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我有事与你商量
我手里拿着一份书信,这封信来自赵皇的自御龙军
柳清婉一席青色长裙,面容精致,脸上带着焦急与喜色,并没有多看我一眼,扔出一句
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随后便匆匆离去。
1、
我看着残留在桌上半张还未燃尽的信件,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原来是赵沉舟,五年前派往梁国的质子,今天回来了。
柳清婉今日盛妆打扮,就是为了他么
或许是多年不见,想要再见一面吧,毕竟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陛下赐婚这几年来,清婉一直与我相亲相爱,我不应该轻易去怀疑她。
可她为什么要烧掉书信是想要掩饰什么明明我是她的未婚夫,可她却没有提过要带我一同前去。
我摇晃着脑袋驱散了这些乱七八遭的想法,将手中赵皇的书信郑重的收进了怀里。
这是赵皇的亲笔信,邀请我加入御龙军,御龙军是赵皇手中最神秘的军队,只掌握在他一人手中,人数虽然只有千余人,但却都是一等一的顶尖高手,据传当年御龙军以一支五百余人小队,重创敌国两万大军,自此御龙军名声大震,成为赵国最强大的军队,御龙军的加入也十分神秘,只有收到赵皇的亲笔信,才有资格加入,武将世家都以能加入御龙军为荣。
我萧家本是武将世家,爷爷萧凛封号神威大将,纵横沙场未尝一败,在爷爷的影响下,父亲也年少参军,立志杀出一番功名,可惜天不遂人愿,一次对梁国的作战中,父亲所在的北府军被和粱军和匈奴人联手重创,最终死在匈奴人手中,梁军大获全胜,赵皇只得派当时不学无术的赵沉舟,临时封了个珉王,入梁为质,换取十年太平。
父亲战死在北境的那一晚,爷爷一夜之间白了头发,第二天便面见赵皇,以毕生军功为我求娶了兵部尚书之女柳清婉为妻,只盼我不再走武将这条路,为萧家留下几缕香火。
可惜我继承了萧家一贯的武学天赋,在科举上一窍不通,最后只得在六扇门谋了一个捕头的职位,负责守护洛阳的安危,她那时十分欢喜,说正好不用离京,能与她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清婉从小与我一起长大,她说不喜欢读书人弱不禁风的样子,最喜欢我持剑时的威武模样,因此对于赵皇的赐婚,柳家也欣然同意。
她说不惧怕世俗的眼光,早早的就搬进了将军府居住,只为了能与我母亲多亲近,时时陪伴在她身边,她说这是做为萧家儿媳妇应该做的。
只是自从两年前爷爷去世之后,将军府的地位一落千丈,府中的月钱也大幅度的下降,柳清婉问过几次管家,后来在将军府居住的日子也就变的屈指可数了。
诺大的将军府,只剩下孤儿寡母,赵皇怜悯,许我加入御龙卫的机会,书信送到我手中,已经有数月,只是因为柳清婉的缘故,我一直迟迟没有做决定。
2、
辰哥,值班的时间到了,兄弟们已经等候多时了门口,六扇门兄弟的出现打断了我的思绪。
府门外,早已没有柳清婉的身影,只有六扇门的兄弟正整齐的等在门外,今晚,是我领队巡逻。
近几日,洛阳城内出现了一伙盗匪,查了几日,终于在洛阳最大的酒楼登天楼附近有了发现,今晚的目的,便是登天酒楼,如若抓到这伙盗匪,所有人都官升一级,因为大家都非常上心。
出发我抛下这些乱七八遭的思绪,领着二十几名捕快直奔登天楼。
登天楼内,此时灯火通明,张灯结彩,市井繁华,不愧为洛阳第一酒楼
辰哥,你听说质子赵沉舟回洛阳的消息没听说洛阳城各家的的嫡女听到这个消息,都伸长了脖子啊
长的俊俏就是好啊,赵沉舟都当了五年质子了,还有这么多的候府世家嫡女惦记随行的捕快感慨道。
没错,赵沉舟虽是皇室旁支,却有着洛阳第一美男子的称号,因此才被选为质子送往梁国。
那也只是个旁支落魄王爷,又不是赵皇的子嗣,赵国大位还能落到一个质子头上不成另一人不屑冷笑。
我可是听说梁王最喜美男子,你们说赵沉舟这厮有没有被那个啥一个嘿嘿笑了一声,随后众人都笑了起来,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行了,把眼睛都放亮点,打起精神我打断了他们无聊的对话,将人手分散派了出去,登天楼内人山人海,又有诸多世家候府的嫡女,若盗匪这时出现,恐怕还真不好追捕。
半个时辰后,随行的捕快突然从登天楼二楼一跃而下,口中大喊。
