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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傅家掌权人傅赫言婚后第三年,我假死逃跑了。
只因为我是个杀手,接近他,是为了完成任务。
向来沉稳自持的傅家家主不相信我死了,动用家族势力,疯了一样满城找我。
一年后,我接到任务,需要再次接近那个越发权势滔天的男人,盗取机密。
这次我决定伪装身份,成为他的替身情人。
后来,昏暗的房间。
身居高位的男人温柔又病态地亲吻我的脸庞。
他声音沙哑:
宝贝,自己送上门来,就再也别想跑了。
1
接到组织电话时,我正在某个度假岛晒太阳。
云璃,那个男人越来越疯了,组织其他人实在不好接手,你得回去。
干完这票,组织放你自由。
我跷着二郎腿,不以为意地喝了口手里的冰饮:
头儿,你上次也这么说的。
对方:这次真的,自从你一年前假死离开傅赫言,组织再也没能往他身边插进一个人。
不去。
回去就是送死,傅赫言最恨被人背叛,要是知道我当初是假死,还用假身份骗他婚,我可没命享受自由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所以这次,组织决定让你换个身份,扮演他妻子的替身。
我乐了:他的妻子不就是我吗你要我去当自己的替身
这是最好的计划。
不干!
笑死,好不容易从狼窝跑出来,哪有再进去的道理。
我戴上墨镜,就要挂电话。
对方忽然语重心长地说:
云璃啊,你的好姐妹夏露上次做任务时,被傅赫言给抓了。
你跟傅赫言一个被窝睡这么久,他的手段你不会不知道。
现在能把她救出来的人,只有你。
真不去
2
这个缺德的狗组织!
拉着行李箱回到京祁市时,我还在骂。
夏露是我在组织里关系最好的朋友。
组织让她去接近傅赫言。
就她那神经大条,只想靠纯暴力解决问题的脑子,哪能玩得过那头运筹帷幄的恶狼!
当初我和傅赫言周旋时,时刻都小心翼翼,连话语停顿,都得思考着来。
后来关系有了实质性进步,才逐渐放开的。
捏了捏一直在跳的太阳穴,我叹气。
本以为那次离开,就再也不会相见,没想到过了一年,又回来了。
京祁市作为全国经济中心,十分繁华。
无数的柏油马路交叉延伸,最后又汇聚,指向市中心最中央的巨大建筑。
阳光下,那座极高的科技大楼十分醒目。
那就是京祁市狼族傅家的标志性建筑。
一年前,我就在那座科技大楼最顶层,将狼族最不好惹的傅家家主傅赫言,按在落地窗上。
向来稳重的男人,被我撩拨得衣衫凌乱,狼耳都露了出来。
够了。
他气息不稳地轻喘。
我一只手挑起他的下巴。
另一只手恶劣地拽着他的狼尾巴:
傅赫言啊傅赫言,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被你的商业对手看到,会怎么样
那时窗外阳光正好透进来,勾勒出男人流畅的下颌线,那双凌厉漂亮的眼眸看着我。
实在受不了了,他在我下唇狠狠咬了口。
声音无奈又纵容。
夫人,我快要被你玩死了。
……
不过一年,物是人非,此时的我早已经不是狼族傅家的家主夫人。
车来车往,我蹲在大马路边,和一个模样六七岁的小男孩一起嗍粉。
我说:好吃吗
好吃!
小男孩点头,乖得不行。
八块钱,别忘了还。
……小男孩认真地说,我刚才看到了,是六块。
我笑了笑:算数不错啊,小朋友,组织就派你来协助我
小男孩说:龟族一向长得慢,我已经十五岁了,不要被我的样子迷惑,相信我的业务能力。
我捏捏他肉乎乎的小脸蛋。
一边玩去吧,你不知道傅家实力有多强,到时候被发现了,乌龟壳都能给你扒下来煲汤。
小男孩说:我已经有办法了。
我挑眉,刚要问他什么办法,他看向我的眼睛忽然变得深绿。
我晕了过去。
3
再醒来,我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冰冷精致的台子上。
周围是嘈杂的声音。
五百万一次!
五百万两次!
