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惊鸿照骸骨 > 第一章

1
凤求凰·杀机现
鎏金兽首香炉吐出缕缕青烟,云惊鸿跪坐在凤尾琴前,广袖下的指尖微微发颤。殿外传来三声梆子响——这是谢无欢约定的暗号,意味着燕国使臣已饮下掺了幻蛊的酒。她轻抚咽喉处那道被金丝耳坠遮掩的疤痕,今夜之后,这道疤将和云惊鸿这个名字一起,永远埋进皇陵的黄土里。
爱妃的琴艺,倒是比前几日精进不少。
玄色龙纹衣摆拂过琴案,萧景羿不知何时绕到了她身后。年轻帝王身上带着松墨混着血腥的古怪香气,玉扳指擦过她耳垂时,那枚金丝耳坠突然发出细不可闻的嗡鸣——这是无音阁的警报,意味着断魂针开始游走向心脉。
云惊鸿猛地按住第七根琴弦。
陛下谬赞。她仰头勾起端庄笑意,十二重鸾凤裙裾却如锁链般缠住双腿。萧景羿的体温透过三层锦衣烙在脊背上,这昏君分明在笑,可那笑意比塞外冻土还冷:朕是说...爱妃调音的手法。他忽然握住她手腕,拇指重重碾过虎口旧茧,像极了朕三年前走失的猎鹰。
琴弦应声而断。
殷红血珠顺着冰蚕丝滚落,在桐木琴身上绽开一朵曼珠沙华。云惊鸿瞳孔骤缩——他竟知道!那只被她剜目断爪仍不肯屈服的海东青,最后是叼着她的银簪撞死在笼中!
殿外忽然狂风大作,九盏长明灯倏地熄灭。
就是现在!
云惊鸿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咬破毒囊,甜腥味在唇齿间炸开的刹那,她猛地拨动暗藏在琴底的玄铁弦。千分之一瞬的寂静后,《广陵散》的杀伐之音化作肉眼可见的血色波纹,直扑御座之上的咽喉——
铮!
萧景羿的玉扳指叩在宫商之位,本该撕碎肺腑的音浪竟化作春日细雨。他俯身时虎牙擦过她渗血的耳垂:这么急着弑夫朕的猎鹰...滚烫手掌突然扣住她后颈,都是要熬足七七四十九日的。
琉璃盏坠地脆响中,云惊鸿听见自己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更要命的是体内断魂针突然暴走,仿佛有千万只毒蛛顺着血管啃噬心脉。她盯着案上那盘玲珑杏脯,突然想起临行前妹妹的话:阿姐,若见到金丝笼里供着杏仁的宫殿...快逃...
陛下!福顺公公尖利的嗓音刺破死寂,昭阳殿走水了!
萧景羿低笑一声松开桎梏,云惊鸿踉跄着扶住琴案时,瞥见他袖口滑落的玄铁哨——与当年锁住猎鹰的一模一样。突然喉间一甜,呛出的血沫在琴弦上拼出半阙残谱,正是《凤求凰》缺失的下卷!
爱妃可知,凤求凰最后一句是什么萧景羿沾着她的血在琴身写字,指尖游走如情人爱抚。云惊鸿正要辨认,殿外突然传来羽林卫急报:燕国使臣七窍流血,指认公主是刺客!
满地血痕映出她陡然惨白的脸,却见萧景羿慢条斯理地舔去指尖鲜血:传旨,皇后受惊过度...他忽然扯落那枚金丝耳坠,疤痕暴露的瞬间贴着她耳畔低语:
即日起,搬到朕的龙泉宫——贴身调养。
云惊鸿摸着空荡荡的耳垂浑身发冷,那处本该有换脸术留下的缝合线,此刻却光滑如初。更可怕的是,萧景羿转身时,她分明看见他后颈浮现朱砂印记——与妹妹预知梦中弑君者的标记一模一样!
断魂针在此刻刺入心窍,她在剧痛中恍惚看见青铜镜。镜中公主的脸正在龟裂,而倒映出的萧景羿...竟戴着千机阁主的玄铁面具!
(本章完)
2
金笼锁雀
龙泉宫的晨雾还未散尽,云惊鸿便被玄铁链拴在鎏金妆台前。萧景羿将一卷明黄绢帛丢在她膝头,凤凰暗纹刺得眼眶生疼——封面上赫然是《皇后守则》,墨迹未干处还晕着龙涎香。
爱妃昨夜受惊了。萧景羿把玩着金丝耳坠,青铜镜映出他颈后朱砂印忽明忽暗,朕亲自教你规矩。他忽然掐住她下颌,将一粒杏仁糖塞进她齿间,含化了,不许咽。
甜腻瞬间在舌尖炸开,云惊鸿后背沁出冷汗——这糖与妹妹预知梦中致死的毒物一模一样!她佯装羞涩垂首,舌尖悄然卷住暗藏的银簪,却在簪头触到硬物:半枚断裂的玉珏,与灭门夜凶手遗留的纹路严丝合缝。
妆奁突然被推开,十二幅画像雪片般散落。
画中女子皆着皇后朝服,眉眼与她八分相似,落款却跨越二十年光阴!
该练仪态了。萧景羿抽出画像后的铁尺,冰凉的铜包边贴着她脊骨往上滑,抬头,收颌,目视前方——铁尺猛地卡住咽喉,云惊鸿被迫直视镜中画面:他左手捏着她下颌,右手却抚摸着画像中人的泪痣,温柔得瘆人。
殿外传来碧桃笨拙的脚步声,小宫女端着滚烫汤药跌跌撞撞:娘娘该喝安神汤...话音未落,药碗突然泼向画像!萧景羿旋身挡在画前,褐色药汁在他袖口烫出焦痕,一缕青烟居然泛着幽蓝——是见血封喉的鹤顶红!
拖出去,喂鹰。
帝王轻飘飘一句,碧桃已被拖出殿外。云惊鸿趁机咬破银簪,却发现玉珏内侧刻着千机二字。突然指尖刺痛,《皇后守则》夹层渗出暗红,撕开竟是妹妹的字迹:阿姐快逃!画像会吃人!
更漏指向申时,萧景羿掐着她脖颈按向画像:爱妃觉得,哪幅最像云惊鸿突然嗅到腐臭味——那些画像的丹砂里掺了人血!最旧的那幅背面,隐约透出昭宁三年的印记,正是母亲失踪的年号!
陛下...她假意娇喘,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他喉结,臣妾觉得...藏在袖中的琴弦突然缠住他手腕,都不如活人有趣!用力一扯,画像哗啦坠地,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符咒——全是镇魂术!
萧景羿闷哼一声,腕间渗出黑血。云惊鸿趁机抓起《守则》砸向长明灯,火舌瞬间吞没符咒,焦黑的纸灰中竟浮现母亲笔迹:勿信朱砂印!突然剧痛钻心,断魂针游走到左眼,她踉跄着撞开暗格——
数十个陶瓮整齐排列,每个都贴着生辰八字,最末那个赫然写着云惊鸿!瓮中浸泡的...竟是与她容貌相同的少女头颅!
终于发现了萧景羿的声音如毒蛇游入耳蜗。他拾起滚落的头颅,温柔拭去防腐药液,这些年,朕试了九十九次...指尖突然刺入头颅眼眶,掏出一颗琉璃珠,只有你的眼睛,和她一模一样。
云惊鸿撞翻陶瓮夺门而逃,却在门槛处僵住——满地血泊倒映着九重宫阙,每扇窗前都挂着金丝鸟笼,里面悬着带血的银铃铛!这是无音阁处决叛徒的标记!
爱妃想去哪儿玄铁链突然收紧,她被拽回萧景羿怀中。帝王撕开她衣领,朱砂印在锁骨绽放如曼陀罗:你猜...云雀此刻听到的铃铛声,是不是比你还清晰
更恐怖的是,瓮中头颅的眼珠突然转动,齐齐望向西南角。云惊鸿顺着视线看去,浑身血液凝固——琉璃窗外飘着妹妹的纸鸢,线头系着半枚玉珏,与她簪中残片完美契合!
萧景羿咬破她锁骨汲取鲜血,朱砂印骤然发烫。疼痛恍惚间,云惊鸿看见铜镜映出诡异画面:自己正将断魂针刺入帝王后颈,而窗外纸鸢上的妹妹...竟露出与萧玉璃相同的冷笑!
更漏骤响,瓮中头颅突然齐声尖笑:时辰到——她腕间突然浮现暗红勒痕,与画中女子死前的淤青一模一样!
