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诅咒变成动物是种怎样的体验
谢邀,人在河边,刚变白鹭。
不会游泳却要帮落魄河神捞金斧头,KPI是拯救被污染的水域。
这位自称天庭在编的河神大人,如今神力被扣得打架还不如公园大爷,却信誓旦旦说帮我解咒——前提是合伙骗过监察组、感化复仇女巫,顺便掀翻财神庇护的化工厂。
所以问题来了:
如果你变成动物,会相信一个连自己斧头都看不住的神仙吗
1
打那只偷鱼的贼鸟!领头的男孩高喊着,一块尖锐的石头擦过我的翅膀。我张开嘴想呼救,发出的却是一串刺耳的鸣叫。
三天前我还是个普通的平面设计师,因为加班到凌晨路过公园湖边,突然浑身剧痛倒地。再醒来时,我已经是这只被孩子们称为贼鸟的白鹭。
最可怕的是,我还能思考,还能记得自己叫什么,但再也说不出人话。
这位女士,你掉的是这把金斧头,还是这把银斧头
我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深蓝色汉服的年轻男人蹲在湖边岩石上,左手金斧头右手银斧头,笑得像个景区NPC。
滚。我发出白鹭特有的嘶鸣,但显然他听懂了。
现代人素质真差。他轻盈地跳下来,汉服下摆扫过我的羽毛,我可是在正经走剧情。说着,他腰间玉牌晃了晃,上面刻着天庭驻人间办事处035号。
河神我下意识想说话,出口却仍是鸟鸣。
对,林清河,本水域正牌河神。他蹲下来与我平视,你中的是天鹅女巫的变形咒,现在只有我能听懂你说话。
我死死盯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这个自称河神的家伙已经被我啄成筛子。
别这么凶。林清河从袖子里摸出一包虾条,帮我个忙,我就告诉你解除诅咒的方法。
2
林清河说他的神力被天庭暂扣了,需要完成诚实者KPI才能恢复神位。而金斧头,就是检测诚实的法器。
斧头掉在湖心岛的老柳树下。他指着远处雾气缭绕的小岛,作为一只会游泳的鸟,去找回来应该不难吧
我气得差点用喙啄他眼睛。
不去就继续当鸟。林清河耸耸肩,顺便说,诅咒三天后会进入第二阶段,你会开始忘记自己曾经是人类。
黄昏时分,我站在湖边,看着幽深的湖水咽了口唾沫。林清河蹲在旁边,已经吃完第三包虾条。
我瞪了他一眼,猛地扎进水里。拼命游过去,用喙叼住了卡在石头缝里的斧柄。
斧柄上的铭文在水波中微微闪烁。
浮出水面时,林清河正用柳枝编着什么。看到斧头,他眼睛一亮:你居然没私藏上次那个程序员试图把金斧头熔了做显卡。
我甩了他一身水,把斧头丢在地上。斧头黯淡无光。
哦林清河挑眉,看来我们的白鹭小姐不是完全诚实呢。
远处突然传来尖叫。一个小孩在湖中心挣扎,漩涡中隐约可见黑色长发般的水草缠住了他的脚踝。
水鬼在抓替身!林清河脸色骤变,随即又垮下来,糟了,我神力被扣,现在打架还不如公园大爷。
我没等他说完就再次扎进水里。这一次,斧头突然发烫,铭文在水中亮起:【诚实者遇水则通】。
视野突然清晰,我看见那团水草分明是纠缠的黑发,正将孩子拖向湖底一张腐烂的脸。
放——开——我想喊,吐出的只有气泡。斧头突然变形,像有生命般击向水鬼。黑发吃痛缩回,腐烂的面孔转向我,露出狰狞的笑。
又来一个祭品水鬼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我在这湖底等了十二年......
