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友一起泡澡时。
眼前突然飘过弹幕。
【来了来了,女配要被骗和男主的双胞胎弟弟作恨了。】
【弟弟是个傲娇盯姐狗,表面讨厌女主,背地里偷偷暗恋不说。】
【其实弟弟挺帅的,女配你要不要看看弟弟,没必要为抢男主变成了恶毒女配啊。】
眼看男人压了上来。
我瞥了眼：好小。
1
浴缸风波
【啊啊啊啊——女配眼瞎啊,明明很大,很大……】
【大黄丫头,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沈牧尧动作停了,脸上青红交错,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用力一推。
他被浴缸里的洗澡水呛得脸红脖子粗。
恼怒道：你发什么疯！
我拿起花伞喷了他一脸,十分不爽：沈牧尧,你玩够了没有！
空气安静了。
沈牧尧脸色难看地抹了把脸。
我起身从浴缸里出来,穿好衣服。
身后却传来沈牧尧的声音。
真,真的有这么小吗
每个字都像从齿缝间挤出来一样,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
我快速上下扫视他的身体：其实还好,大树挂小米辣。
砰——
沈牧尧脚底一滑,重重地栽倒在地上。
这时弹幕又从眼前飘过：
【卧槽,女配嘴好毒,我看弟弟都快哭出来了。】
【女配怎么识破了我要是女配我就当做不知道,毕竟区区两根。】
【如果女配真和弟弟发生关系了,弟弟就是在犯罪！】
我对沈牧野虽然保持着走肾不走心的原则,但可没想要被人耍着玩。
说,怎么回事沈牧野知不知道这件事
还有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沈牧尧脸上红晕褪去,板着一张脸,没好气地说：你要不要看看这是谁的房间再来质问我
房间号是609,而我和沈牧野的房间是在隔壁的606。
我有些尴尬,扶额：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哥。
沈牧尧双瞳似乎被什么东西瞬间点亮。
高频率的左右摇晃脑袋：不告诉,以后你再来我都不告诉。
2
烟花之吻
我几乎逃似地离开房间。
民宿旁边就是洱海。
我走到沙滩打算吹吹风。
这次云南之旅是几个月前就定下的。
出游前几天,沈牧野不顾我反对。
硬带上了沈牧尧和他的女兄弟朱菲儿。
回房间前,我在酒店餐厅喝了朱菲儿递来的饮料。
没过多久感到晕晕乎乎。
最后被服务生送回房间……
正想着刚才的乌龙事件,这时弹幕又出现了：
【女配居然知道男女主这个时候在沙滩放烟花】
【我记得这里女主暗恋男主多年,始终不敢表明心意,于是喝了点酒把男主约了出来,结果两人接吻时被女配看见,女配因此嫉恨在心,开始处处针对女主！】
我眉头一皱。
不远处一男一女坐的很近。
插在沙滩上的仙女棒发出耀眼的荧光,让我能清楚地看见他们的表情。
四瓣软肉黏在一起时,我对上了沈牧野骤缩的瞳仁。
他猛然和对面的人拉开距离,慌乱起身。
你怎么来了
我看了他一眼,踩着沙子往回走。
手腕却被他拉住。
你别误会,刚刚菲儿被沙子迷了眼,我帮她吹吹。
我觉得有些好笑：我还以为是她嘴巴啃沙子了,需要你伸舌头来清理干净。
沈牧野的面色沉了沉,你有必要说话那么难听吗
菲儿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又不是什么外人,吃她的醋有意思
挺没意思的,我甩开他的手,分手吧。
走肾的肉体,脏了也就没意思了。
海滩边月色昏暗,我还是看清了他气得通红脸。
分就分,到时候你别求着我回来！
我转身的瞬间,撞到了什么,差点被绊倒。
咯得骨头生疼,掌心被沙滩上粗粝的砂砾石划开了一道口子。
朱菲儿啊了一声,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双眼闪着泪花,手足无措地看着我。
【女配怎么力气这么大,差点把女主撞翻了。】
【女主一看就是个柔弱甜妹,救命,男主为什么这么多年只把她当成兄弟啊。】
【后期男主就察觉到自己心意了,就刚刚那一撞,男主开始心疼了。】
你干什么！
