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宁小姐的丈夫要离婚 > 第一章

窗外,初夏的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玻璃上宁绮支离破碎的倒影。她终于看清了自己——那个为了初恋男明星一次次伤害丈夫的愚蠢女人,那个直到失去一切才懂得回头的失败者。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如同白昼,觥筹交错间,宁绮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她今天穿的是意大利设计师量身定制的暗红色鱼尾礼服,后背深V开叉至腰际,走动时若隐若现的腰线引得不少男士频频侧目。
宁总今天真是光彩照人。王总举着香槟凑过来,眼睛却黏在她裸露的肩颈线上,听说贵公司准备进军欧洲市场
宁绮轻轻晃动酒杯,唇角勾起一抹职业性的微笑:王总消息灵通。我们正与德方洽谈新能源汽车的合作。她余光扫向不远处正在与几位外宾交谈的程越,他今天穿着她去年送的那套藏蓝色西装,衬得肩线格外挺拔。
哎呀,这种跨国合作最考验企业实力了。王总意有所指地压低声音,我听说程总的技术公司最近遇到些麻烦
宁绮眼神一冷,正欲开口,一只温热的手掌已轻轻搭上她的后腰。熟悉的古龙水气息传来,混合着程越身上特有的雪松味道。
王总久等了。程越的声音低沉悦耳,他不动声色地向前半步,恰好挡在王总与宁绮之间,这是您要的技术参数对比表,我做了双语版本。
宁绮挑眉看向丈夫手中的文件夹——那根本不是今天的会议资料,而是程越自己准备的德文技术文档。王总接过后翻开,眼中闪过惊讶:这...这正是我们需要的!程总考虑得太周到了。
应该的。程越微笑,眼角泛起几道细纹,贵司提出的电池安全性问题,我们做了专项优化。
宁绮抿了一口香槟,心想程越总是这样,明明是她带他来当陪衬的,他却总能喧宾夺主。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天,她只是去他那个蜗居般的小公司谈投资,却被他实验室里那个发着蓝光的小玩意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宁总王总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关于注资金额...
她刚要回答,手包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季霖助理四个字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抱歉,接个电话。她快步走向露台,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
五月的夜风带着花香,电话那头的声音却让她如坠冰窟:宁总!季霖拍戏时威亚断裂,从三楼摔下来了!现在昏迷不醒,正送往市中心医院!
香槟杯从指间滑落,在露台地面上炸开一朵晶莹的花。宁绮甚至没注意到玻璃碎片溅到了她的小腿上,划出一道细小的血痕。
我马上到。她的声音在发抖,挂断电话后几乎是跑着穿过宴会厅,甚至没看程越一眼。
宁绮程越追到电梯口,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出什么事了
季霖重伤,在医院。她用力挣脱他的手,电梯门恰在此时打开,德国人那边你应付一下。
程越的表情凝固了:但今天是签约前最重要的...
我说了季霖在医院!宁绮几乎是吼出来的,引得附近几位宾客侧目。她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他在这里没有亲人,我不能不管。
电梯门缓缓关闭,最后映入眼帘的是程越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宁绮靠在电梯镜面上,突然注意到自己指尖在微微发抖。她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季霖不能有事,绝不能。
一小时后,市中心医院VIP病房区。
宁绮的高跟鞋声在走廊上格外刺耳。护士站的护士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这位宁氏集团的女总裁眼眶发红的样子实在太过骇人。
季霖在哪她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1703号病房,但医生正在...
宁绮已经冲了过去,猛地推开病房门。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僵在原地——季霖正半靠在床头,额头上贴着一小块纱布,举着手机自拍。听到门响,他转过头来,脸上哪有半分重伤员的模样
绮绮!季霖放下手机,绽开一个标志性的阳光笑容,我就知道你会来。
宁绮的膝盖突然发软,她扶住门框才没跌倒:他们说...说你昏迷不醒...
