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害怕自己妈妈吗
我会,因为我从小就感觉她想杀了我。
可等我上了大学,第一次放假回来,我却怎么也找不到我妈。
甚至连以前的合照都只剩下我一个人。
记得她总是穿着一件红色大衣。
我问过我爸。
但是我的爸爸却说我的妈妈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死了。
唯一能证明我话的证据,就只剩下我房间门后的那张大照片。
事情还要从我小学说起。
我家里一直都是做铁匠生意的,爸爸是打铁的,经常做一些斧头,砍柴刀,菜刀之类的。
日子在村子里也算过得去,那时算是条件比较好。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睡觉,突然被一阵门的咯吱声吵醒。
因为我的睡眠一直很浅,所以即使是有人轻轻的开门,我也会被吵醒。
进来的人是我的妈妈。
灯没有打开,所以我睁着眼睛她也不知道。
她正在我房间门后面贴一张大照片,和海报差不多大。
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没有叫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透过月光,看着她贴完照片。
她贴完就走了,我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这张照片吓到了。
那是一张她本人的灰白照片。
照片中的她身穿旗袍,优雅地半蹲姿势,嘴角微微笑,头轻微朝下,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不管我怎么调整位置,只要我一看下那张照片,她的眼睛就是在盯着我。
我承认我第一次看到这张照片真的被吓到了。
可当我一想到这是我的妈妈,我就会劝自己接受。
久而久之,我也就习惯了这张照片。
但是每次突然看到的时候依然会被吓一跳。
我的大学专业是心理学,现在的我已经知道为什么我会害怕这张照片。
在这张照片里,我的妈妈是一个猎捕者姿态,她的身体占照片绝大部分,头几乎挨着照片边。
每当我看见这张照片,我的第一眼总是在她的小腿上。
我往上看去,我仿佛是她的猎物一般,嬉笑地盯着我。
这是人最原始的恐惧,刻在我们基因里的东西,在人最早,这种基因可以帮助我们正确判断自身处境。
只是,我不理解的是,为什么我妈要把一张煞气这么重的照片,放在我的房间里
我爸对我的妈妈并不好。
从小他就不让她上桌吃饭。
每次到饭点,她都会哭着跑到我房间。
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只能把好吃的都挑出来,然后送到房间给她吃。
她的饭量很小,每次都只吃一半就不吃了,并且还会露出像照片里的笑容一样盯着我,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我爸我妈几乎每天都吵架,甚至到了深夜,我爸还会动手打我妈。
所以我一直都很讨厌我爸。
发现妈妈不见具体是发生在什么在什么时候我也不记得。
反正就是从我得流感开始,我爸每天给我送药吃。
他不让我自己拿药,每次都会把药藏起来。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有天我吃了药,感冒不但没好,反倒加重。
我怀疑他就是想联合妈妈杀我。
从这天起,我就不再吃药,每次吃药都会偷偷吐出来。
一直到后来上大学。
我把这事告诉给了姐姐。
姐姐安慰我说,爸妈肯定是有自己苦衷。
姐姐长的很漂亮,很喜欢戴一顶草帽,几乎天天都戴这顶,边边很宽,让我每次都不能完整看清她的脸。
她总是最懂我的人,其它人都不了解我。
有天,我在学校被人欺负,想去学校附近的一栋废弃工厂玩,散散心。
这个工厂是我小学发现的,早已当成自己的秘密基地,心情不好就喜欢来这里。
那次我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问姐姐想不想和我一起去。
姐姐欣然接受了。
你不能乱跑,要时刻在我周围。
嗯嗯,放心吧,那地方我比自己家还熟呢。
我满口答应姐姐不乱跑,但是到了工厂,我还是偷偷跑掉了。
我原本只是想吓吓我姐,但是等我想找我姐姐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一个人在废弃工厂找了很久。
我甚至爬上了工厂支架上。
支架摇摇欲坠,但是我想着在高处也许就能找到我姐,所以我并不害怕。
我艰难小心地爬上支架最高处,大概有三、四米高。
好不容易爬上去,我往下看,想找姐姐。
却看见我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下面。
她站在支架的低端,诡异地笑着看着我。
我又开始因为她这个不合时宜的笑感到害怕。
妈妈,你快走,你快走!