看清周围后,我发现自己竟是被卖了。
这个小王八竟然想的是这种办法,还挺聪明。
我此时脸上被戴上了面具。
目光悄悄看向坐在拍卖场最高处。
果然,他在。
我挑了下眉,调整好心情,伪装出一副害怕紧张的样子。
在拍卖对象轮到我的时候,无意间把脸上的面具蹭掉。
银质面具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
全场哗然。
能参加这种高档次的拍卖会的,都是京祁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没人想到这次拍卖的尤物女孩,竟然会和狼族傅家已经去世的家主夫人这么相像!
所有人都下意识去看坐在高位的男人。
气氛微妙,没人敢叫价。
我能感觉到一道冰冷审视的目光落到我身上。
我低着头,不去看他。
三千万。
略显昏暗的灯光下,坐在高处的男人淡淡开口。
……
一切很顺利。
我被他带回一处私人别墅,并不是我们以前生活的本宅。
我松了口气。
这说明他没有认出我,对我不信任。
此时冰凉修长的手捏着我的下巴,沉冷英俊的男人在我脸上左看右看。
我承认,再次看见那张帅到我心坎里的脸,差点没忍住,就要朝他吹口哨。
可惜我现在已经不是他的合法夫人了。
我要扮演一个楚楚可怜的弱小替身。
发挥演技,我挤出一滴倔强的眼泪:
松手,你捏疼我了……
他不为所动,目光越发冰冷阴沉。
像,真像。
他说,在哪家医院动的脸
我咬着嘴唇,眼泪巴巴:我原本就长这样。
哦
他冷笑一声,俯身,嗅我身上的味道。
兽人常常会在自己伴侣身上留下自己的独特气息,以此来宣示主权。
当初死遁后,为了清洗掉傅赫言留在我身上的气息,组织花了不少精力。
专门清理这种特殊气息的人员还悄悄问我:
傅家主这特么都快把你给腌入味了。
听说狼人体力超凡,晚上是不是也……
够了!
现在不是回想这些的时候!
在傅赫言靠近我,闻我身上的味道时,我低下头,难得心虚,不敢直视他。
下巴却被人不客气地捏住。
你是谁派来的
我知道傅赫言作为傅家家主,势力庞大,对家自然也不会少。
很多人都想整他,但又很少有人能让他吃亏。
对于这样一个几乎没有弱点的人,似乎只有没有死遁前的我,是他的软肋。
在我假死后,不少势力暗中派来和我长相相似的替身。
她们都想尽办法模仿我,从声音语气,神态动作,到日常穿搭,口味喜好。
但这样就太刻意了。
对于傅赫言这样聪明谨慎的商人,得反其道而行。
我茫然地看他,露出胆怯懦弱的样子,低头啜泣。
这是和以前的我截然相反的人设。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放我离开可以吗,先生,求求你了。
傅赫言果然皱眉,冷冷抽身。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放你离开可以,三千万赎身。
我崩溃绝望地捂住脸,嘴角却悄然勾起。
第一步成功,留在他身边。
作为正主,我当年能用一个假身份和他恋爱结婚一次。
现在当替身,再勾搭他一次,也是胸有成竹。
4
我留下来了,但是情况和我想得不太一样。
按照我的预想,我和正主的容貌极度相像,行为举止却又大相径庭,会引起傅赫言的注意。
他该留下我,做他的懦弱替身情人。
结果,他却让我做了他的小跟班。
杀人递刀的那种。
他绝对是故意的!
砰——
昏暗的地下室,一声枪响,又稳又狠。
子弹正中眉心。
刚才还苦苦哀求的中年男人瞬间倒在地上。
那是其他势力派来暗杀傅赫言的人。
傅赫言面无表情地放下枪,淡淡地看了我一眼。
我赶紧递上手帕。
中间故作紧张手抖,没拿住手帕。
男人却不紧不慢接住,擦了擦修长的手。
明明手上没有沾染任何血渍,他却擦得很认真。
一边擦一边说:
怕
我不怕。
我是个孤儿,要不是小时候组织捡我回去,我大概会死在那个荒寂的夜晚。
这些年,为了变强,我遇到不少危险。
手枪,我玩得不一定比傅赫言差。
脸上却是表现得很恐惧,像个受惊的小白花:
你怎么能杀人,杀人是犯法的!