轻微脑震荡而已。季霖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都怪那个蠢助理大惊小怪。他眨眨眼,不过你能这么快赶来,我真的很感动。
宁绮慢慢走到病床边,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她这才意识到自己一路闯了三个红灯,还把价值上亿的商务谈判抛给了程越。
你没事就好。她勉强笑了笑,从包里掏出手机——十七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程越。
季霖注意到她的目光,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别管那些了,陪我说说话吧。医生说我需要保持情绪稳定。他的拇指在她脉搏处轻轻摩挲,你知道威亚断裂时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要是就这样死了,最后见到的不是你,该多遗憾。
宁绮的心脏猛地一跳。十年前那个雨夜又浮现在眼前——大学宿舍楼下,季霖捧着玫瑰对她说等我成了大明星就娶你,然后一去不回。如今他已是当红影星,而她也嫁作人妇,可每次见到他,心里那道旧伤疤还是会隐隐作痛。
我去给你倒杯水。她抽出手,逃也似地走向饮水机。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敲响。程越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西装外套已经脱下搭在臂弯,领带也松开了。他的目光在宁绮和季霖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病床上那个除了额头擦伤外毫发无损的男人身上。
看来我白担心了。程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走进来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骨头汤,对伤口愈合有好处。
季霖挑眉:程总真是体贴,不过绮绮已经答应陪我吃晚饭了。
程越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对宁绮说:德国人坚持要你亲自签字,我让他们改到明天上午十点。他顿了顿,小雨发烧了,三十八度五,一直喊着要妈妈。
宁绮的手指绞在一起:我...我晚点回去。
不必了。程越转身向门口走去,李阿姨在照顾她。
程越!宁绮追到走廊上,你这是什么态度
程越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走廊顶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宁绮突然发现他眼角已经有了细纹——这三年来,她好像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自己的丈夫。
你知道我今天跟德国人说了什么吗程越的声音很轻,我说我妻子最好的朋友生命垂危,她不得不离开。我替她道歉,替她解释,替她挽回了那个你花了三个月准备的项目。他嘴角扯出一个苦笑,现在看来,我像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宁绮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电梯叮的一声打开,几个护士推着医疗车走出来,打破了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
回去吧,小雨需要你。程越按下电梯按钮,我去公司处理数据泄露的事。
什么泄露
你当然不知道。电梯门缓缓关闭,吞没了程越最后的话语,这三个月来,你有关心过我的公司吗
宁绮站在空荡荡的走廊上,突然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她摸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号码。
夫人保姆李阿姨的声音传来。
小雨怎么样了
刚吃了药睡下,一直哭着想见您...电话那头传来小女孩微弱的抽泣声。
宁绮的心揪成一团:告诉她妈妈很快就回来。
挂断电话,她转身回到病房。季霖已经下床,正在窗边做伸展运动,看到她进来立刻露出笑容:怎么去了这么久我正想去找你。
季霖,宁绮深吸一口气,我得回去了,小雨生病了。
季霖的笑容僵在脸上:就那个小丫头不是有保姆吗
宁绮突然感到一阵不适——季霖说那个小丫头时的语气,仿佛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她是我女儿。宁绮拿起手包,你好好休息。
绮绮!季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皱眉,明天是我的新片发布会,你知道我多需要你在场吗那些记者总爱乱写...
宁绮轻轻挣脱:我会让公关部派人去。
走出医院大门时,夜风拂过她裸露的肩膀,激起一片战栗。手机屏幕亮起,是程越发来的短信:小雨体温又升高了,我让张医生过来看看。德国人的合约草案我放你书房了。
宁绮站在马路中央,突然意识到——程越总是这样,在她任性妄为后默默收拾残局,就像三年前那个雨夜,她在季霖抛弃她的那家咖啡馆里哭得撕心裂肺,而程越撑着黑伞等在门外,一句话都没问。
一辆出租车在她面前急刹,司机探出头来:小姐,要不要车
宁绮拉开车门,却脱口而出:去香山别墅。——那是她和程越的婚房,而此刻她应该去的是公司附近的公寓,季霖的发布会资料还锁在那里的保险箱中。
当出租车驶入夜色,宁绮靠在车窗上,看着霓虹灯在玻璃上拖出长长的光痕。她不知道,此刻的程越正抱着高烧的小雨在儿童医院排队,而他公司服务器上,一份标着季霖工作室的文件夹正在被悄悄下载。
市中心医院的VIP病房里,消毒水的气味被一束白玫瑰的香气掩盖。宁绮用手指轻轻拨弄着花瓣,目光却落在病床上熟睡的季霖脸上。三天了,自从那场意外后,她几乎没有离开过这间病房。
手机在包里无声地震动着。宁绮走到窗前才掏出来——又是程越。屏幕上显示已有十七个未接来电,最新一条短信写着:小雨高烧39.5℃,医生建议住院观察。
宁绮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一场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雨滴拍打在玻璃上,模糊了整座城市的轮廓。
绮绮...季霖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头好痛。
宁绮立刻放下手机,快步回到床边。季霖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块纱布衬得他格外脆弱。她按下呼叫铃,手指不自觉地抚上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摩着。
医生说是脑震荡后遗症。她低声说,拇指拂去他眉心的汗珠,别乱动。
季霖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微微皱眉:别走...那些记者随时可能闯进来...只有你在,我才觉得安全...
宁绮想起昨天试图混进病房的狗仔,不由得叹了口气。季霖是当红影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上热搜。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如今脆弱如孩童,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我不走。她轻声承诺,完全忘记了刚才那条关于女儿高烧的短信。
护士推门进来,看到两人交握的手,眼神闪烁了一下:季先生需要休息,探视时间已经...
我是宁氏集团总裁宁绮。宁绮站起身,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威严,这层楼的医疗设备是我去年捐赠的。如果季先生需要,我可以整晚陪护。
护士噤若寒蝉,匆忙检查完体征就退了出去。
季霖虚弱地笑了:你还是这么厉害。他顿了顿,我记得大学时辩论赛,你把对手说得哑口无言的样子...
宁绮的表情柔和下来。那些回忆像老电影般在脑海中闪回——图书馆的偶遇,操场边的初吻,毕业前夕他送的那条银质手链...
