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和她老公大吵一架后,说想去日本散散心。
我做好攻略,定好酒店,办完签证。
可临出发前一周,我问她机票定好没有,她却跟我说她不想去了。
因为她要和她的亲亲老公一起去云南旅游。
1
我看着微信对面回复过来的白色框框,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可惜我没有看错,因为秦菲那边的消息还在不断的跳出来。
【哎呀,我好累呦,我看单程飞东京的机票就要三千,不是节假日的话几百就可以了,感觉不太划算。】
【最近工作量也好多,我回去只想躺着,太累了。】
【而且大北刚出差回来,我有点心疼他,我想在家里做点好吃的给他补补。】
提到她的老公大北,她的话题突然就打开了,跟我说：
【好羡慕你啊季若,没有老公没有孩子,虽然空落落的寂寞一个人,但胜在自由呀,不像我,大北每天回去看不见我就跟丢了魂一样,真是烦人。】
她嘴上说着嫌弃,可是那种得意炫耀的劲还是从屏幕对面扑面而来。
我看着她发过来的这些消息,深深地吸一口气才能压抑住满腔的怒火,我不明白为什么都快要出发了,她才跟我说她不想去了。
之前提议说想去日本的也是她。
那天她打电话找我哭诉她老公大北的恶行。
她是独生子女,爸爸在国企,退休后被返聘,每个月都有退休金,母亲虽然是全职主妇,但也算中产家庭了。
可她的老公大北就没有这样好的家庭条件了,他父母不知道什么工作,他上头还有三个姐姐,家里不是太富裕的样子。
从他们开始谈恋爱起,秦菲就经常在我面前吐槽她老公。
不是家里条件不好很抠,就是他那三个姐姐很不好相处,甚至在她第一次上门时,他三个姐姐就轮番给她脸色看,吃完饭还让她洗碗,而且到她离开,大北的父母都没有给她红包,还说等她和大北结婚,是要回老家来伺候他们老两口的。
我当时听的怒不可遏,苦口婆心的劝她分手。
我是个理性实际的人,我将她和大北的对比分门别类,考虑到她嫁人后的隐患,一条条列出来,她转头将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大北,嗔道：也就我瞎了眼看上你,你还不知道好好珍惜我,你看季若给我们俩的分析,你说你是不是高攀了我。
这件事之后秦菲还若无其事的继续带大北来找我吃饭,大北还当面阴阳怪气地问我为什么那么看不上他,不知道毁人姻缘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
我不太想和他打交道,后面和秦菲的联系也少了,每次她约我吃饭我都婉拒了,直到她准备和大北结婚,邀请我去当伴娘。
当时的婚礼也让人无语至极,结婚前一天,接亲的婚房还什么都没有准备,连酒店房间都没备好,来得早的亲友都挤在酒店大堂,熙熙攘攘的很难看,秦菲像个找不到头的苍蝇一样急的团团转,我让她找她老公商量,她跟我说大北在陪他朋友打牌,她不想吵他。
季若,你不懂,男人在外面我还是要给他面子的,这个时候不识趣的去打扰男人社交,多没眼色啊。
我气的想转身拂袖就走,但到底是二十多年发小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候,所以我硬生生的忍下来了。
我去问酒店前台房间还剩多少间,又和秦菲盘了一下她有多少朋友亲戚需要住酒店,还好不是旺季,这家酒店两公里外还有另外一家酒店,我赶紧去那个酒店订房间,钱还是我出的——只不过不是接亲酒店,而且有一段距离,住在这家酒店的亲朋好友不太方便安排,搞的好像有亲疏之分一样,会让住这家酒店的人心里不痛快,说不定私底下还会讨论主人家办喜事做事不靠谱。
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不容易将她的亲戚安顿下来,又要布置她的新房,这种明明应该至少提前一周准备的事,她是什么都没干,布置的气球和一些其它装饰还是我搜半天加不少钱才同城急送过来的。
