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阁 > 仙侠小说 > 五代烽火:乱世遗珠 > 第一章

第一章
烽火起兮
晨光微熹,边陲小镇青阳城笼罩在薄雾中。镇东头的
济世堂
医馆里,李文远正坐在药碾前,专注地研磨着晒干的艾草。他身着青布长衫,腰间别着一个绣着草药图案的牛皮药囊,面容清秀,眸子中透着聪慧与坚毅。父亲李守诚站在院中,手持几株刚采来的草药,正耐心地教导儿子辨认药性。
文远,你看这株柴胡,茎直色青,叶如竹叶,味苦性平,能解表退热。
李守诚将草药递到儿子面前,记住,采药需在清晨露水未干时,此时药性最足。
李文远接过柴胡,仔细端详片刻,点头道:父亲放心,孩儿记得。柴胡配黄芩,可治寒热往来之症。
李守诚满意地笑了笑,刚要继续讲解,忽然远处传来一阵战马嘶鸣。紧接着,嘈杂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声由远及近,打破了小镇的宁静。
不好,是乱军!
李守诚脸色大变,一把将儿子拉到身后,快躲进密室!
话音未落,医馆的木门被粗暴地踹开。十几个身着破旧盔甲的士兵闯入院中,为首的将领手持环首刀,满脸横肉,眼神凶狠。
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将领怒吼一声,刀锋在晨光中泛着寒光。
李文远紧紧攥着药囊,心跳如鼓。他看到父亲悄悄将一个布包塞进怀中,那是他们家祖传的《千金方》医书。
军爷,我们只是普通医者,没有值钱的东西。
李守诚强作镇定,若军爷有伤病,我们可以免费诊治。
少废话!
将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给我搜!
士兵们立刻冲进医馆,翻箱倒柜,药材散落一地。李文远心疼地看着父亲多年的心血被毁,却又不敢出声。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从里屋搜出了李守诚藏在墙缝里的银两,兴奋地喊道:将军,这里有银子!
将领一把夺过银两,冷笑道:好啊,竟敢藏私!来人,把这老东西带走,让他尝尝违抗军爷的滋味!
放开我父亲!
李文远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试图阻止。
一名士兵飞起一脚,将李文远踹倒在地。李守诚见状,急忙扑过去护住儿子,却被另一名士兵用长枪抵住了喉咙。
住手!
一声断喝从院外传來。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红衣的少女手持长剑,英姿飒爽地站在门口。
萧雨柔
李文远认出了这位经常来医馆为村民讨药的侠女。
萧雨柔冷冷地扫视了一圈,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民财,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将领不屑地笑道:王法在老子眼里,拳头就是王法!
说着,他挥刀向萧雨柔砍去。
萧雨柔侧身躲过,长剑出鞘,与将领战在一处。她武艺高强,剑招凌厉,转眼间便将将领逼到了墙角。
其他士兵见状,纷纷围了上来。李文远趁机爬起來,扶起父亲,焦急地说:父亲,我们快逃!
李守诚摇了摇头,沉声道:文远,你快走!父亲自有办法脱身。记住,一定要找到你娘留下的那幅‘山河图’,那是解开你身世之谜的关键。
山河图
李文远一愣,还没来得及追问,就被父亲推到了后门。
快走!
李守诚大喊一声,转身迎向冲來的士兵。
李文远含着泪跑出医馆,躲进了一条小巷。他回头望去,只见医馆内火光冲天,父亲的身影在浓烟中若隐若现。
父亲!
李文远哽咽着,握紧了拳头。他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找到父亲,解开身世之谜。
就这样,李文远踏上了寻父之路。他不知道,这一去,将是怎样的惊心动魄,也不知道,在前方等待他的,是怎样的血雨腥风。但他坚信,只要心中有信念,就一定能找到父亲,还青阳城一个太平。
第二章
结识红颜
夜色如墨,李文远在青阳城废墟中跌跌撞撞地奔逃。身后追兵的火把将天际染成血色,他握紧腰间药囊,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弄。忽然,一阵金戈铁马之声自前方传来,他慌忙躲进一处坍塌的土墙后,心跳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站住!
喝令声中,三骑叛军从街角转出。为首者身着纸甲,腰间环首刀泛着冷光,正是白日里闯入医馆的将领。李文远屏住呼吸,看着他们的马蹄在碎石上溅出火星,冷汗浸透了衣襟。
就在此时,一道红影如闪电般掠过!萧雨柔手持长剑从断墙上跃下,剑光如银河倾泻,瞬间削断了为首叛军的马缰。惊马嘶鸣着前蹄扬起,将那将领掀翻在地。
找死!
叛军副将怒吼着挺枪刺来。萧雨柔侧身避开,剑锋一转,竟将枪杆削成两段。剩余叛军见状,纷纷拔刀围上。李文远这才看清,她的红衣已被鲜血染红,左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血。
快走!
