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洗澡的时候。
倩姐突然推开浴室门。
小锋,快！我老公回来了,快躲起来！
要是让他发现……我们就都死定了！
我一脸懵逼。
倩姐,这,这……
肾上腺素直接飙升到了珠穆朗玛峰顶。
……
01
我一把抓起旁边的浴巾胡乱围在腰间,声音都在发颤。
倩姐,躲哪儿快告诉我！
衣柜还是阳台
这些念头在我脑子里疯狂打转。
倩姐显然也慌了神,双手无措地挥舞着。
不行！那些地方太明显了！他肯定会看到的！
我急得原地打转,心脏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那怎么办！没时间了啊！
倩姐猛地一咬牙,反手就把浴室门给关紧了。
嘘！别出声！你就先待在浴室里！
门板隔绝了视线,却隔不断恐惧。
几乎是浴室门关上的瞬间。
门外就响起了倩姐老公那特有的,带着几分沙哑的低沉嗓音。
杨倩,你在卧室里干什么呢我回来了！
倩姐强装镇定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带着一丝不自然的颤抖。
老公你……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我屏住呼吸,清晰地听到门外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嗒、嗒声。
他过来了！
他竟然直接朝着主卧卫生间走过来了！
倩姐的老公语气很不耐烦,甚至带着点痛苦的呻吟。
早上出门吃了点不干净的东西,肚子疼得厉害,请了半天假回来的。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你快点出来,我快憋不住了！
什么！
他也要用这个厕所
我脑子嗡的一声。
客厅不是还有一个卫生间吗！
该死的！
我怎么忘了！
我不就是因为这事儿来的吗！
冷汗,瞬间就从我的额角、后背冒了出来,浸湿了刚擦干的皮肤。
倩姐的呼吸也明显急促起来,但我知道她肯定比我更害怕。
这一刻,绝对不能开门！
一旦门开了……
我毫不怀疑自己会死得很难看。
倩姐的老公……
那可不是普通人,是个实打实的专业健身教练！
身高绝对超过一米八五。
那体重,恐怕能顶得上两个我。
浑身上下都是那种鼓囊囊的、仿佛涂了油一样的硬实肌肉块。
手臂上、脖颈上,青色的血管像蚯蚓一样盘绕着,充满了随时能爆发的恐怖力量。
更别提那些纹身了。
张牙舞爪的龙和凤,从脖子一路蔓延到手背,几乎覆盖了他小半个身躯。
那图案,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头发怵。
小区里关于他的传闻就没断过。
都说他年轻时候是道上混的,下手不是一般的黑。
是那种真能把人骨头当甘蔗嚼的狠角色。
以前在小区里远远撞见过几次。
他走路时那股子横冲直撞的劲儿,还有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戾气,都让人不敢直视。
感觉就像个火药桶,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能让他当场爆炸伤人！
再想想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
光着身子,只在腰间围了条湿漉漉的浴巾,像条受惊的虫子一样缩在冰冷的瓷砖角落。
如果被那个浑身肌肉疙瘩的男人发现……
后果是什么
我根本不敢往下想。
我百分百相信,自己会被他像拎小鸡一样拎出去,然后被活活拆成一堆零件。
说不定最后真的会被冲进下水道。
就在我快要被恐惧淹没的时候,倩姐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明显的急智。
老公,我这儿……厕所没纸了,你帮我去客厅柜子里拿一卷新的过来,快点！
门外传来倩姐老公不满的嘀咕声。
搞什么早上我才放了一整卷进去,怎么可能就用完了
我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马桶上方的卷纸架。
满满一卷崭新的卫生纸,正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02
老公,人家也是吃坏了肚子,所以用完了嘛,你快去帮我拿呀！
倩姐的声音带着刻意撒娇的颤抖,催促着门外的男人。
万幸,我听到了脚步声逐渐远去,似乎是走向客厅方向了。
几乎是同时,倩姐的声音贴着我的耳朵响起,急促得像是在燃烧：
快！出去！躲到床底下去！
根本来不及思考。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
我光着脚,像条受惊的泥鳅,猛地从浴室里窜了出来。
一个翻滚,狼狈不堪地钻进了主卧大床的底下。
身体重重砸在地板上,但我甚至感觉不到疼痛。
我刚把自己塞进床底的阴影里。
客厅里就传来了倩姐老公瓮声瓮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纸到底在哪儿柜子里没有啊！
厨房旁边那个！白色柜门！你再仔细找找！
倩姐在卧室门口应道,声音依旧紧绷。
几秒钟,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卧室门口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倩姐老公回来了！
接着。
卫生间的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应该是倩姐从里面探出头来了。
我马上就好,老公,你再稍微忍一下下。她故作轻松地说。
哗啦——
马桶冲水的声音响起,在寂静的卧室里格外刺耳。
