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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晚上沈墨泽带人来家里聚餐。
我叹了口气,不敢再体会违抗他命令的后果。
自小与母亲相依为命,我做饭的技巧都是母亲教我的。
从前更是为了讨好沈墨泽不断精进厨艺。
他时不时赏脸吃我做的饭,我就感到很幸福。
现在我只觉得麻烦。
我端着菜走过去。
向娇娇突然伸出了脚。
我没有防备,整个人撞到茶几上,摔倒在地。
茶几上的酒瓶被我带着摔碎了几瓶。
手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汨汩的冒着鲜血。
我低着头,忍住痛道歉。
客厅内响起哄堂大笑,他们拿我狼狈不堪的模样取笑作乐。
「贱人连东西都端不稳。」
「你踏马得了癫痫啊,酒都撒老子身上了。」
来人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擦干净。」
沈墨泽皱眉沉声说,嫌我丢了他的脸。
「记得,要跪着擦。」
耳边又传来几声哄笑。
我只能拿着抹布,刚蹲下来就被踹了一脚。
对于他们的欺辱,如今我也麻木了。
「既然你弄脏了我的衣服,就从我胯下钻过去,我就原谅你。」
周围人发出下流的笑声。
「钻过去!钻过去!」
起哄声把我包围,沈墨泽在人群里默不作声。
血气逐渐上涌,我难堪的跪在地上,咬紧了牙关。
「既然今天不能享受你的菜,不如今晚享受享受你怎么样啊」
突然,向娇娇拽住我的头发就往地上按去。
我奋力挣扎,头皮被扯的发疼。
浓重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就在我的头逐渐靠近那人时,旁边传来杯子砸地的声音。
「够了!」
沈墨泽把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四周顿时鸦雀无声。
他的脸上带着莫名的恼怒,护住了我。
「她怎么说也是我的妻子,这种事别让我看见下一次。」
我浑身发抖,对着满屋子的人渣,只剩下了恶心。
包括沈墨泽。
5.
晚上,我刚想上楼。
就听见了男女的喘息。
看到他们在家里明目张胆搞在一起。
我的胃里顿时翻涌,恶心至极。
我捂住嘴,干呕过后又怕自己怀孕。
胃癌根本生不下来孩子,我转身打车去了医院。
我曾经真心想有个孩子。
以为那样沈墨泽就可以多看我一眼,就可以对我好。
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羞辱。
「贱人和贱种我一个都不要!凭你也配怀我的种!」
但他不带套,真的怀了就疯狂往我嘴里灌药,逼我去一次次堕胎清宫。
刮宫痛的我冷汗淋漓。
也一遍遍提醒我,这个男人不值得我付出了。
检查过后。
医生说我的子宫受损过于严重,已经不可能再怀孕了。
长久的折磨,我早就拖垮了身子。
我苦笑。
看着手中的诊断书,鬼使神差的拨打了一个号码。
「父亲......」
我带着忐忑出声。
「怎么是你有什么事快说没事就挂了。」
对面反应过来是我后,顿时发出不耐烦的声音。
「我......生了严重的病......」
「有病就去医院,找我干什么,别影响了联姻,不然你给我等着......」
对面还没说完就换了个娇俏的声音。
「夏蝶,别装可怜博取爸爸的同情了,要不是当初我不想联姻,轮的到你一个私生女吗,感恩戴德给我磕头吧。」
「别再打扰我们一家的生活,也别想抢走我的爸爸!」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父女两人接连打断。
刚刚打通电话时隐蔽的雀跃,瞬间被冷水浇灭。
「不会的,爸爸的宝贝女儿永远只有你一个,她算什么东西,爸爸给你买最新款包包好不好」
听着她的撒娇和男人的宠溺,我放下了手机。
眼眶隐隐发酸。
几曾何时母亲也是这样爱我。
母亲是训鹰师出身,我继承她的衣钵。
小时候很穷,母亲总会悄悄把肉全留给我,会抱着我唱牧歌哄我入睡,亲亲我的额头说地母保佑我。
在母亲重病后我们回到中原。
所谓的父亲找上门,本以为他是来赎罪的,却没想到是逼我代替他的女儿去联姻。
他拿母亲的治疗威胁我。
我答应了,但母亲依旧离开了我。
我看着挂断的电话,不再抱有天真的期望了。
6.
