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沈墨扭曲的脸,喉间溢出几声干涩的笑,胸腔却像被锈刀反复剜着。十年光阴砸在秦慧娴身上,换来的是她柜子里没拆封的爱马仕吊牌,是车库里崭新的保时捷副驾永远坐着黄毛男,是房产证上被偷偷加上的陌生名字。最讽刺的是那孩子软糯糯喊他
爸爸
时,秦慧娴正和杨威在酒店开着总统套房。
1
前世经历
雨水顺着墓碑缓缓流下,沈墨跪在父母坟前,浑身湿透却浑然不觉。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墓碑上父母的照片,那上面的笑容永远定格在了五十岁。
爸,妈...儿子对不起你们...沈墨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手机突然震动,是秦慧娴发来的消息：我怀孕了,杨威不认账,你能不能...
沈墨盯着屏幕,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十年了,他给秦慧娴当了十年接盘侠,给她买包、买车、买房,甚至替她养她和杨威的孩子。而他的父母,因为他的不争气,因为替他偿还赌债,活活累出了心脏病。
砰！
沈墨一拳砸在泥泞的地上,指节渗出血丝。他想起三个月前医生的话：你父亲如果及时手术,本可以...
本可以活下来的。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医院：沈先生,苏小姐的遗体...
沈墨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阵发黑。苏音雪,那个被他毁了人生的女孩,最后竟然为了救他,被卡车...
我马上过去！他跌跌撞撞地冲向马路,雨水模糊了视线。
刺目的车灯,尖锐的刹车声——
沈墨猛地睁开眼,阳光透过教室窗户洒在课桌上。他茫然四顾,熟悉的教室,熟悉的同学,黑板上写着距离高考还有90天。
我...重生了
沈墨！发什么呆呢一个纸团砸在他头上。沈墨转头,看到后排的杨威正冲他挤眉弄眼,放学帮慧娴把作业写了,她今晚要和我去看电影。
沈墨的心跳骤然加速。前世这一天,他不仅帮秦慧娴写了作业,还偷偷往她抽屉里塞了一盒进口巧克力。而那天晚上,杨威和秦慧娴在电影院里...
你自己写。沈墨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不像话,我没空。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秒。杨威的表情像见了鬼：你说什么
我说,沈墨一字一顿,你自己写。
下课铃响起,沈墨抓起书包冲出教室,他需要新鲜空气。走廊拐角处,他差点撞上一个娇小的身影。
对不起...女孩低着头,长发遮住了半边脸。
沈墨僵在原地。即使只看那半张脸,他也认得出——苏音雪,那个被他毁了清北梦,毁了寻亲机会,最后为他而死的女孩。
没关系。沈墨听见自己声音发颤,你...没事吧
苏音雪惊讶地抬头,清澈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前世这时候,沈墨应该对她恶语相向才对,因为上周他刚和同学打赌要搞定这个书呆子。
我...我没事。苏音雪后退半步,警惕地看着他。
沈墨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他注意到苏音雪手里拿着高三物理竞赛的报名表,边缘已经皱巴巴的,显然犹豫了很久。
你要参加物理竞赛沈墨轻声问,去年你不是拿了省一等奖吗
苏音雪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怎么知道
因为前世我为了讨好秦慧娴,故意在你决赛前弄脏了你的竞赛资料。沈墨在心里回答,嘴里却说：听老师提起过。我觉得你很有希望进国家队。
阳光照在苏音雪脸上,她微微红了耳尖：谢谢...但我还在犹豫。
别犹豫。沈墨脱口而出,你比任何人都优秀。
这句话让苏音雪彻底愣住了。她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远处传来秦慧娴的声音：沈墨！你给我站住！
沈墨回头,看见秦慧娴气势汹汹地走来,杨威跟在后面一脸幸灾乐祸。前世这个时候,他应该屁颠屁颠迎上去才对。
音雪,沈墨突然压低声音,放学后能等我一下吗我有事想和你说。
苏音雪的手指绞在一起：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沈墨看着她的眼睛,关于...你的亲生父母。
苏音雪的脸色瞬间变了。她是被收养的,这件事全校没几个人知道。
秦慧娴已经走到跟前：沈墨！你竟敢拒绝杨威谁给你的胆子
沈墨平静地转身：我的作业我做主,有问题
秦慧娴精致的脸蛋扭曲了一下：你...你吃错药了
可能吧。沈墨笑了笑,病好了而已。
他侧身让过秦慧娴,走向教室。身后传来杨威的嗤笑：装什么装,明天就得跪着求慧娴原谅。
沈墨没回头,只是举起手挥了挥：拭目以待。
放学后,沈墨在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等到了苏音雪。她背着旧书包,脚步迟疑。
你真的...知道我亲生父母的事苏音雪开门见山。
沈墨点点头：你左肩胛骨有个月牙形胎记,对吧
苏音雪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捂住肩膀。这个胎记连她养父母都不知道。
我还知道,沈墨轻声说,你书包夹层里藏着一张老照片,是你一岁时和亲生母亲的合影。
苏音雪的眼泪瞬间涌出：你怎么会...