好了老公,你可以进来了。
倩姐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我死死地趴在冰凉的地板上,几乎停止了呼吸。
只要他进了卫生间,我就有机会溜走！
然而——
不用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奇怪的平静,
我现在……忽然又不想上了。
什么！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你怎么能又不想上了呢
你不上我怎么溜啊
老公,你没事吧要不……我们还是上医院看看倩姐的声音明显透着惊慌。
拉个肚子而已,小题大做。我记得上次医生开的止泻药还有。
那都多久了,肯定过期了！还是去医院保险！倩姐还在试图把他支走。
我说……杨倩。男人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我怎么越想越觉得你不对劲
老公……我,我怎么了倩姐的声音细若蚊蚋。
你脑门上怎么全是汗心虚什么
天……天气有点热吧！
是吗男人冷笑一声,刚才,我好像听到这卧室里……有别的动静。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在屋里藏了野男人！
卧槽！
这一声质问如同晴天霹雳,炸得我眼前发黑,魂都快飞了！
我整个人猛地一颤,差点没忍住从床底下滚出去！
老公！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杨倩的声音尖锐起来,充满了惊恐,
我……我能藏谁啊！家里就我一个人！
最好是这样。男人的声音冰冷刺骨,否则,你知道后果！
吱呀——
衣柜门被粗暴地拉开,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哗啦啦——
衣架剧烈碰撞,衣服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刮擦着我紧绷的神经。
他在翻衣柜！
那个男人,倩姐的老公,正在检查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
紧接着,刺啦一声锐响！
是窗帘被猛地一把彻底拉开！
光线瞬间涌入,虽然我蜷缩在床底的黑暗中,却能清晰感觉到整个卧室骤然变得明亮刺眼。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冰冷得像是掉进了寒冬的冰窟。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剧痛。
然后……
那道象征着死亡的阴影,投射在地板上,缓缓地……朝着床边移动过来。
地板在轻微地震动。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是他沉重如山的脚步,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我的恐惧之上。
咚。
咚。
咚。
越来越近了！
杨倩。
男人的声音在卧室里回荡,低沉,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审视意味。
这卧室的地板上……
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发现了什么。
怎么湿了一大片
操！
我心里狠狠地咒骂一声,瞬间如坠深渊,浑身冰凉！
完了！
刚才我魂飞魄散地从浴室冲出来时,身上滴落的水珠……还有慌乱中掉在地上的湿衣服留下的水痕……
它们把地板弄湿了！
百密一疏
不！
这他妈根本就是慌不择路,自掘坟墓！
我死定了！
03
杨倩的声音几乎是立刻紧随其后。
我甚至能听到她似乎还因为急切而小跑了几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都带着慌乱的颤音：
哎呀,老公,瞧我这记性！真是的！
她的声音拔高了些许,带着刻意制造的懊恼和轻松。
刚才我进卧室倒水喝,想着事情呢,手一滑,不小心就把杯子给打翻了,水洒了一地,你看我这……还没来得及擦呢！
你可千万小心点,别踩到了,滑得很！我马上去拿拖把过来给你擦干净！
我感觉到,杨倩的身体,似乎是不着痕迹地,却又恰到好处地挡在了床前。
她在用自己娇小的身躯,试图阻挡那个男人投向床底的任何一丝可能的视线。
我听到男人发出了一声意味不明的嗯。
语调平平,没有任何情绪起伏,根本听不出他是信了,还是没信,是喜,还是怒。
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那两道锐利如鹰隼的视线,此刻一定像探照灯一样,在湿漉漉的地面和这张藏着我的大床之间,来回逡巡,审视,判断。
他沉默了。
足足沉默了好几秒钟。
那短短的几秒钟,对于床底下几乎要窒息的我来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每一秒,都是凌迟一般的酷刑与煎熬。
也是。
终于,在我几乎要崩溃的边缘,我听到那个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语气似乎缓和了那么一丝丝,仿佛暂时接受了这个听起来还算合理的解释。
谅你杨倩,也没那个胆子,敢背着我偷人。
阴影,终于缓缓地从床边移开,朝着门口的方向退去。
呼——
我刚要松一口救命气。
对了,杨倩。
男人的声音,再次在卧室门口响起！
这声音,就像一颗下一秒就要爆炸的炸弹！
我记得,我以前在床底下放过一个黑色的盒子,还在吗
里面有我下午天要用的东西。
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