我努力驱赶着妈妈。
即使我很长时间没有看到她,也很好奇她为什么不见,但是这个时候她随时都可以掌握我的生死,让我顾不及想这些。
妈妈听见我的话,无动于衷。
我的心理防线终于破了,我开始大哭起来。
可是我的妈妈却始终不动摇,就一直在下面看着我。
我的哭声越来越大,最后引来了几个在学校附近巡逻的保安。
喂!你干什么呢!快点下来!
我听见其它人的声音,瞬间感觉等来了救星。
他们见我哭的伤心,安慰我不要哭了,让我小心点爬下来。
我也在这个时候,快速下来。
他们看我年轻,猜出来我应该是学校里的学生,就问我我的班主任是谁。
那个时候我太害怕了,班主任很凶,我担心班主任会打我,所以一直说不出话来。
他们见我迟迟不肯说话,也就放我回去。
我也这时终于可以逃脱。
我飞快地跑回家,在路上一个湖边。
我看见了我的姐姐的背影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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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焦急地跑向她,我好想告诉她我刚刚找不到她。
我在湖边跑着,突然,被什么人推下了水里。
我惊恐地回头看!
是我的妈妈!
她的眼睛依然直勾勾看着我。
每次我看她的时候,她都是这个眼神。
我这个时候真的怕了,我真的担心我要死在这里。
掉进水里,迷迷糊糊中,我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已经在家里的床上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一抬头,那张让我害怕的海报。
你醒了。
爸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转头看去,爸爸一脸正忧愁地看着我。
我,我被妈妈推下水里了!
我赶紧把这件事告诉给爸爸。
但是爸爸并不相信我的话。
说什么呢!大白天又说鬼话!
要不是你大姨看到你落水里,你早淹死了!
随后,他又递给我几片药片,让我吃下去。
我对爸爸的疑心更重了,更加深了爸爸和妈妈是一伙的想法。。
我假装吃下药片,实际上是含在嘴里,没有吞下去。
爸爸见我吃了药,就出去做饭,并且把手机留给我玩。
爸爸走后,我就把药片吐进垃圾桶里。
这个时候我喜欢用手机打游戏,所以我很快就把溺水的事给忘的一干二净。
天此时已经黑了,我房间里的灯是在我的正对着的上面那墙角。
玩手机的时候总觉得灯光太刺眼,所以就顺手把灯给关了。
可我又怕黑,所以我又把手机手电筒模式打开。
就这样,用手机边照明边打游戏。
我在等游戏加载界面的时候,听到房间门被风吹了一下。
原本我以为是爸爸来了,所以往门那看了眼。
结果一抬头,妈妈一脸平静地出现在手机手电筒正对着,坐在我的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整个身体面对着我!
我的腿是伸直的,可我却感觉我的腿上并没有被压的感觉。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到了,瞬间哭了起来,闭上眼睛。
我的手用力挥动着,希望能赶走妈妈。
但是我似乎怎么也碰不到她。
我的爸爸听到我的哭声,立马过来。
他一推开门,就把灯打开。
我缓缓睁开眼,刚刚妈妈在的那个位置现在却空无一人。
爸爸似乎是有些心疼我,语气比平时更加温和:晶晶,你没事吧
他紧紧抱着我,我却还沉浸在妈妈带给我的恐惧中。
爸爸,今晚你能陪我一起睡吗
我几乎是恳求语气说出这句话,因为我真的被妈妈吓到了。
爸爸的表情略带犹豫,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陪我。
我也就退后一步:那能让姐姐今晚陪我吗
听到我说姐姐,爸爸的神情变得古怪。
姐姐你哪来的姐姐
我被爸爸这句话问懵了,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爸爸也许出于担心,最后答应我今晚陪我一起睡觉。
他告诉我,出去处理点事,很快就回来。
他出去后,不一会,我听见妈妈的声音。
爸爸和妈妈在争吵。
妈妈说:你就是没钱了呗,找什么借口。
爸爸说:你不要在这无理取闹,声音小点,别让我孩子听见了!
......