沈牧野愤怒地朝我吼了声,去扶朱菲儿。
朱菲儿轻哼一声,捂着脚脖子却朝他摆摆手：我没事牧野,你快跟纪云姐姐解释一下。
可下一秒,她惊呼一声,已经被沈牧野拦腰抱在了怀中。
他目光掠过我,落在怀中朱菲儿的脸上。
你受伤了就不要逞强了。
两人的身影越拉越长,很快原地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听见朱菲儿问他：牧野,你就不怕纪云姐生气以后不要你了
沈牧野轻笑：
知道流浪狗吗给第一块肉后,她就会跟着你,给第二块时就会朝你摇尾巴,到了第三块,她就会躺地上对你翻肚皮了。
张纪云就是那条狗,她爱我爱的要死,根本离不开。
3
流浪之始
遇到沈牧野的那天,我的确像是一只没人要的流浪狗,缩在酒吧后巷的某个角落。
从家里跑出来,什么都没带。
额头上还有被我妈用玻璃杯砸过的血痕。
砸完之后她又后悔,抱着我哭。
有些神经质地让我以后不要再相信任何一个男人。
她和我爸的爱情轰轰烈烈。
偏偏人到中年,遇上一方出轨。
年少时的白月光变成了墙上的白米粒。
我18岁生日那天,我爸收拾行李离开了家。
我妈几乎砸烂了家里所有东西,对着我又哭又笑,他骗我,他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
我爸除了每个月按时寄钱回来,几乎断了和家里的联系。
我妈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她变得神经兮兮。
开始随时随地给我打电话。
随意查看我的手机,翻动我的日记本以及跟踪我。
她愈演愈烈,敌视所有靠近我的男性。
甚至将我锁在柜子里。
她却哭着笑道：放心妈妈会保护好你的,不让那些臭男人伤害你。
有次我再也忍受不了,和她大吵一架,跑了出去。
自暴自弃,在外面流浪。
饿到不行,就去捡酒吧后巷垃圾桶里的食物。
我叼着半个汉堡往嘴里塞,顺便分点给路边的流浪猫时,
沈牧野出现了。
他穿着黑色冲锋衣,捏着鼻子嫌弃地往后退。
怎么馊了你是哑巴
你才是哑巴。
清了清有些干涩的喉咙,这是我这些日子第一次开口说话。
期间,旁边的醉汉朝这边扑来。
我一个后旋踢,将人踢翻在地。
沈牧野收了笑容,表情严肃：作为危险人物,我不能放任你不管。
于是,我被沈牧野捡回家了。
据他后来交代,他对我一见钟情,又不知道我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打算用这种方式带我离开。
没想到我居然会同意。
我在沈牧野的公寓待了三天,直到警察带我妈找上门。
她对着我又哭又打又喊,看到沈牧野出现后,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
我紧紧攥着拳头,一股难堪涌上心头。
脱口而出：不准你打我男朋友。
那天,我妈被我气得晕倒。
之后她被我舅舅接到了瑞典。
我爸继续消失。
而我和沈牧野成了真正的男女朋友。
他经常从身后抱我,摸我脑袋,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家。
我当时想。
你心疼个diao。
我们才认识几天
我妈虽然疯疯癫癫,但有句话说对了。
男人的爱来得快,去的也快。
我很感激沈牧野。
但走肾可以,走心就算了。
我向前台要了创可贴,往房间走。
路上,手机屏幕弹出一条信息。
来自沈牧尧：【今天又大了些。】
4
误会升级
配图是一张法式长棍面包。
我：【】
过了好一会儿,沈牧尧才发来一条信息。
【没事,就想问你想不想吃~~】
字体后面还带着两条波浪线,似乎意有所指。
我：【切片可以。】
手机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等了几分钟后,仍然是这样,我干脆合上了手机。
没走几步,手机滋滋不停震动。
显示沈牧尧来电。
我刚想接起,606号的房间门打开。
沈牧野看到我一愣。
半开的门露出一半床,上面还有一双女人白皙的双腿在晃荡。
今晚我要照顾菲儿,你就住菲儿的房间吧。
等等。我阻止他关门的动作。
我的行李和东西全部都在606,怎么也得拿换洗的衣服吧。
沈牧野眉头一皱：我再说一遍,你别闹,我和菲儿从小都睡一张床,和她在一起就和兄弟一样,没必要用你肮脏的心思看待别人。
