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完这条,我关掉手机,轻轻抚摸小雨的头发。
4
直播对决
直播前一小时,我家断电了。
窗外阳光明媚,但所有电器突然陷入死寂。我掀开窗帘一角,看到楼下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摆弄电箱。
妈妈,WiFi怎么没了小雨抱着平板跑过来。
我强作镇定：可能停电了,妈妈去看看。
把小雨反锁在卧室后,我从厨房抄起擀面杖,轻手轻脚打开门——电箱旁的男人不见了,但楼道里有股淡淡的烟味。
手机还剩37%电量,我立刻给陆远发定位：有人切断我家电源,可能要阻止直播。
陆远秒回：警方已锁定周婷位置,她也在准备直播！千万别单独行动！
我翻出充电宝连上手机,电量显示还能撑两小时。足够了。
小雨,我们去咖啡馆好不好
小姑娘欢呼着去换鞋,全然不知危险临近。电梯下到三楼突然停了,门开后外面空无一人。
我立刻按下关门键,但已经晚了——三个彪形大汉冲进来,最前面的直接捂住我的嘴！
别出声,否则弄死你孩子！
我拼命挣扎,其中一个男人亮出刀子：老实点！周姐就想跟你'聊聊'！
小雨吓呆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我趁他们不注意,悄悄按下手机紧急联系人——那是陆远设置的直连警方系统。
手机交出来！
他们抢走我的包,但没发现我藏在袖口的备用机。这部老式诺基亚只能打电话,但足够了。
面包车开了半小时,停在一栋烂尾楼前。周婷叼着烟站在水泥柱旁,肚子平坦,哪还有半点孕妇样
程小姐,又见面了。她吐了个烟圈,非要鱼死网破是吧
我搂紧小雨：你逼死那个女孩时,就该想到有今天。
哟,调查挺仔细啊周婷冷笑,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跳楼吗因为蠢！
她打开直播设备,镜头对准我：家人们看啊,这就是污蔑我的那个女人！今天我要当众拆穿她的谎言！
我这才发现,她布置了和我家一模一样的背景墙,连我穿的衣服都准备了同款！
你想干什么
很简单。周婷凑近我耳边,要么你对着镜头承认自导自演,要么...她瞥了眼小雨,你女儿可能出点'意外'。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这个疯子什么都干得出来！
小雨突然挣脱我,冲向周婷：不许欺负我妈妈！
小雨！
周婷一把推开孩子,小雨踉跄着撞到水泥柱,额头顿时鲜血直流。我的理智瞬间崩断,抄起地上的钢筋扑向周婷——
来啊！直播啊！让网友看看你是怎么虐待儿童的！
周婷慌忙后退,对着镜头尖叫：大家看到了吗她要杀人！
混乱中,我瞥见弹幕已经开始质疑：
【那孩子流血了！】
【这孕妇身手也太灵活了吧】
【不对劲...】
警笛声由远及近。周婷脸色大变：谁报的警
她的小弟们慌忙收拾设备要跑,却被冲进来的警察按倒在地。周婷想跳窗逃跑,被我一把拽住头发：想跑
我们扭打在一起,她的假发脱落,露出贴着头皮的短发。直播镜头记录下这一切,弹幕彻底炸了：
【卧槽假发！】
【根本没有怀孕！】
【我们都被骗了！】
警察分开我们时,周婷还在叫嚣：我粉丝百万,你们敢抓我
带队警官冷笑：你涉嫌绑架、故意伤害、敲诈勒索,现在正式逮捕你！
救护车上,护士给小雨包扎伤口。陆远匆匆赶来：警方突袭了他们的工作室,找到大量造假视频和勒索记录！
他递给我平板——热搜第一已经变成周婷团伙落网,后面跟着爆字。
点开话题,第一条是警方通报,第二条竟是那个跳楼女孩姐姐的微博：妹妹,凶手终于落网了...配图是女孩生前的笑脸。
我搂着小雨泣不成声。这迟来的正义,终究还是来了。
回到家,我的手机被道歉信息塞爆。公司CEO亲自来电要我复职,房东提着果篮上门赔罪,甚至还有广告商求合作。
但最让我欣慰的是小雨班主任的消息：明天全校师生欢迎小雨返校！
晚上,我正哄小雨睡觉,《真相》导演打来电话：程薇,我们想补拍个结尾...
