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被庶妹推入荷塘的那日,我攥紧指尖血泪立誓:这一世定要撕烂父亲伪善面具,踩碎庶妹阴谋诡计!冷面王爷意外入局,从救命恩人到枕边人,他垂眸替我戴上凤冠:清月,本王的掌心,便是你的万里山河。
1
溺水重生
池水刺骨的寒意从鼻腔灌入时,沈清月才惊觉自己竟重生了。
前世她被庶妹沈知夏骗至荷花池边,一句姐姐可愿与我共赏落花刚落,腰间便传来大力推搡。此刻她浑身湿透,指甲深深掐进岸边青石,耳中听见沈知夏故作惊慌的尖叫:姐姐小心!
砰——
水花炸开的声响盖过了沈清月剧烈的心跳。一道玄色身影破水而出,臂弯如铁箍般圈住她的腰际。男人下颌线冷硬如刀,浸水的睫毛下眸光似淬了冰:沈府千金,就这般水性
是定北王府的萧承煜。前世他因这桩落水案被卷入侯府纷争,最终为救她死于叛军箭下。
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沈清月攥紧他胸前湿透的锦缎,指尖微微发颤。她记得此刻池边假山后藏着沈知夏的婢女,正等着将沈府嫡女勾引外男的消息传进父亲耳中。
萧承煜皱眉将她抱上岸时,沈清月忽然抬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耳侧压低声音:王爷可知,今日池底藏着二十两碎银
男人身形微怔,尚未反应过来,便见怀中人突然踉跄着后退两步,朝着假山方向惊呼:谁
一道人影跌跌撞撞滚出来,正是沈知夏的贴身婢女绿枝。她怀中滚落的不仅有碎银,还有半块沾满香粉的绢帕——那是前日沈清月房中新丢的物件。
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沈知夏姗姗来迟,面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水袖下的指尖却因用力而泛白。
沈清月扯下湿透的披帛裹住肩头,唇角勾起冷笑:妹妹不是说要与我赏花怎的让婢女藏在假山后,莫非...是想让父亲看见我与王爷独处的场景
萧承煜眸色一沉,忽而抬手将自己的外袍披在沈清月肩头。玄色锦缎带着他身上冷冽的雪松香,将她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本王今日是奉陛下之命,来寻沈侯议事。
这话如重锤砸在沈知夏面上,她踉跄着后退半步,指尖攥紧绢帕:姐姐误会了,绿枝定是贪玩才...贪玩沈清月打断她的话,弯腰捡起地上的碎银,这银子上刻着'宝庆银楼'的印记,妹妹房中的妆奁,可都是这个铺子出的货吧
绿枝脸色瞬间惨白,扑通跪下时撞得额头渗血。沈知夏咬着唇还要分辨,远处忽然传来管家的通报:老爷回府——
2
嫡庶之争
沈侯踏进院门时,正看见嫡女沈清月裹着定北王的外袍,庶女沈知夏则跪坐在地上,身边跪着哭哭啼啼的婢女。
这成何体统!沈侯怒拍桌案,目光落在沈清月身上时却多了几分不耐,你身为嫡女,怎可与外男这般亲近
父亲误会了。沈清月屈膝行礼,指尖轻轻抚过萧承煜外袍上的暗纹,是知夏邀我赏花,却让婢女在池底藏了碎银,意图诬陷我与王爷私会。
姐姐何出此言!沈知夏眼眶通红,明明是你自己失足落水,王爷好心相救,你却反咬我一口...