时间本来就比较赶,新郎那边的伴郎团及新郎本人都一直找不到影子,只有我们三个伴娘不停的在打气球,裱花布置房间,准备明天的接亲流程,打着打着另外两个伴娘就和秦菲簇拥到一起,去看她的婚纱照,嘻嘻哈哈闹成一团。
那天我累的腰酸背疼,等到大晚上终于忙好了,大北和他的伴郎团才姗姗来迟,说要出去吃饭,我实在太累了,只想去酒店房间休息,然后秦菲私底下找到我,犹豫着咬唇吞吞吐吐的说：
季若,我有个大学同学突然来了,她之前跟我说有事来不了的,所以我没准备她的房间。
而且,而且她说想当我的伴娘,可是伴郎团只有三个人,伴娘多了一个。
我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她在问我怎么解决,直到看到她哀求的神色：
季若,你……你能不能把伴娘的位置让出来给她
……
她像以前一样撒娇拉住我的袖摆晃：
我只有和你关系最最最最最好了,你也是对我最最最最最最无敌好的那个,我知道只有找你你才不会生气,好季若,求求你帮帮我好不好
我这个大学同学的爸爸在大北老家当个官,我还想攒个契机托她爸爸给大北换个工作,这么好的人脉我不想错过。
我当时大概是太累了,累到麻木所有的情绪都有些失调了,我气急反而笑出来,只是看着她,平静的问：所以你让我把伴娘的位置让出来给她是吗
三个伴娘,她唯独选了我,连她自己也说,我是对她最好的一个。
我笑笑,已经不想再去争辩任何事情了,她明天就是婚礼,我也实在不想在这个当口做这个扫兴的人,所以我疲倦妥协的开口：
今天你婚前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也算全了你的体面,你明天结婚,我不想在今晚起争执让你不开心,秦菲,祝你新婚快乐吧。
说完我转身就走,准备去楼上房间休息,明天观完礼就走人。
她却在背后叫住我,为难的说：
季若,你……你可不可以去那个酒店啊,你这个房间,我想腾给我大学同学……
我气笑了,转身看着她,最后到底没说话,上楼收拾完行李我直接去机场过的夜。
她一条消息都没有给我发。
大概是在忙着当她的新娘子和笼络她那个有个当官爸爸的大学同学吧。
后来我在她朋友圈看见她发的婚礼朋友圈,除了一张和伴娘的合照,剩下全是她和她老公大北的照片,她配文：
【最好的都在身边,感恩感谢】
我气的手都在发抖。
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和她联系。
在她婚礼后的一个月,她大概忙完了,想起我来了,开始找我聊天。
我一条消息都没回。
后来太久太多条消息没回,她才开始慌起来,给我打电话,留言,直到在那边哭的歇斯底里：
季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我当时是真的没办法了,你一直对我那么好,不就是临时换你伴娘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果当时是你这样求我,我肯定二话不说就会答应你的啊。
我真的想不通,这又不是什么多大点的事,你就为这芝麻大点的事不理我了吗
我沉默没有说话。
她好像还不明白,我永远也不会那样对她,要求她。
她在那边哭的真心实意。
我叹口气。
我其实在机场的那一夜就已经下定决心这段友情也就这样了的,可二十多年的好朋友,到这一步其实也挺可悲的,我们从四、五岁时就开始在一起玩,小时候我身体不好,她一直帮我赶欺负我的小朋友,带我玩,后来我爸妈离婚,也是她陪在我身边。
那些让我感动的一点瞬间掺在对她失望的累积里,总让我对她狠不下心来。
过了很久,我才冷淡地回了一条：
【没看见。】
她在那边破涕而笑,说：
【你原谅我了对不对季若】
【我就知道季若,你肯定不会真的生我气的,亲亲·jpg。】
2
那之后就算恢复联系,只不过我从来不主动找她,每次都是她发来一长串,我回几句。
但她不以为意,只是一直发,一直来找我。
我冷眼冷淡。
人与人之间,一旦隔阂起来,就很难回到从前,我也很难再像以前那样对她掏心掏肺。