给我一周时间。沈墨认真地说,我会帮你找到他们。但前提是,你必须参加物理竞赛。
苏音雪擦了擦眼泪：为什么帮我上周你还...
因为我是个混蛋。沈墨苦笑,但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远处,秦慧娴和杨威走出校门,看到这一幕后停下脚步。秦慧娴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沈墨居然在和那个书呆子说话,还笑得那么温柔
明天见,音雪。沈墨故意提高声音,记得吃晚饭,你太瘦了。
苏音雪红着脸跑开了。沈墨转身,正好对上秦慧娴喷火的眼睛。
沈墨！你什么意思秦慧娴冲过来,你竟然和那个丑八怪——
秦慧娴。沈墨打断她,从今天开始,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爱和谁看电影都行,别来找我写作业了。
杨威一把揪住沈墨的衣领：你他妈找死是吧
沈墨平静地看着他：松手,否则我现在就给校长打电话,说说你上周在器材室对高一女生做的事。
杨威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脸色煞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事多了。沈墨整理了一下衣领,比如你爸公司偷税漏税的事。
看着两人仓皇离去的背影,沈墨长舒一口气。他掏出手机,删掉了秦慧娴的所有联系方式,然后打开浏览器,搜索苏氏集团
二十年前丢失的女儿。
屏幕上跳出苏氏董事长夫妇的照片,沈墨眯起眼睛——那眉眼,活脱脱就是苏音雪的翻版。
这一世,我一定让你回到家人身边。沈墨轻声承诺,还有你的清北梦,你的人生...我都会还给你。
回到家,沈墨翻开尘封已久的课本。前世他高考只考了300多分,而苏音雪原本能上清北的分数,却因为被他捉弄导致考试失常...
书桌上摆着全家福,父母的笑容那么年轻。沈墨轻轻抚摸照片：爸,妈,这次儿子一定让你们骄傲。
2
重生改变
清晨五点半,沈墨被闹钟惊醒,窗外还是一片漆黑。他猛地坐起身,手指深深掐入掌心,疼痛感让他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真的重生了,回到了高考前三个月。
书桌上摊开的物理课本还停留在第一页,那是前世他从未认真翻过的领域。沈墨打开台灯,暖黄的光线下,他盯着自己十八岁的手——没有后来因酗酒留下的颤抖,没有替秦慧娴打架留下的疤痕。
这次不一样了。他喃喃自语,翻开笔记本写下高考逆袭计划。
前世他高考只考了328分,连三本线都没过。而那年高考后,他在酒桌上听命题组一位远亲透露过几个关键信息——作文题与危机与机遇有关,理综生物部分重点考察光合作用过程...
叮——手机震动,是秦慧娴发来的短信：昨天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今天必须帮我写英语作业,否则永远别想和我说话。
沈墨盯着屏幕,嘴角扯出一个冷笑。前世收到这样的消息,他会欣喜若狂地立刻回复,甚至还要加上几个讨好的表情包。现在他只回了一个字：滚。
发完就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专心背起英语单词。六点半,他准时出现在小区门口早餐摊。
小沈今天这么早卖煎饼的大婶惊讶道,还是老样子加两个蛋
今天只要一个蛋,多加生菜。沈墨递过钱,前世他因为秦慧娴一句喜欢壮一点的,硬是把自己吃成了脂肪肝。
到教室时才七点十分,空荡荡的教室里只有一个人——苏音雪。她坐在靠窗位置,晨光透过玻璃在她身上镀了一层金边,纤细的手指正快速翻动一本竞赛题集。
沈墨站在门口,心跳突然加速。前世他从未注意过,原来晨曦中的苏音雪这么...耀眼。
早。他走到她前排位置,故意反着坐下,面对她。
苏音雪明显僵了一下,手指捏紧了书页：早...早上好。
在准备物理竞赛沈墨看到她桌上摊开的正是那本著名的《奥赛经典》,前世他故意把咖啡泼在上面的那本。
苏音雪警惕地看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上周你还...