林清河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威严得陌生:1998年落水的大学生,这不是你抓替身的理由。
我转头,差点呛水——他全身散发着蓝光,银发在水中飘散,与刚才吃虾条的邋遢样判若两人。
违规!神明不能直接干预!水鬼尖叫。
但可以谈判。林清河降落在湖底,脖颈青筋暴起,用我的神格担保,送你去轮回,放了这孩子。
水鬼的头发突然全部竖起:你明明自身难保!天庭监察组就在……
林清河徒手撕开一道空间裂缝,将水鬼塞了进去。鲜血从他耳蜗渗出,在水中凝成诡异的红丝。
孩子被推上水面时,我的翅膀已经抽筋。最后的意识是林清河苍白的脸,和他指尖滴落的水珠——那些水珠变成珍珠,噼里啪啦砸在我头上。
3
醒来时,我躺在一个柳枝编成的巢里。林清河靠在旁边,神装换回了皱巴巴的汉服,左手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
水鬼提到监察组。我开口,发出的仍是鸟鸣,你到底是谁
被停职调查的河神。他用右手把玩着一颗蓝宝石,去年有人类往河里倒了五百吨化工废料,我掀了那家工厂,结果他们是财神爷的香火大户。
我忽然注意到他锁骨处有一道狰狞的疤痕,形状像被什么利器贯穿。
他突然把蓝宝石按在我头顶的呆毛上,水鬼说监察组在查我,意味着天鹅女巫很可能在监视你。
宝石突然发烫。远处湖面,三只纯白天鹅正以三角队形巡逻,它们的眼睛泛着不自然的红光。
林清河说破解诅咒的关键藏在公园西侧的镜厅——那里有面被诅咒的镜子,月圆之夜能照出被诅咒者的本来面目。
我盯着他还在渗血的袖子: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他忽然伸手抚过我变色的羽毛,你是这十年里,唯一一个找回斧头后没要求变土豪的人类。
镜厅废墟中,布满裂痕的落地镜映出我的倒影——依然是白鹭,但头顶多了根金色羽毛。而镜子深处,隐约可见一个羽冠高耸的女人,左眼有一道疤。
她在镜子里我羽毛倒竖。
林清河猛地拽开我。三道白光从镜中射出,擦过我们刚才站立的位置。窗外,那三只红眼天鹅不知何时已包围了废墟。
不是倒影。林清河结了个手印,蓝光却闪烁不定,是印记——女巫在你身上留了追踪标记!
镜子突然嗡鸣。暴雨声中,镜中女巫的左眼疤痕逐渐清晰——那形状,分明是我七岁时用树枝划伤的!
公园湖边,羽毛脏兮兮的'丑小鸭'被我追得跌进泥坑记忆突然闪回,那不是鸭子,是天鹅幼崽
林清河正用柳枝抵挡天鹅攻击,闻言猛地转头:你说什么
4
三只红眼天鹅融合成巨大的禽形怪物,一翅膀将林清河扫飞。他撞向墙壁的瞬间,我头顶的蓝宝石突然发光,柳枝疯狂生长成网,将我兜住。
跳!他在坠落中对我喊。
当怪物利爪袭来时,我叼起发光镜片,闭眼栽进洞口。
下水道里,林清河靠在生锈管道上,左手不自然地弯折。我带来的镜片嵌在他掌心,像块拙劣的创可贴。
监察组三分钟后到。他喘着气摸出手机,屏幕裂得像蜘蛛网,显示着天罚倒计时02:59。
你究竟犯了什么天条
环保罪。他苦笑着点开加密文件夹。视频中,年轻河神掀起巨浪淹没化工厂,他们偷排废水,下游孩子浑身起疹子。我请求降暴雨稀释,天庭却说等走完流程......
我想起他锁骨处的疤——那不是被利器所伤,是强行调用神力的反噬!
下水道突然震动。
半空中的金光里,戴着法官假发的监察神正用平板划拉什么:被告人林清河,擅自分割神格违反天条第——
我认罪。林清河打断他,声音虚弱但坚定,但根据《天庭特别赦免条例》,若神明为解救受难生灵而违规——
前提是,监察神冷笑,你救她纯粹出于职责,而非私情。
全场突然安静。我这才发现我们站在临时升起的小岛上。
私情林清河喉结动了动,我连她人类长相都不记得……
监察神放大投影屏:证据A:被告人用神力在监控死角投喂白鹭形态的受害人。画面里,林清河偷偷往芦苇丛扔小鱼干,还嘀咕这个蛋白质含量高。
证据B:镜头切换到镜厅废墟,为保护受害人强行调用禁术'水魄凝形',导致神格不稳定。
我的心脏突然跳得厉害。原来他耳蜗流血不止是因为这个。
那也不能证明——
证据C,监察神露出胜券在握的笑,被告人神格记忆区。三维投影显示林清河脑内无数记忆碎片,每片都有只狼狈的白鹭。
林清河沉默了。他低头看我,人类棕色的瞳孔里映出我现在的模样——浑身湿透,头顶翘着呆毛,裹在他过大的汉服外套里活像只落汤鸡。
5
监察组给出的选择残酷:
一是林清河完整归还神格,我永为白鹭;
二是他剥离神格成凡人,我恢复人身;
三是一起流放北极。
选项三其实是福利,林清河小声解释,北极现在有企鹅奶茶店。
你重点错了吧!我拽着他的衬衫袖口,选项二你会怎样
失去所有神力,他耸耸肩,大概会变成普通社畜
监察组长补充:且记忆可能受损。
我立刻举手:选一!当白鹭我可以——
虽然你头顶的呆毛很可爱。林清河突然按住我头顶那撮顽固的呆毛:但我选二。
没等我反对,他已经把融合后的蓝宝石抛向监察组。金光接住宝石的瞬间,林清河整个人像被抽走光源的水晶,瞬间黯淡下来。
最可怕的变化发生在他眼睛——原本星空般的瞳孔变成了普通人类的深棕色。
林清河我声音发抖,你还记得……
记得你怕黑却跳下水道,他虚弱地笑了,就是肺好像不太适应人间雾霾。
监察组长不小心掉落一张《破损神格修复指南》,最后一页写着:凡心所向,亦是天道
监察组撤离后,鲤鱼精突然跃出水面:女巫大人有礼物!它吐出一片闪耀的羽毛,轻飘飘落在我手心。
诅咒从来不是惩罚,是让你们看清自己的镜子。
女巫的声音随风传来:带着这个,每到满月能变一次白鹭——你脖子挺好看。
6
俞总监,市场部方案您看一下
我猛地回神,条件反射想用喙去接文件,幸好及时刹住,改用人类手指。三个月过去,我仍会偶尔忘记自己已经恢复人身。
办公桌上,市场部小李放下一摞资料。我点头致谢时,头顶那撮呆毛不听话地翘起来。
呃......小李欲言又止,您头上......