辰捕头,发现了盗匪的踪迹,往楼上逃了
我连忙抬头看去,只见头顶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而逝,往三楼蹿去,我内心一沉,三楼以上可以是世家大族的专门场地。
追,不能让他逃了我连忙率人追了上去。
很快,追到三楼一处拐角的包厢时,那黑衣人突然失踪了。
我望着眼中装饰华丽的天字号包厢,还是硬着头皮准备推开包厢大门。
追捕盗匪是六扇门是职责所在,各部官员都有配合的义务,晾里面的人也不好说什么。
手掌刚刚接触到大门,里面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沉舟,尝尝这个,这些年在梁国吃了不少苦吧,这些菜可是我亲自下厨做的,为此,登天楼的大厨们还嘲笑了我好久
清婉,你不用做这些的,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赵沉舟疼惜的声音传出。
没关系,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给你做过饭了,就当作是补偿你吧柳清婉温柔的声音说道。
沉舟心里果然还是惦记着清婉的,若不是萧辰那个混蛋横插一脚,哪有他萧辰什么事柳清婉的闺中密友纷纷为她打抱不平。
就是,也不看看萧家现在什么德性,若不是陛下怜悯,萧辰一家早就应该滚出洛阳了
珉王殿下忍辱负重,为国建功,如今回朝已经入职户部,以后定然会受到重用
清婉你也真是的,怎么就同意了陛下的赐婚,区区萧辰哪里比的上为国建功的沉舟
我…柳清婉刚准备开口,却被旁边男子打断。
此事不怪清婉,是我自愿前往梁国的,为君分忧是皇家子弟的责任,只是这些年苦了清婉,这次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补偿你,不会再离开了
别说了…柳清婉按住了赵沉舟的嘴巴
包厢大门缓缓被推开,众人的目光都移了过来,柳清婉的脸色顿时变的惊慌。
萧辰,你怎么会在这里
随后,她脸上就露出不可质信
你跟踪我我柳清婉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和儿时玩伴吃个饭你也要派人跟踪
我说楼下怎么这么多六扇门的狗,原来是你派来的,萧辰,你可真是小心眼呐,当初若不是沉舟前往梁国,哪还有你什么机会木轻瑶满脸嫌弃,她是候府嫡女,也是柳清婉的闺中密友。
我摆了摆手,露出一丝冷笑没有,我只是奉命办差,路过此地,不好意思打扰诸位,你们继续
随后,我便伸手要关上关厢大门。
柳清婉顿时急了,冲过来抓住我的手说道
萧辰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解释柳清婉手足无措,连忙解释
沉舟刚回朝,我与轻瑶几人为他办个简单的接风宴,你也看到了,大家都在,并没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你不要多想
沉舟在梁国为质期间,身体受了不少伤,我们替他请了宫医来诊治,你先回去,晚些我回府给你做些点心,我们再秉烛夜谈。说完她指了坐在外围的两名老宫医。
我扫了一眼在场的人,没有说话,随后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经过这么一耽误,盗匪的踪迹也丢失了。
一路上,我有些消沉的回到将军府,脑海回荡里面全是刚在登天酒楼包厢门口听的话。
柳清婉,你变了
3、
那夜,我坐在花园内等到三更天,也始终没有见到柳清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第二日,柳家下人来报说柳清婉从登天酒楼离开后,便回了尚书府。
辰公子,小姐说尚未与公子成亲,尚书府也是世家大族,她居住在将军府不合礼数,还请辰公子见谅柳家下人说完会便匆匆离去。
娘亲从房间内出来,见我愁眉苦脸的样子,便问道
怎么了和清婉吵架了男人要大度些,别像你爹一样,该低头时就低头
我无奈一笑,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便说道孩儿无事,母亲不必担心
接着我从怀中取出了赵皇的亲笔书信,交到母亲手里。
母亲,孩儿近日思考了许久,决定加入御龙卫,为国效力,我身为萧家男儿,岂可缩在这洛阳城中纸醉金迷,纵横沙场才是男儿的本色。
母亲闻言,眼睛瞬间就红了