手机又震动起来。宁绮瞥见屏幕上程越两个字,下意识按下了拒接键。
雨下得更大了。
与此同时,儿童医院急诊室里,程越正用冰毛巾敷在小雨滚烫的额头上。女儿的小脸烧得通红,嘴唇干裂,时不时发出难受的呜咽。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来呀...小雨半睁着眼睛,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程越喉结滚动了一下:妈妈...在工作。他声音沙哑,白衬衫的袖口已经皱得不成样子,领带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护士走过来换点滴:程先生,您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孩子妈妈呢
程越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三天没刮的胡茬让他看起来老了十岁,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
程总!一个焦急的声音从走廊传来。程越的合伙人张明匆匆跑来,西装被雨水打湿了大半,出事了!软银的人提前到了,正在公司等着!
程越猛地抬头:今天不是周五吗
他们改了行程!张明压低声音,这次B轮融资对公司多重要您清楚,如果错过...
程越看向病床上昏睡的女儿,手指深深插入发间。三个月的心血,整个团队没日没夜的准备,全系于此。
我打电话给宁绮。他掏出手机。
打了十七次都没接张明忍不住提高音量,程总,恕我直言,您夫人这算什么她明知道...
够了。程越打断他,转向护士,能帮我照看一下孩子吗两小时,我尽快回来。
护士犹豫着点点头。程越俯身吻了吻小雨滚烫的额头:爸爸很快回来,乖。
他冲出医院时,雨水直接拍打在脸上。手机显示宁绮最后的位置还在市中心医院——三天了,她竟然一步都没离开过那个男人。
程越的公司会议室里,空气凝固得能拧出水来。软银的代表团面色不虞地看着手表,而技术演示却频频出错。
这个算法延迟问题还没解决软银的首席技术官皱眉问道。
张明额头渗出冷汗:实际上,程总已经优化了代码,只是...
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所有人转头望去——是宁氏集团的周副总,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抱歉打扰。周副总笑容可掬,我们刚好在隔壁开会,听说软银的各位在此...他的目光扫过空着的主位,咦程总不在这么重要的场合...
张明脸色铁青:周副总,这是我们公司的内部会议。
当然,当然。周副总故作恍然,只是听说程总最近...家庭有些状况他意有所指地压低声音,妻子整天陪着别的男人,确实难堪啊...
软银的代表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就在这时,程越浑身湿透地冲进会议室:非常抱歉各位,我...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投影屏上正显示着一则娱乐新闻:《影星季霖伤愈出院,神秘女总裁全程陪护》,配图是宁绮扶着季霖上车的背影,拍摄时间显示是今天上午。
看来程总的家务事比我们融资重要。软银的代表冷冷合上文件夹。
程越站在原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会议室的羊毛地毯上,晕开一片深色的痕迹。
两小时后,当程越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儿童医院时,小雨的病房里传出一阵笑声。他推开门,看到宁绮正坐在病床边,手里举着一个精致的蛋糕。
妈妈给我带了草莓蛋糕!小雨脸上还带着病容,眼睛却亮晶晶的,她说我要是乖乖吃药,明天就带我去迪士尼!
宁绮转过头,妆容精致,香奈儿套装一丝不苟,完全看不出三天没离开医院的痕迹。她冲程越笑了笑:你来了。我刚到,听护士说你...
出去说。程越声音低沉。
走廊上,程越一拳砸在墙上,指关节顿时渗出血丝:三天!小雨高烧三天你连个电话都不接!
宁绮睁大眼睛:我不知道这么严重...你短信里没说...
我说了医生建议住院!程越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而你在干什么陪那个装病的混蛋出院
宁绮脸色骤变:季霖有脑震荡!而且今早是经纪人求我帮忙应付记者,他的公众形象...
那小雨呢程越打断她,她的'公众形象'需不需要母亲关心
宁绮的嘴唇颤抖着:我...我这不是来了吗
程越突然笑了,那笑容让宁绮心头一颤:你知道我刚才在哪吗在向投资人下跪道歉,因为我的妻子宁愿陪情人出院也不愿接丈夫一个电话!
