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
早在第一个人钻进来前,我就已经躲到了这里。
或者说,当火车头将那块石头砸进石门内,石块落地,发出巨大声响时,我就已经借机遮掩动静,躲了起来。
和这些人正对面硬拼?
我又不是傻子。
且不说对方人数,他们手里可还握着火器呢。
再一点,哪怕守着那个洞口,能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将他们堵在外头。
我们也出不去啊。
我们这次的首要目的,又不是为了杀人。
萧梁这会儿可能已经带着人上山了,就想来个瓮中捉鳖,把这伙人一网打尽。
我要是把他们堵外头,岂不是坏了萧梁的大计。
将他们堵墓穴里,出入口只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还是将他们堵甬道上,情况天差地别。
所以。
他们既然觉得自己撞了鬼,那我就当一次鬼。
吓唬他们一波后,直接消失在他们的眼里。
让他们找不到。
经过几次吓唬。
哪怕这会儿他们情绪已经缓过来,心里还是种下一颗种子。
稍微有点异常,就会心惊胆颤,疑神疑鬼。
而现在,这些一股脑涌入墓穴的人,一边瞧着墓里的东西,一边已经忍不住抓挠起来。
瘦猴此前留下的手段,开始发挥作用了。
当初,他在那两个瓦罐里塞了药粉。
那药粉,一旦落到人身上,就会让人浑身发痒。
若是火车头手段温柔点还好。
可他为了装逼,非得拿大锤把那两个瓦罐砸了。
这么一用力,药粉完全飞散开来。
可以说,这里头的人,一个也没落下,全沾了药粉。
就连我这个躲在洞顶的,都觉得脸上和脖子上好像有蚂蚁爬。
终于,那伙人开始察觉不对劲。
看着周围人都在抓耳挠腮,又看看自己挠着皮肤的手,脸色逐渐怪异。
“你痒?”
“你也痒?”
他们越抓越痒,越痒越抓,甚至都抓破了皮。
最倒霉的一个,脸上直接挠出一道道血痕。
瞧着简直跟鬼一样,吓了突然转身的那人一跳。
随着那人一声尖叫,周围的人全都一哆嗦。
大家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一股诡异的氛围逐渐笼罩在他们的头顶。
若是在外头,他们或许会觉得吃错了东西,碰到了过敏物,或者被人悄悄动了手脚下了药。
可经过我先前的吓唬,他们都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这时,火车头的心腹手下从主墓室里跑了出来,一边抓痒,一边报喜。
“头哥,找到棺椁了,里头好多物件,金银玉器,陶瓷瓦罐,啥样都有!”
这话一出,大家伙精神一振。
火车头一边挠着脖子,一边笑道:“这里头的空气可能变质了,得了,先去瞧瞧宝贝,尽快把东西都弄出去。剩几个人,去周围找一找,看一看。娘的,之前绝对有人搞事,老子非得把人抓出来不可!”
说罢,他带着人朝主墓室走去。
我最后看了里头一眼,轻手轻脚的爬下洞顶,一个闪身,钻出了他们凿出来的洞。
而后,我贴在石门上,悄然观察着里边。
瘦猴和巧手班可还没出来呢。
要是被那伙人发现,可就不妙了。
我得接应他们。
墓里头,大部分人已经去了主墓室。
可还是有几个人,往其他墓室钻。
想要将我找出来。
眼瞅着其中一人往旁侧一个墓室去,不等他进入,就有一老一少两个人从里头走了出来。
那人一愣,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你们什么时候进去的?”
年轻的那个往主墓室一努嘴:“他发号施令的时候呗。”
语气里带着不爽。
那人也没怀疑:“里头怎么样?”
年轻的那人说:“能怎么样?啥也没有。他么的,这次可遭了罪了,可痒死我了。”
说着,他不断往脸上抓挠。
老的那个也弯着腰,抓着后背。
那人也不怀疑,说道:“那行,回去吧,我们也瞧瞧这次吃了这么多苦,能捞着什么宝贝。”
语气寻常,可他没直接转身就走。
似乎等着这一老一少一起。
他心里还是有点怀疑这一老一少。
这一老一少神色如常,跟着他往主墓室那边走。
“捞着再多宝贝又有什么屁用?我们还能吃到肉不成?”
那人也露出不忿。
不过,他马上收敛,看了眼一老一少,最终目光还是落在那年轻人身上。
“唉,之前好像没怎么见过你们啊?”
年轻人回道:“这么老些人,你还能全认识?”
那人却没打消怀疑,眸光闪烁说:“但我总觉得哪里见过你?”
年轻人嗤笑:“废话!都特么想来捞食的,都在这山上转悠多少天了,能没见过?以前没见过,后来他来了,全特么成了他的打洞老鼠,还能没见过?”
那人点点头,相信了这套说辞,却还是时不时往这一老一少脸上看。
我在外边,看得目瞪口呆。
那一老一少,浑身灰扑扑,脏兮兮,脸上乱七八糟一片,跟大花脸一样。
可只瞧身形,我就认了出来。
那是瘦猴和巧手班!
瘦猴这小子,胆子是真的大。
他直接玩了一招浑水摸鱼!
借着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全被主墓室吸引过去,这里头人又多,派系不少,大多都不熟,直接打入敌人内部。
要不是那人起了疑心,一直盯着他们,兴许他已经带着巧手班溜出来了。
也得亏他提前做了伪装,不然,可能直接就被对方认出来了。
就怕有人把他认了出来。
到时候事情就大条了。
他和他那几个兄弟,最近名号可挺响。
这走阴一脉,就是个南方小脉。
可谁让他不服火车头,跟火车头对着干,还让火车头放言要收拾呢。
眼下,我不可能重新溜进去。
只能盼着没人认出他们,能够安全脱身。
那人还在不断打量瘦猴。
眼瞅着就要暴露,主墓室里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将那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头哥,棺椁打开了,里头没东西。不是,有一样东西,但不是陪葬品,尸体也没影儿!”
下一秒,火车头怒骂出声:“草!官帽!咱们中计了,公家人来过了。”
这话一出,众人哗然一片,人心惶惶。
火车头当即大吼道:“都特么别吵!之前闹鬼的事儿,绝对是人干的!我们里边混了公家的水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