砰——
他关上了门。
我砸了几下门,沈牧野你是不是疯了,把里面东西还给我。
不要再找理由了,门里传来他嗤笑,今晚你好好冷静一下。
我还想砸门,手腕被人抓住。
对上沈牧尧的脸,我问：你怎么来了
他没回答,反而抓起我的手,脸色不太好看,手怎么受伤了。
沈牧尧将我拉到了609房间。
他拿出碘伏和棉签,强行对我的伤口消了一遍毒。
我起身朝外走,沈牧尧冷哼：你就这么喜欢我哥
我们分手了。
我实话实说。
沈牧尧脸上闪过一丝窃喜：但你还不死心想要气气他
他轻咳一声：你觉得我怎么样
小。
我哪里小了,沈牧尧瞬间炸毛,忍不住高喊：我明明有20+。
我疑惑地看向他,我24,你22,当然小了。
沈牧尧脸色又红又绿,结结巴巴,胡说,我哥和我一样22岁。
我点点：所以我才觉得幼稚,不想再找小孩了。
沈牧尧突然站了起来,似乎被激怒,将我一下子压在床上。
弹幕突然飘过：
【女配这边刚和男主分手,这边就跟弟弟搞在一起了,有点不自爱呢。】
【那边男主什么都没做,只是温柔地给女主冰敷,纯爱战神倒地,果然男主对女配只是肉体上的喜欢呢。】
我的视线从弹幕落回到沈牧尧的脸上。
他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
嘶哑的嗓音透着委屈：我真的不小,不信你看。
5
生日风波
沈牧尧的手往下摸索,随后就要从裤子里抽出某个东西。
我额间青筋突突跳动,一拳砸中他的下巴。
砰——
他从床上掉下,一脸错愕地揉着发红的下颚,你干什么！
你还有脸——
下一秒我看清了他手里拿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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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尧没好气地说：我只想说户口本上登记错了我和我哥的出生年月,其实我们已经满24岁了。
他气得脸红脖子粗,将身份证扔给我。
你以为我会给你看什么！
我双颊滚烫,尴尬地缩起脚趾,低声嗫喏：法式长棍咯。
什么
沈牧尧没听清,带着疑惑的眼神靠了过来。
累了,晚安。
我侧过身,快速离开。
沈牧野愣愣,眼睛瞪得圆溜,喂,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沈牧野说是让我住朱菲儿的房间,可房卡根本不给我。
没办法,我只好临时又开了间钟点房。
好在最近是旅游淡季,来这边的游客并不多。
隔天早上,我在餐厅遇见了打着哈欠的沈牧尧。
他一脸疲态,眼睛下挂着2个黑眼圈。
好似一夜没睡。
没过多久,沈牧野和朱菲儿也来用餐。
朱菲儿向我甜甜地打了声招呼后,安静地坐在沈牧野的身旁。
沈牧野淡淡地目光掠过我,拿起餐桌上的纸巾朝朱菲儿的嘴角伸去,你看你,这么大人了,连东西都不会吃。
朱菲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将小嘴往前伸了伸。
我戳了戳一旁沈牧尧的胳膊,话说,你和你哥也这样吗
沈牧尧漫不经心地拿着叉子,戳着盘里滚来滚去的小番茄,怎么可能,两兄弟这样也太恶心了。
哦,我也觉得,我点点头,但你哥说他和兄弟之间就是这样的,叫我别闹。
沈牧尧被水呛到,视线落在我脸上,张纪云,你不会——
牧尧,走了！
沈牧野拉着朱菲儿站在门口催促。
再不走,赶不上后天工作日。
沈牧尧和朱菲儿的加入,让原本我和沈牧野的计划打乱。
朱菲儿提出了自驾游。
沈牧野和沈牧尧负责轮流开车。
和来时不同,朱菲儿先我一步坐上了副驾驶座。
因为这次轮到沈牧野开车。
我和沈牧尧坐在后排,开到第二个服务区时,车子停了下来。
飞霞,你陪菲儿去趟卫生间,我不方便。
沈牧野从前面转过头,冷漠开口。
我轻笑：怎么不方便了,你们不是一个性别吗
他脸上一僵。
还想说什么,我已经打开车门下了车。
打算透透气。
可半个小时后,我一个人被留在了服务区。
6
雨中守护
沈牧野那辆黑色大G不见了。
我的手机和行李都在车上。
更糟的是,一股热流伴随着小腹疼痛袭来。