萧雨柔厉喝一声,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逼退两名叛军。李文远咬咬牙,从药囊中掏出一把晒干的骨碎补,冲上前去将草药按在她的伤口上。萧雨柔浑身一震,却未吭声,反手一剑刺穿了一名叛军的咽喉。
两人且战且退,终于在黎明前逃至城郊的破庙。庙门早已腐朽,殿内蛛网密布,一尊无头的泥塑佛像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阴森。萧雨柔靠在残墙上喘息,李文远则迅速撕开衣襟,用止血草为她包扎伤口。
你倒是不怕死。
萧雨柔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忽然开口。
李文远头也不抬:医者仁心,何况你救过我父亲。
他指尖翻飞,将骨碎补捣烂敷在伤口上,这味药能止血生肌,是我父亲教我的。
萧雨柔沉默片刻,问道:你父亲……
究竟为何被抓
李文远的手顿了顿,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他说要找到‘山河图’,解开我的身世。
山河图
萧雨柔皱眉,那是传说中记载天下地理的秘宝,能助得之者平定乱世。我父亲曾说,后梁太祖朱温当年为夺此图,不惜血洗洛阳城。
庙外忽然传来马蹄声。两人对视一眼,李文远扶着萧雨柔躲进神龛后。脚步声渐近,却在庙门前停住。
将军,这破庙多年无人,怕是……
搜!
李文远握紧了药杵,看着叛军士兵的影子在庙内晃动。萧雨柔的呼吸声就在耳边,她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传来。忽然,一阵剧痛从肩头传来
——
萧雨柔竟咬破嘴唇,生生忍住了呻吟。
此地不宜久留。
待叛军离去,萧雨柔站起身,我知道一处隐秘的山谷,可暂避风头。
你受伤了,需要静养。
李文远坚持道。
萧雨柔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拽到庙后:跟我来!
两人在荆棘丛中穿行,终于来到一处山坳。这里溪水潺潺,野花遍地,与外界的战火形成鲜明对比。萧雨柔熟练地用枯枝搭起简易棚屋,李文远则四处采集草药。
你究竟是什么人
李文远将煎好的药汤递给她。
萧雨柔接过陶碗:后唐将军之女,如今……
不过是个亡国奴。
她仰头饮尽苦药,我父亲兵败后,全家被灭门,唯有我侥幸逃脱。
李文远沉默了。他想起父亲被抓走时的惨状,心中涌起同病相怜之感。
你打算怎么办
萧雨柔盯着他,继续找你父亲
山河图的线索或许在他手中。
李文远攥紧药囊,乱世之中,唯有真相能让我活下去。
萧雨柔忽然笑了,这是她第一次露出笑容:好,我陪你去找。不过
——
她晃了晃手中的剑,你得学会保护自己。
次日清晨,萧雨柔在溪边教李文远剑术。她的红衣在晨雾中翻飞,剑招如行云流水。李文远笨拙地模仿着,却总是被木剑绊倒。
手腕要稳,出剑要快。
萧雨柔纠正他的姿势,你不是在采药,是在杀人。
李文远苦笑道:我学医是为了救人,不是杀人。
萧雨柔突然收剑:在这个乱世,救人者往往最先被杀。
她指向远处的烽火,记住,仁慈是强者的特权。
就在这时,一阵马蹄声从山谷外传來。两人对视一眼,萧雨柔迅速将李文远推进灌木丛,自己则跃上树梢。

——!
一名叛军斥候勒住马,前方发现可疑人物!
李文远屏住呼吸,看着叛军骑兵从山谷外掠过。萧雨柔的身影如鬼魅般在树梢间穿梭,待最后一名骑兵经过,她突然跃下,剑光闪过,割断了马缰。
惊马嘶鸣着冲入山谷,叛军士兵纷纷落马。萧雨柔趁机斩杀数人,余下的仓皇而逃。
走!
她拽起李文远,此地已暴露,我们必须尽快离开。
两人收拾好行囊,沿着山间小路疾行。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战火仍未熄灭。李文远回头望去,只见破庙的飞檐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仿佛一个时代的缩影。
我们去哪儿
他问。
萧雨柔望着南方:南唐境内有座寒山寺,或许能找到山河图的线索。
她顿了顿,不过,前路凶险,你怕吗
李文远摸了摸腰间的药囊,想起父亲临终的嘱托:怕,但我更怕一辈子活在迷雾中。
萧雨柔笑了,伸手将他散落在额前的发丝别到耳后:那就走吧,医者。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暮色中,唯有山风掠过,带来远处的厮杀声。而在他们身后,一张泛黄的山河图碎片正静静地躺在破庙的神龛下,等待着被命运唤醒。
第三章
秘宝惊现
暮色如铁,李文远与萧雨柔在山径上疾行。萧雨柔的红衣已被血污浸透,却仍以剑撑地坚持前行。忽闻前方传来铁器碰撞声,两人对视一眼,闪身躲入荆棘丛中。
老东西,你逃不掉的!
十余骑叛军追着一名虬髯大汉闯入视野。大汉浑身浴血,左肋插着半截断箭,却仍挥舞着马槊死战。他的铠甲早已残破,露出底下交错的伤疤,每道伤痕都像是刀刻的军功章。
是后梁的明光铠!
萧雨柔压低声音,看他的马槊形制,应是禁卫军出身。
李文远注意到,大汉每次挥槊都刻意避开叛军要害,似乎在保留体力。当最后一名叛军被挑落马下,大汉突然踉跄着扶住树干,喉间溢出鲜血。
快走!
萧雨柔拎起长剑冲了出去。李文远犹豫片刻,也抓起药囊紧随其后。
两人赶到时,大汉正用断箭剜出肋下的箭头。李文远见状,立刻撕开衣襟取出止血草:别动,我帮你。
滚开!
大汉反手一槊横扫,李文远险险避开。萧雨柔长剑出鞘,架住马槊:我们并无恶意。
大汉打量两人片刻,忽然咧嘴一笑:后唐的柳叶剑小娘子倒是识货。
他猛地拔出箭头,将断箭掷在地上,赵无极,后梁龙骧军统领,谢两位救命之恩。
龙骧军
萧雨柔皱眉,那是朱温亲卫,你为何被叛军追杀
赵无极惨然一笑:因为我带着这个。
他扯开衣襟,露出贴身收藏的羊皮卷。月光下,隐约可见卷上蜿蜒的山脉与河流,中央赫然印着后梁禁军的鹰隼图腾。
山河图!