最后争吵声由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结束。
爸爸也带着他的被窝进我的房间。
我也看到他脸上还未消透的红掌印。
这一晚,是我那几天睡的最踏实的一晚。
第二天,我一如既往的去找姐姐玩。
姐姐,为什么爸爸说我没有姐姐。
乖晶晶,他就是想把我们分开。
我的内心很别扭,觉得不是这样。
可每次一见到姐姐那慈爱,甜美的笑容,我都感觉无论她说什么,我都相信。
在姐姐的陪伴下,日子很快过去。
上了大学,爸爸不能每天看着我,所以把药片直接一次性给我一个学期的量。
我也渐渐懂事了一点,明白爸爸不会害我,要真想害我,也不会这么久了我还一点事都没有,所以也慢慢接受吃药片。
这之后,身体果然一天比一天好。
社交也渐渐步入正轨。
可在今天,爸爸死了。
是大姨给我打电话说的。
死因是突发脑溢血。
我立马订了机票飞回来。
在飞机上,我还为即将能见到多年不见姐姐而开心。
关于妈妈,我觉得可能早就被爸爸赶走了。
毕竟他们关系不好,也确实很久没见到她了。
爸爸这几年因为网购兴起的缘故,人们都上网买自己需要的东西,又便宜又有保障,导致线下铁匠的生意越来越差,没有留下多少钱。
所以葬礼办的很简陋,还主要是大姨操办。
来的人都是他生前一些朋友,我几乎都不认识,但还是陪他们有说有笑的。
他们告诉我,爸爸这辈子最担心的就是我。
还让我每天好好吃药。
为什么爸爸要我吃药打发掉爸爸的朋友,我问了一直站在我旁边大姨,这一直以来困扰我的问题。
大姨的表情看起来很可怜我。
好像我已经问过很多遍了。
你一直都有幻想症,幻想妈妈没死,还有个姐姐,你的爸爸告诉你很多遍了,但是每次告诉你你都会发疯,跑出去大喊你爸爸杀了你妈妈和姐姐,不知道现在你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犹如晴天霹雳。
眼前顿时感到一阵目眩,差点没站稳摔了一跤。
还好大姨扶住我了。
你还是先进家里休息休息吧,别把这事太放心上。
我点点头,便在大姨的搀扶下进了屋子。
我的房间在三楼,到了楼梯口,我告诉大姨:我自己上去就好,你回去吧,关于爸爸的事,麻烦你了。
说什么呢,都是自家人,那你自己上去好好休息,有什么事记得找我,我就先去继续处理葬礼的事了。
嗯。
家里面还有很多没卖出去的铁器,堆放在四楼,因为怀念,我昨晚把他们搬了出来,拿到自己房间门口。
在楼梯上,我艰难地踏步,每走一步都感到无比困难。
一步,两步,三步...
一直走到六十多步,我才瞬间反应过来!
怎么三楼还没到!
明明早该到了才对!
我慌忙转身,想先去二楼。
但就在我转身的瞬间,我看到了我这时最不想看到的人。
是我的妈妈!
我目光始终停留在我的身上,脸上嘴角微微翘起,和记忆中门背面那张照片里一模一样。
浑身动作蹑手蹑脚,像是一直在跟踪我!
我的心咯噔一下,记起大姨和我说的话。
如果我真的一直都有幻想症,那这个妈妈肯定是假的,是我的幻觉。
正当这么想着,我鼓起勇气和她对视。
她的头发乱糟糟,身上穿着红色大衣,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不对!太不对了!
我的内心疯狂洗脑她不是真的,她不是真的。
但眼前的她实在是太真实了,和我平日里见到的每一个人的感觉都一样!
唯一说有点不一样的地方,那就只有她从始至终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妈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向她打招呼,希望她至少能不要再伤害我。
妈妈听见我说话后,纹丝不动,好似我不是在和她说话般。
她的眼神始终盯着我。
我也不敢再继续和她对峙,转身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上楼,都忘记刚刚是想下楼。
这一下,我上楼的时候,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是运动鞋踩踏混凝土的声音,很沉闷,没有特别用力,很自然。
可这个时候,越自然,我越害怕。
又不知走了多少步,我开始大步向上跑,希望能甩掉妈妈。
我跑的气喘吁吁,回头看眼她。
此时我还抱着已经甩掉她的幸运。
回头一看,妈妈依然是蹑手蹑脚的样子,看着我。
我浑身发抖。
连休息都顾不上,继续向上走。
走到一半,我实在太累,抬头看看是不是真的阶梯无穷无尽。
抬头后,我看到三楼明明就在上面。
我还没来的及高兴。
栏杆旁,顿时冒出一个人!
这个人长的和我一模一样!