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开始乌云密布,开始淅淅沥沥下起了雨。
我蹲在屋檐下,第一次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弹幕又出现了：
【男主真的不要太爱了,看到女主因为痛经满头大汗,什么都不管,抛下女配下了高速。】
【没人觉得女配有点可怜吗】
【女配有什么可怜的,要不是她一直不回车上,女主这边又出事,男主会着急只能说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我不再看弹幕,而是仰望着屋檐下滴落的雨水。
心里正盘算着今晚怎么过。
一道身影从不远处飞奔而来,球鞋踩过水坑被飞溅的泥水打湿,在裤脚晕开一团。
雨水顺着沈牧尧碎发滴落。
滑过白衬衫,将肌肉线条印的若隐若现。
我抬眸望向他,有些不明所以。
我哥有急事,我来告诉你一声。
哦。
我应了声,目光落在沈牧尧的身上。
看他甩了甩身上的雨水。
让我想起了自己曾经养过的哈士奇。
每当它洗完澡,也喜欢这么干。
我下意识踮起脚,拍拍他的脑袋,走吧。
喂,沈牧尧叫住我,你别喜欢我哥了。
嗯,我知道。
他板起了脸,语气有些冲,那你还去找他干嘛
既然分手了,就不要拖泥带水。
他明显在意的是朱菲儿,不是你。
谁说我要找他和好了我叹了口气,他钱还没还我。
沈牧尧瞪大眼睛,显然觉得我在骗他。
我给他算了笔账。
民宿、机票说好一人一半,现在多了2个人,我得多付好几千块。
但沈牧野显然早就把这件事忘在了脑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沈牧尧听完后,脸色不再那么僵硬了。
他将身上的外套递给我,披在身上。
我这才注意到,裙摆沾染上了一团可疑的红晕。
老脸一红,夺过他手里我的包包,头也不回地躲进卫生间。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
出来时,沈牧尧将手里的热茶递给我,加了红糖趁热喝。
我刚想问他哪来的红糖。
旁边卖红糖糍粑皮肤有些黝黑的大婶,用拗口的普通话朝我笑眯眯地说：小姑娘有福气得嘞,男朋友可真细心。
沈牧尧耳根子红到了脖子,大婶你误会了。
嘿嘿,没误会,大婶明白……
他眼珠子咕噜噜地转着,就是不敢看我一眼。
见我没反应,又有些失望。
这次旅行,以我和沈牧尧一起回到鹿城而告终。
回鹿城的第一件事,就是搬出沈牧野的公寓。
等我把行李挪回家,已经是第二天。
我刷到了沈牧野的朋友圈：
【成年后的生日：当然是和兄弟一起过。】
另配上九张图片。
其中一张,十几古铜色大手里的一双小手格外醒目。
显示定位就在丽都酒店的包厢。
7
生日暗涌
沈牧野的生日聚虽然在明天,但他收到的礼物几乎已经摆满了整个房间。
除了张纪云。
自从云南回来之后,她不仅没有给他发过信息,连原本公寓里的东西都搬空了。
他抬眸看了眼衣柜。
空荡荡的,里面只挂着他自己寥寥的几件衬衫。
原本那里至少有一半都是张纪云的连衣裙和热裤。
储藏室里的包包和高跟鞋都不见了。
她带走了所有东西,唯独将那条情侣吊坠留了下来。
沈牧野知道她生气了。
气自己没在她提分手的时候挽留。
把她一个人丢在高速服务区。
这些他都可以解释。
只要张纪云发条信息给他。
可微信的那头空空如也,最后的一条信息停留在5天前,他们出发去云南的日子。
他承认自己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在朱菲儿身上。
但这不代表他对张纪云毫无感情。
他想让张纪云主动来找他。
于是生日会前一晚,他在朋友圈发了条动态,又故意标出了定位。
只要她来找他,他一定会挽回这段感情。
可直到午夜十二点过去。
他收到了无数生日祝福短信,就是没收到张纪云的。
沈牧野咬咬牙,决定再等等。
早上九点,他收到了农业银行以及交通银行发来的短信。
他不死心。
又点出张纪云的微信头像,点开转账的操作。
输入0.01元。
还好。
她没有将自己拉黑。
沈牧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啃上了大拇指的指甲。
5分钟后,他再也忍不住,拨出了沈牧尧的号码。