傅赫言冷笑了一声,看了我很久。
他拿起枪,对准我的脑门。
出于对危险的本能规避,我差点就要反击了。
生生忍住。
我们眼神对视了近一分钟。
傅赫言的目光总是深沉冷静,像是能洞穿一切。
我竟然有点害怕他捕捉到我的任何异样。
别的替身都是往像里装,我装起自己,却害怕太像。
害怕无意中露出的一个举动,被他看出我就是他死了三年的爱妻。
也是背叛他的敌人。
傅赫言深情是真的,心狠起来也是真的。
对于叛徒,我甚至比他还了解会怎么处置。
眼睛真漂亮,像她。
他说,抬头,看我。
我心跳加快,故作倔强低着头不看他。
他却猛地拉过我的手腕,高大的身体半圈住我,不容我反抗。
将枪放在我手里,宽大的手掌包裹住我的手。
手压着我的食指,扣下扳机。
对面又一个人被一枪击中眉心。
我想要捂嘴惊呼,下一刻,发烫的枪口又抵在我的腰窝。
他漫不经心地说:
你最好和她像一点。
5
傅赫言变了很多。
我离开的这一年,他变得更加心狠手辣。
也可能是之前他从来不让我接触这些。
我曾经是傅家家主夫人。
傅赫言让我接触到的,都是上流社会的觥筹交错,恭维讨好。
从来不让我看到这些血腥黑暗的东西。
他像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身为一个家族的家主,每次工作太忙回家晚了,还会带弥补礼物,给我制造各种小惊喜。
如果我是普通女孩,大概就会被他的表象给骗了,陷进他的甜蜜爱意里。
可惜我是个经受过人情冷暖的组织杀手,包括和他结婚,都是怀有目的。
所以有时候我不相信傅赫言真的爱我。
心思谨慎多变的人,哪有这么容易爱上别人。
这段时间我在不动声色地找好姐妹夏露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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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组织也在催,他们要我盗取傅家产业的某些信息。
为了得到这些信息,我努力拉近和傅赫言的关系,却又时刻战战兢兢,怕装得太像。
我不能掉马,不然没法全身而退。
可傅赫言是谁,他太谨慎了。
如果是情人,我还可以吹吹耳边风,可现在我是他小弟,给他打工还债的,很多东西一时半会儿接触不到。
为了加快我们的感情进度,我加了把火。
把傅赫言的房子点了。
偌大的私人别墅烧起来十分壮观。
为了更逼真,我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
熊熊大火中,尽管我先前做好了准备,可还是被浓烟呛得不行。
如果傅赫言没有及时回来,我会被活活烧死。
你这样太冒险了!
通讯器中,组织派来的小男孩龟龟不可置信。
我能活到现在,就是因为我胆够大,小王八,酸辣粉的钱你还没还呢,我要是真死了,记得烧给我哈。
疯子!
我笑:哎呦,能让心狠手辣的傅赫言爱上的,能是正常人吗
火烧得越来越大。
我将通讯设备扔进火里,看着它被烧成灰烬。
烟真大,呛得我一直流眼泪。
能吸入的空气越来越少,傅赫言怎么还不来
他的车今天也不限号啊。
在水分缺失,彻底昏迷之前,我蜷缩着倒在地上,终于看见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6
火舌席卷,我艰难地眨了眨眼睛。
下一秒,感觉包围在身边的火焰小了很多。
我好像被人抱了起来。
对方身上挺凉快,只是心跳很快。
不许闭眼!
