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男主】
图书馆的灯光总是惨白得刺眼。
沈意礼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将最后一本《西方经济学》塞回书架。
作为大三学生,这份勤工俭学的工作他已经做了两年,闭馆前整理书籍的流程早已烂熟于心。
应该差不多了……沈意礼小声嘀咕着,揉了揉发酸的后颈。
正当他准备离开时,书架角落一个暗红色的笔记本引起了他的注意。
又是哪个粗心的学生落下的…他叹了口气,伸手拿起笔记本,翻开扉页,一行张扬的字迹映入眼帘:
贺舒易-大一计算机系
字迹潦草却有力,右下角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沈意礼不禁想象这个素未谋面的学弟会是怎样的人,他合上笔记本,决定明天交到失物招领处。
第二天中午,沈意礼正在前台整理归还的书籍,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学长好~
一个清亮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沈意礼抬头,瞬间屏住了呼吸。
站在面前的男生比他高出半个头,一头粉色的短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左耳上的银色耳钉闪闪发亮。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此刻正含着笑意看着沈意礼。
请问……沈意礼下意识地低头,声音不自觉地变小,有什么事吗
我昨天好像把笔记本落在这里了,暗红色封面的。男生歪着头,学长有看到吗
沈意礼猛地想起那本笔记,连忙从柜台下取出:是这个吗
对对对!男生开心地接过笔记本,指尖不经意间擦过沈意礼的手背,太感谢了!我叫贺舒易,大一计算机系的。
沈意礼,经济系大三。沈意礼简短地自我介绍,努力忽略手背上那一瞬的触感。
贺舒易翻开笔记本检查内容,粉色的发丝垂落在额前。
沈意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种发色在校园里很少见,但意外地适合他。
学长,贺舒易突然抬头,正好捕捉到沈意礼的视线,你平时都在这个时段值班吗
嗯,周一、三、五的中午。沈意礼老实回答,不明白对方为什么问这个。
太好了!贺舒易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正好有些经济学的问题想请教,下次可以来找你吗
沈意礼愣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但我只是选修过几门基础课……
没关系!学长肯定比我懂得多~贺舒易不由分说地掏出手机,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
就这样,沈意礼迷迷糊糊地交出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直到贺舒易道别离开,他才发现自己手心微微出汗,脸颊也有些发烫。
见鬼……沈意礼小声咒骂自己,又不是没见过帅哥,紧张什么……
傍晚回到合租公寓时,室友曾河明正在厨房煮泡面。
回来啦曾河明头也不回地说,今天怎么比平时晚
有点事耽搁了。沈意礼含糊地回答,把包挂到门后。
曾河明转过身,突然挑眉: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啊没有啊...沈意礼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有些发烫。他急忙转身往自己房间走,可能是外面太热了……
关上门,沈意礼长舒一口气,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条未读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学长好!我是今天拿笔记本的贺舒易~这是经济学课本的照片,有几个地方不太明白,明天能请教你吗()
文字末尾还加了个可爱的颜文字。沈意礼盯着手机屏幕,不知为何又感到一阵脸热。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复了一个简短的好的。
窗外,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洒在床单上。
沈意礼躺在床上,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个粉色头发、笑容灿烂的学弟。
真是奇怪的人……他喃喃自语,却忍不住期待起明天的见面。
第二天。
沈意礼第三次看手机时,窗外突然响起一声闷雷。
他抬头望向图书馆的玻璃窗,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乌云密布。
要下雨了……他小声嘀咕着,懊恼自己没带伞。
手机屏幕亮起,是贺舒易发来的消息:学长,今天还来图书馆吗
沈意礼犹豫了一下,回复道:在值班,但没带伞,雨小点再走。
消息刚发出去,对方就回复了:巧了,我带了伞!等我一下,正好有问题想请教~
沈意礼盯着手机,不知该高兴还是烦恼。自从上周那次笔记本事件后,贺舒易几乎每天都会找各种理由来图书馆偶遇他。
有时是问经济学问题,有时干脆就是来闲聊。每次离开前,那双桃花眼总是含着笑意,看得沈意礼心跳加速。
真是……太奇怪了。沈意礼揉了揉太阳穴。
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存在感,突然被这样一个耀眼的人关注,让他既受宠若惊又不知所措。
雨声渐大,沈意礼整理着归还的书籍,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贺舒易今天会穿什么衣服还是那件黑色T恤吗他的粉色头发淋湿了会变成什么样子…
学长!
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沈意礼的胡思乱想,他抬头,看见贺舒易站在门口,手里撑着一把黑色长柄伞。
今天他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处,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粉色的发梢微微湿润,显然是跑过来的。
你……怎么这么快沈意礼有些惊讶。
刚好在附近。贺舒易笑着走近,身上带着雨水的清新气息,雨越下越大了,我送你回去吧
沈意礼张了张嘴,本能地想拒绝,但窗外的暴雨让他把话咽了回去。他点点头:麻烦你了。
关灯锁门后,两人站在图书馆屋檐下。
贺舒易撑开伞,示意沈意礼靠近些。
伞不算大,两个成年男子站在一起难免有些挤,沈礼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却还是能闻到贺舒易身上淡淡的柑橘香气。
学长,你再往外站就要淋湿了。贺舒易突然伸手揽住沈意礼的肩膀,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靠近点没关系。
沈意礼浑身一僵,肩膀处传来的温度让他心跳漏了一拍,他不敢抬头,只能盯着地面小声应道:嗯……
两人沿着林荫道慢慢走着,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盖过了沈意礼如鼓的心跳。
他偷偷瞥了一眼贺舒易,发现对方的左肩已经完全被雨水打湿了——伞面明显倾向了自己这边。
你的衣服……沈意礼忍不住出声。
嗯贺舒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无所谓地笑了笑,没事,我体质好,淋点雨不会感冒。
沈意礼皱起眉头,伸手想把伞扶正:这样你会生病的……
贺舒易却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学长是在担心我吗
沈意礼愣住了。
贺舒易的手心很暖,甚至有些发烫,牢牢包裹着他的手腕。那双桃花眼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明亮,带着几分调笑和……期待
我……沈意礼的耳根烧了起来,大脑一片空白。
贺舒易轻笑一声,松开手:开玩笑的,不过学长害羞的样子真可爱。
沈意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加快脚步,只想赶紧回到公寓摆脱这种尴尬的局面。
雨越下越大,等他们到达沈意礼租住的公寓楼下时,两人都湿了大半。
贺舒易的粉色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衬衫也几乎透明了,隐约能看到下面的肌肉线条。
你要不要……上来擦一擦话一出口沈意礼就后悔了,但看着贺舒易湿透的样子,他又不忍心直接道别。
贺舒易眼睛一亮:可以吗不会打扰到学长吧
没关系…室友应该都在。沈意礼说着,带路往楼上走。
公寓在三楼,是四人间,但另外两个室友经常不在。
沈礼掏出钥匙开门时,听到里面传来游戏音效——曾河明肯定在打游戏。
果然,一进门就看到曾河明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手柄在手。
听到开门声,他头也不回地说:回来啦我还以为你被雨困在……话说到一半,他转头看到贺舒易,明显愣了一下。
这是我学弟,贺舒易。沈意礼介绍道,雨太大,他送我回来的。这是曾河明,我室友。
你好~贺舒易笑着打招呼。
曾河明上下打量了贺舒易一番,目光在那头粉发上停留了几秒,才点点头:你好。语气明显冷淡。
沈意礼从浴室拿出两条干毛巾,递给贺舒易一条:给,擦一擦吧。
谢谢学长。贺舒易接过毛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动作间水珠四溅。
沈意礼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湿漉漉的粉色头发,沾水的长睫毛,被雨水打湿后更显深邃的锁骨……贺舒易整个人像是在发光,让人移不开眼。