他刚问出那句话,对面就传来沈牧尧笃定的声音。
张纪云一定会来。
8
分手宣言
我到达丽都酒店101包厢外时。
人基本已经到齐了。
包厢的门开了道缝隙,沈牧野正和他的兄弟们推杯换盏。
有人刚要给蛋糕点上蜡烛,被沈牧野阻止。
等等。
有人暧昧一笑：野哥,听说你和张纪云分手了,怎么了还等人呢。
他伸出大拇指：真够痴情的。
沈牧野摇摇头,她只是闹脾气而已,等闹够了,累了,她就会回来。
因为她知道,对她好的人只有我一个。
她爸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根本不管她,她妈好几年前就去了瑞典,家里的其他亲戚她也不联系,沈牧野醉的有些厉害,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懒洋洋地说,除了我,她无人可依。
不少人笑了起来。
唯独沈牧尧脸色冰冷。
门口有人看见我,叫了声,野哥,纪云姐来了。
沈牧野精神一震,刚想起身,又坐下。
他没看我,反而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杯酒,你来干什么,我记得好像没请你。
我将手掌大小的礼盒推至他的面前,里面是放了这几天云南旅行的各种旅店费用以及发票。
沈牧野的几个兄弟笑道：野哥,纪云姐既然找过来,又给你带了生日礼物,你就原谅她吧。
俗话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嘛。
大家都嘻嘻哈哈,唯独朱菲儿的眼睛红红的,盯着沈牧野,笑容有些勉强。
牧野,你就跟纪云姐和好吧,向她认个错,上次——
谁说我错了！
沈牧野突然站了起来,今天我就把话放这儿了,就算她张纪云今天跪在这儿,我也绝不会和她附和。
沈牧野骨子的高傲,怎么会允许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向我低头
和沈牧野相处几年,我多多少少知道他的性子。
更不用说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朱菲儿了。
把东西拿走。
沈牧野把礼盒一甩,盖子滑落。
当他的目光落在礼盒内部时,脸突然沉了下来。
9
真相大白
沈牧野板着脸,翻看着里面的缴费和发票,质问道：什么意思
在他眼里,今天是他生日,我必然是会送些礼物。
前年是摩托车头盔,去年是限量版的球鞋。
而今年……
我神色毫无波动地对上他的脸：云南之行,你硬是要带上两个人,多出来的费用是不是得还给我。
沈牧野脸色无比难看,两人在一起那么久,吃穿住行,早就不分彼此。
刚想反驳,他猛然脸色惨白。
他似乎想到了,我们之间的交往永远都是AA制。
他送我的几千块的平板,我隔日就会送他同等价格的皮肤或者装备。
水电费我都会提前半个月转给他。
没有令人锱铢必较的不适感,却在不经意间早就划好了界限。
沈牧野气得嘴唇发抖,将桌上的蛋糕掀翻。
我拿出支付宝,扫码还是转账
弹幕炸了：
【怎么感觉女配一点都不爱男主,反而男主气得要死】
【女配好帅啊,干净利落,这样的人真的在后面会黑化吗】
【我感觉女配是在逞能,我不相信这样一个救赎过她并且相处过这么久的人,她一点都没动心。】
现场安静的气氛有些令人窒息。
朱菲儿起身,我来替牧野还吧。
坐下！
沈牧野大吼一声将所有人吓了一跳,朱菲儿惊了下,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他目光却只看着我,
你就这么缺钱！
沈牧野阴鸷地一笑,其实很简单,你像之前那样再去流浪,随便找个男人再把你捡回家就是！
我皱起眉头,不想理会他的无理取闹。
谁知一道身影冲了出来,一拳砸在沈牧野的脸上。
轰隆——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掀翻。
沈牧尧拉起我的手。
别回头。
他在我耳边轻轻说。
我被他拉出了酒店。
沈牧尧拿出手机按了几下,我的微信叮咚响起。
显示对方转来5000块。
我没有犹豫,按了退回,你哥欠我,不是你欠我,这钱不能你来还。
我和你哥的事,不关你的事,不要再掺和了。
