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_在最高处毁灭，在最低处重生章节阅读-看书阁

第一章
办公室的灯光在深夜显得格外冷清,周岩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电脑屏幕上的报表数字已经开始模糊。时钟指向十一点四十五分,整层楼只剩下他一个人,连保洁阿姨都早已下班。
终于完成了。周岩长舒一口气,将最后一份项目报告保存,发送给部门经理。作为市场部的普通员工,加班已成家常便饭,但他从不抱怨。这份工作虽然薪水不高,但至少稳定,而且——他瞥了一眼手机屏保上林悦的笑脸——足够支撑他和女友在这个城市的生活。
手机突然震动,特别提示音响起。周岩立刻拿起手机,是林悦发来的消息：今晚要加班,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周岩皱了皱眉,快速回复：又加班这周第三次了。注意身体,需要我给你送点夜宵吗
消息显示已读,但足足过了五分钟才收到回复：不用,公司有吃的。忙,不说了。
周岩盯着这简短冷淡的回复,胸口泛起一阵莫名的闷痛。两年前刚认识时,林悦总是会发一大串表情和撒娇的话,哪怕只是加班一小时。现在,她的消息越来越简短,语气越来越公事化。
收拾好办公桌,周岩走出公司大楼。五月的夜风带着微微凉意,他拉紧单薄的外套,决定步行回家。路过中央商务区那家高档珠宝店时,他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橱窗里,一枚精致的钻戒在射灯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标价几乎相当于他半年的工资。
先生,要进来看看吗我们新到了一批婚戒。店员热情地推开门招呼。
周岩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今天先不了,谢谢。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橱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摸向钱包里那张有些褪色的照片。那是两年前大学社团联谊时的合影,他和林悦站在最边上,他的手悄悄搭在她的肩膀上,她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那时的林悦刚进入现在的公司实习,还是个充满干劲和梦想的职场新人。
再攒三个月钱就够了。周岩低声对自己说,最后看了一眼那枚钻戒,转身走向地铁站。
回到家已经接近凌晨一点。意料之中,公寓里漆黑一片,林悦还没有回来。周岩打开灯,60平米的小公寓整洁但简陋。他换了拖鞋,径直走向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准备好的食材。
林悦爱吃他做的海鲜炒饭,尤其是加了虾仁和鱿鱼的那种。虽然明天还要早起上班,但周岩还是决定等她回来,至少让她吃口热的。他将虾仁解冻,青椒切丁,动作熟练而迅速。
锅里的油开始冒烟时,周岩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他调整表情,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转向门口：回来啦正好赶上夜宵。
林悦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精致的妆容略显疲惫,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和陌生的古龙水味。她看了一眼厨房,眉头微蹙：不是说了不用等我吗我在公司吃过了。
就简单炒个饭,很快的。周岩关小火力,走向林悦想帮她拿包,今天怎么这么晚项目很棘手吗
林悦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动作,将香奈儿手提包放在沙发上——那是上个月她升职后给自己买的礼物,价格让周岩暗自咋舌。
嗯,跟张总讨论新项目细节。她脱下外套,露出剪裁考究的衬衫,领口比周岩记忆中要低,你先吃吧,我一身汗,先去洗个澡。
周岩点点头,转身回到灶台前。锅里的油已经过热,冒出丝丝白烟,就像他心中突然升起的不安。林悦口中的张总是她的直属上司张成,近半年来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而那个古龙水的气味,周岩很确定不是林悦平时用的任何一款香水。
他将炒饭盛到盘子里,犹豫了一下,还是摆成了双人份。这时,林悦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亮了起来,一条微信通知在锁屏界面显示：
宝贝,今天表现太棒了,下周的副总提名我会...