上周我是个混蛋。沈墨直视她的眼睛,我向你道歉。从今天开始,我想认真学习了。
苏音雪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小鹿。她咬了咬下唇：你...认真的
比高考还认真。沈墨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笔记,这是我整理的物理知识点,能帮我看看哪里有问题吗
苏音雪迟疑地接过笔记,翻开第一页后表情立刻变了：这些公式推导...全是你自己写的
沈墨点点头。前世他虽然荒废学业,但大学毕业后为了找工作,曾疯狂补习过一段时间。
推导过程基本正确,但这里...苏音雪不自觉地进入讲解状态,指着其中一行公式,应该用积分而不是微分。
她的声音轻柔但清晰,讲到关键处会不自觉地皱眉,鼻尖微微皱起的样子让沈墨看得入神。
听明白了吗苏音雪抬头,正好撞上沈墨专注的目光,耳尖立刻红了。
明白了,谢谢。沈墨微笑,放学后能再请教你几道题吗
苏音雪犹豫了一下：为什么突然...
因为我听说,沈墨压低声音,今年物理竞赛省队可以直接保送清北。
苏音雪的手指猛地一颤。这正是她拼命准备竞赛的原因——养父母家境普通,保送是她上名校的唯一机会。
你...怎么知道我的目标她声音发紧。
沈墨没有回答,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崭新的《量子物理导论》：听说决赛会考这个,图书馆只剩这一本了。
苏音雪盯着那本书,表情像是看到了魔法。这本定价198元的专业书,对她来说是奢侈品。
借给你。沈墨把书推到她面前,条件是教我物理。
教室门突然被推开,秦慧娴尖细的声音传来：哟,沈墨你改追书呆子了
沈墨头都没回：早读要开始了,回你座位去。
全班哗然。秦慧娴站在原地,精致的脸蛋涨得通红：你...你竟敢这么和我说话
不然呢沈墨终于转身,要我跪着说
几个男生发出嗤笑,秦慧娴眼泪瞬间涌出,转身跑回座位。杨威恶狠狠地瞪着沈墨：你等着。
班主任林老师走进教室,早读铃准时响起。沈墨转回身,发现苏音雪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别担心。他小声说,他们欺负不了我。
更欺负不了你。他在心里补充道。
上午第三节是物理课,老师宣布下周一进行月考。沈墨注意到苏音雪听到消息后,手指不安地摩挲着那本《量子物理导论》的书脊——竞赛就在月考后的周末,她必须做出选择。
下课铃响,沈墨迅速拦住要离开的物理老师：老师,能请教您几道题吗
年近五十的物理老师推了推眼镜,惊讶地看着这个往日课堂睡觉的差生：什么问题
沈墨翻开昨晚预习时标记的难点,老师越讲解眼睛越亮：这些问题很有深度啊,沈墨,你最近开窍了
想考个好大学。沈墨坦然道。
走廊上,杨威故意撞了下沈墨的肩膀：装什么好学生谁不知道你上次物理只考了28分。
这次会不一样。沈墨平静地说。
哈！杨威夸张地大笑,该不会是想抄苏音雪的吧我告诉你,她连看都不会让你看一眼...
沈墨突然凑近杨威耳边：记得器材室那个高一女生吗她爸爸好像是个警察。
杨威脸色刷地变白,踉跄着后退两步：你...你胡说什么！
好自为之。沈墨拍拍他肩膀,走向图书馆。
午休时间的图书馆几乎空无一人。沈墨在角落找到了苏音雪,她面前摊着三本参考书,正在草稿纸上快速演算。
沈墨轻轻拉开她对面的椅子,苏音雪抬头,眼神中的警惕已经少了几分。
吃午饭了吗沈墨从包里拿出两个饭盒,我妈做的红烧排骨,太多了我吃不完。
这当然是谎话,这是他今早特意让母亲多准备的。前世母亲总抱怨他不带午饭,这一世他要好好品尝家的味道。
苏音雪盯着饭盒里香气四溢的排骨,咽了咽口水：我...我不饿。
话音刚落,她的肚子就发出一声响亮的抗议。苏音雪瞬间脸红到脖子根。
浪费可耻。沈墨把饭盒推过去,就当是辅导费。
苏音雪终于接过筷子,小口吃起来。沈墨注意到她手腕细得惊人,校服领口已经洗得发白。
竞赛准备得怎么样沈墨翻开物理课本。
苏音雪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还好...但月考...