不必了。我看着小雨熟睡的脸,我的真相已经大白。
挂掉电话,我登录微博发了一条动态：
感谢所有支持者,但请不要再叫我'英雄'。我只是个被逼到绝境的母亲。真正的英雄是那个在地铁上为我说话的男生,是敢于质疑的每一个普通人。从今天起,这个账号将改为'反网暴联盟',免费帮助遭遇网络暴力的普通人收集证据。最后这段话——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屏幕突然跳出视频请求。陌生号码的备注栏赫然显示：你猜周婷的假发是谁买的
指尖悬在挂断键上颤抖,怀里的小雨忽然梦呓：妈妈不怕...她额角的纱布在月光下泛着珍珠白。我深吸一口气接通视频,镜头却对着我家阳台——晾衣架上挂着的小雨校服正在夜风中摇晃。
你们把窃听器缝在第二颗纽扣里我扯下校服对着月光细看,果然在塑料纽扣内侧发现微型设备,什么时候...
程女士比我想象的聪明。机械变声器后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不过你该查查幼儿园体检报告,上周的血样检测结果很有趣哦。
通话戛然而止。我跌坐在沙发上,手机弹出小雨的电子体检报告。当看到稀有血型那栏标红的特殊符号,胃部突然绞痛——这和跳楼女孩病例单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路灯下躺着只被扭断脖子的白鸽。它的脚环闪着微光,拾起发现竟是枚微型U盘,内嵌文件显示着跨国医疗集团的logo。
小雨翻了个身,小熊玩偶从被窝滑落。我捡起时摸到硬块,撕开填充棉后背倏然发凉——藏在内胆的针孔摄像头还在幽幽闪烁红光。
5
余波未平
周婷落网一周后,我的生活似乎恢复了平静。
公司不仅让我复职,还升了职；小雨重返幼儿园,成了班里最受欢迎的孩子；甚至房东主动降了租金,说是精神补偿。
有些伤痕永远不会消失。
比如现在,地铁到站时我仍会下意识绷紧身体；比如半夜惊醒,总要确认小雨是否安全；再比如看到举手机的路人,第一反应是遮挡脸部。
程姐,这个文件您签一下。新来的实习生小心翼翼递来文件夹,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敬畏。
自从我在网上公开周婷团伙的犯罪证据后,办公室里的氛围就变了。同事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跟我开玩笑,连上司跟我说话都客客气气的。
谢谢。我尽量自然地笑笑,却在接笔时注意到实习生手腕上的疤痕——和陈年旧伤不同,这道伤口还很新鲜。
这是...
她慌忙拉下袖子：没事,不小心划的。
但那个躲避的眼神太熟悉了——和我被网暴时照镜子的表情一模一样。
下班后,我特意等她一起走：小张,要不要喝杯咖啡
咖啡馆里,这个00后女孩终于崩溃大哭：他们说我勾引导师...可我只是去请教问题啊！
她给我看校园论坛的帖子,匿名用户绘声绘色描述她靠身体换学分,甚至PS了不堪入目的照片。
我解释过,可越解释他们骂得越凶...她掀起袖子,露出更多伤痕,上周差点跳楼,被室友拉住了。
我紧紧握住她颤抖的手：报警了吗
没用的...学校说网络言论不好管...
当晚,我修改了反网暴联盟的首条微博：征集校园网暴线索,免费法律援助+心理辅导。配图是实习生手腕的特写（已打码）。
陆远第一个转发：法律不缺席。
《真相》节目组联系我：程女士,我们想跟进校园网暴专题,您愿意出镜吗
我拒绝了镜头,但推荐了实习生小张：受害者本人更有说服力。
节目播出当晚,小张的微信被加爆。有安慰的,有道歉的,更多的是求助——原来仅一所高校,就有十几起类似事件！
我和陆远通宵整理材料,天亮时他哑着嗓子说：必须从源头解决,得揪出那个匿名论坛的管理员。
调查比想象的顺利。那个所谓校园八卦的论坛,服务器竟设在境外,首页充斥着各种造谣帖,从师生关系到考试成绩,明码标价：
抹黑一个人500,洗白800。
更令人发指的是,他们还提供付费删帖服务——先造谣再勒索,和周婷团伙的手段如出一辙！
这不是普通网暴,是有组织的网络黑产！网警同志看完我们提交的证据后,立刻成立专案组。
行动当天,警方在多个高校同时抓人。让我震惊的是,幕后主使竟是某大学计算机系的研究生！
来钱快啊。审讯室里,这个戴眼镜的男生满不在乎,那些人自己蠢,随便编点料就信。
我看着单向玻璃后痛哭的小张,突然想起周婷说过同样的话：因为她蠢！
原来恶毒的链条从未断裂,只是换了批猎物。
结案报道出来后,我的微博涌进更多求助。有被造谣出轨的家庭主妇,有被恶意P图的退休教师,甚至还有因差评被商家人肉的大学生...