够了!沈侯揉着眉心摆了摆手,知夏素来懂事,清月你...莫要再耍这些心眼。
前世的沈清月定会哭着争辩,最终被禁足半月,眼睁睁看着沈知夏用她的绢帕勾搭上三皇子。但此刻她只是轻轻扯动唇角,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父亲可知道,昨日户部侍郎府的吴小姐,为何突然退了与三弟的婚约
沈侯瞳孔骤缩,猛地夺过书信。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沈知夏以三弟名义,给吴小姐写的那些轻薄诗词。字迹模仿得惟妙惟肖,唯有落款处那个煜字,多描了两笔——那是沈知夏写惯了知夏二字的习惯。
父亲若是不信,可对比三弟平日的字迹。沈清月说着,目光扫过脸色煞白的沈知夏,还有前月母亲染病,妹妹送去的补药里...掺了多少性寒的川贝
清月!沈侯惊怒交加,忽听得屏风后传来轻咳声。萧承煜负手而立,指尖轻轻叩着腰间玉佩:沈侯若是无暇管教女儿,本王倒可以替陛下分忧。
玉佩上御赐二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沈侯额角沁出冷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沈知夏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原地,眼中满是惊恐。
是夜,沈清月在闺房中点起安神香。前世她到死都不知道,母亲的病竟是这庶妹所为。指尖轻轻抚过妆奁里的玉簪,那是母亲陪嫁之物,前世被沈知夏抢去送给了三皇子。
姑娘,定北王府的人送了东西来。丫鬟春桃捧着锦盒进来,面上带着疑惑,说是外伤药,可奴婢瞧着...像是宫廷御用的金疮膏。
锦盒打开时,一缕龙涎香混着雪松香扑面而来。沈清月指尖微颤,看见盒底压着一张字条,上面是萧承煜刚劲的字迹:明日巳时,慈恩寺。
窗外月光如水,她望着字条上的字迹,忽然想起前世萧承煜战死前,塞给她的那枚血玉扳指。那时他浑身是血,却仍笑着说:清月,活下去。
3
佛堂惊变
慈恩寺的钟声响起时,沈清月正跟着萧承煜踏入偏殿。男人今日换了身藏青长袍,腰间未佩玉佩,却多了柄雕刻着玄色纹路的匕首——那是定北军的暗纹。
王爷带民女来此,可是有何吩咐她低头望着殿内摇曳的烛火,余光瞥见偏门处闪过一道人影。
萧承煜忽然伸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护在身后。殿外传来衣袂翻飞之声,三个蒙面色影破窗而入,手中钢刀泛着幽蓝光芒。
小心!是毒刀!沈清月惊呼出声,前世她见过这种刀,刀刃上涂着西域蛇毒,见血封喉。
萧承煜眸色一冷,匕首出鞘如电。刀光剑影间,沈清月忽然注意到其中一人袖口露出的红色绣纹——那是沈知夏身边护卫的服饰纹样。
王爷,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她侧身躲过飞来的暗器,指尖忽然触到佛案上的香炉,民女有办法!
话音未落,她猛地推翻香炉,檀香味混着香灰弥漫开来。为首的刺客忽然发出闷哼,手中钢刀当啷落地。萧承煜趁机拧断他的手腕,却见那人咬破口中毒囊,瞬间七窍流血而亡。
他们用的是迷香萧承煜皱眉看向沈清月,却见她脸色发白,正盯着刺客袖口的绣纹。
是沈知夏的人。她指尖微微发抖,前世...前世我在慈恩寺遇刺,也是这样的绣纹。
萧承煜瞳孔骤缩,忽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殿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却是沈侯带着家丁匆匆赶来:清月!你没事吧
父亲来得好巧。沈清月从萧承煜怀中抬头,目光扫过沈侯身后神色慌张的管家,方才刺客来袭,民女看见其中一人,竟与管家身边的护卫穿同款靴子。
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管家脚上。那双皂靴边缘,还沾着些许慈恩寺外的春泥——而沈侯明明说,他们是接到消息才匆忙赶来。
沈侯脸色瞬间煞白,张口欲辩,却见萧承煜慢悠悠擦着匕首上的血:沈侯可知,刺杀皇亲国戚是何罪名
王爷明鉴!下官绝无此意!沈侯扑通跪下,冷汗浸透了后背,定是知夏那丫头...下官回去定严惩不贷!