学长贺舒易突然凑近,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没有!沈意礼慌忙后退,差点撞到茶几。
贺舒易笑出声:学长真容易害羞。
曾河明在一旁轻咳一声:沈意礼,你房间不是有吹风机吗
对,对……沈意礼如获大赦,我去拿。
逃进自己房间,沈意礼深吸几口气平复心跳。他从抽屉里找出吹风机,又拿了件干净的T恤——贺舒易的衬衫湿成那样,肯定没法继续穿了。
回到客厅时,贺舒易正站在书架前翻看沈意礼的经济学笔记,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笑道:学长的笔记做得好认真。
习惯而已……沈意礼把衣服和吹风机递给他,这个…你应该能穿。
贺舒易接过T恤,手指不经意地擦过沈意礼的指尖:学长真贴心。
沈意礼的指尖像被烫到一般,迅速缩了回来。
贺舒易去浴室换了衣服,出来时沈意礼的T恤穿在他身上略显紧绷,勾勒出结实的上身线条。
他拿着吹风机,有些为难地说:学长,能帮我吹一下头发吗我不太会用这个……
啊沈意礼愣住了,你不会用吹风机
在家里一直用毛巾擦干的。贺舒易眨眨眼,一脸无辜。
沈意礼将信将疑,但还是接过吹风机:坐下吧。
贺舒易乖乖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沈意礼,粉色的头发在指尖触感柔软,带着雨水的凉意,沈礼小心翼翼地拨弄着发丝,生怕烫到他。
温度可以吗沈意礼小声问。
嗯,很舒服。贺舒易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学长的手法好温柔。
沈意礼的手抖了一下,没有接话。客厅里只有吹风机的嗡嗡声和窗外渐小的雨声。
曾河明不知何时已经暂停了游戏,靠在沙发上看他们,眼神复杂。
头发吹到半干时,贺舒易突然说:学长喜欢喝奶茶吗
还…还行。沈意礼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维跳跃。
我知道学校附近新开了家店,招牌黑糖珍珠很好喝。贺舒易转过头,发丝从沈意礼指间滑落,明天一起去试试就当谢谢学长今天收留我。
沈意礼还没回答,曾河明就插话道:他明天有小组讨论。
贺舒易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复:那后天呢
我……
他后天也要准备报告。曾河明再次打断。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沈意礼不知所措地关掉吹风机,看了看曾河明,又看了看贺舒易。
贺舒易站起身,笑容不变:那等学长有空再说吧。他脱下T恤换回自己半干的衬衫,雨小了,我先回去了。
沈意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路上小心。
送走贺舒易后,曾河明立刻开口:那小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离他远点。
他只是送我回来……沈意礼小声辩解。
得了吧,他那眼神跟狼盯上猎物似的。曾河明翻了个白眼,而且你看不出来吗他明显对你有意思。
沈意礼的心脏猛地一跳:胡说什么…他只是比较热情……
热情曾河明冷笑,他看你的眼神都快把你衣服扒了。信我,这种花花公子我见多了,就喜欢
你这种老实人。
沈意礼没再反驳,但心里却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贺舒易真的对他…有意思吗
回到房间,沈意礼发现手机有一条新消息。
是贺舒易发来的:学长,我到家了。今天谢谢你~PS:你的T恤有阳光的味道,很好闻。
沈意礼的脸腾地烧了起来,他把手机扔到床上,像是什么烫手山芋。
窗外,雨已经完全停了。
沈意礼躺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放今天的种种画面——贺舒易淋湿的肩膀,带笑的眼睛,还有那句你的T恤有阳光的味道。
太奇怪了……沈礼把脸埋进枕头里,却无法抑制上扬的嘴角。
手机震动时,沈意礼正在经济学课上走神。
他悄悄掏出手机,看到贺舒易的名字跳出来,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学长,今天是我生日,晚上有空吗就我们两个人庆祝一下~
沈意礼盯着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方。
自从那次雨天相遇后,贺舒易找各种理由约他出去的频率越来越高。
每次沈意礼想拒绝,对方就会用那双桃花眼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直到他心软。
怎么了旁边的曾河明压低声音问。
没、没什么。沈意礼把手机塞回口袋,却忍不住开始思考该送什么生日礼物。
下课铃响,沈礼匆匆收拾书包。我有点事,先走了。他对曾河明说,无视了室友狐疑的目光。
校园礼品店里,沈意礼站在货架前纠结不已。
钱包太普通。文具贺舒易不像爱学习的样子。衣服他又不知道对方的尺寸。
需要帮忙吗店员走过来问。
嗯…朋友过生日,不知道送什么好。沈意礼含糊地说。
男生女生什么关系店员熟练地问道。
沈意礼耳根一热:男、男生,学弟……
这款香水卖得不错,前调是柑橘和薄荷,很适合年轻人。店员拿出一款蓝色瓶身的香水。
沈意礼接过试闻,清爽的柑橘香气让他瞬间想到了贺舒易——阳光下笑着的粉发少年,身上总是带着类似的清新气息。
就这个吧。他掏出钱包,虽然价格让他肉疼,但想到贺舒易收到礼物时的笑脸,又觉得值得。
结账后,沈意礼又去蛋糕店订了一个六寸的巧克力蛋糕——上次闲聊时贺舒易提过喜欢巧克力,他小心翼翼地拎着礼物和蛋糕,按照贺舒易发来的地址找去。
贺舒易住在校外的一栋单身公寓,比沈意礼的四人合租高档不少。
站在门前,沈意礼深吸一口气才按下门铃。
门几乎立刻就被打开了。
贺舒易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黑色居家裤,粉色的头发有些凌乱,像是刚用手抓过。
学长!你来了!他眼睛亮晶晶的,目光落在沈意礼手中的蛋糕盒上,还带了蛋糕太棒了!
沈意礼有些不好意思地递过礼物:生日快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
贺舒易接过礼物袋,惊喜地哇了一声:学长居然给我买礼物了!进来进来!
公寓比沈意礼想象中整洁,简约的现代风格,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外卖餐盒,还有一瓶红酒。
我不知道学长喜欢吃什么,就点了几个招牌菜。贺舒易边说边拆礼物,看到香水时眼睛一亮,这个味道好适合我!学长怎么知道的
猜的……沈意礼小声说,看着贺舒易迫不及待地试喷,柑橘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贺舒易突然凑近,把手腕举到沈意礼鼻前:好闻吗
太近了。
沈意礼能清晰地看到贺舒易长而密的睫毛,和那双带笑的眼睛里自己的倒影。
柑橘香气萦绕在鼻尖,混合着贺舒易本身的体温,让他一阵眩晕。
好、好闻……沈意礼后退半步,耳根发烫。
贺舒易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笑着去拆蛋糕:巧克力!学长怎么知道我喜欢巧克力
你上次说过…沈意礼小声提醒。
啊,对!贺舒易拍了下额头,学长记性真好。他找出蜡烛插上,点燃,等我许个愿!
烛光中,贺舒易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他嘴唇微动,像是在无声地许愿,然后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学长想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他眨眨眼,神秘兮兮地问。
沈意礼摇头:说出来就不灵了…
没关系,我的愿望跟学长有关。贺舒易切着蛋糕,语气轻松,我希望学长能答应我三个愿望。
啊沈意礼愣住了。
就当是生日特权嘛~贺舒易把切好的蛋糕推到沈礼面前,眼睛亮得惊人,第一个愿望是,学长每周要陪我吃两次饭。
沈意礼张了张嘴,想拒绝又开不了口。
贺舒易现在的表情就像一只期待奖励的大型犬,让人不忍心拒绝。
…好吧。他最终妥协了,但另外两个愿望不能太过分。
贺舒易欢呼一声,差点打翻红酒:放心,绝对在学长接受范围内!他举起酒杯,干杯!祝我生日快乐!
沈意礼小抿了一口,酒精的苦涩让他皱了皱眉。
贺舒易却一饮而尽,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嘴角沾了一点红酒渍。
学长嘴边有奶油。贺舒易突然说。
沈意礼刚要抬手去擦,贺舒易却已经倾身过来,拇指轻轻擦过他的嘴角。
那一瞬间,沈意礼屏住了呼吸。贺舒易的手指温暖干燥,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珍宝。
好了。贺舒易收回手,若无其事地继续吃蛋糕,仿佛刚才的举动再正常不过。
沈意礼低下头,心跳如雷。
他不敢抬头,生怕贺舒易看到他烧红的脸。
饭后,贺舒易坚持要送沈意礼回公寓。
夜色已深,校园里行人稀少。两人并肩走着,贺舒易突然说:其实今天不是我生日。
什么沈礼停住脚步。
我生日是下个月。贺舒易笑得毫无愧疚,但我想跟学长单独庆祝,就撒了个小谎。
沈意礼胸口涌上一股莫名的失落,他那么认真地挑选礼物,结果对方连生日都是假的
别生气嘛~贺舒易凑近,晃了晃沈意礼的手臂,我就是想跟学长多待一会儿。你看,要不是这样,我哪能收到这么棒的礼物
月光下,贺舒易的笑容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讨好,让人无法真正生气。
沈意礼叹了口气:以后别这样了…
那学长还会每周陪我吃两次饭吗贺舒易紧张地问。
沈意礼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无奈地点了点头。
贺舒易立刻眉开眼笑,一把抱住沈意礼:学长最好了!