辰儿,你真的考虑好了吗赵皇的御龙卫可不比你父亲的北府军,一旦加入御龙卫,三年都不得回家,不得探亲,据说训练都会死人的啊
我双手抱拳,十分坚决母亲,孩子决心重振萧家雄风,至死不移
母亲长叹了一口气好吧,辰儿长大了,有些事自己能做决定,你和你父亲,爷爷的脾气性格一模一样
多谢母亲成全
母亲随后又问道
此事清婉可曾知道,这么大的事情应该与她商量的
我摇了摇头,柳清婉现在连面都不愿意见,我纵使想与她商议,也找不到机会。
好吧,过几日便是我的生辰,宴会上我替你说吧母亲说道。
过几日便是母亲的生辰了,我决定陪母亲过了生辰之后,便离开洛阳,加入御龙卫。
将军府内,已经在张灯结彩,筹备着母亲的生辰宴会。
萧将两代将军,在朝中也颇有些门生旧故,母亲更是赵皇御赐的一品诰命夫人,因此生辰宴会早早的就开始做准备。
母亲的生辰举办的十分浩大,萧家护国有功,朝中大臣都上门前来祝贺,皇室也派了南栀公主前来替母亲祝寿,母亲很是高兴,宴会之上多喝了两杯,满面红光,逢人便说我即将加入御龙卫的事。
我知道母亲其实心里憋屈了很久,萧家两代将军,原本权倾朝野,无人敢欺,如今却只剩下孤儿寡母,这些年因为柳清婉的缘故,我选择在六扇任职捕头,她虽然嘴上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始终憋了一口气。
母亲,孩儿不会再让您失望了我暗暗的握紧了拳头。
宴会之上,我终于见到几日不见的柳清婉,她一身青衣,手里提着视礼物,和兵部尚书柳志一起来到了将军府。
与母亲寒喧了几句之后,便怒气冲冲的朝我走来。
萧辰,我知道你有怨气,这几日是少陪了你一些,可你也不必用这种蹩脚的理由来骗我
什么理由
柳婉清冷笑了声你知道御龙卫是什么地方那是赵皇的直属部队,真正的王者之师,我哥在禁军中任职,求了陛下三年都没有求到进入御龙卫的机会,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敢让伯母寿宴上高谈阔论,你不觉得丢脸我都觉得丢脸她脸上露出不屑。
萧辰,我从没想过你会这么小心眼,沉舟在梁国为质五年,受尽了苦难,我不过尽些朋友之谊,你不去看一眼也就罢了,还用这种蹩脚的借口想逼我回府
我告诉你,做梦,哪怕你真加入了御龙卫,本小姐也绝不回府柳清婉的声音变成了咆哮,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我摆了摆手,你爱信不信,还有,这将军府你也不用再回来了
萧辰……你说什么柳清婉脸色一变,正欲发作,却见一名下人快速走了上来,在她耳边低语道。
小姐,沉舟公子晕倒了,据说是在梁国受的旧伤复发,你快去看看吧
柳清婉顿时一急,连忙问起详细,片刻后提起裙子就要往外跑去,随后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向我投来一个歉意的眼神。
萧辰,家里面突然出一些事,我要回去处理一下,我知道你在气头上,晚些我再给你解释
她以为我没有听到她和下人的对话,但我本是习武之人,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何况她与我也就几丈之远。
我静静看着她表演,没有说话。
握不住的沙,本就该扬了它。
不过也好,总算在临行之前看清了柳清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随后她便向母亲提出了辞行。
伯母,清婉还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就不再打扰了,该日再来拜会伯母
母亲喝多了一些,脸色红润,听到她的话顿时一愣
清婉,往日你可是叫我母亲,今日怎么改口了
柳青婉脸色一僵
伯母见谅,陛下虽然赐婚,但清婉还未过门,遵照礼制……
她话语还没有落下,又有一名下人跑了在进来,在她耳旁边低语了几声。
只见她脸色一变,再也顾不得其它,一路跑了出去。
据说,那日赵沉舟在府中晕倒了数回,柳清婉在其府中衣不解带的伺候了数日,赵沉舟的病才慢慢的好转。
她在赵沉舟的耳旁唱着动听的歌谣,讲叙着小时候的趣事,因为他喜欢,又自学了梁国的舞蹈。
她告诉赵沉舟,只要他病情能够好起来,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她说等他好起来,就陪他去洛阳城外的鸳鸯石林,在那块最大的石头上刻下两人的名字,不留遗憾。