我迅速用手压平呆毛:静电。
等办公室门关上,我立刻掏出手机给林清河发消息:今天第三次了!那撮毛又在会议上突然立起来!
他的回复很快:告诉他们是新型脑波接收器,你在接收外星信号。
我发了个殴打的表情包。
下班时,林清河在写字楼门口等我。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左手拎着公文包,右手——正在偷偷结印试图召唤一团小乌云。
别闹。我拍掉他的手,你现在是凡人,记得吗
试试嘛。他撇嘴的样子像个恶作剧失败的大学生,今天环保局又驳回了化工厂的整改令,气得我想……
想召唤洪水我挑眉,你现在连我家浴缸都灌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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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夸张地捂住胸口:俞总监好狠的心。随即压低声音,不过今早刷牙时,我发现洗手池的水会自动旋转。
这个发现让我们同时安静下来。理论上,林清河应该完全失去了神力。但最近我们陆续注意到一些异常:他从不打伞却不会被雨淋湿,能尝出水中ppm级的污染物,甚至偶尔能让静止的水面产生微小波动。
可能像截肢者的幻肢痛回家路上,我猜测道,神格虽然剥离,但肌肉记忆还在
林清河没有回答。他停在桥边,望着下游泛着诡异泡沫的河面,眉头紧锁。那家化工厂又在偷排。他声音里有种我熟悉的、属于河神的冷峻。
我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突然意识到——即使失去神格,林清河骨子里仍是那个会为污染掀翻工厂的河神。
7
满月当空,我站在楼顶手握羽毛,紧张得手心出汗。
三十秒后,一只翼展近两米的银灰色白鹭站在楼顶边缘。我低头看着自己流线型的身体,惊喜地发出一声鸣叫。
我展开翅膀,月光在羽梢镀上一层蓝边。突然意识到什么,我急忙用喙拨开胸前的羽毛——果然,那里有一道淡金色的纹路,形状酷似林清河的神格印记。
看来我的神格碎片还在影响你。林清河终于找回声音,伸手轻抚那道金纹。他的指尖冰凉,却让我羽毛下的皮肤阵阵发烫。
我低头蹭了蹭他的脸颊,示意他骑上来。林清河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跨坐到我背上。
抓紧。我心中默念,助跑几步后奋力跃入夜空。
林清河紧紧抱住我的脖子,笑声散落在风里:比腾云驾雾刺激多了!
我们沿着河道飞行,我敏锐的白鹭眼睛能轻易发现水下暗藏的排污口。林清河则凭借残余的水神感应,指出几处肉眼难辨的污染源。
那里!他突然指向一处隐蔽的排水管,pH值绝对超标。
我俯冲下去,用喙取了些水样。果然,水面浮着一层彩虹色的油膜,散发着刺鼻气味。
明天就举报。林清河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我想起视频里那个掀起巨浪的年轻河神。
返程时,我们降落在公园湖心岛。我变回人形,浑身湿透地站在月光下。林清河慌忙脱下外套给我,自己只穿件单薄的白衬衫,在夜风中冻得直打哆嗦。
你看到了吗我指着水中倒影,我的人类形态也有变化。
倒影中,我的瞳孔变成了鸟类特有的浅金色,脖颈线条更加修长优美。最明显的是头顶——那撮呆毛现在变成了一缕真正的银白色羽毛,随着心情轻轻摆动。
林清河突然伸手触碰那缕羽毛:它在发光。
我们同时愣住了。月光下,那缕羽毛确实散发着微弱的蓝光,与林清河曾经的神力光芒如出一辙。
神格共鸣......他喃喃自语,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丝丝血迹。
林清河!我扶住他摇晃的身体,摸到他后背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没事。他勉强笑笑,凡人的肺受不了夜露......