别担心月考。沈墨压低声音,我有个提议——这周你专心准备竞赛,我帮你整理月考重点,保证不耽误你复习。
苏音雪筷子停在半空：为什么帮我
因为...沈墨看着她清澈的眼睛,突然说不出谎话,因为我知道你能赢。
苏音雪睫毛轻颤,低头扒了一口饭掩饰情绪。沈墨趁机从书包里掏出一叠纸：这是我整理的近五年竞赛真题分析。
纸张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让苏音雪倒吸一口气：你...熬夜做的
小事。沈墨轻描淡写地说,实际上他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
苏音雪突然伸手碰了碰沈墨的手腕,又迅速缩回：谢谢。
这轻轻一触让沈墨心跳漏了半拍。前世苏音雪为他挡卡车时,他都没来得及握住她的手。
下午放学时,秦慧娴和几个女生堵在教室门口。
沈墨,秦慧娴扬起下巴,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道歉还来得及。
沈墨径直从她身边走过,连眼神都没给一个。身后传来秦慧娴歇斯底里的尖叫：你一定会后悔的！你以为苏音雪看得上你这种废物
沈墨脚步一顿,转身走回秦慧娴面前。秦慧娴脸上刚浮现得意的笑容,就听见沈墨说：
我确实配不上她。他声音很轻,但全班都听得见,她是要上清北的人,而你...三本都悬吧
秦慧娴脸色瞬间惨白。这是她最痛的软肋——尽管外表光鲜,她的成绩确实连二本线都够呛。
沈墨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直奔图书馆。苏音雪果然在那里,但今天她没在看书,而是盯着桌上一张泛黄的老照片发呆。
沈墨悄悄走近,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婴儿,背景是九十年代风格的照相馆布景。
你妈妈沈墨轻声问。
苏音雪吓了一跳,急忙把照片塞回书包：嗯...养母说这是我一岁时拍的。
沈墨心脏狂跳。前世他偶然在商业杂志上看过苏氏集团董事长的专访,照片上的女人分明就是年轻时的苏夫人！
很漂亮。他若无其事地坐下,你长得像她。
苏音雪勉强笑了笑：可惜我记不得她了...
沈墨翻开课本转移话题：今天能讲讲电磁感应吗
接下来的两周,沈墨的生活规律得让所有人大跌眼镜：每天五点起床背单词,午休时间泡图书馆,放学后直奔市图书馆学到闭馆。而最令人震惊的是,他的学习伙伴竟然是苏音雪。
他俩该不会真在谈恋爱吧班上开始流传这样的议论。
怎么可能！杨威在教室里大声嘲笑,苏音雪那种书呆子,送上门都没人要！
沈墨充耳不闻,专心整理着物理竞赛的模拟题。明天就是竞赛日了,他比苏音雪还紧张。
给。他把一个透明文件袋递给苏音雪,准考证、铅笔、橡皮、尺子,还有巧克力,考试时补充能量。
苏音雪接过文件袋,指尖微微发抖：谢谢...这段时间...
别紧张。沈墨突然握住她的手,你比所有人都强。
苏音雪的手冰凉柔软,在他掌心轻轻颤抖。她抬头看着沈墨,眼睛亮得惊人：我会赢的。
第二天竞赛结束,沈墨在校门口等到天黑。终于,苏音雪的身影出现在暮色中,她走得很慢,像是踩在云朵上。
怎么样沈墨迎上去。
苏音雪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容像初绽的樱花：最后那道量子力学题...你押对了。
沈墨瞬间明白过来,激动得差点抱起她转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能行！
苏音雪脸红了,但这次没有躲开他的目光：谢谢你...没有你我不可能...
是你自己的实力。沈墨认真地说,走,请你吃麻辣烫庆祝！
周一月考成绩公布,全班哗然。沈墨从倒数一跃成为班级第25名,物理单科更是仅次于苏音雪,排在全年级第11名。
这不可能！杨威在教室里大喊,他肯定作弊了！
物理老师却当众表扬了沈墨：有些同学进步显著,说明只要努力,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
放学时,一个陌生男人拦住沈墨：同学,我是清华招生组的,能聊聊吗
沈墨礼貌地拒绝：抱歉,我现在要去图书馆。
在图书馆门口,他遇到了眼眶通红的秦慧娴。
沈墨...她声音带着哭腔,我知道错了,我们和好吧
沈墨绕过她,径直走向窗边那个专注读书的身影。苏音雪听到脚步声抬头,阳光在她睫毛上跳跃。
招生组找你了吗沈墨坐下问道。
苏音雪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清华和北大都来了...沈墨,我真的能...