这个拥抱来得突然,沈礼僵在原地。
贺舒易的胸膛紧贴着他,柑橘香水和年轻男孩特有的气息包围着他,太近了…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贺舒易很快松开手,仿佛刚才只是一时冲动,但沈意礼的心跳却久久不能平静。
回到公寓,室友已经睡了。
沈意礼轻手轻脚地洗漱,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手机亮起,是贺舒易发来的消息:今天很开心,谢谢学长的礼物和蛋糕~晚安!
沈意礼盯着屏幕,手指轻轻抚过那句晚安。
他突然想起什么,打开学生信息系统查询贺舒易的资料——生日确实在下个月15号,比他小了整整两岁零三个月。
骗子…沈意礼小声嘀咕,却忍不住把贺舒易的生日记在了手机日历里。
接下来的几周,沈意礼渐渐习惯了贺舒易的存在。
每周两次的饭约,贺舒易总是选不同的餐厅,美其名曰带学长尝遍美食。
校园里遇见时,贺舒易会大声打招呼,引来周围人的目光,让沈意礼既尴尬又隐隐有些开心。
有时贺舒易会突然出现在图书馆,安静地坐在沈意礼对面看书,偶尔抬头冲他笑笑。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贺舒易粉色头发上的样子,总让沈意礼看得入迷。
你跟那个粉毛学弟什么情况一天午休时,曾河明突然问道,现在全校都知道他在追你了。
沈意礼差点被水呛到:胡说什么!我们就是普通学长学弟关系……
得了吧,曾河明翻了个白眼,他看你的眼神跟狗看到肉骨头似的。而且……他压低声音,我听说他把几个想接近你的同学都赶走了。
沈意礼皱起眉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曾河明耸耸肩,上周文学社那个女生不是想找你讨论课题吗第二天她就退社了。还有经济系那个学长,现在见到你都绕道走。
不可能……沈意礼摇头,贺舒易虽然爱开玩笑,但不会做这种事。
曾河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太天真了。
沈意礼想反驳,却想起前几天确实有几个原本熟络的同学突然变得疏远,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确实有些奇怪…
下午在图书馆值班时,沈意礼心不在焉。贺舒易真的做了那些事吗为什么他们明明只是……
学长,想什么呢
熟悉的声音吓得沈意礼一激灵。
贺舒易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给你,少糖的。贺舒易递过一杯,眼睛弯成月牙,学长脸色不太好,累了
沈意礼接过奶茶,犹豫了一下:贺舒易,你…有没有威胁过我的同学
贺舒易的笑容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学长听谁胡说八道了
所以有还是没有沈意礼坚持问道。
贺舒易叹了口气,凑近低声说:我只是跟他们说学长很忙,没时间应付无关紧要的人。他眨眨眼,这不算威胁吧
沈意礼不知该说什么,贺舒易确实没做什么过分的事,但那种被擅自决定的感觉让他不太舒服。
学长生气了贺舒易小心翼翼地问,表情像做错事的孩子。
看着那张带着歉意的俊脸,沈意礼的怒气莫名消散了大半:下次别这样了……
遵命!贺舒易立刻眉开眼笑,那学长周末有空吗新开了家烤肉店…
沈意礼无奈地摇头,却忍不住勾起嘴角,贺舒易总是这样,让人无法真正生气。
窗外,阳光正好。
贺舒易趴在桌上小憩,粉色的发丝散在额前,沈意礼偷偷看了好几眼,心跳渐渐加速。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知道贺舒易爱撒谎、爱耍小聪明,却还是忍不住纵容他、相信他……
或许,他只是太喜欢看到贺舒易笑起来的样子了。
沈意礼从梦中惊醒时,喉咙像被火烧过一样疼。
窗外天色阴沉,雨滴敲打着玻璃。
他试图坐起来,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额头滚烫。
该死…他哑着嗓子咒骂,摸索着拿过床头的手机——早上七点半,周一。
屏幕上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贺舒易。
沈意礼这才想起,昨天贺舒易约他今天一起去吃新开的早餐店。
他勉强打起精神发了条消息:抱歉,好像发烧了,今天不能去了。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响了起来。
沈意礼按下接听键,贺舒易急切的声音立刻传来:学长严重吗量体温了吗
没……就是有点头晕。沈意礼闭着眼,贺舒易的声音在他混沌的大脑里回荡,休息一下就好。
你室友呢
曾河明…去实习了,其他两个…周末没回来…沈意礼断断续续地说,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被刀割一样。
等我,二十分钟到。
还没等沈意礼拒绝,电话就挂断了,他昏昏沉沉地躺回去,意识再次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惊醒了他。
沈意礼拖着沉重的身体去开门,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后退一步——贺舒易全身湿透地站在门口,粉色头发贴在额前,手里拎着两个鼓鼓的塑料袋,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你……沈意礼刚开口,就被贺舒易打断了。
先躺回去。贺舒易不由分说地扶住他,手掌的温度透过单薄睡衣传来,你烧得很厉害。
沈意礼任由贺舒易把自己扶回床上,意识模糊地看着对方忙碌的身影。
贺舒易从袋子里掏出退烧药、体温计、冰贴,还有几个保温盒。
先量体温。贺舒易把体温计塞到沈意礼腋下,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
五分钟后,电子体温计发出滴滴声。贺舒易查看后眉头紧锁:39.2度,高烧。他拆开退烧药,吃了这个,然后贴冰贴。
沈意礼乖乖照做,药片苦涩的味道让他皱起脸,下一秒,一颗草莓糖被塞进他嘴里。
苦吧贺舒易笑着问,小时候我最讨厌吃药,妈妈总是这样哄我。
甜味在舌尖化开,沈意礼怔怔地看着贺舒易。这个平日里嬉皮笑脸的学弟,此刻正认真地把冰贴贴在他额头上,睫毛上还挂着雨水。
你……不上课吗沈礼哑着嗓子问。
翘了。贺舒易轻描淡写地说,打开保温盒,我买了粥,趁热喝点。
粥的香气让沈意礼意识到自己确实饿了。他试图坐起来,却被一阵眩晕击中。
贺舒易立刻扶住他,然后干脆坐到床边,一手环住沈意礼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手拿起勺子。
我……自己来…沈意礼窘迫地说。
别动。贺舒易的声音罕见地带着命令口吻,你手都在抖。
沈意礼不再挣扎,任由贺舒易一勺一勺喂他喝粥。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既陌生又温暖,尤其是在他浑身发冷的时候,贺舒易身上的温度就像一个小火炉。
学长太不会照顾自己了。贺舒易轻声责备,这么大雨,昨天回来淋湿了吧
沈意礼模糊地记得昨晚确实淋了雨。
他本来带伞了,但看到一个大一女生没带伞,就把自己的给了她。
把伞给别人了贺舒易叹了口气,果然是学长会做的事……
粥喝到一半,沈意礼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进来的楼下门禁……
跟管理员说你病得快死了,他就让我上来了。贺舒易面不改色地说。
沈意礼差点被粥呛到:你…怎么能这样咒我……
管用就行。贺舒易狡黠地眨眨眼,又喂了一勺粥,学长再多喝点。
吃完粥,贺舒易扶着沈意礼躺下,替他掖好被角。沈意礼的意识又开始模糊,药物的作用让他昏昏欲睡。
朦胧中,他感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
睡吧,我在这儿。贺舒易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沈意礼沉入梦乡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贺舒易的手,好温暖……
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已经亮起了灯。
沈意礼的烧退了不少,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他转头,看到贺舒易蜷缩在房间角落的椅子上睡着了,长腿委屈地缩着,手里还拿着半湿的毛巾。
沈意礼心头一热。贺舒易居然一直守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起身,拿了条毯子想给贺舒易盖上。刚靠近,贺舒易就猛地睁开眼睛,一瞬间的警惕神情让沈意礼吓了一跳。
学长贺舒易的表情立刻柔和下来,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沈意礼递过毯子,你…要不要去床上睡椅子不舒服……
贺舒易的眼睛亮了起来:学长邀请我同床共枕
不是!沈意礼的脸腾地红了,我是说你去床上,我睡沙发……
