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9
一行穿军装的小伙子很快列成一排。
他们神色肃穆,身形笔挺,在夜色下安静等待首长发号施令。
首长扶着我,掷地有声道:
大家为了保家卫国不辞劳苦,现在,我们的烈士遗孀被人欺辱,孩子还躺在冷冰冰的病房,告诉我,你们能坐视不理吗
一排年轻小伙子眼神宛若喷火,齐声大喊:不能!
好!
首长拍手下令:现在全体出发,为烈士遗孀讨回公道,平息烈士英魂!
现在,我要你们保护这个家!
首长的声音如雷霆炸响,整个军区大院仿佛被点燃。
军人们齐声怒吼:是!
下一秒,军用卡车、越野车、装甲车全部启动,引擎轰鸣,车灯刺破黑夜。
首长亲自扶我上了他的指挥车,沉声道:沈同志,今晚,我们给你和孩子讨个公道!
10
一排军车整齐停在警局大门,荷枪实弹的军人迅速封锁现场。
值班警员吓得瘫软在地,哆嗦着问:首、首长,您这是......
首长冷冷扫视一圈:林局长在哪
没人敢回答。
中校直接掏出一份文件,拍在桌上:这是军区特批的调查令,现在,我要你们所有监控、档案、涉案人员的全部资料!
警员们面面相觑,没人敢动。
首长冷笑一声:不配合行,那就按战时条例处理,妨碍军务,就地拘押!
话音未落,两名军人直接架起值班警员,咔嚓一声铐上手铐。
其余警员们瞬间慌了,连忙打开档案室。
果然,诺诺被打那天的监控,根本没坏。
而是被人刻意删除。
删除记录显示,操作人正是林局长!
我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几乎要涌出来。
但这次不是绝望的泪,而是欣喜,终于能为诺诺讨回公道。
林局长这时才匆匆赶到,身上满是酒气。
他一进来就点头哈腰:首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首长冷冷盯着他:现在非休假时间,警务人员不得喝酒,你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林局长冷汗流下,慌忙解释:没喝没喝,是街头酒吧有人闹事,我去疏散群众了
哦,是吗
首长不知可否,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我怎么不知道现在小混混闹事也需要我们大名鼎鼎的林局去管了
林局吓得缩成一团,肥胖的脸上堆满了褶皱。
首长大步走来,扶着藏在人群中眼眶通红的我,掷地有声:
我看你手伸得挺长的,我在C市这么多年,今天才知道,原来最大的黑社会,竟然就在我眼前。
你恶意包庇亲戚,对恶劣的校园暴力及故意伤人置之不理,篡改监控销毁证据。
你可知这位女士是一等功烈士遗孀,你这么做会寒了多少战士的心
林局长这时才看到我,他面如土色,连忙求饶:
对不起沈女士,我真的没有做这些事,我......我现在马上就调监控!
晚了。
首长盯着林局长,冷笑一声,直接拨通电话:省厅吗我是军区首长,现在通报林富强涉嫌滥用职权、包庇犯罪,即刻停职审查!
电话那头传来慌乱的应答声。
林局长,哦不,现在应该叫林富强。
林富强脸已经惨白如纸,浑身发抖,不一会,就有检察机关的车呼啸而来,把他押走。
11
我心下刚松了口气,心底却莫名涌出一股强大的不安。
首长看到我骤然苍白的发抖的嘴唇,以为我是想女儿了。
他体贴地询问:同志,我们现在去慰问孩子。
对,诺诺。
诺诺按理说今天应该醒来了,我却一直没有收到诺诺的消息。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想到电话中的警告。
我更加慌乱。
军车呼啸而至。
我带着一众军人直奔诺诺的病房,却发现诺诺的病床空了!
我的心瞬间凉透,疯了一样冲出去:诺诺!诺诺!
走廊尽头,一个护士鬼鬼祟祟地推着轮椅,轮椅上正是昏迷的诺诺!