李文远脱口而出。父亲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找到你娘留下的山河图。
赵无极猛地攥住他的手腕:你怎会知道这个名字
李文远忍痛解释了父亲被掳的经过。赵无极听罢,沉默许久才开口:二十年前,你父亲李守诚与我同殿为臣。他本是后梁司天监主簿,因反对朱温暴政,带着半幅山河图辞官归隐。
半幅
萧雨柔追问。
山河图分天地两卷,天卷藏关隘险要,地卷记粮草辎重。
赵无极指着羊皮卷,我这半幅是地卷,天卷应在你父亲手中。
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赵无极脸色一变:追兵来了!
他将地卷塞进李文远怀中,带着它去寒山寺,找住持玄苦大师。他曾是我军中的军医,或许知道天卷下落。
萧雨柔砍断藤蔓制造障碍,赵无极则以马槊支撑着断后。李文远趁机为他敷上金疮药,却发现伤口已化脓溃烂。
来不及了。
赵无极惨笑,我断后,你们从后山走。
要走一起走!
萧雨柔怒道。
赵无极突然单膝跪地:恳请两位护图南下。若能集齐两卷,或许能阻止这场乱世。
他抬头望向李文远,你父亲当年说过,医道可救人,亦可杀人。乱世之中,或许你才是真正的执棋者。
话音未落,叛军已杀至眼前。赵无极暴喝一声,马槊扫倒三骑,却被第四人从背后刺穿胸膛。萧雨柔趁机拉着李文远跃下陡坡,在荆棘丛中翻滚着逃入夜色。
待追兵远去,两人瘫坐在溪边。李文远颤抖着展开山河图,发现地卷边缘有一行朱砂小字:天卷藏于青阳城济世堂井中。
我父亲……
李文远哽咽,他一直把天卷藏在身边。
萧雨柔沉默片刻,突然抓住他的手:我们回青阳城。
可是……
赵无极用命换我们活下去,不是让我们退缩的。
萧雨柔站起身,天亮后,我引开守军,你潜回医馆取天卷。
李文远望着她坚定的眼神,握紧了药囊:好。
黎明时分,青阳城的废墟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萧雨柔换上叛军甲胄,策马冲向城门。李文远则从下水道潜入医馆,在古井中捞出一个油纸包裹。打开时,一幅泛黄的地图赫然在目,与地卷严丝合缝。
就在此时,一声惨叫从城头传来。李文远冲上废墟,只见萧雨柔被叛军围在中央,肩头插着三支箭。他本能地摸向药囊,却发现囊中只剩半株止血草。
接着!
萧雨柔突然甩出长剑,剑柄重重砸在李文远胸口。他踉跄着接住剑,看着萧雨柔转身引爆了腰间的火药囊。
火光冲天中,李文远被气浪掀翻在地。等他爬起来时,叛军已死伤大半,萧雨柔却不见了踪影。
雨柔!
他嘶声呼喊,只有山风掠过断壁残垣,带来远处的马蹄声。
李文远握紧了两卷山河图,忽然发现天卷背面写着:山河破碎处,医者掌乾坤。
他深吸一口气,将地图收入怀中,转身消失在晨光中。而在他身后,青阳城的废墟上,一朵血色的野花正在石缝中悄然绽放。
第四章
逃亡之路
青阳城的硝烟尚未散尽,李文远攥着合二为一的山河图,在残垣断壁间跌跌撞撞地奔逃。怀中的羊皮卷硌得胸口生疼,他脑海中不断浮现萧雨柔消失在火光中的画面,喉咙像被一团棉絮堵住,呼吸都带着刺痛。
马蹄声由远及近,追兵显然没有放过他的打算。李文远拐进一条堆满瓦砾的小巷,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低头一看,竟是半截烧焦的药碾
——
那是济世堂曾经的物件,如今也成了乱世的牺牲品。
在那边!
一声呼喊刺破长空。李文远顾不上伤感,翻身跃上一堵矮墙。墙外是一片荒芜的坟地,枯骨与杂草在风中摇曳,阴森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咬咬牙,一头扎进坟地深处,试图借助墓碑的掩护甩开追兵。
然而,叛军显然是追踪的老手。领头的骑兵手持火把,在坟地外围来回巡视,火光照亮了李文远苍白的脸。他躲在一座破败的坟茔后,心跳声震得耳膜发疼。就在这时,他摸到怀中的药囊
——
里面还有几味能制造烟雾的草药!
李文远迅速将艾草、硫磺等草药碾碎,点燃后扔向远处。浓烟瞬间弥漫开来,呛得叛军连连咳嗽。趁着混乱,他沿着坟地边缘狂奔,却不小心踩碎了一块腐朽的棺木。咔嚓
声在寂静的坟地格外刺耳,一名叛军立刻调转马头追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精准地射穿了叛军的咽喉。李文远惊愕地抬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影中走出
——
是萧雨柔!她的红衣被火燎得破破烂烂,脸上沾满灰烟,但眼神依旧明亮如星。
愣着干什么,跑!