老实说,这其实要是我任何一位其它朋友,我早都已经拉黑懒得理了。
我本来就不是脾气和耐心很好的人。
只是秦菲陪我走过我太长岁月,我父母离婚那段叛逆时期,是她陪我走出来的。
而且距离也远了,她和许北结婚后就搬到了男方的城市,她爸爸妈妈给她凑钱在男方城市付首付买了套房和一辆车。
可能距离会让人对很多事情变得宽容,所以在表面上,我对她好像还跟从前一样。
刚开始的新婚甜蜜期之后,秦菲又开始经常和我抱怨她的老公许北。
只是以前抱怨的是情侣之间的不解风情,现在抱怨的是他和他的整个家庭。
【我们结婚因为我爸坚决反对,所以他爸妈才松口给了16.6W的彩礼,但是跟我说要等到生出孙子这个钱我才能动。】
【他那几个姐姐也是挺有意思的,我和大北婚礼刚结束,礼金我还没摸到,他二姐就从大北爸妈那里把钱借走了,我爸妈这边收的礼金都知道给我和大北当买房首付。】
【更有意思的是,我爸妈给我买这套房的时候,大北家什么都没表示,他爸妈连一万块都没拿出来。】
【现在我陪着大北在B城工作,我妈心疼我,给我买了一辆车,我方向盘只摸过一次,大北说我开车不稳当,现在这辆车是他在开,我每天来回通勤四个小时上下班。】
【我工资还比他高。】
【他还不知道珍惜我,真是烦死了每天。】
说完这些她跟我说：我真是大北能娶到女生中的天花板了,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结这个婚。
这话在她结婚前她就跟我抱怨过无数次了,每次她都会在跟大北闹完矛盾后来找我吐槽,然后总结似的愤愤不平的说：我是他这个条件能接触到的女生的天花板了,他竟然还这样气我。
那时候我每次都是苦口婆心,从人品到对事情的处理手段劝她慎重考虑大北,分析他们之间的差距,她总是微昂下巴,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好像解气或者优越感得到证实一样,问我：季若,你也觉得他配不上我哦。
然后第二天,她就会和大北重归于好,还会不断的跟大北重复：你看,我朋友都说你配不上我,我和你谈恋爱是你的运气
,你还不知道好好珍惜我。
大北每次都信誓旦旦的发誓答应好,然后下次再重复惹到秦菲。
现在秦菲跟我吐槽这些事情,我已经不会跟她说大北的不好了,说了她反正也不会听,转头就又是我们家大北、我们家大北。
我只是耐心的从她的立场给她一些参考建议。
比如这个事怎么解决,那个事怎么处理会比较好。
不仅要考虑她的处境立场,还要注意分寸,免得被婆家拿住把柄,在外说新娶回来的这个媳妇如何如何。
我不知道秦菲有没有听进去,因为她每次都是回复好好,然后转头在朋友圈发和她老公秀恩爱的九宫格。
后来我就实在懒得说了,也实在累了,所以我现在只是偶尔应和两句,表示我在听,有时候我实在不想回,就发万能的表情包。
时间久了她可能感觉到我的敷衍,或者没能从我这得到什么情绪价值,渐渐就不和我说这些了。
刚好,她不和我说这些,我们的友情还能苟延残喘着继续下去。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打电话来,我还没开口,那边就是一阵痛哭：
季若,我真是气的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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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事情我是在她断断续续的哭诉中捋清的。
矛盾还是那些矛盾,大北婚前婚后都没房,他们结完婚是租房子住的,因为秦菲的房子还在装修。
反正这个房子装修期间秦菲就一直有些不满,因为她婆家不仅买房的时候没有出力,装修的时候也更是什么表示都没有,而她不仅每天来回四个小时上班,还要天天跑新房去盯装修进度。
大北每天都要加班到很晚,经常不回来,有时候不需要加班,就是出去和他的那些朋友喝酒打牌,这次因为房子装修和她婆家不给钱的事两个人发生口角,大北一摔门,径直走了。