而这些事情,柳清婉以前也曾为我做过,有一回我在练功的时候被剑气所伤,久久不能痊愈,怕留下疤痕,她亲自前往灵隐寺求药,在佛堂前为我祈祷了三日,最终她的诚心感动了方丈,方丈赐下了寺内仅存的半瓶疗伤圣药鹿血膏。
过去,我们曾是那样的恩爱,赵皇赐婚,她欢喜的好久,我们在洛水河上的游船内,一起放了留有两个人名字的琉璃瓶,希望有缘之人能看到我们这段恩爱的故事,那些琉璃瓶,现在还有几只保存在我的房间内。
曾经,洛阳城内的许多年轻男女,都羡慕我们这对碧人,城外的鸳鸯石林,上面一笔一画的雕刻着我们的名字。
她说我们的名字要随日月山川一起,永远的挨在一起。
一生一世一双人,君不负妾,妾定不负君。
可事到如今,终究还是她变了。
而我,也该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4、
此时距离我离洛阳已经只有数日,我收拾好了父亲遗留下来的战甲和上清剑,此剑是赵皇所赐,有先斩后奏之权,削铁如泥,是我萧家的荣耀。
我曾几次求母亲将此剑赐与我,但都被她拒绝了,她说我现在身份和实力,还配不上上清剑,如今离开洛阳在即,母亲终于推开了祠堂大门,将上清剑交给了我。
我轻轻抚摸着剑身身上的花纹,如同抚摸着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萧家男儿,为战而生,为战而狂,只有将军铠,上清剑,才是我真的挚爱。
在离开前的这几日,我选择了闭关,想要在御龙卫中有所表现,最重要的自然是实力,我自幼修行萧家的铁衣功,加上无可匹敌的武学天赋,修为早已冠绝同辈之人,就算是禁军统领铁锋,我也有信心百招之内击败,我的目标自然不是普通的御龙卫兵士,而是御龙卫大统领。
因此,每一刻时间都显得十分重要,任何实力上的微小差距,都可能在战场上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六扇门捕头的职位我早就递了辞呈,门主知晓我是加入御龙卫,也是十分的高兴。
这一日,管家慌慌张张的敲开我房间大门,脸上都黑色成了猪肝色。
老陈,怎么回事我脸色一惊,以为是母亲那边出了问题。
少将军,大事不好了,少夫人几日前在帐房支走了十万两白银。
我脸色顿时一沉,将军府内,也只就些余钱了怎么回事
少夫人说,反正是将军府给她准备的聘礼,她提前支取有用处,到时候将军府下聘礼时,直接抵扣掉就行。
我脸色顿时变的铁青,这十万两是留下做聘礼的不假,可现在她还有脸提成亲的事,十万两是那么好拿的吗。
她十万两用做何处去了我强忍着怒意,柳清婉,你事情做的太过了。
管家吱吱呜呜说道听说是在洛水河畔购置了一陈酒楼
少将军,外面街上已有流言,说珉王赵沉舟喜欢洛河上的夜景,少夫人便在洛水河畔用十万两买了一栋酒楼,两人在酒楼上日日摆宴,邀请城中才子佳人,武文弄墨,吟诗作画
还,还有……老将军的留下的上清剑,也被少夫了取走了,在下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是珉王赵沉舟想要修行武功,缺少一柄合适的宝剑,少夫人就就……就……管家老陈深深的低下了头。
少夫人给您留了话,说是借用一段时间,很快就会归回,希望您不要生气,等您出关,她会向您当面解释
我顿时暴怒柳清婉,你这是找死
我一步步的忍让,换来的却你变本加厉,甚至连赵皇御赐的上清剑都交给了赵沉舟。
从今以后,不许柳清婉再踏进萧府半步
管家突然身躯一震,点头称是。
我带着满腔怒火直奔赵沉舟的府邸,上清剑乃是萧家祖传宝剑,赵皇御赐,区区一个质子也敢瞪鼻子上脸,我不介意给他一些颜色看看。
他的府邸极其偏僻,毕竟只是赵皇临时封的一个皇子,目的是派往梁国为质,怎么也分不到靠近皇宫的房子。
赵沉舟的府内,他正在院落内散步,身材干瘦,脸色十分的苍白,走几步路就开始气喘吁吁,并且走路的姿势也十分怪异,看样子像是后腚受过不小的伤害,一张脸上,依希还能看出昔日英俊的影子。
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上清剑。
如此废物,也配拿上清剑
我一脚踢开院门,高大的身躯走到赵沉舟面前,他看到我进来,脸上明显闪过一丝惧色,随后,又装出一幅柔弱的模样,夹着公鸭一柱的嗓音,低头拱手道。
萧公子
见到这种比娘们还娘的男人我就来气,真怕我一个控制不住一脚踢死了他。
拿来我懒得和他多废话,上清剑是父亲的遗物,我一定要带走。