陆远建议：该成立正式组织了。
反网暴公益中心的筹备会在我家举行。小张负责心理辅导板块,陆远牵头法律团队,《真相》节目组答应做媒体支持。
正讨论章程,小雨突然拽我衣角：妈妈,萌萌说她爸爸骂你是'爱出风头的戏精'...
萌萌是她最好的朋友。我蹲下来平视小雨：那你怎么想的
我说...小雨眨着大眼睛,我妈妈是专门打坏人的奥特曼！
众人大笑,我却鼻尖发酸。原来在孩子眼里,这段黑暗时光竟是英雄故事。
深夜,我收到一条陌生短信：你以为赢了论坛只是冰山一角。等着。
我立刻联系网警,但对方号码已经注销。
陆远安慰我：可能是漏网之鱼虚张声势。
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
第二天,这个预感被证实了——小张失联了。
她室友发来最后一段聊天记录：我发现论坛背后还有人！他们...
消息到此中断。
6
暗网迷局
小张的最后定位在城郊一家废弃网吧。
我和陆远赶到时,警方已经封锁现场。网吧后门的垃圾桶旁,找到了她的手机——SIM卡被拔出,屏幕碎裂,但还能开机。
通话记录删光了。网警皱眉,不过内存卡有加密文件。
解密需要时间,我们只能先回小张的出租屋找线索。她室友递给我一个U盘：萌萌昨晚熬夜查资料,说发现了大秘密...
U盘里是上百个截图,全是不同ID在各大平台发布相似谣言的话术模板。更可怕的是,这些账号虽然名称各异,但有个共同点——都关注了一个叫清道夫的神秘用户。
这不是普通水军。陆远脸色凝重,是职业黑公关。
正说着,网警打来电话：解密成功了,手机里有一段录音！
录音背景嘈杂,小张的声音断断续续：...确认了,论坛资金来自境外...同一个IP还运营着多个营销号...明天约了知情人见面...
最后几秒,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男声说：好奇心会害死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和忙音。
我浑身发冷：这是绑架！
警方立即调取网吧监控,却发现关键时段的录像被覆盖了。唯一线索是门口摄像头拍到的一辆无牌面包车,驶向城东工业区方向。
工业区有三百多家工厂,排查至少需要两天。警官叹气。
我等不了那么久。翻出小张的笔记本,我逐页检查她的调查笔记——这个细心的女孩习惯手写关键信息。
果然,在最后一页发现一串数字：32571703。
像是储物柜编号和密码！陆远立刻查地图,工业区附近只有一家超市有寄存服务！
超市监控显示,小张前天确实来过,使用过17号柜。但现在柜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
有人抢先一步。我盯着监控画面里戴口罩的清洁工,能放大这个人的手吗
放大后的画面让所有人倒吸冷气——这人右手虎口处有个骷髅头纹身！
和论坛服务器备案照片上的logo一样！网警立刻上报。
就在我们一筹莫展时,小张的微博突然更新了！
一张血腥照片配文：多管闲事的下场。
我差点晕厥,但陆远发现端倪：这是PS的！原图是去年一起车祸新闻！
警方技术科确认这是远程登录发的,IP地址在境外。但发帖设备有个致命漏洞——登录时曾短暂连接过境内某个路由器。
定位显示,信号来自工业区23号仓库！
突击行动在凌晨展开。当特警破门而入时,仓库里只有几台电脑和一个被绑在椅子上的女孩——但不是小张,而是一个陌生少女！
我是财经大学的学生...女孩虚弱地说,因为举报教授性骚扰被他们盯上...
她指向角落的电脑：那里有名单...
电脑屏幕闪烁着密密麻麻的Excel表格,标题是《业务清单》,里面详细记录着全国各地数百起订单：
XX公司雇佣诋毁竞争对手；XX明星团队购买黑稿；甚至还有XX部门要求删帖的记录！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最后一行：订单号3257,目标：程薇,状态：进行中。
他们...他们要毁了你...女孩递给我一张纸条,小张让我转交的...
纸条上只有三个字：深蓝网。
网警看到这个词脸色大变：那是暗网交易平台！
回警局的路上,陆远接到医院电话：小张找到了！
她在工业区垃圾场被环卫工人发现,浑身是血但还有呼吸。医生说是药物过量导致昏迷,右手食指被生生切掉——这是黑帮的警告手段。
病床前,我握着小张完好的左手,发现她掌心用马克笔写着模糊的网址。护士说送医时就有了。
深蓝网的登录地址...网警肃然起敬,这姑娘是拼死留线索啊！
登录需要特殊浏览器和邀请码。正当我们一筹莫展时,小张突然睁眼,嘶哑着吐出两个字：周...婷...