不必了。沈清月忽然开口,从袖中掏出一封休书,母亲临终前曾告诉我,她的陪嫁庄子,早在五年前就被人用我的名义典当了。父亲可知道,那庄子的地契...现在在谁手里
沈侯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萧承煜忽然轻笑一声,将匕首收入鞘中:本王忽然想起,三日前户部尚书曾禀明陛下,有人用沈府的地契,换了三十万两白银。
佛堂内死寂一片。沈清月望着父亲惨白的脸色,忽然想起前世母亲咽气时,手中还攥着半块被撕毁的地契。原来从始至终,害母亲一病不起的,从来不是沈知夏,而是这个口口声声说爱她们的父亲。
父亲既然无暇管家,不如听女儿一言。她俯身捡起地上的休书,轻轻放在沈侯面前,将母亲的嫁妆归还,再将沈知夏逐出侯府。否则...
她抬头看向萧承煜,男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指尖轻轻叩着腰间玉佩:否则,本王不介意帮沈侯回忆一下,当年沈老夫人是如何突然病逝的。
沈侯如遭雷击,瘫坐在地。殿外阳光正好,沈清月望着殿内慈悲的佛像,忽然想起前世萧承煜说过的话:佛前的香灰,有时比刀剑更锋利。
这一日,慈恩寺的钟声格外清亮。沈清月跟着萧承煜走出偏殿时,忽然感觉肩头一暖。男人不知何时将披风披在了她身上,指尖轻轻拂过她耳畔碎发:明日,本王带你去看样东西。
她抬头望去,却见他眼中倒映着漫天日光,比前世任何时候都要明亮。这一次,她不会再错过。
4
密室迷踪
马车在定北王府后巷停下时,已是戌时三刻。萧承煜掀开帘子,伸手扶沈清月下车,指尖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闭气。
她依言屏住呼吸,跟着他拐进一处堆满柴薪的偏院。男人腰间匕首出鞘,在墙面砖缝间轻叩三下,传来咔嗒机括声。眼前青砖竟缓缓翻转,露出一道幽深石阶,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这里是...沈清月望着石阶尽头的铜门,门上雕刻着狰狞的饕餮纹,与萧承煜匕首上的暗纹如出一辙。
先皇亲赐的密库。萧承煜抬手按在饕餮双目处,两道蓝光闪过,铜门轰然开启。扑面而来的不是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满墙悬挂的卷宗,墙角铁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其中一个青瓷瓶上贴着标签:西域蛇毒·解方。
这些是...她指尖抚过泛黄的卷宗,忽然看见最显眼处挂着的画像——那是前世被传死于急症的沈老夫人,也就是萧承煜的外祖母。
五年前,外祖母突然呕血而亡。萧承煜走到她身侧,指尖轻轻敲了敲画像下方的药方,太医院说是心疾发作,但这药方里的朱砂用量,足足超过常例三倍。
沈清月瞳孔骤缩。朱砂性寒,过量服用会导致内出血,与心疾症状极为相似。她忽然想起前世母亲临终前,枕边也放着一张被撕碎的药方,上面的字迹与这张极为相似。
沈侯当年是太医院副使。萧承煜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封口处盖着三皇子的私印,这是三日前暗卫截获的密信,里面提到'沈府旧事可作要挟'。
烛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阴影,沈清月忽然注意到他眼下淡淡的青黑,想起前世他为了查案彻夜不眠的模样。指尖不自觉攥紧他的衣袖,却在触到他温热体温时猛地缩回。
抱歉...她低头盯着地面,却见青砖缝隙间嵌着半块玉佩,纹路竟与母亲的陪嫁玉佩极为相似。
萧承煜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眸色微沉:那是外祖母的陪嫁之物,当年随她入殓时不翼而飞。
沈清月猛地抬头,与他目光相撞。两人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沈老夫人的死,与沈府、与三皇子,必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王爷!忽听得密室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暗卫单膝跪地,沈府庶女沈知夏,方才在城西茶楼与三皇子的贴身太监会面。
萧承煜唇角勾起冷笑,伸手将沈清月耳畔碎发别到耳后:怕么
她抬头望进他眼中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前世他战死前最后一句话。指尖轻轻拽住他的袖口,声音轻却坚定:有王爷在,清月不怕。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怔忪,忽而伸手将她护在身后,披风带起的气流扑灭了半数烛火。密室外传来刀剑相交之声,却听得砰的一声,有人踉跄着撞在铜门上,竟是沈知夏的婢女绿枝。
小姐...他们要杀奴婢...绿枝胸前插着匕首,眼中满是惊恐,三皇子说...说只要除去您,就接小姐回府...