萧雨柔将缰绳扔给他,自己翻身上了另一匹马。两骑并驾齐驱,向着夜色深处疾驰而去。风在耳边呼啸,李文远终于找回了呼吸的感觉:你……
你还活着!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
萧雨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却因牵动伤口而皱起眉头。李文远这才发现,她的肩头插着一支箭,鲜血已经浸透了衣襟。
两人在一处废弃的驿站稍作停留。李文远颤抖着取出草药,为萧雨柔处理伤口:你不该回来的,太危险了。
把山河图交给别人,我更不放心。
萧雨柔强撑着精神,而且……
我答应过要陪你找到真相。
李文远的手顿了顿,喉结滚动: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说什么傻话。
萧雨柔拍了拍他的手背,在这个乱世,能找到个值得信任的人,是福气。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李文远脸色一变:他们追来了!
往西南方向,那里有片密林,或许能甩开他们。
萧雨柔咬牙拔出箭,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李文远慌忙按住伤口,却被她一把推开:别管我,保住山河图!
两匹马再次踏上逃亡之路。密林里枝叶繁茂,不时有藤蔓抽打在脸上,火辣辣地疼。李文远凭借对草药的熟悉,专挑布满荆棘的小路走,身后追兵的咒骂声渐渐模糊。
然而,祸不单行。一条湍急的河流拦住了去路。萧雨柔望着汹涌的河水,眉头紧皱:涉水过河,马匹肯定会被冲走;原路返回,追兵转眼就到……
看那边!
李文远突然指向河岸,那里停着一艘破旧的渡船。两人连忙牵马登船,奋力划桨。就在他们离岸的瞬间,叛军赶到了河岸,箭矢如雨点般射来。
趴下!
萧雨柔一把将李文远按在船舱,自己却被一支箭射中后背。她闷哼一声,继续拼命划桨。河水越来越急,渡船在漩涡中剧烈摇晃,随时都有倾覆的危险。
不知过了多久,追兵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视野中。萧雨柔瘫倒在船舱里,脸色惨白如纸。李文远颤抖着为她止血,却发现带来的草药已经所剩无几。
别浪费草药了……
萧雨柔气若游丝,保住山河图,找到真相……
住口!
李文远红了眼眶,我说过,要救你!
他握紧药囊,心中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带着萧雨柔活下去,揭开山河图的秘密,结束这场乱世!
渡船顺流而下,载着两个伤痕累累的人,消失在夜色深处。而他们身后,关于山河图的争夺,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五章
山河图谜
渡船在黎明时分搁浅于乱石滩。李文远背着昏迷的萧雨柔,在晨雾中跋涉数里,终于在山坳处望见一座飞檐斗拱的古寺。寺门匾额已风化斑驳,隐约可见
寒山寺
三字。
玄苦大师……
李文远默念着赵无极的遗言,踉跄着推开寺门。院内古柏参天,满地落叶间散落着半片断碑,碑文记载着
天祐三年重建——
那正是朱温篡唐的年份。
大雄宝殿的门虚掩着,门缝中透出微弱的烛光。李文远刚要推门,忽闻身后传来铁链拖地声。转身望去,一名灰袍老僧正拄着禅杖立在廊下,腰间悬着七枚青铜铃铛,每一枚都刻着不同的星宿图案。
施主可是为山河图而来
老僧开口,声音如金石相击。
李文远下意识护住怀中地图:您是玄苦大师
老僧摇头:贫僧玄寂,是玄苦师兄的弟子。三日前,师兄圆寂前留下四句偈语:‘山河破碎处,佛前青莲开。天卷归何处钟鸣三声来。’
他指向殿内的青铜巨钟,子时三刻,钟声自会指引方向。
萧雨柔突然发出呓语,滚烫的额头几乎灼痛李文远的手掌。玄寂见状,引他们进入禅房:女施主中的是毒箭,箭簇上浸过乌头草汁。
李文远解开萧雨柔的衣襟,只见伤口周围已泛起青黑。他取出药囊,却发现止血草在逃亡中早已耗尽。玄寂递来一个陶瓶:这是本寺秘制的冰蟾膏,可暂缓毒性。
暮色四合时,寺外突然传来杂乱的马蹄声。李文远吹灭烛火,透过窗纸缝隙,看见二十余骑叛军正将寺院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手持狼牙棒,铠甲上的鎏金鹰隼图腾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
正是后梁禁军的标志。
不好!
李文远握紧了萧雨柔的手,他们是冲山河图来的。
玄寂却镇定自若:随我来。
他掀开佛像背后的暗门,露出一条向下的石阶。三人刚进入密道,头顶便传来叛军撞门的巨响。
密道尽头是一间石室,墙上绘满星象图。玄寂点燃壁灯,李文远赫然发现,壁画中的二十八宿方位竟与山河图上的关隘完全吻合。在玄武七宿的位置,有一行朱砂小字:天枢之位,藏兵十万。
这是……
当年李守诚大人与玄苦师兄共同绘制的《山河社稷图》。
玄寂轻抚壁画,天卷藏关隘,地卷记粮草,合二为一即可调动天下兵马。
地面突然传来震动,叛军已炸开大雄宝殿的地砖。李文远将山河图铺在石桌上,发现地卷边缘的朱砂小字与壁画中的星象形成某种密码。他颤抖着将天卷覆盖其上,地图中央突然浮现出一个金色的


——
对应二十八宿中的危宿。
危宿对应青州!
李文远想起父亲曾说过的地名,那里有座悬空寺,或许……
话音未落,石门轰然倒塌。叛军统领举着火把闯入,狼牙棒上还滴着玄寂弟子的鲜血。萧雨柔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李文远按住:别冲动,你的毒还没解。
交出山河图,饶你们不死!