赵沉舟一脸的委屈,颤颤巍巍的将手里的上清剑抱入怀中。
萧公子,我……我……,无意霸占上清剑,只是清婉说我身体虚弱,需要习武强身健体,所以才借用一段时间,公子乃武将世家,应该不缺这一柄剑才是
我冷着眼笑道你不是配拥有它
赵沉舟顿时一愣那何人才能拥有
我不想与他废话,直接伸手去夺,但是赵沉舟力气却是出奇的大,死死的抱住上清剑不肯松手。
争夺之间,赵沉舟突然双手一松,猛的咳出一口血,手中的上清剑脱手飞出,身体也直接往后倒了下去。
萧辰,你干什么柳清婉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就像提前设计好的一样,刚好看到我推开赵沉舟的那一幕。
萧辰你疯了,你竟敢殴打珉王殿下,就为了区区一柄剑柳清婉冲上就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随后便连忙扶起倒在地上的赵沉舟,轻声问道沉舟,你怎么样
赵沉舟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十分的狼狈,他擦着嘴角的血迹,轻声道
清婉我没事,不关萧公子的事,是我身体太弱,争他不过
还没事,你都吐血了柳清婉心疼的用手绢替他擦着嘴角的血迹,眼里满上心疼。
我摸着有些发疼的脸颊,她刚刚愤怒的模样让我觉得陌生,心里对柳清婉的最后一丝幻想也彻底破灭。
柳清婉,从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相欠了。
这一巴掌,就当是我们最后的交集。
萧辰,我命你向沉舟道歉柳清婉眼神中带着愤怒,那赵沉舟嘴角的血迹,似是触动了她心底的柔软。
我冷笑道柳清婉,你最好是搞清楚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萧辰,你殴打皇子,可是死罪,你还问我在说什么我在是救你
就凭他一个回国的质子也敢称皇子我不屑冷笑。
赵沉舟闻言,脸色突然一白
清婉,我没有关系的,萧公子说的对,我只是一个回国的质子
柳清婉却依依不饶萧辰,你道不道歉
柳清婉,你搞清楚这剑为什么叫上清剑它是赵皇御赐,我就是现在一剑杀了这个质子,也没人敢说什么
柳清婉闻言,顿时如遭雷击,伸出的手僵在半空。
我没理会愣在原地的她,提着上清剑,转身离开了院子。留下了一句话。
以后不要以将军府未妻婚的身份自居,你要质子,我成全你便是,十万两白银,请你分毫不差的送回将军府,否则,你问问我手中的上清剑答不答应
庭院内,柳清婉脸上煞白的呆愣在原地。
而赵沉舟,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上一幅沉思的表情,和刚刚委屈的模样截然不同。
回到将军府,我毫不犹豫的挥笔写了休书,柳清婉失德,萧家休妻。
我令陈叔在我离开洛阳后,便将休书送到柳府去。
5、
是夜,在洛水河畔的一家简陋酒楼内,我在和六扇门的兄弟做最后的道别,同门一场,大家一醉方休。
酒楼虽然简陋,但却是我们常来喝酒的地方,酒很醇厚,菜式虽然简单,味道也很好,适合这些收入不高的捕快。
众人都对我加入御龙卫表示祝贺,纷纷过来敬酒,彻底抛开了柳清婉,我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对于敬酒来者不拒。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却来了一位不整之客,她在门口站了许久。
迟疑了许久后,她最终还是咬着嘴唇走了进来。
阿辰,我们能谈谈吗她以前总会叫我阿辰,现在突然改口,我还有些不太习惯。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饮了一碗,觉得她的出现有些厌烦,打搅了兄弟们的雅兴。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柳青婉咬着嘴唇,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事情我有些不耐。
你加入御龙卫的事,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未婚妻,这么大的事你应该与我商量的柳清婉脸上终于是露出一丝焦急。
我冷笑道我倒是想与你商量,可你给过机会吗