通知只显示了一半,但发信人的名字赫然是张总。
周岩的手僵在半空,耳边只剩下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声,和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
第二章
周岩盯着那条未读信息,喉咙发紧。水声突然停了,他慌忙退回厨房,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锅铲,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炒饭好了吗林悦擦着头发走出来,换上了睡衣,脸上的妆容已经卸掉,露出略显疲惫的素颜。
马上。周岩机械地翻动着锅里的炒饭,虾仁已经有些焦了,刚才你手机亮了,好像有消息。
林悦脚步一顿,快步走向茶几,拿起手机时背对着周岩。即使看不到她的表情,周岩也能从她突然僵直的背影中读出紧张。
只是工作上的事。林悦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那种刻意的轻松让周岩的心又沉了几分,张总确认明天的会议时间。
周岩将炒饭盛到盘子里,金黄的米粒间点缀着粉红的虾仁和翠绿的青豆,香气四溢。以前林悦会欢呼着扑过来,现在她只是敷衍地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不好吃吗周岩问,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沙哑。
不,只是没胃口。林悦低头刷着手机,拇指快速滑动,明天有个重要会议,我得准备一下。
周岩注视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交往两年,他太熟悉林悦的微表情——她在撒谎。大学时她每次编造逃课理由,都是这副模样。
对了,林悦突然抬头,这周末我不能陪你回你父母那了,临时有个出差。
和张总一起周岩听见自己问,声音平静得可怕。
林悦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即恢复常态：是啊,杭州有个行业峰会,公司派我们两个去。她站起身,将几乎没动过的炒饭倒进垃圾桶,我先睡了,明天要早起。
周岩坐在餐桌前,听着卧室门关上的声音。他慢慢吃完自己那份炒饭,每一口都味同嚼蜡。收拾完厨房,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门缝下已经没有灯光透出,林悦似乎真的睡了。
他转向狭小的阳台,点燃一支烟。这是他在压力大时才会有的习惯,而最近烟盒空得越来越快。夜风拂过他的脸,远处写字楼的灯光像星辰般闪烁。其中某一扇窗户,可能就是林悦和张总加班的地方。
手机震动起来,是徐明的消息：老周,上次说的那个数据分析搞定了,明天发你
徐明是周岩的大学室友,现在在一家网络安全公司工作,技术一流。周岩盯着这条消息,突然有了主意。
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有点事想当面请教你。他回复道。
没问题,老地方见。徐明很快回复。
周岩掐灭烟头,最后看了一眼卧室门。也许是他多心了,也许一切都只是工作关系。明天,他会知道答案。
——
第二天中午,周岩提前溜出公司,在公司附近的一家小餐馆等徐明。徐明风风火火地冲进来,顶着一头乱发和浓重的黑眼圈,一看就是又熬了通宵。
怎么了突然这么正式。徐明一屁股坐下,灌了一大口冰水,该不会是要借钱吧
周岩扯了扯嘴角：比那更糟。他压低声音,我需要你帮我查点东西。
徐明挑眉,等周岩继续。
林悦可能...出轨了。周岩艰难地说出这句话,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倒刺,我想确认一下。
徐明的表情从戏谑变成了严肃：你确定吗这种事可不能乱猜。
周岩简要描述了昨晚的事,包括那条暧昧信息和古龙水味。徐明听完,叹了口气：行吧,你想怎么查
她说是和张总去杭州出差,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周岩说。
徐明点点头：这个简单,我查下航班信息就行。不过...他犹豫了一下,如果证实了,你打算怎么办
周岩的眼神暗了下来：那要看他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两人匆匆吃完午饭,徐明答应晚上给周岩消息。回到公司,周岩心不在焉,一份简单的报表做了三遍还是出错。下班时间一到,他就抓起背包冲出门,连同事的招呼都没听见。
他直接去了林悦公司楼下,手里拎着她最爱吃的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林悦曾说过,这家店要排队一小时才能买到。周岩排了整整七十分钟,只为了看她惊喜的笑容。
大厦
lobby
金碧辉煌,周岩站在角落,感觉自己格格不入。他给林悦发了消息：在你公司楼下,带了惊喜给你。