话未说完,她便断了气。沈清月望着婢女手中紧攥的玉佩碎片,忽然想起沈知夏房中的博古架上,摆着一尊用碎玉拼成的平安摆件。
看来,我们的好妹妹等不及了。萧承煜弯腰捡起碎片,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明日早朝,本王倒要看看,三皇子能玩出什么花样。
沈清月望着他手中的碎片,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清月,若有一日你见到半块龙纹玉佩,务必贴身收藏。
此刻她才明白,那不是普通的玉佩,而是揭开一切阴谋的钥匙。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已是子时。萧承煜忽然脱下披风披在她肩头,体温透过布料传来:夜深了,本王送你回去。
马车行驶在寂静的街道上,沈清月靠着车窗假寐,却听见萧承煜忽然开口:当年你母亲病重时,曾托人给本王送过一封信。
她猛地睁眼,却见男人望着窗外月色,唇角勾起淡淡笑意:她说,清月这孩子性子太直,望王爷日后多多照拂。
沈清月鼻尖发酸,忽觉马车猛地颠簸。萧承煜伸手将她捞进怀里,却见一支羽箭擦着车窗飞过,箭尾绑着字条:沈清月,明日巳时,御花园见。
5
御园惊变
御花园的牡丹开得正盛时,沈清月跟着宫女穿过九曲桥。身后不远处,萧承煜正与三皇子并肩而行,两人面上带笑,眼底却泛着冷意。
沈姐姐果然来了。沈知夏身着鹅黄色襦裙,腕间戴着母亲的翡翠镯子,笑得格外娇艳,听说姐姐昨日去了定北王府,莫不是...攀上了高枝
妹妹的消息倒是灵通。沈清月目光落在她腕间镯子上,指尖轻轻抚过袖中母亲的遗物——那是半块绣着龙纹的帕子,与密室中发现的玉佩碎片纹路吻合。
沈知夏正要开口,忽听得远处传来皇帝的咳嗽声。三皇子上前半步,面上带着忧虑:父皇近日龙体欠安,儿臣听闻沈侯府有祖传的安神药方,特请沈小姐带来。
皇帝闻言抬眸,目光落在沈清月身上。她注意到三皇子袖中露出的一角纸页,正是昨日在密室中见过的朱砂药方。
回陛下,民女确实有药方。她屈膝行礼,忽然从袖中掏出另一张药方,但此药方需用西域雪莲子作药引,而民女昨日得知,三皇子府中刚进了一批雪莲子。
三皇子脸色微变,强作镇定道:沈小姐莫要胡说,本皇子府中何时有...
不如让太医院来验验萧承煜忽然开口,指尖轻轻叩着腰间玉佩,陛下,臣昨日收到密报,有人用西域蛇毒谋害定北王府护卫,而三皇子府的库房管事,恰与西域商人有往来。
皇帝目光一沉,示意身边太监去查。沈知夏见状急得直跺脚,忽然指着沈清月道:父皇明鉴!沈清月与定北王私相授受,定是想谋夺...
谋夺什么沈清月忽然打断她,从袖中掏出母亲的帕子,谋夺这半块龙纹帕还是谋夺沈老夫人的玉佩
话音未落,太医院院正匆匆赶来,手中捧着验药结果:陛下,三皇子府中的雪莲子...确实掺有西域蛇毒。
三皇子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了身后的花架。沈知夏脸色煞白,忽然扑到皇帝脚下:父皇救我!都是沈清月逼我...她说若不配合,就杀了我!