他不是情人!宁绮厉声反驳,而且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没有宁氏的支持,你的公司能走到今天
这句话像一把刀刺进两人之间。程越的表情凝固了,他慢慢后退一步:你说得对。我欠你的。他转身走向病房,不必来了,小雨有我照顾就够了。
宁绮站在原地,突然注意到程越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不见了。那个从不离身的铂金指环,在他们结婚三周年时她亲手为他戴上的。
病房里,小雨已经睡着了,嘴角还沾着一点奶油。程越轻轻擦去那点白色,眼眶发热。手机震动起来,是张明的消息:软银撤了。周副总刚才在楼下拦住他们,说宁氏有兴趣投资他们的另一个项目。
程越闭了闭眼。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一则娱乐推送:《独家:季霖暗示与宁氏女总裁关系特殊,称她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窗外,雨终于停了。月光透过云层,冷冷地照在病床上小女孩挂着泪痕的脸上。
香格里拉酒店的总统套房里,宁绮将高跟鞋踢到一边,整个人陷进柔软的沙发中。三天的衣物散落在套房各处,昂贵的真丝衬衫皱巴巴地搭在椅背上,就像她此刻一团乱麻的心情。
手机屏幕亮起,是程越发来的第三条消息:小雨问什么时候能见妈妈。
宁绮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没有回复。自从周年庆那晚的争吵后,她直接搬来了酒店——程越竟敢那样对她说话,必须等他先低头道歉才行。
落地窗外,整座城市的灯火璀璨如星海。宁绮倒了半杯威士忌,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晃动,映出她憔悴的面容。三年婚姻,她从未想过会走到这一步。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林薇:宁总,季霖又对媒体放话了,《财经周刊》想请您回应。
宁绮点开链接,标题赫然写着《影星季霖暗示与宁氏集团有深度合作:我和宁总心灵相通》。文章配图是周年庆上季霖单膝献花的照片,评论区已经炸开了锅。
宁氏女总裁婚变实锤
听说程越只是个备胎...
季霖才是真爱吧...
威士忌突然变得苦涩难咽。宁绮拨通林薇电话:发声明澄清,纯属商业合作,私人关系不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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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总...林薇犹豫了一下,其实有件事您应该知道。她发来一个文件,这是我们监控到的季霖团队近三个月的通稿策划,他们一直在刻意炒作您的关系。
宁绮浏览着文件,眉头越皱越紧。从医院偶遇记者开始,到片场意外,再到周年庆惊喜,每一步都精心设计,甚至包括那些看似偶然流露的真情告白。
还有这个。林薇又发来一段录音。季霖的声音清晰可辨:...周副总那边搞定了,只要继续制造宁绮婚姻破裂的假象,程越的注意力就会从数据泄露调查上转移...
宁绮的手指开始发抖,酒杯差点脱手。季霖和周副总数据泄露这是什么意思
录音从哪里来的
公关部小刘的亲戚在季霖工作室做助理,偷偷提供的。林薇小心翼翼地说,宁总,我觉得季霖对您别有用心,而且可能涉及商业犯罪。
宁绮站起身,赤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她突然想起程越曾提过的公司数据泄露事件,当时她正忙着陪季霖复查脑震荡。
先别声张,继续收集证据。她挂断电话,又倒了一杯酒,这次一饮而尽。
酒精灼烧着喉咙,却浇不灭心中升腾的疑虑。如果季霖真的在利用她...那程越呢他是不是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宁绮鬼使神差地拨通了程越的电话,却在接通前迅速挂断。她打开相册,翻到三年前的照片——婚礼上,程越凝视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小雨出生时,他抱着婴儿泪流满面;去年生日,他亲手做的蛋糕丑得可笑...
而现在,她的丈夫和女儿在哪里
与此同时,程越的公寓里,灯光柔和地笼罩着儿童房。小雨已经睡着了,怀里抱着宁绮去年送的小熊玩偶。程越轻轻关上门,转向等在一旁的张明。
查清楚了他的声音沙哑,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色。
张明点点头,将一份报告递给他:数据泄露的源头在宁氏集团内部服务器,有人用宁总的权限下载了我们共享的技术文件。他顿了顿,时间正好是季霖'受伤'那天。
程越的指节泛白:继续。
更诡异的是,这些文件一周后出现在我们竞争对手的服务器上。张明压低声音,而这家公司的幕后投资人...是周副总的小舅子。
程越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三个月来的一切突然串联起来——宁绮频繁与季霖见面,对他的公司越来越不闻不问,周年庆上当众出丑...全是设计好的
程总,要不要告诉宁总毕竟涉及她公司内部...
不必了。程越打断他,我们已经提交离婚申请,宁氏的事与我无关。他转向电脑,当务之急是重写被泄露的代码,赶在下周投资人会议前完成。
张明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离开。
程越打开电脑,屏幕上是他和小雨在游乐园的照片。女儿笑得那么开心,完全不知道父母之间发生了什么。他揉了揉太阳穴,点开工作文档,强迫自己专注于代码。
凌晨三点,程越趴在键盘上睡着了。梦里,宁绮站在远处对他笑,可当他走近时,她却变成了季霖...
第二天早晨,程越被小雨的哭声惊醒。
爸爸!小熊不见了!小女孩泪眼汪汪地站在床边,妈妈送的小熊...
程越立刻彻底清醒。他翻遍整个公寓,最后在垃圾桶后面找到了那只玩偶——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那里。当他拍干净灰尘将小熊还给小雨时,女儿紧紧抱住他的脖子:爸爸不要像妈妈一样不见了好不好
程越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爸爸永远不会不见。
送小雨去幼儿园后,程越接到了老师的电话。
程先生,有件事我觉得您应该知道。老师的声音充满担忧,今天画画课,小雨画了全家福,但把妈妈画在了很远的地方。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妈妈说爸爸要带她去没有妈妈的地方...
