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重生之如梦初醒 > 第一章

第一章:含恨而终
姐姐,这杯酒,可是妹妹特意为你准备的。
阮如初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庶妹阮如雪,又看了看她身旁那个曾经许诺一生一世对自己好的夫君陆沉舟,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她的五脏六腑仿佛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疼痛难忍。
为什么...阮如初纤细的手指死死抓住桌角,指节泛白。她感觉到生命正在飞速流逝,视线开始模糊。
阮如雪俯下身,红唇几乎贴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轻笑道:因为你这贱人根本不配做将军夫人。沉舟哥哥爱的一直是我,娶你不过是为了相府的助力罢了。现在父亲已经站队七皇子,你这个嫡女...呵,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陆沉舟冷眼旁观,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阮如初的眼泪无声滑落。她想起自己嫁入将军府这三年来受的屈辱——婆婆的刁难、丈夫的冷落、下人的轻慢...原来一切早有预谋。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除了眼前这对狗男女,还有她那个表面慈爱实则蛇蝎心肠的继母林氏!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阮如初用尽最后力气诅咒道,随即眼前一黑,坠入无边黑暗。
第二章:重生归来
小姐!小姐醒醒!
阮如初猛地睁开眼,入目的是熟悉的藕荷色床幔和贴身丫鬟青桃焦急的脸庞。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没有灼烧般的疼痛,没有血腥味,只有细腻光滑的肌肤。
我...没死阮如初喃喃自语,声音嘶哑。
青桃松了口气,递上一杯温茶:小姐可是做噩梦了您方才一直喊着'不要',吓死奴婢了。
阮如初接过茶盏,温热的白瓷触感如此真实。她环顾四周,这是她在相府闺房的模样,而非将军府那间冷清的偏院。梳妆台上放着一本翻开的《女诫》,那是她十六岁生辰前正在抄写的...
今日是什么日子阮如初突然抓住青桃的手腕。
回小姐,是四月初八,再过三日就是您的十六岁生辰了。青桃被自家小姐反常的举动吓了一跳。
四月初八!十六岁生辰前三日!
阮如初的心跳几乎停止。她清楚地记得,前世就是在自己十六岁生辰那日,继母林氏和庶妹阮如雪设计让她在赏花宴上落水,被路过的陆沉舟所救,从此名声受损,不得不嫁入将军府。
难道...她重生了回到了悲剧开始之前
青桃,去把铜镜拿来。阮如初命令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镜中的少女眉目如画,肌肤胜雪,一双杏眼清澈见底,没有经历三年婚姻折磨后的沧桑与绝望。这确实是十六岁的阮如初——那个还相信世间有真情,对继母庶妹毫无防备的相府嫡女。
阮如初的手指轻轻抚过镜面,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既然老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世,她绝不会再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小姐,您怎么了脸色好难看。青桃担忧地问。
阮如初放下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什么,只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去告诉厨房,今日的早膳我要在房里用,让她们按嫡女的份例准备。
青桃惊讶地睁大眼睛。自家小姐向来温顺,从不计较这些,今日怎么...
怎么我说的话不管用吗阮如初挑眉,语气中透着一丝威严。
奴婢这就去!青桃慌忙行礼退下。
阮如初走到窗前,推开雕花木窗。春日的阳光洒在她脸上,却驱不散她眼底的寒意。前世她处处忍让,换来的却是惨死。这一世,她要让那些害她的人付出代价!
第三章:初露锋芒
三日后,阮如初的生辰宴如期举行。
相府花园张灯结彩,宾客如云。阮如初穿着一袭淡紫色绣海棠花长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簪子,素雅中透着高贵。她安静地站在父亲阮丞相身旁,接受着各方贺礼与祝福。
如初今日气色真好。继母林氏亲热地拉着她的手,眼中却闪过一丝算计,待会儿赏花时,你可要好好陪着各家小姐,莫要失了礼数。
阮如初微微一笑,不露声色地抽回手:母亲放心,女儿晓得。
她早已看穿林氏的计划——前世就是在赏花途中,她被阮如雪不小心撞入湖中,恰巧被前来赴宴的陆沉舟所救,从此名声有损,不得不应下这门婚事。
姐姐今日真美。阮如雪凑过来,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她一袭粉色纱裙,妆容精致,比寿星还要光彩照人。
阮如初看着这张虚伪的笑脸,强压下心中的恨意,柔声道:妹妹过奖了。
赏花宴开始后,阮如初故意落后几步,与青桃耳语几句。青桃虽然疑惑,但还是按照吩咐悄悄离开了。
姐姐,我们去湖边看看吧,听说新引进了几株并蒂莲呢。阮如雪果然如前世一样提议道。
阮如初佯装天真地点头:好啊。
湖边游人稀少,阮如雪渐渐靠近水边,眼神闪烁。就在她准备动手推人的瞬间,阮如初突然脚下一滑,反手抓住阮如雪的衣袖,两人同时向湖中倾斜。
啊!阮如雪尖叫一声,本能地想要稳住身形,却被阮如初暗中使力一带,整个人扑通一声栽入湖中。
救命啊!妹妹落水了!阮如初站在岸边惊慌大喊,声音恰到好处地引来众人注意,自己却毫发无损。
场面顿时大乱。阮如雪在水中扑腾,妆容全花,发髻散乱,狼狈不堪。几个会水的婆子连忙跳下去救人。
怎么回事阮丞相闻讯赶来,脸色铁青。
阮如初眼中含泪,声音颤抖:父亲,女儿和妹妹在赏花,不知怎的妹妹突然脚滑落水,女儿想拉她却没拉住...
她表面惊慌,内心却冷静如冰。前世阮如雪害她当众出丑,这一世她就让阮如雪自食恶果!