(本章完)
3
错吻修罗场
冰蚕丝幔帐无风自动,云惊鸿被玄铁链锁在龙榻边。萧景羿捏着她的下颌,将碧色药液含入口中,琥珀色瞳孔里翻涌着肆虐的欲色:爱妃猜猜,这解药要如何渡给你
断魂针在心脏处绞出血沫,云惊鸿盯着他唇间晃动的药液,突然想起妹妹预知梦里那个致命的吻。她假意顺从仰头,舌尖却将藏了三个时辰的杏仁碎顶到齿间——昨夜龙泉宫熏香含七分苦杏,萧景羿的过敏之症该发作了。
陛下...她染血的指尖抚上他喉结,趁其俯身的瞬间猛地咬破他下唇!
血腥味与杏仁香骤然炸裂。
萧景羿瞳孔紧缩,脖颈瞬间泛起红疹。但他竟不避不退,反而扣住她后脑更深地侵入,将药液混着鲜血渡进她喉管:这么想弑君喘息间他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旧伤赫然是银簪贯穿的痕迹,朕教你怎么刺准些。
剧毒与解药在经脉中厮杀,云惊鸿突然瞥见铜镜异象——自己锁骨处的朱砂印竟蔓延成曼陀罗,而萧景羿颈后的印记正逐渐淡去!绝情蛊感应到情毒苏醒,在她肺腑间疯狂啃噬,一口黑血喷上他心口伤痕。
果然是你...萧景羿抹去血迹低笑,伤口遇血竟浮现金色纹路,与三年前塞外祭司刻在他肋骨上的咒印如出一辙。他突然将她拽到等身铜镜前,染血的手掌覆住她双眼:好好看着,朕是怎么驯服猎鹰的。
镜面骤然泛起涟漪,云惊鸿在剧痛中看见恐怖画面:
十五岁的自己被困金笼,铁钩穿透琵琶骨,而执刑人戴着千机阁面具——面具下赫然是萧景羿的脸!
砰!
殿门突然被踹开,萧玉璃举着孔雀翎宫扇掩唇轻笑:皇兄连赝品都下得去口她腕间银铃轻晃,云惊鸿体内的绝情蛊突然暴走,七窍溢出黑血!
滚出去。萧景羿头也不回地甩出匕首,刀刃擦过萧玉璃眉心钉入廊柱。长公主却抚掌大笑,指尖捏着半枚带血的玉珏:皇兄确定要为了替身,毁了与云雀的契约
云惊鸿在血雾中瞳孔骤缩——那玉珏与她银簪中的残片严丝合缝!记忆突然闪现:灭门夜有人将玉珏塞进她襁褓,玉佩上刻的惊鸿二字浸透鲜血。
本宫提醒皇兄...萧玉璃突然扯开衣领,锁骨处竟有与云惊鸿相同的朱砂印,你的小凤凰这里——她指尖戳向心口,可藏着断魂针的母蛊呢。
话音未落,萧景羿突然捏碎药碗。瓷片刺入云惊鸿掌心,鲜血滴落处竟爬出金色蛊虫!蛊虫嗅到朱砂印香气,发狂般钻向她的心脏,却被萧景羿徒手捏爆:朕的猎物,轮不到旁人插手。
子夜更漏响起时,云惊鸿已被折磨得意识模糊。萧景羿将她浸入寒潭,胸口的朱砂印遇水化作血丝,竟与潭底铁链上的咒文相连。
当年你叼着银簪撞碎牢笼...他舀起潭水淋在她破碎的胎记上,如今朕用百年寒铁重铸金笼,喜欢吗
云惊鸿在刺痛中突然清醒——水下沉着九具白骨,每具骸骨都戴着金丝耳坠!最深处那具掌骨紧握的银簪,正是她及笄礼丢失的那支!
乖,把蛊虫引出来。萧景羿咬破手腕递到她唇边,帝王血泛着诡异的香。云惊鸿正要拒绝,突然发现他伤口处的血管里...游动着与妹妹预知梦中一模一样的双生蛊!
云惊鸿含住他手腕的刹那,寒潭突然沸腾。无数蛊虫从骸骨眼窝涌出,汇聚成血色凤凰扑向二人。剧痛中她看见惊悚画面:萧景羿的心口伤疤裂开,爬出与她容貌相同的女子,而那女子的手腕上——拴着锁住妹妹的镣铐!
恍惚间,萧玉璃的笑声穿透水幕:皇兄可知,你饮了三年的安神汤里...掺着她的心头血
(本章完)
4
血诏啼魂
子时的梆子声渗着血腥气,云惊鸿蜷缩在龙泉宫地牢的虿盆之上。手腕铁链连着九具寒潭骸骨,每动一寸,腐朽的指骨便发出吱呀怪响。萧景羿将药碗抵在她唇边,琥珀色汤药倒映出她锁骨处妖异的朱砂印——那印记已蔓延成振翅的血凤凰。
爱妃喝了三年的药,可知缺了哪味引子萧景羿指尖掠过她心口旧疤,那里埋着断魂针的母蛊。他突然捏碎瓷碗,碎渣混着汤药灌入她喉咙,是你胞妹云雀的指尖血。
云惊鸿瞳孔骤缩,咽喉的灼痛突然化作冰寒——汤药里浮着半片冰蓝色鳞甲,与妹妹襁褓中藏的鲛人鳞一模一样!记忆如毒蛇窜入脑海:灭门那夜,黑衣人剜走云雀尾指时,血泊里也闪着这样的幽光。
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拖地声,九具骸骨齐齐转向西南角。黑暗中亮起一盏人皮灯笼,映出萧玉璃戏谑的笑脸:皇兄养的药人跑了,正拿活人炼魂呢。
萧景羿的玉扳指骤然收紧,云惊鸿腕骨发出脆响。她借痛楚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向人皮灯笼——火焰腾空炸裂,映出墙上密密麻麻的命格簿!每页都画着她不同年龄的画像,批注却是残次品、焚毁等猩红朱批。
皇兄何必动怒萧玉璃挥袖甩出染血的孔雀翎,云雀托我传话...翎尖突然刺入云惊鸿耳后胎记,她说阿姐耳后的合欢花,该开了。
剧痛如利刃劈开颅骨,云惊鸿在眩晕中看见恐怖画面:
八岁的自己被困在丹炉前,道士用金针挑破耳后,将蛊虫种进血肉。炉火映出萧景羿冰冷的脸,他脚边堆着数十具与她容貌相同的女童尸体!
想起来了吗萧玉璃扯开她衣领,朱砂印下浮现暗青脉络,你才是第九十九个试验品。
地牢突然剧烈震颤,虿盆中蛊虫发狂般涌向云惊鸿。她趁机抓住萧玉璃的孔雀翎,翎管中掉出血色玉珏——与她簪中残片拼合,竟浮现千机阁主令五字!
萧景羿瞳孔泛起血色,手中突然多出玄铁面具:看来朕的小雀儿,找到旧主了。面具扣上脸的刹那,他周身气势陡变,竟与三年前屠戮云家的凶手别无二致!
云惊鸿将玉珏狠狠刺入心口,母蛊遇血尖叫着钻出皮肉。她借着蛊虫撕咬的剧痛挣断铁链,扑向命格簿后的暗门——
门内是巨大的青铜药鼎,鼎中泡着个与她面容相同的女子,女子心口插着的,正是妹妹失踪那夜戴的银铃簪!
阿姐...药鼎突然传出云雀的呜咽,快走...他们在炼人烛...
萧景羿的剑锋已抵住云惊鸿后心,却在刺入瞬间偏转方向。剑尖挑开药鼎中人的衣襟,露出心口处的金色凤凰印记——与云惊鸿胎记完全重合!
你以为云雀凭什么预知未来萧玉璃点燃鼎下鲛人脂,火光中浮现残忍真相:药鼎女子腹部隆起,脐带连着的竟是浸泡在血水中的云雀!
云惊鸿呕出黑血,母蛊在体内爆裂成血雾。她终于看清鼎中人的脸——那是十五岁惨死的自己!而所谓的云雀,不过是借她血肉重塑的傀儡!
地牢轰然塌陷,萧景羿在乱石中扣住她咽喉:现在明白了吗你不过是养蛊的容器...他忽然咬破她颈间血脉,就像当年,你用这把银簪——
染血的银簪突兀地出现在她掌心,不受控地刺向他心口。云惊鸿在剧痛中听见妹妹的笑声,抬眼却见药鼎中的云雀睁开双眼,瞳孔里跃动着与萧玉璃相同的孔雀绿!
银簪贯穿萧景羿心脏的刹那,云惊鸿腕间突然浮现金色锁链,与药鼎中十五岁的自己相连。鼎中少女破腹而出,手中握着的命格簿哗啦翻动,最新一页赫然写着:
昭宁廿三年七月初七,云氏惊鸿弑君,千机阁主现世。
血雨倾盆而下,云惊鸿在腥风中看见铜镜倒影——她正戴着千机阁面具,而脚下跪着的...是瞳孔碎裂的萧景羿!
