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窒息的蜂巢 > 第一章

我蹲在洗手间地板上,看着弟弟陈昊把我的考研资料扔进马桶。荧光灯在他染成奶奶灰的头发上跳动,手腕内侧的纹身随着动作扭曲,是朵正在腐烂的玫瑰——用我的奖学金纹的。
考什么研他冲完马桶,水珠顺着下巴滴在我膝盖上,爸说了,你弟要开电竞馆,缺五十万装修费。
瓷砖缝里渗着去年被他踢伤的血渍,我数到第七滴时开口:上周刚给过十万。话音未落,他的皮鞋尖已经碾上我左手无名指,那里还留着替他顶罪时被烟头烫的疤。
那是给青青的彩礼!他蹲下来,劣质香水混着烟味扑进我鼻腔,你知道青青怀孕了吧她爸说没电竞馆就把孩子打掉。指尖突然掐住我脖子,亚克力美甲扎进皮肤,别逼我像上次那样,把你锁在地下室三天。
马桶里的考研资料突然浮上来,肖秀荣的脸在水面皱成一团。我想起母亲说过的话:你弟的精子比你的脑子金贵,女人读那么多书干什么上个月她刚把我的教师资格证复印件垫了猫砂盆。
客厅传来父亲的咳嗽声,混着母亲数钱的哗啦响。他们在分我刚到账的项目奖金,68000块,是我每天加班到凌晨的血汗钱。陈昊松开手,从裤兜掏出张泛黄的纸:签了,把老屋过户给我。
房产证复印件上,父亲的签名还带着酒后的颤笔。我摸着口袋里的美工刀,这是昨天在五金店买的,刀刃只有三厘米,刚好能划破手腕——就像三个月前在急诊室,我看着陈昊把滚烫的火锅汤泼向服务员,然后把我的手按在玻璃碎片上。
不签陈昊突然扯开浴室门,母亲端着鸡毛掸子站在阴影里,腕上戴着我送她的金镯子,你弟的事就是全家的事,你翅膀硬了鸡毛掸子抽在我背上时,我终于摸出美工刀,在掌心划开道浅口。
血珠滴在房产证上,陈昊骂骂咧咧去抢,我趁机把刀藏进袖口。母亲的声音像浸了冰:明天去银行把存款转出来,你张姨介绍了个开瓷砖厂的老板,四十岁,老婆刚死,愿意出八十万彩礼。
凌晨两点,我趴在渗水的窗台前,用碘伏擦拭掌心伤口。手机屏幕亮着,是大学室友发来的消息:你爸又来公司闹了要不要帮你报警我删掉打好的不用,点开相册里那张全家福——十岁那年,陈昊把我的头按进蛋糕,父母笑着说弟弟不懂事。
床头的台历停在2023年3月15日,那是我第一次被打进医院的日子。陈昊把我的实习证明撕成碎片,说女人就该在家生孩子。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怕我留在外地工作,没人给他还信用卡。
巷子深处传来野猫撕心裂肺的叫,像极了去年冬天,母亲把我的猫扔进河里时的声音。我摸着藏在枕下的U盘,里面存着陈昊吸毒的视频、父亲收受贿赂的转账记录,还有母亲偷偷把爷爷的拆迁款转给陈昊的银行流水。
姐,开门!陈昊的踹门声惊飞栖在防盗网上的麻雀,青青说她爸要带人来砸店,快把你的信用卡给我!