你值得最好的。沈墨微笑,这才刚刚开始。
窗外,樱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为他们的新生献上的礼花。
3
风波曙光
物理竞赛成绩公布那天,整个学校沸腾了。公告栏前挤满了人,苏音雪的名字赫然排在省一等奖第一位,这意味着她直接获得了清北保送资格。
让一让！杨威粗暴地推开人群,盯着公告栏,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转身,冲着人群大喊：这成绩有问题！谁不知道沈墨天天缠着苏音雪肯定有猫腻！
人群一阵骚动。沈墨站在外围,冷眼看着杨威表演。前世这个时间点,杨威正因为打架被记过处分,而现在,由于沈墨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情,杨威依然逍遥法外。
沈墨！秦慧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虚假的关切,你快去帮苏音雪解释一下吧,大家都说...她靠不正当手段才拿的奖。
沈墨瞥了她一眼：什么不正当手段
就是...秦慧娴凑近,香水味刺鼻,她陪你睡觉,你帮她作弊...大家都这么说...
沈墨的拳头瞬间攥紧,指节发白。他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只要让苏音雪参加不了竞赛,我给你五千...』杨威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你不是认识社会上的混混吗比赛前一天...』
录音继续播放,是沈墨的声音：『杨威,你这是在犯罪。』
『关你屁事！我爸是校董朋友,谁能把我怎么样』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周围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面如土色的杨威。
精彩吗沈墨环视四周,还有更精彩的——杨威父亲公司偷税漏税的证据,我已经寄给了税务局。
杨威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突然发疯似的扑向沈墨：你他妈找死！
沈墨侧身一闪,杨威直接栽进了花坛里,狼狈不堪。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沈墨...一个轻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墨转身,苏音雪站在教学楼拐角处,脸色苍白如纸,手里紧紧攥着获奖证书。
我们走。沈墨大步走向她,挡在她和围观人群之间。
苏音雪却站着不动,眼睛红红的：他们...都那么说吗
沈墨心头一紧：别听那些垃圾话,你的成绩是实至名归。
可是...苏音雪的声音细如蚊呐,连教务处的老师都问我...是不是真的和你...
沈墨这才注意到,周围人的眼神确实不对劲,有鄙夷,有好奇,有幸灾乐祸。即使有录音证明杨威的恶意,那些肮脏的谣言依然像毒气一样弥漫开来。
跟我来。沈墨突然抓住苏音雪的手腕,拉着她大步走向行政楼。
去哪苏音雪小跑着跟上。
校长办公室。
半小时后,校长亲自带着苏音雪和沈墨来到多媒体教室。全校师生通过直播看到,苏音雪当场完成了竞赛最难的那道量子力学题目,步骤清晰,论证严谨。
同学们,校长面色严肃,谣言止于智者。苏音雪同学的实力有目共睹,任何诋毁他人名誉的行为都将受到严肃处理！
直播结束后,苏音雪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沈墨回头看她。
苏音雪低着头,声音颤抖：为什么帮我明明上周你还...
沈墨知道她指的是重生前那个沈墨对她的恶劣行为。他无法解释重生的事,只好说：人总会变的。
可是...苏音雪抬起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样你会被杨威他们...
我不在乎。沈墨轻声说,比起这个...
他犹豫了一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我查到你亲生父母的一些线索。
苏音雪猛地睁大眼睛,手指颤抖着接过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复印件,上面是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婴儿站在照相馆里,背景布上隐约可见苏氏影楼的字样。
这是...苏音雪的声音哽住了。
我比对过时间地点,沈墨小心地说,二十年前,苏氏集团董事长的女儿在满月照相时被保姆拐走,当时引起了很大轰动。
苏音雪双腿一软,差点跌倒。沈墨赶紧扶住她,感受到她全身都在发抖。
你是说...我可能是...她死死盯着照片,眼泪终于滚落,可这怎么可能...
我们可以去做DNA检测。沈墨轻声说,如果你愿意的话。
苏音雪突然抓住沈墨的手,力道大得惊人：你...你怎么找到这些的
沈墨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我叔叔在公安局工作,我请他帮忙查了当年类似的案件。
这当然是谎言。前世苏音雪死后,他在整理她的遗物时发现了那张老照片,后来偶然在商业杂志上看到苏氏夫妇的报道,才惊觉两人相貌的相似。但那时已经太迟了。
我...我需要想想...苏音雪松开他的手,把照片紧紧贴在胸前。
不急。沈墨温和地说,等你准备好了再说。
走出校门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苏音雪突然小声说：谢谢你...沈墨。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沈墨心头一暖,还没来得及回应,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喂,是沈墨同学吗一个沉稳的男声,我是北大招生办的李教授...