他的嘴诡异地笑着,好像一个小孩子看比自己同龄人小的眼神一样。
时刻准备捉弄他。
我终于害怕了,后面跟着妈妈,上面被自己看着。
这一切都太诡异。
我学着小时候爷爷奶奶的样子,说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朝他喊,让他回去:你在这干什么你个脏东西赶快滚!别逼我使用物理攻击干死你!
楼上那个我听到我的喊声后,缩了回去。
我还以为这这招管用。
谁知,还没过三秒,他又回来了。
同时手里还拿着两把斧头。
我还没搞懂为什么要拿斧头,他就用力把斧头朝我脑袋狠狠扔了过来。
我只能下意识躲避,心里紧张的要死。
担心自己是不是惹上反社会人格了。
斧头在他手上像是源源不绝,扔下的斧头一直没停过。
我边躲斧头,边朝楼上继续赶着路,也不忘回头撇一眼妈妈。
妈妈笨手笨脚地跟在我屁股后面,嘴上一直保持瘆人的微笑。
在我又撇了一眼妈妈的时候,转头,眼前突然出现一把斧头,狠狠砸中我的脑袋,把我的视线一分为二!
我却并不觉得疼,可内心也被吓破胆,以为自己要死了!
晶晶!晶晶!快醒醒!
大姨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徘徊。
我听着声音,瘫软在地,看着身后的人走到我的身边。
奇怪的是,明明刚刚是妈妈在跟着我,这时却突然变成姐姐了!
她温柔地抚摸我的脸。
我顿时感到一阵睡意,不一会睡了过去。
一睁眼,我身边被围了一堆人。
离我最近的是我的大姨,她满脸担心地看着我。
晶晶那!你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大姨语气急促地说道。
可能中暑了吧,最近天这么热。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着。
我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还在楼梯上。
不过是躺在楼梯休息层,刚刚睡过去的时候是在楼梯踏步上。
外面天也已经黑了,还夹杂着稀稀拉拉的人声。
大姨,发生什么了我虚弱地问道。
你应该是中暑了,刚刚叫你过去吃晚饭一直没有听见你答应,我就猜到你出事了,赶紧跑了过来,发现你倒着躺在楼梯踏步上。大姨说道。
我满脸不好意思地起身,觉得刚刚的一切应该是梦,衣服浑身被那个奇怪的梦吓的湿透了。
我没事大姨,晚饭我就不吃了,我先回去休息了,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大姨看我想要走,连忙扶着我。
还是我扶你上床吧,你这样子可担心死我了,从小身体就不好,还喜欢死犟。
这次我没有拒绝大姨,因为我实在没有力气再说话了,能站起身就已经用尽全身李奇微。
大姨扶着我走进房间,躺到床上,帮我盖好薄被子。
我去给你盛点饭吃,不吃饭怎么行,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大姨做事向来不喜欢询问别人意见,自说自话后就跑下楼给我盛饭。
我闭上眼睛,享受难得的清闲。
还没几分钟,门突然响起敲打的声音。
我奇怪大姨这么快就回来了。
门没锁,大姨。我大声喊道。
敲门声没有停,一直在敲,声音不大,却很烦心。
大姨我又喊了一声,见还是不进来,便感到奇怪。
我艰难起身,扶着墙,打开门。
刚刚还在睡觉,眼睛还是有些朦朦胧。
我只看到一团红。
揉揉眼睛,再仔细看了看。
是妈妈!
她的露出我从未见过的狰狞笑容,手中举着一把锋利无比的斧头!
我的内心顿时涌现一股恐惧的情绪。
妈...
话还没说完,妈妈一斧头劈下
我本以为这还是梦,这下应该要醒了,可却慢慢感到一阵目眩,耳边传来耳鸣,血从我的眼前流过。
渐渐,我感觉自己站不稳,一股脑栽在地上,没了生息......
......
大姨盛好饭,小跑地端上来。
来到房间门口,看着门缝流出的红色液体,心里顿感不妙,产生一种不好的猜想。
她一只手端着饭菜,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慢慢推开房门。
手里的碗在她看到里面一幕的时候,瞬间颤抖着掉落。
她刚刚推门的那只手捂在嘴前,身体颤抖。
她看见,我手拿着斧头把柄,靠在床边。
斧头深深砍进我的脑门上,我的眼球泛白,嘴巴夸张地张大,嘴里面流着口水。
一切的景象都表达着,是自己把自己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