林氏见状,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却不得不装作关切的样子去照顾浑身湿透的阮如雪。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七皇子萧景珩。他本不该出现在这场宴会中,却因与阮丞相有政事相商而临时到访。
参见七殿下。众人慌忙行礼。
萧景珩抬手示意免礼,目光却落在阮如初身上。她刚才那一闪而过的冷静表情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阮小姐受惊了。萧景珩递过一方锦帕。
阮如初愣了一下,前世并没有这段插曲。她谨慎地接过锦帕,低声道谢:多谢殿下关怀。
萧景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随后转向阮丞相:阮相,借一步说话。
这场闹剧最终以阮如雪受寒卧床告终。而阮如初回到房中后,终于松了一口气。第一步计划成功了,她成功避免了重蹈前世覆辙。
小姐,您要的热茶。青桃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困惑,您怎么知道二小姐会...
阮如初接过茶盏,轻啜一口:直觉罢了。青桃,从今日起,你多留意母亲院里的动静,特别是她和妹妹的谈话,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青桃是阮如初生母留下的丫鬟,忠心耿耿。前世她为了保护阮如初被林氏发卖,下落不明。
小姐,您变了。青桃犹豫道。
阮如初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轻声道:是啊,再不变,就要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第四章:步步为营
落水事件后,林氏明显加强了对阮如初的戒备,但表面上仍维持着慈母形象。
这日清晨,阮如初正在梳妆,林氏带着几个丫鬟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如初啊,母亲给你做了几身新衣裳,你看看可喜欢
丫鬟们捧上几套衣裙,颜色素淡,款式简单,与阮如雪那些华美的衣裳形成鲜明对比。
阮如初心中冷笑,前世她就是太过忍让,连衣裳被克扣都不敢吭声。她伸手抚过一件月白色襦裙,故作惊讶道:母亲,这布料...似乎是去年库存的云纹缎听说最近潮湿,这种布料容易生虫呢。
林氏脸色一僵:这...裁缝可能拿错了。
还有这绣工,阮如初指着另一件裙子上的海棠花,花瓣的针脚松散,怕是洗两次就会脱线。母亲向来精明能干,怎么会被这些下人蒙蔽
她语气轻柔,字字诛心。林氏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是母亲疏忽了,这就让人重做。
不必麻烦母亲了。阮如初从妆奁中取出一把钥匙,女儿记得母亲说过,我生母留下的嫁妆中有一批上好的蜀锦和云锦,不如就用那些吧。青桃,去库房取来。
林氏脸色大变。那些贵重布料早被她偷偷拿去给阮如雪做衣裳或变卖了。
这...库房近日在修缮,暂时取不出来。林氏强笑道。
阮如初故作天真:是吗那女儿去问问父亲,看能不能先取一些应急。毕竟三日后长公主府的赏花宴,女儿总不能穿这些粗制滥造的衣裳赴宴,丢了相府的脸面。
听到要惊动阮丞相,林氏终于慌了:不必劳烦你父亲!我...我突然想起来,库房东侧还能进去,我这就让人去取。
阮如初微微一笑:那就有劳母亲了。
林氏匆匆离去后,青桃小声道:小姐,您这样得罪夫人,会不会...
她早已视我为眼中钉,不过从前我软弱可欺,如今不过是让她知道,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揉捏的阮如初了。阮如初对着铜镜,将一支金镶玉步摇插入发髻,整个人顿时光彩照人。
三日后,长公主府的赏花宴上,阮如初一袭湖蓝色蜀锦长裙,裙摆上绣着栩栩如生的蝴蝶,行动间仿佛要振翅高飞。发间一支点翠金凤簪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衬得她肤若凝脂,眉目如画。
那是阮相家的嫡女怎么从前没注意到如此标致的人儿
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是性子太静,不常出门。
周围的议论声传入耳中,阮如初淡然处之。前世她因落水事件名声受损,很少参加这样的宴会,如今她要扭转这一局面。
阮小姐,可否赏脸共赏牡丹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阮如初转身,竟是七皇子萧景珩。他一身月白色锦袍,玉树临风,与那日递帕子时一样气度不凡。
殿下厚爱,臣女惶恐。阮如初行礼道,心中却警惕起来。前世她与这位七皇子并无交集,为何今生他频频出现
萧景珩似乎看出她的疑惑,低声道:阮小姐那日在湖边的手段,令本王印象深刻。
阮如初心头一跳,他看见了
臣女不明白殿下的意思。她强作镇定。
萧景珩轻笑:不明白也好。只是提醒阮小姐,若要演戏,记得把观众也考虑进去。
阮如初正欲回应,突然看见不远处阮如雪正挽着陆沉舟的手臂,言笑晏晏。她瞳孔微缩,前世害她惨死的两个人,今生还是勾搭在了一起。
看来阮小姐有心事。萧景珩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陆小将军与你妹妹倒是投缘。
阮如初迅速调整表情:殿下说笑了。臣女只是觉得妹妹今日气色不错,看来落水受寒已经痊愈。
萧景珩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突然道:听闻阮小姐琴艺超群,不知今日可否有幸聆听
阮如初心中一动。前世她因落水事件错过了长公主府的才艺展示,这一世或许是个机会。
若殿下不嫌弃,臣女愿献丑一曲。
当阮如初坐在琴前,纤指轻拨琴弦时,整个花园都安静下来。她弹奏的是一首《广陵散》,琴声时而激昂如金戈铁马,时而哀婉如泣如诉,将曲中侠士的悲壮与决绝表现得淋漓尽致。
这是前世她在将军府冷院中唯一的精神寄托,如今弹来,更添几分刻骨铭心的恨意。
琴声止,满座寂静,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阮如初抬眼,看见萧景珩眼中闪过的惊艳,也看见陆沉舟若有所思的目光,更看见阮如雪嫉妒到扭曲的脸。
阮小姐琴艺高超,令人叹服。长公主亲自上前称赞,这首《广陵散》便是宫中乐师也未必能弹出其中神韵。
阮如初谦逊行礼:公主过奖了。
她余光瞥见阮如雪拉着陆沉舟向这边走来,心中冷笑。前世种种,今生她绝不会重蹈覆辙!