怎么不关我的事！沈牧尧瞬间提高的音量又降了回去,总之,你不要一个人去找他。
我反问：你好像很反对我去找你哥
我只是不想你打扰朱菲儿和我哥！
随着沈牧尧几乎吼着说出这句话,他愣了愣。
沈牧尧结结巴巴地又解释了一遍。
我左耳进,右耳出,顺便又看了眼弹幕：
【弟弟就是嘴硬心软,太傲娇了,女配你可不要信啊。】
【他还想瞒着女配呢,不知道越掩饰越明显吗】
【哇塞我好磕他们脸,一个傲娇姐狗,一个冷漠御姐。】
我点点头,行,我不去找沈牧野了,就当那些钱花到狗身上了。
本以为没了自己这个所谓的女配搅和,故事就会迎来大结局。
那些莫名其妙的弹幕也会消失。
半个月后,就在我努力工作即将完成今日第408单咖啡时。
弹幕又出现了。
10
咖啡店冲突
【来了来了,男主带着女主来女配打工的咖啡店里,偶遇女配。】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交往了,女配听到这个消息,将热咖啡直接洒在女主的脸上。】
【好爱看男主霸道护妻啊！】
我：
一抬头,沈牧野已经拉开了店门,身后还跟着朱菲儿。
看见我的瞬间,他将朱菲儿的手拉到胸前,十指相扣。
眉峰微挑看了我一眼,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这么快就认清自己的心意。
朱菲儿一脸娇羞地靠在沈牧野的怀中。
我露出职业假笑：这位先生你要点什么
沈牧野倨傲地瞥了我眼,扬了扬下颌,问我女朋友吧。
朱菲儿有些扭捏地锤了他胸口一拳,支支吾吾表示都可以时,身后排队的顾客开始嚷嚷：
搞什么,怎么这么慢,不想点餐让别人点可以吗
此刻正是用餐的高峰时期,人流量特别多。
沈牧野脸色有些僵硬,抽出100块就递给我,平日里我喜欢喝的点2杯,剩下的钱当做是小费。
我平静地收下钱。
几分钟后,端着咖啡朝他们的位置走来时。
忽然朱菲儿站起身往后退。
女人的后背撞上咖啡杯,咖啡液瞬间倾倒在她的身上。
听见朱菲儿的痛呼,沈牧野横眉怒目地推开我,单手扶住她,张纪云你太恶毒了,居然——
他抬头看向半空,喉咙好似被卡住了一样。
错愕到表情失控。
我看向半空,那里正好飘过几条弹幕：
【没看错的话,女配拿的是生椰拿铁吧,只能做成冰的或者常温,所以女主是怎么被烫到的】
【刚才也是女主先靠过来的吧,想要陷害女配吗】
【剧情怎么崩了！女配不是应该端得热拿铁吗！】
沈牧野直勾勾地盯着半空,表情变来变去。
过了几秒,他愣愣地将视线落在朱菲儿身上。
半响才道：你刚才是被冰烫到了
朱菲儿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我刚才只是被吓到了。
沈牧野松开手,向后退了几步。
我想起公司还有个文件需要我立刻处理。
他留下这句话,踉跄往外走。
朱菲儿错愕地怔了怔,瞪了我一眼随后追了上去。
我蹲下身,收拾地上的污渍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
我来吧。
沈牧尧那张清晰的面容映入眼帘。
他一直等到我下班,又点了杯咖啡推到我面前。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不说话,一口又一口地喝着咖啡,偶尔偷偷瞥我一眼。
我面容平静,你有事
沈牧尧刚放下去的咖啡杯侧翻了一下,他有些手忙脚乱地去扶。
清理好桌上的污渍,他正襟危坐：算命的说我改了身份证必须交一个女朋友冲冲喜,我就认识你一个女生,你能不能帮帮我
【弟弟为了让女配当女朋友,真是什么花招也想了。】
【快答应啊,弟弟很不错的,他很大,真的很大,我发誓！】
他故作轻松地朝我眨眨眼,机会只有一次,你可不要错过。
我双手交握,身体向后仰：
你喜欢我
怎么可能！他的表情慌乱无比,几乎半吼着说,我怎么可能喜欢你！
我看沈牧尧有些恼火地将头撇向一处,淡淡道：
所以,你喜欢朱菲儿
那天民宿是朱菲儿给我饮料里下药,然后你让服务员故意将我送错房间是,这一切都是为了朱菲儿
11
情感纠葛
沈牧尧的脸一点一滴地变白。
他双唇嚅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让我猜猜,我搅动咖啡勺,看着杯子里的咖啡渐渐出现一个小漩涡,你也喜欢朱菲儿,她找到你,求你帮她。