统领狞笑着逼近。
李文远突然抓起桌上的冰蟾膏掷向火盆,蓝色烟雾瞬间弥漫石室。他趁机扯下壁画,裹住萧雨柔冲向密道。身后传来叛军的咳嗽声和兵器碰撞声,玄寂的禅杖与狼牙棒相交,迸出耀眼的火花。
快走!
老僧的声音在烟雾中回荡,去悬空寺找天玑子道长!
李文远背着萧雨柔在山林间狂奔,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敢停下。他解开裹着萧雨柔的壁画,发现背面竟用金粉画着一幅路线图,终点处赫然标注着
青阳城济世堂——
正是李文远的老家。
这是……
萧雨柔勉强睁开眼睛。
父亲的笔迹。
李文远的声音哽咽,他早就料到有这一天,所以在济世堂的井里藏了天卷,又在壁画里留了退路。
萧雨柔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了衣襟。李文远慌乱中摸到她颈后的脉搏,惊觉已微弱如丝。他想起玄寂的话,从怀中掏出冰蟾膏,却发现陶瓶在逃亡中早已碎裂。
雨柔,撑住!
李文远撕开萧雨柔的衣袖,用牙齿咬开自己的指尖,将鲜血滴在她的伤口上。这是父亲教过的
以血引毒
之法,代价是施术者会元气大伤。
萧雨柔的睫毛动了动:文远……
别白费力气……
我说过要救你!
李文远将萧雨柔抱在怀中,还记得在破庙初见时,你说过的话吗乱世中能遇到值得信任的人,是福气。
萧雨柔露出一丝苦笑:遇见你……
才是我的福气……
她的头无力地垂下,李文远感觉怀中的身体渐渐变冷。他仰头望向天际,晨曦中,一行大雁正排成

字形向南飞去。远处,寒山寺的钟声悠悠传来,不多不少,正好三声。
李文远轻轻合上萧雨柔的眼睛,将山河图和壁画贴身藏好。他站起身,朝着青阳城的方向迈出第一步。晨风掠过他的青布长衫,药囊里仅剩的半株止血草在风中摇曳,仿佛在为这场乱世中的生死别离默默送行。
第六章
重生曙光
李文远抱着萧雨柔的尸身,在山间踟蹰而行。晨光洒在她苍白的脸上,仿佛镀上一层虚幻的柔光。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冰蟾膏的凉意,却再也感受不到那熟悉的温度。
对不起……
他轻声呢喃,声音被山风撕得粉碎。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他慌忙将萧雨柔藏进一处山洞,自己则握紧父亲留下的半幅山河图,警惕地望着来路。
三骑人马缓缓而来,为首的是个老妇人,银发在风中凌乱,眼神却透着坚毅。她身后跟着两个少年,背着竹篓,里面装满草药。
后生,可是遇到难处了
老妇人勒住马,目光落在李文远染血的衣襟上。
李文远本能地后退一步,却因连日奔波双腿发软,险些摔倒。老妇人见状,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块干粮递给他:吃点东西,有力气才能救人。
这句话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李文远紧绷的心防。他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她……
她中了毒箭,我救不了她……
老妇人叹了口气,吩咐少年们将萧雨柔抬出山洞。她仔细查看伤口,又翻开萧雨柔的眼皮瞧了瞧,突然眼睛一亮:还有救!快取七叶一枝花和半边莲来!
李文远猛地抬头,看着老妇人熟练地调配草药。她的手法,竟与父亲如出一辙。
您……
您是大夫
我是王寡妇,这十里八乡的,谁有个头疼脑热,都会来找我。
老妇人头也不抬,当年我男人被乱军杀了,我带着孩子逃到这里,靠着这点医术才活了下来。
少年们很快采来草药。王寡妇将草药捣烂,敷在萧雨柔伤口上,又让她服下一碗苦涩的药汤。不多时,萧雨柔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一丝血色。
她中的毒太深,还需静养七日。
王寡妇擦了擦额头的汗,后生,你也坐下歇歇吧。看你这模样,怕是几天几夜没合眼了。
李文远这才感到浑身酸痛,一屁股坐在地上。王寡妇递来一碗热水,里面漂浮着几片薄荷叶:喝吧,能提神醒脑。
在王寡妇的悉心照料下,萧雨柔终于在第七日清晨转醒。她望着守在床边的李文远,虚弱地笑了笑:我还以为……
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文远握住她的手,哽咽道: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王寡妇在一旁欣慰地看着,突然神色一凛:不好!有马蹄声!
众人透过窗户,看见一队叛军正朝着山洞的方向逼近。王寡妇迅速将两人推进地窖:这里有暗道,直通后山。你们快走吧,我来引开他们。
不行!这样太危险了!
萧雨柔挣扎着要起身。
傻孩子,我一把老骨头了,能换你们两个年轻人的命,值了!