程越握紧方向盘,指节发白:她还说了什么
她说想妈妈,但妈妈只喜欢电视上的叔叔...老师犹豫了一下,程先生,我知道这不关我的事,但孩子最近情绪很不稳定...
挂断电话,程越在车里坐了整整十分钟,才拨通宁绮的号码。响了七八声后,对方终于接起。
程越宁绮的声音带着宿醉的沙哑。
小雨需要见你。他直接说道,今天放学后,如果你有时间。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我...我今天有个重要会议...
随便你。程越的声音冷了下来,顺便告诉你,季霖和周副总可能联手窃取了我们公司的技术资料。你爱信不信。
等等!宁绮急切地喊道,你也发现了我这里有份录音...
不必了。程越打断她,离婚协议已经拟好,我的律师会联系你。他挂断电话,额头抵在方向盘上,深呼吸了几次才平复情绪。
宁绮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酒店房间突然变得令人窒息。她冲进浴室,用冷水拍打脸颊。镜子里的女人眼睛布满血丝,妆容凌乱,哪里还有宁氏集团女总裁的威风
她打开林薇发来的录音又听了一遍,这次注意到了之前忽略的细节——季霖提到程越太聪明了,必须让他分心,还说什么等拿到完整的算法,就不用再讨好那个高傲的女人了。
宁绮的胃部一阵绞痛。她突然想起周年庆前,季霖曾无意间问起程越公司的技术细节,而她当时随口说了几句...难道那就是他们需要的最后一块拼图
手机震动起来,是幼儿园老师的短信:小雨妈妈,小雨今天一直问您会不会来接她,您方便回个电话吗
宁绮看着这条信息,手指微微发抖。她拨通电话,听到小雨带着哭腔的声音:妈妈...你是不是不要小雨了...
小女孩的抽泣像刀子一样扎进宁绮心里。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两周没见女儿了——这是小雨出生以来她们分开最久的一次。
宝贝乖,妈妈今天...她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听到背景里另一个孩子的声音:我妈妈说你家要散了,因为你妈妈喜欢明星叔叔...
小雨的哭声骤然放大。宁绮的心跳加速,一种从未有过的刺痛感席卷全身。
妈妈马上来接你。她脱口而出,我们和爸爸一起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挂断电话,宁绮跌坐在床边。窗外阳光明媚,照在散落的衣物和空酒瓶上,映出一片狼藉。她突然看清了自己这些天的样子——逃避、自怜、沉溺于过去,而程越独自承担着一切:照顾小雨、处理公司危机、面对她的背叛...
更可怕的是,她可能无意中成了季霖伤害程越的帮凶。
宁绮站起身,快速冲了个澡,换上唯一一套干净的套装。镜中的女人依然憔悴,但眼神已经不同。她拿起手机,给林薇发了条消息:我要季霖和周副总勾结的全部证据,不惜代价。
然后她拨通了程越的电话,这次没有犹豫。
我去接小雨。她说,我们...我们需要谈谈。
宁绮站在季霖公寓门前,手指悬在门铃上方微微发抖。两小时前,她本该在陪女儿程小雨庆祝五岁生日,却因为季霖那条永别了的短信仓皇离席。现在,她只希望能尽快确认季霖的安全,然后赶回家完成那个只装饰了一半的生日蛋糕。
门锁咔嗒一声自动打开——季霖给了她电子钥匙,但她从未主动使用过。
季霖宁绮推开门,公寓里一片漆黑,只有卧室透出一线光亮。
没有人应答。她摸索着墙壁找到开关,客厅骤然亮起的灯光刺痛了她的眼睛。餐桌上散落着空酒瓶和吃剩的外卖,沙发上丢着几件陌生女性的衣物。宁绮的胃部一阵紧缩。
季霖你在吗她提高声音,向卧室走去。
推开虚掩的卧室门,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季霖半躺在床上,衬衫敞开,正和一个金发女孩分享一支香烟。床尾散落着更多女性衣物,床头柜上可疑的白色粉末排成凌乱的线条。
哟,宁总。季霖懒洋洋地坐起身,脸上没有丝毫惊讶,来得比预计的晚啊。
宁绮的嘴唇颤抖着:你...你说要自杀...
这不是还活着嘛。季霖笑着揽过那个女孩,介绍一下,琳达,我的新助理。女孩咯咯笑起来,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在季霖胸口画圈。
宁绮的双腿突然失去力气,她扶住门框才没有跌倒。季霖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相册,随手扔到她面前:看看这个,你会更清醒。
相册翻开的瞬间,宁绮的呼吸停滞了——里面全是季霖与不同女性的亲密合照,按时间顺序整齐排列。最近的一页,赫然是上周他与宁绮在周年庆后台的私密照,照片里她正在为他整理领带,而季霖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手势。
从大学开始,我的收藏。季霖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愉悦,你猜怎么着你的章节是最无聊的。
宁绮的指尖触到照片,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爬上脊背。她突然明白了一切——那些偶遇,那些危机,全是精心设计的陷阱。而她,宁氏集团的女总裁,不过是他战利册中的一页。
为什么她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是自己的。
季霖点燃一支烟,烟雾后的眼神冷漠而算计:周副总没告诉你吗我们需要接近程越的技术,而你...是最佳桥梁。
周副总宁绮如遭雷击,你们...