贺舒易大笑起来:开玩笑的。学长退烧了就好。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饿了吗我热粥给你。
看着贺舒易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沈意礼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个平时满嘴跑火车的学弟,照顾起人来居然这么…靠谱。
晚饭后,贺舒易坚持要再量一次体温。当冰凉的体温计再次被塞到腋下时,沈意礼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贺舒易的动作顿了一下:学长不喜欢
不是……沈意礼低头,就是不习惯…从小到大,没人这么照顾过我。
那学长家里人……
我爸很早就走了,妈妈…工作很忙。沈意礼轻声说,这是第一次向贺舒易提起自己的家庭,我从小就知道不能给妈妈添麻烦,生病了也自己扛着。
贺舒易沉默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揉了揉沈意礼的头发:那以后学长生病了,我来照顾。
这亲昵的动作让沈意礼心跳加速。
他抬头,对上贺舒易认真的眼神——没有往日的戏谑,只有纯粹的温柔。
体温计响起,37.5度,烧已经退了大半。
再休息一晚应该就好了。贺舒易收起体温计,我该回去了,学长早点睡。
等等,沈意礼叫住他,今天…谢谢你。
贺舒易回头笑了笑:真要谢我,就快点好起来。他眨眨眼,我还等着学长陪我吃那家早餐店呢。
门关上后,沈意礼躺在床上,被子上还残留着贺舒易身上的柑橘香气。
他想起贺舒易温柔的眼神和那句以后学长生病了,我来照顾,胸口涌上一股暖流。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三天后,沈意礼才完全康复。
这期间贺舒易每天都会来,带着各种食物和药,有时干脆翘课陪他一整天。
沈意礼抗议过,但贺舒易只是笑着说:照顾学长是我的特权。
回校第一天,沈意礼在经济学楼前被一个陌生女生拦住了。
你就是沈意礼女生上下打量他,眼神不善。
沈意礼点点头,有些莫名其妙。
离贺舒易远点。女生冷冷地说,他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一个男的,别太当真。
沈意礼僵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学姐,找我男朋友有事
贺舒易不知何时出现在沈意礼身旁,一只手自然地搭在他肩上,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冷得吓人。
女生的脸色变了变:贺舒易,你…
我什么贺舒易的声音轻柔却充满威胁,需要我重复一遍吗
女生咬了咬嘴唇,转身快步走开了。
沈意礼的肩膀还被贺舒易搂着,他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怒气。
你…怎么在这儿沈意礼小声问。
正好路过。贺舒易松开手,表情恢复了往日的轻松,学长别理她,她追我很久了,见谁咬谁。
沈意礼知道贺舒易在撒谎——经济学楼和计算机楼完全在两个方向,根本不可能是正好路过。
但他没有拆穿,反而因为那句男朋友心跳加速,即使知道那只是贺舒易用来气走女生的借口。
谢谢。沈意礼轻声说。
贺舒易歪头看他:学长不生气我擅自说是你男朋友…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真的。沈意礼低下头,掩饰自己发烫的脸颊。
贺舒易突然凑近,在他耳边轻声说:如果我说是真的呢
沈意礼猛地抬头,对上贺舒易带笑的眼睛。对方很快后退一步,恢复了平常的语气:开玩笑的~学长脸红了哦!
你……!沈意礼又羞又恼,转身就走。
贺舒易大笑着追上来:别生气嘛~我请学长吃冰淇淋赔罪!
沈意礼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虽然贺舒易总爱捉弄他,但那种被重视、被在乎的感觉……他并不讨厌。
甚至,有些上瘾。
图书馆的空调嗡嗡作响,沈意礼缩了缩脖子,试图用围巾遮住颈侧那个明显的红痕。
三天了,那个吻痕依然清晰可见,像是贺舒易在他身上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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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长,冷吗坐在对面的贺舒易抬起头,粉色的发丝垂在额前,眼睛里闪烁着明知故问的笑意。
沈意礼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还好意思问……
上周五晚上,贺舒易以庆祝沈意礼期中考试结束为由,硬把他拉去酒吧。
两杯鸡尾酒下肚,沈意礼晕乎乎地被贺舒易按在洗手间的墙上,颈侧传来一阵刺痛——贺舒易在他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样所有人都会知道学长是我的了。当时贺舒易在他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满足感。
沈意礼摸了摸脖子上的围巾,脸颊发烫。虽然已经过去三天,但每当想起那个场景,他的心跳还是会失控。
学长害羞的样子真可爱。贺舒易伸手想碰他的围巾,被沈意礼躲开了。
别闹……沈意礼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幸好图书馆这个角落没什么人,被人看到怎么办……
看到正好。贺舒易撇撇嘴,学长干嘛总是遮遮掩掩的
沈意礼不知如何回答。他和贺舒易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说是朋友,但朋友不会在对方脖子上留下吻痕;说是恋人,可贺舒易从未正式表白过。
这种暧昧不清的状态让沈意礼既困惑又不敢深问。
我去上课了。沈意礼收拾好书本,逃也似地离开图书馆。
今天的选修课是《现代艺术欣赏》,沈意礼选它纯粹是为了凑学分。
他习惯性地坐到最后一排,打开笔记本,心不在焉地听着教授讲解抽象表现主义。
请问这里有人吗一个温和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沈意礼抬头,看到一个戴眼镜的清秀男生站在过道上,手里抱着几本艺术杂志。
他摇摇头:没有。
谢谢。男生坐下后友好地笑了笑,我是晨谦,大二中文系的。
沈意礼,经济系大三。
啊,我知道你。程谦眼睛一亮,你和那个粉头发的学弟经常一起出现在食堂对吧他很显眼。
沈意礼的耳根瞬间红了。
原来在别人眼里,他和贺舒易已经是经常一起出现的关系了吗
课程进行到一半,教授播放了一段关于行为艺术的纪录片。
沈意礼正看得入神,晨谦悄悄递过来一张纸条:这个艺术家的作品下周在城东美术馆有展览,我打算去,有兴趣一起吗
沈意礼犹豫了一下。
除了贺舒易,他几乎没有和其他人单独出去过。
但晨谦看起来很友善,而且他对这个展览确实有点兴趣。他写下回复:好啊,具体什么时候
下课时,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晨谦临走时笑着说:你比我想象中好相处多了。
什么意思沈意礼疑惑地问。
晨谦推了推眼镜:那个粉头发学弟总是用‘生人勿近’的眼神盯着每一个接近你的人,我还以为你很难接近呢。
沈意礼呆立在原地,贺舒易真的那么明显吗
回到公寓,沈意礼刚放下包,手机就响了。是贺舒易:学长,晚上一起吃饭吗我发现一家超棒的火锅店~
沈意礼盯着屏幕,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每次他刚和别人有接触,贺舒易的消息就会准时到来,仿佛…仿佛在监视他一样。
今晚不行,要准备期中报告。沈意礼回复道,这是他和贺舒易认识以来第一次拒绝对方的邀约。
消息发出去不到十秒,电话就打来了。
学长真的在忙贺舒易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落,还是…不想见我
沈意礼的心揪了一下:真的在忙……报告后天就要交了。
那好吧……贺舒易叹了口气,学长别太累,记得吃晚饭。
挂断电话,沈意礼松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愧疚。他确实有报告要写,但还没紧急到需要今晚熬夜的程度。他只是…需要一些自己的空间。
周末很快到来。沈意礼和晨谦约好周六下午去美术馆。出门前,他对着镜子反复检查,确保贺舒易留下的吻痕被高领毛衣完全遮住。
手机震动,是贺舒易的消息:学长在干嘛
沈意礼咬了咬嘴唇,回复道:回家看父母,这周不回来了。
发完这条消息,他的手心冒出了汗。这是第一次,他对贺舒易撒谎。
美术馆人不多,晨谦已经等在入口处。看到沈意礼,他热情地挥手:这边!
展览很有意思,各种前卫的行为艺术录像和装置让沈意礼大开眼界。晨谦对艺术很有研究,讲解起来头头是道。
你懂得真多。沈意礼由衷地赞叹。
晨谦笑了笑:我高中时差点去学艺术了。他顿了顿,突然问道,你和那个粉头发学弟…是在交往吗
沈意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没、没有啊!