第五章:身世之谜
长公主府赏花宴后,阮如初的名声在京城贵族圈中迅速传开。不仅因为她惊艳的琴艺,更因她展现出的不凡气度。往日那个躲在角落的相府嫡女,如今成了各家夫人小姐议论的焦点。
回府的马车上,林氏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阮如雪则一直用怨毒的眼神盯着阮如初,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姐姐今日真是出尽风头啊。阮如雪阴阳怪气地道,连七殿下都对你另眼相看呢。
阮如初淡然一笑:妹妹过奖了。倒是妹妹与陆小将军相谈甚欢,看来很是投缘。
林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算计:如雪,陆小将军家世显赫,你若能与他结亲,对相府也是好事。
阮如初心中冷笑。前世陆沉舟娶她是为了相府助力,今生见阮如雪更得宠,立刻调转目标,果然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回到相府,阮如初借口疲累直接回了自己院子。关上房门,她立刻让青桃取来一个尘封已久的檀木箱子。
小姐,这是...青桃疑惑地看着箱子上积满的灰尘。
我生母的遗物。阮如初轻声道,用钥匙打开铜锁,前世我太过软弱,连母亲的遗物都不敢查看,生怕惹继母不快。这一世,我要弄清楚母亲当年究竟是怎么死的。
箱子里整齐摆放着一些首饰、书信和日常用品。阮如初小心翼翼地翻检着,突然在一件绣花帕子下发现了一枚通体碧绿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精致的凤凰图案,背面刻着一个宁字。
这是...阮如初皱眉,她不记得相府有宁这个姓氏。
青桃凑近一看,突然变了脸色:小姐,这玉佩...奴婢好像在哪里见过。
哪里阮如初急切地问。
青桃努力回忆:好像是...在老夫人房里。老夫人有个首饰盒,最底层就放着这样一枚玉佩,只是图案不同。
阮如初心跳加速。祖母与母亲之间有什么秘密这个宁字又代表什么
正当她思索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阮如初迅速将玉佩藏入袖中,关上箱子。
小姐!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夫人院里的小翠刚才鬼鬼祟祟地往厨房去了,奴婢跟过去看,发现她往小姐的燕窝里加了东西!
阮如初眼神一冷:果然沉不住气了。
青桃大惊:小姐,要不要告诉相爷
不必。阮如初冷笑,把燕窝原封不动送到二小姐房里,就说是我特意让给她的。
小丫鬟领命而去。青桃担忧道:小姐,这样会不会...
她们想害我,我不过是让她们自食恶果罢了。阮如初抚摸着袖中的玉佩,去打听一下,老夫人什么时候从佛寺回来,我有事请教她。
夜深人静,阮如初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今日在长公主府,萧景珩那句若要演戏,记得把观众也考虑进去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看出了什么还有那枚神秘的玉佩...
窗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阮如初警觉地坐起身,手摸向枕下的匕首——这是重生后她为自己准备的防身之物。
阮小姐,深夜打扰了。一个低沉熟悉的男声在窗外响起。
阮如初瞳孔微缩——是萧景珩!他怎么敢夜闯相府
殿下这是何意她压低声音问道,同时示意惊醒的青桃不要出声。
窗外传来纸张摩擦的声音: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东西,关于陆沉舟和二皇子的。明日午时,醉仙楼天字一号房。
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阮如初等了一会儿,才让青桃去窗外查看。青桃取回一封信,上面赫然盖着二皇子府的私印!
阮如初小心拆开,借着月光阅读。信中竟是二皇子指示陆沉舟接近相府嫡女的密令,日期正是她前世落水事件的三天前!
原来如此...阮如初恍然大悟。前世陆沉舟救她根本不是巧合,而是二皇子一派精心设计的局!目的是通过她控制阮丞相,而最后她的死,恐怕也是因为父亲站队七皇子,让她失去了利用价值。
这一夜,阮如初彻底明白了前世的悲剧并非偶然,而是一场政治阴谋。而她,不过是权力博弈中的一颗棋子。
第六章:暗流涌动
次日午时,阮如初以购买绣线为由出了相府,独自前往醉仙楼。
天字一号房内,萧景珩正在煮茶。见阮如初进来,他微微一笑:阮小姐果然来了。
殿下深夜送信,臣女岂敢不来。阮如初行礼后坐下,直入主题,那封信,殿下从何处得来
萧景珩给她斟了杯茶:本王自有消息渠道。重要的是,阮小姐现在相信陆沉舟接近你并非偶然了吗
阮如初抿了口茶:殿下为何帮我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萧景珩放下茶盏,二皇兄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如今又拉拢阮相不成,便想通过控制你来要挟他。
阮如初心中一动:所以前世...不,所以我的落水事件也是他们设计的
萧景珩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口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追问:不错。不过阮小姐似乎早有察觉,才能在赏花宴上反将一军。
阮如初不置可否,转而问道:殿下今日约我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些吧
聪明。萧景珩赞赏地点头,我想与阮小姐合作。你帮我留意相府中与二皇子有关的动向,我保护你不受陆沉舟和你继母的伤害。
阮如初思索片刻,前世萧景珩最终在夺嫡中胜出,成为太子。与他合作确实是最佳选择。
好。她伸出手,不过我希望殿下能帮我查一件事。
什么事
我生母的死因。阮如初眼神坚定,我怀疑与林氏有关。
萧景珩与她击掌为盟:成交。
离开醉仙楼后,阮如初特意绕道去了几家绣坊,买了些丝线做掩护。回府途中,她敏锐地发现有人跟踪。
车夫,绕到西市的胭脂铺。阮如初吩咐道,同时悄悄掀开车帘一角观察。跟踪者是个穿着普通的男子,但腰间佩戴的玉佩却暴露了他——那是陆府侍卫的标识!