秦菲在那边哭的很委屈：
我每天这么累这么忙是为了谁我现在连买两百的衣服都要斟酌很久还不敢下手。
如果不是嫁给他,我现在自己一个人不要过的太自由,现在来到他家这个小城市,做一份早八晚十的工作,连假都不敢请。
我为他牺牲付出这么多,他家里还一点忙都帮不上。
好了,现在我房子快装修好了,我爸妈给的钱,大北大姐又跟大北说,想把她儿子送来我这,因为我这房子是学区房,大北竟然同意了。
她在那边越说哭的越厉害,当时是凌晨三点,我六点还要起床去出差见一个重要的客户。
而且这些事,怎么说呢,在她结婚前我已经提醒过她无数次了。
说的我都已经累了。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她自己选择的人。
当时也不知道是疲倦还是不耐烦,我忍不住说一句：
你老公家庭状况你又不是结婚后才知道,婚前怎么说你都不听,婚后爆的这些雷你难道没有预料到吗
她其实也知道,她和大北还谈恋爱的时候就经常在我面前说她想分手,大北配不上她。
一开始我还当真,只不过反反复复的她最终还是嫁给了他。
那边停顿片刻,随即哭的更厉害了,从吐槽大北一家到埋怨我怎么这么冷血无情,她被老公婆家欺负,来找朋友倾诉,我还这样对她。
我也变了等等之类的。
我揉揉额角,强迫自己清醒,也有点暗悔自己失语。
她现在嫁到异地,大北家里人做的事也实在让人生气,她受了委屈我还这样说她,确实不太好。
所以我按压住脾气和性子,温声细语的劝她,等好不容易挂上电话,已经快五点了。
我匆匆眯一会儿,就起床去赶航班。
等下航班,收到秦菲的微信,她跟我说她想通了,她这样省吃俭用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后面是几张截图,她跟大北的聊天记录,她说车子她要收回自己开,装修那些事她也不想管了,后面如果大北家不采取行动,她就离婚。
大北没有回复。
不过秦菲言语行动间好像想开了一样。
我还有点欣慰,最后她说：季若,你陪我去日本散散心吧,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准备出去玩冷静一下,
过几天就是端午连着周末,你陪我去日本玩吧。
我想好了,现在还没孩子他们家就这样,等我生了孩子我估计会更惨。
我才不要省钱了。
我有些犹豫,因为我假期已经和朋友约好了度假,只不过秦菲这边情况特殊,她如果是真的破釜沉舟,确实需要出去散散心。
我没犹豫太久,说好。
后面几天秦菲没再找我吐槽,我也需要专心的处理工作,好腾出假期陪秦菲去日本。
那几天我们好像回到了她还没谈恋爱之前。
因为行程定的时间比较赶,所以我赶紧定攻略,秦菲想去的几个点比较分散,还从东京到北海道到大阪,因为正好赶上节假日,所以酒店和机票都比较贵。
我挑了几家发给她确认,她这次很爽快,说：可以,我这次预算很多,我想通了季若,我不想再省钱了,省来省去的也不知道便宜谁,我要出去潇洒,我要挥霍。
我要让大北知道,我也会花钱。
说完又是一张聊天截图,大北一直没回她,好像也没回家,她在最新一条消息中冷冰冰的跟大北说：
我端午和季若去日本,你自己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大北这次回了个哦。
我顿了顿,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但是秦菲跟我说：季若,你先定酒店吧,我今天就去办签证啦,然后我们再看看机票,真期待日本行,我们要一起出去玩啦。
她说的这样笃定,我放下心,定好酒店,然后办好签证。
后面几天她都没有来找我,我刚好也因为事情比较忙,在出发前最后一次联系是我将航班的截图发给她,问她想什么时候落地,她跟我说：
你先定季若,我现在在上班呢,晚点我根据你的航班确定我的时间。
我不疑有他,定下航班后发了截图给她,等我下班后她都没有回复我,我不放心,又问了她一句,她回了我一个OK。