挂断电话不到五分钟,又一个电话进来,这次是清华的招生老师。两所顶尖学府同时盯上了他和苏音雪,这在前世简直是天方夜谭。
保送的事苏音雪听他说完,眼睛亮了起来,那太好了！你最近进步这么快,肯定没问题的！
看着她真心实意为自己高兴的样子,沈墨胸口一阵发紧。前世他到底有多瞎,才会看不到这个女孩的好
一起去图书馆他提议道,明天不是有数学测验吗
苏音雪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阳光下,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泛着金光,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美得让沈墨移不开眼。
图书馆里,他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苏音雪专心致志地解题,时而皱眉,时而咬唇,完全沉浸在数学世界中。沈墨则偷偷观察着她——她的手指纤细修长,握笔的姿势很特别,写字时手腕微微悬空,字迹清秀工整。
这道题不会苏音雪突然抬头,发现沈墨正盯着自己的笔记本。
啊哦...沈墨慌忙收回视线,对,这道立体几何...
苏音雪把椅子挪近一些,开始讲解。她身上有股淡淡的清香,像是阳光晒过的棉布混合着些许茉莉花香。沈墨发现自己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听题,只能胡乱点头。
你根本没在听。苏音雪突然停下,佯装生气地瞪他。
沈墨尴尬地摸摸鼻子：对不起,我走神了...
在想什么苏音雪歪着头问,这个动作可爱得让沈墨心跳加速。
在想...沈墨灵机一动,如果你真是苏家的女儿,会怎么样
苏音雪的表情立刻黯淡下来：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想要我
当然会！沈墨脱口而出,你聪明、善良、优秀...谁会不想要这样的女儿
苏音雪眼睛湿润了：你真的这么想
我发誓。沈墨认真地说。
苏音雪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沈墨放在桌上的手：谢谢你...为了我做的一切。
这轻轻一握让沈墨全身过电般颤栗。前世苏音雪为他而死时,他都没来得及握一次她的手。
夜色渐深,图书馆里的人越来越少。苏音雪还在埋头苦读,沈墨则悄悄用手机查询着苏氏集团的最新动态。突然,一条新闻吸引了他的注意：《苏氏集团董事长夫人住院,疑因思念失散女儿忧郁成疾》。
沈墨心头一震,正想仔细阅读,苏音雪却打了个哈欠,脑袋不自觉地往他肩膀上靠了靠,又猛地惊醒,红着脸坐直。
累了沈墨轻声问。
苏音雪点点头,眼睛因为困倦而水汪汪的：还有三道题...
明天再做吧,我送你回家。
收拾书包时,苏音雪那张老照片不小心从书里滑了出来。沈墨弯腰去捡,突然注意到照片角落里有一个模糊的标志——正是苏氏集团的logo。
这张照片...沈墨装作不经意地问,你养父母是怎么得到的
苏音雪困倦地揉着眼睛：他们说...是从人贩子手里买下我时,我身上带着的...
沈墨心头一痛。前世他不仅毁了苏音雪的学业,还故意弄丢了这张照片,断了她寻亲的最后希望。
夜风微凉,两人并肩走在苏音雪家的小区路上。这是个老旧的小区,路灯时明时暗。
到了...苏音雪在一栋灰暗的单元楼前停下,谢谢你送我。
沈墨抬头看了看这栋破旧的楼房,想起前世听说过的——苏音雪的养父母对她并不好,特别是养父酗酒成性。
音雪,他突然说,明天周六,要不要一起去趟省图书馆我查到一些关于苏氏集团的资料...
苏音雪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好。
目送她进入楼道,沈墨没有立即离开。他站在楼下,直到看见四楼某个窗户亮起灯,确认她安全到家才转身。
刚走出小区,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他面前。车窗降下,露出一张严肃的中年男人的脸。
沈墨同学男人声音低沉,能谈谈吗我是秦慧娴的父亲。
沈墨眯起眼睛。前世这位秦副局长可没少给他使绊子。
有什么事吗,秦局长沈墨故意用了这个称呼,看到对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听说你在调查苏氏集团的事秦局长单刀直入,年轻人,有些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沈墨心头一震——他怎么会知道除非...杨威告诉秦慧娴,秦慧娴又告诉了父亲。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沈墨面不改色。
秦局长冷笑一声：苏音雪的身世不是你该管的。还有,清华保送的事...你以为凭你那点小聪明就十拿九稳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沈墨反而笑了：秦局长,您知道苏氏集团每年给省里纳多少税吗如果让他们知道,有个副局长在阻挠他们寻找失散二十年的女儿...