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十分钟后,电梯门打开,林悦走了出来,身边是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男人约莫四十出头,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腕表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的手自然地搭在林悦腰间,而林悦正仰头笑着对他说什么,表情是周岩许久未见的明媚。
周岩僵在原地,手中的纸袋突然重若千钧。林悦转头看见他,笑容瞬间凝固。
周岩你怎么在这她的声音高了八度。
给你带了提拉米苏。周岩听见自己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说过最喜欢这家的。
气氛瞬间尴尬到极点。中年男人——毫无疑问就是张总——收回放在林悦腰上的手,脸上挂着礼貌而探究的微笑：这位是
林悦的嘴唇微微颤抖：这是...我朋友,周岩。她转向周岩,这是我们公司副总,张成。
朋友周岩重复道,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两年感情,他成了朋友。
张成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伸出手：幸会。林悦经常提起你。他的握手有力而短暂,像是完成某种仪式,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个饭局,先走一步。
他绅士地为林悦拉开玻璃门,林悦甚至没有再看周岩一眼,快步走了出去。透过落地窗,周岩看到张成凑近林悦耳边说了什么,林悦掩嘴笑了起来。
周岩站在空荡的大厅里,手中的甜品袋突然变得可笑至极。他走向垃圾桶,准备扔掉这愚蠢的证据,却被保安拦住了。
先生,那个很贵的,别浪费嘛。保安大叔善意地说,和女朋友吵架了
周岩苦笑,将纸袋塞给保安：请你吃吧。
走出大厦,五月的阳光刺眼得让人流泪。周岩漫无目的地走着,直到手机震动。是徐明的消息：查到了,林悦确实订了去杭州的机票,不过是和张成同一班,而且...他们订的是同一间房。
周岩停下脚步,世界在眼前扭曲。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能查到更多关于张成的信息吗工作上的黑料之类的。
你要干嘛徐明很快回复。
了解敌人。周岩打下这四个字,发送。
徐明发来一个叹息的表情：晚上来我家说吧,带上啤酒。
——
当晚,周岩坐在徐明杂乱无章的公寓里,面前摆着半打空啤酒罐和一台高性能笔记本电脑。徐明敲击键盘,屏幕上不断跳出各种窗口。
张成,42岁,现任恒盛集团副总裁,主管市场营销。徐明念着屏幕上的资料,年薪加分红大概两百万左右,已婚,妻子李雯,是个室内设计师,有个十岁的儿子在私立学校。
周岩灌了一口啤酒：完美人生啊。
表面上看是这样。徐明切换窗口,但我黑进他们公司内网——这事你千万别说出去——发现不少有趣的东西。过去三年,张成经手的项目中有四笔资金流向可疑,总额约八十万。而且...他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看看这个。
屏幕上显示出一系列邮件往来,是张成和某供应商的沟通记录。字里行间暗示着回扣和特殊关照。
这足够让他丢掉工作了吧周岩轻声问。
足够让他进监狱。徐明合上电脑,老周,我理解你现在很愤怒,但别做傻事。举报他就行了,别把自己搭进去。
周岩盯着啤酒罐上的水珠：我不会直接举报他。他慢慢说,那样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和林悦付出代价,在他们最得意的地方。
徐明皱眉：你打算怎么做
先收集更多证据。周岩的眼神变得冰冷,我要知道他们的一切。
——
接下来的两周,周岩表面上一切如常。他依然会给林悦做早餐,听她喋喋不休地讲公司里的事——当然,她小心地避开了所有关于张成的部分。而周岩则开始秘密跟踪林悦,用徐明提供的设备记录她的行踪。
他拍到了林悦和张成在偏僻餐厅接吻的照片,拍到了他们一起进入酒店的视频,甚至录到了两人在停车场关于摆脱那个loser的对话。每一次新的发现都像刀子剜心,但周岩咬牙坚持着。痛苦正逐渐转化为一种冰冷的决心。
林悦对周岩的态度也越来越恶劣。她开始挑剔他的衣着,抱怨他赚得少,甚至公开拿他和张成比较。
张总说,真正的男人应该有野心。某天晚饭时,林悦突然说,他在你这个年纪已经是部门经理了。
周岩放下筷子：是吗那他一定很优秀。
他就是很优秀。林悦的眼睛闪闪发亮,他下周要提名我当项目主管,那可是年薪涨二十万的职位。
恭喜。周岩微笑着说,桌下的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天晚上,等林悦睡着后,周岩悄悄起身,打开藏在衣柜暗格中的笔记本电脑。他建立了一个文件夹,命名为审判。里面分门别类地存放着所有收集到的证据：照片、视频、邮件截图、财务异常记录...
