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亡
江叙白瞳孔骤然睁大,机械地蹲下身,捡起了那张纸。
却再也站不起来了。
他维持着那个动作,持续了将近五分钟。
我凑过去,看到那是一张死亡证明,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死在了一个月之前。
半晌,江叙白才站起来,又恢复了一贯漠然的样子,
他看向一旁流着眼泪的江阿姨,道：妈,苏芷这么胡来,您怎么也陪着她闹
好了,快让她回来,这一个月我可以既往不咎。
听到这话,江阿姨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怒道：一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警察早上送到我那里的,他们说联系不上你,寄过来的东西都被拒收！
我让你好好照顾小芷,你又是怎么做的！
一个月前,小芷还和我说你接她出去玩,我怕打扰你们,就没联系她。
没想到,没想到......
说着,江阿姨又哭了起来。
我看着她,心中难过得要命,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手却生生穿过了她的身体。
我开始变得更透明了。
江叙白身形晃了晃,眼球充血。
我不信......他喃喃自语。
随后他像是想起来什么,狠狠怔住了。
这个月,他没有收到电话,也没有收到任何东西。
想起阮薇在别墅时的几次的反常,江叙白死死攥住了拳头。
那天摔下山路,我的身体已经碎的不成样子。
江阿姨哭的不成样子,签下了火化同意书。
她抱着那方小小的木盒,身形单薄,不住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我知道,江阿姨是在替江叙白道歉。
江叙白站在旁边,脸上交织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惊讶,难过,愤怒,最后归为麻木。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往前走了一步,却直直栽倒了下去。
等江叙白再次睁开眼,已经到了医院。
漆黑的骨灰盒给冰冷的病房填了几分肃穆,
江阿姨坐在一旁削苹果,削好之后,自顾自地啃了一口,才缓缓道：说吧,我想你知道,小芷是怎么死的。
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江叙白才回过神,他炸了眨眼睛,泪水毫无征兆地滚了下来。
小芷,小芷......江叙白失魂落魄地叫着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的样子,记忆又被拉回了小时候的某个雨夜。
江叙白比我大一岁,从小便被几个大人告知要好好照顾我这个妹妹。
每当大人们提起时,江叙白就会气呼呼地说：凭什么
可每每有人欺负我时,江叙白总会挡在我身前,帮我把那欺负我的小朋友打跑。
我身体弱,有次我和江叙白出去玩,没看天气,淋了一场雨,回来就发起了高烧。
久烧不退,进了重症监护室,
朦胧间,我看到刚挨了一顿揍的江叙白伏在我的病床前,小声地叫着我的名字。
小芷,你别死。
小芷,你快点好起来,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小芷......
此刻,我看着病床上的江叙白,心口发痛。
小时候说要保护我的是他,伤我最深的,却也是他。
江叙白,我恨你,我说。
可是他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