月光下,我发现他后颈有一小块皮肤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像正在融化的冰。
8
我们成立了小型环保工作室,专门监测工业污染。
这不对劲。某个雨天,林清河盯着显微镜突然说,城南水域的污染物里有神术残留。
我正整理羽毛闻言差点扯下一撮:天庭在包庇污染企业
更糟。他指着显微镜,这是北海龙宫特制的'避尘珠'粉末,能让污染物在检测中隐形。
电话突然响起。林清河接听后脸色骤变:刚才环保局来电话,说我们上周举报的那家化工厂厂长今早被发现淹死在办公室的鱼缸里。
我们冒雨赶到现场。警戒线外,林清河突然抓住我手腕:水里有东西。
在他提示下,我看到水面漂浮着几乎不可见的黑色丝状物——和水鬼的头发一模一样。
不是普通案件。回家路上,林清河声音紧绷,水鬼通常只能在水域活动,这个却能上岸杀人......
当晚,林清河发起了高烧。我给他换冰敷毛巾时,发现他后颈的透明区域已经蔓延到肩胛骨,皮肤下的血管泛着诡异的蓝光。
说实话,我按住他滚烫的额头,你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他眼神躲闪:神格剥离的后遗症......
骗人!我一把扯开他衣领,露出更多半透明的皮肤,女巫说过,选择二只会让你变成普通人类!
林清河沉默了。窗外雨声渐大,他忽然说:记得监察组长'不小心'掉落的那张《破损神格修复指南》吗
我点头。那页末尾写着凡心所向,亦是天道。
我怀疑......他突然剧烈咳嗽,咳出的血丝在水杯里变成蓝色结晶,神格在自我修复。
我瞪大眼睛:你是说......
凡人的情感可能比天庭信仰更适合孕育神格。他苦笑着擦掉嘴角血迹,但这具人类身体承受不住神力再生。
雨点敲打窗户的声音突然变得规律。林清河猛地坐直:有人在操控雨声!
我们同时看向窗外。雨幕中,三只红眼天鹅正以三角队形盘旋,它们的影子在路灯下扭曲变形。
更可怕的是,我头顶那缕羽毛突然不受控制地直立起来——这是白鹭感应危险的生理反应——而今天,离满月还有整整两周。
它们在加速诅咒周期。林清河脸色惨白,下次月相变化时,你可能……
变不回来我接上他最坏的猜测。
书桌上的日历显示,下一个满月在十五天后。而我的羽毛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生长,仿佛在倒计时。
9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睛,我下意识想用翅膀遮挡,却只摸到人类的手臂。床头镜里,我的瞳孔在强光下收缩成一道细线——这是白鹭的特征,不是人类应有的反应。
林清河!我惊呼着冲进客厅,差点被自己突然加速的步伐绊倒,我的眼睛——
声音戛然而止。餐桌前,林清河正艰难地往面包上抹果酱,他的右手肘以下已经完全透明,像一块精心雕琢的水晶。阳光穿透他的手臂,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斑。
啊,被发现了。他试图用玩笑掩饰,声音却虚弱得发飘,透明程度比昨天多了。
我抓住他的手腕——触感依然坚实,但能清晰看见自己手指的轮廓映在他的皮肤下。一种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梁爬上来:这根本不是神格再生,是诅咒反噬对不对
林清河沉默地咬了口面包,果酱从他透明的手指间滴落。那颗蓝莓在穿过他半透明的手掌时,诡异地变成了淡蓝色。
还记得女巫最后说的话吗他突然问,'诅咒从来不是惩罚,是让你们看清自己的镜子。'
我头顶那缕羽毛突然刺痛起来。最近它变得越来越敏感,甚至能预知天气变化。此刻它笔直地竖立着,像根微型避雷针。
我们漏掉了什么我翻出手机里保存的诅咒解除视频。
契约成立需要双方完全自愿。林清河的声音轻得像羽毛落地,我当时隐瞒了一件事——分割神格会导致契约不完整。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声响。窗外的湖面突然泛起不自然的波纹,三只红眼天鹅不知何时已停在对面楼顶。
所以我们现在处于诅咒的观察期。林清河终于直视我的眼睛,如果我能在下次满月前重建完整神格,契约成立;如果不能……
他没说完,但目光落在我不知何时已经爬上银色绒毛的小臂上。我的身体正在倒退回白鹭形态,而他的身体正在消失。
10
暴雨突至时,我正在整理环保局的举报材料。
阳台传来砰的撞击声。
我们冲过去,看见一条金红色鲤鱼在积水的地板上扑腾。
鲤鱼精我蹲下身,它立刻用嘴叼住我的手指,力道大得几乎见血。