(本章完)
5
鬼戏双簧
血雨凝成冰珠砸在琉璃瓦上,云惊鸿戴着千机阁面具跪在弑君血泊中。命格簿悬浮半空,纸页间伸出无数金色丝线,正将萧景羿碎裂的瞳孔缝合成孔雀翎纹样。她想要扯下面具,却发现指尖缠绕着与药鼎少女相连的锁链——每动一下,十五岁的自己便发出骨骼重组的咔嗒声。
恭喜阁主归位。萧玉璃的轻笑从背后贴上来,染着蔻丹的指尖捏住她喉间锁链,这三年来,皇兄每日饮的可不是安神汤...她忽然掀开衣袖,云惊鸿瞳孔剧震——长公主小臂上布满针孔,每个孔洞都涌出冰蓝血液,是拿你的心头血,养着我的魂。
青铜药鼎突然炸裂,云雀的尸体化作纸人飘落。萧景羿的尸体却站了起来,心口银簪嗡嗡震颤,簪头孔雀石映出诡异画面:真正的云雀正被铁链悬在万丈冰崖,下方是沸腾的傀儡池!
狂风卷着纸钱灌入大殿,命格簿自动翻到预言页。墨字突然活过来般扭动,重组为新的谶语:子时三刻,朱雀泣血。萧景羿的尸体抬手抚上面具,指缝间泄出金色蛊虫:惊鸿,你欠朕九十九条命。
云惊鸿踉跄后退,锁链却拽着她撞向药鼎残骸。锋利的青铜片割破掌心,鲜血滴在面具上竟浮现出千机阁地图——标注红点处正是妹妹预知梦中出现的冰崖!
游戏该结束了。萧玉璃突然拽断她一根肋骨,骨茬刺入命格簿。纸页瞬间燃起幽蓝鬼火,映出骇人真相:所有批注残次品的画像都活了过来,正从宫墙渗出,拖着丹砂绘制的残躯爬向龙泉宫!
云惊鸿趁机扯断锁链,却带出心脏处的半截断魂针。针尖挂着冰蓝血珠,落地竟生出并蒂莲——一朵是她的脸,一朵是云雀的面容!
子时的更漏响起刹那,画像残魂已将大殿围成祭坛。萧景羿的尸体跳上房梁,倒悬着解开衣襟,心口伤疤里爬出裹着胎衣的女婴——那婴儿耳后赫然有合欢花胎记!
这才是真正的云雀。萧玉璃咬破指尖点在女婴眉心,你不过是寄养她魂魄的容器。婴儿突然睁眼,瞳孔里旋转着命格簿的符咒,云惊鸿头痛欲裂,记忆如毒藤疯长:
三年前塞外雪夜,千机阁主将双生女婴剖成两半。姐姐的魂魄被封进画皮傀儡,妹妹的肉身被炼成蛊皿,而萧景羿饮下的根本不是安神汤...是维持画皮不腐的人鱼膏!
阿姐,该换皮了。女婴发出云雀的声音,画像残魂突然扑向她。丹砂绘制的指尖插入她耳后,竟活生生撕下一张血淋淋的人皮!
云惊鸿在剥皮剧痛中窥见走马灯:萧景羿根本不是帝王,而是镇守龙脉的活尸!三年前真正的皇帝就被做成人烛,此刻龙椅下的骷髅额间,还插着千机阁的断魂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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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为穿越时空就能改命萧玉璃将人皮覆在女婴身上,新生的云雀睁开孔雀绿瞳孔,每轮回一次,命格簿就多一页...她甩出染血的戏折子,最新一出行书刺目:
昭宁廿三年七月初七,千机阁主剜目祭天。
云惊鸿的右眼突然滚落,化作琉璃珠嵌入女婴眼眶。剧痛中她扯断最后一根锁链,却听见自己骨骼发出傀儡榫卯的脆响——原来早在灭门夜,她就成了千机阁的提线木偶!
萧景羿的尸体接住坠落的琉璃珠,金线从他伤口钻出,将云惊鸿悬吊成提线傀儡。命格簿哗啦翻到末页,浮现她亲手写下的血字:允诺千机阁主,以双目换苍生。
狂风骤停,戏台幔帐外传来云雀的轻笑。云惊鸿用仅剩的左眼看去——冰崖上被锁的妹妹缓缓抬头,面皮下蠕动的,竟是萧玉璃的脸!
(本章完)
6
断指香囊
云惊鸿的右眼眶滴着琉璃血,被金线吊在千机阁戏台中央。台下坐着九十九具与她容貌相同的傀儡,每具脖颈都系着褪色的香囊——正是三年前云雀跪在雪地里,一针一线绣给她的生辰礼!
萧玉璃甩着半截断指走上戏台,断指上套着的翡翠戒指泛着尸绿:好姐姐,你猜这是谁的戒指内侧刻着的鸿字刺入眼帘,正是云惊鸿当年戴在云雀拇指的及笄礼!
戏台烛火突然暴涨,香囊群无风自动。云惊鸿左眼突然灼痛,视线穿透香囊绸布——每个里面都裹着一节孩童指骨,刻着云氏灭门那日的生辰八字!最前排的香囊炸裂,掉出的断指上竟缠着妹妹的发带,发带浸透的冰蓝血液中...游动着双生蛊!
嘘——萧玉璃突然将断指塞进她嘴里,你听,催命符来了。
宫墙外传来诡异的铃铛声,与云雀预知梦中索命的节奏一模一样。
云惊鸿咬碎断指,翡翠戒面割破舌尖。鲜血喷在傀儡群脸上,它们突然齐声开口:阿姐为何抛下我声音层层叠叠如潮水涌来,戏台地板缝隙渗出冰蓝液体——竟是浸泡着数百个云雀容貌的傀儡头颅!
萧玉璃拽动金线,云惊鸿的关节发出榫卯转动的咔哒声。她不受控地跳起祭舞,腕间伤口甩出的血珠落地成符,竟与千机阁地图上的红点重合!
你以为香囊是护身符萧玉璃扯开她的衣襟,心口处朱砂印正在吞噬冰蓝血液,每个香囊都在吸你的气运,否则云雀怎么预知未来她突然掀开戏台地板,下方血池里浮着的正是云雀本体——少女双手尽断,腕骨拴着写满云惊鸿名字的锁魂链!
血池沸腾的刹那,所有傀儡香囊中飞出金线,将云惊鸿缠成蚕茧。剧痛中她看见灭门真相:黑衣人们剜走的不是云雀的手指...是她自己的!那些香囊里装的,从来都是她被替换的遗骨!
蚕茧突然迸裂,云惊鸿残破的右眼掉出琉璃珠。珠子滚入血池的瞬间,云雀的本体睁开眼睛,瞳孔里倒映着惊悚画面:萧景羿站在龙脉穴眼处,脚下踩着的正是戴着千机阁面具的自己!
阿姐可知,为何你总在子时心痛云雀的傀儡头颅齐齐开口,每个声音都带着蛊惑,因为萧景羿每夜剖开你心口取血时...我都在用香囊吸食你的痛觉啊。
云惊鸿的脊椎突然钻出金线,刺入戏台梁柱。梁上垂下密密麻麻的命牌,每块都刻着她与云雀的名字。最中央的玉牌裂开,掉出半枚带血的香囊——正是当年塞在云雀襁褓中的那枚,此刻却散发着萧玉璃身上的孔雀香!
好孩子,该换命了。萧玉璃摇动血色铃铛,云雀的本体突然浮出血池。她断腕处生出肉芽,正将锁魂链炼化成新的手指,而链子上凝结的血珠...竟与云惊鸿心口朱砂印一模一样!
云惊鸿的右眼窟窿突然爬出蛊虫,虫身裹着琉璃珠钻入云雀眉心。血池轰然炸开,露出下方青铜棺椁——棺中躺着与萧玉璃容貌相同的女子,双手捧着的正是当年灭门案消失的族谱!
惊喜吗萧玉璃撕下脸皮,露出被灼毁的真容,你们云氏女子的命,生来就是为千机阁主铺路的。她踹翻青铜棺,族谱展开的刹那,云惊鸿看见最末页的血字:
双生子降,以姐饲妹,可通阴阳。
所有香囊突然收紧,勒入云惊鸿的皮肉。她听见自己骨骼在哀鸣,那是三年来被替换的九百块尸骨在共鸣!云雀的傀儡群扑上来撕咬她的残躯,每咬一口,血池中就浮出一块刻着生辰八字的桃木牌——整整九十九块,全是她的死期!
在意识消散前,云惊鸿扯断了心口朱砂印。封印破碎的刹那,血池倒映出恐怖真相:萧景羿的面具下根本没有脸,而是一团蠕动的金色蛊虫!蛊虫组成的面容逐渐清晰——竟是云雀噙着冷笑的脸!