哦萧承煜忽然轻笑一声,抬手招来暗卫,那你可知,昨日在慈恩寺行刺的刺客,临终前供出了幕后主使
暗卫呈上一封血书,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三皇子三字。沈知夏瞳孔骤缩,忽然想起绿枝临死前的话,指尖紧紧攥住裙摆。
够了!皇帝揉着眉心摆了摆手,三皇子教子无方,即日起禁足府中;沈知夏...着人送去尼姑庵静修。
父皇不要!沈知夏尖叫着被拖走,腕间翡翠镯子砰地摔在地上,露出里面刻着的小字——沈氏。
沈清月望着满地碎片,忽然想起母亲曾说,这镯子是当年沈老夫人所赐,唯有嫡系女眷才有资格佩戴。原来从始至终,沈知夏都在觊觎嫡女的身份。
清月,随朕来。皇帝忽然开口,领着众人来到御书房。他从暗格里取出一个檀木盒,里面正是那半块龙纹玉佩,与沈清月的帕子严丝合缝。
这是你母亲临终前托人转交的。皇帝望着玉佩,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当年沈老夫人察觉有人下毒,便将玉佩掰成两半,一半交给你母亲,一半托人带给朕...
沈清月猛地抬头,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那句没说完的话:皇帝哥哥...会护着你...
原来,母亲与皇帝竟是青梅竹马。而沈侯为了攀附三皇子,竟毒杀了沈老夫人,又设计让母亲染病,只为掩盖当年的罪行。
沈侯呢萧承煜忽然开口,目光扫过皇帝案头的密旨。
他今早递了辞呈,说要回乡祭祖。皇帝冷笑一声,但朕觉得,他更该去天牢,好好回忆一下当年的事。
话音未落,便有侍卫呈上沈侯的认罪书。原来萧承煜早已命暗卫控制了沈府,在书房暗格里搜出了当年收受三皇子贿赂的账本。
御花园的风带着花香袭来,沈清月望着手中合二为一的玉佩,忽然感觉眼眶发酸。萧承煜不知何时走到她身侧,指尖轻轻替她拭去泪痕:想哭就哭吧,本王替你守着。
她抬头望进他眼中的温柔,忽然想起前世他战死的那一日,也是这样的眼神。指尖紧紧攥住他的衣袖,声音带着哽咽:以后...清月不想再失去了。
男人眸色一深,忽然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帝王家的威严,定北王的冷峻,此刻都化作绕指柔:不会再失去了。本王答应你,永生永世,绝不相负。
6
凤冠霞帔
三日后,沈府门前锣鼓喧天。
沈清月坐在梳妆镜前,望着镜中凤冠霞帔的自己,指尖轻轻抚过鬓间金步摇。那是萧承煜亲自设计的样式,凤凰展翅处镶嵌着十二颗东珠,正是他征战北境时缴获的贡品。
姑娘真美。春桃红着眼眶替她戴上盖头,定北王亲自来迎亲,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话音未落,便听得院外传来马蹄声。萧承煜身着大红喜服,腰间别着那柄刻着暗纹的匕首,下马时袍角扬起,露出靴面上的鎏金纹饰——那是只有皇室宗亲才有资格佩戴的纹样。
新郎官来了!喜婆笑着递上秤杆,却见萧承煜接过秤杆后,忽然转身对着围观的百姓朗声道:今日娶亲,本王要让全天下都知道,沈清月是本王的掌心宝!
百姓们轰然叫好,沈清月隔着盖头都能想象他此刻的模样,耳尖不由得发烫。忽觉腰间一紧,已被人抱上了花轿。萧承煜的声音混着笑意传来:怕颠就抱紧本王。
花轿行至朱雀街时,忽然停了下来。沈清月听见外面传来骚动,正要开口,却见花轿帘子被掀开,萧承煜手中捧着个锦盒,单膝跪地:清月,这是本王的聘礼。
盒中躺着的,竟是一枚明黄色的玉扳指,上面刻着忠孝两全四字——那是先皇亲赐给定北王的殊荣。
本王愿以军功作聘,以真心为礼。萧承煜望着她眼中的震惊,唇角勾起温柔笑意,从此后,你的仇人由本王来灭,你的心愿由本王来圆。
沈清月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前世她独守空房时,从未想过有一日能披上这样的嫁衣,被人捧在手心护着。
洞房花烛夜,红烛摇曳。萧承煜替她卸下凤冠,指尖轻轻梳理她的长发:可还记得,前世你说过想生三个孩子
她抬头望进他眼中的狡黠,耳尖发烫:王爷竟还记得这些胡话...