后面我就在准备出行事宜了,秦菲出去向来是不会做攻略,除了衣服她不会带任何东西,所以每次都是我准备。
万事都准备妥帖的时候,我看到她朋友圈,是晚上酒店坐地铁的自拍,配文说：
【为了最爱的人,再累也值得。】
我心头一跳,发消息私聊她：你车呢
她半天回我：
啊车又给大北开啦,他每天上班也挺辛苦的,况且我车技不太好,还是给他开吧。
……
我顿时无语,心头的不妙越来越大,问她：你日本还去吗
果然不出所料,过很久后,她回我：我不去啦,好浪费钱啊。
可以想象我当时的怒不可遏,她噼里啪啦的又说了一大堆,我问她：
你究竟有把我当朋友吗
她很快回：
当然啦,季若,你一直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我气急反笑：是吗
你从来都没想过去日本吧只不过用这个来拿捏你老公认错,让你老公知道你也可以花钱也可以出去玩,车子是你的,你想给他开就给他开,想收回就收回,等你老公理你了,你就立马顺杆往下爬,你宁愿自己坐四个小时地铁也把车给你老公开,你哪里舍得你的亲亲老公吃苦呢你也根本没想去日本吧只是利用我,你有没有想过我定了酒店,定了机票,买了那么多出行的东西,还带着你那份,还花了那样多的精力和时间做攻略定行程,更别提我前段时间为了腾假期陪你出去玩,连续工作了两周。
你老公是人,朋友就不是人了是不是
她还在那边说：
不是这样的季若,你误会我了。
我笑起来,终于心灰意冷：别说了秦菲,我忍你很久了,这些损失我也懒得找你赔了,我们二十多年的朋友也就到这里吧,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过了很久,她发来一个难过的表情,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一句话都懒得再说,将她的所有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4
拉黑她之后我就去处理酒店和机票,只是临近出发日期,还是节假日,机票的退票手续费一大半就不说了,还有两家酒店不支持退房。
我算了一下损失,感觉实在太不划算,所以将机票和酒店截图发朋友圈,问：
【临近被鸽,退了太浪费,有没有朋友想去日本,我包酒店。】
很快收到很多朋友私信,之前那个本来和我约好的朋友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了之后她也怒不可遏：亏你为了她之前爽约对我那样愧疚,还给我送礼物道歉。
我们那还是行程没定的呢,这机酒都定了她还能干出这种事,我真服了。
她压根没买机票吧,真坑人这人。
可惜我另外约人了,不然我就跟你一起了,帮你A房费,不然你一个人承担我感觉还是有点贵。
我回个笑脸：没关系,花钱也算认清一个人,没下次了。
她为我担忧：可是后天就出发了,想跟你去的也来不及去办签证了。
刚收到消息,就收到一条私信。
是我的高中同学,一个很内敛文静的学霸。
她问我：hi,你找到人了吗
刚好我没想好去哪,我日签是三年的,方便立刻就走,我们一起吗
不过房费我们一起A吧,
我本来就想去日本,现在还不用操心行程攻略,算我占便宜了。
我连忙回：那多不好,那我请你吃饭吧。
这顿饭钱是我预留好的,本来打算请秦菲的。
她也挺爽快的,说：好啊,那我去买机票,我看你截图,我们一个城市出发诶,到时候机场见。
我和孔慧的旅游堪称美好。
我们俩性格都属于不事儿为对方考虑的那种,所以相处起来格外的合拍,我请她吃大餐之后,她大约觉得不太好意思,又回请了一顿,我们聊很多东西,三观也意外的相和。
我一般和朋友出去都属于体贴照顾别人型,这次反而体会到一把被人照顾的滋味,因为这次体验太过美好,所以最后快要回去了我还有点舍不得,孔慧笑眯眯的看着我,说：下次我们再一起出来好了。
临走前一晚,我们躺在床上聊天,很晚她才问我：
你这次日本,是不是本来打算和秦菲一起的