阮如初冷笑,看来陆沉舟已经注意到她了。她故意在胭脂铺停留许久,趁人不备从后门溜出,换乘另一辆马车回府。
刚踏入自己院子,青桃就慌张地迎上来:小姐,不好了!二小姐突然腹痛不止,大夫说是中毒!夫人正在大发雷霆,说要查是谁下的毒!
阮如初挑眉:哦那碗燕窝果然有问题。她从容地整理了下衣袖,无妨,让她查。那燕窝本就是我名下的份例,厨房的人都知道是给我的。若查出有毒,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林氏。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林氏就带着一群婆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阮如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你妹妹下毒!林氏厉声喝道。
阮如初不慌不忙地放下手中的书:母亲此言差矣。那燕窝是我的份例,我让给妹妹是出于姐妹情深。若真有毒,该问的是为何我的饮食中会出现毒物
林氏一时语塞,脸色变了几变。
再者,阮如初继续道,母亲若坚持是我下的毒,不如报官吧。让官府来查查,这毒药是从哪里来的。
林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当然不敢报官,那毒药是她让心腹从黑市买的,一查就会露馅。
哼,许是厨房不小心混入了不干净的东西。林氏强撑着气势,你妹妹没事便好,以后你的东西不必往她院里送了!
说完,她转身离去,背影略显狼狈。
青桃松了口气:小姐,好险啊。
阮如初却皱起眉头:不对劲。以林氏的性格,不会这么轻易罢休。她一定在谋划别的什么。
正说着,一个小丫鬟跑来通报:小姐,老夫人回府了!听说二小姐中毒,直接去了佛堂,说要为她祈福呢。
祖母回来了!阮如初眼前一亮。也许那枚玉佩的谜底可以解开了。
第七章:诗会风波
三日后,京城贵女们在翰林院李大人府上举办诗会。这种场合向来是各家小姐展示才学、暗中较劲的地方,也是媒婆们观察未来儿媳的好机会。
阮如初本不想参加,但听说陆沉舟的母亲陆夫人也会到场,立刻改变了主意。前世这位婆婆没少折磨她,今生她要先摸清敌人的底细。
诗会当天,阮如初选了一身淡青色长裙,发间只簪一支白玉簪,素雅大方。临行前,她特意将那枚凤凰玉佩藏在贴身的香囊里,打算找机会向祖母请教。
李府花园中,各色菊花竞相开放。贵女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赏花或吟诗。阮如雪早已到场,正被一群小姐围着奉承。见阮如初到来,她眼中闪过一丝嫉恨,随即挂上甜美的笑容迎上来。
姐姐来啦。阮如雪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听说今日要以菊为题作诗,姐姐可准备好了
阮如初淡淡一笑:随意发挥罢了。
她注意到不远处,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妇人正打量着她——正是陆夫人。前世就是这位表面慈祥实则心狠手辣的妇人,以教导为名让她跪碎瓷片、寒冬腊月用冷水洗衣,导致她落下病根。
那位就是陆夫人。阮如雪顺着她的目光,得意地介绍,她可喜欢我了,说我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阮如初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妹妹与陆家走得真近呢。
诗会开始后,李家小姐宣布规则:每人以菊花为题作诗一首,最佳者可得御赐湖笔一套。
贵女们纷纷提笔。阮如初不慌不忙,回想着前世在将军府冷院中写下的那些诗句。那时无人欣赏,如今倒可以派上用场了。
她写下《咏菊》: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此诗一出,满座皆惊。尤其是最后两句展现的霸气与抱负,完全颠覆了闺阁女子柔弱的形象。
好诗!李翰林拍案叫绝,阮大小姐果然才情不凡!
陆夫人也投来赞赏的目光。阮如雪见状,眼中嫉恨更甚。她突然不小心打翻茶杯,茶水泼在阮如初的裙子上。
哎呀,姐姐对不起!阮如雪假意道歉,手中却暗藏一根细针,狠狠扎向阮如初的手臂。
阮如初早有防备,巧妙转身避开,同时脚下一绊,阮如雪整个人向前扑去,直接撞翻了摆放点心的桌子,糕点果品撒了一身,狼狈不堪。
妹妹怎么这么不小心阮如初故作关切,声音却足够让周围人听见,是不是上次中毒后身体还没恢复
这话一出,众人立刻想起前几天阮如雪中毒的传闻,纷纷投去异样的目光。毕竟,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多半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阮如雪羞愤交加,在丫鬟的搀扶下匆匆离场。陆夫人看着这一幕,眉头微皱,对阮如雪的印象大打折扣。
诗会结束后,阮如初毫无悬念地赢得了湖笔。更令她意外的是,陆夫人主动上前搭话。
阮大小姐的诗才令人佩服。陆夫人微笑道,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阮如初心中警铃大作,面上却恭敬有礼:夫人过奖了。
两人走到一处僻静亭子,陆夫人突然压低声音:阮小姐可知,我儿沉舟对你印象极佳
阮如初差点冷笑出声。前世陆沉舟对她冷漠如冰,今生倒成了印象极佳真是见风使舵的一家人!