耳边一声低喝。
可是好困啊,我还是睡了过去。
这场火并不算小,我从昏迷中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三天。
一切按照我的预想进行。
因为这场火灾,之后的日子,我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跟在傅赫言身边。
别墅失火,记你账上,这账还不完,这辈子都别想要自由。他冷声说。
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卑鄙。
知道傅赫言内心深处最害怕的,就是我死亡。
现在和他妻子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差点死在火海中,即使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我能感觉到他变得更阴冷,更沉默。
二十四个小时,他几乎有二十个小时都在处理工作。
而我就要在一边,苦逼地守着。
也没什么活要干,很多时候都是干站着。
实在太无聊了,我就偷偷玩局贪吃蛇。
每当这个时候,冰冷的目光就落在我身上。
消极怠工,扣工资。
这人不愧拥有狼族最优秀的基因,侦察力这么强。
不过我也不是一直都在傅赫言的视线下。
身为傅家家主,这么庞大的企业,傅赫言一天天总有开不完的会。
我很佩服他的精力和工作热情。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百无聊赖地待在他的办公室,肆无忌惮地玩贪吃蛇。
当然,这只是假象。
不表现得这么懈怠,怎么能让傅赫言和他的手下放松警惕
我不着痕迹地在他办公室找了一遍。
他果然谨慎,真正的企业机密信息并不在这里。
机密没有找到,我反而找了曾经跟他的合影。
那时我俩还没结婚,还处在热恋期。
傅赫言还没有接手傅家家主之位,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刚被傅家接回去的私生子。
没有人相信这么一个人,以后会成为傅家雷厉风行的掌权人。
我就是在那个时候接近他的。
因为我想吃春和铺子的蛋糕,他跑了很远去给我买。
当时傅家很多人针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私生子,想要他死,傅赫言身边危险重重。
提着蛋糕回来时,他额头带着擦伤。
有血从他额头流下,他却没有感觉到似的,看着我笑,亲手把蛋糕拆开,递给我叉子。
路上出了点状况,晚了会儿,让宝宝等久了。
我把第一口蛋糕喂给他,然后帮他处理了伤口。
全程他眼里只有我。
这张照片也是那时候照的。
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留着。
并且还藏在最隐蔽的柜子里,上了三个密码锁。
……
傅赫言已经开了四个小时的会了。
就在我以为今天要饿肚子时,助理小张提来一盒外卖。
傅总还要一会儿才能结束,云小姐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我很满意地看了眼小张
在我还是傅家夫人时,小张才刚成为傅赫言的助力。
那时候他很青涩,办事却也认真。
我当时就看好他。
这几年他跟在傅赫言身边确实成长了不少。
傅赫言的办公室连着一间他的私人休息室。
傅赫言开会的时候,我就进去休息。
有时候太过遵守规矩,会让关系永远止步于此。
既然傅赫言不愿意养情人,那就只能由我这个正主主动开这个头。
会议结束已经很晚了。
我从休息室出来,看到傅赫言,没有一点做错事的样子,还主动和他打招呼。
傅总,我刚才太累,就先进去睡了会儿,我没有躺你的床,就在沙发上躺了躺。
声音柔柔的,说得我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顾墨迟皱眉:几天时间,胆子倒是大起来了。
我羞涩地笑了笑:跟在您身边,当然学到不少东西,您不是说要像她吗,夫人之前也不会拘束地坐在办公室一直等你吧。
空气冷下来。
面对他的视线,我仍旧笑着,神色不变。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我跟前,捏起我的下巴,冷笑:
那就不要露馅,不然……
我接:会死很惨。
他有些意外地挑眉。
我说:傅总,我有点饿了。
他说:和我有关系么
我说:我猜你也饿了,要不要一起吃个夜宵
他冷哼一声,处理工作,不搭理我了。
半个小时后,我殷勤地递给他鸡腿。