秦局长的脸色瞬间变了。
对了,沈墨补充道,您和杨威父亲的那些'合作',税务局应该会很有兴趣。
说完,他不等对方回应,大步离开。身后传来秦局长气急败坏的声音：你等着瞧！
回到家,沈墨立刻联系了他在网上找到的一个关键人物——苏家老管家周伯。这位为苏家服务了四十年的老人,在苏小姐失踪后一直没放弃寻找。
周伯,沈墨对着电话说,我可能找到了苏小姐...对,就是肩上有月牙胎记的那个女孩...
挂断电话,沈墨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灯火。明天,他将带苏音雪去偶遇周伯。命运的齿轮,终于要转向正确的方向了。
与此同时,杨威正在一家高档会所里,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
你确定那个沈墨在查苏家的事男子眯着眼睛问。
千真万确！杨威急切地说,他还找到了什么照片证据...林叔叔,您不是一直想搞垮苏氏集团吗这可是个好机会！
被称作林叔叔的男子慢慢品着红酒：如果那个女孩真是苏家丢失的女儿...确实会打乱我的计划...
他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继续盯着他们,有任何动静立刻告诉我。
4
月牙胎记
省图书馆古籍区的灯光有些昏暗,苏音雪的手指轻轻抚过泛黄的书页,目光却不断瞟向坐在对面的白发老人。周伯——沈墨介绍说是研究家族史的专家——从她进门起就一直在颤抖,苍老的眼睛里闪烁着可疑的泪光。
这本族谱...周伯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记录了苏氏家族近百年来的血脉传承。
他推过来一张泛黄的老照片。苏音雪接过来,心脏猛地一缩。照片上是一位年轻妇人抱着婴儿,背景是苏氏皇家影楼的招牌。和她珍藏的那张模糊照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这张清晰可辨日期——正好是二十年前的明天。
这...这是我...苏音雪的声音哽住了。
周伯突然抓住她的手,老泪纵横：孩子,能让我看看你的左肩吗
苏音雪像触电般缩回手,本能地捂住肩膀。那个月牙形的胎记,连养父母都很少见到,这个陌生人怎么会知道
沈墨轻轻按住她颤抖的手：音雪,相信我。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奇异地安抚了她的不安。苏音雪深吸一口气,背过身去,微微拉下T恤领口。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她转身看到周伯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肩膀剧烈抖动。
小姐...真的是您...老人泣不成声,二十年了...老奴终于找到您了...
苏音雪双腿发软,跌坐在椅子上。沈墨迅速蹲在她面前,双手捧住她冰凉的手指。
音雪,周伯是苏氏集团的老管家。二十年前,苏家千金在满月照相时被保姆拐走。那个女孩就是你。
这不可能...苏音雪机械地摇头,却想起养父母偶尔透露的只言片语——从人贩子手里买的、带着一张照片。
周伯颤抖着掏出一部手机,拨通视频电话。屏幕上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躺在病床上,看到镜头的瞬间瞪大了眼睛。
周伯你找到线索了女人的声音虚弱却急切。
周伯将镜头转向苏音雪：夫人...您看这是谁...
病床上的女人突然坐起身,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婉蓉！我的女儿！
苏音雪如遭雷击。那个名字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记忆深处某扇尘封的门。她眼前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温暖的怀抱,轻柔的摇篮曲,还有左肩上轻柔的抚摸...
市中心医院808病房。沈墨轻声说,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去吗苏音雪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如果这是个错误呢如果那对夫妇失望了呢她突然想起养父醉酒后的咆哮：没人要的赔钱货！
我...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沈墨的手轻轻覆上她的肩膀：我陪着你。随时可以离开。
他的眼神坚定而温柔,给了她莫名的勇气。
好。苏音雪听见自己说。
出租车里,苏音雪紧贴着车窗,看着城市景色飞速后退。沈墨坐在她身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足够近给她安全感,又不至于让她感到压迫。
你早就知道了她突然问。
沈墨点点头：查到一些线索。但需要确认。
为什么帮我这是她最困惑的问题。一个月前,这个男生还跟着杨威一起嘲笑她是书呆子。
沈墨望向窗外,侧脸在阳光下轮廓分明：人总会变的。
市中心医院的VIP病房区安静得可怕。苏音雪站在808门前,手指悬在空中,迟迟不敢落下。
我该说什么她无助地看向沈墨。
沈墨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就说'我回来了'。
门内传来虚弱的呼唤：周伯是你吗
苏音雪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病床上的女人转过头来。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苏音雪看到了一张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脸——同样的杏眼,同样的鼻梁弧度,只是被岁月和病痛刻下了痕迹。
婉...婉蓉苏夫人颤抖着伸出手,又猛地缩回,我又出现幻觉了吗...