林清河取来一碗清水,将鲤鱼放入其中。鱼儿入水的瞬间,整个碗里的水开始顺时针旋转,形成一个微型漩涡。一张透明薄膜从鲤鱼身上脱落,它在我们眼前扭曲变形——
水花溅落处,跪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他浑身湿透,金红色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边,右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着淡蓝色的血。
玄鲤奉女巫大人之命前来。少年声音嘶哑,从口中吐出一颗珍珠,监察组在追踪我,请快些……
珍珠落地的刹那,化作一面水镜,镜中浮现出天鹅女巫的身影。
听好,女巫的声音从水镜中传来,带着电流般的杂音,诅咒从来都是双向的。林清河以为他在救你,实际是把两人命运捆绑。
林清河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几滴蓝色液体溅在水镜上。女巫的影像顿时模糊,声音断断续续:找到金斧头......月圆之夜......神格共鸣。
大人小心!玄鲤突然扑向水镜。几乎同时,一道金光穿透阳台玻璃射入,将水镜击得粉碎。少年惨叫一声,右肩被金光灼出焦黑的伤口。
林清河一把将我们推进屋内,自己挡在门前。他透明的右手泛起微弱的蓝光,在空气中画出一道水幕。
天庭监察组。他声音低沉得可怕,但这不是正规执法金光——是私刑。
金光在门外徘徊片刻,突然转向飞走了。玄鲤瘫在地上,伤口冒着黑烟:他们发现女巫大人帮你们了。
我翻出医药箱,却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超自然伤口。玄鲤虚弱地摆手:不必,我是水族,泡澡就好。
浴缸放满水后,少年变回鲤鱼形态沉入水底。林清河往水里撒了把盐,水立刻变成淡蓝色。
北海龙宫的疗伤法。他解释道,突然一个踉跄扶住墙壁。我这才发现他的透明化已经蔓延到右胸,透过衬衫能隐约看见后面的瓷砖花纹。
林清河!我扶住他,手掌直接贴在了他透明的皮肤上——触感冰凉光滑,像在触摸流动的泉水。
出乎意料的是,接触的瞬间,他透明区域的边缘泛起微弱的蓝光,似乎暂时停止了扩张。
我们同时愣住了。
神格共鸣......林清河喃喃自语,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女巫说的是金斧头
不是被监察组收走了吗
不,那是仿品。他眼睛亮得惊人,真的金斧头能检测灵魂层面的诚实——我把它藏在了......
话音未落,浴室门突然被撞开。玄鲤从浴缸中高高跃起,在空中变回人形:他们找到这里了!
窗外,暴雨中浮现出数十个金色光点,正快速逼近。
11
玄鲤的金红色长发在雨中飞舞,他咬破手指,用血在窗玻璃上画了道复杂符文:隐匿咒,能撑十分钟。
林清河已经透明到锁骨,却坚持翻箱倒柜寻找着什么。我翻出女巫给的羽毛,它此刻烫得像块烙铁。
来不及了。我把羽毛按在林清河胸口,女巫说月圆之夜能神格共鸣,但今天才农历十三......
羽毛突然蓝光大盛。
林清河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他的透明区域在蓝光中缓慢退回到手肘。与此同时,我手臂上的羽毛开始疯长,眨眼间覆盖了整个右臂。
共生反应......玄鲤瞪大眼睛,女巫大人说的双向诅咒是真的!
林清河挣扎着爬起来,突然冲向书房。我跟进去时,他正从书架最底层抽出一本《水资源保护法规》——书脊里嵌着一片薄如蝉翼的金色金属。
斧刃碎片。他喘息着将金属片按在羽毛上,当年我怕监察组发现,把斧头熔成了三份。
金属与羽毛接触的刹那,整个房间被金光充满。玄鲤惊呼着捂住眼睛,而我却清晰地看见金光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
七岁的我回去找过那只丑小鸭,带着面包屑和创可贴;二十年前的林清河并非擅离职守,而是被财神以紧急会议调离;天鹅族群遇害当晚,有黑衣人往湖里倾倒黑色粉末......
监察组长——那个戴假发的严肃老头——站在年轻时的林清河面前,亲手将河神玉牌挂在他脖子上:记住,真正的神格不在天庭赐予的权柄,而在你心中。
师父......林清河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金光消散后,他手上的透明化消退了大半,而我右臂的羽毛也脱落了不少。
玄鲤突然剧烈颤抖起来:隐匿咒破了!