戏台梁柱轰然倒塌,漫天香囊灰烬中传来云雀的耳语:阿姐,你才是被献祭的...妹妹啊。
(本章完)
7
晷针溯魂
云惊鸿的残躯坠入血池漩涡,脊椎金链突然绷直成弓弦。剧痛撕开混沌时,她看见自己漂浮在巨大的青铜晷盘之上。晷针贯穿她破碎的右眼,刻度线竟是密密麻麻的生辰八字——最尖锐的铜刺直指昭宁廿三年七月初七!
轮回九十九次,终于抓到你了。萧玉璃的声音从晷针中渗出,针尖突然浮现冰裂纹路。裂纹里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握着云氏灭门当夜的凶器——每把刀都刻着云惊鸿的名字!
晷盘开始逆向旋转,云惊鸿被甩进时间裂缝。她坠落在千机阁禁地,十五岁的自己正被铁链锁在祭坛上。萧景羿举着晷针刺向她眉心,而阴影里...八岁的云雀攥着香囊,嘴角挂着与萧玉璃如出一辙的冷笑!
阿姐小心!稚嫩的呼喊突然响起,小云雀扑上来挡刀。晷针却穿透两人眉心,将她们钉成串在命格簿上的蝴蝶标本!
时空在剧痛中碎裂重组,云惊鸿跪在冰镜迷宫里。无数镜面映出不同年龄的云雀,每个都捧着浸血的香囊。最中央的冰镜突然渗出鲜血,映出骇人画面:真正的灭门夜,黑衣人们跪拜的竟是五岁的云雀!
你以为我是受害者镜中云雀抬手撕开脸皮,露出萧玉璃的面容,从你出生那刻,命格簿上写的便是——姐姐必须成为妹妹的肉傀儡。
冰镜轰然炸裂,碎冰凝成晷针刺入云惊鸿四肢。她被迫观看血色走马灯:云氏祠堂地窖里,数百具女婴骸骨堆成塔状,每个头骨都刻着惊鸿二字。而族谱最后一页被血污遮盖的,竟是双生子降,妹噬其姐!
萧玉璃的鬼影从血塔顶端浮出,扔给她半块碎裂的晷盘:你每轮回一次,我就多一块补天石。晷盘缺口处蠕动着金色蛊虫,拼出的图案正是千机阁地图缺失的冰崖!
云惊鸿的右眼突然爆裂,琉璃碎片在空中凝成微型晷盘。她借着剧痛拽断脊椎金链,链环落地生根,瞬间长成巨大的并蒂尸莲——一朵是她腐烂的残躯,另一朵竟是萧景羿的尸身!
尸莲花蕊中伸出青铜手臂,握着当年剜心的银簪。云惊鸿将簪子刺入莲心,花汁喷溅成血雾,雾中浮现被掩盖的真相:龙脉之下埋着千口青铜棺,每口棺中都躺着戴千机阁面具的尸体,面具下的脸...全是不同年龄的云雀!
这些才是你的本体。萧玉璃的声音从地底传来,龙脉突然裂开巨缝。云惊鸿看见自己躺在最中央的棺中,双手被晷针钉在棺盖上,而陪葬品正是那九十九个噬骨香囊!
尸莲突然闭合,将她吞入花苞。黑暗中响起妹妹的啜泣:阿姐,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紧接着是利齿撕咬血肉的声音——十五岁的云雀正在吞噬她的心脏!
心脏破碎的刹那,晷盘轰然炸裂。云惊鸿在时空乱流中抓住命格簿残页,发现所有云惊鸿的名字都被朱砂覆盖,改写成了云雀!血雨倒灌进裂缝,现出天地初开时的场景:最初的千机阁主将双生子魂魄炼成晷针,永世困在弑亲轮回中!
惊喜吗萧玉璃的脸从苍穹浮现,眼眸化作日月晷盘,你才是被创造出来的...她的声音突然扭曲,因为云惊鸿将晷针插进了自己左眼——
琉璃目与青铜晷针融合的瞬间,时空长河冻结。云惊鸿在冰封的浪尖看见终极真相:所有轮回的起点,都是她亲手将晷针刺入云雀眉心!而命格簿首页的撰笔人署名...竟是她自己的笔迹!
青铜棺群突然开启,每具尸体都睁开孔雀绿瞳孔。云惊鸿的残躯被吸入最初那口棺椁,在棺盖闭合前,她看见萧景羿跪在棺前——男人撕开胸腔,捧出的不是心脏,而是刻着惊鸿二字的晷针!
冰镜迷宫响起云雀的笑声,万面冰晶同时映出同一画面:五岁的云惊鸿躲在祠堂柜中,正透过缝隙看着黑衣人们...向三岁的云雀下跪行礼!
(本章完)
8
冰棺尸语
云惊鸿在青铜棺中苏醒,舌尖抵着刻满符咒的冰棺内壁。棺盖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里嵌着婴孩乳牙,齿缝渗出的冰蓝血液正凝成她与云雀的名字。每一次呼吸,棺内就多一层冰霜,渐渐裹住她残破的左眼——冰霜里冻结着无数个自己掐死云雀的瞬间!
阿姐冷吗三岁云雀的声音从冰层渗出,裹着尸蜡的童谣钻进耳膜:剔骨刀,绣花针,姐姐的眼珠妹妹吞...棺椁突然剧烈震颤,云惊鸿的右手不受控地抬起,指尖生出的冰锥竟自动刻起族谱——最后一页赫然变成弑亲者,永镇龙眼!
冰棺轰然侧立,透过棺壁看见萧景羿跪在万丈冰崖前。男人用晷针挑开自己的喉管,喷出的却不是血...是成千上万只裹着人皮的萤火虫,虫翅上全是云雀的笑脸!
萤火虫群扑向冰棺,撞成冰蓝磷火。火光中浮现千机阁禁地的立体星图,每颗星辰都是婴孩头骨,而串联星轨的竟是当年灭门案失踪的脐带!云惊鸿的左眼突然灼痛,视线穿透星图——核心位置悬浮着水晶棺,棺中三岁女婴的心口插着半截晷针,针尾拴着她送给云雀的长命锁!
这才是你的本体。萧玉璃的声音从脐带星轨中传来,三百年前被钉在龙脉上的祭品。她突然扯动星轨,云惊鸿的肋骨发出琴弦崩断的锐响。冰棺炸裂的刹那,她看见自己躺在水晶棺旁的另一口冰棺里,面容正在融化成云雀的模样!
萤火虫尸体突然聚成婴孩形状,爬到她耳边轻语:阿姐忘了么是你求着我吃掉你的。它张开嘴,口腔里旋转的正是命格簿缺失的那一页——画着她亲手将晷针刺入自己太阳穴!
冰崖突然崩塌,云惊鸿坠入暗河。血水中浮起数百具孕妇尸骸,每具肚脐都延伸出脐带,缠成白骨舟。她抓住脐带的瞬间,听见三百年前的对话:
双生子必须活祭!千机阁主将女婴按在祭坛,晷针刺入囟门,姐姐为舟,妹妹为桨,永世不得解脱。
白骨舟突然调转方向,冲向河底青铜门。门上雕刻着云氏女子被亲人分食的壁画,云惊鸿的手掌按上门环时,壁画竟活了过来——画中的施暴者全都长着她的脸,而受害者清一色是不同年龄的云雀!
因果颠倒的滋味如何萧玉璃从青铜门缝挤出,浑身缠满脐带,你越是反抗,越在重复最初的罪恶。她猛地扯开腹腔,里面蜷缩着已成白骨的三岁云雀,颅骨上插着那支带长命锁的晷针!
暗河突然冻结,冰层里封存着历代云氏女子的嘶吼。云惊鸿的右眼窟窿长出冰晶花,花瓣上映出终极真相:千机阁主在三百年里不断将她的魂魄注入新死女婴体内,而每个云雀都是她某一世的肉身!
你才是轮回的残次品。萧玉璃将白骨云雀的头颅按进她胸口,三百具冰棺,三百次弑亲。冰晶花突然爆开,花蕊中射出三百道晷针,将她钉成衔尾蛇形状——蛇头咬着的正是自己的蛇尾,而逆鳞处刻着云雀的八字!
濒死之际,云惊鸿嚼碎舌尖喷出血咒。冰棺群应声炸裂,三百具尸体齐声开口:时辰到了。她们同时抬手插入自己眼眶,挖出的琉璃目在空中拼成浑天仪——核心位置悬浮的,竟是萧景羿正在融化的心脏!
浑天仪突然逆转,云惊鸿被吸入时间漩涡。在意识消散前,她看见三岁的自己跪在千机阁主脚边,正将晷针缓缓推入...婴儿床上云雀的眉心!