王寡妇将一个装满草药的包袱塞给李文远,带上这些,路上用得着。
地窖的门缓缓关上,李文远和萧雨柔顺着暗道狂奔。身后传来王寡妇的叫骂声,还有叛军的怒吼。当他们终于爬上后山时,只见王寡妇的茅屋燃起熊熊大火,火光中,老妇人的身影依然挺直如松。
记住她。
萧雨柔低声说,在这个乱世,像她这样的好人,已经不多了。
李文远握紧手中的包袱,里面的草药散发着熟悉的气息。他想起王寡妇调配草药时的模样,突然灵光一闪:雨柔,王寡妇说她男人是被乱军杀的,你有没有觉得,她对叛军的态度……
太镇定了
萧雨柔一愣:你是说,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我父亲留下的壁画背面,有一幅路线图,终点是青阳城。
李文远展开地图,而王寡妇的草药配方,和我父亲如出一辙。或许,她知道山河图的秘密,甚至……
知道我父亲的下落。
萧雨柔沉思片刻,道:不管怎样,我们先去悬空寺找天玑子道长。王寡妇的事,等我们揭开山河图的秘密,再回来查个清楚。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朝着悬空寺的方向走去。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在山道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而在他们身后,王寡妇的茅屋已化为灰烬,只有一缕青烟,袅袅升向天际。
第七章
黎明前的黑暗
山间的雨来得猝不及防,李文远与萧雨柔躲进一处废弃的山神庙时,浑身早已湿透。萧雨柔生起篝火,火苗舔舐着潮湿的梁柱,在墙壁上映出摇晃的暗影。李文远摊开被雨水浸湿的山河图,小心翼翼地用木炭烘烤边角,羊皮卷上的纹路在火光中忽明忽暗,仿佛暗藏着不为人知的心跳。
再往南十里就是青州城。
萧雨柔将烤干的外衣披在他肩上,目光透过残破的窗棂望向夜色,但听说城里驻守着后梁最精锐的‘铁鹰军’,我们带着山河图,只怕难以通过城门盘查。
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吹灭篝火。李文远摸向腰间的药囊,里面还剩几枚用曼陀罗花制成的麻醉弹;萧雨柔则握紧长剑,剑尖在黑暗中泛着幽蓝的冷光
——
那是用王寡妇给的草药淬过的毒。
吱呀
——
庙门被推开,火把的光照亮了来人的脸。为首的是个圆脸眯眼的中年男子,穿着沾满油渍的短衫,腰间挂着个装满铜钱的皮囊,身后跟着四个扛着锄头的壮汉,倒像是临时拼凑的乡勇。
两位小友别紧张。
中年男子谄笑着举起双手,我是青州城‘悦来酒馆’的张黑牛,在这地界混了几十年,看两位行色匆匆,想必是遇到难处了
李文远警惕地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铜钱: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实不相瞒,我这双眼睛啊,比城墙头的瞭望哨还灵。
张黑牛搓了搓手,方才在山脚下,我瞧见两位的马印朝着这庙的方向,就想着来碰碰运气。
他压低声音,听说最近各方势力都在找一样东西,要是两位愿意出点银钱,我倒是知道几条能避开铁鹰军的小路。
萧雨柔冷笑一声:消息这么灵通,怕是没少给叛军通风报信吧
张黑牛脸色骤变,急忙摆手:女侠这话说得可折煞我了!我张黑牛虽然爱财,可也是有底线的!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刻着
青州商会
字样的铜牌,两位要是不信,大可去城里打听打听!
李文远看着铜牌上斑驳的锈迹,心中一动。他想起父亲曾说过,青州商会在乱世中游走于各方势力之间,掌握着许多隐秘的情报网络。或许,这张黑牛真能帮他们找到天玑子道长的下落。
你想要多少
李文远开口道。
张黑牛眼睛一亮:不多不多!只要五十两银子,我保证把两位安全送到悬空寺!
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
萧雨柔怒道。
女侠息怒!
张黑牛急忙解释,这一路上要打点的关卡可不少,铁鹰军的巡逻队、山贼土匪……
没点银子铺路,两位怕是寸步难行啊!
李文远沉思片刻,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
——
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这块玉佩是和田羊脂玉,至少值三百两。你先带我们去悬空寺,事后我再给你五十两银子。
张黑牛盯着玉佩,喉结滚动了一下:成交!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两位敢耍花样,我张黑牛可不是好惹的!
一行人趁着夜色启程。张黑牛带着他们避开官道,专走山间的隐秘小径。一路上,李文远留意到他与几个樵夫、猎户暗中交换手势,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虑。
黎明时分,他们终于来到青州城外的一处山坳。张黑牛指着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峰:悬空寺就在那座山的悬崖上,再往前走半里,有个山洞可以直通寺内。不过……
他伸出手,该付尾款了。
李文远刚要掏出银子,萧雨柔突然拽住他的手腕。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山脚下扬起大片尘土,数十骑身穿黑甲的骑兵正朝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手中的狼牙棒在晨光中泛着寒光
——
正是追杀他们的铁鹰军统领!
你出卖我们!
萧雨柔长剑出鞘,抵在张黑牛喉咙上。
张黑牛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误会!这肯定是误会!
但他躲闪的眼神早已出卖了他。
李文远握紧药囊,心中懊悔不已。他早该想到,在这乱世中,哪有这么轻易就能相信的人可如今箭在弦上,容不得他多想。
雨柔,你带着山河图先走!我来拖住他们!
不行!要走一起走!
两人话音未落,铁鹰军已将他们团团围住。统领狞笑一声,举起狼牙棒:李文远,萧雨柔,你们跑不掉了!识相的就乖乖交出山河图,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张黑牛趁机挣脱束缚,躲到统领身后:大人,小的可都照您吩咐办了!那五十两银子……
银子
统领反手一棒将他打倒在地,等拿到山河图,老子赏你一口棺材!