陆小将军与舍妹似乎更为投缘。阮如初委婉道。
陆夫人摆摆手:如雪小姐活泼可爱,但沉舟更需要阮小姐这样稳重贤惠的妻子。
阮如初心中一动,故意露出犹豫之色:这...恐怕母亲以为妹妹与陆小将军...
林氏陆夫人轻蔑一笑,她不过是个继室,哪能做得了相府嫡女的主只要阮小姐愿意,我自有办法让沉舟娶你。
阮如初这下明白了。陆夫人是看中了她嫡女的身份和在赏花宴上展现的才艺,认为她比阮如雪更有价值。好一个势利眼!
夫人厚爱,臣女惶恐。阮如初行了一礼,只是婚姻大事,还需父亲做主。
陆夫人满意地点头:阮小姐果然知书达理。改日我请媒人正式上门提亲。
回府的马车上,阮如初思索着对策。突然,马车一个急停,外面传来打斗声。
怎么回事她掀开车帘,只见几个黑衣人正与她的护卫交手。其中一个突破重围,持刀直扑马车!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刺客手腕。紧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飞身而至,几下就制服了刺客——是萧景珩!
殿下阮如初惊讶地看着他。
萧景珩面色凝重:阮小姐没事吧
无碍。阮如初看向被制服的刺客,是谁派来的
萧景珩检查了刺客的口中,果然发现了毒囊:死士,问不出什么。但时机太巧,恐怕与陆夫人今日与你的谈话有关。
阮如初心中一凛:二皇子一派不想看到陆家与相府联姻
更准确地说,是不想看到陆家与'你'联姻。萧景珩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阮小姐,看来我们的合作要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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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身世之谜
遇袭事件后,阮丞相震怒,加派了护卫保护阮如初。同时,萧景珩也暗中安排了人手监视相府和陆家的动向。
这日清晨,阮如初终于找到机会去拜见刚从佛寺回来的祖母阮老夫人。
老夫人年近七十,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见阮如初来请安,她难得地露出笑容:如初来了,坐吧。
寒暄几句后,阮如初取出那枚凤凰玉佩:祖母,孙女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了这个,不知您可认得
老夫人一见玉佩,脸色骤变:这...这是宁家的信物!你从哪里得到的
母亲的首饰箱里。阮如初紧盯着老夫人的表情,祖母,这个'宁'字代表什么母亲与宁家有什么关系
老夫人长叹一声,示意左右退下,这才低声道:这事本不该告诉你,但如今你也大了...你母亲并非普通商贾之女,她是宁国公的嫡孙女宁婉兮。
阮如初震惊不已。宁国公府二十年前因谋反罪被满门抄斩,这是大周朝人尽皆知的大案!
那母亲怎么会...
宁婉兮当时在江南外祖家养病,逃过一劫。老夫人回忆道,后来我与你祖父在南方遇见她,见她孤苦无依,又与你父亲两情相悦,便帮她改了身份,娶进门来。
阮如初心跳加速:那母亲是怎么死的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悲痛:说是难产,但我一直怀疑...罢了,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阮如初却敏锐地察觉到老夫人话中有话:祖母,您是不是怀疑母亲并非自然死亡
老夫人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你母亲身体一向康健,怀孕期间也无异常,怎会突然难产而亡而且她死后不久,林氏就进了门...
阮如初如遭雷击。难道母亲的死真是林氏所为而自己前世被害,不过是历史重演
这枚玉佩你收好。老夫人将玉佩还给她,宁家旧部或许还有人认得此物。若你将来遇到麻烦,可试着寻找宁家旧人相助。
离开老夫人院子,阮如初心绪难平。她刚转过回廊,突然被人一把拉进假山后——是萧景珩!
殿下!你怎么...阮如初又惊又怒。
萧景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查到重要线索。林氏每月十五都会秘密会见一个神秘人,今日就是十五,我怀疑与二皇子一派有关。
阮如初立刻会意:母亲每月十五都会去城郊上香,今日正好...
我已安排人跟踪。萧景珩递给她一个小瓷瓶,这是迷药,必要时防身用。今晚子时,我会在相府后门等你,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完,他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阮如初握紧瓷瓶,心跳如鼓。她隐约感觉,今晚或许能揭开更多谜团。
子时将至,阮如初换上深色衣裙,悄悄溜出院子。刚走到后花园,突然听见假山后有人窃窃私语。
...计划必须提前了。是林氏的声音,那丫头已经起疑,再不动手就晚了。
夫人放心。一个男声回应道,药已经准备好了,只要连续服用七日,就会像她母亲一样'难产'而死。
阮如初浑身血液凝固。果然!母亲的死真是林氏下的毒手!
记住,要做得干净。林氏冷冷道,二十年前宁婉兮的事没人发现,这次也一样。
脚步声渐近,阮如初急忙躲进阴影里。借着月光,她看清了与林氏交谈的人——竟是陆府的管家!
林氏与陆家早有勾结!难怪前世陆沉舟会与阮如雪联手害她,原来两家的关系远比表面看起来的复杂。
等林氏走远,阮如初才匆匆赶到后门。萧景珩早已等候多时,见她脸色苍白,关切地问:怎么了
阮如初将听到的内容简要告诉了他。萧景珩眼中寒光一闪:果然如此。走吧,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两人乘坐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来到城西一处僻静宅院。院内,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等候。
这位是宁家旧部,赵将军。萧景珩介绍道,他曾是宁国公的左右手。
赵将军见到阮如初手中的玉佩,老泪纵横:小姐果然留有血脉在世!老奴等了二十年啊!