只要我离开你哥,就能成全朱菲儿和沈牧野。
既然现在我已经和他分手了,你为什么又要让我当你女朋友
是不放心我会跟沈牧野复合吗
不是,沈牧尧打断我的话,激动地站了起来,我承认一开始是这么打算,但相处的过程中,我发现,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你。
【卧槽,女配是怎么发现的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原来弟弟打的是这个主意。】
【我磕的CP
be了！】
【真相居然是女主和弟弟联合起来作贱女配】
我反问：你喜欢我,所以我就能不计较一切,甚至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欢欢喜喜地和你在一起
如果那天我没认出你,和你做了,变成了我先劈的腿,道德上处于下位者,到时候就能任由你们贬低,不得不得离开沈牧野对吗
不是,沈牧尧灰败的脸上透着急切,我只是想拍几张照片然后发给我哥,那样他就……
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低。
沈牧尧知道自己的解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自从我爸离家后,我缺乏严重的安全感。
我表面和以前一样,嘻嘻哈哈,其实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
观察别人成了我的本能。
我们4个人相处的5天,沈牧尧虽然和朱菲儿接触不多,但两人的肢体交流透着别扭。
特别是前几天,沈牧尧包上掉出的米妮小挂件。
它同样出现在朱菲儿的朋友圈里。
我看见弹幕的那天。
也许是前所未有的亲密接触让沈牧尧的态度发生了变化。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我意识到,这个变化,也许是摆脱原本弹幕剧透剧情的突破口。
现在一切结束,我也没了和沈牧尧继续纠缠的必要。
我冷漠地问：然后呢,如果这些照片流出去,你就不担心我会羞愤自杀,或者做出伤害自己的事
沈牧尧张大嘴巴,却迟迟没发出声音。
你不是没想到,我直接戳穿了他,你只是不在意,你觉得为了朱菲儿牺牲一个小小的我又怎么样
对吗
我不喜欢朱菲儿了！沈牧尧焦躁起身去拉住我的手,我知道自己错了,再给我机会可以吗
我唇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在你决定用一种极端方法为了一个女孩伤害另一个女孩时,我们之间就绝无可能。
我越过他的身侧,向外走去。
反光的玻璃窗,倒映出沈牧尧通红的双眼。
他盯着我的背影,眼眸含泪,喉结嚅动,仓皇无措。
12
海岛重逢
那天之后,我离开这座城市,搬去了南方的一座小岛上。
在海滩旁边开了间咖啡厅。
小岛的原住民不足50人,却时不时有游客登岛来观光。
海风吹拂发丝,空气中弥漫着海盐的咸腥味。
门上的风铃叮铃作响,我没想到自己还有再见到沈牧野的那天。
他整个人瘦了很多,也黑了。
他朝着我笑了笑,点了杯咖啡坐在吧台看着窗外的风景。
4年多没见,他眉眼之间多了几分忧郁。
他不说话,我也没问。
我们就像普通的店主和顾客。
他坐了很久。
直到天色渐暗,咖啡店里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
想了想,我还是想问你,四年前你是不是也看见那些奇怪的文字了
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寂静。
我怔了半晌,才想起他说的是什么。
沈牧野悠悠的声音又继续在店内回响：如果我早点看见那些所谓的弹幕,我们的结局是不是会不一样。
他说,一年前在看到弹幕之后,整个人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原来善良,充满爱心的朱菲儿早就变得面目全非。
每当他试着接受朱菲儿时,弹幕都会跳出来,吐槽朱菲儿做过的各种事。
包括给我下药,和沈牧尧密谋抹黑、算计我。