哦……晨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因为你看上去很紧张别人知道你们的关系。
沈意礼不知如何回答。他和贺舒易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连他自己都理不清。
抱歉,我太冒昧了。晨谦体贴地转移了话题,要去看看雕塑区吗
逛完展览,两人在附近的咖啡馆休息。晨谦聊起他参加的校园LGBT社团,沈意礼听得入神——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同志这个话题。
所以…你也是……沈意礼小心翼翼地问。
嗯,我是gay。晨谦坦然承认,学长呢
沈意礼的脸刷地红了:我…我不知道…
没关系。晨谦温和地笑了,这种事不用急着下结论。
回校的地铁上,沈意礼的思绪乱成一团。他从未认真思考过自己的性取向,直到贺舒易出现…那些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反应,难道真的是……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是贺舒易。
学长,你在家吗贺舒易的声音听起来异常轻快。
沈意礼的心一沉:嗯…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我今天去图书馆发现一本超适合你报告参考的书,周一拿给你看。
谢、谢谢…沈意礼的喉咙发紧。
学长声音怎么怪怪的感冒了吗
地铁上…信号不好。沈意礼慌忙解释,我先挂了,回家再说。
挂断电话,沈意礼的手微微发抖。他讨厌撒谎,更讨厌自己居然能这么自然地骗贺舒易。
周日晚上,沈意礼回到学校公寓。
刚进门,就看到贺舒易坐在客厅沙发上,正在和曾河明聊天。
学长!贺舒易跳起来,笑容灿烂,回来得真早,我还以为你要明天才返校呢。
沈意礼僵在原地,背包从肩上滑落:你…你怎么在这儿
来找你呀~贺舒易歪着头,正好碰到曾河明学长,他说你今晚会回来。
曾河明在一旁挑了挑眉,眼神仿佛在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家里…没什么事,就提前回来了。沈意礼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敢看贺舒易的眼睛。
贺舒易走近,突然伸手碰了碰沈意礼的衣领:学长这件毛衣没见过呢,新买的
沈意礼的心跳几乎停止——这正是昨天穿去美术馆的那件。他急忙后退一步:嗯...家里带的。
贺舒易的眼睛眯了眯,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很适合学长。
曾河明突然站起来:我出去买点东西。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意礼一眼,离开了公寓。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意礼紧张得手心冒汗,贺舒易却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翻看沈意礼落在茶几上的艺术展览手册。
《当代行为艺术展》……贺舒易轻声念道,学长对这个感兴趣
随、随手拿的…沈意礼的声线微微发抖。
贺舒易抬起头,笑容不变:学长知道吗你撒谎的时候,眼睛会眨得比平时快。
沈意礼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开玩笑的~贺舒易突然大笑起来,学长真好骗!他站起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明天见~
贺舒易离开后,沈意礼瘫坐在沙发上,全身脱力。他总觉得贺舒易最后那个笑容有些……不对劲。
与此同时,贺舒易走出公寓楼,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个人,大二中文系,叫晨谦……
夜风吹起他粉色的发丝,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睛此刻冷得像冰。
周六早晨,沈意礼轻手轻脚地收拾背包,生怕吵醒还在睡觉的室友。
他特意选了一件高领毛衣——贺舒易上周在他锁骨处留下的咬痕还没完全消退。
手机屏幕亮起,是晨谦发来的消息:我已经到咖啡馆了,不急,你慢慢来。
沈意礼回复了一个好字,心跳微微加速。
这是他第二次瞒着贺舒易和晨谦见面。上次美术馆之行后,晨谦约他去市中心一家有名的书店,据说有很多绝版的艺术类书籍。
刚关上门,沈意礼的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他吓得差点叫出声,转身看到曾河明靠在门框上,一脸了然。
又去见那个中文系的小子曾河明压低声音问。
沈意礼的耳朵瞬间红了:你…你怎么知道
猜的。曾河明耸耸肩,你这两天看手机的表情跟做贼似的。他顿了顿,那个粉毛学弟不知道
沈意礼摇摇头,喉咙发紧。
小心点,曾明意味深长地说,我总觉得那家伙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沈意礼含糊地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曾河明的话让他后背发凉,但他已经答应晨谦了,总不能临时爽约。
咖啡馆里,晨谦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一本画册。看到沈意礼进来,他热情地招手。
等很久了吗沈意礼坐下,有些不好意思。
刚到。晨谦推给他一杯咖啡,给你点了拿铁,加了一份糖。
沈意礼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甜的
上次在美术馆,你往咖啡里加了两包糖。晨谦笑着说,我这人观察力比较强。
沈意礼小口啜饮着咖啡,心里泛起一丝暖意。晨谦总是这么体贴,和贺舒易那种张扬的关心完全不同。
对了,我带了本书给你。晨谦从包里掏出一本装帧精美的画册,上次你说喜欢莫奈,这是我收藏的限量版画集。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沈意礼连忙推辞。
就当借你看。晨谦坚持道,下次见面再还我就行。
下次见面。这个词让沈意礼心头一跳。
他和晨谦这样私下见面,算不算背叛贺舒易但他们又不是情侣关系……沈意礼甩甩头,把这个荒谬的想法赶出脑海。
书店之行愉快得超出预期。晨谦对艺术史的了解让沈意礼佩服不已,两人甚至在咖啡厅聊到忘了时间。
直到天色渐暗,沈意礼才惊觉该回去了。
我送你回学校吧。晨谦提议。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沈意礼婉拒,他不想冒险被贺舒易看到他们一起回校。
分别时,晨谦突然问:下周有个同志电影放映会,要一起来吗
沈意礼的手指绞紧了背包带:我…再联系你吧。
回校的路上,沈意礼的思绪乱成一团。
晨谦明显对他有好感,而他…他对晨谦是什么感觉欣赏友谊还是更多那些和贺舒易在一起时的心跳加速,和晨谦在一起时似乎……没有。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沈意礼的公寓楼已经能看到轮廓。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贺舒易。
学长在哪呢贺舒易的声音异常轻快。
在…在回学校的路上。沈意礼下意识环顾四周,生怕贺舒易突然出现。
真巧,我也在学校。贺舒易笑着说,想请学长吃晚饭,有空吗
沈意礼松了口气:今天有点累,想早点休息……
这样啊…贺舒易的声音低了下去,那学长好好休息,明天见。
挂断电话,沈意礼长舒一口气,看来今天成功蒙混过关了。
他加快脚步走向公寓楼,完全没有注意到马路对面那抹熟悉的粉色身影。
贺舒易站在树荫下,手里握着刚刚挂断的手机,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殆尽,他盯着沈意礼的背影,眼神冷得像冰。
学长…他轻声自语,骗我。
沈意礼回到公寓时,曾河明不在。
他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睡衣,坐在床上翻看晨谦借他的画册,莫奈的睡莲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让他暂时忘记了心中的不安。
突然,门铃响了。
沈意礼疑惑地看了看时间——晚上十点半,谁会这个点来透过猫眼,他看到贺舒易站在门外,表情平静得有些异常。
贺舒易沈意礼打开门,惊讶地问,这么晚了有事吗
贺舒易没有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
沈意礼这才注意到,贺舒易今天穿了一身黑,粉色的头发在走廊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你……怎么了沈意礼被盯得心里发毛。
不请我进去吗贺舒易终于开口,声音异常平静。
沈意礼犹豫了一下,侧身让开:进来吧…
贺舒易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
沈意礼刚要去开灯,就听到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贺舒易沈意礼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到底…
话未说完,贺舒易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沈意礼被拽得一个踉跄,差点撞进贺舒易怀里。
你今天去哪了贺舒易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完全不像平时那个爱撒娇的学弟。
沈意礼的心跳几乎停滞:我…我不是说了在学校……
撒谎。贺舒易冷笑一声,我亲眼看见你和那个晨谦从书店出来,笑得真开心啊。
沈意礼的脸色瞬间煞白,贺舒易跟踪他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
你听我解释…沈意礼试图挣脱,但贺舒易的手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解释什么贺舒易逼近一步,解释你怎么骗我说要回家看父母,实际上去和别的男人约会解释你怎么收他的礼物他的目光落在床上的画册上,眼神更加阴郁。
沈意礼的背抵到了墙上,无路可退。
贺舒易的气息笼罩着他,那种压迫感让他呼吸困难。
我们只是朋友……沈意礼艰难地解释,那本画册只是借来看看……
朋友贺舒易冷笑,他看你的眼神可不像看朋友。他突然伸手掐住沈意礼的下巴,学长只能是我的。
话音刚落,贺舒易猛地低头吻了上来,沈意礼惊慌地挣扎,却被贺舒易轻松制服,双手被反剪在身后。
放…开……沈意礼在亲吻的间隙艰难地抗议,却被贺舒易趁机侵入得更深。
当贺舒易终于放开他时,沈意礼已经双腿发软,全靠贺舒易搂着他的腰才没滑到地上。
贺舒易,你疯了吗沈意礼喘息着质问,我们又不是…又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贺舒易的眼神变得危险,那这是什么他一把扯开沈意礼的睡衣领子,露出锁骨上尚未消退的咬痕,我给学长留下的标记,学长难道忘了
沈意礼的脸烧了起来:那是你……
话没说完,他突然被贺舒易拦腰抱起,扔到了床上。
沈意礼刚想爬起来,贺舒易已经压了上来,将他牢牢禁锢在身下。
贺舒易!住手!沈意礼真的慌了,拼命挣扎,你这样我生气了!