通过赵将军的讲述,阮如初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当年宁国公府所谓的谋反,其实是二皇子一派栽赃陷害!而宁婉兮逃过一劫后,隐姓埋名,却最终还是被发现了踪迹。
小姐,你母亲死前曾托人带信给我,说若你有朝一日拿着玉佩来找我,就告诉你真相。赵将军沉声道,她不是难产而死,是被林氏下了一种慢性毒药,症状与产褥热相似。
阮如初双手颤抖,泪水模糊了视线。前世今生,她与母亲的命运何其相似!
赵将军,宁家可还有人幸存萧景珩问道。
除了小姐,还有一位...赵将军犹豫片刻,宁国公的幼子宁远舟,当年被家将拼死救出,如今在江湖上化名'白羽',是赫赫有名的情报贩子。
萧景珩眼中精光一闪:白羽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竟不知他是宁家人!
阮如初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坚定:赵将军,我想见这位舅舅。
老奴可以安排。赵将军点头,但小姐务必小心。二皇子一派一直在追查宁家余孽,若知道你的身份,必会除之而后快。
回府的路上,萧景珩突然问道:阮小姐,你似乎对许多事都...未卜先知
阮如初心头一跳。他察觉了什么
殿下何出此言
你应对林氏母女的手段太过老练,不像一个深闺少女。萧景珩直视她的眼睛,还有,你曾说漏嘴的'前世'二字...
阮如初知道瞒不过去了,索性坦白:若我说,我死过一次,又重生回来,殿下信吗
令她意外的是,萧景珩竟点了点头:我信。因为我也做了一个漫长而真实的梦,梦见你...死在陆沉舟和阮如雪手中。
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了然。原来萧景珩也带着前世记忆重生而来!难怪他一开始就对她格外关注。
所以这一世...阮如初声音微颤。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悲剧重演。萧景珩握住她的手,郑重承诺
第九章:舅舅现身
与赵将军会面三日后,阮如初收到一封匿名信笺,上面只写了一个地址:城南青竹巷,未时。
小姐,这会不会是陷阱青桃担忧地问道,手指绞紧了衣角。
阮如初将信笺放在烛火上烧毁,灰烬飘落在铜盆里:萧景珩说过会安排我与舅舅见面,应当是他送来的消息。
她取出那枚凤凰玉佩,指腹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二十年的血海深仇,终于要见到仅存的亲人了。
未时整,阮如初独自一人来到青竹巷。这是一条僻静的小巷,尽头处有一间不起眼的茶舍。推门而入,茶香扑面而来,室内光线昏暗,只有靠窗的位置坐着两个人——萧景珩和一位身着白衣的男子。
那男子约莫三十五六岁年纪,面容俊朗,眉宇间与阮如初有几分相似。见到阮如初进来,他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震惊、喜悦和悲痛交织的复杂情绪。
像...太像婉兮了...男子声音微颤,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住,似乎不敢确认这是真的。
阮如初从怀中取出玉佩,男子一见,顿时红了眼眶。
舅舅...阮如初轻唤一声,眼泪已夺眶而出。
宁远舟——或者说白羽,一个箭步上前将外甥女拥入怀中,这个在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情报贩子,此刻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萧景珩默默退到一旁,给这对失散多年的亲人留出空间。
良久,宁远舟才松开阮如初,仔细端详她的面容:好孩子,舅舅对不起你,让你一个人在那虎狼窝里长大...
阮如初摇摇头:舅舅能活下来已是万幸。这些年,您一定过得很辛苦。
宁远舟苦笑一声:比起死去的族人,我这点辛苦算什么他拉着阮如初坐下,赵叔已经告诉我你的事。没想到林氏那毒妇不仅害死我妹妹,还想害你!
舅舅,关于宁家的冤案,您可查到什么证据阮如初直奔主题。
宁远舟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个外甥女不仅容貌像妹妹,性格也如宁家人一般坚韧果断。他从怀中取出一叠信件:这些年来,我隐姓埋名,一直在搜集证据。终于在三年前,我从当年一个狱卒口中得知,宁家所谓的'谋反证据',全是二皇子一派伪造的!
阮如初翻阅信件,越看越是心惊。这些是二皇子与当年刑部侍郎的密信往来,详细记载了如何栽赃宁家,如何伪造证据。
不仅如此,宁远舟压低声音,我还发现二皇子与当今宰相暗中勾结,意图废黜太子,扶持二皇子上位。
萧景珩闻言,眉头紧锁:果然如此。我早怀疑宰相立场有问题,只是一直找不到证据。
证据在这里。宁远舟又取出一本账册,这是二皇子通过宰相之手,收买朝中大臣的明细。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
阮如初翻到最后一页,瞳孔骤然收缩——上面赫然有陆沉舟父亲陆将军的名字!而且金额巨大,时间正是前世她嫁入陆家前夕。
原来如此...阮如初恍然大悟,前世陆沉舟娶我,不仅是想控制父亲,更是为了掩盖二皇子一派与陆家的勾结!
萧景珩和宁远舟对视一眼,前者问道:阮小姐,你打算如何处置这些证据
阮如初沉思片刻:父亲寿宴在即,二皇子一派必定会有所行动。不如我们将计就计...