站住!我嘶吼着冲过去。
护士吓得松手就跑,被军人一把擒住。
她哭喊着:不关我的事!是院长说,让我把孩子送到后门,不然我们医院就完蛋了......
林家这是要灭口!
我抱着诺诺,失而复得的后怕席卷全身,我浑身颤抖着泪水止不住滑落。
首长脸色铁青,直接下令:封锁医院,所有涉事医护人员,全部控制!
院长刚想从后门溜走,直接被两名军人按倒在地,脸狠狠砸在地板上!
饶命!饶命啊!是林家逼我的!他哭喊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我冲上去,一脚踹在他肩膀上:畜生!我女儿要是有事,我要你偿命!
首长听完话,立刻拨出电话调人,封锁了林家在郊区的别墅老宅。
他拍拍我的肩:放心,天亮前,一定会把所有涉事人员抓捕,给你和孩子个交代。
12
凌晨五点,天刚蒙蒙亮。
保安神色惶恐,毕恭毕敬打开学校大门。
军人列队冲进教师宿舍。
林主任正躲在房里里,满头大汗地打电话:大哥!您得帮帮我!那个疯女人带着部队的人来了!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回应:现在林家估计都自身难保,你最好能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等你出狱后我会给你安排新的工作的。
大哥!大哥——林主任话还没说完,房间的门就被砰的一声撞开。
两名荷枪实弹的军人持枪而入,首长背着手,缓步走进来。
林主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电话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首、首长!
林主任猛地站起来,脸上的肥肉都在颤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您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吩咐一声就行......
呵,现在知道害怕了
当初包庇林芷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
首长冷冷扫了他一眼:
林贵,你涉嫌包庇校园暴力、滥用职权、威胁烈士家属,现在依法对你进行拘押。
林主任的腿一软,差点跪下来:误会!都是误会啊首长!
他慌慌张张擦汗:
那个沈诺诺同学的事情,我一直很重视的!只是学校监控确实坏了,我也没办法,毕竟我就是一个小老师,也确实不清楚当时的情况。
是吗首长冷笑一声,旁边的军人立刻递上一份文件。
这是调取的你和林富强的通话记录,显示他让你删除了学校的监控备案。
林主任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的肥肉抽搐着:这、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我!首长明鉴啊!
事到如今,他居然还在狡辩!
我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林主任,你不是说诺诺太敏感,是她在撒谎吗
我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发抖:可监控显示,现在诺诺躺在医院,可是你的侄女林芷亲手打的!
林主任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诺诺妈妈!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他跪着往前爬了两步,想要抱住首长的腿:首长!您给我个机会!我以后一定......
带走!
首长厌恶地后退一步,两名军人立刻上前,像拖死狗一样把林主任架了起来。
不要啊!林主任疯狂挣扎着,鼻涕眼泪糊了一脸:我上有老下有小,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能坐牢啊!
我冷冷地盯着林贵泪流满面,不住求饶的脸。
现在知道怕了
当初威胁我们母女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
当冰冷的手铐锁住他的手腕时,林主任突然崩溃地大哭起来。
他转向我,声嘶力竭地喊道:沈妈妈!求求你原谅我!我愿意赔偿!多少钱都行!
我冷冷地看着他:林主任,有些事情,不是钱能解决的。
这就是报应!我要把你们对我女儿的伤害,十倍百倍还回去!
看着林主任被押上军车的背影,我长舒一口气。
之后还在KTV醉生梦死的林芷被抓住。
林芷正悠闲地涂着指甲油,看到我们,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不屑的笑:哟,这不是诺诺的妈妈吗怎么,带人来闹事
我死死盯着她,恨不得撕碎她的脸。
首长却平静地问:你就是林芷
林芷傲慢地扬起下巴:是又怎样我爸是林局长,我舅舅是......
