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把街道烤得发软,18岁的我攥着草莓蛋糕的纸袋,哼着跑调的歌往约定地点赶。路过城西老巷时,断断续续的咒骂声突然刺破蝉鸣。好奇心作祟的我踮脚张望,看见三个染着夸张发色的混混正把人逼在墙角,金属链条甩在砖墙上的声响让我头皮发麻。
“装什么清高?上次欠老大的账还没算呢!”绿毛混混狞笑着扬起拳头,却在触及少年眼底冷芒时突然僵住。那是个alpha,苍白的皮肤下青筋暴起,雪松味的信息素被强制环压得支离破碎,却仍像沾着雪粒的刀刃,在闷热的空气里划出凛冽的弧。
“住手!”我的喊声惊飞了墙头的麻雀。混混们转头时,我才意识到自已有多莽撞——他们臂上狰狞的纹身蜿蜒至领口,脚下散落的酒瓶碎片还沾着暗红痕迹。“小oga逞什么英雄?”领头的嗤笑让我后背发凉,可当我看见少年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掌心突然就攥紧了蛋糕盒。
虚张声势的恐吓意外奏效,混混们骂骂咧咧地踹开垃圾桶离开。我蹲下身时,才看清少年校服袖口的破洞下,结痂的伤口正渗出新鲜血珠。他仰头望着我,喉结在染血的皮肤下滚动:“多管闲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生锈的齿轮,却让我莫名想起暴雨前低空盘旋的苍鹰。
“我叫林之漾。”我扯下领带递过去,在他狐疑的目光中解释,“临时绷带。需要送你去医院吗?”他盯着我的领带足足五秒,忽然伸手撑墙站起,少年染血的手指触到布料时,雪松味的信息素突然冲破强制环的桎梏,像暴风雪般裹住我的呼吸。他的指尖在我手腕停留的半秒,仿佛烙下一道无形的印记,l温透过皮肤灼烧着神经。“谢谢,顾予渊。”他的声音裹挟着夜风掠过耳畔,转眼消失在巷口,只留下记地狼藉与我狂乱的心跳声。
此刻台灯下,日记本上的字迹被反复描粗。窗外的月光爬上窗台,将“顾予渊”三个字浸成银白色。那些欲言又止的秘密,随着他颈间若隐若现的强制环,在我脑海里织成解不开的网。或许不该再去想那个危险的alpha,但掌心残留的温度,却比草莓蛋糕的甜腻更令人难忘。
钢笔尖在纸面上洇出墨点,我慌忙用袖口去擦,反倒晕开一片灰蓝。草莓蛋糕的甜香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雪松气息,像是被揉进了记忆里,怎么也挥散不去。
手机突然在枕边震动,陌生号码的来电让我心脏漏跳一拍。按下接听键的瞬间,电流杂音里传来一声轻笑,尾音带着熟悉的沙哑:“林之漾。”我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膝盖撞在桌角的疼痛都顾不上,“你、你怎么有我电话?”
“想知道?”他的声音裹着夜色,透过听筒落在耳畔,竟比白日里更具侵略性。我听见自已擂鼓般的心跳声,却逞强地哼了一声:“谁要知道!下次别再让我看到你被欺负,害得我蛋糕都……”
“蛋糕?”他打断我的话,背景音里传来引擎的轰鸣,“明天放学别走。”不等我追问,电话已经挂断,屏幕上的通话记录在黑暗中泛着冷光。我攥着手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连日记本摊在胸口都没察觉。
月光不知何时漫过了整个书桌,将未写完的日记照得发亮。我翻身抓起笔,在“顾予渊”三个字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问号,又鬼使神差地添上一颗草莓。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聒噪,可我摸着发烫的耳尖,突然开始期待明天的夕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