我望着镜中自己手腕上的刀疤,突然笑了。明天,就是爷爷头七。他临终前塞给我的钥匙,此刻正藏在贴身口袋里,那是他偷偷给我买的小公寓,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爷爷的骨灰盒摆在城中村出租屋的飘窗上,母亲边打麻将边骂:死老头子藏私房钱,害我找了三个月。她打出张九筒,腕上的金镯子磕在麻将桌上,下周去把小公寓卖了,正好给你弟换辆新车。
我数着烟灰缸里的烟头,父亲又抽光了我买的中华。他盯着手机屏幕,上面是陈昊发来的新车照片:你弟说那辆奔驰差二十万,你张姨介绍的老板愿意先给三十万彩礼,剩下的算借你的。
指甲掐进掌心的伤口,我盯着墙上的全家福。照片里的陈昊搂着我脖子,嘴角沾着奶油,而我的笑脸背后,是被他扯掉的一绺头发。母亲胡了牌,尖利的笑声刺得太阳穴发疼:明天去见张姨的侄子,人家开奶茶店的,比瓷砖厂老板年轻十岁。
下午三点,陈昊带着一身酒气闯进来,身后跟着两个染绿头发的混混。把你卡里的钱全转过来,他把手机摔在桌上,屏幕裂成蜘蛛网状,老子欠了赌债,他们说不还钱就剁手。
混混中的刀疤脸踢翻爷爷的骨灰盒,瓷片割破我的脚背:陈哥说你是高材生,不会连二十万都拿不出吧他掏出弹簧刀,在我眼前晃悠,去年你替陈哥顶的故意伤害罪,判了三个月,忘了
父亲在里屋装睡,母亲继续搓麻将:跟你弟客气什么把存款都给昊昊,反正你早晚要嫁人。她摸出张泛黄的纸,顺便把这张借条签了,你弟买房借的八十万,利息就按三分算吧。
借条上的甲方写着母亲的名字,乙方是我。血珠滴在陈秀芳三个字上,我想起她在爷爷病床前说的话:爸,您就把拆迁款给昊昊吧,月月是泼出去的水,靠不住。
刀疤脸的刀尖划破我袖口,露出三个月前的刀伤。陈昊突然笑了:别吓着我姐,她胆小。他搂住我肩膀,指甲掐进我锁骨,不过她要是不听话,我就把她锁进地下室,像去年那样。
深夜,我蹲在爷爷的瓷片堆前,用胶水一片片粘骨灰盒。手机在裤兜震动,是医院发来的缴费通知:陈秀芳,住院费已欠缴三天。母亲上周摔断了腿,在VIP病房里指挥我交押金,却把陈昊送的按摩椅搬进了他的电竞馆。
U盘在掌心发烫,里面有段视频:陈昊把母亲推下楼梯,然后打电话给我:姐,妈摔了,你快回来顶罪。那时我才知道,他为了拿到母亲的医保卡,故意制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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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飘起细雨,我摸着藏在衣柜深处的行李箱,里面装着爷爷给的房产证、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还有张去外省的车票。陈昊的呼噜声从隔壁传来,混着母亲的梦呓:昊昊别怕,妈妈把姐姐的肾给你……
凌晨五点,我跪在爷爷的碎骨灰盒前,终于按下了发送键。邮件收件人是市纪委、禁毒大队,还有本地论坛的民生板块。附件里,父亲收受贿赂的转账记录、陈昊吸毒的监控视频、母亲转移爷爷财产的银行流水,正在云端扩散。
纪委调查组上门时,母亲正在逼我试穿相亲的旗袍。她对着穿制服的人尖叫:肯定是月月搞的鬼!她嫉妒弟弟,想毁了这个家!父亲的茶杯摔在地上,茶水渗进他藏在沙发下的账本。
陈昊的电竞馆被突击检查时,我正在医院替母亲办出院手续。护士递给我张催款单:你母亲擅自用了进口药,费用需要自理。缴费窗口前,我看着账户里剩下的八千块,想起陈昊昨天刚转走的五十万存款。