长此以往,朱菲儿在沈牧野心中的形象从正面变成了负面。
他提出了分手,可朱菲儿依旧纠缠不休。
从家里到公司全部闹了一通,逢人就说沈牧野玩弄了她的感情。
几乎整栋楼的白领都看了他的笑话。
领导也对他的态度从欣赏变成了如今的轻慢。
那天之后,他再也没升过职,手里的项目也被其人敲走。
更糟的是,朱菲儿为了沈牧野追车出了车祸。
一只腿被截了肢。
朱家的父母现在要求沈牧野要对她的后半生负责。
手里的咖啡已经喝完,沈牧野拉开凳子起身。
我说了句：欢迎下次光临。
他的眸光彻底变得黯淡无光,你现在连说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吗
我说：从你试图控制我,将我当成你可以随意对待的宠物之后,我们之间就没有了以后,就算你看见那些弹幕也是一样的结局。
你后悔的原因不是察觉到多爱我,而是朱菲儿让你失望了,你感受到了落差,你自始至终爱的人只有你自己。
事情已经发生4年之久了,他要是真的在意我,也不会直到现在才找来。
咖啡厅内又恢复了寂静。
傍晚,海边的风变得有些大,吹起沈牧野西装一角,让他的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
他最后问我：今天来的人如果是牧尧,你会不会开心点
我心里闪过迷茫,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原来你是真的无情。
13
记忆之失
他越说越激动,从悲愤变成了指责。
沈牧野指责我没有心,骂我是个冷血动物。
这点我不置可否。
我爱人的心,早已随父母感情破裂而完全封闭。
我依旧平静：有什么不对吗,至少不会受到伤害。
如果我的感情不能做到像自来水的水龙头那样说关就关,那我情愿不曾打开水龙头。
沈牧野踢开脚边的凳子,恼怒的身影远去。
到了九月初秋,岛上新招的一批护鸟人上岛了。
岛上的年轻护鸟员没事时,总喜欢聚在咖啡馆聊天。
我在那时见到了沈牧尧。
他穿着一件防风防水的灰绿色皮夹克,工装裤的口袋里还塞着一双白色的手套。
见到我的一瞬,沈牧尧脸上闪过慌乱,苦笑：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他成了一名护鸟员。
我几乎每天都会见到他。
有时只是一个照面,有时是人群中不小心对上的视线,又或者是他会将捡到的稀有鸟羽夹在我的记账本里。
岛上的民风淳朴。
护鸟员里有位年轻的大学生是原住民,他几乎每天都来店里喝杯咖啡。
这次他红着脸,鼓起勇气让我做他女朋友。
众目睽睽之下,在场的沈牧尧第一次发了火。
回过神的他,仓皇失措地看向我,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依旧会来咖啡馆,只不过变得更加沉默。
台风袭来的那天,为了解救一只被鱼线缠住的信天翁,沈牧尧被海浪卷走。
救援队连续找了10多天,在人迹罕至的小岛上了发现他的踪迹。
医生说他失忆了,不记得任何人,连父母、哥哥都忘得一干二净。
我走进病房的时候,他半靠在病床上双目紧闭。
阳光洒他的睡颜上,像是给睫毛涂上了一层金粉。
脚步声让他睁开了眼眸。
你能来看我是不是说明不生我的气了
我有些惊讶。
他拿出手机,翻出里面的记事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关于我的事。
上面写着：
【我喜欢的人身上套着坚硬的外壳,就像是地上慢慢爬动的蜗牛,曾经的我不小心伤害到了她,让她柔软的内心缩了回去,这次我会很小心,很小心,不去触碰她,直到她愿意伸出触角为止……】
我能感觉到,你是我的很重要的人,但好像把你弄丢了。
我反问：那你为什么弄丢
他一愣,垂着眸子不说话。
我起身的瞬间,手腕被拉住。
带着希冀的目光,沈牧尧看向我,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我摇摇头,不知道。
沈牧尧突然笑了起来,放开手,我觉得会。
几年过后,小岛上又搬来一位新的原住民。
我抱着孩子,看着朝我奔来的青年,淡然一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