苏音雪不自觉地向前迈了一步。阳光从窗外洒进来,正好照在她身上。苏夫人的眼睛突然睁大。
那个胎记...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踉跄着扑向苏音雪,我的女儿！
两人同时跪倒在地,苏夫人颤抖的手指抚上苏音雪肩上的月牙胎记,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嚎。二十年的思念在这一刻决堤。
妈妈找了你二十年...二十年啊...苏夫人的眼泪浸湿了苏音雪的衣领,每天晚上都梦见你...
苏音雪僵硬的双手慢慢环抱住这个陌生的女人。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像是回到了生命最初的港湾。
妈...妈...这个陌生的词汇从她唇间滑出,却异常自然。
沈墨悄悄退出病房,轻轻带上门。走廊拐角处,他敏锐地捕捉到一声细微的咔嚓声。转头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仓皇逃入楼梯间——杨威。
该死！沈墨握紧拳头,却没有追上去。现在最重要的是确保苏音雪的安全。
一小时后,病房门开了。苏音雪走出来,眼睛红肿却闪着异样的光彩。她身后跟着一位气度不凡的中年男人——苏董事长,此刻却像个普通父亲一样红着眼眶。
沈墨同学苏董事长紧紧握住他的手,周伯告诉我一切。这份恩情,苏家没齿难忘。
爸,他就是我跟您说的...苏音雪的声音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帮我找回物理竞赛信心的人。
沈墨注意到她称呼爸时的自然,悬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音雪说你想报考清华苏董事长拍拍他的肩,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谢谢叔叔,但我更想靠自己的实力。沈墨不卑不亢地回答。
苏音雪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倔强的样子,和她认识的沈墨重叠在一起。
离开医院时,天空乌云密布。沈墨看了看表：还早,要不要回图书馆你的竞赛资料还在那里。
雨点开始落下,两人小跑着回到图书馆。刚进门,暴雨便倾盆而下。
看来要等一会儿了。沈墨望着窗外如注的雨水。
苏音雪却显得心不在焉,手指不停地摸着左肩的胎记位置。
沈墨,她突然问,你为什么会注意到我的胎记
沈墨早有准备：上次体育课你换衣服时,我不小心看到的。这个谎言让他喉咙发紧,但他不能说出真相——前世苏音雪死后,是替她换寿衣的阿姨发现了这个胎记。
雨一直下到闭馆时间。沈墨从包里掏出一把折叠伞：幸好我带了。
伞不大,两人不得不紧挨着走。苏音雪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萦绕在沈墨鼻尖,让他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小心水坑。沈墨自然地揽住苏音雪的肩膀,帮她避开一个深水洼。
苏音雪没有躲开,反而顺势挽住了他的手臂。两人都假装没注意到这个亲密举动,却都红了耳根。
明天...苏音雪在雨中提高声音,你陪我去见父母好吗我...我有点紧张。
当然。沈墨毫不犹豫地答应,同时把伞更多地倾向她那边,自己半边身子都湿透了。
苏音雪发现后,心疼地往他那边靠得更紧：你会感冒的。
我身体好得很。沈墨笑道。比起前世让你淋雨生病,这点湿算什么他在心里补充。
送苏音雪回到养父母家楼下时,她突然转身：沈墨,如果没有你...
没有如果。沈墨轻声打断她,快上去吧,明天见。
明天见。苏音雪犹豫了一下,突然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受惊的小鹿一样逃进了楼道。
沈墨愣在原地,雨水混合着那个轻如蝶翼的吻,让他心跳如雷。
回到家,沈墨发现母亲正在客厅等他。
这么晚才回来母亲担忧地问,全身都湿透了...
妈。沈墨突然抱住母亲。前世母亲因劳累过度去世时,他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怎么了这是母亲轻轻拍着他的背。
没什么。沈墨抬起头,笑着说,就是觉得...有妈妈真好。
深夜,沈墨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起。是苏音雪发来的短信：睡不着。养父母知道真相后很震惊,但同意我明天搬去亲生父母家。还是觉得像做梦...
沈墨回复：不是梦。晚安,音雪。
放下手机,沈墨望向窗外的夜空。明天DNA结果出来后,苏音雪将正式成为苏家千金,而暗处的敌人也已开始行动。
这一次,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