冰崖深处传来棺盖滑动声,三百具尸体爬出冰棺,手捧脐带朝北方叩拜——风雪席卷的祭坛上,水晶棺中的女婴睁开了眼,瞳孔里旋转着完整的命格簿!
(本章完)
9
戏楼骨帐
云惊鸿在戏台梁柱上苏醒,四肢被血色绸缎缠成提线木偶。绸缎另一端系着森白骨铃,每摇一下,她的关节就脱落一块血肉——骨肉坠地竟化作活物,爬满戏台啃噬自己的残躯!
台下坐着三百具戴千机阁面具的观众,面具下淌出的冰蓝黏液凝成婴孩手掌,齐刷刷指向戏台顶棚。云惊鸿抬头望去,棚顶垂落的不是灯笼,而是三百颗泡在血坛中的头颅——每颗头颅的舌头都卷着半截命格簿残页!
好戏开场。萧玉璃的声音从骨铃中渗出。
戏台突然翻转,云惊鸿坠入白骨搭建的镜屋。四面墙镶嵌着人骨镜框,镜中映出的全是她不同死状:被晷针刺穿喉咙、遭香囊绞碎脏腑、让脐带勒断脖颈……而每面镜子背后,都传来云雀吮吸骨髓的声响!
镜面突然爆裂,碎玻璃凝成蝴蝶刀刃刺入云惊鸿的脊椎。她被迫跳起献祭舞,舞步与青铜棺群的震动频率共振。每踏一步,戏台下就浮出一口红漆棺材——整整三百口红棺拼成她与云雀的生辰八字!
阿姐的舞姿真美。云雀的傀儡从棺中爬出,双手捧着一对琉璃眼球,就像当年在祠堂地窖...她突然捏爆眼球,琉璃碎片在空中拼出血色地图——竟是千机阁地下纵横交错的脐带密道!
云惊鸿的右脚突然被绸缎拽入镜中世界。她看见自己跪在祠堂暗室,正往三岁云雀的眉心钉入蝶匕。刀刃刺入的瞬间,暗室地砖下传出千百个女童的哭喊:为何要生下我们
哭声震碎镜面世界,云惊鸿跌回戏台。台下观众的面具齐齐脱落,露出的竟是三百张她的腐烂面容——每张脸的舌头上都刻着弑亲者!
戏台地板轰塌,露出地下奔涌的冰河。河面浮着无数青铜面具,每个面具都被脐带拴着浮尸。云惊鸿被绸缎吊在河面上方,看见自己的倒影分裂成两具尸体——一具戴着千机阁面具,另一具心口插着蝶匕!
这才是真正的你。萧玉璃踩着浮尸走来,手中提着引魂灯。灯芯竟是三岁云雀的颅骨,七窍不断涌出萤火虫,三百次轮回,三百次剜心。她突然扯开云惊鸿的衣襟,心口朱砂印里钻出半截晷针!
冰河突然冻结,河底冲出阴兵马队。每个骑兵都长着云惊鸿的脸,马鞍两侧挂着臭皮囊——左边是腐烂的云雀残肢,右边是泡着琉璃目的药罐!马队掠过她身旁时,骑兵们突然齐声嘶吼:时辰未到!
嘶吼声中,戏台梁柱裂开巨缝。裂缝里爬出裹着血绸的婴儿,脐带连接着云惊鸿的脊椎——婴儿睁眼的刹那,她看见自己正躺在千机阁主的臂弯里,被割断的脐带正渗入龙脉穴眼!
阴兵马队突然调转方向,冲入云惊鸿破碎的右眼窟窿。剧痛中,她的骨骼开始重组,三百块碎骨凝成环状骨帐——每块骨片都刻着云雀的弑亲记录!
欢迎回家。萧玉璃的脸从骨帐顶端浮现,皮下钻出金色蛊虫。蛊虫组成命格簿残页,血字灼烧云惊鸿的瞳孔:双生子降,轮回为帐,噬亲者永镇帐中。
骨帐突然收缩,将云惊鸿绞成胎儿姿势。帐外传来云雀哼唱的童谣:姐姐骨,妹妹帐,九重天上织罗网...歌声中,她的脊椎节节爆裂,每块椎骨都生出青铜环扣——环扣上拴着的,竟是历代千机阁主的尸骸!
在意识消散前,云惊鸿咬碎舌尖血喷向骨帐。血液凝成蝶匕刺穿帐顶,透过破洞看见骇人画面:戏台下的三百口红棺同时开启,每口棺中都爬出戴青铜面具的婴儿,而它们手中攥着的脐带...正连着萧景羿被剖开的丹田!
骨帐突然化作流沙塌陷,云惊鸿坠入沙海深处。流沙尽头的水晶棺里,三岁云雀正在撕扯命格簿吞咽——纸张碎片穿过棺盖,在她掌心拼出新字迹:弑神者,当为神。
(本章完)
10
尸解仙
云惊鸿在九重天的骨灰阶上苏醒,台阶由历代千机阁主的骨灰浇筑,每粒灰烬都在尖叫。她抬起手腕,发现皮肤下蠕动着青铜环扣——每一节脊椎都被替换成阁主尸骸的指骨!
阶顶悬浮着水晶棺,三岁云雀的瞳孔已变成浑天仪。棺盖突然炸碎,婴孩的啼哭化作罡风,刮下云惊鸿全身血肉。白骨森森的躯壳上,三百道弑亲烙印开始燃烧,灰烬凝成血诏:以孽为香,叩请尸解。
你终于来了。萧玉璃的声音从灰烬中渗出。她在云惊鸿的肋骨间点燃碧绿磷火,火光中浮现骇人场景:九重天穹顶垂落脐带,每根末端都拴着腐烂的云惊鸿,而她们跪拜的...竟是正在啃噬命格簿的萧景羿!
云惊鸿的指骨突然刺入眼眶,挖出的琉璃目在空中爆裂。碎片化作三百只腐仙蛾,扑向她的骨架产卵——虫卵孵出的竟是缩小版的云雀!她们尖叫着撕咬骨缝,将青铜环扣生生扯出。
这才是真正的尸解。萧玉璃捏碎一只腐仙蛾,汁液凝成青铜匕首,褪去凡胎,方成新神。她突然将匕首刺入云惊鸿的颅骨,刀刃贯穿的瞬间,九重天开始坍塌。
碎裂的穹顶露出龙脉真相:所谓龙脉竟是盘绕成太极图的千具婴尸!每具尸体都长着云雀的脸,丹田处插着晷针。云惊鸿的骨架不受控地飘向太极图中心,那里悬着口水晶棺——棺中躺着的,是正在融化重组的萧景羿!
云惊鸿的骨架落入水晶棺,与萧景羿的尸身融合。腐肉交缠处生出并蒂尸莲,花蕊中射出三百支噬魂香,香灰凝成她的新躯体——每一寸肌肤都刻着云雀的弑亲记录!
弑神者,食香灰。萧玉璃的声音从尸莲中传来,这具神骸,喜欢吗云惊鸿低头,发现心脏位置嵌着浑天仪,仪盘上转动的是历代阁主被分食的画面。而仪芯处闪烁的,正是三岁云雀吮吸她指尖血的场景!
尸莲突然爆开,香灰裹着云惊鸿坠入深渊。下方是沸腾的血池,池底沉浮着九百口冰棺。每口棺盖都刻着尸解仙三字,棺中尸体正在融化重组——所有尸骸的面容,都在云惊鸿与云雀之间疯狂切换!
血池突然凝固成鼓面。云惊鸿的骨节化作鼓槌,不受控地敲击自身血肉。每敲一次,就有一口冰棺炸裂,溅出的尸块在空中拼成血色谶言:一叩魂,二叩骨,三叩方知自己是猪狗!
第九十九次叩击时,萧景羿的残骸从血鼓中浮出。他的心脏已化成灰烬,灰中浮现千机阁主传承秘辛——所谓尸解仙,需将九十九代嫡系血脉炼成香灰,而云惊鸿的生辰八字,正是最后一味药引!
时辰已到。三百个云雀的声音同时响起。血鼓轰然炸裂,云惊鸿被吸入灰烬漩涡。在意识消散前,她看见初代阁主的墓碑——碑文竟是自己的笔迹,而墓碑下伸出的腐烂手掌...戴着萧景羿的龙纹扳指!
灰烬漩涡中心突然睁开孔雀绿瞳孔,云惊鸿的脊椎环扣全部崩断。九重天废墟上,历代阁主的尸骸正在重组——每具尸体都长着云雀的面容,而她们跪拜的水晶棺中...三岁的云惊鸿正在将晷针刺入云雀眉心!