姐,你疯了陈昊的咆哮从病房传来,他的电竞馆被查出容留吸毒,你等着,等我出来——母亲突然咳嗽着拉住他:昊昊别冲动,你姐也是为了这个家……
父亲被带走前,把我堵在楼梯间:你爷爷的小公寓,必须过户给你弟,否则——他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是你七岁时签的抚养协议,法律规定你要养我们到老。
我摸着口袋里的录音笔,里面存着他威胁爷爷改遗嘱的声音。论坛上,我的帖子《一个被蜂巢困住的蜂王浆》已经有十万转发,配图是陈昊打我时的监控截图,还有母亲把我的考研资料冲进马桶的视频。
嗡嗡嗡的手机震动声里,母亲突然跪在地上:月月,妈妈错了,你弟他不懂事,你原谅他好不好她扯着我裤脚,腕上的金镯子硌得我生疼,你看妈妈腿还没好,需要人照顾——
陈昊被警察带走时,朝我吐了口唾沫:贱人!你等着,我出来杀了你!他手腕的玫瑰纹身渗着血,像极了爷爷葬礼那天,他把我的手按在墓碑上磕出血的样子。
三天后,我站在爷爷的小公寓里,看着阳光透过纱窗落在房产证上。手机不断弹出消息:父亲被停职调查,陈昊因容留吸毒和故意伤害罪被刑拘,母亲的麻将友们在论坛上爆料她放高利贷的事。
月月,回家吧,母亲的电话打了二十七个,妈妈给你做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你弟说他错了——我挂断电话,把她的号码拖进黑名单。抽屉里,爷爷的笔记本掉出张照片,是我十岁那年,他偷偷给我买冰淇淋的场景。
论坛私信箱炸了,有记者想采访,有律师说要帮我起诉,还有个陌生号码发来段视频:陈昊在派出所里对着监控骂我,说等出来要把我卖到山沟沟。我笑着把视频转发给办案民警,附上陈昊曾经把我锁进地下室的证据。
深夜,我躺在爷爷留下的小床上,摸着腕上的刀疤。这些年的淤青、烫伤、骨折,终于变成了电脑里的证据链。母亲发来条短信:你弟说,你小时候他掐你脖子时,你其实可以反抗的,为什么不
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缝,想起七岁那年,陈昊把我按在水里,母亲在旁边笑:姐弟俩别闹了,昊昊是哥哥,要让着他。后来我才知道,在这个蜂巢里,工蜂的命,从来不属于自己。
凌晨三点,我收到法院传票。母亲起诉我不履行赡养义务,附件里是那张伪造的抚养协议。我摸着U盘里的录音,父亲的声音清晰可辨:老婆子,把协议日期改成她成年后,法院肯定判她输。
第二天清晨,我带着爷爷的笔记本走进律所,里面夹着他偷偷录下的音频:母亲逼爷爷把拆迁款给陈昊,父亲威胁爷爷改遗嘱,还有陈昊殴打我的二十段监控。律师推了推眼镜:这些证据,足够反诉他们恶意侵占和故意伤害。
走出律所时,阳光正好。手机弹出陈昊的最新动态,他在看守所里写了篇小作文,说我冷血无情,不顾手足之情。评论区里,当年被他烫伤的服务员留言:你姐替你坐了三个月牢,你在外面花天酒地,良心被狗吃了
我看着远处的蜂巢形状的写字楼,突然笑了。这个困了我二十年的蜂巢,终于开始崩塌。母亲的电话再次打来,这次是哭腔:月月,妈妈把金镯子当了,给你弟请律师,你把小公寓卖了好不好
不好。我挂断电话,走进公证处。爷爷的遗嘱终于生效,小公寓正式归我所有。走出大门时,我摸出藏了十年的美工刀,在掌心划开道更深的口——这次,流的是自由的血。
庭审那天,母亲穿着我买的旗袍,在法庭上表演昏倒。法官看着我提交的监控视频,陈昊把我按在地上殴打的画面在屏幕上播放,她突然跳起来:那是孩子间的打闹!