贺舒易充耳不闻,低头在沈意礼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沈意礼痛得倒抽一口冷气,眼泪差点掉下来。
你是我的…贺舒易在咬痕上舔了舔,声音沙哑,只能是我的…
沈意礼从没见过这样的贺舒易——眼神疯狂,动作粗暴,完全不像平时那个爱笑爱闹的学弟。
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使出全身力气推搡贺舒易的胸膛。
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贺舒易突然停下动作,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沈意礼。沈礼这才发现,贺舒易的眼睛红得吓人,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学长为什么要骗我……贺舒易的声音突然变得脆弱,为什么要和别人见面…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沈意礼愣住了。
前一秒还强势凶狠的人,此刻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声音里满是委屈和不解。这种极端的反差让沈意礼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我……沈意礼刚想解释,贺舒易却突然捂住他的嘴。
嘘…别说话。贺舒易的眼神又变得危险,从现在开始,学长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他松开手,转而抚摸沈意礼的脸颊,动作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学长喜欢那个晨谦吗
不…不喜欢。沈意礼诚实地回答。
那喜欢我吗
沈意礼的呼吸一滞。
喜欢贺舒易吗那些心跳加速、面红耳赤的时刻,那些被捉弄却甘之如饴的心情…是喜欢吗
见沈意礼不回答,贺舒易的眼神暗了下来。他俯身在沈意礼耳边,一字一顿地说:
没关系,学长总有一天会亲口告诉我答案。
窗外,月光冷冷地照在床上纠缠的两人身上。
沈意礼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那个总是对他撒娇的粉发学弟,骨子里藏着多么可怕的占有欲。
第二天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入眼帘,沈意礼缓缓睁开眼睛。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沈意礼猛地坐起,床边已经空了,但浴室传来水声——贺舒易还没走。
沈意礼麻木地穿上被扔在地上的睡衣,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是这样——被绑住双手、被一遍遍洗脑你是我的。
浴室门开了,贺舒易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只在腰间围了条毛巾。
看到沈意礼醒了,他眼睛一亮,快步走过来:学长醒了我帮你放了热水…
沈意礼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这个动作让贺舒易的笑容僵在脸上。
学长…在怕我贺舒易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沈意礼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盯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贺舒易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色变了变。
对不起…贺舒易单膝跪在床边,伸手想碰沈意礼的手腕,又停在半空,我昨晚…太冲动了。
沈意礼依旧沉默。道歉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他现在只觉得浑身发冷,像是站在悬崖边上,随时可能坠落。
学长…贺舒易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恳求,说句话好不好骂我也行…
为什么要这样做沈意礼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贺舒易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因为我受不了学长骗我,受不了学长和别人在一起…他伸手抚上沈意礼的脸,学长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又是这句话。沈意礼闭上眼,疲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他太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反驳,没有力气争辩自己不属于任何人。
去洗个澡吧,会舒服点。贺舒易轻声说,我去给学长买早餐。
听到关门声,沈意礼才慢慢挪进浴室。热水冲刷过身体,却洗不掉那种感觉。
镜子里的自己像个陌生人——苍白的脸色,红肿的嘴唇,脖子上触目惊心的吻痕。
沈意礼机械地穿上高领毛衣和长裤,确保每一寸皮肤都被遮得严严实实。
刚走出浴室,就看到贺舒易回来了,手里拎着早餐和…一盒药
学长,这个…贺舒易有些局促地递过药盒,消炎止痛的,还有…事后药。
沈意礼接过药,喉咙发紧。贺舒易连这个都想到了是体贴还是…怕留下把柄
早餐在沉默中结束。贺舒易几次想开口,都被沈意礼回避的眼神挡了回去。
最后,贺舒易叹了口气,收拾好垃圾准备离开。
我下午有课,先走了。他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学长…好好休息。我晚上再来。
门关上后,沈意礼终于崩溃般滑坐在地上,双手抱膝,额头抵在膝盖上。
他该怎么办报警可贺舒易会怎么反应告诉室友太丢脸了…而且谁会相信平时乖巧的学弟会做出这种事
手机震动打断了沈意礼的思绪,是晨谦:昨天聊得很开心,下周还去看电影吗
沈意礼盯着屏幕,眼眶突然发热。就在昨天这个时候,他还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烦恼不过是作业和考试。而现在…
他颤抖着手指回复:抱歉,最近有点忙,改天吧。
放下手机,沈意礼蜷缩在床上,任由疲惫和疼痛将他拖入梦乡。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噩梦。
贺舒易几乎寸步不离地跟着沈意礼,从教室到图书馆,甚至在他公寓楼下偶遇。
表面上,他恢复了那个爱笑爱闹的学弟形象,但沈意礼知道,那双眼睛时刻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学长,谁给你发的消息食堂里,贺舒易突然凑过来看沈意礼的手机。
沈意礼条件反射般锁屏:只是…课程群消息。
贺舒易眯起眼,显然不信,但没再追问。
然而当天晚上,沈意礼就发现自己的手机被人翻过——原本静音模式被调成了震动,浏览器历史记录也被清空了。
更可怕的是,贺舒易似乎连他的课表都了如指掌,每当沈意礼试图独自行动,贺舒易总会恰好出现。
学长要去哪我陪你。这句话成了沈意礼的噩梦。
一周后的下午,沈意礼在图书馆收到了晨谦的短信:我在图书馆一楼,能聊聊吗
沈意礼的心跳加速。
自从那天后,他就没再回复过晨谦的消息。犹豫再三,他悄悄下楼,在角落的自习区看到了晨谦。
你还好吗晨谦一见到他就皱起眉头,你看起来…很糟糕。
沈意礼勉强笑了笑:最近有点累…
晨谦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压低声音:是他干的吗
沈意礼浑身一僵:什么
那个粉头发学弟。晨谦的眼神变得锐利,他对你做了什么
沈意礼的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他想否认,想找个借口离开,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哽咽。
一周来的恐惧、委屈和羞耻如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他的防线。
我……沈意礼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楚。
晨谦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声音异常冷静:我知道了。
沈意礼摇摇头:不要说…
……好
我没办法拒绝……沈礼的声音几乎听不见。
晨谦的表情柔和下来:听着,这不是爱,这是控制,真正的爱是尊重。
沈意礼抬起头,晨谦的话像一束光照进他混沌的思绪。是啊,贺舒易口口声声说喜欢他,却从没尊重过他的意愿…
你需要帮助。晨谦坚定地说,我可以陪你去找辅导员,或者心理咨询中心…
不!沈意礼猛地大声道,不能让别人知道…
那至少…晨谦犹豫了一下,别再单独见他了。
沈意礼点点头,心里却清楚这几乎不可能。贺舒易就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
回到公寓,沈意礼发现贺舒易正坐在楼下长椅上等他,手里把玩着一枚银色打火机,看到沈意礼,他立刻站起身,笑容灿烂:学长~
沈意礼的胃部一阵绞痛,他强迫自己走过去,努力表现得正常。
去哪了我等你半天了。贺舒易自然地搂住沈意礼的肩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图书馆…查资料。沈意礼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发抖。
贺舒易点点头,突然凑近沈意礼的颈间嗅了嗅:学长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沈意礼的心跳几乎停止:胡说什么…
是那个晨谦吧贺舒易的声音依然轻快,眼神却冷了下来,学长又见他了
沈意礼的后背渗出冷汗。贺舒易怎么知道的他跟踪自己
偶然…遇到的。沈意礼艰难地解释,就说了几句话……
贺舒易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学长真不会撒谎。他捏了捏沈意礼的肩膀,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处理好了。
处理…什么沈意礼的声音发颤。
他不会再骚扰学长了。贺舒易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