陆远猛地站起：周婷认识暗网的人！
提审周婷的过程异常顺利。听说小张的遭遇后,这个昔日嚣张的女人竟吓得发抖：我...我只知道'清道夫'是中间人...真正的老板叫K先生...
K我心头一震,是不是戴骷髅头戒指
你怎么知道周婷瞪大眼睛,他从不露面,但所有大单都要经他手...
网警立刻调取国际刑警数据库,一个代号King的跨国网络犯罪头目资料跳出来——专门贩卖隐私、操控舆论,涉嫌多起跨国勒索案。
照片上的戒指,和小张笔记里的骷髅头一模一样！
订单3257是什么我逼问周婷。
她摇头表示不知情,但透露关键信息：每次大行动前,K会派人接触目标...
回医院的路上,我不断回想近期接触过的人。快递员外卖小哥还是...
电梯门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迎面走来。擦肩而过时,他忽然低语：程小姐的好奇心,会害死更多人哦。
我猛地回头,却只看到电梯门缓缓关闭,以及他右手一闪而过的骷髅戒指。
陆远！我颤抖着拨通电话,K在医院！他刚威胁我！
警方封锁全院搜查,却一无所获。监控显示那个医生进了洗手间再没出来,而窗户外墙发现了攀爬痕迹。
小张被转入保密病房,门口安排警察24小时值守。我守到半夜,手机突然收到加密邮件：
游戏继续。下一个是你女儿。
附件是幼儿园实时监控截图,小雨正在午睡,枕边赫然放着一枚骷髅戒指！
7
绝地反击
我疯了一样冲出医院,边跑边给幼儿园打电话。
萌萌妈妈老师接起电话,小雨正在上美术课...
检查她枕头！立刻！
背景音里传来老师的脚步声和小雨疑惑的询问,接着是一声惊叫：天啊！这、这是哪来的
我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报警！现在！别让任何人接近小雨！
警车和我的出租车同时到达幼儿园。小雨被老师护在怀里,手里攥着那枚闪着冷光的骷髅戒指。见到我,她扬起小脸：妈妈,这是坏人送你的礼物吗
我紧紧抱住她,喉咙像被铁钳夹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刑侦专家戴着手套检查戒指：内侧刻着数字3257,和订单号一致。
这是宣战。陆远脸色铁青,K在告诉你,他能随时接近小雨。
警方当即决定派女警假扮保姆24小时保护小雨,同时在我家安装全套监控设备。但我知道,这些治标不治本。
深夜,确认小雨睡熟后,我登录了深蓝网。
暗网界面阴森诡异,充斥着各种非法交易。搜索订单3257,跳出一个加密聊天室,需要输入密钥。
我试了小张留下的数字、周婷的囚犯编号,甚至小雨的生日,全部错误。
正当我准备放弃时,小雨的涂鸦本从书包滑落——上面画着戴骷髅戒指的坏人,旁边歪歪扭扭写着KKK。
鬼使神差地,我输入KING。
聊天室开了。
屏幕中央是一段倒计时：47:23:15...47:23:14...
下方聊天记录显示最新对话：
K：玩具已送达,第二阶段启动。
清道夫：媒体已安排,随时可以引爆。
K：等她崩溃再收网。
我浑身发冷。他们不仅要伤害小雨,还要拍下我的崩溃过程！
迅速截图保存后,我注意到聊天室文件栏有个加密压缩包,标题是3257工程。
下载需要比特币支付,但我哪有暗网货币正着急,小张的号码突然来电！
程...程姐...她声音虚弱,电脑...我床下...有比特币钱包...
原来她早就潜伏进深蓝网！
警方从她公寓搜出的笔记本电脑里,存着价值3万美金的比特币。技术科远程操作购买了那个压缩包,解密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里面是长达两年的监控资料！我的一举一动都被偷拍,连家里卧室都不例外。最近新增的文件,全是小雨的日常轨迹：幼儿园、游乐场、常去的甜品店...