父亲的账本被呈上法庭,每笔受贿记录都对应着我被拿走的工资条。他在被告席上发抖,不敢看我手腕上的疤痕。陈昊的代理律师说他有精神疾病,我当庭播放了他在地下室威胁我的录音:贱人,你要是敢跑,我就把你扔进江里喂鱼。
当爷爷的笔记本被作为证据展示时,母亲突然尖叫着扑过来:死老头子竟敢录音!她撕扯着头发,金镯子早已典当,腕上只剩道淤青——那是陈昊上周在拘留所里打的。
原告提供的抚养协议,法官敲了敲法槌,经鉴定,签署日期系伪造。而被告提供的证据显示,原告方长期对被告实施家庭暴力、经济控制,甚至涉嫌故意伤害和诈骗。
陈昊在被告席上骂骂咧咧,直到看到自己吸毒的视频,才突然安静。母亲转而扑向我:月月,妈妈错了,你原谅妈妈,妈妈以后再也不逼你了——她的指甲掐进我胳膊,和二十年来无数次掐我时的力度相同。
法庭外,记者的话筒递过来:请问你对原生家庭的看法——我看着远处赶来的七大姑八大姨,他们举着血浓于水的横幅,突然笑了:有些蜂巢,看似温暖,其实是工蜂用骨头筑成的监狱。
陈昊被判有期徒刑三年,父亲因受贿罪和虐待罪获刑五年,母亲因诈骗罪和故意伤害罪获刑两年。我站在看守所门口,看着陈昊被押解进去,他突然朝我怒吼:你等着,等我出来——
等你出来,我打断他,我会申请终身保护令。递过张纸,这是这些年你打我、抢我钱、逼我顶罪的证据清单,每一条,都够你再判十年。
母亲在监狱里绝食,亲戚们轮番打电话骂我冷血。我把他们的号码全部拉黑,带着爷爷的骨灰盒住进小公寓。窗台前,我种了盆仙人掌,就像爷爷说的:月月,仙人掌带刺,才能保护自己。
三个月后,我收到陈昊的信,字迹歪歪扭扭:姐,青青把孩子打了,她爸带人砸了电竞馆,爸妈的存款都被冻结了。信末有滴墨水渍,像极了他小时候把我作业本扔进厕所时的眼泪。
我把信扔进垃圾桶,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写考研复试材料。阳光穿过仙人掌的刺,在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手机弹出条陌生短信:月月,我是张姨介绍的瓷砖厂老板,你母亲说你愿意嫁给我,彩礼八十万——
删掉短信前,我回复:我妈还说她能生吞活鸡,你信吗拉黑号码时,突然想起陈昊说过的话:女人读那么多书干什么现在我终于可以回答:读书,是为了走出蜂巢,看清蜂刺的真面目。
冬至那天,我带着爷爷的骨灰去了海边。浪花拍打着礁石,就像他生前拍着我肩膀说别怕的声音。手机在口袋震动,是法院的短信:母亲的减刑申请被驳回,因为她在监狱里殴打室友,说我女儿有的是钱。
爷爷,我对着骨灰盒笑了,您看,蜂巢塌了,工蜂飞出了囚笼。海风带来咸涩的气息,远处,一群蜜蜂正围着朵野花打转,却始终不敢靠近带刺的仙人掌。
晚上,我在论坛更新了帖子,附上爷爷的照片和小公寓的钥匙:蜂巢会崩塌,蜂刺会脱落,而工蜂,终将学会用翅膀飞翔。评论区炸开了锅,有个女孩留言:我今天搬离了父母家,带着您的帖子当勇气。
陈昊的刑期还有三年零五个月,父亲五年,母亲两年。我数着日历上的红圈,就像小时候数着被关在地下室的天数。不同的是,现在的每一页,都写着自由。
新春钟声敲响时,我站在飘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仙人掌开了朵小黄花,在夜色中格外耀眼。手机里,陈昊发来段视频,他在看守所里挨打,哭着求我救他。我关掉视频,打开考研英语真题——这次,没人能再抢走我的未来。
窗外飘起细雪,像极了爷爷去世那天的场景。我摸着腕上的疤痕,突然明白:有些伤害,永远不会愈合,但可以成为翅膀的印记。就像仙人掌的刺,曾经是疼痛,现在是保护自己的铠甲。