铐起来。首长直接打断。
两名军人上前,咔嚓一声,手铐锁住林芷的手腕。
她终于慌了:你们干什么!我爸是......
你爸现在自身难保。首长冷冷道,你涉嫌故意伤害、教唆犯罪、侮辱烈士家属,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同一时间,林家别墅被围得水泄不通,那些打电话威胁我的,砸我铺子的,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都被逮捕。
军方联合检察院,一路顺着查下去,查出来林家偷税漏税,勾结黑社会的无数证据,一夜之间,曾经无限风光的林家轰然倒台。
我仰头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被眼泪风干的脸终于展露出一个笑容。
军方已经派人24小时保护我们,还给我和诺诺安排了更安全的军区大院住所。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威胁我们母女了。
13
清晨的阳光洒进病房,诺诺终于醒了。
她虚弱地睁开眼,看到我,眼泪瞬间流下来:妈妈......
我紧紧抱住她,泣不成声:诺诺,没事了。妈妈在,再也没人能欺负你了......
病房外,首长带着军人们静静站立。
他轻声说:沈同志,你放心,从今天起,军区会给你们母女提供无条件的庇护。
我哽咽着点头:谢谢......谢谢你们......
首长摇摇头,目光坚定:
不用谢,这是军人该做的。
保家卫国,也包括保护每一个烈士家属!
我眼含热泪,重重点了点头。
14
晨光透过新换的玻璃窗洒进猪肉铺,我系着新换的围裙,正在案板前磨刀。
妈——
清脆的声音从里屋传来,诺诺扎着马尾辫,穿着干净的校服,拎着书包蹦蹦跳跳跑出来。
她额角的疤痕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脸颊重新变得红润。
现在已经不需要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了,只要平时吃一些康复保健药就可以了。
慢点跑!我赶紧放下刀,用围裙擦擦手去接她的书包。
药吃了吗
诺诺撅着嘴从口袋里掏出空药盒:
当然吃啦!医生都说我恢复得比预期快呢!
她凑到案板前,鼻子动了动,今天要剁排骨吗我帮你!
不行不行!
我连忙挡住她伸向菜刀的手:你的骨头刚长好,不能使大力气。
看她失望的样子,我又心软了,要不......你帮妈妈系一下围裙带子
诺诺眼睛一亮,绕到我身后认真打起蝴蝶结。
她的小手轻轻拂过我后腰时,我突然鼻子一酸。
三个月前,她还躺在ICU里浑身插满管子。
叮铃——
门帘被掀开,熟悉的军绿色身影走了进来。
嫂子!老规矩,五斤前腿肉!
小战士咧着嘴笑,胸前的军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自从那件事后,军区炊事班定点在我这儿采购,说是支持军属再就业。
诺诺欢呼一声:李叔叔!
她踮脚从柜台下摸出个纸包:昨天烤的猪肉脯,特意给你留的!
哎呦我们诺诺真乖!
小战士揉揉她的脑袋,突然压低声音:对了,那个林芷在少管所拿刀捅了舍友,被查出有重度精神病,已经关进精神病院了,估计很难再出来了......
我轻轻摇头打断他,朝诺诺那边使了个眼色。
小战士立刻会意,话锋一转:今天这肉真新鲜!
阳光越来越暖,铺子里渐渐热闹起来。
诺诺坐在小板凳上写作业,时不时抬头帮客人算账,小脸上全是认真。
老板娘!
邮递员在门口喊,有你的信!
信封上印着烫金的军徽,我手指发颤。
拆开一看,是首长遒劲的字迹:诺诺升学事宜已安排妥当,军区附中随时欢迎烈士子女入学。
我抬头望向窗外,春日的梧桐树正在抽新芽。
诺诺哼着歌在记账本上画小花,军区的炊烟在不远处袅袅升起。
磨得锃亮的斩骨刀咚地剁进案板,我抹了把额头的汗,突然笑出了声。
这才是我们该有的生活。
(已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