我回到别墅,沈母气焰嚣张的坐在沙发上,满脸嫌恶。
「真是娶了个杂种回来,要不是联姻,你这种货色,怎么配进我沈家的门,结婚几年也怀不上孙子,真是不会下蛋的鸡。」
她跟沈墨泽关系不好,每次一心情不顺就会拿我出气。
不管我曾经多么想成为一个好儿媳都没有用。
我的付出丝毫不能感动他们。
对此我已经疲惫不堪,第一次出口反驳了她。
「那你们一开始就别娶我一个私生子啊,我会离开沈家的。」
沈母怔愣了一瞬,接着反应过来作势要打我。
「牙尖嘴利的东西!竟然敢顶嘴!」
这时,正巧沈墨泽搂着向娇娇回来了。
沈母看见向娇娇的脸后,猛的一惊。
后退了几步,心虚的别开了视线。
「离开谁要离开夏蝶我警告你,你死都别想离开这里!」
沈墨泽迈步过来,暴怒掐住我的脖子。
「你欠我一条命,你的命我说了才算!」
他的声音冰冷,一字一句砸在我的心上。
直到我快要窒息,他才双目通红的放开了我。
重新获得空气后我大口喘着,呛咳出了血丝。
我坐在冰凉的地上,漠然的注视着他们。
由不得他了,我快死了。
他们走后,我迅速上楼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离婚协议。
我把一支录音笔,连同癌症诊断书一起,放在了客厅桌上。
随后买了最近一班飞往西北的机票。
永别了沈墨泽,恩还尽了,我该走了。
登机前,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7.
沈墨泽一天都莫名烦躁。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玉扣碎时,夏蝶几近泣血的模样,不断回想起她说要离开时语气中的漠然。
他心中惴惴不安,于是驱车去了珠宝店。
「把你们这里成色最好的玉给我包起来。」
「好的沈总,我们会照例派人送到向小姐那里。」
沈墨泽怔愣了一瞬。
结婚几年,他好像从来没送过夏蝶什么。
「不用了,直接给我吧。」
只要他给她一个更贵的玉扣,再随便哄两句。
到时候她肯定会扑过来说谢谢,然后娇羞的来亲他的脸颊吧。
回到别墅。
沈墨泽找遍家中,却没有找到夏蝶的身影。
他询问佣人,得到的答复也只是一句。
「我们没在意过夏小姐的去向。」
沈墨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原来她在沈家是这样被当作空气的吗
与此同时,他发现她的东西不见了。
被她小心翼翼放在玻璃瓶里的玉扣碎片没了。
衣柜里,她穿了几年的旧衣服也没了。
但是他曾经出差时,回来顺手给她买的名贵衣服却一件没少。
当时,为了不带着她出去显得丢人,他才随手买回来让她充场面的。
但夏蝶看到他带回来礼物时,却激动的红了眼眶,甜甜的说谢谢老公。
甚至深夜亲自下厨,忙前忙后给他做了一桌子饭菜。
沈墨泽终于慌了神。
正继续找时,却转头看见了桌子上的纸张。
离婚协议四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颤抖着拿起来,那张夹在其中的癌症诊断书掉落在地。
沈墨泽失去力气般跪在地上,不可置信的一遍又一遍看着姓名栏写的夏蝶和胃癌晚期几个字。
这是假的吧,肯定是她想骗他关心的小手段罢了......
录音笔开始自动播放声音。
里面是夏蝶曾无数次哭喊着对他解释的真相,她没害过沈念,不是她耍心机想方设法嫁给他的。
只是这次,她的声音冰冷,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她无关之事。
沈墨泽赤红了眼眶。
第一次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相信过她
他站起身来冲向楼下。
只要他好好认个错,夏蝶肯定会乖乖回来的,毕竟她那么爱他,现在她只是闹脾气离家出走了而已。
楼下,得知夏蝶离开的向娇娇讥讽道。
「沈哥哥!不就是一个破玉扣吗!夏蝶个贱人不知好歹,随便一个玉扣都比她那个好千倍百倍,还敢拿离家出走来威胁你!」
「要我看,她个私生女早该滚出沈家了,要不是她死皮赖脸的......」
没等她说完,沈墨泽一拳砸向了茶几。
这么多年过去,他第一次觉得这些话刺耳又难听。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妻子」
「看来你还没有摆正你的位置,你也不过是与念念有两分相似的玩物罢了。」
「滚吧,我玩腻了,别再出现在我眼前,我不想夏蝶回来看见你再惹她不高兴。」
向娇娇呆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狞笑道。
「没看到癌症诊断书吗,夏蝶要死了,你伤她伤成那个样子,她不可能再回来。」
也许终归女人最懂女人心。
但沈墨泽却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转头离去。
焦急地拨打夏蝶的电话。
真是可笑,他的夏蝶怎么可能真的狠心离开他呢。
响铃后,却被一次次挂断,最后传来电子机械女声,告知拨打电话已关机。
他慌不择路,驱车去了夏家。
夏蝶在京城唯一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夏家了。
他只不过犯了豪门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只要联姻还在,他哄一哄夏蝶,她就会摇着尾巴回来。
毕竟三年来,她从没对他生过气。
只是他没想到,夏家也没有她的身影。
夏父怒极,为了撇清关系不破坏联姻,骂道。
「贱骨头!亏我给她这么好的生活她竟然敢跑!果然她妈死了之后,就没有什么可以要挟她了,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忤逆老子!」