柳清婉这才想起那日书房内,我满心欢喜的拉她说有事与她商量,可那时的她急着见赵沉舟,根本没有在意。
她一脸歉意对不起,阿辰,都是我的错,其实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应该……
我挥手不耐的打断了她。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没什么事就走吧,别打搅了兄弟们喝酒的雅兴
柳清婉欲言又止阿辰,我……。
滚！！
我突然怒吼一声,柳清婉顿时脸色变的煞白,眼角突然流出两行清泪,头也不回的向外跑去。
离开洛阳的时间,悄然而至,御龙卫的加入十分神秘,将军府也没有举行什么仪式,我辞别了母亲后,便踏上前往御龙卫的军营。
后来听说将军府休书送到柳府门上之时,整个柳府都陷入巨大的舆论风波,洛阳城内的百姓,纷纷猜测将军府退婚的真正的原因。
很快就有小道消息传来,尚书柳家小姐,与质子赵沉舟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柳家小姐拿走了萧家白银十万两为质子赵沉舟购置房产,并且还带走了赵皇御赐的上清剑,萧家愤怒退婚。
整个柳府瞬间被愤怒的百姓围了起来,萧家护国有功,两代人为国捐躯,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哪怕柳府身为当朝兵部尚书的府邸,也被人砸烂了大门,往前面扔了不少臭鸡蛋。
而赵沉舟,这几日更躲了起来,连门都不敢出。
据说那日柳清婉疯了一样的在洛阳城内寻找我的踪迹,我有可能出现的地方被她掘地三尺,六扇门我值班的地方门槛都被她踏破了,门中的捕快被她拉着问了无数遍,可得到的答案依然不知去了哪里。
御龙卫神秘至极,就算是六扇门的门主也不知在何处,最后六扇门的人被烦的没了办法,将她轰了出去,并且明令禁止柳清婉再次踏进六扇门。
她蹲在大街上崩溃大哭,嘴中不停的呼喊着我的名字,空荡的声音回荡在大街上,可惜根本无人回应,路上行色匆匆的路人除了指指点点外,没有一人同情她。
萧公子在的时候你忙着照顾回国的质子,萧公子走了又在这里装无辜,哭要是有的用的话,还要律法干什么
后来,她回到尚书府,将我送给她的那些小玩意,小东西,发簪,旋转木马等一件一件的擦拭干净,随后用干净的包袱装好。
带着这些我送给她的东西,她在将军府门口捧着那张已经被撕碎的休书,跪了整整一夜,她一片片的将撕碎的休书拾起,拼凑出完整的形状,手指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
可惜哪怕她在将军府门口跪了整整一夜,也没有等来将军府的开口,只有管家留下了一句话。
迟到的深情又有什么用呢比草还要轻贱。
6、
时光飞逝,转眼间离开洛阳已是三年有余,柳清婉的身影,也在我心中渐渐淡忘。
近一年来,赵国的御龙卫声名鹊起,渐渐出现在百姓的视野中,军中新崛起一名名叫萧战辰的年轻人,在比武中大胜老统领,成为新一任的御龙卫统领。
自此,御龙卫改名为御龙军,成为赵皇手中最锋利的刀,开始征战天下。
一年前,匈奴侵袭边境,连屠数城,抢夺财物,连老人小孩都没有放过,边境之上人心惶惶,匈奴更放出豪言要赵国俯首称臣,否则将攻入赵国境内,直取洛阳。
赵皇震怒,派出由萧战辰统领的御龙军北击匈奴,在漠北一战中,三千御龙军大破匈奴左贤王赫连城的十万大军,斩首三万有余,赫连城逃往北海,萧战辰带领御龙军一路追杀,连灭十几个部落,一直追杀到北海附近,又灭掉左贤王的两万大军,于北海之侧的匈奴圣城北庭城外,斩首左贤王赫连城,匈奴大汗仓惶逃往西域。
萧战辰一把火烧掉了匈奴圣城北庭,同时在北海西侧的狼居胥山上,拜天祭祖,焚毁了匈奴的大旗,在狼居胥山上插上了赵国的旗帜。
至此,御龙军统帅萧战辰,完成了武将的至高荣誉,马踏王庭,饮马瀚海,封狼居胥,为赵国打下了千数里的土地,赵国的疆域,从原来的地盘扩展了将近三倍。
功劳之大,比肩日月,御龙军和萧战辰的名字,也彻底响彻天下诸国。
御龙统帅萧战辰,能当三十万大军。
朝中已有传言,萧战辰开疆拓土,赵皇振奋,欲封萧战辰为镇北王,封王的圣旨都已拟好,只待大军凯旋。
朝野震动,赵国自立国以来,从未封过异姓王,这可与皇室弟子封王不一样,皇室弟子只有封号,并无实权,但是镇北王可是真正掌握实权军队的王爷,赵国北境,除了御龙军外,可还有二十万北府军,足以见赵皇之信任。