最可怕的是个标着最终方案的视频,点开后我差点昏厥——经过AI换脸的小雨,出现在不堪入目的成人影片中！虽然只是预览效果,但足以毁掉一个孩子的一生。
这是犯罪预告。网警声音发抖,他们准备用AI技术伪造小雨的淫秽视频！
陆远一拳砸在墙上：畜生！
我反而异常冷静：倒计时还有46小时,足够我们设局。
计划很冒险：我假装崩溃,引蛇出洞。警方在暗网同步追踪,争取人赃并获。
第二天,程薇精神失常的话题空降热搜。狗仔拍到我披头散发在幼儿园门口哭喊,还攻击上前安慰的路人（全是便衣警察）。
《真相》节目组配合放出程薇疑似被网暴逼疯的独家报道,画面里我歇斯底里地砸电脑：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暗网聊天室立刻活跃起来：
清道夫：目标已崩溃,请求执行最终方案。
K：批准。明晚8点,老地方交货。
警方技术科锁定了老地方——城东物流园34号冷库。
行动当晚,冷库外围埋伏了三十多名特警,无人机在夜空盘旋。我戴着窃听器坐在指挥车里,听着频道里的实时汇报。
目标A进入监控区...确认是论坛管理员...
目标B出现...携带银色手提箱...
当第三个身影从后门溜进冷库时,我的心跳骤然加速——那人右手戴着骷髅戒指！
行动！
震爆弹的强光中,特警破门而入。冷库里,三个男人正围着电脑操作,屏幕上赫然是正在渲染的AI视频！
不许动！警察！
论坛管理员和清道夫立刻举手投降,但K反应极快——他一把掀翻桌子挡住警察,同时按下手表某个按钮。
小心！有炸弹！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冷库后墙被炸开个大洞。K借着烟雾弹掩护冲出去,跳上等候的摩托车。
他跑了！
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越野车横插过来,狠狠撞翻摩托车！K飞出去好几米,爬起来想跑,被从车上下来的陆远一个飞扑按倒。
惊喜吗陆远给他戴上手铐,我跆拳道黑带。
审讯室里,K的真面目让所有人吃惊——竟是某互联网公司CTO,知名青年企业家！
为什么盯上程薇警官厉声问。
这个衣冠禽兽推了推金丝眼镜：因为她多管闲事。我花了三年布局国内舆论市场,差点被她毁了。
原来所谓的订单3257,是要用我的崩溃做案例,震慑其他想反抗网暴的人！
那些AI视频呢
客户定制。他轻描淡写,有人出五百万买她女儿的视频。
我隔着单向玻璃浑身发抖,陆远死死按住我肩膀：冷静,他在激怒你。
K突然转向镜子,仿佛能看见我：程小姐,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暗网上还有上百个'K',他们会继续我的事业...
带下去！警官打断他。
案件轰动全国。警方顺藤摸瓜,打掉了一个横跨三省的网黑产业链,抓获犯罪嫌疑人47名。
我的生活似乎重回正轨,但只有自己知道,有些恐惧挥之不去——比如每晚要检查三次门窗,比如拒绝所有采访,再比如坚决不让小雨的照片出现在网上。
一个月后,法院宣判当天,我收到一封神秘信件：
恭喜通关第一局。第二局即将开始,这次没有复活机会。——K2
信纸背面,印着小雨最新的幼儿园集体照。
我平静地把信交给警方,然后登录久违的微博,更新了反网暴联盟的简介：
无论还有多少'K',我们见一个,灭一个。
配图是小雨画的妈妈打坏人涂鸦,被她用金色水笔描成了
superhero。
窗外阳光正好,我抱起蹦蹦跳跳放学回来的小雨,在她耳边轻声说：
宝贝,妈妈答应你,这个世界会变好的。
8
新的威胁
K的案子宣判后第三周,小雨的幼儿园组织春游。
我反复确认随行家长名单和安保措施,才勉强同意她参加。但就在大巴即将出发时,班主任突然跑过来：程女士,有位自称您朋友的男士说要一起...
我瞬间绷紧神经：谁
他说姓陆...
我松了口气,正要解释陆远不可能来,却看见班主任身后站着个陌生男人——高瘦身材,戴着墨镜,嘴角挂着似曾相识的微笑。
我不认识他！我一把拉过小雨。
男人不慌不忙地掏出名片：陆远律师的助理,他临时有事,让我来陪同。
名片很精致,但陆远从不用助理。我悄悄按下手机快捷报警键,同时打量这人——他右手插在口袋里,左手无名指戴着枚奇怪的戒指,不是骷髅,却泛着金属冷光。
陆远上周刚去西藏登山,怎么'临时有事'我故意诈他。
男人笑容僵了一瞬：啊,是之前的案子...