不是胡话。男人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本王早已让人在王府后园种了梧桐,待长子出生,便栽下第一棵。
窗外月光如水,映着喜帐上的并蒂莲。沈清月望着眼前人,忽然想起重生那日的荷花池。原来命运兜兜转转,终究让她抓住了这缕光。
清月,我爱你。萧承煜低头吻去她眼角泪痕,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美梦,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便再也移不开眼。
她笑着回吻他,指尖缠上他的腰带。这一世,没有阴谋算计,没有生离死别。有的只是眼前人,以及触手可及的幸福。
红烛燃尽时,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萧承煜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唇角始终带着笑意。他知道,从此后,无论风雨晴雪,他们都将携手走过。
而这,便是最好的结局。
7
珠胎暗结
婚后三月,沈清月晨起时总觉恶心。萧承煜请来太医院首座诊脉,老大夫摸着胡子笑出满脸褶子:恭喜王爷,王妃这是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案头的鎏金香炉飘着龙涎香,萧承煜握着她的手忽然发颤。男人俯身贴在她小腹上,温热的呼吸透过绸缎传来:小东西,若是敢折腾你母妃,本王日后定要罚你抄《孝经》百遍。
沈清月被逗得轻笑,指尖梳理他额前碎发:堂堂定北王,竟与未出世的孩子置气。话音未落,忽觉腹中微微一动,像是回应。萧承煜猛地抬头,眼中泛起细碎的光,比北疆的星子还要明亮。
这日午后,她在花园里逗弄鹦鹉,忽闻前院传来喧哗。抱着账本的萧承煜匆匆赶来,眉间凝着怒意:户部尚书竟敢在军需银两下作手脚,本王定要...
先喝盏酸梅汤。沈清月递过青瓷盏,望着他喉结滚动着饮下,忽然想起前世他总是忙得顾不上吃饭。指尖轻轻替他整理衣襟,却见他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有你在,本王便觉心安。
暮色四合时,两人并肩坐在檐下看星河。萧承煜忽然指着北斗第七星:当年在北境,每次望见这颗星,便想着你是否也在看同一轮明月。
沈清月靠在他肩头,望着他指尖在月光下泛着淡金的光。前世她总以为他是冷硬的战神,却不知这双手曾为她描过眉,为她熬过夜粥。
王爷可还记得,你说要在后园种梧桐她指着远处新栽的树苗,今日我让春桃在每棵树下埋了蜜饯,待孩子们长大,便可挖出来吃。
萧承煜低笑出声,长臂将她圈进怀里:你呀,总把他们当小松鼠养。话音未落,忽觉怀中之人身子一软,竟是睡着了。他望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心,轻轻替她抚平,眼中满是疼惜。
是夜,萧承煜处理完公文回到卧房,见床榻上的人影动了动。他脱了外袍轻手轻脚躺下,却听见沈清月含糊不清地嘟囔:萧承煜...别总熬夜...