蜂巢已经溃散,而我,终于飞出了那片困住我的黑暗。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蜂刺,但我知道,只要带着爷爷的爱和自己的勇气,就再也不怕被蜇伤。因为我是工蜂,更是自己的蜂王。
三年后,我站在研究生毕业典礼上,手机震动不停。陈昊出狱的消息登上了本地新闻,标题是《曾经的蜂巢之子出狱,姐姐拒绝见面》。
打开监控APP,小公寓的门口,陈昊正对着摄像头骂骂咧咧,手腕的玫瑰纹身已经褪色。我按下报警按钮,看着他被警察带走,突然想起他在法庭上的威胁:等我出来,你死定了。
母亲在监狱里表现良好,获得减刑,此刻正在电话里哭诉求我原谅。我听着她熟悉的假哭,突然想起她把我的大学录取通知书藏起来时的嘴脸:女孩子读什么大学,早点嫁人。
妈,我打断她,我给你寄了份文件,是爷爷老宅的拆迁协议。她的哭声戛然而止,不过别高兴太早,拆迁款会直接打到我的账户,作为这些年你打我的精神损失费。
父亲出狱后找不到工作,每天在论坛上发小作文骂我,却被网友翻出当年收受贿赂的判决书。他来找我时,我正在律所实习,看着他佝偻的背影,突然想起他把我的奖学金塞进陈昊口袋时的理直气壮。
月月,爸爸错了,他抓住我手腕,疤痕处传来刺痛,你弟找不到工作,你给他在律所安排个职位吧——我甩开他的手,递过张纸:这是您老赖的名单,还有,别再去我公司闹,否则我报警。
陈昊再次因为殴打他人被拘留时,我正在准备律师资格证考试。他在派出所给我打电话,哭着说青青离开了他,电竞馆没了,房子也被抵押。我听着他的抽泣,突然想起十岁那年,他抢了我的蛋糕却反咬我一口,母亲说弟弟小,让着他。
陈昊,我终于开口,你知道为什么每次你打我,我都不反抗吗他愣住,因为我在等,等你把刀刺向我时,我能正当防卫。挂断电话前,我补上一句,可惜,你永远学不会收敛。
母亲出狱那天,我带着仙人掌去接她。她看着我腕上的疤痕,突然扑过来撕打:你这个扫把星,毁了整个家!我后退半步,警察及时拉住她。妈,我举起手机,您在监狱里说的那些话,我都录下来了,包括您想把我的肾卖给黑市。
她突然安静,看着我手中的U盘:你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从爷爷去世那天起——我笑了:不,从您把我的猫扔进河里那天,我就开始收集证据。转身离开时,扔下句,别再靠近我,否则,我会让您知道,蜂刺反扎时有多疼。
深秋的傍晚,我抱着仙人掌坐在爷爷的小公寓里,看着陈昊再次因抢劫罪被判刑的新闻。手机弹出条短信,是当年替他顶罪时认识的狱友:妹子,你做得对,这种人就该关一辈子。
窗外,蜂巢形状的写字楼正在拆除,钢筋混凝土的崩塌声,像极了当年地下室的铁门开启声。我摸着仙人掌的刺,突然明白:有些原谅,永远不会到来;有些伤害,必须用法律和勇气来终结。
三年前埋下的种子,如今已经长成带刺的花。我终于可以毫无负担地翻开考研笔记,不用担心陈昊来抢;可以安心睡觉,不用担心母亲来砸门;可以规划未来,不用担心父亲来闹。
蜂巢已经消失,蜂刺也不再疼痛。我是从蜂巢飞出的工蜂,带着满身伤痕,却拥有了整个天空。那些曾经的窒息、殴打、背叛,终将成为翅膀上的纹路,让我飞得更高,更远。
合上笔记本时,夕阳正透过纱窗,在墙上投下我的影子,旁边是仙人掌的剪影。两个影子重叠在一起,像极了爷爷临终前画给我的——带刺的花,终将在阳光下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