萧雨柔怒喝一声,长剑如电,直取统领咽喉。李文远则掏出麻醉弹,混入艾草点燃,浓烟顿时弥漫四周。混乱中,他拉着萧雨柔朝着山洞的方向狂奔,身后传来铁鹰军的怒吼和兵器碰撞声。
然而,刚跑到洞口,一支箭矢擦着李文远的耳畔飞过,钉在洞壁上。他转头望去,只见更多的铁鹰军从山的另一侧包抄而来,将洞口围得水泄不通。
现在怎么办
萧雨柔喘息着问。
李文远望着手中的山河图,又看了看四周陡峭的悬崖。绝境之中,他忽然想起父亲留下的壁画上,似乎画着一处隐秘的逃生通道。可那通道究竟在哪里
山洞外,铁鹰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文远握紧萧雨柔的手,在心中默默发誓: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绝不让山河图落入敌手!
第八章
真相浮现
山洞内,火把的光芒在岩壁上摇曳,将铁鹰军逼近的身影投射成狰狞的巨影。萧雨柔背抵洞壁,长剑泛起的冷光与李文远手中捏着的毒烟弹相互辉映。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文远的目光突然定格在岩壁一处凸起的星纹石刻上
——
那与父亲留下的壁画中的星宿图腾如出一辙!
雨柔,帮我挡住他们!
李文远冲向石刻,指尖沿着纹路摸索。当触碰到北斗第七星
摇光
的位置时,石壁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声响,一道暗门缓缓开启。萧雨柔挥剑逼退两名叛军,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趁乱退入暗门。
暗门后的通道狭窄潮湿,腐叶与碎石铺满地面。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身后传来叛军撞门的巨响。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现微弱的烛光,一位鹤发童颜的道长正盘坐在蒲团上,面前的铜炉中青烟袅袅。
天玑子道长!
萧雨柔认出了画像上的面容。
道长睁开眼,目光扫过两人怀中的山河图:李守诚的儿子,你终于来了。
他抬手示意,洞壁上的油灯依次亮起,照出满墙的古老画卷
——
正是山河图的完整摹本。
李文远激动地展开怀中的地图:道长,我父亲究竟与山河图有何关联还有,他现在……
二十年前,你父亲是后梁司天监主簿,与我一同绘制了这山河图。
天玑子轻抚画卷,图中不仅标注着天下关隘粮草,更暗藏能号令百万雄兵的‘虎符密语’。朱温篡唐后,妄图用此图掌控天下,你父亲不愿助纣为虐,便带着天卷归隐。
洞外传来叛军炸开暗门的轰鸣,萧雨柔握紧长剑:道长,我们先突围!
不必。
天玑子起身推开另一扇暗门,露出悬崖外的悬空栈道,此路直通青州城密道。但在走之前,你们必须知道真相
——
你父亲并未被叛军掳走。
李文远浑身一震:什么
他是为了保护你。
天玑子指向壁画,当年朱温派赵无极追杀你父亲,却被他说服。两人演了一出苦肉计,让你父亲假死脱身,实则带着天卷去寻找能终结乱世的人。而你,就是他选中的天命之子。
萧雨柔突然抓住李文远颤抖的手:所以赵无极才会拼死保护我们,他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天玑子点头:山河图中的‘危’字,不仅指向青州,更暗示着你的命运。现在,各方势力都在争夺虎符密语,唯有你能解读图中的星象密码。
洞外传来脚步声,天玑子从怀中掏出一枚青铜令牌:拿着这个去青州商会,找一个叫‘老槐树’的人。他会带你们去见
——
话未说完,一支箭矢穿透他的后背。
道长!
李文远冲过去接住天玑子。老道长嘴角溢出鲜血,却仍强撑着在他掌心写下一个

字,随后永远闭上了眼睛。
萧雨柔愤怒地挥剑斩断冲来的叛军,李文远将令牌贴身藏好,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原来父亲从未抛弃他,而是用半生布局,为他铺就一条改变乱世的道路。
文远,快走!
萧雨柔拽着他跃上栈道。脚下是万丈深渊,身后是穷追不舍的叛军。李文远望着手中的山河图,终于明白了父亲临终前
山河破碎处,医者掌乾坤
的深意
——
医人者,亦能医国!
当他们顺着密道潜入青州城时,夜色已深。李文远望着万家灯火,握紧了萧雨柔的手。天玑子最后的提示

字,究竟指向王寡妇,还是另有其人而青州商会的
老槐树,又会带给他们怎样的线索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黑暗中悄然展开……
第九章
平息战乱
青州城的夜色浓稠如墨,李文远与萧雨柔循着天玑子道长的线索,摸到青州商会所在的巷子。屋檐下,一盏锈迹斑斑的灯笼随风摇晃,灯面上歪斜地画着半棵老槐树
——
正是接头暗号。
吱呀
——
萧雨柔轻推开虚掩的木门,屋内霉味扑鼻,蛛网在梁间交错。突然,一道寒光从暗处袭来,李文远本能地拽着她侧身翻滚,一柄匕首擦着耳畔钉入身后的木柱。
报上名来!