赵国举国欢庆,赵皇更是要在洛阳城举办盛大的宴会,以款待出征匈奴的将士,曾经神秘无比的御龙军,也将以真正的面目出现在世人面前。
这一日,洛阳城中万人空巷,赵皇率领文武百官出城三十里相迎,沿途相随的百姓不计其数。
没有人觉得不合适,这是属于御龙军及萧战辰该有的荣耀。
这也是我离开洛阳三年后第一次回来,三年前,我怀着一颗建功立业的心一个人悄悄的离开洛阳加入御龙军,三年后,终是功成归来。
洛阳城外,浩浩荡荡的御龙军终于出现了望眼欲穿的众人面前。
他们都身着玄铁黑甲,重达百余斤,腰挎圆月弯刀,手提烈焰枪,面上戴着狰狞的黑色面具,动作整齐划一,就连马腿摆动的动作,都保持一致,一股恐怖的杀意自这支军队身上弥漫出来,在天空中隐隐汇聚成一股血色风暴。
这是一支真正的虎狼之师。
为首一人,身着黑甲,肩头猎猎红缨在风中翻卷如火焰,跨下通体漆黑的乌云踏雪,腰间悬挂着上清剑,手中一杆龙胆亮银枪,脸上挂着与御龙军一样的黑色面具,苍松挺拔,令人心生敬畏。
末将萧辰,参见陛下黑甲将军翻身下马,轻轻的摘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具。
是他,萧辰,萧家少将军,真的是他
原来如此,原来萧战辰的名字就是萧辰和他父亲萧战名字的结合,果然是将门无犬子,真是一代英杰
围观的人猛然发现,眼前的御龙军统帅,竟然是三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萧家少主,萧辰。
顿时,这个消息如同风暴一阵传了出去,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洛阳,萧家继萧战战死北境之后,又出一位冠绝天下的御龙军统帅,以后赵国唯一的异姓王。
那个曾经为情所困的少年,如今真正的成长为了一巨擘,马踏王庭,封狼居胥,威震天下。
萧卿一路辛苦,朕已略备薄酒,款待诸位将士,再论功行赏赵皇满脸慈祥,当年他庆幸自己的决定,将萧辰拉进了御龙军,否则赵国痛失一栋梁。
我裂嘴一笑多谢陛下,三年不见,确实有些想念故乡的酒水
走,朕与你一醉方休,听你讲叙饮马瀚海的热血故事赵皇亲切的拉着我手,就往皇宫内走去。
刚行至城门处时,柳清婉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跪在街道中央,她穿着和我初次见面的时的衣服,已是寒冬十月,她身上被冻的通红。
见到我到来,她脸上一喜,一路跪地爬了过来。
阿辰,你终于回来了
这些年我每日在灵隐寺为你祈祷,只求你能平安归来
我就知道,那威镇天下的御龙军统帅,一定是你
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个日夜,我总回想起那些和你在一起在快乐时光
阿辰,我已经彻底和赵沉舟划清了界限,你还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还爱着你啊
满朝文武都看着这个跪地而行的女子,脸上露出惋惜的神色,曾经的尚书之女也算的上地位显赫,可她自己不知道珍惜,如今再想来攀赵国的镇北王,只怕就身份有些不太够了。
赵皇看了我一眼,他在洛阳自然也听说了三年前的事,示意我自己做决定。
让开,挡到我路了我没有去看跪在地上的柳清婉,直接从她身边走过,我与她的感情,三年前就已经彻底结束,岂会再与她多作纠缠。
阿辰……柳清婉拖着冻伤的小腿,眼中泪水汹涌而出。
我眼角扫过她手臂上已经消失的守宫砂,嘴角露了一丝冷笑。
她不是后悔了,只是觉得错过了成为人上人的机会。
满朝文武都越过了她,御龙军统帅都不愿搭理的人,谁敢在这个风头上去与她产生联系。
萧卿,既然你已经给柳清婉下了休书,那这门婚事就此作罢,朕另给你择一良妻如何赵皇温和的笑道。
全凭陛下安排我拱了拱手,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在意,赵皇仁厚,想来给我择的贤妻也不会是柳清婉之类的女人。
似是见我有些顾虑,赵皇拍着我肩膀哈哈一笑
你放心,朕不会乱点鸳鸯谱,此事朕与你娘已经商议过了,朕的南栀公主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嫁与你做王妃如何
南栀公主我愣了愣神,脑海里面浮现出一个温婉的模样,我曾与她见过几面,既然母亲和陛下都同意,想来是一个及其温柔漂亮的姑娘。
末将没有意见