血池深处传来闷响,九百口冰棺同时竖起。棺盖内壁刻满抓痕,每道痕迹都拼成同一句话:弑神者原是神。
(本章完)
11
千龛哭
云惊鸿在青铜菩提树上苏醒,每一片叶子都是倒立的瞳孔。树干渗出冰蓝树脂,将她的四肢黏成打坐姿势。树根缠绕着九百口竖立的冰棺,棺盖内爪痕此刻正发出婴儿啼哭般的摩擦声,震落万千佛龛碎屑——碎屑落地化作指甲盖大小的青铜婴儿,爬满她的身体啃噬树脂。
哭吧,千龛开眼。萧玉璃的声音从树心传来。
菩提树突然裂开,树芯竟是中空的佛塔,每一层都堆满腐烂的贡品:风干的脐带、结冰的胎盘、嵌着晷针的颅骨……塔顶悬着口琉璃瓮,瓮中泡着三岁云雀的残躯,她腐烂的指尖正蘸血书写——写的竟是云惊鸿三百世弑亲的供罪状!
瓮底突然伸出青铜手臂,将云惊鸿拽入佛塔。她的后背贴上塔壁的瞬间,皮肤立刻浮现千只佛眼,每只瞳孔都在转动,映出同一幅画面:初代千机阁主戴着萧景羿的龙纹扳指,将晷针刺入女婴的百会穴!
佛眼突然流泪,血泪凝成锁链缠住云惊鸿的喉咙。锁链另一端拴着塔底的青铜转经筒,筒身刻满冤字,每个字都在渗出血蛭。她被迫转动经筒,每转一圈,就有一口冰棺炸裂——棺中尸体竟化作她的模样,捧着腐烂贡品跪拜佛塔!
这才是你的真身。萧玉璃从血蛭堆中浮出,手中提着剥皮灯笼。灯笼纸是云雀的后背皮肤,上面用脐带绣着祭祀图:三百个云惊鸿正分食同一个云雀,而宴席主座空悬的碗筷…竟插着萧景羿的肋骨!
云惊鸿的右眼突然爆裂,眼窝长出青铜菩提花。花瓣展开的刹那,佛塔轰然倒塌,露出地底巨大的青铜祭坛。坛上摆着九百盏人油灯,灯芯全是三岁女婴的食指——而灯油正在逆向流动,汇向坛心那口刻满孔雀纹的石棺!
石棺盖突然滑开,棺中涌出粘稠的孔雀绿液体。液体裹住云惊鸿,在她皮肤上蚀刻出《尸解经》全文——经文竟是历代阁主啃食亲族的记录!她不受控地念诵经文,每念一字,就有一盏人油灯熄灭,而熄灭处立刻站起腐烂的诵经者。
你终于开始忏悔了。九百个诵经者齐声开口,腐烂的手指戳向石棺。
棺底升起青铜莲台,莲心坐着融化的萧景羿。他的五脏六腑已化作齑粉,胸腔内悬浮着完整的命格簿——簿上最后一页画着云惊鸿掐死初代阁主的场景,而阁主的脸…正在逐渐变成萧景羿!
孔雀绿液体突然沸腾,裹着云惊鸿冲入命格簿。她坠入血色经卷世界,脚下是流动的罪状文字,每踏一步就浮现自己被分食的画面。天空突然裂开巨缝,缝隙中垂下青铜脐带,末端拴着正在啃咬云雀尸体的…三岁的自己!
九百诵经者突然集体自焚,骨灰凝成通天绳索捆住云惊鸿。绳索另一端连着石棺中的萧景羿,他的身体开始膨胀,皮肤绽开无数佛龛——每个佛龛中都传出云雀的哭声!
以父为棺,以女为椁。萧玉璃的声音从佛龛中渗出。
云惊鸿的骨骼突然软化,如陶泥般被塑成新棺。棺盖上凸起三百张哭泣的婴儿脸,每张脸的眼眶都插着晷针。就在即将被彻底封印时,她咬碎舌尖将血喷向孔雀石棺——血液竟在棺面蚀刻出龙纹扳指图案,而扳指内侧刻着的生辰八字…赫然是云雀的!
石棺突然炸成粉末,萧景羿的残躯如提线木偶般站起。他的脊椎裂开,钻出三百条青铜蜈蚣,每条蜈蚣背上都驮着腐烂的佛龛。佛龛门扉洞开,露出里面蜷缩的云雀——每个云雀都在撕扯自己的脸皮,而剥下的面皮下…全是云惊鸿闭目诵经的模样!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诵经声,九百盏人油灯重新燃起。火焰中浮出千手佛影,每只手掌都握着半截脐带——脐带尽头拴着的,竟是正在融化重组的千机阁初代主楼!
(本章完)
12
画皮地狱
云惊鸿在鼓声里睁开眼,四面悬垂的鼓皮竟是用千张人皮缝制。每张鼓面都凸起五官轮廓,随敲击节奏开合嘶吼。她抬手摸向自己的脸,指腹触到密密麻麻的缝线——整张面皮被拆分成十二块,每块边缘都钉着青铜佛龛!
鼓槌从穹顶垂落,竟是三百条脐带缠成的软鞭。鞭梢拴着腐烂的婴儿手掌,正疯狂敲击鼓面。每声鼓响,云惊鸿的面皮就脱落一块,露出皮下蠕动的青铜蜈蚣——虫背上驮着的佛龛里,三岁云雀正在撕扯她的筋肉编织琴弦!
阿姐的皮相最妙。萧玉璃的声音从鼓槌中渗出。
地面突然塌陷,云惊鸿坠入血池。池底矗立着九百根人骨琴柱,每根柱子上都绷着用她筋脉制成的琴弦。弦上爬满琉璃眼的尸蟞,正随着鼓点啃咬出《画皮赋》的曲调——音节落地竟化作带刺的人皮,将她层层裹成茧蛹!
茧蛹突然爆裂,溅出的血水凝成羽衣。每片羽毛都是倒插的指甲盖,内层粘着腐烂的肖像画——画中全是被剥皮的云惊鸿,正用晷针缝补自己的脸!
该换装了。九百个云雀从琴柱后转出,手中捧着青铜妆奁。
匣中飞出腐仙蛾群,扑向云惊鸿裸露的筋肉产卵。虫卵孵出的瞬间,她的皮下钻出孔雀翎毛——每根翎眼都嵌着缩小的人皮鼓,鼓面正渗出冰蓝树脂!
云惊鸿的脊椎突然断裂,碎骨凝成梳妆镜台。镜中映出的不是她,而是正在描眉的萧景羿。他的笔尖蘸着尸莲汁液,每画一笔,云惊鸿的容貌就衰老十岁。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她的脸皮突然脱落,飘入镜中贴上了萧景羿的骨骼!
琴柱轰然倒塌,人骨化作飞灰凝成天梯。云惊鸿被迫起舞,每一步都踏碎自己的指骨——骨片飞溅成星斗,竟在夜空拼出《画皮经》。经文突然卷曲成脐带,将她吊在血月之下。
月面裂开巨缝,钻出青铜纺车。车轴嵌着萧景羿的头颅,他的舌头上缠着云雀胎发。每转动一圈纺车,云惊鸿的皮肤就被抽离一寸——抽出的皮经络在半空织成血色嫁衣,而嫁衣内衬密密麻麻写满弑神咒!
吉时到。萧玉璃掀开盖头,盖头下是千张叠粘的云惊鸿面皮。
血嫁衣突然收紧,将云惊鸿勒成三尺人偶。偶身关节处垂落青铜铃铛,每个铃铛中都蜷缩着婴儿云雀——她们正用脐带编成红盖头,准备蒙住血月!
嫁衣突然自燃,灰烬中浮出九百面青铜镜。每面镜子都映出云惊鸿的不同死状,而镜框竟是正在融化的云雀!镜阵中心升起佛龛,龛中坐着腐烂的千手观音——每只手掌都握着她被剥离的面皮,掌心睁开浑天仪瞳孔。
你听,皮囊在哭。观音的声线与萧景羿重叠。
云惊鸿的耳膜突然爆裂,耳道钻出尸蟞群。虫群在空中拼成她的脸,而这张脸竟开口诵经:皮为鼓,骨为槌,画魂原是剜心罪……诵经声中,所有青铜镜同时碎裂,镜片倒旋着刺入她的瞳孔——
在彻底失明前,云惊鸿看见最后一块镜片中映出骇人画面:血月变成巨大的孔雀瞳,瞳仁中坐着正在剥皮的萧玉璃——而她剥下的脸皮下,露出的竟是云惊鸿三百世前的真容!
地面开始渗出冰蓝树脂,凝固成无数张哭泣的人皮。每张人皮的唇缝中都伸出晷针,针尖上挑着半片龙纹扳指——扳指内侧的血字正在重组,渐渐拼成萧景羿与云雀的合魂咒!