窗外金光大盛,整面墙开始震动。林清河迅速将斧刃碎片塞进我手中:去找另外两片!一片在工业园排污口,一片在镜厅地下室
玻璃爆裂的瞬间,玄鲤化作巨大鲤鱼真身挡在我们面前。金光穿透他的鱼鳍,溅起一片蓝色血雾。
走!少年嘶吼着,鱼尾扫起一道水墙。
林清河拽着我冲向消防通道。身后传来建筑物坍塌的巨响,玄鲤的惨叫淹没在暴雨中。
我们跌跌撞撞跑到地下车库。林清河的透明化又开始蔓延,这次速度更快。他靠在柱子上喘息,咳出的蓝色结晶在地面烧出一个个小坑。
听着,他抓住我肩膀,财神和北海龙宫在合作污染人间水域,当年天鹅族群——
车库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数十个金色光点从通风口涌入,排列成严密的包围圈。
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回荡在车库中:检测到违规神格波动,执行清除程序
12
金光如利箭般射来,我本能地张开右臂——那里还残留着部分羽毛。出乎意料,羽毛突然硬化成盾牌形状,挡下了第一波攻击。
俞雅!林清河想扑过来,却被三道金光同时击中膝盖,跪倒在地。他的透明化已经蔓延到胸口,每次呼吸都有蓝色光点从口中逸散。
我握紧斧刃碎片冲向林清河,金光在身后穷追不舍。就在最近一道光即将击中我后背时,车库天花板突然爆裂,暴雨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避水咒!林清河用尽力气喊道,念斧头上的铭文!
斧刃碎片亮起。霎时间,周围雨滴全部静止在空中,形成无数微型水镜。
金光射入水镜阵列后竟被折射回去,黑暗中响起噼啪的爆炸声。我趁机爬到林清河身边,发现他的心跳微弱得几乎停止。
坚持住......我将斧刃碎片按在他胸口,自己的手臂却因接触而迅速羽毛化,你说过要带我去北极喝企鹅奶茶......
林清河突然剧烈咳嗽,一大块蓝色结晶从他口中咳出,透明化已经蔓延到下颌。
金光再次集结,这次它们排列成某种阵法,缓缓旋转着逼近。我绝望地环顾四周,雨水在地面汇聚成浅浅的水洼——
水洼中突然冒出气泡,玄鲤伤痕累累的脸浮出水面:跳进来!
我毫不犹豫地抱起林清河跳入水洼。预料中的撞击没有来临,我们仿佛跌入一条液态隧道,被湍急的水流裹挟前进。
水流将我们冲入一条地下河。玄鲤在前方引路,他的鱼尾伤痕累累,游动时拖出一道蓝色血线。
女巫大人撑不了多久。少年声音断断续续,监察组里有叛徒……
林清河在我怀中越来越轻,透明化已蔓延到鼻梁。我拼命回忆着车库里的每个细节——那些金光确实不像正规执法,更像是……
财神的人我脱口而出。
玄鲤惊讶地回头:你怎么知道
直觉。我低头看着林清河逐渐透明的面容。
地下河突然分岔,玄鲤转向左侧狭窄支流:工业园就在上面,但你的羽毛......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右臂已经完全变成白鹭翅膀,脖颈也开始伸长。女巫的礼物正在失效,而更糟的是——林清河的身体开始变得虚无,我的手臂已经能部分穿透他的胸膛。
共生诅咒......玄鲤的声音带着哭腔,如果一个恢复另一个就会消失......
湍流将我们冲上一个地下湖。湖心平台上,静静躺着半片金色斧刃,周围水域泛着不自然的荧光。
化工废料......林清河突然挣扎着开口,小心......
我将他安置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自己涉水走向平台。废水灼烧着我羽毛化的皮肤,但此刻的疼痛反而让我清醒。
就在指尖即将碰到斧刃的瞬间,整个地下湖突然震动起来。水面隆起一个巨大鼓包,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急速上浮——
一只足有卡车大小的黑色鲤鱼破水而出。
北海龙宫的看门鱼......玄鲤脸色惨白,它吃了太多污染物......已经疯了......
怪鱼张开巨口,露出里面层层叠叠的利齿。在它咽喉深处,隐约可见第三片斧刃的反光。
林清河突然从我身后跃起,完全透明的身体在空中绽放出最后的蓝光:记住,真正的神格在——
他的声音被怪鱼的咆哮淹没。我眼睁睁看着他化作一道流光射入怪鱼口中,下一秒,无数水刃从鱼体内爆发。
不——!