沈意礼的血液几乎凝固。贺舒易对晨谦做了什么威胁暴力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担心晨谦的安危,而不是庆幸麻烦被解决了。
回到房间,沈意礼立刻给晨谦发了条消息:你还好吗
等了十分钟,没有回复。
沈意礼的心沉了下去。他又发了一条:贺舒易说找你谈过了,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这次,回复很快来了:我没事。他刚来找我,说如果我再见你,就把我们的聊天记录公开。别担心,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倒。你需要帮助随时找我。
沈意礼松了口气,同时又感到一阵愧疚。晨谦明明是好意,却因为自己被卷入这种事…
手机突然震动,是贺舒易发来的照片——沈意礼和晨谦在图书馆角落交谈的画面。附言是:学长,你又不乖了。
沈意礼的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手机。
贺舒易不仅跟踪他,还拍了照…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在乎的范畴,这是赤裸裸的监视和控制。
晚上,贺舒易又来了,带着沈意礼最爱吃的蛋糕和奶茶。他像往常一样撒娇耍赖,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沈意礼机械地应付着,内心却一片冰冷。
当贺舒易试图亲吻他时,沈意礼条件反射地躲开了。
贺舒易的眼神瞬间阴沉下来,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学长还在生气啊他捏了捏沈意礼的脸,我都道歉了,别这么小气嘛~
沈意礼想说这不是小气的问题,是想尊重和被尊重的问题。
但看着贺舒易那双带笑的眼睛,他什么也没说。
夜深人静时,沈意礼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晨谦的话在脑海中回响:这不是爱,这是控制。
那么,他对贺舒易的感情又是什么恐惧习惯还是…即使发生了这些,他依然无法彻底割舍的那份心动
窗外,月光冷冷地照进来。
沈意礼翻了个身,泪水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早上。
手机在枕边震动第七次时,沈意礼终于按下了关机键。
屏幕上贺舒易三个字随着关机画面一起消失了。
窗外雨声淅沥,像是呼应着他混乱的心绪。
三天了。
自从上次贺舒易发来那张他和晨谦在图书馆的照片后,沈意礼就再没回复过任何消息。
每次手机响起,他的胃都会绞紧,手指悬在屏幕上方颤抖,最终选择无视。
你打算一直这样躲着他曾河明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杯咖啡。
沈意礼把脸埋进掌心:我不知道…
那小子这几天像疯了一样找你。曾河明啜了口咖啡,昨天半夜还来敲门,我说你不在,他就在楼下站到天亮。
沈意礼猛地抬头:什么
别告诉我你心疼了。曾河明翻了个白眼,他跟踪你、威胁你朋友、强迫你上床,现在装深情给谁看
沈意礼的指甲陷入掌心。
曾河明说得对,贺舒易的行为不可原谅。但为什么...为什么一想到他在雨里站了一夜,胸口就会传来一阵刺痛
我没心疼。沈意礼低声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只是需要时间…思考。
曾河明叹了口气,放下咖啡杯:晨谦昨天找我,说很担心你。
沈意礼的肩膀僵了一下。
自从那次图书馆谈话后,他也没再联系过晨谦——贺舒易的威胁言犹在耳,他不想连累无辜的人。
告诉他我没事。沈意礼勉强笑了笑,只是…需要一个人待会儿。
曾河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点点头离开了。
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窗玻璃上的声音像某种催促。
沈意礼走到窗前,悄悄拨开百叶窗——楼下空无一人,他松了口气,却又感到一丝莫名的失落。
手机刚开机就被一连串的未读消息和未接来电提醒震得发烫,大部分来自贺舒易,还有几条是晨谦和曾河明的。
沈意礼犹豫了一下,点开了最上面那条语音消息。
学长…贺舒易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是他的,我知道错了…求你给我个机会解释……
沈意礼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退出了聊天界面。他点开晨谦的消息:沈意礼,你还好吗我很担心。贺舒易没对你做什么吧
沈意礼回复:我没事,只是需要一些空间。谢谢你关心。
刚发出去,手机就响了。沈意礼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是晨谦。
你终于回消息了。晨谦的声音透着担忧,这几天我差点报警。
对不起…沈意礼喉咙发紧,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我理解。晨谦顿了顿,但逃避不是办法。你需要设立界限,必要时寻求帮助。
界限。这个词在沈意礼脑海中回荡。
他和贺舒易之间,从来就没有过界限。从第一次见面起,贺舒易就一步步侵入他的生活、他的私人空间、他的……身体。
我会处理的。沈意礼最终说道,谢谢你,晨谦。
挂断电话,沈意礼深吸一口气,点开了贺舒易的消息。
最后一条是半小时前发的:学长,我在你楼下,不见到你我不会走的。
沈意礼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再次拨开百叶窗,这次看到了——雨中,一个粉色的身影孤零零地站在公寓楼前,没有打伞,全身已经湿透了。
贺舒易抬头望着他的窗口,仿佛能透过百叶窗看到沈意礼一样。
即使隔着雨幕和距离,沈意礼也能感受到那道目光中的执著。
沈意礼猛地拉上窗帘,背靠着墙滑坐在地上。
他应该怎么做继续无视下楼赶他走还是…听他要解释什么
雨声越来越大,像无数细小的针扎在沈意礼的神经上。
一小时过去了,两小时过去了…天色渐暗,贺舒易依然站在那里。
他还在下面。曾河明推门进来,递给他一杯热茶,真执着。
沈意礼接过茶杯,热度透过陶瓷传到掌心:他…会生病的。
关你什么事曾河明皱眉,沈意礼,别告诉我你心软了。想想他对你做的事。
沈意礼沉默地啜着茶。
他当然记得——恐惧,被监视时的窒息感,那些无法拒绝的亲吻和触碰……但奇怪的,他也记得贺舒易给他吹头发时的温柔,生病时守在他床边的担忧,还有那个假生日时眼里的惊喜。
窗外一道闪电划过,紧接着是震耳的雷声。
沈意礼再也坐不住了,他放下茶杯冲到窗前——贺舒易还在那里,现在整个人都在发抖,却固执地站在原地。
该死!沈意礼抓起伞冲出门去,无视曾河明在身后的呼喊。
雨水打在脸上冰凉刺骨。
沈意礼撑着伞跑到贺舒易面前,这才发现对方的嘴唇已经发紫,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疯了吗沈意礼把伞举过贺舒易头顶,这么大的雨,你想生病是不是
贺舒易的眼睛亮了起来,尽管他的牙齿在打颤:学长…终于肯见我了……
快进去!沈意礼拽着他的胳膊往楼里走,触手一片冰凉。
回到公寓,曾河明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们,但还是递来了干毛巾。
贺舒易浑身滴水,粉色头发贴在脸上,像个落汤鸡,却还对着沈意礼傻笑。
去洗个热水澡。沈意礼扔给他一套干净衣服,除非你想真的病倒。
贺舒易乖乖去了浴室。
沈意礼站在客厅里,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心软了,又一次。曾河明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傻瓜。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曾河明压低声音问。
沈意礼摇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会在雨里站到死为止。
所以呢你的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沈意礼的声音有些发抖,但……也许他真的有话要说……
曾河明翻了个白眼,拿起外套:我今晚去朋友那儿住。你...好自为之吧。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意礼一眼,别做会后悔的事。
浴室水声停了。
贺舒易走出来时穿着沈意礼的衣服——对他来说有点小,手腕和脚踝都露在外面,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也有些涣散。
学长……贺舒易刚开口就打了个喷嚏。
沈意礼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你发烧了。
贺舒易摇摇头,随即因为这个动作而晃了一下:我没事…我只想跟学长解释……
先躺下。沈意礼扶他到沙发上,翻出医药箱里的体温计,含着。
贺舒易乖乖照做,眼睛却一直盯着沈意礼,好像怕他消失一样。体温计滴的一声响,沈意礼拿出来一看——39.5度。
高烧。沈意礼皱眉,拿出退烧药,吃了。
贺舒易吞下药片,突然抓住沈意礼的手腕:学长…对不起……他的声音因为发烧而沙哑,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强迫你…不该监视你…
沈意礼想抽回手,但贺舒易的力道大得惊人:放开。
不放…贺舒易的眼睛湿漉漉的,不知是发烧还是真的在哭,我一放开学长就会走…
你这样我更想走。沈意礼冷静地说。
贺舒易的手松了一下,沈意礼趁机挣脱。他起身想去倒杯水,却听到身后咚的一声——贺舒易从沙发上摔了下来,却还试图爬向他。
别走…贺舒易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求你了…
沈意礼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他转身扶起贺舒易,对方全身滚烫,却还在发抖。
躺好。沈意礼命令道,我不走。
贺舒易的眼睛亮了一下,乖乖躺回沙发上。沈意礼倒了杯温水,扶他喝下,又用湿毛巾敷在他额头上。
为什么……沈意礼轻声问,为什么要做那些事跟踪我,监视我…
贺舒易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因为我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学长离开我…贺舒易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其他人一样…
沈意礼皱眉:其他人
贺舒易似乎陷入了某种半昏迷状态,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妈妈…说去买冰淇淋…再也没回来…爸爸…喝醉了就说要扔掉我……