沈墨泽如遭晴天霹雳。
「什么要挟」
夏父赔笑。
「那个贱人生的贱种果然配不上我们夏沈两家,死了还留了一个小杂种,要不是我拿她妈的治疗威胁她......现在竟然敢跑,看她回来我一定打断她的腿。」
沈墨泽回过神来暴怒而起。
「你还是个父亲吗!对自己的女儿说出这样的话!堂堂男人要一点脸面吗!」
夏父没料到会被小辈骂,脸上犹如调色盘般难看,口不择言道。
「要不是你妈为了联姻弄死了那个什么养女,你以为我们夏家为什么非要找个女儿跟你们联姻!这一切都是你害的!」
沈墨泽的脸色唰的白了。
「什么......」
「你不知道吗你跟养女谈恋爱,浪费了联姻的机会,是你亲妈找人绑架弄死了你的养妹,只为了让你乖乖去联姻,所以你又有什么资格怪我」
夏父破罐子破摔的讥讽道。
沈墨泽僵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原来是这样,是母亲害死了沈念,杀了她之后,理所应当的嫁祸给了夏蝶。
原来她是被逼的,她也是受害人之一。
还有那个烧伤,她只是来还恩的。
啪!
沈墨泽站在原地,疯了似的不断抽自己巴掌。
那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
他开始日夜不合眼的命人调查夏蝶的行踪。
8.
其时,我已经回到了西北。
我本就长在这里。
最后的日子,我也想在西北度过。
热情的牧民收留了我。
我认识了一个个叫桑杰的少年,我们交谈甚欢。
白天,在草原上跟桑吉一起骑着马自由自在的奔
跑。
傍晚和牧民一起,围坐在篝火旁边烤着羊肉,放声歌唱。
有时晚上跟桑吉一起帮牧民熬鹰训鹰,恣意快活。
我甚至第一次告诉别人妈妈曾经为我取的草原名字。
叫南卡,是天空的意思。
妈妈希望我自由。
我见识到了从未见过的景色,才知道西北的草原原来这么辽阔。
原来我一直被拘束在那间别墅,日夜祈求沈墨泽的垂爱。
但现在,我更喜欢这样无拘无束的生活。
原来就像妈妈说的。
西北的女子生来就向往自由。
只是我没想到,会再一次看见沈墨泽。
他历经千辛万苦,在如此广阔的西北查到了我的下落。
再见时,他已经神色苍苍,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向来精致的男人如今邋遢至极。
他见到我,眼神瞬间放光,欣喜的想来拉我的手。
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
「老婆,是我呀,终于找到你了,别闹脾气了,跟我一起回家吧。」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玉扣,献宝一样摊到我面前。
「你看,这是我找来的最好的玉打磨的玉扣,比你那个好多了,我能给你更好的,原谅我,跟我回去吧。」
我没有伸手接,玉扣掉在了地上。
他还是不懂那个玉扣的意义。
如今,恐怕也只是家里少了一个随意使唤的人,产生的不适期罢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沈先生,当年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如今我也还尽了恩,我们两不相欠。」
我语气平淡,话已至此,聪明如沈墨泽,不可能听不出来我是真的要与他割席了。
沈墨泽却彻彻底底慌了神。
「老婆,你说什么呢我知道你生气,我已经让向娇娇滚了,我保证她不会再出现恶心你了。」
「难道这三年你跟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报恩你以为我会相信如此拙劣的谎言吗」
不!他当然不会相信。
如果我对他没有爱。
为什么要每天为他熨好要穿的衣服,每天早起亲手做好从来不重样的早饭
又为什么要在他一次次出轨时,双眼哭成核桃,跑过去求他回家
我明明好爱他。
爱到周围的人对我嗤之以鼻,认为我还跟着沈墨泽是有受虐倾向。
可他又做了什么呢
满眼爱意的我越是听话妥协,他越是肆无忌惮的欺辱我不把我当人看。
他忘了人心都是肉长的。
痛多了,麻木了,渐渐地,就不会再自甘堕落了。
他努力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老婆听话,我们回去看病,好好过日子,我已经知道沈念的死不关你的事,也知道你嫁给我也是夏家逼的。」
「如果你不高兴,我就让夏家破产,把我的母亲送入监狱好吗跟我回家,我们重新开始。」
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定。
「我已经打算留在这里了,不可能再回去。」
「什么留在这里!你是我的人!我不允许你留在这里!」
他伸手就想来强硬的拉我。
但被旁边的桑吉一把挥开了,他把我护在身后。
「南卡说了,她不回去。」
「那是我老婆!你算是什么东西竟敢来指手画脚!」
看着我们站在一起,沈墨泽逐渐暴躁。
「夏蝶,你竟敢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已经亲自来找你了,我不怪你,拜托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乖乖跟我回去吧。」
我无动于衷,甚至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你脑子坏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我想去哪都跟你没有关系了。」
「什么没有关系!你!」
沈墨泽瞬间气急攻心,加上他为了找到我,几天几夜不曾合眼,也不曾吃过饭。
此时话还没说完,便感觉到天旋地转,两眼一闭,就晕了过去。
9.