三人低声商议良久,一个周密的计划逐渐成形。临别时,宁远舟紧紧握住外甥女的手:如初,万事小心。宁家的血仇,就靠你了。
舅舅放心,阮如初目光坚定,这一世,我绝不会重蹈覆辙。
第十章:寿宴惊变
阮丞相五十大寿这日,相府张灯结彩,宾客如云。不仅朝中重臣悉数到场,连几位皇子也亲自前来贺寿。
阮如初一袭正红色织金长裙,发间一支金凤步摇,端庄大气中透着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她站在父亲身侧迎客,俨然是相府女主人的姿态,看得林氏眼中冒火。
姐姐今日真是光彩照人啊。阮如雪凑过来,脸上堆着假笑,眼底却满是嫉恨。自从诗会出丑后,她在京中贵女圈的名声一落千丈,陆家也对她冷淡了许多。
阮如初淡淡一笑:妹妹过奖了。听说陆小将军今日也会来,妹妹可要好好把握机会。
阮如雪脸色微变,随即又笑道:姐姐别取笑我了。倒是七殿下对姐姐青睐有加,今日还特意送了贺礼呢。
正说着,门外一阵骚动,萧景珩到了。他一袭墨蓝色锦袍,玉冠束发,气度非凡。身后侍卫抬着几个大箱子,显然都是贵重贺礼。
阮相寿辰,本王特备薄礼,不成敬意。萧景珩拱手道,目光却落在阮如初身上,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阮丞相连忙还礼:殿下亲临,已是蓬荜生辉。
寒暄间,又有侍卫来报:二皇子与陆将军父子到了。
阮如初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她看向门口,只见二皇子萧景琛一马当先,身后跟着陆将军和陆沉舟。前世害她惨死的仇人,如今齐聚一堂!
二皇兄来得正好。萧景珩似笑非笑地迎上去,方才我还与阮小姐说起你呢。
二皇子挑眉:哦七弟与阮小姐这么熟稔了
殿下说笑了。阮如初行了一礼,臣女不过是向七殿下请教琴艺罢了。
陆沉舟的目光在阮如初和萧景珩之间来回扫视,眉头微皱。他今日原本打算借机向阮如雪提亲,以巩固陆家与相府的关系,现在看来,情况有变。
寿宴正式开始后,宾客依次入席。阮如初的位置被安排在女眷首席,紧邻几位皇子妃。这本该是林氏的位置,但阮丞相近来对林氏多有不满,特意抬举嫡女,气得林氏脸色铁青。
酒过三巡,林氏向阮如雪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端起一杯茶走向阮如初:姐姐辛苦了,喝口茶润润喉吧。
阮如初看着那杯茶,心中冷笑。前世寿宴上,就是这杯茶让她当众失态,被父亲责罚禁足,错过了重要诗会,名声受损。这一世,她早有准备。
多谢妹妹。阮如初接过茶杯,趁人不备时迅速调换了杯子,不过姐姐不渴,倒是妹妹忙前忙后,该喝口茶歇歇才是。
阮如雪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见计谋得逞,假意推辞几句便一饮而尽。
不到半刻钟,药效发作。阮如雪突然面色潮红,开始胡言乱语,最后竟当众解起衣带来!
啊!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女眷们惊呼连连。
林氏大惊失色,连忙命人将阮如雪拖下去,但丑态已出,满座哗然。陆沉舟嫌恶地别过脸,彻底打消了与阮如雪联姻的念头。
这茶...林氏猛地看向阮如初,后者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林氏这才明白自己反被算计,气得浑身发抖。她正要发作,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和喊杀声!
报——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冲进来,不好了!城外出现大批叛军,正向京城逼近!
满座宾客顿时大乱。二皇子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故作镇定道:诸位莫慌,本王这就调兵...
话音未落,萧景珩突然拍案而起:二皇兄何必演戏那些叛军不就是你暗中调集的吗
二皇子脸色大变:七弟休要血口喷人!
萧景珩冷笑一声,一挥手,几名侍卫押着一个黑衣人进来:此人昨夜潜入兵部盗取虎符,被当场抓获。经审讯,他供认是受二皇子指使!
胡说!这是栽赃!二皇子厉声喝道,同时向陆将军使了个眼色。
陆将军会意,突然拔剑指向阮丞相:都别动!相府已被我的人包围了!
场面瞬间剑拔弩张。阮如初却异常镇定,她缓步走到父亲身旁,轻声道:父亲莫怕,女儿早有准备。
说罢,她拍了拍手。相府四周突然冒出大批弓箭手,全部瞄准了二皇子一派的人马!更令人震惊的是,带领这些弓箭手的竟是宁远舟!
宁...宁远舟你不是已经...二皇子面如土色,仿佛见了鬼一般。
死了宁远舟冷笑,托二殿下的福,宁某侥幸活了下来,就等着今日为宁家讨一个公道!
二皇子见大势已去,突然拔剑向阮如初刺来:贱人,都是你坏了我的大事!
萧景珩早有防备,一个箭步上前挡在阮如初面前,同时挥剑格挡。两剑相击,火花四溅。
二皇兄,收手吧。萧景珩沉声道,城外叛军已被我派人拦截,你埋伏在相府外的人马也悉数被擒。你已无路可逃。
二皇子环顾四周,见自己的人都已被控制,终于面如死灰。他突然狂笑一声:成王败寇,我认了!但你们以为这就结束了吗宰相他...
话未说完,一支暗箭突然从窗外射入,正中二皇子咽喉!他瞪大眼睛,倒地气绝。
保护殿下!侍卫们立刻将萧景珩和阮丞相团团围住。
阮如初却看向窗外,隐约看到一个黑影一闪而过。她心下了然——这是杀人灭口!二皇子临死前想指认宰相,幕后黑手自然不会让他开口。
一场惊变,就此落下帷幕。陆将军父子被当场拿下,林氏和阮如雪也被控制起来。阮丞相直到这时才明白,自己差点成了谋反同党!