警笛声由远及近,他脸色突变,转身就跑。警察很快在灌木丛里抓住他,搜出的手机正在录音,收件人邮箱前缀赫然是K2！
又是他们！负责我案子的陈队咬牙切齿,阴魂不散！
审讯结果令人不安：这人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临时工,对方通过网络联系他,预付五千定金。
和K的风格完全不同。陈队对比案件记录,K喜欢亲自动手,这个K2更擅长操控他人。
回家路上,小雨仰着脸问：妈妈,为什么总有坏人找你呀
我蹲下来平视她：因为妈妈在保护很多像你这样的小朋友。
那我也要帮忙！她举起小拳头,手腕上还戴着陆远送的儿童报警手环。
当晚,我约陆远和《真相》节目组开会。陆远带来一个重磅消息：K在狱中死了。
什么
官方说法是心脏病,但...他压低声音,同监舍的犯人说,他死前反复念叨'游戏才刚开始'。
节目组的王导调出一段视频：看看这个。
画面是某直播平台的网红颁奖礼,一个叫正义哥的大V正在领奖。当他弯腰时,领口滑出个吊坠——骷髅头造型,和K的戒指如出一辙！
这人是最近半年崛起的'反网暴斗士'。王导快进到他的典型发言,专挑弱势群体攻击,粉丝却觉得他'敢说真话'。
视频里,正义哥正痛斥某个被家暴却不敢离婚的主妇：活该！这种懦弱女人就是社会毒瘤！弹幕一片叫好。
我查过他。陆远递来资料,真名赵坤,前科累累,但靠煽动性言论吸粉百万。
资料显示,赵坤的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主要收入是有偿删帖和舆论引导。
和K的商业模式一样。我翻到股东名单,等等,这个持股10%的'L.M'是谁
陆远摇头：离岸公司,查不到实际控制人。
正讨论着,我的手机突然黑屏,随即跳出一行血红色文字：
喜欢我的见面礼吗——K2
紧接着,家里所有智能设备同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电视自动打开,播放着小雨幼儿园的实时监控；音箱循环尖笑；就连冰箱显示屏都闪烁着WATCHING
YOU。
小雨被吓得大哭,我拔掉所有电源,抱着她躲进卫生间——这是家里唯一没有电子设备的空间。
警察和网络安全专家很快赶到。检测结果显示,有人通过智能家居系统入侵了我家网络。
不是普通黑客。专家指着代码中的特殊标记,这是军方级别的渗透技术。
陈队脸色越来越难看：程薇,你可能惹上国家级别的对手了。
深夜,等小雨睡熟后,我登录暗网查看。深蓝网已经被封,但有个新论坛正在讨论K的遗产。
匿名用户发帖：新订单：摧毁'反网暴联盟'。预算：无上限。
跟帖中,一个ID为K2的用户留言：已接单。第一阶段：孤立目标。
第二天,这条预言应验了。
先是合作商家集体解约,说不想卷入是非；接着公益中心的银行账户被冻结,理由是涉嫌洗钱；最恶毒的是,小雨的幼儿园再次遭家长联名抗议,要求她退学。
有人在背后操纵。陆远调查后发现,那些家长都收过来自海外IP的匿名邮件,说你'利用孩子炒作'。
我打开电脑准备写澄清声明,却发现社交媒体账号全部异常——发布按钮变成灰色,提示账号审核中。
而与此同时,正义哥正在直播中阴阳怪气：某些'反网暴英雄'其实才是最大网暴者,大家猜我说的是谁
弹幕立刻刷满我的名字。
门铃突然响起,监控屏幕显示是个快递员。我警惕地通过通话器问：什么东西
到付文件,签收人程薇。
打开门,快递员已经走了,只留下个信封在门口。里面是张模糊的照片：小雨和闺蜜萌萌在儿童乐园玩耍,远处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长焦镜头对准她们。
照片背面写着：第一次警告。
我立刻给萌萌妈妈打电话,却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喊：萌萌不见了！
监控显示,一个穿玩偶服的人趁乱抱走了正在买冰淇淋的萌萌,而那个快递员,就站在不远处望风！
警方全城搜捕时,我的手机收到一条加密信息：
用你的微博账号发布退出声明,换萌萌安全回家。
附带的视频里,萌萌被蒙着眼绑在椅子上抽泣,背景音是经过处理的机械声：24小时倒计时开始。
我盯着屏幕,泪水模糊了视线。但下一秒,我擦干眼泪,做出了决定。
既然他们要玩心理战,那我就奉陪到底。
打开微博草稿箱,我预先写好两条内容：
一条是屈服的退出声明；另一条,则是拼死一搏的战书。
9
以命相搏
萌萌失踪的第六个小时,警方的追踪有了突破。
绑架者用了信号干扰器,但萌萌的智能手表在昏迷前发出了最后定位。陈队指着地图上的红点,城北废弃化工厂。
我盯着那个闪烁的坐标,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化工厂临江而建,地形复杂,绑匪选在那里显然早有预谋。
不能强攻。特警队长摇头,对方很可能有炸药。
陆远突然开口：K2要的是程薇屈服,不是人命。我建议...