男人唇角勾起笑意,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好,本王听你的。窗外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他搂着怀中的人,忽然觉得这人间烟火,比任何军功都要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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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惊鸿一瞥
孕五月时,沈清月忽然馋上了城西的糖蒸酥酪。萧承煜亲自驾车带她去买,马车行至闹市时,忽有个卖艺女子飞跃而过,水袖扫过沈清月鬓边金步摇。
小心!萧承煜猛地将她护在怀里,却见女子落地后对着他们福了福身:冒犯王妃了,小女这就赔罪。
沈清月望着女子腰间挂着的玉佩,瞳孔骤缩——那竟是半块龙纹玉佩,与她和萧承煜手中的合璧之物纹路相同。萧承煜眸色一冷,示意暗卫跟上,却被沈清月轻轻按住手腕:先陪我吃酥酪。
糖蒸酥酪的甜香弥漫在马车里,沈清月望着萧承煜眉心的褶皱,忽然伸手替他抹平:若她真是故人,自会再来相见。男人闻言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听你的。
深夜,王府书房传来叩窗声。那卖艺女子蒙着面跃进屋内,摘下面纱时,竟与沈老夫人有七分相似:定北王,王妃,我是沈老夫人的义女,名唤云舒。
她掏出怀中玉佩,与沈清月的帕子、萧承煜的玉佩拼在一起,竟成了完整的龙凤呈祥图。云舒望着震惊的两人,缓缓开口:当年老夫人察觉沈侯有异,便将信物拆分,嘱我若有朝一日遇见持玉之人,便告知真相——三皇子手中的兵符,是假的。
萧承煜猛地起身,烛火在他眼中跳动:此话当真云舒点头:老夫人临终前曾托人给陛下送过密信,真正的兵符...藏在慈恩寺的佛像里。
沈清月攥紧手中帕子,忽然想起前世萧承煜战死时,三皇子手中握着的兵符确实没有暗纹。指尖轻轻抚过隆起的小腹,她望向萧承煜:明日,我们去慈恩寺。
第二日,阳光正好。萧承煜扶着沈清月踏入慈恩寺,在佛像背后的暗格里,果然找到一个檀木盒。打开的瞬间,一道金光闪过,真正的兵符静静躺在里面,龙纹栩栩如生。
找到了。萧承煜将兵符收入袖中,忽然低头在她额角落下一吻,待解决了三皇子,本王便带你去游江南,吃遍天下酥酪。
沈清月望着他眼中的坚定,忽然觉得哪怕前路荆棘密布,只要有他在,便无所畏惧。寺外传来孩童的笑声,她摸着小腹,轻声道:孩子,你父皇可厉害了,日后定要以他为榜样。
萧承煜闻言轻笑,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不,本王只希望他像你,心有善念,眼有柔光。
9
盛世长宁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沈清月在产房疼得几乎晕厥时,听见萧承煜在门外低吼:稳婆若敢出半点差错,本王踏平太医院!春桃忍着笑递来热毛巾:王爷在外面走来走去,地砖都要被他踩出坑了。
终于,婴儿的啼哭声响彻王府。萧承煜冲进产房时,发冠已歪,眼底布满血丝。他小心翼翼接过裹在锦被里的小团子,声音发颤:像你,眉眼生得真像你。
沈清月望着他笨拙抱孩子的模样,忽然想起前世他抱着战死士兵的孩子时,也是这般小心翼翼。指尖轻轻戳了戳婴儿的小脸,小家伙张开没牙的嘴,竟咬住她的手指不放。
就叫长宁吧。萧承煜望着窗外盛开的长宁花,愿我儿一生长宁,愿我与清月...白首不相离。
三日后,皇帝亲临定北王府,抱着皇孙笑得合不拢嘴:这孩子生得喜庆,日后定是个有福的。他转头看向萧承煜,眼中带着赞许,兵符之事办得好,三皇子已被削去爵位,永不录用。
沈清月靠在床头,听着两人谈论国事,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格外珍贵。萧承煜时不时回头看她,目光里满是关切,仿佛这天下事,都不及她半分重要。
暮春时节,后园的梧桐已亭亭如盖。萧承煜抱着长宁,指着树上的鸟窝:看,那是你母妃给你找的玩伴。小家伙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手,口水滴在萧承煜衣襟上,逗得沈清月轻笑出声。
累了就去歇着。萧承煜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碎发,今日厨房做了桂花糖糕,我让他们温了枣茶,一会儿端来。
她望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想起重生那日他冰冷的眸光。原来有些人,一旦认定了,便是一生的温柔与守护。
长宁忽然咯咯笑起来,伸手去抓萧承煜的发冠。男人任由孩子胡闹,眼中满是宠溺:慢些,别摔着...
沈清月靠在梧桐树下,望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岁月静好大抵如此。前世的遗憾,今生终于圆满。而这,便是她用重生换来的,最珍贵的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