商业合作而已。季霖耸耸肩,他想要程越的专利,我想要宁氏的资源和...娱乐。他恶意地扫视宁绮的身体,可惜你太无趣了,整天端着女强人的架子。
琳达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宁绮的视线模糊了,她转身冲向门口,却被季霖一把拉住。
别急着走啊。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明天董事会,记得支持周副总的提案。否则...他晃了晃手机,这些照片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想想看,《宁氏女总裁婚内出轨当红小生》,多劲爆的标题。
宁绮挣脱他的手,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电梯下降的几十秒里,她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尖叫。直到坐进车里,压抑已久的泪水才决堤而出。
她颤抖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程越的七条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小雨发烧了,39.2℃。时间是一小时前。
宁绮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突然注意到短信下方还有一条新消息,来自林薇:宁总,查清楚了!季霖和周副总的全部交易记录,他们一直在窃取程总公司的技术!
她的眼前闪过季霖床头的白色粉末,和周副总最近反常的热情。一切都串联起来了——这不是什么旧情复燃,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商业阴谋,她只是其中一颗棋子。
方向盘在掌心变得滚烫,宁绮猛踩油门向家的方向驶去。此刻她只想抱住发烧的小雨,向程越坦白一切,乞求他们的原谅。
然而当她推开家门时,迎接她的是一片寂静。客厅里,那个未完成的生日蛋糕依然摆在桌上,只是旁边多了一行用糖霜写就的字:妈妈,再见。
小雨最爱的绘本《猜猜我有多爱你》摊开在沙发上,旁边是她每天抱着睡觉的小熊玩偶。宁绮跪坐在地,拾起玩偶,上面还残留着女儿洗发水的甜香。
主卧门虚掩着。宁绮推开门,看到程越正在收拾行李。他的动作有条不紊,将衬衫一件件叠好放入行李箱。听到声响,他没有抬头,只是平静地说:小雨刚睡着,体温降下来了。
程越,我...
不必解释。程越合上行李箱,终于看向她,眼神陌生得令人心碎,明天我的律师会联系你。小雨跟我。
宁绮的膝盖一软,跪坐在地:季霖和周副总有阴谋!他们偷了你的技术,还想栽赃给我!我有证据...
我知道。程越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数据泄露的源头,伪造的登录记录,甚至季霖和周副总的资金往来...我三天前就查清楚了。
宁绮如遭雷击:那你为什么不...
因为我在等。程越的目光落在床头的小雨照片上,等你选择家人,哪怕一次。他苦笑一声,但今天,在小雨生日、在她高烧39度的时候,你还是选择了他。
宁绮的视线模糊了,她爬向前抓住程越的裤脚:我不知道小雨发烧了...季霖说他...
要自杀程越轻轻抽开腿,同样的戏码第三次上演,你还是上当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听听这个。
录音中,季霖的声音清晰可辨:...放心吧周总,明天董事会前我会搞定宁绮。她蠢得很,随便发张假照片就会抛夫弃女跑来...
宁绮的世界在这一刻分崩离析。录音继续播放着,季霖和周副总详细讨论如何利用她窃取程越的技术,如何栽赃让她背锅...而她,像个可悲的玩偶,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她哽咽着问。
程越收起录音笔,眼神疲惫:我给过你多少次机会每次你都说'季霖只是朋友'、'他需要帮助'...他的声音哽了一下,但今天,当我抱着烧得发抖的小雨,听她哭着问'妈妈为什么不要我'时,我终于明白了——不是你分不清轻重,而是我们从来就不是你的首选。
宁绮的眼泪砸在地板上,溅起微小的水花。她想辩解,却发现所有语言都苍白无力。程越说得对,这三年来,她总是把季霖的紧急情况放在第一位,而程越和小雨则永远在等待她有空的时候。
我可以改...她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程越摇摇头,拎起行李箱:太晚了,宁绮。有些信任一旦破碎,就再也拼不回来了。
他走出卧室,轻轻推开儿童房的门。宁绮跟上去,看到小雨蜷缩在床上,小脸还带着高烧的红晕,睫毛被泪水粘成一簇簇的。程越俯身亲吻女儿的额头,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一件珍宝。
至少...至少让我跟她说再见。宁绮哀求道。
程越沉默了片刻,最终点头:五分钟。我在外面等你。
宁绮跪在女儿床边,颤抖的手指轻抚过小雨滚烫的脸颊。小女孩在睡梦中呓语:妈妈...不要走...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宁绮的心。她想起小雨出生时,程越抱着那个皱巴巴的小婴儿泪流满面;想起小雨第一次叫妈妈时,程越比她还要激动;想起无数个她因为工作或季霖而错过的家庭时刻...
对不起...对不起宝贝...她泣不成声,在小雨额头印下一个吻,妈妈爱你...