(本章完)
13
人牲宴
云惊鸿在铜锣声中惊醒,四肢被钉在青铜食案上。案面刻满饕餮纹,每道凹槽都流淌着冰蓝尸液——液体中沉浮着九百片孔雀翎,翎眼正一张一合地诵读《食神赋》。她挣扎着抬头,看见穹顶垂落三百条脐带,末端拴着腐烂的狻猊头,每张嘴都在啃咬她的命格簿碎片!
宴席突然沸腾,四周浮现九百张白骨椅。每张椅上端坐着云惊鸿,她们的皮肤被剥离,裸露的筋肉上插满晷针。针尾系着红线,红线另一端连着云惊鸿的七窍——她每一次呼吸,都扯动九百具肉身同时剜下自己的眼珠投进青铜鼎!
吉时已至。萧玉璃的声音混着骨笛响起。
地面裂开深渊,升起九层人骨塔。塔身每块骨头都刻着云雀的生辰,而塔顶竟坐着正在啃食自己心脏的萧景羿!他每咬一口,塔底就喷出血泉,泉水中浮出琉璃盏——盏中盛着云惊鸿三百世轮回中被割下的舌头!
萧景羿突然掷出心脏,心脏在半空炸成血雾。雾气凝成餐刀,刺向云惊鸿的眉心——刀锋挑出的却不是脑髓,而是蜷缩成团的云雀!婴儿浑身缠满青铜锁链,锁链上挂满写满弑神咒的银牌。
分食神胎,方证大道。九百个云惊鸿齐声吟唱,手中晷针突然伸长。
云雀被钉在半空,四肢被扯成大字形。青铜锁链崩断,银牌落地化作餐盘,承接她体内涌出的琉璃色血液——血滴触盘的瞬间,竟变成腐烂的佛龛!每个佛龛中都爬出尸蟞,虫背上驮着云惊鸿不同年龄的画像,而画像正在被火焰吞噬。
云惊鸿的肋骨突然断裂,骨刺穿透皮肤凝成筷子。她不受控地夹起佛龛塞进口中,咀嚼时响起千万人的哭嚎——吞咽下的腐肉在她腹中重组,竟化作缩小版的青铜祭坛!坛上跪着的萧玉璃,正将晷针刺入初代阁主眉心……
人骨塔突然倾倒,骸骨堆成篝火。火焰竟是孔雀绿色,舔舐之处浮出《食经》碑文——字迹由蠕动的蛆虫拼成!云惊鸿被抛入火中,焦黑的皮肤下钻出青铜枝桠,枝头挂着铃铛大小的头颅,每个头颅都在重复她弑亲时的诅咒。
闻香知罪。萧景羿的残躯从火中站起,胸腔裂开露出膳盒。
盒中整齐码放冰玉碟,每片碟上躺着云惊鸿的一截指骨——骨缝中生出尸莲花,花蕊吐出琉璃烟,烟气凝成她分食云雀的场景!烟影突然具象化,九百个云雀从烟雾中扑出,撕咬她新生的青铜枝桠。
啃食声中,篝火轰然炸裂。灰烬凝成婚轿,轿帘竟是云惊鸿的后背皮肤。轿内坐着戴孔雀冠的云雀,她掀开盖头露出森森颅骨——骨缝中嵌着龙纹扳指,而扳指内侧的血咒…正在吞噬萧景羿的生辰八字!
婚轿突然融化,琉璃汁液裹住云惊鸿。液体在她体表蚀刻出合卺杯纹样,杯身缠绕的蛟龙竟是由弑神咒拼成!苍穹降下青铜酒壶,倾泻出的液体中浮着九百颗眼球——每颗瞳孔都映出云雀与萧景羿交拜的画面!
礼成。萧玉璃的声音从酒杯中渗出。
云惊鸿的喉管突然撕裂,钻出青铜合欢锁。锁眼转动时,她看见惊悚真相:所谓天地婚宴,竟是萧景羿用云雀的命格为饵,诱使她亲手将弑神咒刻进天道法则!而此刻,所有宾客腐烂的舌头上…都浮现了她亲手写下的婚书!
就在弑神咒即将完成时,云惊鸿的脊椎突然爆开。碎骨凝成匕首刺向婚书,却在触碰的刹那化为灰烬——灰烬中升起半面铜镜,镜中映出匪夷所思的画面:孔雀冠下的云雀撕开脸皮,而藏在下面的…竟是正在啃食萧玉璃心脏的初代阁主!
地底传来闷响,所有人骨椅同时融化。骨液凝成血池,池底浮出三千青铜棺椁——每口棺盖上都刻着云惊鸿与云雀的合葬名,而棺中传来的抓挠声…正与她此刻的心跳完全同步!
(本章完)
14
欺天局
云惊鸿在青铜落子声中苏醒,身下是纵横交错的血管棋盘。每颗棋子都是腐烂的星骸,棋面刻着她弑亲的时辰。穹顶垂落三百条脐带,末端拴着琉璃眼球——每颗瞳孔都映着不同时空的云雀,正被初代阁主剜出心脏!
棋盘突然震动,黑子化作青铜棺椁,白子裂成碎骨。她被迫执起晷针为棋杵,每落一子,就有一口棺椁爆炸——骨灰凝成傀儡,扯出她的筋脉编织棋谱。棋谱文字竟是流动的尸油,油中浮出惊悚画面:萧景羿正将龙纹扳指套上初代阁主的手指,而扳指内侧刻着云雀的生辰!
你才是祭品。傀儡们齐声嘶吼,撕开胸腔露出青铜罗盘。
盘面指针突然疯转,云惊鸿的皮肤开始剥落,碎皮在半空拼成命格星图——星轨交汇处竟坐着萧玉璃,她的手中提着云雀的头颅,而颅骨内…塞满了正在啃食《欺天策》的尸蟞!
星图轰然破碎,碎片刺入云惊鸿的关节。她被迫跳起献祭舞,每步都踏碎自己的骨头——骨渣飞溅成新星,星光中浮现九百面铜镜。镜中全是她倒影,但每个倒影都在剥离皮肤,露出皮下正在融化的初代阁主!
看,这才是真相。萧玉璃的声音从镜框渗出。
最中央的铜镜突然淌出血泪,镜面映出三百年前:初代阁主跪在青铜祭坛上,亲手将晷针刺入云雀眉心——而本该三岁的云雀,竟顶着云惊鸿成年后的脸!刺入瞬间,初代阁主的容貌开始融化,逐渐变成萧景羿的模样……
云惊鸿的喉骨突然断裂,喷出的血雾凝成《欺天策》残页。文字如蛆虫般蠕动,拼出骇人真相:所谓三百世弑亲轮回,竟是初代阁主将自己的罪孽通过龙纹扳指,转嫁给了云惊鸿的命格!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巨大的青铜命秤。云惊鸿被锁在左秤盘,右盘堆满腐烂的星骸——每块星骸都刻着她的一桩弑亲罪。秤杆竟是萧景羿的脊椎,每节骨缝都睁开浑天仪瞳孔!
罪孽该还了。初代阁主的声音从秤砣传来。
右秤盘突然升起琉璃火,火中浮出九百口冰棺。棺盖同时开启,每口棺中都爬出云雀——她们撕开自己的胸膛,掏出仍在跳动的心脏扔向左秤盘。心脏坠落的刹那,云惊鸿的肋骨突然裂开,钻出青铜锁链缠向初代阁主!
锁链碰撞声惊动命秤,秤杆上的瞳孔突然流血。血滴化作《赎罪帖》,帖文竟是云惊鸿的皮肤——每寸纹理都写着初代阁主的罪状!帖文燃起孔雀绿火焰,将初代阁主的面容烧回萧景羿……
命秤轰然崩塌,碎片凝成诏狱。云惊鸿被钉在青铜罪碑上,碑文是她三百世轮回的影像——每个影像末尾都多出一帧:初代阁主将龙纹扳指戴在萧玉璃指间!
你以为挣脱了萧玉璃从碑文中走出,手中握着云雀的颅骨灯。
灯火突然爆燃,映出惊悚镜像:所有时空的云惊鸿同时转头,她们的后脑勺上都嵌着青铜棋盘——而执棋的手,正从云雀腐烂的眼眶中伸出!
就在云惊鸿神魂俱震时,罪碑突然软化。碑文如蟒蛇缠住她的脖颈,在窒息前的刹那,她看见碑面渗出冰蓝液体——液滴中浮出微型祭坛,坛上初代阁主正将晷针刺入萧玉璃眉心,而萧玉璃的脸…正在变成云雀的模样!