13
林清河消失了。
不是那种渐渐淡出的消失,而是一瞬间,像被吹熄的蜡烛。他化作的蓝光在怪鱼体内爆发后,整个地下湖被照得如同白昼,而后重归黑暗。
我跪在岩石上,手中紧握两片斧刃碎片。玄鲤变回鲤鱼形态,在发光的湖水中疯狂游动寻找,蓝色血液从他伤口不断渗出。
林清河——!我的声音在地下洞穴回荡,惊起一群发光的蝙蝠。回应我的只有怪鱼尸体缓缓下沉的咕噜声。
右手已经完全变成白鹭翅膀,左臂也开始爬满银色绒毛。
我机械地摸向头顶,那里本该是人类头发的位置,现在覆盖着细密的羽毛。
必须拿到第三片斧刃……我摇摇晃晃站起身,走向漂浮着工业废料的湖面。
玄鲤跃出水面拦住我:不能去!那水里全是龙宫的避尘珠粉末,接触超过十秒就会……
就会怎样我抬起羽毛化的手臂,比现在更糟吗
少年沉默了。他的鱼鳍残缺不全,右眼被金光灼伤,却依然固执地挡在我面前:女巫大人说,金斧头必须由'诚实者'重组。如果你现在状态不稳定......
那就告诉我真相。我直视他完好的那只眼睛,女巫和林清河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的羽毛能与他的神格共鸣
水珠从玄鲤发梢滴落,在岩石上蚀出小坑。他咬了咬嘴唇:二十年前,天鹅族群被污染那晚第一个赶到救援的不是河神,是女巫的养母。
我羽毛下的皮肤一阵刺痛,记忆碎片突然连接——镜厅里看到的画面,前任女巫救走幼崽的场景。
老女巫耗尽法力救出最后一只幼崽,自己却……玄鲤的嗓音变得尖细,临终前她把力量传给养女,也就是现在的女巫大人。而本该值守的林清河……
被财神调走了。我接上他的话,突然明白过来,所以女巫诅咒我引林清河现身,不是为了复仇,而是……
为了审判。陌生的女声从水面传来。我们猛地回头,看见一只纯白天鹅站在怪鱼尸体上,左眼疤痕泛着红光。
我认出了这个声音——给我下咒的天鹅女巫,此刻的她神情疲惫,羽冠歪斜,像是刚经历一场恶战。
林清河在哪我直接问道,羽毛因紧张而全部竖起。
女巫展开翅膀,一片蓝光从她羽翼间洒落,在水面形成投影:林清河的身体悬浮在怪鱼胃部,被一团蓝色光茧包裹,透明化已蔓延到面部。
他用自己的神格碎片污染了避尘珠核心。女巫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敬佩,很聪明的做法——没有神力却能利用神格本质。
我完全听不懂,但看到林清河还存在就足够让我呼吸顺畅一些:怎么救他出来
重组金斧头。女巫指向怪鱼咽喉处的金光,但你必须想清楚——她突然伸手点在我胸口,一阵锐痛传来,你心脏里的神格碎片正在结晶化。如果取第三片斧刃,你可能......
会死我扯出个笑容,女巫大人,您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诅咒对象的死活了
她左眼的疤痕突然流血:因为这不是诅咒,从来都不是。
水面投影变换,显示出我从未见过的画面:七岁的我在雨中寻找丑小鸭,而年幼的女巫其实躲在树后看到了全程;林清河在化工厂前犹豫不决时,监察组长在他背后轻轻推了一把......
这是一场试炼。女巫抹去眼角的血,为了培养能打破天庭腐败的新生代神明。但现在......她看向林清河的光茧,计划出了差错。
我转向怪鱼尸体,开始脱掉身上还没羽毛化的衣物:差错就是你们低估了人类——或者说半人半鸟——的固执。
玄鲤想阻拦,被女巫制止。她递给我一片新的羽毛,比之前那片更加晶莹:含着它,能让你在水下撑三分钟。记住,重组斧头时想着你最诚实的那一刻。
等等,我接过羽毛,如果这是试炼,监察组长他......
女巫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是林清河的师父,也是我的......话未说完,她突然转头看向暗处,他们追来了。玄鲤,准备转移!