他新建了一个文档,开始列出详细的计划。第一步：获取更多张成的黑料；第二步：接近张成的妻子；第三步：选择合适的时机引爆一切...
屏幕的蓝光映在周岩脸上,勾勒出他坚硬的轮廓。那个温和体贴的周岩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被背叛者冰冷的愤怒。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暴雨倾盆而下。周岩盯着电脑屏幕,轻声自语：爱名利是吗那我就让你名利双失。
第三章
雨水顺着周岩的雨衣帽檐滴落,在他脚边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他站在写字楼对面的咖啡店里,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窗,紧盯着大厦入口。相机藏在雨衣内侧,镜头对准了旋转门。
徐明发来的消息显示在手机屏幕上：确定他们今晚会见面
周岩简短回复：林悦说加班到九点,张成的车还在地库。
他已经跟踪林悦三天了。前天是普通的共进晚餐,昨天只是并肩走出公司,都没能拍到决定性证据。但今晚不同——张成预订了城西一家隐秘的高级餐厅,而林悦特意换了裙子重新化妆。
咖啡店的服务员第三次投来狐疑的目光,周岩只好又点了一杯拿铁。时钟指向八点四十五分,大厦门口终于出现了林悦的身影。她撑开一把透明雨伞,快步走向路边。紧接着,一辆黑色奔驰缓缓停在她面前。
周岩的心跳加速,手指紧紧攥住相机。车窗降下,露出张成的侧脸。林悦弯腰说了什么,然后笑着拉开车门。就在这个瞬间,张成伸手帮她拂去肩上的雨滴,动作亲昵得不像普通上下级。
周岩冲出咖啡店,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牛仔裤。他拦下一辆出租车,声音因紧张而嘶哑：跟着那辆奔驰,别跟太近。
司机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从后视镜里瞥了他一眼：捉奸
周岩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辆时隐时现的黑色轿车。
二十分钟后,奔驰停在了一家隐蔽的日料店前。周岩付完车费,躲在马路对面的树后。雨水顺着他的脖子流进衣领,冰冷刺骨,但他浑然不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他看到张成和林悦被引到一个半封闭的包厢。
再近点...周岩喃喃自语,穿过马路,贴着餐厅外墙移动。包厢的竹帘没有完全拉上,留下了一道缝隙。
周岩举起相机,调整焦距。镜头里,林悦正在为张成倒清酒,两人的手在桌面上交叠。张成说了什么,林悦掩嘴笑了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那是她曾经只对周岩露出的笑容。
主菜上来后,张成挪到林悦身边坐下。他的手搭上林悦的肩膀,慢慢滑向背部。林悦没有躲闪,反而靠得更近。当张成的嘴唇贴上林悦的脖颈时,周岩按下了连拍键。
咔嚓。咔嚓。咔嚓。