好,等酒宴结束,朕一并赐婚,赵皇非常高兴,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满意。
皇宫内,早已布置好丰盛的酒宴,母亲等将军府几人早就被请到主位上。
三年不见,母亲的样子更加苍老了,头发都开始花白,我眼角一凉,连忙跪了上去。
母亲,不孝子回来了
母亲很是高兴,连忙扶起了我,粗糙的手掌轻的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脑袋。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愧是我萧家儿郎,没有给你父亲和你爷爷丟脸
酒宴中,赵皇与众臣推杯换盏,询问起出战匈奴之时发生的一些趣事,我一一做了回答,气氛很是轻松,只有兵部尚书柳氏一族人,脸色铁青的坐在原地,没有人敢去给他们敬酒,他们也不敢去给别人敬酒。
宴会结束,赵皇拟旨昭告天下,萧辰扫灭匈奴,开疆拓土,功在千秋,加封镇东王,统领御龙军及二十万北府军,永镇北疆,同时赵皇唯一的爱女南栀公主,嫁与镇北王为妻,三月之后赵皇亲自主婚。
我并没有因为封王而高兴,只是在父亲的坟头添上一碗浊酒,三柱清香。
父亲,孩子为您报仇了,我将象征着匈奴信仰的狼旗供奉在坟前,恭敬的嗑了三个头。
7、
当举国欢庆之时一封从梁国边境发来的八百里加急军报打破了这份宁静。
梁国大帅狂雷统军三十万,于十日前兵临镇岳关,不到三个时辰就攻陷了赵国这座经营了上百年的雄关,镇岳关守将兵败被杀,三十万梁军进入赵国境内,像事先得到了赵国的布防图一样,数日之内连克十几座城城池,兵锋直指洛阳。
满朝震惊,镇岳关百年经营,巍峨如山,却仅在三个时辰内就被攻陷,五万守军被绞杀,这事透露出着太多蹊跷。
赵国之内,恐怕有梁国的内应朝中大臣纷纷表示怀疑,若是事先没有赵国军事布防图,梁国不可能在数日几内连攻十几座城池,攻城不比野外厮杀,必须有数倍于敌的兵力,还是预防其它城池的兵马从背后偷袭。
赵皇震怒,下令彻底此事,仅两日之后,真实即大白于天下。
珉王赵沉舟在梁国为质期间为活命,被梁国收买,回朝之后,为偷取赵国镇岳关一线的兵力布防图,费尽心机接近兵部尚书柳志之女柳清婉,取得其信任之后便从兵部盗走了镇岳关一线的军事布防图。
此消息一出,天下震惊。
这个质子当初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竟然叛国
柳清婉也是蠢货,还真的以为质子的花言巧语是真的爱上了她
柳家完了,不过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他人
是啊,镇北王多好的男子,她自己不知道珍惜,现在后悔也迟了
……
洛阳城内,对此事的议论就没有中断过。
赵皇震怒,下旨全国追捕赵沉舟,最终在逃往梁国的路上抓住了这位赵国叛徒,被赵皇下旨凌迟处死。
兵部尚书柳志教女无方,身后尚书没有丝毫警惕之意,致使镇岳关一线军事布防图被盗,赵皇念其祖上功劳,没有尽诛九族,只是下旨抄没柳家府邸,家族男丁流放三千里,女眷充入教司坊。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对战局表示担忧,因为赵国有封狼居胥的镇北王以及御龙军,区区梁国,不足为虑。
柳府抄家的那一日,我在天牢中见到了柳清婉,她一身囚服,再也没有了往日风光骄横的模样,蜷缩在牢房的角落里面,发丝干枯,双目无神。
狱卒连叫了几声都没有回应,看样子应该是受到的刺激太大,失了神智。
我微微的叹了口气,随后就离开了天牢。
大战在即,出征梁国自然是落到了御龙军的头上。
洛阳城外,赵皇和满朝文武亲自出城相送。
萧卿,此番又要辛苦你了,与南栀的婚事也只能推后了,待你驱逐外敌凯旋之日,朕亲自为你证婚
我笑了笑男儿不展凌去志,空负天生八尺躯,陛下不必多虑,臣定会收复镇岳关
南栀公主一身白裙,肌肤胜雪,面色倾城,如雪山之上走出的仙子,她温柔的抚摸着我的面容。
夫君,妾身等你回来
她突然将脸凑了上来,吻上我的脸颊,在我耳旁轻声道
夫君,等你回来我给你生儿子
语罢,她娇羞的躲进了赵皇的身后。
赵皇见状,哈哈一笑。
我摸了摸被她吻过的脸,露出一丝笑意,随后翻身上门。
三十万大军直指镇岳关。
梁国贪我镇岳关,我何尝不喜欢关外梁国肥沃的渭水大地。
这一次,梁国便付出一些代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