远处传来金光破空的声音。我最后看了一眼水面投影中的林清河,将女巫羽毛含在舌下,纵身跳入发光的毒湖。
14
即使有女巫羽毛保护,皮肤接触工业废水的瞬间还是像被泼了硫酸。我忍着剧痛向怪鱼咽喉游去。
两分钟过去,第三片斧刃近在咫尺——它卡在怪鱼的声带位置,周围布满带电的黏液。我伸出左手去够,却被一道电流击得全身痉挛。
女巫羽毛在口中融化,苦涩的液体滑入喉咙。最后的氧气从肺部逃逸,视野边缘开始发黑。
最诚实的那一刻......女巫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我猛然惊醒,不再挣扎去够斧刃,而是松开右手——两片斧刃碎片缓缓下沉。在工业废水的荧光中,它们表面的铭文清晰可见。
七岁的俞雅,二十八岁的俞雅,半人半鹭的俞雅……所有记忆如潮水涌来。我伸手触碰自己的胸膛,感受那里正在结晶化的神格碎片。
我撒谎成性,用PS修改体检报告骗闺蜜,上班摸鱼还甩锅同事……我在心中默念,指尖穿透羽毛触及皮肤,但此刻,我想诚实一次。
胸口突然剧痛,一块蓝色结晶刺破皮肤浮出。这是我体内最后的神格碎片,林清河留给我保命的东西。
三片金属在水中央相遇。没有金光大作,没有天地异变,只有一声轻微的咔嗒,像钥匙打开锁的声音。
重组后的金斧头朴实无华,甚至有些陈旧。但它沉甸甸的质感让我莫名安心。握住斧柄的刹那,所有工业废水突然退散,形成一个无水空间。
斧头上缓缓浮现一行新铭文:【诚实者即守护者】。
头顶传来破裂声,林清河的光茧坠入无水空间,停在我面前。
他只剩左眼还保留着一点棕色。
找到你了。我举起金斧头,不确定该怎么做,只好凭直觉将它贴在林清河胸口,物归原主。
没有反应。
求你了......我的羽毛开始大把脱落,露出下面正在结晶化的皮肤,你说过要带我去看北极光......
一滴液体落在斧面上。不是湖水,是我的眼泪。它顺着斧刃流到铭文上,那些古老的文字突然活了过来,像小鱼般游动重组,变成新的句子:
【凡心所向,亦是天道】
金光从斧头与林清河接触的位置爆发。他的透明身体开始吸收光芒,像干燥的海绵吸水般贪婪。更惊人的是,我的羽毛化也在逆转。
林清河的心脏位置最先恢复实体,接着是胸腔、手臂......最后是那张总是带着戏谑笑容的脸。当他睫毛颤动睁开眼时,瞳孔变成一种全新的金银异色。
俞雅......他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回声,伸手抚上我的脸颊,你哭起来好丑。
我本该生气,却笑出了声。远处,女巫和玄鲤站在高处,周围环绕着被击败的金光执法者。
欢迎回来,035号。监察组长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响起。老头子的全息影像站在湖心,假发歪戴,手里却举着个干得漂亮的荧光牌,述职报告记得下周一交。
林清河——不,现在或许该叫祂新河神——握紧金斧头,另一只手与我十指相扣:师父,我想先休个年假。
15
清晨,我睁开眼,发现枕边人又不见了踪影。
厨房传来煎蛋的滋滋声,夹杂着走调的哼唱。我轻手轻脚走过去,看见林清河正用神力让锅铲自己翻动——虽然祂完全可以用手。
早。我从背后抱住祂,脸颊贴在那道锁骨疤痕上,梦见什么了这么开心。
梦见我们第一次去北极。祂关火转身,异色瞳孔在晨光中像两枚宝石,你变成白鹭追着企鹅跑,把科考队吓坏了。
我笑着去掐祂脖子,却被一把抱起放在料理台上。这个高度让我刚好能与祂平视,不用仰头到脖子酸。
今天满月。祂额头抵着我的,想试试新能力吗
月光石吊坠在胸前微微发烫。过去半年,我已经能熟练控制月圆变身——不再是单纯的动物形态,而是某种更自由的中间态:保留人类智力与双手,同时拥有白鹭的飞行能力和夜视。
先去检查城北新开的化工厂我碰触吊坠,感觉骨骼开始轻盈化。
林清河点头,从抽屉取出特制的背带——用来在飞行时固定我的采样设备。祂的人类外表越来越完美,只有亲密接触时才能感觉到皮肤下流动的神力。
阳台外,晨雾中的城市刚刚苏醒。我展开银灰色羽翼,看林清河召唤出一小朵云雾——祂现在能操控的水量刚好够我们飞行用,不会像当年那样引发洪水。
准备好了吗,白鹭女士祂站在云上向我伸手,袖口露出那道为我挡下天鹅攻击的疤痕。
我跃上云端,羽翼划破晨雾:带路吧,河神大人。
下方街道,几个晨跑者突然指着天空惊呼。但在他们看清前,我们已经融入朝霞之中,像两个普通的、幸福的、守护着什么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