等他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
看着自己被安置在帐篷里,床头放着牧民好心给的羊奶。
他惊喜的以为是我细心的照料,难掩喜色,冲出去寻找我的身影。
却看见我和桑吉并排坐在草地上,看天空的星星。
他一瞬间暴怒,冲上来不由分说的给了桑吉一拳。
「你们在干什么!谁准许你跟夏蝶待在一起!离我老婆远一点,她是我的!」
桑吉抹了下脸,沉声看着他。
「南卡,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西北的天空。然而你,从来都没有好好珍惜过她。」
自从白天我见过沈墨泽之后,一直心绪不高,桑吉也没有过多过问,只是默默的陪着我。
此时两人都怒火中烧,没等沈墨泽继续发难,桑吉挥拳还了回去。
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我慌乱的去拦住他们,挡在两人中间,把桑吉护在了身后,朝沈墨泽吼道。
「你疯了吗!桑吉只是我的朋友!」
听见我用除了冷漠之外的语气跟他说话,沈墨泽瞬间欣喜异常,他小心翼翼地看向我。
「老婆,你生气了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这个杂种打的我好痛,以前的一切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原谅老公吧。」
说着,他伸手想摸上心心念念的脸颊,却被我一把甩开。
「我们已经离婚了,结束了,你听不懂吗你在我心里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别再打扰我了。」
「至少最后这段时间,让我安静度过吧。」
无视失魂落魄的沈墨泽,我拉住桑吉走了。
此后沈墨泽又陆陆续续骚扰了我半个月。
「老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你别不要我行不行。」
「我真的会改的!我发誓!只要你回来,我受不了没有你的生活,自从你不在我身边,我每天做梦都在想你。」
「夏蝶,我爱你,我比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要爱你。」
对此我已经烦不胜烦,最后选择彻底无视。
桑吉提议我们可以去海边,清净一阵,我欣然同意。
我很向往海边。
因为长在西北的妈妈喜欢海,生前没能陪她去看过一次是我最大的遗憾。
她被贫苦的生活拖累了太多,一个人养大我累坏了身子导致早早去世。
所以死前,我想去妈妈失约的海边看看。
于是桑吉陪我去了海边小住。
我们回到西北时,沈墨泽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但没人知道,也无人在意。
最后一次看到沈墨泽的消息是在新闻上。
沈墨泽疯了一样把夏家搞破了产。
夏父故技重施把亲女儿卖给了圈内有名的纨绔子弟,想要换取利益拯救夏家。
但是没用,夏家依然宣告破产。
没了靠山,纨绔子弟不把夏千金放在眼里,随意虐待。
夏父衣衫褴褛的被人打断了腿丢在街头当乞丐。
而沈墨泽亲手捅死了自己的母亲,手段残忍,卸下了沈母的胳膊,被抓入狱。
听说他得了斯哥摩德综合症。
入狱后精神崩溃,不断在自己身上抓挠出蝴蝶印记,全身遍体鳞伤,体无完肤,谁都拦不住。
每天只会重复「对不起」三个字。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我放下了手机。
我已经彻底放下过去,只想好好度过最后的时光。
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即使短暂,我依旧拥有了难以想象的生活。
仿佛新生般,破茧成蝶。
即使蝶的生命本就转瞬即逝,但至少曾经热烈的绽放过。
最后的几个月,我的身体状况急转直下。
看着傍晚的草原上灿烂火红的晚霞,吹着惬意的晚风。
我静静的坐在草原上。
最后呢喃了一声。
「妈妈......」
我会去天国与母亲重逢。
随后微笑着闭上了眼睛。
如果觉得生命短暂,那请至少真正感受过生命的绚烂。
天葬会把我带向我向往的天空。
桑吉骑着马,看着空中我留下的鹰,一直盘旋于此,久久悲鸣动人,不愿离去。
最后鹰终于朝着远方的天空飞去,略过茫茫草原,不再回头。
「飞吧飞吧,天空的尽头,是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