如初,多亏了你...阮丞相老泪纵横,既羞愧又感激。
阮如初摇摇头:父亲言重了。女儿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她的目光越过混乱的人群,与萧景珩遥遥相望。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十一章:沉冤得雪
二皇子谋反案震惊朝野。经三司会审,宁家二十年前的冤案终于真相大白。皇上亲自下旨为宁家平反,追封宁国公为忠勇王,准许宁远舟恢复本姓,继承爵位。
阮如初作为宁婉兮之女,被册封为安宁郡主,赐府邸一座。而林氏和阮如雪则因谋害主母、勾结叛党的罪名被判处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回京。
至于陆家,陆将军被判斩立决,陆沉舟本应连坐处死,却在行刑前夜在狱中自尽。据说他死前一直喃喃自语,说对不起一个女子,但为时已晚。
结案这日,阮如初独自来到母亲坟前,将平反诏书和御赐的金册焚化。
母亲,您可以安息了。她轻抚墓碑,泪水无声滑落,害您的人都已伏诛,宁家的冤屈也得以昭雪。
身后传来脚步声,阮如初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
郡主节哀。萧景珩将一件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宁夫人在天之灵,必以你为荣。
阮如初拭去泪水,转身微笑:殿下怎么来了
刚下朝,顺路来看看你。萧景珩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心疼不已,这几日你太劳累了。
自平反案了结后,萧景珩因功被立为太子,入主东宫。但他仍时常抽空来看望阮如初,朝中已有传言说太子有意娶安宁郡主为妃。
殿下如今是太子了,该注意身份才是。阮如初故意道,这般频繁出入郡主府,怕是有损殿下清誉。
萧景珩轻笑:郡主多虑了。本宫行事光明磊落,何惧人言他顿了顿,突然正色道,如初,我有话对你说。
阮如初心跳突然加速:殿下请讲。
前世我未能护你周全,这一世,我不想再错过。萧景珩直视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娶你为太子妃,与你共度余生。你...可愿意
阮如初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前世她与萧景珩素不相识,今生却因共同复仇而走到一起。这段日子以来,她早已被他的真诚与担当所打动。
殿下,我...她刚要开口,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身体向前栽去。
萧景珩大惊,一把将她抱住:如初!你怎么了
阮如初脸色苍白,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没事...可能是这几日太累了...
萧景珩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起:我带你回府,传太医!
太医诊脉后,面露喜色:恭喜太子殿下,郡主这是有喜了!约莫两个月身孕。
萧景珩和阮如初同时呆住。两个月前,正是他们联手对付二皇子的紧张时期,只有一次情不自禁...
这...阮如初羞红了脸,不敢看萧景珩的表情。
萧景珩却欣喜若狂,握住她的手:如初,这真是天意!你不能再推脱了,为了孩子,也为了我,嫁给我好吗
阮如初望着他期待的眼神,终于轻轻点头:好。
一个月后,太子萧景珩与安宁郡主阮如初大婚,举国同庆。婚礼当日,宁远舟以忠勇王的身份亲自送外甥女出嫁,阮丞相也老怀大慰,终于放下了对女儿的愧疚。
洞房花烛夜,萧景珩轻轻掀开阮如初的红盖头,眼中满是柔情:夫人,这一世,我定不负你。
阮如初嫣然一笑,眼中有泪光闪动:夫君,这一世,我们都会好好的。
红烛高烧,映照着这对历经两世才终成眷属的有情人。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仿佛也在为他们的幸福作证。
第十二章:风华绝代
时光荏苒,转眼五年过去。
御花园中,已是皇后的阮如初正在教三岁的太子萧宁辨认草药。小家伙聪明伶俐,一双大眼睛像极了母亲。
宁儿,这是薄荷,可以清凉解暑...阮如初柔声讲解着,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连忙用手帕捂住嘴。
母后又不舒服了吗小太子担忧地问,我去叫父皇!
不必。阮如初拉住儿子,母后没事,只是你妹妹调皮罢了。
是的,她又怀孕了,太医诊断是个女儿。萧景珩得知后高兴得大赦天下,说要给女儿最好的一切。
如初!说曹操曹操到,萧景珩大步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白衣男子——正是忠勇王宁远舟。这些年他协助朝廷整顿江湖势力,功不可没,却始终不肯入朝为官,只愿做个逍遥王爷。
舅舅!小太子欢呼着扑向宁远舟,后者一把将他抱起,转了个圈,逗得孩子咯咯直笑。
萧景珩扶住阮如初,关切地问:又难受了
阮如初摇摇头,笑道:无妨。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有好消息。宁远舟放下小太子,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北疆传来消息,林氏病死了。
阮如初愣了一下。自从林氏被流放后,她几乎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前世害死她和母亲的仇人,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边疆。
阮如雪呢她平静地问。
去年就死了。宁远舟淡淡道,据说是受不了苦役,投河自尽的。
阮如初沉默片刻,轻叹一声:善恶终有报。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那些前世的仇恨,今生的算计,都已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如今的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是深受爱戴的安宁郡主,是宁家血脉的延续,更是萧景珩此生挚爱。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阮如初望着眼前其乐融融的一幕,唇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一世,她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不是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子,而是清醒睿智、敢爱敢恨的阮如初。
母后,这个花好漂亮,叫什么名字呀小太子指着一丛盛开的海棠问道。
阮如初蹲下身,轻抚儿子的发顶:这叫海棠,是你外祖母最喜欢的花。
外祖母是什么样的人孩子天真地问。
阮如初望向远方,仿佛看到了母亲温柔的笑脸:她是个美丽又坚强的女子,就像这海棠一样,经霜犹艳...
萧景珩走过来,将妻儿一同拥入怀中。阳光下,三个人的影子融为一体,那么和谐,那么圆满。
前世种种,恍如一梦。而今生,她终于握住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