来来来,傅总您尝尝,这鸡腿绝了,百吃不腻,还助消化。
男人视线仍旧盯着手里的文件,半个眼神都没分给我。
我拿鸡腿在他面前晃了晃。
真不吃
拿开。
这烤鸡太大,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最后我和办公室外面的小张一起解决了它。
我说:这么香他都不吃,他真是狼族的吗,这简直就是他的损失。
小张叹气:傅总自制力很强,恐怕只有夫人能让他失控。
莫名被人夸了这么一下,我心情不错。
我俩聊得正开心,办公室里的人忽然走出来。
看见我俩一人手里一只鸡腿,小张为了整洁的仪表,一边吃,一边还在剔牙。
傅赫言表情冷酷。
扣工资。
7
后面我再分给小张吃的,他怎么也不肯收了。
这还让我怎么贿赂别人,拉近关系
这些美食我只能一个人吃了。
高强度的工作终究不行,傅赫言生病了。
因为高强度的工作,再加上不好好吃饭,胃病也犯了。
对于他的胃病,我很头疼。
刚认识傅赫言的时候,他就有胃病,只不过没有现在这么严重。
每次只有我在旁边,他才能多吃几口饭。
可惜现在我只是个替身。
有时候可以大胆点,但是基本的分寸还得保持。
心里一直骂他不好好吃饭,但也不能强制掰着他的下巴让他吃。
这次有点严重,胃病还引起了发烧。
傅赫言昏迷了一晚上,怎么也喂不进饭去。
小张急得来回走:这可怎么办
他又出去找符合傅赫言胃口的厨师了。
我无奈,只能撸起袖子去厨房,熬了一碗黑色料理,耐心地给他喂下。
昏迷中的男人皱眉,不肯吃。
我直接掰开他的嘴,一点一点用勺子喂进去。
一碗黑色糊糊,用了半个多小时才喂完。
我松了口气。
曾经某次外出执行任务,我也有过这种昏迷无法进食的状态。
是我的好姐妹夏露,熬了这个东西,强行让我吃,我才活了下来。
所以知道夏露被抓了,无论多危险,我也必须来救她。
后半夜,还在昏迷的傅赫言一直抓着我的手。
用人说:自从夫人去世后,傅总夜里总是睡不好。每个晚上都要处理工作到很晚才睡,吃饭也是催了又催才吃,为了不去想夫人,傅总胡乱折腾自己的身体,要是让夫人知道,肯定心疼坏了。
云小姐,傅总其实对你不太一样,我也总是能在你身上看到夫人的影子,但夫人已经去世了,人总是要向前看。
希望你能好好照顾他,带他早日走出来。
暖光打在被子上,我看着傅赫言沉睡的脸,没有说话。
8
最近这么殷勤,打什么主意
躺在病床上,还在处理工作的男人抬头问我。
我说:还债。
傅赫言冷着脸说:你还不完。
我被赶出了房间。
助理小张一脸歉意:傅总病还没好,所以语气有点凶,你别放心上。
我倒是也没有生气,还有点新奇。
傅赫言以前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
他以前不是没有脾气,只不过在我面前压抑住了。
现在的他更真实。
我还挺喜欢。
云姐,你真变态。
电话里,组织派来协助我的小男孩说。
他的代号叫龟龟,喜欢捣鼓药剂,第一次碰头时,还用迷药把我迷晕卖了。
我不以为意:我就是一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因为这段时间照顾生病的傅赫言,我有意无意接触到部分机密。
也算是有不小的进展。
我说:组织就喜欢我这种人,不然为什么其他人都拿傅赫言没办法,又让我冒险过来做任务
这一点确实值得佩服,对了云姐,夏露姐姐的下落有消息了!
我得知,夏露做任务时,并没有直接接触到傅赫言,就被他手下的人抓住了,现在被关在一家夜总会。
情况刻不容缓。
9
你想请假出去玩一天
开完会回来,傅赫言看着我递过去的请假条,神色莫辨。
我说:上班肯定要有休假,我已经工作了很多天,您生病也是我照顾的,要是怕我跑了,您可以在我身上标记气息。
他说:我不标记无关紧要的人。
好毒的一张嘴。
要是之前,我肯定要给他一个教训,但现在身份特殊,我只能咬牙切齿,在心里暗骂他,然后想别的方法。
但没想到,晚上小张就送来一张黑卡。
是一张权限卡,能够免费逛傅氏旗下所有商场。
傅赫言同意让我出去了。
小张交给我卡,就要走。
我拦住他:傅总不怕我拿着卡跑了
小张:傅总相信你不会跑的。
我很感动。
小张:毕竟,整个京祁市都有傅家的人盯着,跑了也能抓回来。
我:……
感动收回。
10
在傅赫言身边憋屈久了,出来后我大展身手。
吃了三份烤冷面。
有时候这种街边小吃比大餐还要好吃。
顺利得到组织配合,有替身扮演我继续逛街,而我则戴上帽子口罩,走上另一条小路,成功潜入夜总会,把夏露救了出来。
夏露并没有受太重的伤,因为容貌身材都特别好,她正好明天要被送给傅家的一个合作伙伴。
得到解救后,夏露激动地抱住我。
云璃你怎么才来!再晚一天我就要被送到老男人床上了!
