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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兀的声音让我心尖一颤,还不等我回答。
沈欢就冷笑一声,后悔也晚了。
你这辈子只能做我的皇后。
我那个傻侄儿,放任你这样好的姑娘不要,喜欢什么烟花女子,真是跟他爹一样蠢笨。
沈欢说起沈煜,语气中带着一丝孩子气。
我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竟然不知道常年镇守漠北的豫章王会有这样的一面。
其实,我和沈欢并不是不相识,这二十年间我和他有个三次一面之缘。
儿时,沈欢是王府中神秘而疏离的存在。
他的母妃并不受先帝的宠爱,在后宫中位份也不高。恰逢母妃病逝,尚且年幼的他,就在太极殿前跪了三天三夜,只求能够去军中历练。
彼时姑母尚且是太子妃,我随他一同入宫朝拜皇后,见到了执拗的沈欢。
漫天大雪洒在他的肩上,冻红了他的脸颊,可他挺直的脊梁始终不肯弯下去。
再后来,先帝登基,他成了常年驻守漠北皇叔,偶尔回京也总是沉默寡言,眼神中藏着塞外风沙的凛冽。
我对他的印象,只是城池下山呼千岁的身影,和那道难以捉摸的目光。
听闻他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心中虽有敬佩,却也只是感叹而已。
最后一次见面,是我和沈煜订下婚约后,先帝召他回京城。
在长街上,有纨绔纵马伤人,我看不过挺身而出,那纨绔却扬起马鞭想要教训我,是沈欢经过出手救了我。
只是那时我与沈煜青梅竹马,满心以为自己的人生将与他紧紧相连,从未想过自己的命运会与沈欢有更深刻的纠缠。
想什么么这么出神
沈欢的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总不会是害怕了吧
我望着沈欢眼底跳动的笑意,喉间突然泛起一丝酸涩。
怕什么
对上他炙热的目光,我故意道,只是想起第一次见你,你跪在雪地里的模样,倒和现在判若两人。
沈欢的笑意骤然凝住,瞧见我眼中笑意,他顿时恼羞成怒。
好啊,你竟然敢调侃我
见我脸上的笑意更甚,他长叹一声,幽幽道,那年母妃薨逝,我才知道,在这宫里跪着求不来怜悯。
见他神色落寞,我自知自己说错了话,刚要开口道歉。
他就话风陡然一转,但我永远记得,有个小姑娘,偷偷往我袖口里塞了个暖炉。
我愣住了,根本没有想到他会记得我。
那时年幼的自己被姑母训斥不许多事,却还是趁着宫人不注意,把贴身的暖炉塞进那个倔强少年的袖口。
那时的沈欢,睫毛上凝着冰晶,却固执地不肯看我一眼。
沈欢的神色渐渐缓和,伸手轻轻握住我的手。
后来每次回京,我都远远见过你。
沈欢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站在沈煜身边,明明他不懂你的好,不懂你对他的期许,你却还是那样关切地看着他。
他手掌环住我的腰,温热的呼吸扫过我耳畔,你可知,我有多少次想冲上去,告诉你那不是你的良人。
我心头一颤,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
当初我给他寄信,只是堵他不甘心把皇位拱手让给沈煜这个中庸之人。
从没想过个中还有这个由头。
见我神色惊讶,他好整以暇地掐了掐我的脸颊,不然,我为什么要相信沈煜的太子妃。
阿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
你是翱翔九天的凤凰,不会甘心栖息在沈煜这棵朽木上的。
看着他真挚的眼神,我哑然失笑,合着说了半天,你在夸奖自己啊。
沈欢却不在意我的调笑,忽然将我紧紧搂入怀中,下巴抵着我的发顶。
阿辞,我夸的从来都是你。你聪慧果敢,能在绝境中扭转乾坤,这天下,本就该是你我并肩而立。
话音刚落,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沈煜被擒！
沈欢微微皱眉,与我对视一眼后,沉声道：带他上来。
不多时,沈煜被押解着进入殿内。
他的衣衫褴褛,脸上满是疲惫与狼狈,早已没有了往日太子的威严。当他抬起头,看到我与沈欢并肩而立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震惊、不甘,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后悔。
沈煜,你可知罪沈欢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像是对这个侄儿没有丝毫的感情。
沈煜却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只是目光直直地盯着我。
阿辞,你背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