相机的轻微声响被雨声淹没,但周岩感觉每一下快门都像枪声般震耳欲聋。他的手指僵硬,胃部绞痛,却强迫自己继续拍摄,记录下每一个亲密接触的瞬间。
张成的手滑进林悦衣领的镜头。两人唇舌交缠的特写。离开餐厅时张成拍打林悦臀部的画面。
周岩站在雨中,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庞。照片在相机屏幕上清晰得刺眼,不容辩驳。最后一丝自我欺骗的余地也被剥夺了。
他徒步走回家,全身湿透,像一具行尸走肉。公寓里空无一人,林悦显然还有后续安排。周岩将相机里的照片导入电脑,放大检查每一张的细节。照片上林悦陶醉的表情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周岩突然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却只吐出一些酸水。他滑坐在地,背靠着冰冷的瓷砖,盯着浴室架子上林悦的护肤品——全是高档货,最近的战利品。
两小时后天亮了,周岩依然坐在地上,但眼中的痛苦已经凝结成某种更坚硬的东西。他站起身,冲了个冷水澡,换上干净衣服,然后拨通了徐明的电话。
我需要见面,现在。
——
徐明睡眼惺忪地打开公寓门,看到周岩的状态立刻清醒了：老天,你看起来像鬼一样。
周岩径直走到客厅,将相机扔在茶几上：自己看。
徐明浏览着照片,眉头越皱越紧：操...这太明显了。
我要毁了他们。周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不只是揭发婚外情那么简单。我要在他们最得意的地方摧毁他们。
徐明倒了杯威士忌推给周岩：具体想怎么做
周岩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酒精灼烧着喉咙：张成最在乎什么
地位,钱,面子。徐明不假思索地回答。
林悦呢
现在看起来也是这些。徐明叹了口气,老周,你确定要这么做吗举报他们出轨就算了,如果真要深挖...
我确定。周岩的眼神让徐明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先从张成的黑料开始。你说过他经手的项目有资金问题
徐明点点头,打开笔记本电脑：四笔可疑转账,都是项目尾款支付前突然变更收款账户。他调出几份财务记录,看这里,原定打给'新创建材'的二十万,最后进了'鼎鑫咨询'的账户。
鼎鑫咨询...周岩凑近屏幕,查得到背景吗
徐明快速敲击键盘：注册法人叫王鼎,有意思的是...他又调出一张照片,这是张成去年参加的高尔夫球赛,旁边这个人就是王鼎。
周岩冷笑：商业贿赂。还有呢
另一笔更明显。徐明打开一个内部审批文件,张成批准了一笔五十万的'特别营销费用',用于某个地产项目的推广,但最终活动规模根本花不了这么多钱。差额三十万转到了另一个空壳公司。
证据链完整吗
邮件和审批记录都有,但还缺关键一环。徐明皱眉,需要证明这些钱最终进了张成的口袋。
周岩思索片刻：张成的办公室你能黑进去吗装个键盘记录器之类的
太冒险了,他们公司安保很严。徐明摇头,突然眼睛一亮,等等,下周他们公司要换网络设备,我是外包服务商之一。也许能找机会...