我去。我打断他,用我换萌萌。
陈队坚决反对,但我已经拨通了那个加密号码：听着,我要确认萌萌安全。
视频接通了。画面里,萌萌被绑在椅子上,小脸惨白但还清醒。一个戴骷髅面具的人站在她身后,匕首抵着她脖子：声明发了吗
我要当面交易。我强忍颤抖,化工厂,就现在。你放萌萌,我任你处置。
面具人歪着头,似乎在考虑。匕首稍稍移开几厘米：一小时后,单独来。敢报警,她就死。
通话切断后,我和警方制定了冒险计划：我明面上独自赴约,实际上特警会从下水道和江面潜入。陆远则负责联系《真相》节目组,准备全程隐蔽直播。
太危险了。陈队给我装上微型追踪器,K2明显是疯子。
我看着小雨熟睡的脸,轻轻吻了吻她额头：如果我回不来...
别说晦气话。陆远红着眼眶塞给我一支钢笔,防身用,按下笔帽能释放高压电流。
化工厂在夜色中像头蛰伏的巨兽。我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中央控制室。夜风吹过生锈的管道,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站住。
阴影里走出两个蒙面人,粗暴地搜走我的手机和钢笔,用黑布袋套住我的头。
被推搡着走了几分钟,头套突然被扯下。控制室里,萌萌被绑在角落的椅子上,嘴被胶带封住,大眼睛里全是泪水。
而站在她身边的,赫然是直播网红正义哥赵坤！
惊喜吗他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门牙,没错,K2就是我。
我强迫自己冷静：为什么针对孩子
因为伤害孩子最能摧毁一个人。他转动着那枚骷髅吊坠,K太自负,总喜欢亲自动手。而我...他张开双臂,只需要动动手指,就有无数信徒替我冲锋陷阵。
他打开直播设备,镜头对准我和萌萌：家人们看啊,这就是伪善者的真面目！为了炒作连孩子都利用！
弹幕瞬间爆炸：
【果然是炒作！】
【正义哥牛逼！】
【这女人该下地狱！】
现在,按我说的做。赵坤递来一张纸,念出来,承认你所有'罪行',我就放了她。
纸上罗列着十几条莫须有的指控,从自导自演网暴事件到利用女儿敛财。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头缓缓开口：各位网友,我要揭露一个真相...
赵坤露出胜利的微笑,弹幕刷得更快了。
'正义哥'赵坤,真名赵大强,曾因诈骗罪入狱五年。我盯着镜头,一字一顿,出狱后创建水军公司,专门收钱抹黑无辜者。他手腕内侧有个月牙形疤痕,是当年受害人反抗时留下的...
赵坤脸色突变：你他妈找死！他冲过来要抢纸,却不知这正落入我的圈套——
藏在袖口的第二支电击笔狠狠戳在他脖子上！
十万伏特的电流让赵坤像条死鱼般抽搐倒地。他的同伙刚要上前,控制室四面八方突然传来巨响——
特警同时破窗而入！
警察！不许动！
混乱中,赵坤挣扎着去抓萌萌：一起死吧！
我扑过去挡在孩子前面,却被一股大力撞开。陆远不知从哪里冲出来,和赵坤扭打在一起。
小心！他有刀！
寒光闪过,陆远闷哼一声,白衬衫瞬间被鲜血染红。但他的手像铁钳般死死扣住赵坤的手腕,直到特警将人制服。
陆远！我扶住摇摇欲坠的他,手摸到一片温热的液体。
没事...贯穿伤而已...他虚弱地笑笑,钢笔...还我...