程越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时间到了。
宁绮艰难地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熟睡的女儿。走到门口时,程越递给她一个信封:离婚协议。小雨的抚养权归我,你可以探视,但必须提前预约。
程越...她抓住他的手腕,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程越轻轻挣脱:三年来,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他的眼神平静如水,再见,宁绮。
门关上的声音并不大,却在空荡的豪宅中久久回荡。宁绮滑坐在地,手中紧攥着那份离婚协议。餐桌上,小雨用糖霜写下的再见已经融化,变得模糊不清,就像她支离破碎的家庭。
手机突然震动,是林薇发来的最新调查结果:宁总,季霖和周副总计划明天董事会上罢免您!他们掌握了伪造的您泄露技术的证据!
宁绮擦干眼泪,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晨光中,她做出了决定——如果这是她作为妻子和母亲的最后一夜,那么至少,她要作为一个战士迎接黎明。
她拨通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号码,父亲的老战友,现在的公安厅副厅长:李叔叔,我需要帮助...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宁绮已经换好战袍——那套程越最喜欢的深蓝色套装。镜中的女人眼神锐利如刀,再没有一丝脆弱。她最后环顾这个曾经充满欢笑的家,轻轻关上门。
这一次,她不再是为了季霖的紧急情况而出走,而是为了守护她真正爱的人而战。
搬家公司的货车停在宁宅门前时,宁绮正坐在书房审阅季度报表。她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和物品搬动的声响,手中的钢笔在纸上洇出一团墨迹。
夫人...管家李婶站在门口,手指不安地绞着围裙,程先生他...来取东西了。
宁绮的指尖微微发麻。自从那晚程越带着小雨离开,已经过去七十二小时。七十二小时里,她收集了所有能证明季霖和周副总勾结的证据,却始终没有勇气拨通程越的电话。
我知道了。她放下钢笔,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平静。
楼下,程越正指挥工人小心搬运小雨的钢琴。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下巴上冒出一层淡青色的胡茬,眼下有明显的阴影,但腰背依然挺得笔直。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眼神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小雨呢宁绮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异常单薄。
幼儿园。程越简短回答,转头对工人说,琴凳别忘了。
宁绮站在楼梯中间,突然不知该如何摆放自己的手脚。这个她住了三年的家,此刻陌生得像别人的房子。工人们来回穿梭,搬走属于程越和小雨的物品——小雨的脚踏车、程越的藏书、他们去年在威尼斯买的玻璃工艺品...
你没必要亲自来。宁绮说,指甲陷入掌心。
程越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文件夹:离婚协议。我的律师已经签好了。
宁绮没有伸手去接。她盯着文件夹上烫金的律所标志,喉咙发紧:我们谈谈。
没什么好谈的。程越将文件夹放在茶几上,条款很公平。小雨的抚养权归我,你可以每周探视两次。
一个工人扛着程越的滑雪板从他们之间穿过。宁绮注视着那块滑雪板——去年冬天他们全家去北海道,程越教小雨滑雪,而她因为临时视频会议错过了最精彩的瞬间。现在,那些记忆像雪花一样融化在指尖。
季霖和周副总的事,我已经掌握了证据。宁绮艰难地开口,他们确实在窃取你的技术,还想栽赃给我...
我知道。程越打断她,三天前我就把证据交给警方了。季霖今早已经在机场被拦下。他嘴角勾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你总是晚一步,宁绮。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宁绮心里。她看着工人们搬走最后一件物品——小雨最喜欢的卡通地毯,那上面曾经洒满她咯咯的笑声。现在,只留下一块颜色稍浅的地板印记。
你早就计划好了。宁绮的声音发抖,收集证据,联系警方...只等着我最后一次让你失望。
程越没有否认。他拿起茶几上的文件夹,递到宁绮面前:签字吧。对你我都好。
宁绮接过文件夹,纸张在她手中轻微颤动。她翻开第一页,那些法律术语在眼前模糊成一片。三年前,他们签下结婚证书时,程越的手温暖而坚定,在她耳边低声承诺一生一世。
如果...如果我不同意呢她抬起头,眼中闪着最后一丝希望。
程越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转瞬即逝:那就法庭见。不过...他顿了顿,考虑到你过去半年与季霖的频繁接触,加上那些被拍到的亲密照片,法官会怎么判决,你应该清楚。
宁绮的手指猛地收紧,文件夹边缘在她掌心留下一道白痕。那些照片——季霖精心设计的一次次偶遇,一次次被狗仔拍下的密会,全是他布下的局。而现在,成了程越手中的王牌。
你调查我
保护小雨是我的责任。程越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签字,宁绮。别让离婚变得太难堪。
钢笔在纸上划过的声音像一声叹息。宁绮签下名字的瞬间,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裂了。程越收起文件夹,转身向门口走去,背影挺拔如松,没有一丝留恋。
程越!宁绮突然喊道,如果...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会不会...