我敲了敲她的脑门:还不是你非得接这个任务你就应该接那种纯靠暴力的任务,现在吃到苦头了吧,幸好你没有真正落到傅赫言手里,不然现在可能都不是一具全尸。
夏露撇嘴:我就不服气嘛,当初你成功了,我就也想试试,谁知道那个臭男人的手下也这么厉害。幸好你没有真跟他在一起,不然姑奶奶我肯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快别教不教训了,姑奶奶,我们先离开这儿。
出来后,我送她上车。
她拉我一起进车。
别回去了,你来这儿救我,傅赫言迟早会知道,他不信任你了,你很难完成任务,跟我走吧,组织也不会怪你。
夏露说得很有道理,离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就像三年前完成任务后,我也是毫不犹豫地离开。
在组织的保护下,我不会被傅赫言找到。
但是,我回头看了眼市中心那栋最高的傅氏科技大楼,心中没由来地不舍。
我可是组织的优秀杀手,不会失败。
我下了车,帅气地转身,挥手。
等我完成任务,回去找你看男模。
11
回去的时候,宅子里的氛围似乎很沉默压抑。
用人们不敢多说一句话。
小张告诉我,今天是夫人的忌日。
哦,是我的忌日。
我自己都给忘了。
三年前的今天,我就是靠着火灾爆炸,假死离开了傅赫言。
一具尸体都没有留给他。
傅赫言在书房。
我来到书房,没有开灯,房间一片漆黑,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
他喝酒了
要知道傅赫言为了保持清醒,行事理智,很少喝酒。
正想着,黑暗中一只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呼吸急促:傅,傅总
就当我以为自己要被他掐死,忍不住要暴露身手时,一股重量压在我身上。
他整个人倚靠在我身上。
傅赫言
他真的喝醉了,身上一股酒味,声音都有些黏哑。
他贴在我脖颈,轻轻问:为什么要离开
我心惊,以为自己的身份被发现了。
后来才发现这是他的醉话。
我心里说不上地烦闷。
我是个孤儿,小时候过得很惨,缺爱又没有安全感。
所以对于一个同样缺爱没有安全感的傅赫言,我知道怎么攻略他。
从某些方面来说,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曾是他唯一的安全感,却背叛欺骗了他。
下巴又被人猛地捏住。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
我惊呼一声,整个人被横抱起来。
傅总你认错人了!
昏暗的房间。
身居高位的男人温柔又病态地亲吻我的脸庞。
他声音沙哑:
别离开我。
这一夜,很疯狂。
不亚于我们曾经的新婚夜。
他再一次在我身上标记了他的气息。
12
这一晚我被傅赫言标记的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
傅赫言开会时,有人偷偷摸摸塞给我一张纸条,约定了一个地点见面。
赴约后,发现对面的人我认识,是傅家一个德高望重的老股东。
他一直看不惯傅赫言,觉得自己资历更老,一直想要扳倒傅赫言。
老人年纪大了,眼神却仍旧锋利有野心。
他看着我:是和那个女人长得很像。
但是当替身,一直活在别的女人阴影下,很可悲不是吗
投奔我是你明智的选择,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
我笑笑:可惜跟着傅总,好处更是多多。
老人一愣,随后意识到什么,脸色顿时一变。
不好,抓住她!
现在才意识到,晚喽。
我身后的大门正好打开。
二叔,你老了,该回老家休息了。
回答他的,是傅赫言。
13
这次我做得怎么样
不错。
在那人表示和我联合时,我假意联合,反而帮助傅赫言拿到了对方的把柄。
这个老头子我不爽很久了。
这个老头在傅家根基很深,当初傅赫言要娶我,他是第一个反对的,甚至还派人来暗杀我,就是为了让自己培养的人嫁给傅赫言。
我假死逃遁后,不知道他给傅赫言塞了多少个和我很像的替身。
现在扳倒他,我心情也很爽。
还增加了傅赫言对我的重视。
现在,我如愿当了替身。
我俩睡在一张床上,但他不对我做什么,他背对着我睡。
我搞不懂。
那晚他都把我标记了,结果后面的日子没再碰我一下,又变成了冷漠沉静的男人。
我俩离得有点远了,被子下面,我用脚碰了碰他的脚。
你要知道自己是个替身。他冷声说。
然后往旁边靠了靠,躲我的脚丫。
莫名有点可爱。
我敬业地说:傅总,我会好好当替身。
然后脚丫继续戳戳他。
他咬牙隐忍: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我说:你给得实在太多了。
他莫名其妙生气。
察觉到气氛不对劲,第二晚我自觉跑到其他房间睡。
结果半夜,就被人抱回去了。
谁允许你去其他房间睡
你啊。
我没说过。
我从来没觉得傅赫这么有意思,一本正经的可爱。
现在真是越来越幼稚了。
他停下:现在你以前认识我
糟了!