我们都是高中同学,但我还是有点疑惑：你怎么知道
她犹豫一会儿：我看见了她的朋友圈。
因为已经把人拉黑了,所以我没看见,本来是打算再也不相往来的人,但到底还是有点好奇,孔慧将手机拿给我看。
秦菲的朋友圈是全部可见,最新的几个朋友圈定位云南,我看了一下,配图是她和她老公,前几天定位还是开开心心的,最新一条好像又吵架了,一条【我真的失望了】的文字,连图都没配,不知道她和她老公大北又发生什么事了。
我翻到几天前,她将我们决裂前的聊天记录截图发了朋友圈,只是掐头去尾和马赛克,所以聊天记录变成了：
我：【你日本还去吗】
她：【我不去啦,好浪费钱啊】
我：【你究竟有把我当朋友吗】
她：【当然啦,季若,你一直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我：【马赛克马赛克】
【你老公是人,朋友就不是人了】
她：【不是这样的季若,你误会我了。】
我：【别说了秦菲,马赛克,我们二十多年的朋友也就到这里吧,你以后别来找我了。】
她这条朋友圈配了个难过的表情,说：二十多年的好朋友吃老公的醋怎么办可惜我有相伴一生的人了,真希望她能早点找到一个男朋友。
老实说,这条朋友圈看得我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蹭蹭上来了,这意味不明的朋友圈搞的我像在争风吃醋、无理取闹、没人陪只能缠着她的小可怜一样,对于其它的事情她是一个字都不提。
我忍了又忍,直到孔慧说：都过去了,我当时就想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过来主动找你。
我想了想,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将完整的聊天记录发出,配上不能退房的订单,还有这几天玩的很开心的照片,我配文：意外碰上合拍的朋友,玩的很开心,不再规划内的惊喜,还要感谢某人临时放的鸽子。
很快有我和秦菲共同的朋友评论：
【】
【原来是这样,怎么和我在秦菲那边看的不一样】
【断章取义原来是这样来的】
【牛逼】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啊】
【之前好像看过对面视角,好一个倒打一耙啊】
……
还有不少朋友私聊安慰我,我翻了翻,其实刚才发这条朋友圈是在气头上,如此看见这些安慰,突然觉得有点没意思。
二十多年的朋友,到头来因为这样无语的事情落到这个地步,还让这么多人看笑话,实在令人意兴阑珊。
不过这一桩桩一件件确实让我下定决心彻彻底底地和秦菲再不往来。
从此尘归尘、土归土。
各走各路,祝她以后她觉得她值得的牺牲都能得偿所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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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秦菲再也没有过联系了。
后来她换小号来申请加过我几次好友,我没有回她,渐渐的就淡了。
后来在高中群里看见有人吐槽过秦菲,是秦菲发给她和她吐槽她老公的记录,群里都在阴阳怪气的嘲讽秦菲,后来秦菲出现,在群里和发聊天记录的这个女生撕了几千条,说她不尊重她的隐私,把她和朋友倾诉的东西到处发。
那女生也不甘示弱,讥讽她可笑。
我看了一眼,还是那些歪缠的家长里短,秦菲过的很不好的样子,加上怀孕,在微信里吐槽老公吐槽公婆吐槽三个大小姑,还说自从自己怀孕,大北就再也不装了等等之类的。
群里的人都当笑话看,围观两个人的撕逼,我划拉两下,退群了。
曾经那样漫长一段的友情,渐渐消散,就像一条分岔的路,我和秦菲,早已经不再同一条路上。
我只能祝她,希望她不要后悔,她亲自选择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