地底传来锁链断裂声,九百口冰棺冲天而起。棺盖映出星空倒影,星图中所有命格线突然拧成一股——线头竟拴着云惊鸿的脚踝,将她拽向正在崩塌的浑天仪核心!
(本章完)
15
偷天换日
云惊鸿被青铜锁链拽入浑天仪裂隙,眼前是漂浮的十二时辰刑架。每个时辰对应的刑具都由她的骸骨打造——卯时是脊椎拧成的滴漏,申时是肋骨编成的日晷。刑架上钉着九百个云惊鸿,她们的皮肤被撕成丝线,正编织《偷天策》的纬书!
纬书突然自燃,灰烬凝成琉璃沙漏。沙中沉浮着云雀的残肢,每块血肉都刻着初代阁主的生辰——当沙漏倒转时,所有残肢突然重组,拼成戴着孔雀冠的萧玉璃!她手中的琉璃杵刺向云惊鸿眉心,杵尖挑出的却不是脑髓…而是三百年前的命格簿残页!
时辰到了。萧玉璃的声音混着沙粒摩擦声。
云惊鸿的关节突然崩裂,碎骨凝成齿轮嵌入浑天仪。齿轮咬合的刹那,她看见骇人画面:十二刑架的倒影在地面重叠,化作初代阁主的身影——他正将晷针刺入云雀天灵盖,而云雀的颅骨内…嵌着缩小版的弑神婚书!
浑天仪突然停滞,所有齿轮倒转。云惊鸿被抛入血色漩涡,眼前闪过三百世轮回片段——但每个片段末尾都多出一幕:萧景羿将龙纹扳指套上她的手指,而扳指内侧…刻着初代阁主的弑神血誓!
漩涡中心升起青铜鼎,鼎中沸腾着劫灰。灰烬里浮出九百面铜镜,每面镜子都映着云惊鸿被萧玉璃剜心的场景——但当她伸手触碰镜面时,镜中人的脸突然变成云雀!
你以为轮回是圆的镜中云雀撕开胸膛,掏出的心脏竟在跳动中念诵《偷天策》:申时换骨,子时易魂……
云惊鸿的脊椎突然融化,骨髓凝成金汁在体表蚀刻咒文。剧痛中她猛然醒悟:所谓三百世弑亲,竟是初代阁主用劫灰复写轮回,将她变成篡改天道的活祭笔!而每一笔落下,真正的罪孽都被转嫁给云雀的命格……
地面裂开深渊,升起腐烂的命轮。轮盘上刻满弑神咒,每个咒文中心都钉着云雀的指骨——骨节间穿行青铜丝,丝线另一端拴着云惊鸿的七窍!
该赎罪了。初代阁主的声音从命轮轴心传来。
命轮突然逆转,云惊鸿的眼球被丝线扯出,在空中炸成血雾。血滴凝成九百枚命钉,刺入轮盘缝隙——每刺入一枚,就有一段记忆被篡改:她看见自己亲手将晷针刺入云雀眉心,而背景中的青铜祭坛上…萧玉璃正用她的脸皮绘制弑神符!
剧痛中云惊鸿的右手突然异变,皮肤剥落露出青铜骨骼——骨节间缠绕着初代阁主的命格线!她不受控地抓向命轮,指尖触到核心的刹那,轮盘轰然炸裂……
命轮碎片凝成青铜诏狱,云惊鸿被钉在《偷天策》碑文上。碑文突然活过来,字迹如蜈蚣钻入她的血管——每只蜈蚣背上都驮着缩小版的云雀,正啃食她的命格线!
偷天者,终成祭品。萧玉璃从碑文中渗出,手中握着龙纹扳指。
扳指突然套上云惊鸿的手指,剧痛中她看见惊悚真相:所有轮回中的弑亲场景,都是初代阁主通过扳指投射的幻象——真正的云雀从未死去,而是被炼成了命格容器,此刻正在扳指内侧的混沌中…撕咬萧景羿的神魂!
就在云惊鸿即将魂飞魄散时,扳指突然龟裂。裂缝中涌出琉璃色火焰,火中浮出半张《归墟帖》——帖文竟是用她的骨髓写成:申时三刻,命轮归尘……
火焰突然吞噬整座诏狱,灰烬中升起青铜莲花。花心坐着浑身缠满命格线的云雀,她睁眼的瞬间——所有时空的初代阁主同时惨叫,他们的命格线正被反向抽离,注入云惊鸿碎裂的脊椎!
地底传来闷雷声,天空裂开巨大的孔雀瞳。瞳孔深处浮现初代阁主的身影,他正将晷针刺入自己的太阳穴——而伤口流出的不是血…是正在燃烧的《弑神婚书》!
(本章完)
16
双生棺(大结局)
云惊鸿在脊椎爆裂声中坠落,身下是沸腾的青铜血海。海面漂浮着三千口棺椁,每口棺盖都刻着相同的合葬名——云惊鸿与云雀的名字正在互相吞噬!海浪突然凝固,化作九百级骨阶通向血月,月面睁开孔雀瞳…瞳孔中竟嵌着双生棺!
棺盖轰然开启,云雀的尸身缓缓坐起。她浑身缠满命格线,每根线都穿透云惊鸿的关节——线头系着腐烂的星骸,骸骨表面浮现弑神婚书的倒影!云雀抬手撕开胸膛,胸腔内蜷缩着初代阁主,他正用晷针刺穿萧玉璃的喉管…而萧玉璃的脸皮正在褪成云惊鸿的模样!
时辰归零。血月中传来孔雀啼鸣。
所有棺椁同时震颤,云惊鸿被吸入双生棺。棺内是无尽混沌,她看见自己的左手正在融化——血肉凝成《归墟葬书》,而右手白骨化作弑神剑,剑身倒映着所有时空的崩塌!
双生棺内部突然坍缩,时空碎片凝成命茧。云惊鸿被困在茧心,每根茧丝都是她弑亲的记忆——记忆中的云雀突然转头,瞳孔裂开伸出青铜手…竟将现实中的云惊鸿拽入记忆牢笼!
牢笼地面铺满《欺天策》残页,每页都在渗出尸油。油中浮出初代阁主的身影,他正将龙纹扳指扣在云雀指间——扳指突然爆裂,钻出三百条青铜脉管刺入云惊鸿太阳穴!脉管中奔流的不是鲜血…是正在燃烧的弑神婚书!
这才是真相。云雀的声音从脉管深处传来。
云惊鸿的颅骨突然透明,显出脑中的青铜祭坛——坛上跪着三百个萧景羿,他们正在用弑神剑切割彼此的命格线…而每根断裂的线都自动缠上云雀的尸身!
命茧轰然炸裂,碎片凝成归墟剑。云惊鸿握剑的瞬间,血月表面龟裂——裂缝中涌出琉璃色浪潮,浪尖站着所有时空的云雀!她们齐声诵读《葬天经》,每句经文都化作青铜锁链缠住初代阁主。
初代阁主突然撕开皮肤,露出皮下蠕动的星骸。骸骨缝隙射出九百道晷针,每根针尖都挑着一页弑神婚书——婚书燃烧的灰烬中,竟爬出正在啃食孔雀瞳的云惊鸿!
同葬吧。云雀的尸身突然开口。
双生棺腾空而起,棺椁化作两道纠缠的命格线。云惊鸿看见线头穿透所有时空的因果——初代阁主的罪孽、萧玉璃的背叛、三百世轮回的虚妄…此刻都汇聚成她手中的归墟剑!
云惊鸿挥剑斩向血月,弑神剑触碰到孔雀瞳的刹那…时间静止。
剑锋之下浮现三重幻境:
第一重:初代阁主跪在青铜祭坛上,晷针刺入的竟是少年萧景羿的眉心——刺入瞬间,萧景羿的面容褪成云雀!
第二重:萧玉璃捧着云雀的颅骨灯,灯火中映出的竟是正在剜心的初代阁主——他剜出的心脏刻着云惊鸿的生辰!
第三重:血月深处的孔雀神族正在大笑,他们手中的命格线…另一端系着所有弑神者的脊椎!
剑光暴涨,三重幻境同时破碎。云惊鸿的瞳孔裂开,飞出两只青铜雀——左雀衔着《弑神婚书》,右雀叼着《归墟葬经》。双雀相撞的瞬间…
天地轰然坍缩,时空凝成微型双生棺。棺中躺着两具尸身:
左侧云惊鸿浑身缠满命格线,线头系着所有弑神者的颅骨
右侧云雀胸口插着归墟剑,剑身流淌着初代阁主燃烧的神魂
棺盖上缓缓浮现碑文:
弑神者终成新劫,葬天处即是归墟。
血海突然沸腾,三千口棺椁同时开启。每口棺中都坐起手捧晷针的云惊鸿——她们齐声轻笑,将针尖刺向正在重聚的孔雀瞳…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