怎么顺口就说出来了!
我笑:没,是和第一次见您时相比。
他盯了我很久:是么
傅赫言果然一直没有打消对我的怀疑。
对于他的试探,我一直小心应付,但他实在太狡猾了。
他了解我的喜好,知道怎么试探我。
让我吃不爱吃的食物,菠萝。
口腔泛酸,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傅赫言观察我的表情。
我用尽毕生演技,才没有露出异常。
这件,穿上和我出去。
我看着他手里的衣服,心里骂人。
这么丑的衣服,这个颜色搭配,是我最不喜欢的。
傅赫言是知道怎么搞人心态的!
但可惜,我是一个职业杀手,这些对我来说,不重要。
直到傅赫言露出他的兽耳。
草了。
我沦陷了。
要知道让他露出兽耳有多难啊。
我艰难地移开视线。
嗯,我的演技无懈可击!
可是这还没完。
我的好姐妹夏露突然被人带到我面前。
夏露被绑起来,嘴里被塞了布,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求助地看我。
还要装吗
傅赫言慵懒地倚靠着沙发,双腿交叠。
回来还要换个身份,说我幼稚,那你玩够了吗
我瞪大眼睛,后退一步。
傅赫言早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这段时间做的一切,不过是他逗弄我玩。
我还是低估他了。
但是,他能把头上的兽耳收回去吗!
说话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抖一下狼耳
他难道不知道我最难抵挡的,就是他抖耳朵时又帅又萌的样子吗!
傅赫言像是不知道,眼神沉暗地看我:
夫人好狠的心,三年前说走就走,一点消息也不给我,如今回来,不如我送夫人一份见面礼
你的朋友,和你想要的东西,选一个吧。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我要为组织找的机密文件。
呵,忠心又无情的人怎么会选朋友
傅赫言又让人给我一把手枪,杀了你的朋友,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我拿着枪迟迟不动。
傅赫言半眯起眼睛:怎么,当初离开我不是挺决绝,怎么现在犹豫了还是说,我在你心里,就真的就一点分量都没……
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枪口对准了他。
傅赫言愣了愣,眼神沉得滴水。
他笑了:你要杀我
枪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什么都不要。我扔了枪,一步步走近他。
有保镖想要拦我,被傅赫言抬手制止。
我来到他面前,他仍旧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地看着我。
我俯身:想要你的一个吻,可以吗老公
听到老公这个称呼,他眼底的墨色滞住,随后更深。
你说什么
想要你的一个吻。
我吻上他,他既没有推开我,也没有抱住我,只是一动不动,任我对他做什么。
我看出他沉溺进去了。
他是真的爱我,即使我曾经背叛了他。
傅赫言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背叛。
可惜,我又要再一次背叛他了。
耳边传来小张惊呼:
傅总!
傅赫言闭上了眼睛,脑袋靠在我肩膀上,沉沉睡了过去。
我用了龟龟的迷药,将他迷晕。
这个行为风险很大,除非对方特别信任我。
我摸过傅赫言身上的枪,稳稳朝天花板开了一枪。
想要你们傅总活命,马上给我准备一架直升飞机。
14
我成功开着直升机带着姐妹夏露跑了。
哦对,还有傅赫言。
到了安全的地方,夏露带着机密回组织复命。
而我则带着傅赫言来到了一处僻静的乡下。
我给傅赫言用了龟龟制作的特殊药剂,能够让人暂时失忆。
傅赫言的基因过于强大,估计药效会小一些。
原本能让人失忆半年,用在他身上的话保险只有三个月。
两个月后,我开了家花店。
傅赫言种花,我负责卖花。
和夏露在电话聊天时,夏露笑得合不上嘴:
你快把摄像头往院子里靠靠,我要看看不可一世的傅家家主是怎么刨土种花,哈哈哈哈!