黑暗中传来沙哑的男声。
李文远掏出青铜令牌,令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们找老槐树,天玑子道长让我们来的。
沉寂片刻,角落里的烛火亮起,照亮了说话人的脸
——
竟是王寡妇!她褪去粗布衣裳,换上一身玄色劲装,腰间别着的短刃寒光凛凛,哪里还有半分村妇的模样。
是你们
王寡妇挑眉,目光落在李文远怀中的山河图上,看来,你们已经知道不少事了。
您就是老槐树天玑子道长临终前写了个‘王’字……
萧雨柔握紧剑柄。
王寡妇叹了口气,伸手取下墙上的卷轴展开,竟是一幅完整的天下布防图:二十年前,我男人是后梁的密探,因知晓山河图的秘密被朱温灭口。从那时起,我就加入了‘济世盟’,只为有朝一日能终结乱世。
她指向地图上星罗棋布的红点:现在,各方势力都在争夺山河图里的虎符密语。后梁、南唐、契丹的军队已在边境集结,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李文远展开山河图,将其覆盖在布防图上,地图上的星象纹路与各地驻军位置完美重合。他突然想起天玑子的话,指尖在

字标记的青州处停顿:虎符密语……
难道是要在各地驻军同时发动
没错。
王寡妇神色凝重,但启动密语需要特定的时辰与星象,而这个秘密,只有你父亲知晓。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数十名蒙面杀手破窗而入,领头的黑衣人冷笑一声:王寡妇,交出山河图,饶你不死!
萧雨柔长剑出鞘,与杀手战作一团。李文远则在王寡妇的掩护下,试图从山河图中破译密语。他的目光扫过地图边缘的朱砂小字,突然发现那些字连起来竟是一首星象诗:北斗转,破军出,紫微照,天下平。
我明白了!
李文远抓起桌上的笔,在纸上飞速计算,子时三刻,北斗七星连成一线,破军星位对应的正是青州!
王寡妇闻言,迅速点燃一支信号烟花:快!通知各地盟众,按计划行事!
城外突然响起震天的号角声,后梁的铁鹰军与南唐的骑兵已在青州城外对峙。李文远高举山河图,对着天空大喊:各位将军!虎符密语在此!若想平息战乱,就听我指挥!
混乱中,一名叛军将领认出了山河图,神色剧变:这是……
先帝遗失的秘宝!
李文远深吸一口气,开始念出破解的密语。随着他的声音,各地驻军的将领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驱使,纷纷放下武器。原来,山河图不仅是地图,更是一套只有特定血脉才能解读的军事密码系统。
然而,就在局势即将稳定时,契丹的精锐骑兵突然从侧翼杀出。为首的契丹王子手持弯刀,狞笑着喊道:中原人果然愚蠢!想凭一张地图结束战乱做梦!
萧雨柔冲向契丹王子,却被他的副将拦住。王寡妇率领济世盟的成员与契丹士兵展开殊死搏斗。李文远看着混乱的战场,突然想起父亲留下的壁画
——
在星象图的角落,画着一味特殊的草药:醉仙藤。
雨柔!用醉仙藤!
他大喊着,从药囊中掏出晒干的藤条扔向战场。萧雨柔会意,迅速将藤条点燃。烟雾弥漫间,契丹的战马纷纷发狂,将骑兵掀翻在地。
经过一夜血战,契丹军队终于溃败。当第一缕阳光洒在青州城头时,李文远望着满目疮痍的大地,握紧了萧雨柔的手。山河图的秘密终于揭开,乱世也将迎来新的曙光。
王寡妇走到两人身边,欣慰地说:孩子,你父亲若知道你做到了这一切,一定会很骄傲。
李文远望向远方,轻声说:我会带着山河图,走遍天下,让这乱世,永不再来。
第十章
乱世归尘
硝烟散尽后的青州城,残垣断壁间新芽破土。李文远站在城头,手中的山河图已微微泛黄,却依旧承载着乱世的风云。萧雨柔将披风轻轻搭在他肩上,目光追随他望向远方
——
那里,百姓们正扶老携幼,开始重建家园。
文远,王寡妇传来消息,各地的‘济世盟’据点已开始筹备医馆和学堂。
萧雨柔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后的轻松,乱世真的要结束了。
李文远转身,眼中泛起温热:这一切,多亏有你。
他从怀中掏出父亲留下的那半幅山河图残卷,与完整的地图拼接在一起,阳光穿透羊皮卷,在地上映出山河的轮廓。
三日后,青州城中心的广场上,王寡妇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对着台下的百姓们展开山河图:从今日起,这天下关隘、粮草分布,不再是某些人的私器,而是要用来护佑黎民!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惊起一群白鸽,扑棱棱飞向湛蓝的天空。
李文远和萧雨柔则悄然离开人群,来到城郊的一处山坡。这里埋葬着为平息战乱牺牲的英雄,天玑子道长、赵无极,还有那些无名的将士。李文远将一束艾草放在墓前,低声道:山河已安,你们可以安息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萧雨柔靠在他肩头。
我想走遍天下。
李文远望着连绵的山脉,用父亲教我的医术,还有山河图里的智慧,帮助更多人。
他握紧萧雨柔的手,你愿意和我一起吗
萧雨柔笑着抽出长剑,在地上划出一道弧线:早就说过,要陪你找到真相。现在真相找到了,自然要陪你看遍这山河万里。
半年后,青阳城重新竖起
济世堂
的匾额。不过这次,医馆门口多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医人医国,仁心永存。
李文远穿着崭新的青布长衫,正在为百姓诊治,萧雨柔则在一旁帮忙抓药,偶尔与他相视一笑。
深夜,两人坐在屋顶上,望着璀璨星河。李文远展开山河图,月光洒在上面,仿佛为地图镀上一层银边。你说,父亲现在在哪里
他轻声问。
萧雨柔靠在他肩上:或许,他正在看着我们,看着这太平盛世。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咚
——

——,声音悠长而安宁。李文远将山河图小心收好,牵着萧雨柔走下屋顶。屋内,药香与灯火交融,照亮了他们携手前行的路。而在他们身后,山河图的故事,将随着这万家灯火,永远流传下去。