完美。周岩的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同时,我需要接近张成的妻子。
徐明挑眉：李雯为什么
同盟军。周岩打开手机搜索李雯的资料,被背叛的妻子是最有力的武器。
——
接下来的日子,周岩表面上恢复了正常。他照常上班,下班回家做饭,甚至为林悦准备了一次升职庆祝晚餐——虽然她直到深夜才回来,声称是项目紧急会议。
你最近怎么这么...平静某天早晨,林悦突然问道,一边对着玄关镜涂口红。
周岩正在整理公文包,头也不抬：有吗
我以为你会对我升职这么快有意见。林悦的语气带着试探,毕竟你现在还是普通员工。
周岩的手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整理文件：我为你高兴。
林悦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张总说,有些人就是缺乏上进心,满足于平庸的生活。她拿起香奈儿包包,他说我值得更好的。
比如他周岩平静地问。
林悦的手停在门把上,转身时表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什么意思
没什么。周岩微笑,只是觉得张总似乎很欣赏你。
林悦放松下来,甚至有些得意：当然,他说我是他见过最有潜力的员工。她打开门,对了,今晚我不回来吃饭,别等了。
门关上后,周岩的笑容消失了。他打开手机查看日程表——今天是徐明去恒盛集团安装设备的日子。
——
恒盛集团总部大楼,徐明穿着IT工装,胸前挂着临时工作证,推着一车网络设备穿过走廊。按照计划,他需要在张成办公室的电脑上安装一个隐蔽的监控程序。
设备更换从十六楼开始,张总办公室在十八楼。负责接待的行政提醒道。
徐明点头：好的,我先熟悉一下十六楼的布局。
他花了三小时更换十六楼的交换机,期间偷偷溜进几个无人办公室,在主机箱内安装了微型设备。这些设备会创建一个隐蔽的网络后门,让他能远程访问内部系统。
下午四点,趁大部分员工去开会或喝咖啡的空档,徐明推着设备车上了十八楼。这一层明显更豪华,地毯更厚,墙上挂着抽象油画。
张成的办公室在走廊尽头,门关着。徐明小心地试了试门把手——锁着的。他蹲下身,假装检查推车上的设备,同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金属工具。
十秒后,锁舌轻轻弹开。徐明闪身进入,迅速关上门。办公室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城市全景。他直奔办公桌后的电脑,插入一个伪装成U盘的特殊设备。
进度条快速前进,徐明紧张地听着门外的动静。突然,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办公室门口停下。徐明的心跳几乎停止,迅速拔出设备躲到办公桌下。
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清晰可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女声在门外响起：张总,营销部的紧急会议五分钟后开始,王总已经在等了。
该死,我忘了。是张成的声音,走吧,文件在我桌上,路上说。
脚步声渐渐远去。徐明长出一口气,从桌下爬出来,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最后检查了一遍程序安装成功,然后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
当晚,周岩和徐明在后者公寓里查看收获。键盘记录器已经开始工作,记录下张成的每一个击键。
看这个。徐明指着屏幕,他登录了一个加密邮箱,里面有和王鼎的往来邮件。
周岩凑近屏幕,读着那些措辞隐晦却意图明显的邮件。张成明确要求将咨询费打入某个离岸账户,并暗示这关系到合同能否顺利签署。
铁证。周岩轻声说,还有别的吗
徐明继续浏览：日程表显示他明天要去一个叫'翠湖轩'的地方,备注是'验收样品'。
翠湖轩是高端别墅区。周岩搜索了一下,他买房了
不像。徐明摇头,看这个财务审批,他上周刚批了一笔'客户招待费',地点就是翠湖轩的会所。我猜是行贿场所。
周岩记下地址：明天我去看看。
太危险了。徐明反对,如果被发现...