笑声太大,我赶紧把音量调小,看了眼窗外。
阳光下,男人挺拔的身形正在院子里忙活,风吹起,花海翻涌。
向来冷酷霸道的人,此时身上没了寒意,低头认真种花,神情温柔。
偷看到这一幕,我不由得也弯起唇角。
把傅赫言带到这里,是出于我的私心。
傅赫言太累了,我想让他享受一段无忧无虑,每天都可以晒晒太阳的惬意生活。
也有助于恢复他的身体。
现在他敢不吃饭,我可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让他在外面打地铺睡觉。
他现在饭吃得比闹钟还准时。
也不得不说,失忆后的傅赫言简直不要太乖。
明明快三十岁的人,现在却像个黏人的小奶狗。
一离开太久,他就要黏上来。
就是精力太旺盛。
现在不用他高强度处理工作,种花对他来说简直是养老生活。
没有发泄出来精力,晚上可劲儿折腾我。
这两个多月,既幸福又磨人。
可惜,三个月即将到了。
再留在这里,傅赫言很可能会恢复记忆。
我要在他恢复记忆前离开。
离开前一天,他捧给我自己亲手种的玫瑰。
娇艳的玫瑰带着水珠,含苞待放,能看出种花的人很用心在养。
我们两个跟热恋时的青涩情侣似的,牵着手在山野散步。
风吹过时,我们两个相视一笑。
他要过来吻我。
我佯装害羞,却在他靠过来时强吻了他。
他乖乖的,任由我攻城略地,腰间的手却一直稳稳扶着我。
这曾是我小时候最想要的惬意生活。
我以为自己会一直缺爱。
可没想到会遇到傅赫言这么一个男人,给了我很多很多安全感。
可我还是要再次离开他。
晚上,我没忍住哭了。
没有出于任何目的演技,真的哭了。
我抱着他,闷声说:怎么办,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
他说:走不了,你离开的机票已经被我撕了。
什么
我震惊地看着他。
那双幽深的眼睛带着一丝熟悉。
我明白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脖子:
你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
他勾唇,摸摸我的头:很早。
好家伙!
说什么我演技好,傅赫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都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被他耍了。
但我已经做不到再丢下他离开。
这三个月,何尝不是他用来留住我的时间
我本能地想跑,却被他轻而易举地钩住后衣领,拉回怀里。
他气极反笑:还想再丢下我一次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老公你别生气,能不能大人不计小人过,放了我
骗婚,死遁,盗取傅氏机密,你觉得哪一样,能让我放过你
他掐着我的腰,整个人覆上来,老公不生气,但是你得给老公一个解释。
满是侵略性的气息袭来,又是我所熟悉的那个傅赫言。
我豁出去,梗着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他说:就这远远不够。
我栽在你身上了,你得赔我一辈子。
无名指被人戴上了冰凉的东西。
是戒指。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手指:用你的真实身份,我们再结一次婚。
我惊讶,心中酸涩:我背叛过你了,你还要我当你老婆你个恋爱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
对夜你就不怕我拒绝
他挑眉:天天睡我,还想抵赖
我不自然地转移视线:嗯,这个婚必须结,就是有点不舍得离开这里,还有我们种的花呢。
傅赫言与我十指相扣:有时间了我们就回来住,平时这里的花我会派人来照顾。
我说:你不是工作狂吗
他吻我额头:工作是为了养老婆,什么都不如老婆重要。
几年不见,他情话说得倒是厉害。
我翻了个身,用被子盖住我们两个。
我说:天还早,不如我们努努力,生个小继承人,早点去环游世界
他满眼彻底温柔下来:
也不是不行。
纵情到深夜,我被他紧紧搂在怀里。
他的吻,轻而珍重。
老婆,别再离开我,我们好好过日子。
夜空星星闪亮,院子里的花随风而动。
对的人即使错过,也终会在某一天重逢,继续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