑一声,拇指划过我因为愤怒而发烫的耳垂,不经意碰到都要发抖的人,跟这三个字有关系
我的心跳突然失控。
周焰,我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直视他的眼睛,我想让你帮我证明。
他明显怔了一下：证明什么
我不是性冷淡。
我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
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的勇气可以这么大。
空气凝固了三秒。
周焰的眼神骤然暗了下来。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让我疼痛,却奇异地让我感到安心。
如你所愿。
——下一秒,我被拽进了他的独立更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