救护车上,医生紧急处理伤口时,陆远的手机响了。是《真相》节目组发来的消息：直播观看量破亿,赵坤犯罪证据已提交警方！
原来隐蔽摄像机全程记录了赵坤的认罪过程！
医院走廊上,萌萌父母抱着失而复得的女儿痛哭流涕。陈队告诉我,赵坤手机里发现了更多罪证——包括他与境外势力的资金往来。
那个持股10%的'L.M',很可能是某国情报组织。陈队压低声音,他们想利用网络暴力破坏社会稳定。
病房里,陆远正在接受记者采访。我牵着萌萌和小雨站在门外,听他说：...这不是结束。只要网络暴力存在,'反网暴联盟'就会战斗到底。
萌萌突然仰头问我：阿姨,我长大了也能当英雄吗
我蹲下来,轻轻擦掉她脸上的灰尘：你们已经是英雄了。
回家路上,小雨突然说：妈妈,萌萌告诉我一个秘密。
嗯
她说那天在化工厂,看见坏叔叔口袋里掉出张照片...小雨比划着,上面有个穿白衣服的阿姨,长得好像妈妈。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难道赵坤背后还有人
手机就在这时响起,是个加密号码发来的视频。点开后,我如坠冰窟——
画面里,一个和我长相相似的白衣女子站在某实验室里,周围全是电子设备。她对着镜头微笑：妹妹,好久不见。
备注名显示：L.M。
10
最终对决
妹妹,好久不见。
视频里的女人微笑着,声音像毒蛇般冰冷。那张和我七分相似的脸,瞬间唤醒了我刻意遗忘的记忆——
林陌,我的双胞胎姐姐,二十年前被父亲带走后再无音讯。
不可能...我颤抖着回放视频,她十五岁就...
就死了陆远靠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地分析视频,显然没有。而且从赵坤的股权结构看,她很可能就是幕后主使L.M。
警方调取的档案证实了这点：林陌当年被父亲带到海外后,加入某极端组织,专门研究心理操控技术。三年前化名回国,暗中组建了这个网络黑产帝国。
她恨你。心理专家看完资料后说,双胞胎间的嫉妒加上被'抛弃'的创伤,让她把人生失败全怪在你头上。
我如坠冰窟。所以这场针对我和小雨的猎杀,竟是亲姐姐的复仇
陈队突然推门进来：查到了！林陌的实验室在邻省工业园区！
卫星图上,那座白色建筑像块墓碑般矗立在郊区。热成像显示至少有二十人在内活动,四周布满监控和感应器。
强攻伤亡太大。特警队长摇头,得想办法引她出来。
我盯着视频里姐姐冷漠的眼睛,突然有了主意：她要的是我崩溃。那我就演给她看。
计划很冒险：我假装精神崩溃住院,引诱林陌亲自来确认。警方在医院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她现身。
太危险了！陆远挣扎着要下床,她可能直接杀了你！
不会。我苦笑,她享受慢慢折磨我的过程。
演出开始。我在社交媒体发布含糊不清的告别信,《真相》节目播出我精神失常的独家画面,甚至安排小雨假装被送去福利院。
暗网上的讨论顿时沸腾,L.M的账号活跃度激增。
第三天深夜,伪装成精神病院的特殊病房里,我正昏睡在监控下,窗户突然传来轻微的咔嗒声。
一个白衣女人幽灵般滑入房间,手里拿着注射器。夜风吹起她的长发,露出和我一模一样的侧脸。
终于...她抚摸着我的头发,我亲爱的妹妹,你还是败给了我。
注射器即将刺入我手臂的刹那,我猛地睁开眼,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抓到你了,姐姐。
林陌瞳孔骤缩,但马上恢复冷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她按下腕表某个按钮,实验室里还有三十公斤炸药,足够送你的警察朋友上西天。
我知道。我平静地说,所以警方两小时前就疏散了整个园区。
她终于变了脸色：你...怎么可能...
因为你太自负了。我扯下病号服,露出里面的窃听器,就像你教赵坤的——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姿态出现。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林陌突然掏出手枪：那我们就一起死！
枪响的同时,病房门被撞开。特警的子弹精准命中她手腕,但我的肩膀还是传来剧痛——她真的开了枪！
程薇！陆远冲进来扶住我。
林陌被按在地上,却疯狂大笑：你以为赢了我在全球培养了上百个'K'！他们会继续我的事业！网络暴力永远不会消失！
也许吧。我忍着剧痛蹲下来,直视她扭曲的脸,但只要还有我这样的人在反抗,你们就永远赢不了。
一个月后,法院特别庭审现场。林陌被判无期徒刑,听到判决时她死死盯着旁听席上的我,用口型说：游戏继续。
我没理会,转身走出法庭。阳光正好,小雨和萌萌在草坪上追逐玩耍,陆远拄着拐杖和警察们聊天。
手机震动,是《真相》节目组的邀约——他们想制作反网暴教育片,请我和小雨出演。
我回绝了出镜请求,但推荐了更好的题材：那些在黑暗中坚持发声的普通人,那些拒绝沉默的大多数。
回家路上,小雨突然问：妈妈,以后还会有坏人吗
会。我握紧她的小手,但记住,只要我们勇敢面对,他们就永远赢不了。
远处,春日的阳光穿透云层,照亮我们回家的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