沈意礼的手僵在半空。贺舒易从未提起过他的家庭。
福利院…他们都说我…怪胎……贺舒易的眉头紧锁,像是在做噩梦,只有学长…对我好…不能让别人抢走…
沈意礼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他突然明白了贺舒易那些极端行为背后的恐惧——被抛弃的创伤,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
睡吧。沈意礼轻轻拨开贺舒易额前的碎发,我在这儿。
贺舒易在睡梦中抓住沈意礼的手,像个溺水的人抓住浮木。
沈意礼没有抽开,任由他握着。窗外的雨依然下着,但雷声已经远去。
沈意礼望着贺舒易烧得通红的脸,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他恨贺舒易对他做的事,但此刻又无法不同情这个在噩梦中啜泣的大男孩。
那些控制欲和占有欲,原来都源于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我该拿你怎么办…沈意礼轻声自语。
贺舒易在睡梦中呢喃:别离开我…
沈意礼没有回答。
他不知道答案是什么。
原谅贺舒易给他一个机会改变还是该坚持立场,保护自己不再受伤
夜渐深,雨声渐歇。
沈意礼靠在沙发旁,看着贺舒易的呼吸逐渐平稳。
高烧稍退,但贺舒易的手依然紧握着他的,仿佛那是他唯一的锚。
在这一刻,沈意礼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尽管一切,他依然无法狠心离开这个伤害过他,却也深深需要他的人。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沈意礼眨了眨酸涩的眼睛。
他整晚都坐在沙发边的地板上,看着贺舒易的睡颜。高烧已经退了,但贺舒易的脸色仍然苍白,粉色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
沈意礼轻轻抽回被握了一夜的手,活动着发麻的手指,贺舒易在睡梦中皱了皱眉,但没有醒来。
厨房里,沈意礼机械地煮着粥,脑海中回放着昨晚贺舒易发烧时的呓语——被母亲抛弃,被醉酒的父亲威胁,福利院里被孤立……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沈意礼从未了解过的贺舒易。
学长……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意礼转身,看到贺舒易扶着门框站在那里,身上还穿着昨晚借他的衣服,显得皱巴巴的。
你应该再睡会儿。沈意礼关小火,走向贺舒易,下意识伸手想摸他的额头,又在半路停住了。
贺舒易抓住沈意礼悬在半空的手,贴在自己额头上:退烧了。
手掌下确实已经不那么烫了,但沈意礼还是抽回了手:去坐着吧,粥快好了。
贺舒易没有动,只是站在那里,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学长,我有话要说。
沈意礼深吸一口气,关掉了炉火:说吧。
对不起。贺舒易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可闻,为我做过的所有事——监视你、跟踪你…所有的一切。
沈意礼没想到会听到这么直接的道歉,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我知道道歉改变不了什么。贺舒易继续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但我想让你知道,我愿意做任何事来弥补…包括…他顿了顿,包括不再出现在你面前,如果你希望的话。
这句话让沈意礼心头一震。那个死缠烂打的贺舒易,居然主动提出离开
为什么突然……沈意礼的声音有些发紧。
因为我在乎你。贺舒易抬头,眼睛里没有往日的戏谑或算计,只有纯粹的真诚,真正的在乎不是控制,而是尊重。我…我昨晚才明白这一点。
沈意礼盯着贺舒易看了很久,试图找出任何撒谎的痕迹,但只看到了一片赤诚。
这可能是认识以来,贺舒易第一次完全真实地站在他面前。
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沈意礼最终诚实地说。
贺舒易点点头,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个回答:我理解。但我会证明给你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这是我今天早上预约的心理咨询,下周开始。
沈意礼接过纸条,上面确实印着学校心理咨询中心的预约信息。
他的心跳突然加快——贺舒易是认真的。
还有…贺舒易深吸一口气,我想请你列一个清单,写下所有我不能做的事。比如…不能突然出现在你公寓,不能查看你的手机…任何让你不舒服的事情。
沈意礼的眼眶突然有些发热。
这个提议太出乎意料了,完全不像贺舒易会说的话。
你…真的愿意那样沈意礼小心翼翼地问。
我愿意。贺舒易的眼神坚定,我想学习如何正确地爱你…而不是伤害你。
爱。
这个字眼让沈意礼的心脏漏跳一拍,贺舒易从未如此直白地表达过。
我需要时间考虑。沈意礼最终说道,而且…我想和晨谦谈谈。
贺舒易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舒展开来:好。他…他是个好人。他比我更知道怎么关心你。
这种对晨谦的认可,比任何道歉都更能打动沈意礼,他点点头,转身继续煮粥,以掩饰自己微微发抖的手。
一周后,校园咖啡馆。
晨谦推了推眼镜,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意礼:你真的相信他会改变
沈意礼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他已经在改变了。这一周他完全遵守约定,没有突然出现,没有疯狂发消息…甚至主动把手机密码告诉我。
那心理咨询呢
去了。沈意礼拿出一张纸,这是咨询师的名片,贺舒易说我可以随时核实。
晨谦审视着名片,表情复杂:听起来…他确实很认真。
我知道这很冒险。沈意礼轻声说,但我看到了他的另一面,那个被父母抛弃、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他只是不知道如何正确表达爱。
晨谦长叹一口气: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沈意礼的手停在半空,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某个上锁的抽屉。
是的,尽管一切,他确实爱上了贺舒易——那个阳光下的粉发少年,那个雨中固执等待的身影,那个高烧中坦白创伤的脆弱灵魂。
我想给他一个机会。沈意礼没有直接回答,但泛红的耳尖已经出卖了他。
晨谦笑了笑:那就按你说的做吧。但记住——他严肃起来,一旦他再越界,立刻结束,你有这个权利。
沈意礼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这是我列的界限清单。
晨谦接过浏览了一遍,挑眉道:相当全面。包括‘不许在公共场合留下吻痕’
沈意礼的脸腾地红了:他…他确实有那个习惯。
祝你好运。晨谦把清单还给他,需要我当见证人吗
实际上…沈意礼有些不好意思,贺舒易提议今晚我们三个一起吃个饭,他说想当面跟你道歉。
晨谦的眼镜差点滑下鼻梁:哇哦,这真是…出人意料。
当晚的饭局出奇地平静。
贺舒易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粉色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郑重地向晨谦道歉,并保证不会再威胁他,晨谦虽然保持警惕,但也接受了道歉。
最令人惊讶的是,贺舒易当着晨谦的面,在沈意礼的界限清单上签了字,还复印了一份随身携带。
我会每天看一遍。贺舒易认真地说。
看着贺舒易专注的侧脸,沈意礼第一次允许自己相信:也许,只是也许,他们真的有机会重新开始。
时间如流水,转眼一年过去。
沈意礼站在毕业典礼的舞台上,接过硕士学位证书。
台下掌声雷动,他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粉色的脑袋——贺舒易正拼命鼓掌,笑得比谁都灿烂。
这一年并不容易。
贺舒易确实去做了心理咨询,每周一次,雷打不动。
有几次沈意礼甚至偷偷联系了咨询师,确认贺舒易真的在努力面对自己的问题。
界限清单被严格遵守。
贺舒易学会了尊重沈礼的空间和选择,不再监控他的一举一动。
而沈意礼也在这段关系中逐渐找到了自信,敢于表达自己的需求和不满。
恭喜学长!典礼结束后,贺舒易冲上来给了沈意礼一个拥抱,随即立刻松开——清单第7条:公共场合不得有过分亲密举动。
沈意礼笑了,主动拉住贺舒易的手:今天可以破例。
贺舒易的眼睛亮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回握,像是捧着什么珍宝。
他们手牵手走在校园里。
记得一年前,你说想学习如何正确地爱我。沈意礼突然说,现在你觉得你学会了吗
贺舒易停下脚步,转身面对沈意礼:我想我还在学习。但至少现在我知道了——他轻轻捧起沈意礼的脸,爱是信任,是尊重,是给对方自由呼吸的空间。
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贺舒易脸上,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沈意礼从未见过的深情与坚定。
沈意礼,贺舒易轻声说,第一次没用学长称呼他,你愿意正式成为我的男朋友吗不是单方面的,而是平等的、互相尊重的恋爱关系。
沈意礼的心跳如鼓,耳边仿佛有千万只蝴蝶振翅。
这一刻他等了多久从那个雨天初见从那个假生日会还是从贺舒易高烧中握着他的手不放开始
我愿意。沈意礼回答,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贺舒易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
他低头,在沈意礼唇上落下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温柔、克制,却比任何强迫的亲密都更令人心动。
清单第7条……沈意礼小声提醒,却没有躲开。
毕业典礼特别豁免条款。贺舒易狡黠地眨眨眼,又亲了一下。
沈意礼笑着摇头,却主动拥住他。
在这一刻,他不再是恐惧的,而是一个平等的恋人,选择去爱,也被爱。
不远处,曾河明和晨谦站在一起,看着这一幕。
我还是觉得那小子配不上沈意礼。曾河明嘟囔道。
晨谦笑了笑:但他确实改变了,不是吗
哼,但愿他能保持。
阳光下,两个相拥的身影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