程越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有些错误可以弥补,有些不行。他的声音很轻,再见,宁绮。
门关上的声音并不大,却在空荡的豪宅中久久回荡。宁绮站在原地,看着曾经摆满小雨玩具的角落,现在只剩下一缕阳光寂寞地流淌。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宁绮机械地接起来,是林薇:宁总,私家侦探的资料送来了,关于季霖的。
一小时后,宁绮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着一叠照片和录音文件。季霖与不同女性的亲密照,季霖与周副总的密谈录音,甚至还有季霖向媒体炫耀搞定宁氏女总裁的视频...每一份证据都像刀子,将她最后的幻想切割得支离破碎。
...那个高傲的女人最好骗。录音里,季霖的声音充满轻蔑,随便编个悲惨故事她就上钩,真该看看她为我抛夫弃女的样子...
宁绮关掉录音,胃部一阵绞痛。她翻开最后一份文件——私家侦探的调查总结:季霖与周副总合作已三年,最初目标是接近宁氏资源,后转为窃取程越公司技术。您被长期利用作为桥梁...
窗外,暮色渐渐降临。宁绮起身走向小雨的房间,推开门时闻到一丝残留的儿童面霜香气。小床还在,衣柜还在,但属于小雨的痕迹已经全部消失。她滑坐在地板上,突然注意到床底下露出一角纸片。
宁绮伸手够出来,发现是小雨的画本。翻开最后一页,她的呼吸停滞了——那是一幅全家福,程越和小雨手拉着手站在中央,而她被画在角落,小小的,远远的,几乎要走出画纸边缘。画纸上有明显的水渍晕开的痕迹,不知是小雨的眼泪,还是她自己的。
一滴温热落在画纸上。宁绮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哭。泪水模糊了视线,却让心前所未有地清晰——她终于看清了自己如何一步步失去最珍贵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宁绮站在镜子前,眼下是浓重的青黑。她换上最利落的套装,将头发挽成严谨的发髻。今天,她要参加两个重要的会议——宁氏集团的董事会,和程越公司的新品发布会。
董事会的气氛剑拔弩张。周副总看到宁绮走进来时,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宁总,听说您最近...家里有些状况
宁绮没有回答,径直走到主席位坐下:会议开始前,我有东西给大家看。
她按下遥控器,投影屏上显示出季霖与周副总的资金往来记录,以及他们密谋窃取程越公司技术的录音文字稿。会议室一片哗然。
这些证据已经提交警方。宁绮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周副总,你被停职调查。保安,请护送他出去。
周副总脸色铁青:宁绮!你别忘了是谁扶你坐上这个位置!没有我...
没有你,我可能早就看清季霖的真面目。宁绮打断他,也不会失去我的家庭。
当保安将咆哮的周副总带离会议室后,宁绮转向其他董事:接下来由林副总暂代周副总的职责。现在,请开始例行汇报。
她的表现完美无缺,仿佛昨晚那个坐在地板上哭泣的女人从未存在。只有林薇注意到,当讨论到与程越公司合作的项目时,宁绮的手指在桌下微微发抖。
下午三点,宁绮独自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电脑屏幕上播放着程越公司发布会的直播。镜头前的程越西装笔挺,自信地介绍着他们的新产品——一套基于被窃技术的升级版智能系统。
...这套系统已经申请了全球专利。程越的声音通过扬声器传来,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团队,在最艰难的时刻依然坚守...
宁绮注视着屏幕上那个神采飞扬的男人,想起三年前他窝在他们的小公寓里熬夜写代码的样子。那时的程越眼中也有这样的光芒,只是更加温暖,更加...属于她。
发布会结束后,财经媒体争相报道越创科技的崛起,称程越是年度最值得关注的企业家。再也没有人称呼他为宁氏女婿了。
傍晚,宁绮的律师打来电话:宁总,程先生委托的律师刚才联系我,希望尽快完成离婚手续。他的态度...很坚决。
宁绮站在露台上,望着远处城市的灯火。这里曾经是她和程越最喜欢的地方,夏夜相拥看星星,冬夜共饮一杯热红酒。现在,只有夜风作伴。
告诉他...我同意所有条款。她轻声说,只要...只要不减少我和小雨见面的时间。
挂断电话后,宁绮发现自己在翻看手机相册。照片里的小雨一天天长大,从襁褓中的婴儿到蹒跚学步,再到幼儿园的演出...而程越始终在身边,眼神温柔地注视她们。只有最近的几张,宁绮独自站在镜头前,笑容越来越勉强。
一张特别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程越和小雨上周在游乐园的合影,由别人帮忙拍摄。父女俩对着镜头做鬼脸,笑得那么开心,仿佛...仿佛没有她,他们依然可以幸福。
宁绮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屏幕上程越的笑容,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也许程越需要的从来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宁氏总裁,而是一个真正的伴侣;小雨需要的也不是一个偶尔出现的成功妈妈,而是一个真实的母亲。
而现在明白这一点,是否已经太迟
夜风吹散了她的发髻,几缕碎发拂过脸颊。宁绮将手机贴紧胸口,第一次允许自己面对那个最深的恐惧——她可能永远失去了重来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