我会小心的。周岩的眼神让徐明明白劝阻无用,对了,李雯那边有进展吗
徐明调出一个社交媒体页面：李雯有个闺蜜叫赵雨,在美术馆工作。我查到她和你是同校校友,也许能通过她接触李雯。
周岩记下信息：明天分头行动。你继续监控张成的通讯,我去翠湖轩。
——
第二天中午,周岩请假离开公司,打车前往翠湖轩。这个位于城郊的高端别墅区安保森严,大门处有岗亭和升降杆。
周岩在附近下了车,观察了一会儿。送货车辆和家政服务人员需要登记才能进入,但别墅区侧面有一片树林,围墙相对低矮。
趁着保安不注意,周岩翻过围墙,落在松软的泥土上。他拍掉裤子上的树叶,装作业主的样子走向中心会所。会所采用新中式设计,青瓦白墙,门口停着几辆豪车,其中就有张成的奔驰。
周岩绕到会所后方,透过落地窗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张成和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坐在茶室里,面前摊开着文件。不一会儿,服务员端上一个精致木盒,中年男人打开盒子,里面赫然是几根金条。
周岩迅速用手机拍下这一幕,然后继续观察。张成接过木盒,笑容满面地与中年男人握手。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周岩注意到他西装内袋里露出一角粉色——那是一条女士丝巾,和林悦昨天戴的一模一样。
周岩的胃部再次绞痛起来,但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继续拍摄。当他准备离开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徐明的消息：紧急！张成约了林悦今晚七点在皇冠酒店见面,房号2306。
周岩回复：继续收集证据,尤其是资金往来的。
他最后看了一眼会所内的张成,那个男人正得意地欣赏着金条,全然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已被记录。周岩悄悄退出别墅区,心中复仇计划的轮廓越来越清晰。
每一步棋都已就位,只等合适的时机将军。
第四章
快递制服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周岩的脖颈,他站在恒盛集团大楼的电梯里,压低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手中的快递盒里装着几份假文件和一台伪装成充电宝的微型摄像机。
十八楼,谢谢。他对同乘电梯的女职员说,刻意改变了声线。
女职员按下按钮,好奇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包裹：又是张总的快递他最近购物挺频繁啊。
周岩心跳加速,但表面维持着快递员特有的疲惫表情：谁知道呢,有钱人就爱买东西。
电梯停在十八楼,周岩按照徐明提供的平面图,径直走向张成的办公室。走廊尽头的磨砂玻璃门上挂着副总经理的金属牌。周岩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他看了看手表——下午三点二十分,张成应该正在参加每周的部门主管会议,这是徐明查到的日程。
周岩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复制钥匙——徐明按照照片制作的,据说成功率达七成。他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将钥匙插入锁孔。
第一次转动,钥匙卡住了。周岩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轻轻晃动钥匙。随着一声轻微的咔嗒,门锁开了。
办公室比想象中更宽敞,落地窗外是城市天际线,红木办公桌上整齐地摆放着名牌钢笔和皮质文件夹。周岩迅速关上门,将快递盒放在桌上,取出充电宝。
他环顾四周,寻找最佳安装位置。书架太远,窗帘杆不稳,最后他的目光落在空调出风口上——正对着办公桌,视角完美,而且足够隐蔽。
周岩踩上办公椅,迅速拆开出风口盖板,将微型摄像机固定在内侧。设备自带磁铁,安装比预想的顺利。他刚把盖板装回去,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张总,这份合同需要您过目一下,客户明天就要反馈。一个女声说。
放我办公室吧,我开完会看。是张成的声音,近在咫尺。
周岩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飞快地从椅子上跳下来,抓起快递盒躲到了办公桌下。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耳边放大到震耳欲聋。
门开了,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闷响越来越近。周岩屏住呼吸,看到一双穿着丝袜的腿停在办公桌前,一份文件被放在桌面上。
还有别的事吗张成问,声音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呃...董事会问起华东项目的资金流向,我按您说的回复了,但他们要求看详细报表...
就说审计还没完成。张成打断她,还有,以后这种小事发邮件就行,不用特意跑一趟。
好的,张总。
高跟鞋声远去,门关上了。周岩在桌下又等了两分钟,确认无人后才爬出来,后背已经湿透。他最后检查了一遍摄像机的角度——完美,能清晰拍到整个办公区域。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办公桌抽屉缝隙中露出的一角粉色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条丝巾,和他在翠湖轩看到的如出一辙。周岩犹豫了一秒,轻轻拉开抽屉。
丝巾下面是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后,周岩的呼吸停滞了——里面是一对钻石耳钉,和林悦上周自己买给自己的那对一模一样。盒子底部还压着一张纸条：给小白兔,辛苦你了。——老狼
周岩用手机拍下耳钉和纸条,将一切恢复原状。离开前,他注意到垃圾桶里有几张被撕碎的纸片。职业本能让他捡起几片较大的碎片,拼凑起来看——是某银行的转账凭证,金额五十万,收款方是鼎鑫咨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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